这些人,想必就是机甲部队的吧。

陈少军看了下时间,对容简讲:“继续联系字母表。”

“是。”容简在无线电频道不断调试着,一遍一遍喊着他们的名字,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陈暖越来越焦急,脚步也加快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事,这联系不上人,总是着急的。

容简见陈暖走的快,自然也是跑着加快脚步。

他们不再像去接人,急促脚步和脸上担忧的神情,更像是去救人。

陈暖在久久没有看到他们后,正想要跑起来时,大家的无线电里突然出现一阵杂音。

“是浪花吗?”吴维的声音再正常不过的在无线电里响起,让所有提着心的人松了口气。

容简看了下陈暖,示意没什么事不用着急,才问:“队长,你们做什么去了?这么久都联系不到人,麒麟急得都要咬人了。”

陈暖:…

吴维:“刚才进了一家研究所救几个人,可能那里把外来信号屏蔽了。现在我们正在往你们那里去,再等我们几分钟。”

容简:“告诉我你们的方位,我们去接你。”

吴维:“我们在…”

吴维的话没有说完,耳麦里突然暴出刺耳的尖叫,紧接着是吴维的吼声和枪声。

听到这一变化的陈暖和容简他们拔腿就跑。“队长,方位!方位!”

“呯呯呯”趴在断墙上持续开枪的吴维大吼:“研究所九点方位!”说完,吴维反头对还在尖叫的人群讲:“趴下趴下!别叫了!”

贺焱和王铁夫开了两枪,爬上倒塌的房屋追了上去。

吴维在无线电大喊:“别追了,给我回来!”

刚才有人在研究所的废墟顶上,打死了一名志愿者,这响亮的一枪,不仅快速的夺走一条人命,还让这些幸存者受到二次惊吓。

他们都是平民,经历这样惨痛一刻的他们神经本就脆弱,再被这枪声一吓,当场那些人就惊叫不止,甚至还有几人被当场吓晕。

贺焱和王铁夫是被激怒了,在这样的时刻还有人来雪上加霜,所以想也没想的追了上去,还好吴维够清醒,把两人都叫了回来。

这里他们不熟,开枪的人不知道是神经病还是有预谋,再加上这里还有一群惊吓过度的民众,他们怎么也不能扔下他们冒然追上去。

吴维走去看被枪击的死者,检查了弹口的他有些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安慰吓坏的人让他们继续上路。

这一枪是打在脸上,再偏一点子弹就会贴着耳朵飞过,所以刚才那个枪手不是熟手。

在吴维他们准备继续前行时,一声野兽的咆哮,从研究所的后面传来,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又吓得尖叫连连。

吴维被他们三翻五次的尖叫,给弄得神经脆弱了,可他们没有时间来抚慰敏感的神经,几人相互看了眼,对明柏和志愿者说了句留在这里,就跑上残瓦破片的废墟,再翻过研究所,看到前方黑夜的一人一兽。

看到季煜城和天使二号,吴维和贺焱、王铁夫都没动,他们都知道这头野兽的威力,也听小暖说过,这个天使二号刀枪不入。

“队长,怎么办?”贺焱问身边的吴维。

吴维看着季煜城讲:“天使二号把我们引来这里,就是不想被人看到,至少可以放心,后面的那些幸存者没有危险。”

“那么看来有危险的是我们了。”王铁夫拔出军刀,锋利的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白光。

吴维镇定讲:“分头行动。”

站在天使二号身边的季煜城,看到他们三个,漠不在意的轻蔑讲:“杀了他们。”

天使二号听到他的话,迅猛如同狼入羊圈般的向吴维他们扑来的那刻,三人迅速往两边滚。

滚开的王铁夫和吴维对付天使二号,贺焱加着枪向季煜城开枪。

天使二号轻松把吴维按倒,准备咬断他肚子时,看到季煜城有危险,以闪电之势扑倒贺焱。

贺焱想躲,可对方动作太快,他刚滚了圈背上便像被千斤压顶,接着呼吸困难。

王铁夫握着军刀,扑向踩着贺焱的天使二号。

他力气很大,天使二号力气更大。被他这用尽全力撞击的天使二号纹丝不动。

王铁夫听到贺焱的呻吟,转而抓住天使二号的鬃毛翻到他背上,握着军刀用力扎下。

锋利的刀刃刺在坚硬的鳞片上,刀尖应声而断,没有给天使二号带来任何伤害。

不过好在天使二号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坐他背上,松开踩着的贺焱,把背上的王铁夫甩下来就扑过去咬他。

吴维在天使二号要咬王铁夫时,接连开了几枪。他之前被天使二号那一扑,背脊撞在了坚硬的折断的水泥板上,疼得他一时站不起,在看到王铁夫有危险才随意开的枪,并没有打中季煜城,不过,再次成功的引开了天使二号。

两次都应证天使二号会以保护季煜城为第一任务的三人,在天使二号跑到季煜城前面挡子弹时,都站了起来,三人分散开来,准备将天使二号玩死。

而天使二号似是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站在季煜城面前冲他们低吼,尖锐的牙齿泛着森森冷光。

吴维和贺焱、王铁夫三人,拖沿时间的不断移动方位。

天使二号在季煜城的催促下,咆哮的跑向王铁夫。

他一动,王铁夫和吴维、贺焱三个都跑起来。

吴维和贺焱在天使二号追王铁夫时,同时向季煜城开枪,在天使二号反回来救季煜城时,又和王铁夫组成三角方位。

如此反复几次后,天使二号被他们惹怒了,让季煜城坐自己背上,就咆哮的冲吴维奔跑过去。

在刚才的观察中,天使二号知道吴维是他们的队长,所以后面几次都是挑他下手。

吴维看天使二号风驰电掣的向他奔来,拼尽全力往旁边扑倒,在他冲过去的时候抓住他鬃毛,在颠簸中拔出大腿上的手枪瞄准季煜城时,便见头顶有个黑洞。

被枪指着的吴维放下手里的枪。

季煜城狰狞一笑。“勇士,你要怪就怪你们的队友,我再多告诉你一句,她叫1992。”

吴维死死的盯着那枪,面不改色。

季煜城笑得越加猖狂,扣在板机上的手指缓缓压下。“看来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恐惧,这让我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没关系,我会在1992眼里看到!”

当季煜城要扣下板机的片刻,天使二号对着一个方向警示的大吼。

季煜城反头看,只见天空蓦然出现一个巨大黑影,以雷霆之势扑向他,将他按倒地上,死死咬住他脖子。

天使二号反过去扑倒天使一号,尖锐的牙咬住她脖子。

两兽一人滚成一团,吴维被甩了出去,擦出老远的他只觉胸前和双手火辣辣的疼。他抬头看扭打成一团的陈暖和天使二号,明知没有用,还是握枪射击天使二号。

贺焱和王铁夫也加入射击队伍,把仅有的子弹尽数倾泄天使二号身上。

金属子弹打在坚硬的鳞片上,发出叮叮当当一阵响。

死死咬着季煜城的陈暖,不管脖子有多疼,她都不松口,誓要把他弄死了。

而她扑倒的季煜城,在脖子传来巨疼时放弃挣扎,他死死的看着陈暖,对天使二号狰狞的,声嘶力竭的吼:“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听到季煜城的话,天使二号咬的越加用力。

陈暖脖子上鲜红的血,染红了鬃毛,疼得发狂的她咬住季煜城一个翻身,在他脖子传来咔的声响后甩开他,反口咬住天使二号。

两只野兽斗得你死我咬,地面不时传来他们摔倒的震动。

吴维和贺焱、王铁夫的子弹用尽,眼见陈暖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小,他们急得想上去帮忙,却也知道他们去了不过是帮倒忙而已。

陈暖脖子上的伤口很重,血流不止,她反咬住天使二号,让他松开后嘶吼的想站起来,又被他咬住腿。

后腿被咬住,挣扎站起来的陈暖反头冲他咆哮,在甩不开他后用力的咬住他背。这次她用尽了全力,可仅仅是咬穿他鳞片,而由于脖子受伤的原因,她咬不到他的要害。

陈暖感到力气在渐渐流失,疼痛似离自己越来越远,同时她也越来越冷。

在她快要陷入黑暗时,感到腿上一轻,接着有什么重重落在地上。

“小暖!小暖!”

第十五章 陪睡陪床

“小暖!小暖!”赶到的容简和时节、双白,以及吴维、贺焱和王铁夫等人冲了过去。

他们这个范围突然一片明亮,天空停着两架战舰,在天使二号嘶吼的站起来冲他们咆哮时,又一枚穿甲弹射向他。

天使二号迅速移动身体,躲过弹炸后,反头看了下被众人围着的天使一号,转头往外跑,很快消失黑色里。

战舰没有去追,缓缓停在血色队员们身边。

陈少军在天使二号跑掉后,急步跑到陈暖身边,叫容简他们让开。

听到长官低冷的声音,容简他们吓得立即滚开。

贺焱和吴维在第一时间帮陈暖止血,绑带在她的脖子与大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渗出,急得他们有些慌了手脚。他们的急救包都给了受伤的幸存者,这仅有的绑带还是他们特意留着以防万一的。

吴维看到陈少军,着急的大声讲:“长官,我们没有止血贴了!”

陈暖已经晕了过去,从脖子上流下的血,浸失了衣服,伤口比上一次的还要严重许多。

陈少军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陈暖,感觉有点冷,抱着她冷静的讲:“按住她腿上的伤口,飞行员马上就到。”

“不用等马上,现在就可以。”一个从战舰走下来,军装笔挺,年青英俊的男人讲:“陈少将,把你的人抱到我舰上,那里有最好的医疗团队。”

陈少军看着年青军官,沉默了几秒,便抱起陈暖走向战舰。

吴维看他们都一个个敌视着年青军官,最后在长官走去时,还是跟去了。

他们是机甲部队的人,曾经捅了血色一刀,经历过的吴维他们不可能忘记,可现在陈暖急需救治,即使他们两部队之间意见再大,吴维他们都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馈赠?又或者说是施舍,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陈暖,就算是施舍他们也认了。

战舰里面宽敞明亮,不像是作战的机甲,倒更像是自居室。

年青军官和陈少军走到房中,对旁边的军医讲:“用最好的药,务必把他救活了。”

“是大校。”

这个战舰真是奢华,军医就有两个,助手四个,另外还有服务人员,这不像是行军打战,更像是陈健雄的私人飞行器,就是稍微低了几个等级。

陈少军紧抱着陈暖没管那么多,把她放在雪白的手术台上,看她紧闭的眼睛,攥紧了拳。

年青的军官看他神色,又看床上的士兵,疑惑的挑了下眉,便恭敬讲:“陈少将,我们出去等吧,也许等我们喝杯咖啡,这位勇士就醒了。”

陈少军侧头看了下年青军官,又看了眼床上的陈暖,转身出了房间。

年青军官带他们到外面的大厅,在服务员送上茶后,自我介绍的讲:“我叫庄柯,很荣幸能在这样的机会下见到血色的队员们。”

庄柯是大校,军衔在吴维、贺焱、王铁夫、容简、时节、双白等人之上,而且又是在他的地盘上,又有求于他,便都没有说话。

陈少军客气讲:“这次多谢庄大校你的援助,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是指个人,那么就是这个忙不牵扯到血色,纯属个人恩怨。

庄柯笑着讲:“这不过举手之劳,陈少将不必放在心上。”“只是陈少将可否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会事吗?”

“不能。”陈少军直接拒绝。“今晚的事情我想庄大校知道怎么处理。”

“很抱歉,这有点超出我的理解范围内,我恐怕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陈少军冷冽沉默的看着他。

庄柯坦荡的由他看,装做一幅纯良的讲:“陈少将,我知道机甲部与血色有些恩怨,但这是部队与部队之间的事,不代表所有人都该对彼此抱以诚见。”

“这个很难讲,但我想庄大校一定知道,血色所做的事属于什么性质。”陈少军不容置疑讲:“我希望庄大校是个明白人,别到时惹出什么麻烦,最后来怪罪血色。”

庄柯对视他锐利的视线,短暂的交涉后收回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事不关已的耸肩。“我能管住自己,可管不了其他人。”

“他们是你的兵,还是庄大校连自己人都管理不好?”

庄柯看了他眼,没再说话。

吴维他们几人,见长官和这位庄大校你来我往的,最后见长官占得上风,顿时就扬眉吐气了不少。

在众人沉默无语了会儿后,一名士兵走来。“报告大校,已经到达救援的临时阵地。”

庄柯平静讲:“让许副官留下,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是。”士兵又退了出去。

庄柯问陈少军。“陈少将,你们是要回血色,还是回哪里?”

陈少军没回他,对吴维他们同个讲:“你们同赵传毅等人继续留在这里,听从荆副官的按排。”

“是!”吴维、贺焱、王铁夫、容简、时节、双白六人唰的站起,从气势上压倒庄柯的人,在战舰停下后,便整齐有序的走了。

战舰放下他们六人,又飞上天空。

陈少军这时才讲:“麻烦庄大校送我们回陈氏庄园。”

“乐意效劳。”庄柯说完,对一个士兵说了句。

战舰很快改变方向,在快到陈氏庄园时,手术室的医生出来了。

看到他们,陈少军站了起来,匆忙进了手术室。

庄柯跟在他后面,问军医,里面人的情况。

“大校,陈少将,里面的这位小…勇士,已无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军医跟着进去,把情况都跟他们说了遍。“脖子上的伤有些严重,虽然已经采用成像修复仪修复好,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还是尽量少去折腾它,它现在很脆弱。”说实话,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伤成这样的人还活着,莫不然这就是血色的厉害之处?

陈少军望着床上瘦小的,安静的,均匀呼吸的小孩,发自内心的讲:“谢谢。”

庄柯看他表情,越发觉得疑惑。

传闻陈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感情好,可这感觉也太好了吧?像陈少军这种见惯死亡的人,在面对死亡时可能做不到无动于衷,却也不该是这样的,好像…要是陈暖死了,他也会跟着死一样?这个比喻可能有些过头了,但他想也差不多。

尤其是在陈少军摸陈暖的头时,庄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并不感到惊讶。

这没什么,一个随时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谁还会在呼世俗眼光?如果能让这个强悍的、冷酷的、杀伐决断的帝国少将,变成一个真真实实的凡人,这没什么不好。

庄柯没有打忧他们两个,靠在门口,在到陈氏庄园的时候提醒他。“陈少将,你可以带着这位小勇士走了。”

陈少军听到庄柯的话,掀开被子,抱起床上的陈暖。

庄柯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在他要走出战舰的时候讲:“陈少将,如果你知道害怕了,那就让他离开血色,陈家的二少爷,放在哪里都会有一番成就。”这是他难得好心的提醒。

“庄大校,害怕不是可以成为退缩的理由。”陈少军向他微微颔首,抱着陈暖走下战舰,在乔管家和医生的迎接下进了大厅。

庄柯不以为然的耸肩,转身走回舰里。

助手在收拾手术室,军医在庄柯坐下来悠闲喝茶时,在他耳边说了句。

听到军医的话的庄柯一怔,接着意味深远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有趣,这个‘二少爷’真是有趣。”

**

陈暖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真是看着看着瘦下去的,连在塞特星球开会的陈健雄都赶了回来。

看躺床上安静的小孩,陈健雄问唐满。“小暖什么时候能醒?”

唐满不确定。“二少爷的身体机能都已经恢复过来,至于为什么还没醒,这我也不清楚。”

陈健雄瞪他,最后大手一挥,让他出去。

唐满利索的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还是提醒了句:“我想二少爷可能是害怕醒来,陈先生和陈大少你们有空,可以多陪陪他。”身为一个西医,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

陈健雄点头,坐到陈暖的另边,看神情漠然的陈少军。

陈少军这三天没怎么休息,基地的事,43区的事,还有陈暖的事,让他应接不暇,这几天里他睡觉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五小时,下巴长出胡渣,精神也不是很好,不过还好被停职的陈少军不需要外出,形象差点就差点,除了陈氏庄园的人,没人会知道。

陈健雄看他样子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沉了下来。陈暖是他儿子,陈少军也是他儿子,虽然前面的跟他要更亲些,但不代表他不爱陈少军。

说起来这么多年陈少军没少让他操心,只是他没有选择说出来,现在他也老大不小了,再这么玩下去,不仅害了陈暖,也害了他自己。

“少军,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陈健雄用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语气,打算跟他来次开诚布公的谈话。“爸爸知道你以前对我很多不满,你母亲的事在这么多年后,爸爸也觉得很抱歉,但你能不能有时候也稍微的听一听我的话?”

陈少军抬眼帘看他,神情平静。“你这句对不起,留着以后去跟妈妈说吧。”

“以后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她。”陈健雄对他不带脏字的咒骂没在意,也未以父亲的架子来慑压他。“少军,你从小到大做的每个决定,对你来说都是对的,对我来说却都是错的,爸爸希望你来接管陈氏,你跑去当了兵,惹了大堆麻烦让我来帮你解决,尽管你鲜少开口,可谁让我是你爸爸,你出了事我不罩你我罩谁?但现在你看晋远和贺绍都结婚生子,你是不是也该做一次常规的选择,不要再像个冒险家一样,做些超出我预期的事情?”

他们两父子中间就隔着一个陈暖,陈健雄却还是没有把话说透。

他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深刻知道有些事说透了,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他现在这么讲,还是带着商量的意思,显然他并不想因为两个儿子的事,最后让他失去他们。

陈少军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看向陈健雄的视线莫测深邃。“爸爸,结婚何尝不是次冒险?”“这些事我清楚,包括你想说的,但我想要说的是…我爱陈暖,比你爱所有女人的总和还要多。”

陈健雄:…

看他认真坚定的神情,陈健雄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他复杂的看着陈暖,沉默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