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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着小姑娘,背影十分养眼。

走了一小段路,小姑娘的鞋子被男人走路的步子带得甩出一只,狄大警卫给拾起,连另一只脱下一起提着,两大让人看着也心寒的男人竟心甘情愿不顾形像的宠爱着一个小姑娘,好似天经地义般的自然。

路上偶尔有太阳光投在他们身上,金光闪闪,碎光点点,耀眼至极,背影和谐的三人组合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树荫的尽头。

那一幕,让人看得久久回不过神。

关慧妮看呆了去。

收回目光,简樱舞眨巴着让人嫉妒的大眼睛,乐巅巅的收起自己的剑,冲着关大小姐露出一口好牙:“唉唉,关大小姐,你说穿名牌的是什么货色,穿地摊货的又会是什么身份?”

穿地摊货咋的,人家有施教官护着,甭管是施教官的亲戚还是什么人,反正有施教官罩着,那就是一块硬骨头,嫉妒也好忌恨也好,谁想啃得先分析自己的牙够不够利,啃不啃得动,还得掂掂份量,看自己受不得受住施教官的怒火。

一身名牌又咋的,还不是一只小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需要拥有足够好的好命好运才行,可惜,某位表小姐运气不咋的,不小心踢到铁板,还是最坚硬的一块,想当凤凰还是等下辈子吧。

人哪,不能狗眼看人低,不能以衣取人,要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关慧妮气得胸口发涨,想要炸开似的难受。

“算了,不说了,毕竟咱们不是一个年龄阶的人,人说三岁一阶,咱们差着三个阶,还不是同时代的人,人生观不一样,审美观也大相径庭,讨论衣着打扮问题没得又闹成仇,前辈,你哪赶紧的送你妹妹进医院去治脚吧,这么个娇滴滴的表小姐要是成跛子就太可惜啦。唉唉,我瞎操什么心哟本,姑娘练剑去,关大小姐你喜欢这里的风景多看看哈。”

打落水狗很爽,不过,同住一大院也不能打得太狠,适当的踩一二脚就够了,更何况施教官背小姑娘的举动跟在关大小姐的心窝上捅刀子差不多,她哪还是见好就收吧。

简樱舞奚落几句,拿着宝剑,锵锵的一阵舞,边舞边闪人。

关慧妮恨得心里抽疼抽疼的,偏偏有气不能发,恨恨的看着简千金舞剑走远,忍着屈辱,爬起来打电话找人开车送表妹去医院,挂线后望着晕过去的表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妹妹要拿她当枪使?

难道她对她不够好吗?她自认对表妹从无半点不好,自表妹送来家里那天起,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着护着,要什么给什么,有她的一份必有表妹的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这样坑她?

敢情这么多年,她的疼爱全丢狗身上去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表妹,想着往日自己对表妹的好和表妹对自己的回报,关慧妮只觉如梗在喉,卡得难受。

关大小姐心里难受,曲小巫女也不好受。

冷面神走得很稳,他收敛去一身寒气,但,那悬在头顶的两颗煞星星可不是吃素的,并不因人而改变。

未知是趣,无知快乐,曲七月若什么也看不到还好,顶多当大叔天生气场大的让人害怕,偏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有那么两颗星星在,她想说服自己放松都不可能。

而且,也不敢叫大叔放她下去,生怕不成功反成仁,为不至于将自个折腾死,唯有自我转移注意力,观察一下路边风景,欣赏小幽灵们逃蹿时屁滚屁流的慌张模样。

上了贼船,必须一路坐到终点。

曲小巫女不得不认命。

两童不慑于煞星的气场,不敢趴姐姐肩头,悲悲切切的跟在后面当小尾巴,心里不知将煞星骂了多少回。

施华榕心情轻快,走得稳稳的,妥妥的,偶尔遇上人,双方打招呼问好他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托路人的福,施教官背着小姑娘的事在当天便传遍大院,于是,某小姑娘一日成名,英雄事迹风靡军区大院。

此刻,冷面神没想那些,想到了他也不会阻止,神清气爽的背着小丫头,晃悠悠的散步,散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的步,终于散回杨老家。

杨老和先返回的艾小九恭敬已久,出差的小陈也回来了,一起等着的还有几盘糕点点心,香气四溢。

这是华榕?

瞅着驼着小姑娘进屋的俊美男子,杨老老眼瞪得老大老大的,小华榕背着小姑娘已是够稀奇的了,更稀奇的是那小子春风得意,神清气爽,一脸捡到宝似的表情,只要人不眼瞎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比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表情还明快喜悦。

杨老都看直了眼,小陈小刘则已看傻。

呃!

趴在大叔背上的曲七月,居高临下的观赏到一老二帅哥吃惊的表情,无辜的眨眨大眼,这不关她的事,是大叔强迫她爬上来的,不能怨她,真的,小巫女才是受害者。

回到屋,施华榕那张比钢还硬比冰还冷的脸第一次浮出淡淡的笑容,整个面孔柔和无比,轮廓线条更是柔软如水线,身上散发着万道金光似的,耀眼如辰星。

他轻轻的将背上的小东西放在木沙发椅上,自个在旁边坐下,天神般的俊面神彩流转,灼灼生辉。

小丫头没嫌弃他肉硬硌人呢。

想着一路小丫头乖巧温顺的伏在背上,偶尔会细声细语的跟他说话,那声声“大叔”喊得软软的,听着连耳朵都快软化。

感觉很好。

他心情大好,也倍开心,随手拿起一盘桂花糕递给小家伙:“丫头,饿了吧,吃点垫肚子。十里铺的点心不错,甜而不腻,软糯可口。”

这是小华榕?

唉唉,臭小子们快来看看,这是华榕么?

杨老瞪得很大的老眼再次瞪大,瞪成一对亮闪闪的大铜铃,明晃晃的,光彩惊人,他心里激动的想大吼几嗓子,将所有小子们全吼来围观,分析一下眼前俊美的青年还是不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施华榕。

艾小九偷笑,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去,嗷,首长快沦陷了,小妹妹只要再使点劲,找到首长弱点,适当的撒撒娇什么的,很快就可以吃死首长。

啊啊,兄弟们的幸福日子就快来了。

小姑娘万岁!

小九同志仿佛看到首长顶着张笑脸对着大家笑,已醉倒在想像里无法自拔。

“还没看够?”

把一盘点心塞给小姑娘,冷面神的眼神忽悠悠的飘向对面的老少几个,眼神满满的是警告,谁敢吓小丫头有他好看。

被寒眸冷瞪,一老二小心头一个冷凛,神智回笼。

死小子,竟骗他!

老人家狠狠的扭头,瞪艾小九一眼,这小子回来竟没说施教官背着小姑娘回来的,只说小姑娘心情不好,教官陪着散步,可见臭小子故意瞒着他,吓他老人家。

艾小九偷偷的眨眼,杨老,俺是想给你惊喜嘛。

他当然是故意的,这惊喜多好,变成惊吓也是值得的。

“你随意。”杨老瞬间回复雷打不动的军人作风,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都是给我的?”抱着一盘点心,曲七月眼珠子转几圈,看大家正常了,笑得眼儿变成月牙,小眼神里满满的是期待。

“嗯。”

冷面神非常肯定的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

曲小巫女瞬间大喜过望,伸手塞一块在嘴里,将盘子搁膝头,飞快的拿起桌上装糕点的包装纸袋,将碟子里的点心倒进去,又抄起桌子上的,一盘盘往里装,动作那叫个快,真是疾若奔雷,迅如闪电。

老老少少的几人看懵了,小姑娘这是要打包?

小姑娘转眼将八盘点心中的七盘装进袋子,看看余下的一盘,挣扎一下,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拉好包包的拉链,嗯嗯,小巫女已打包七份,够和小伙伴们吃的了,余下那盘留给大家尝尝吧。

冷面神沉吟半秒,伸出节骨分明的大手,将最后一盘也拿过纸袋装起来,折叠好递给笑满脸荡漾的小丫头:“这份也归你。”

小丫头喜欢,那就全打包带走。

甭说是点心,哪怕是一堆珠宝也没问题,只要小丫头开心,愿意乖乖的干活,肯肯老老实实的呆在燕京,肯为国为军效力就行。

“啊呜,大叔真好!”请小巫女和小伙伴们吃点心和外卖的都是好人,现在的大叔也是好人嗯。

小姑娘萌萌的表情震翻一片人马,一个个大男人哭笑不得,小家伙贪嘴贪成这样子也太奇葩。

曲小巫女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抱着背包乐得想打滚,待到十一点,拿着备好的纸香用品去健身房做法消邪气。

军人的办事效率那是没得说,健身房已被封锁,警界线围住方园一百米的范围,未经请示不得入内,军人们的天职是服从,大院内各家收到通知健身房已关闭,哪怕谁好奇也放在心里,没人去跑去窥探。

健身房球场和活动室内也抹去血迹,不曾亲眼见过的人也不知发生什么。

杨老几人是开车过去,车子停在楼房前。

下车,摘下眼镜,曲七月张目四看一番,微微蹙眉,看看左手站着的煞大叔,再看看右手边的杨老,欲言又止。

“小闺女,有话直话,用不着兜圈子,也不用忌讳。”杨老何等老辣,自然看得出小姑娘的迟疑。

“丫头,不用怕。”冷面神大手摸小丫头的头顶,轻声安抚。

“这楼,过完七月拆了吧。”曲七月躲一下没躲开头顶的大手,郁郁的撇撇嘴角:“大叔昨天没说实话,只说有灵异事,没说有人死于灵异,这楼里半个月前死过一个中年女人,她是被鬼拖进水里淹死的,魂魄已被昨晚我追着的那家伙吞噬。”

陪同的几人陡然一惊,内心海啸山崩,再难平静。

施华榕的大手微微一顿,捋毛的动作更轻柔:“确实死过一个人,打扫卫生的一个老工人,溺水而亡。”

“她是被找去当替死鬼,这座楼不干净,做法后也容易招灵界朋友,推倒它,如果想在原地重建,大门另换个朝向,也不能用原基脚,要么缩小要么扩宽,拆与建必须择日择时选黄道吉期才动土,否则大院内会出异像。拆楼时在东边的后方位那个角往下深挖五米左右,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送去烧掉。另外,楼左边巴蕉树太多,五丛移走三丛,以后大院内尽量别在一个小范围内种太多巴蕉树,容易招阴崇之物。”

“什么东西?”

“人头骷髅,曾经是个水鬼,埋藏很久很久,被人气压着出不了头也没机会找替身,最近终于找到替死鬼,他自己便脱身去投胎,把骨头烧了就好。”

一干人沉默。

杨老幽幽的看几眼,这小闺女是半仙?

没人再多问,曲小巫女在楼房门前设坛做法,耗去一个小时,完工后呆杨家吃完午饭,施教官带着小姑娘打道回燕大。

第八十四章 夜半鬼敲门

秋暑炎炎,沪城每天处于高温状态,但凡能消暑的地方皆人山人海,有空调的茶楼、咖啡厅自然也成为年青人的首选。

咖啡厅里人很多,吴栋顶着一头热气进屋,享受空调凉气吹一阵才招过服务生,说几句那服务生又帮叫来另一位侍者,带着他去要去的地方。

酒店饭馆有包厢,回咖啡厅也有雅座,服务生领着客人来到一间雅座包厢外,敲门而进。

雅座一面临窗,向外一望可见蓝天白云和烈日,装饰充满浓郁的西方风情,只有一位穿白衬衣扎蓝花点领带的年青人,他面前桌上放着一盏咖啡。

“严少董。”看到自己曾经的少东家,吴栋温和有礼的打个招呼,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严煜微微一怔,心底不禁有些自嘲,这称呼变得真快!

从曾经的“少董”到“严少董”只有一个字之差,可意义已相差十万八千里,曾经是老板与雇员的关系,现在则已是熟悉的陌生人。

“吴经…先生,请坐!”他差点矢口叫出“吴经理”,惊觉失态立即更改。

吴栋并不以为意,走到严少董对面坐下。

服务员递上单子。

这年头流行多元化,咖啡屋不仅供应咖啡,也应时代潮流,提供各种糕点和其他饮料。

客随主便,吴栋仅只意思意思的点一杯冰饮,便静静不语,暗中留神打量曾经的少东家,想来公司压力大,在过去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严少董便憔悴不少。

与大多数的富家少爷们相比严少董还算不错,至少肯上进,学习成绩好,年纪青青便学着打理父辈的公司事业,在老董事甩挑子去享受时也能独挡一面。

含金汤匙出生的孩子总免不了有坏毛病,严少董也曾不识疾苦,才刚成年便出入风月场所,常常为嫩模清纯学生们一掷万金,那是别人的私事,外人不好妄加评论。

而今,这位富家少爷眉宇间隐有隐忧,给人的感觉也更加成熟稳重。

生活催人老啊。

吴栋不由暗自感慨,想来严少董也是因为公司逐渐走下坡路而焦虑所至,那也与他无关,他所关心的是严少董的目的,约他来咖啡屋的目的。

不得不说,收到曾经少东家的电话邀请,他是有些吃惊的,本想着人已离职,没必要再见面,最终念着曾共事一场,还是如期赴约。

作为主人的严煜,一口气点下好几样糕点和饮品。

侍者拿着单子退出去。

余下两人并没有交谈,难得的心有默契,安静的欣赏窗外风景。

服务生很快送来客人点的饮品糕点,询问客人确认无需其他服务,依吩咐退出并在门口挂上免打挠的牌子。

雅座内宁静而平和。

吴栋专注的喝冷饮,心情跟天空一样空旷。

“吴先生别来无恙?”严煜搅拌着咖啡,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这位曾经的策划经理自离职后精神充沛,并无任何失意之态,大约过得相当如意。

“有劳严少董挂齿,现在不敢说事事称心如意,好在无太多压力,尚不错。”吴栋笑意盈然,不骄傲,也不掩饰。

“如果,我聘请吴先生重回严氏,不知意下如何?”

“吴某多谢抬爱,”吴栋神色未变:“我已觅到新主家,业已签下合同,下周一正式上班,在此多谢厚爱,请严少董另寻能人。”

严煜眼中划过一丝自嘲,鸟儿一旦出笼便再难擒回,吴经理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去,这想请回去谈何容易?也是父亲太过于草率,轻易的签字放人,现在才让他处于被动。

想到现今境况,不由满心苦涩,他曾不信命,自以为人力能胜天,可惜,有些事半点不容人,不能不信,他当初也不信那位小姑娘对吴经理说公司晦气的话,可一转眼儿公司承受一连串的打击,股票一跌再跌,公司倒闭迹像确实已露冰山一角。

为印证晦气之说,托人请风水高人观看,也确实如其所说,公司晦气加身,甚至连大师都无能为力。

如若家族公司倒闭,他,也将一无所有。

那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心底心思辗转,面上划过一丝恼色,很快又回复平静,故作大度的笑了一下,语气轻淡:“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吴先生有更佳选择,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自然也不强求。”

“多谢严少董体谅。”

“吴先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还请帮忙引见一下,若能见到她,必重谢。”

“不知严少董想打听哪位?若我帮得上忙必帮,若帮不了还请见谅。”吴栋的心神一紧,来了,之前的全是客气话,现在要来的才是重头大戏。

他在职场打拼多年,老练稳重,心思在辗转,面上未动声色。

“打听一位小姑娘,就是上个月26号早晨随吴先生一起进严氏,进策划部经理办公室转过一圈的两位小姑娘中的一位。我知道你请她来帮你看过办公室风水,当时我经过你办公室外听到过几句话,希望吴先生帮忙引见一下那位风水师。”

严煜迟疑一下,和盘托出目的,事到如今,面子不重要,如何挽救公司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找到那位小姑娘才有希望让公司起死回生。

“…哦,严少董要找那位仙师小妹妹?”吴栋愕然,那天出办公室见一个人走进策划部,那人是严少董?看着不像啊。

严少董偷听?

隐约猜到其目地,心中微凉,怀疑他是商业间谍么,所以偷听,或许当初压着他的辞职不批也是因为偷听到他和曲小仙姑的谈话,想让他看看公司是不是如小仙姑所说会倒闭?

上位者心思慎密在所难免,只是,偷听,那样的心思真是…不纯良。

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很糟心,吴栋此刻就是糟心的很,笑容未变,眼神疏离:“严少董,上次那位小仙师是我姐姐夫家的一位亲戚托人帮介绍的,费好大的心力才请动她来沪城走一遭,帮我看过风水后便启程离开,我也想请她再来帮我看看新就职公司的风水运气如何,奈何亲戚辗转打听回话说那位小妹妹已出外云游,谢绝打挠,我也只好放弃,所以,对严少董的事我只能说声抱歉。”

“有没有小姑娘的联系方式?”

“抱歉,我没有小仙师的联系方式。”

严煜的脑子里忽然空了一下,风水大师说无能为力,小姑娘是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得到的答案是找不到人…找不到…

找不到人,意味着只能睁睁睁的看着家族公司一路走下坡路直至崩溃;找不着人,意味着只能静静的等待有性命之忧的那刻到来。

天堂到地狱不过一线之间,希望与失望之隔着薄薄的一字之差,他已偿过心从天堂跃落地狱的感觉,现在又一次感受到那种滋味。

前两天他找到前任策划经理的资料,找出联系方式,却一直没敢行动,他是害怕的,怕被吴栋拒绝,更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没人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这一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自我纠结多久才勇敢的发出邀请,邀请曾经的公司高管见面。

不是面子放不下,不是放不下身份,怕的是结果不如人意,他没人可以分担心里的隐忧,不能告诉母亲,也不能让父亲知道,朋友们更加不能信赖,如果圈子里的人知道严氏的困境,恐怕不仅不会帮忙还会乘机踩上一脚,商场如战场,他懂得圈子里的规则,商场上只有暂时的合作关系,没有永久的朋友。

希望砰然破碎,严煜脸上强装出的平静如镜子被打碎,面色惨淡,就好像忽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干什么。

青年犹如受了惨重的打击,面色灰白,吴栋把那一幕看在眼里,能猜到他必是极度失望,也没打挠,冲人点点头安静的离开。

这个时候比起安慰,他觉得严少董更需要安静,也不是他见死不救,他确实没有曲小仙姑的联系号码,吴家跟曲小仙姑之间的联系是项家妹子,而在没有得到项家妹子和曲小仙姑同意之前,他不会自作主张的透露她们的联系方式。

沪城的严少董深受打击,遥远的燕京也有一拔人深受打击——燕大的新生们。

火阳之下,燕大的新生们在训练场上练习爬行越墙,翻障碍物,训练才开始便累得手脚发酸,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九队的八男子的内心更是崩溃的,他们班里的曲同学还没露面,他们伟大的教官大人一如既往的抛弃了他们,让九班和八班拼班。

全部新生才九个班,哪个班有点风吹草动其他班也很快知晓,更何况女生本来就少,三女生是新生们的治愈之光,九班曲同学没出现那更是不可能掩饰得住,几乎全体成员皆知曲同学“失踪”。

曲同学不露面,九班男生们如被遗弃的小狗,跟着八班教官过日子,八班成员也非常友好的接纳了邻班的难兄难弟。

九班男生表面阳光灿烂,私下里泪流满面的早流了好几缸眼泪,他们是被抛弃的人哪,那种心情大家懂得。

曲同学你在干吗?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吧…

摸滚打爬中的九班男生,一声一声的纳喊,不求曲同学跟他们一样流汗流泪,但求曲同学坐在旁边看看也好,他们也能勇气百倍的应对残酷的训练。

曲同学在干吗?

被人惦记着的曲小巫女,此刻还坐在行驶在燕大校内的悍马车里,前面是开车的狄大警卫,右手边是顶着人神共愤俊脸的煞星。

小姑娘坐在靠左侧车门的地方,一手扶着车,靠着背椅,已受不住瞌睡虫的引诱,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殷勤。

冷面神端端正正的正襟危坐,注意力则全在小丫头身上,看着她瞌睡的小模样,又气又恼,小家伙潜意识里防人意识重,他每每想靠近点将她圈在臂弯里让她好好睡,小东西总跟受惊的小鹿似的骤然惊醒,睁着双迷懞的大眼睛,怯怯的来句“大叔,你又想乘人之危占便宜吗?”。

明明是好心,硬被当成驴肝肺,冷面神恼得几次想一巴掌过去将小家伙拍醒,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小丫头说那话的时候意识不清,眼神朦胧,他总不能跟睡迷糊的小丫头计较吧。

前面的狄朝海,几次从后望镜里看到首长那冒黑气的脸,次次乐得差点破功,费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爆笑出声。

小妹妹好强!

小姑娘的杀伤力不在于武力,而在于她的语言和行为,一句话可以把首长激得变脸,某个行为也可以让首长心花怒放。

比如,上午小妹妹肯让首长背,首长乐得跟捡到宝似的,明明不到半个小时的路,他愣是绕弯子绕着走,生怕别人不知道小姑娘是他的人,背着人在大院里“散步”,以致花去一个多小时。

现在,无意识说一句嫌弃的话能让首长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想打怕吓坏小姑娘,想骂怕吓醒小姑娘,那表情纠结的跟便秘似的,真是千载难见。

他觉得自从小妹妹出现后首长的万年冰山脸已破功无数次,正在努力的向赫医生说的“表情帝”发展,说不定哪天真会变百表情丰富的表情帝,嗯,就是跟小妹妹一样表情丰富。

狄警卫心情荡漾,驾轻就熟的开着车子到达宿舍楼下。

刹车轻微的摇晃让睡得迷糊的小姑娘抬起头,睁着水濛濛的眼睛四处张望。

“姐姐,到宿舍楼下啦,我们回去再睡。”

金童玉童使劲儿的摇晃主人,又揉眼又挠腋窝的,生怕她又睡过去。

被小式神一阵捣乱,曲七月稍稍清醒些,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前面看看身边,被煞大叔那张紧绷的冷脸给惊得瞌睡虫也跑了一大半,话说,大叔咋的了?

大叔脸色不太好,跟人欠他几百万似的,俊容黑沉,看着就不太妙,于是,曲小巫女识趣的推门钻出车,赶紧的关上门,蹬蹬跑向宿舍楼。

小姑娘逃也似的下车,撒腿就跑,狄大警卫看得直抹汗,呃,小妹妹又受惊啦。

没良心!

施华榕一张冷脸呼呼直冒寒气,他好心的送小丫头回来,小家伙竟连个正眼也没给就逃了,好心没好报。

看着小丫头身影开门进宿舍楼,冷嗖嗖的目光瞟向前面警卫:“回军部。”

首长心情又不好了。

狄朝海握紧方向盘,赶紧的开车,果然,小妹妹才有本事让首长变表情帝。

曲七月爬回宿舍,见到帮看家的屋檐童子,心情立马晴朗无云,跑东边窗下坐着,取下包包往外掏点心,把打包回来的糕点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拿出最后一份,还外带着一只小妖怪。

小妖怪抱着纸袋,“哧溜哧溜”的吸口水,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出息!”

屋檐童子伸指弹小锁怪一记炒粟子,跟着曲小巫女混了几天,他也学会弹指欺负小妖怪,典型的恃强欺弱,以大欺小。

“唔。”小妖怪摸摸头顶,跳着落到小桌上。

四只小朋友立即行动,撕破袋子包袋,将食物摊开,一人四异界生物开始狂吃,一番争抢,将八盘点心啃得连点渣都不剩。

四只小朋友意犹未尽,眼神晶亮,就一个意思:姐姐,好吃,还想吃!

曲七月抹抹嘴,倒头大睡。

姐姐大人睡觉,四只小朋友溜一边叽叽喳喳的交流,小妖怪和小式神给屋檐童子说昨日见闻,说得天花乱缀,精彩绝伦。

童檐童子对姐姐大人和三只小朋友羡慕得眼冒红星,直嚷嚷着以后有事也要跟去看热闹。

“金童,你有没发现姐姐最近的睡相很怪异?”

闹一阵,两小童跑回床上守着姐姐,玉童欣赏主人睡相半晌,摸摸小脑袋,一脸纠结的问出心中埋藏着的疑问。

床上,小姑娘仰面而躺,摘去眼镜,头发解开散在枕头上,手脚放得乱七八糟,睡相实在不雅观,非常的不雅观。

姐姐睡觉不是一直这样么?

小妖怪和屋檐童子弱弱的望天,不是他们要抵毁人类小姑娘的形像,实在是她的睡相一直很难看,简直是不忍直视。

金童认认真真的观赏几遍,也拧起小眉头:“确实有点怪异。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好像从沪城跟那个阴阳师斗法之后,姐姐的睡相跟以前不太一样。”

“小玉,你说,姐姐的睡姿像不像《巫医心经》诀?”

“等等!”

玉童欣喜的蹦起来,飘在空中瞅啊瞅,瞅好几眼,又跑向衣柜:“金童,姐姐的《巫医心经》放在哪,快找。”

金童愣愣神,也欢喜的“嗷嗷”欢呼着飞到衣柜前,两小童倒箱倒柜的翻出姐姐的行李,七手八脚的找东西。

屋檐童子和小妖怪看得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两小童找一阵,从密码箱底找出一只红色小布包,提到床上,层层打开,解开一层层的红布白布黄布,取出一本纸装书,封面写着繁体的四个字-巫医心经。

翻开书,里面画着人,旁边有小字注释。

金童玉童翻几页,视线停在一副人形图像上,再看自家姐姐,望几眼,眼里的惊喜藏也藏不住,爆出笑声:“嗷,这是翻天印手诀第七式,姐姐在修巫医心经哪!”

“太好了!”

两小朋友“啪”对击一掌,兴奋的小脸发光。

“这是什么嘛,这么奇形怪状的。”小妖怪探头瞅一眼,只觉眼前一花,当即就眼冒金花。

两小童被小妖怪一干挠,终于惊觉身边还有其他生物,赶紧将书本合起来,又用布包好。

“小妖怪,别妄想偷窥这本书,小心被轰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