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阵形完好的沧辽军经这一阵猛攻后,阵形一乱,中间被硬生生地撕开一条裂缝,向两旁撤退的沧辽兵又被龙轩军三角形阵形的另两侧给围堵住,眼看阵角大乱。

这时与天日坡相隔望的天月坡上,沧辽的摇旗指挥将军申屠楚飞也在这时挥舞着艳红的锦旗,打出旗形变更阵形,随着沧辽战鼓的击响,四万沧辽骑兵从列队中分两翼驰入战场,带着滚滚硝烟,让人看不清战况,待硝烟散去,沧辽骑兵已好好地摆出了攻尖阵,四万骑兵一字排开形成数列,可又与攻尖阵有所不一样,随着申屠楚飞锦旗的的再次变动,旗语再变,击鼓的另一个沧辽将军,挥汗淋漓地照着旗语传达到又一个命令,随着锦旗挥舞,鼓声隆隆,沧辽四万骑兵之后突然出现数万弓箭手,申屠楚飞锦旗挥下,一时真正的万箭齐发,龙轩三万步兵纷纷中箭倒地,三角阵形一时溃不成军。

耶律鹰果然也是不可小觑,‘噬焰邪君’果然名不虚伟,如此灵活变动,严谨创新的布阵果然十分之妙,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力跟谨轩相比,应该是不相伯仲吧!傲君虽不对亦正亦邪的耶律鹰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如此精妙的布阵也让她不得不对耶律鹰多佩服几分。

正当傲君失神之际,下方战场上的战局再一次变动。伊寒一接到谨轩发出的命令,立即舞动明黄色的军旗,伊天也慢慢变更击鼓的节奏。随着明黄军旗变幻的各动动作,鼓声的缓缓搞击,刹那间混乱的三角形阵营慢慢发生变化,在士兵的迅速移动中,三角形阵形变成了菱形,军旗再挥,旗语再变,菱形阵营中间裂开一条缝,数万盾兵从菱形中快速出现,横挡住沧辽军的弓箭手,随着盾兵之后,又一队装备精良炯炯有神的龙轩骑兵奔驰而出,朝沧辽阵形一阵猛攻,随着骑兵的进攻,整个菱形阵营队形整齐,行动有序地快速向前移进,很快便冲入对方的阵形中心。

好!耶律鹰红色的眼眸瞬间一亮,眼中是不掩饰的赞叹,欧阳谨轩真的是千古以来少有的将帅之才,‘冷面战神’还真是名符其实,应对之快,布局之妙,对将士掌握之稳,真是让人心惊啊!也让人佩服,可…红眸瞬间一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战神’了,欧阳谨轩将成为了过去。

伊寒手中明黄的军旗又挥舞了几下,冲入沧辽阵中的菱形阵营瞬间分裂成与之前不同的三角阵形,新形成的三角阵形的攻尖部分皆被盾兵所代替,后面紧跟着的是精神抖擞的龙轩弓箭手,个个都以同等的距离紧挨着身旁的人站立,手中握着黑黝黝的弓箭,弓上搭着长箭,身后背着一袋长箭,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挥旗的申屠楚飞一惊:盾牌在前,弓箭手紧随在后,骑兵压阵,步兵垫后。这么精妙的阵法,该如何破呢?申屠楚飞一脸骇然之色望向他们的太子耶律鹰,希望他能告诉他该怎么办,只是他们的太子却依然笑着看龙轩军精妙的阵形,半分也没有要下达指示的意思。这不禁让他急得冷汗淋漓。该怎么办呢?难道连太子都没有破解之法?那这数万兄弟…?

这边正在不知所措,那边,伊天击鼓的节奏又再次一变,伊寒手中的明黄色的军旗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明黄的流光。与此同时,三角阵营中的弓箭手将手中的弓拉得满满,一时锐不可当的箭便如雨一般朝依然在惊骇之中的沧辽军射去,在近距离的沧辽军也猝不及防地在龙轩骑兵的冲杀下,纷纷倒下,即使有盾牌挡住,依然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瞬时间,战场上响起了阵阵人马的哀鸣声,局势在意料中地让沧辽的数万将士陷入了死生之地,胜败悬于一线。

耶律鹰冷眼地看着自己的将士在他的眼前纷纷倒下,硬是没有再发出任何指示,仿佛就像已认输般地任凭手下的将士那个宰杀。可那随着一个个沧辽士兵的倒下而越发阴森、恐怖的红眸却充满了深深的恨意:本太子不会让你们白死的,很快,很快欧阳谨轩还在这十万的龙轩兵士就会来陪你们的,很快。

很快,真的很快,数万的沧辽将士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困于龙轩阵营之中,地上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沧辽死去的士兵,断手断脚,死状何其痛苦。

看着这一幕,傲君有种想吐的冲动的,但耶律鹰的漠然引开的她的注意:他怎么会对面自己数万大军的被杀,而无动于衷呢?还是有什么打算?

“欧阳谨轩,有本事来跟本太子打一场,否则,本太子要你这数万大军为我刚刚战死的沧辽勇士偿命。”耶律鹰本就红色的眼睛更是红得仿佛来自地狱的烧火般对着谨轩吼道,双腿一夹,便快速地朝龙轩的阵营中冲去,身后的十万大军跟随其后,冲了过去。

谨轩没想到耶律鹰竟会这样毫无预兆带兵冲向阵营,忙下令战场中的将士往后撤退,可来不及了,耶律鹰的军队已将其包围住了,耶律鹰更像疯了一样,没有摆出任何阵形,就以十万大军猛地对龙轩的几万人马一阵砍杀,精妙的三角阵形在这样猝不及防的猛攻下,勉强能保持住阵形,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伊寒手中的锦旗快速地挥动了几下,被沧辽军包围的三角阵形又开始变动,以骑兵在前,后面快速又形成一个菱形,由骑兵对准沧辽军的一个缺口试图出围。

只是耶律鹰是何许人也?很快便看到了谨轩的意图,在龙轩阵营尚未成形之时,便一马当先,手中火云剑一挥,在前方开路的龙轩骑兵全部倒下,逼得龙轩军不得不又往后退,无论谨轩如何变动阵形,耶律仿佛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让龙轩军突围,何况,沧辽军虽看似毫无任何阵形,但实则是进退有序,毫不凌乱之象,一时,被困于中心的龙轩军死伤无数。

“王爷,怎么办?”魏子齐驱马上前担忧地问道。看着营中兄弟这样被斩杀,他虽心痛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冲出去救援也无用,现在只望王爷有破解之道了。

“耶律鹰既然你这么想跟本王打一场,那么本王跟你打。”谨轩不回答子齐的话,反而似自语般道。刚刚耶律鹰跟他说的话,很明显就在在向他挑战,而龙轩的这数万将士就是他逼他出战的筹码。

魏子齐一时反应不过来,刚想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王爷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魏子齐也只有吞下疑惑,传令全军进攻。

一时黄沙滚滚,数万大军快速奔涌而至,连大地都忍不住震一震。

见欧阳谨轩带着全营冲过来,耶律鹰的嘴角那邪邪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欧阳谨轩,你来得正好,本太子正等着你呢!接下来,才是本太子真正出招的时候。

小山上的傲君见谨轩冲下去,心中不安的情绪更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尤其是看到耶律鹰那似看到猎物已掉进陷阱的阴谋得逞的邪笑后,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几乎将她淹没了…

军师王妃 战场篇 第三十章 血魂天干八卦阵

小山上的傲君见谨轩冲下去,心中不安的情绪更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尤其是看到耶律鹰那似看到猎物已掉进陷阱的阴谋得逞的邪笑后,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几乎将她淹没了…

谨轩一冲下去,本来包围着龙轩阵营的沧辽军突然快速散开,让龙轩两军很快会合。

正当谨轩疑惑之际,耶律鹰带着魅惑的嗓音道:“欧阳谨轩,你刚刚不是说今日孰胜孰负还不定吗?哈哈…本太子告诉你,自从你冲过来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你跟你的十万大军将葬身于此,地狱的钟声已为你们而响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天月坡上这时传来了一阵有别于之前战场上豪情冲天的隆隆鼓声,那鼓声透着阵阵的邪气,仿佛会摄人魂魄般。

随着那诡谲的鼓声,沧辽军快速冲向龙轩军中,谨轩立即摆阵迎敌,可无论谨轩如何变动阵形,却好像永远脱不了沧辽军的制约,每每都被困而无法挣脱,耶律鹰这摆的是什么阵啊!明明看起来像只是混乱的移动,但却偏偏能互相呼应,仿佛是以万千将士造就的迷宫一样,一旦已方踏入死门便再也逃脱不出来。

这…这是…这不是天干八卦阵吗?怎么…耶律鹰怎么会?向来冷漠淡然的一脸震惊疑惑地看着沧辽军摆出的阵形:不,这不可能,天干八卦阵是圣仙门的不传之阵,耶律鹰不可能会的,可这又真的是天干八卦阵。

一阵阵带着蛊惑的战鼓声打断了傲君的思考,让她不自觉地望向诡谲的来源——天月坡。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傲君竟浑身一阵颤抖,心中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天月坡上击鼓的将军已被替下,现在正在击鼓的是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由于带着面具,因此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那嘴角边挂着的残酷的笑容,还有眼中那看着下面的撕杀而出现的兴奋、嗜血光芒,看得冷气从脚底直往上蹿。

是他,杀了两位师傅的圣仙门叛徒——圣赤,傲君脑海中自然而然地闪现出初见风、炎两位师傅时的情景,眼中骤然闪过杀意。比起耶律鹰,她似乎更恨、更想杀他,傲君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只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他欲除之而后快,从没有一个人的存在让她这样不舒服,而他圣赤就是第一个。这种感觉是恨还是…怕,她也分不清了,没错,是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傲君在潜意识中怕他,对他有莫名的恐惧,或许是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埋下的后遗症吧!

怕归怕,傲君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圣赤的出现也正好解的她的疑惑:看来摆出天干八卦阵的不是耶律鹰,而是圣赤,他身为前任掌门的入室大弟子,自然会此阵,只是他本为龙轩人,为何会去相助沧辽国?算了,他连抚育自已长大的师傅都下得了手,通番买国又算得了什么。眼下重要地是要想办法助谨轩他们破解此阵。

据风炎游记中记录,天干八卦阵是如今天下最精妙的阵法: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艮为山、震为雷、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此阵以天地万物生长之理为奥义,以星相移动为基理,其中蕴含八千多种变化,每一种都暗含一套武道哲理,非常人绝难精通。

之所以名为天干八卦阵,是由于它是由天干、八卦阵相辅而成,环环相扣,变幻无穷。

想当初看到这个阵法,傲君可是好一阵激动,让她整整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半个月,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大白天就嗜睡不醒的原因。可这个阵法由于是圣仙门的镇山之宝,学习起来困难,有人穷及一生,尚无法窥探其一二,且从不传人,即使是圣仙门人,也只有阁主以上级别的人才能机会看到,因此世上知道此阵的人不多,懂得此阵的恐怕就只剩圣赤跟她,至于其他阁主似乎还不曾习过。

奇门遁甲在这片大陆少有人知道,一般都是江湖奇人才会用它,想不到圣赤会将其运用到战场上,就算谨轩兵法再高明,也无法破解,而且他一定不知道圣赤摆的这个根本就不是阵法,而是奇门遁甲。

谨轩虽不知这是奇门遁甲,但也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阵法,他征战多年来,从未见过,更未听过。眼见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他却无能为力,而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此时更是溃不成军了,每个将士眼中都出现了恐慌,这是占场上的禁忌,但他却只能狼狈地一味后退。无论他如何后退,都没有用。

要尽快地找出破解之法,否则全军将无一人能生还。谨轩心中虽也已接近绝望了,但身为主帅,他还是力持镇定。

“欧阳谨轩,无需再挣扎了,你是逃不掉的,哈哈…”耶律鹰狂妄地大笑着,红眸饶有兴味地看着欧阳谨轩,似乎很享受他的无助,他的挫败。

“耶律鹰,你使的是什么妖术?”谨轩提剑怒视着耶律鹰充满邪气的脸,他越来越感到阵中有股阴森森的寒气,天也慢慢地变得诡谲起来。

“妖术?哈哈…没错就是妖术。欧阳谨轩,你就受死吧!”说完就谨轩冲了过去,他想跟欧阳谨轩打一场,他要欧阳谨轩输得彻彻底底的。

“好,今日就算我欧阳谨轩跟众多弟兄会战死沙场,也要彻底绝了你这个祸害。”说着,也骑马迎了上去。就算要死,他也要解决了他,不让他再侵犯龙轩。

两人不愧为当今之绝世高手,一把火云剑,一把龙吟剑,也是当今少有的神兵利器,一时只见无数道的剑气将两人给包裹住,让你看不清两人到底是如何出招,又出了多少招,而不时接近的士兵,也一一被他们的剑气所伤,而不敢前进。一时,天地间好似都静了下来一般,所有在撕杀两国将士,也似乎说好一样,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世间少有的大决战。

傲君也注视着眼前两人的决战,觉得好像在看武侠电视,而且因为她内功深厚,因此,她能很清楚地看到两人所出的一招一式,真是太精彩了,让她一瞬间都忘,现在是两军正在对战的时候,而不是看在‘决战紫禁城之巅’。

诡谲的鼓声又再次改变了节奏,傲君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天干八卦阵不会这样的:蔚蓝的天空随着鼓声突然变成的艳红,仿佛在滴血一样,空气强烈地流淌着阴森恐怖的气息,耳边似乎还听到,呜呜呜…的哭泣声还有哀号声,整个天地似乎置身于十八层地狱。更诡谲的是,原本因看两大绝世高手决战而停止撕杀的沧辽士兵,有的竟然…竟然双眼都开始慢慢变得通红,拿紧手中的刀,不要命地对着龙轩军砍杀,就算被对方砍倒了,也很快站起来,继续搏斗,右手被砍掉了,就用左手,直到生命结束为止。而龙轩士兵却不断有人,不是无缘无故对着自己人乱砍,就是拿起自己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还有的就是不知道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被人砍到的也仿佛毫无所觉。

傲君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血魂法!竟然是血魂法,他竟然在最正义的天干八卦阵加上世间邪恶的血魂法。这个阵法一启动,世间将不免生灵涂炭。圣赤,他竟然…不行,得想办法,不然这谨轩跟这十万大军将无一人能生还,而且死前也将受尽心灵最大的折磨…

可,天干八卦阵本就是妙中之妙的阵法,几乎毫无破绽,现在再加上血魂法,要怎么办呢?聪明绝顶的凌傲君终于第一次尝到了无计可施了。不行,越急越想不出办法,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镇定了下来,再看了一下战场,脑中一个办法忽闪而过,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边虽然在决斗,谨轩还是分神关心着战场上的情况,眼见军中的将士都开始变得疯狂,变得毫无理智,对魏子齐跟赵之阳的命令置若无闻,耳边不断地传来军中将士在死亡边缘的哀号,呼唤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宁愿死的是他,痛苦的是他,可,他却无能为力啊!

就在他分神之际,耶律鹰一个剑刺了过来,谨轩躲闪不及,左肩被刺中了,血不住地往外流,魏子齐见状,也不管自己的武功根本比不上耶律鹰,就举剑迎了上去,挡住了耶律鹰的攻势。

“不自量力。”耶律鹰轻蔑道。但也因魏子齐阻挡而改变攻势,魏子齐却被震开了。

谨轩赶紧飞身上去,接住魏子齐,绝望道:“莫非天真要亡我,亡我龙轩。”

魏子齐也是一脸的绝望,连王爷都无能为力了。

这在众人绝望之际,天日坡上传来了沁人心扉的清凉和笛声,让众人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眯起眼,细细地聆听这让人心静的天籁之音,伴随着笛声,天日坡上同时传来了‘咚咚’不同与之前节奏的鼓声。

军师王妃 战场篇 第三十一章 安全撤退

这在众人绝望之际,天日坡上传来了沁人心扉的清凉和笛声,让众人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眯起眼,细细地聆听这让人心静的天籁之音,伴随着笛声,天日坡上同时传来了‘咚咚’不同与之前节奏的鼓声。

听着笛声,谨轩绝望的心奇异地充满了希望:是她来了,一定是她。意随心动,顺着笛声望向天日坡,果不期然,一抹洁白的身影很快便占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天日坡上,傲君手拿玉笛,专心地吹奏静心曲,身旁的伊天照着傲君的指示,有节奏地击起了战鼓。

而天月坡上,圣赤依然带着残酷的冷笑看着天日坡上的傲君,眼中充满了不屑:区区一首静心曲就想破他的血魂,太天真了!而且他的天干八卦阵将龙轩军困得死死的,她就算再厉害也没用,哈哈…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将内力倾注于手中的鼓棒,往鼓上一击,阵阵摄人心魄的鼓声渐渐掩盖住静心曲的笛声,底下的两军将士又开始变得不安,疯狂起来了。

傲君知道现在不是拼内力的时候,就算她的内力比圣赤高,也无法破得了这个邪恶的阵法。因此只得一边继续吹奏静心曲,暂时缓解众人的疯狂,一边对着伊天使眼色,伊天会意,‘咚咚咚…’传达收兵的指示。

谨轩也同样会意,看向傲君,见她对他点了下头,谨轩也很有默契地点了下头。

“传令,收兵,随本王撤退。”谨轩用内力将声音传到在场所有将士的耳中。他知道,暂且不说现在所有将士都渐渐迷失了心智,无法去注意战鼓所传达的指令,就说以刚刚伊天敲击的节奏来看,并不同于于寻常的鼓语,这必定是军师所示意的,众将士没听过,更不知如何遵令行事了,因此也只有看看以他跟军师的默契能不能会意了。

傲君的笛声再加上‘战神’谨轩那浑厚、有力的声音,龙轩将士瞬间恢复了神智,慢慢靠拢,很快就形成整齐有序的队形,紧随着他们的王爷。

“想撤退,撤得了吗?欧阳谨轩,你以为有莫君,你就能逃脱此阵吗?你太天真了,本太子告诉你,没人能逃过这个阵法。”耶律鹰回过神来,对着谨轩道。

刚刚那个身影一出现,他竟然会失神了,在这最和重要的时刻,他竟失神,那首曲子真的让他燥乱了心一下子静了下来,有多久没试过这样静心,这样不理会任何俗事地安心下来?好久好久了…久到什么时候呢?自从…自从欧阳家的两兄弟到沧辽国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变了,他也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欧阳害的,只有打败欧阳谨轩,将欧阳正轩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的。还有莫君,望了一眼此时让天地为之失色的那个谪仙,这样的人物为何是他欧阳谨轩的,为何要助他,为何她的眼中只有欧阳谨轩,而没有他?他不服,莫君是他的,是他的,这一刻,他决定了,他要莫君,不管人还是心,他都要。他要让欧阳谨轩死在她面前,让她对他俯首称臣,他要欧阳谨轩输得一文不剩…

“是吗?那就试试吧!”谨轩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莫君对他来说,就像是定心丸一样。再次举起龙吟剑,然后一马当先,朝死门突围出去。

“哼。”耶律鹰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紧追过去,那个是死门,欧阳谨轩是你自己找死的。

在即将踏入死门之际,鼓声又一变,谨轩会意地下令改朝伤门而去,龙轩大军紧紧跟随。

随着鼓声,谨轩下令在阵内来回突围,阵内一会有如狂风暴雨,一会有昏黑如晦,阴气森森,一会雾气沉沉,辨不清方向,再加上各种可怕的声音,实在恐怖至极。

龙轩将士渐渐有疑惑了,不明白王爷这样带着他们在阵中一会前进,一会后退,一会往左退,一会往右退,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王爷也疯了不成?

耶律鹰也在心中不断冷笑:欧阳谨轩,你再挣扎啊!再争扎啊!哈哈…让本太子慢慢欣赏你在生死边缘的挣扎吧!

只有在天日坡的傲君跟在天月坡的圣赤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下面龙轩军虽看似毫无目标地乱蹿,但实际却每每在关键时刻避过阵中的杀招,而且越来越脱离天干八卦阵的制约,圣赤隐藏在铁面下的脸变了又变,好似调色盘一样,但可惜,没人看得到。眼中是十分明显的不可置信:莫君她怎么可能懂得天干八卦阵?天下间除了他,没人会懂的,可如果她不懂怎么可能指示龙轩军走出阵,难道是走运,乱撞上的?不可能啊!天干八卦阵是何等精妙,不可能是一个完全不懂的人就能…,还是说,她跟圣仙门有什么关系?还是…

就在圣赤分神之际,傲君赶紧抓紧时机,指示从生门撤退,谨轩会意,下令大军分裂,依次从生门撤退。

等到圣赤回过神来,想再次击鼓困住龙轩军的时候,已来不及了,龙轩大军已全都从阵中撤出了。

耶律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一刻还被困阵中挣扎,这一刻却以迅雷不及掩耳势顺利撤退的龙轩军。不可能,圣赤明明说过,没有人能从天干八卦阵中逃脱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莫君,莫君,又是莫君,是她助欧阳谨轩逃脱的,是她破坏了他的一切计划。红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天日坡上那个此时冷汗直滴,一脸疲惫但却舒心一笑的的白色身影,为什么?你就这么在意欧阳谨轩吗?不,我不甘心,你是我的,欧阳谨轩今日必须死。

“追。”耶律鹰举起火云剑下令追击,分散的沧辽军快速聚拢,追随耶律鹰向前追去,天月坡上的战鼓也停了,一时,天空恢复清明,战场恢复得寂静,恐怖的气息消失无踪…

见一切终于扭转了局面,只要谨轩他们退出的天干八卦阵,就不会有事了,天日坡上的傲君顿时松了一口气,拿着笛子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这才发现手中会是冷汗,额头上也渗出了水珠,紧绷的心一松下来,整个人虚脱得快要倒下了。

“军师小心。”身旁的伊天见傲君快要倒下,连忙扶住她,恭敬而又担心道,看着傲君的眼神充满了敬佩,担忧。

“我没事,伊天,谢谢你的笛子。”傲君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将手中的竹笛还给了伊天。

“不…不用。”伊天脸红地嚅嚅道。见傲君对着他笑,他就觉得不好意思。

“伊天,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被晒到了?那我们回营吧!王爷他们已经安全了,我已让伊寒去接应了。”傲君看着伊天突然红了的脸说道。

“好。”伊天尽量以平常的语调道,可更红的脸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天日坡上,天月坡上也不见了圣赤的踪迹,一切都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战场上那满地的尸体,那血流成河,那阴森的气息,都无一不可告诉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这边,欧阳谨轩带兵不断撤退,虽是撤退,但队伍严谨有序,没了刚才了阵中的混乱,可耶律鹰带领大军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以现在两军的状况,一旦追上,龙轩军必定会死伤惨重。

就在沧辽军已追上龙轩军的时候,突然从两边的山坡上出现了数千名弓箭手,对准后面追上来的沧辽军一阵发射,一时,箭雨如下,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

耶律鹰一边挥剑挡开射过来的箭,一边恨恨地看着欧阳谨轩领兵离开了他的视线。虽然他的兵力多,但对方占据高处,让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再下去,只能有更多的将士被杀而已。

“撤。”无奈,耶律鹰只能下令撤兵。十万大军慢慢有序地后撤,耶律鹰又看了龙轩军消失的方向,眯起眼睛,邪笑着,欧阳谨轩今日让你跑了,他日你就没那么好运了,别以为你们能逃出去就安全了,最终胜利的,只能是我。

见后面已没了沧辽军的踪影,大军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也来,现在已安全了,谨轩这才松了一口气,受伤的左臂还在流着血,左边的大半衣袍都染成了醒目的鲜红,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前越来越黑了,快撑不住了。

身边的魏子齐发现王爷情况不对,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惊呼道:“王爷,你没事吧?”

这一惊呼,也让其他将领发现了他们的王爷伤得很重,都一脸担忧道:“王爷,您怎样了?”

为了让他们安心,谨轩本想跟他们说没事,但神志已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往马下栽下去。

神志已渐渐不清了,耳边只听得到阵阵呼喊他的声音,但他真的很累了,很想休息。在眼睛完全闭上时,仿佛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一脸忧心地抱着他,他很想睁开眼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但他却做不到,眼睛一闭,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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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王妃 战场篇 第三十二章奇门遁甲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谨轩很想睁开眼来看,但浑身就好像虚脱一样,一点力也使不上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有力量可以撑开厚重的眼皮。

“王爷怎么还不醒了,军医不是说王爷已没有生命危险吗?怎么还不醒啊?”好像是赵之阳的声音。

“之阳,你别急啊!这么大声会吵到王爷的。”魏子齐小专阻止赵之阳道。转过头去看了一下谨轩,发现他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魏子齐高兴得马上走到床边,惊喜道:“王爷,你醒了?”

“王爷醒了?”赵之阳闻言也赶紧走到床边,见王爷真的醒了,激动得眼眶红红的。

“嗯。”谨轩应了一声,就要挣扎着起来,魏子齐见状赶紧帮谨轩坐起来。

“军师呢?”谨轩一出口问得就是傲君,环顾了周围一下,这是他的帐篷,而身边就只有魏子齐和赵之阳。他记得晕过去之前,有看到军师,怎么现在不在这呢?醒来看不到她,他的心真的很失落。

“王爷,军师在他的帐内,王爷有事找她吗?子齐这就去叫他过来。”王爷一醒过来就找君,一定有什么事要找她,魏子齐转过身就想走出去。

“不,不用,子齐,这次战役,我军伤亡多少?”谨轩见魏子齐要出去,叫住了他,其实他没有事要找她,只是一醒过来就想见见她而已,在他昏迷的期间,他的梦中全是她那绝代风华的身影,他一定是疯了,可,他又发现他真的很想她。

“是,王爷。”魏子齐收回了要迈出去的脚步,重新转过身来,见王爷又问起了这次的战役,一脸沉重道:“禀王爷,这次我军伤亡很大,周将军战死,其他将军也受了重伤,还有总共有三万士兵也战死了,其余还有四万士兵都受了伤,经此一役,我军士气低落,尤其是王爷昏迷的这几天,全营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死气沉沉,都对那场战役心有余悸。”想起那恐怖的阵法,魏子齐还是浑身一震。

“知道了。”谨轩听闻后只是淡淡道,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有君在,恐怕不只是他,就是全军都没有一个能生还的,那个阵法太可怕了,好似曾听闻江湖奇人所描绘的奇门盾甲。

“王爷,那耶律鹰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俺老赵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直率的赵之阳一想到当时那些像疯了一样的士兵,脸色就变得惨白,他活了这么多年,打过那么多战,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阵法。

“这本王也不知,想来只有军师能为我等解惑了。”

“军师?”魏子齐跟赵之阳同时疑问道。这关军师什么事?虽然他们都很奇怪为什么在王爷昏迷的时候,军师会出现,军师不是留在营中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现在王爷又说只有军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他们都迷惑了。

“军师这几天没跟你们说吗?”谨轩反问道。看来君到过战场的事,他们并不知,也是,当时那么乱,他们也没那个心力去注意是谁在吹笛子,也就没注意到天日坡上的她。可他昏迷的这几天,难道他们没问过君,君也没跟他们说吗?

“说什么?王爷昏迷的这几天,军师天天都在自己的营帐内,不出来,也不见任何人。子齐也自从那天起就没再见过她了,只是让莫姑娘代她传出话,说让全营都按兵不动,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兵,全营戒备,而且…”魏子齐说着欲语又止。

“而且什么?”谨轩皱着眉追问道。君这几天一直不出来见人,那也就是说,她没有来看过他,她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吗?

“而且下令全军后退三十里。”见王爷眉头皱得越紧,魏子齐赶紧补道:“王爷别怪军师,军师这么做一样有原因的。”

“是啊!王爷,军师不是真的想先斩后奏的,只是王爷当时昏迷了,王爷千万别怪罪军师。”见谨轩不说话,赵之阳也赶紧为傲君说话。

许久许久,谨轩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皱着眉头,看得在旁的两人一直担忧,王爷和军师好不容易和好了,可别在这时又生出什么间隙来才好啊!

其实他们都是在白担心,谨轩不说话,是在想君会下这个命令,看来跟那个阵法有关,究竟那是个什么阵法,需要在他们已脱离了那个阵后,还须再后退三十里?

“军师。”就在魏子齐还想再为傲君说话的时候,帐外传来了一个小兵的声音。

依然一身白衣的傲君在三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到谨轩的床边,只轻轻问了一句:“醒了?”

“嗯。”谨轩嗯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王爷不说话,傲君也不说,其余两人自然也都禁声了,一时间,空气中流淌着沉闷的气息。

最终还是赵之阳受不了这样压抑气氛,率先开口道:“军师,刚刚王爷说那个诡异的阵法只你能才能为我等解惑,那天…”

赵之阳刚想把那天的情况说出来,这被谨轩打断道:“那天军师有去,那首静心曲就是军师吹的,我军能从那个诡谲的阵法中安全撤出,全靠军师。”

“什么?那天军师有去?军师不是留在营中吗?”两人同时都发出的惊问,又转过头去询问傲君。

“那天,在你出发后,我这到战场附近的小山上,因为那天我一直都觉得心绪不宁,所以过去看看,想不到竟见到的天干八卦阵。”傲君淡淡地说到,好似在说今天的天气。

“天干八卦阵?”帐中所有人都发出了疑问,众人脸色各异。

“那是什么东西?”赵之阳挠挠头一脸不明白。

“是奇门遁甲,天干八卦阵是圣仙门的不传之阵,也是镇门之宝。”谨轩解释道。那个阵就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奇门遁甲之术——天干八卦阵?果然名不虚传。

“奇门遁甲?我行走江湖之时曾有听过。”魏子齐接道。其实他只是听过,也不知奇门遁甲是什么?

“什么是奇门遁甲?”赵之阳又是一脸迷惑地问道,为什么他们说的,他都不懂。

“门,以八卦变相,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故曰奇门。遁,隐性,甲,仪也。六甲六仪互为演之而为遁甲,造势三重法、象三才,上层象天,布九星,中层象人,开八门,下层象地布八卦,立阴阳二遁,一顺一逆以布三奇六仪也。”傲君解释道。

见众人还是不懂,又道:“由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组合而成的六十花甲子是以时间为主要特徵的全息符号,以后天八卦为主的九宫八卦是以空间为主要特徵的全息符号。奇门遁甲就是将这二者按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融时空为一体,包括天、地、人、神在内。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王、癸,这十个天干符号,除去其代表时间概念的特定意义以外,还含有特定的意义,明白了这一点,奇门遁甲就应刃而解了。甲为首长,为元帅,他经常隐蔽在幕后,所以叫遁甲。乙、丙、丁为三奇,是领导身边最得力的三个助手。乙为文官,叫日奇;丙为武官,叫月奇;丁负责后勤保障供应,叫星奇。乙、丙、丁三奇,也可以作为三支奇兵来理解,出奇制胜往往都靠它。也有人从阴阳五行的概念来解释乙、丙、丁为何称为三奇,即甲为主帅,为阳木,最怕庚金克杀(阳金克阳木为七杀,最凶);而乙为阴木,好比甲木的妹妹,乙庚相合,甲将乙妹嫁给庚金为妻,这样甲木就解除了威胁,乙自然可称得上实行“美人计”的奇兵了;丙为阳火,木生火,他好比甲木的儿子,能克杀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他自然也是一奇;丁为阴火,她好比甲木的女儿,也能克伤庚金,保护甲木之父,所以也是一奇,为此她还有“玉女”的美称。”

在场所有人恐怕只有谨轩才听得懂,其他两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愣愣地看着傲君。

“看来军师对于奇门遁甲很有研究,这些本王从未听过,听军师这么一说,这才对奇门遁甲有了点理解,看来军师还真是当今奇人啊!”谨轩由衷赞叹道,她还真是无所不能啊!她还给他准备了多少惊喜啊?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呵呵…是啊!军师真是奇人,只是…你说的子齐都不懂。”魏子齐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停了一下又问道:“只是奇门遁甲不是江湖奇人才会用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而且既然是圣仙门的不传之阵,耶律鹰又怎么会呢?”魏子齐立即冒出了一大堆疑问。说起圣仙门,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黄樱,奇门遁甲也是从黄樱口中知道的。

谨轩也有这个疑惑,当傲君说出天干八卦阵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圣仙门虽说是江湖门派,与朝廷不相往来,可前任掌门是当世奇人,而门中人多是当奇才,是正义之士,怎么会将天干八卦阵传到他国手中呢?而且还是不传之阵?

“不是耶律鹰,摆出天干八卦阵的是圣赤。”傲君解惑道。

军师王妃 第三十三章 深情!挣扎!

“不是耶律鹰,摆出天干八卦阵的是圣赤。”傲君解惑道。

“圣赤?圣仙门的现任掌门?”魏子齐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谨轩也皱了皱眉,这事真的跟圣仙门扯上的关系?

“嗯,他就是那个在天月坡上击鼓的铁面人。”傲君点了点头道。门主?他已经当上门主了,可天乾、天坤还在自己手中,他凭什么当门主?当门主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这助沧辽国打自己的国家,还发动如此邪恶的阵法?看来,自己想对圣仙门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