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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营长和几个兵哥哥在小女生说要出手时,挪开的视线齐唰唰的聚齐在她拿针的那只手上,睁大眼睛,想看她如何出手。

在他们热切的目光里,小女生如约出手,然而,他们谁也没看清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一点流光闪动,然后,那人肌肉颤动,再定睛一看,就看见一截黄铜色的细针扎在那人左胸,一颤一颤的动。

看到那颤动的针,几位汉子心尖也颤了三颤,感觉…好疼的样子!

燕行有双光照四方的龙目,他眼力好,也只看到小萝莉甩针的动作,但是,那手势难度太高,他根本说不出来是怎么样的手势,也模仿不来。

假王同学痛得肌肉乱颤,仍然装死,乐韵撇嘴:“我这手针法有个雅号叫‘万蚁噬骨’,后一针所造成的痛比前一针重一倍,每九针为一个阶,第二轮比第一轮痛苦翻两倍,以后依此类推,据记载,最厉害的人能承受住五九之针,接下来咱们继续试,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针硬。”

几个兵哥哥只觉后背冷风阵阵,万蚁噬骨,听起来好恐怖!

燕行眼皮微微颤了一颤,小萝莉说的针法,怎么那么像失传的华佗神针?

没人回答自己,乐韵懒懒的伸个小懒腰,站起来:“第二针来了,接好。”

哧-一点破空之声,亮光一闪而没,那枚细长的小针,轻飘飘的扎进假王同学右胸肌肉,与左胸的铜针形成对称,两两相望,相互摇手打招呼。

假王同学剧烈的颤抖,举头顶的手呼的一下抱向腹部,双臂手肘用力的抵地,摁着自己没打滚。

“…”汉子们额心隐隐见汗,好可怕,这才第二针。

张营长看向小女生的眼神带着几分忌惮,小女孩会古医针法,也难怪他们燕大校不惜用美男计,跑去青大结识小女孩,以求把人抢回来当自己人。

“不错,是块硬骨头,第三针,着!”

假同学痛得想打滚还能忍住,是个牛人,乐韵第三针出手,是根银针,银光一闪,长长的银针刺男士左腿背,与他的腿成平行线。

他的腿高高的弹起来,“砰”的砸地,如抽羊瘨疯的乱动。

“第四针。”

随着那银铃似的脆语,一根银针飞空,哧的钉在假王同学右脚背,他的右脚也弹起,再砸地,双腿乱抽,他承受不住,向左向右的辗转滚动,全身汗如豆。

“不说话,看第五针。”

死鸭子嘴硬?

没关系,她有二十几根针,足够他喝上几壶的,乐韵也确定,他捱不过二九之数,但凡能捱过双九之数的,都是敢为天下先的人物,能挨过三九之数的,都是特别人,古修者要达到筑基以上,普通人是挨不住的。

第五根铜针,针飞入肉,正正刺中男人气海穴处,铜针入骨,男人“啊”的惨叫出声,全身抽搐,肌肉如弹簧一样一收一缩,一弹一伏。

那声惨叫也惊得在座的汉子们头皮发炸,小心颤也跟着乱颤。

“有骨气,五根了,接着来,第六根,我想想,扎脸还是手…”

小萝莉笑咪咪的取针,几个兵哥哥虚汗微微,有种想逃的冲动,小女孩的针太可怕了,感觉他们对针有恐惧症了。

“…我…说…”熬不住折磨,男人颤抖着喊出两个字,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那样子像一座山洞要倒塌似的。

众汉子被小女孩子的针整得反射弧有点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扎,他愿意说了。”张营长看到小女孩子取出一根针虚空比划才反应过来,忙忙叫停。

“诶?”乐韵捏了铜针,睁着大眼睛,一脸呆懵:“他愿意说了?我咋没听见?”

“我…我说…”男人艰难的重复一次,声音比破锣声还难听。

“唉,那我岂不是不能再试针了啊?”嗷呜,她还想再扎几针试试,看看效果啦,那什么玉简上说扎到第九针,就是半死的人也能爬起来乱跳。

“小萝莉,先听听他说些什么,他说的不对,你再拿他做试验。”燕行慢悠悠的接过话,反正人在他们手里,不诚实,以后随时可以试针,想怎么扎就怎么扎。

“好吧。”就算还想再扎几针,本着天有好生之德的原则,乐韵将针收回皮革,再瞅瞅假王同学那副痛苦,蹲下身,捏住刺住他气海穴的铜针,轻轻一提,将针收回。

“我先收针,你要是撒谎骗人,我再重新扎。”

“我不…骗…你…”拔了一根针,男人的痛苦减轻,说话容易一些,口齿也清晰。

乐韵一根一根的拔针,按扎针的顺序倒着来,先第五根,再第四第三第二第一,拔掉针,捏在手里。

五根针离骨,假王同学肌肉一松,软软的瘫成狗。

燕行没有催人问话,解开背着的背包,摸出纸巾递给小萝莉,让她擦试针头。

乐小同学欣欣然的接过纸巾,拂拭针端,再用纸巾把针包起来,卷在皮革里,如果不用再扎人,针拿回去还得再消毒。

假王同学浑身是汗,湿了小内内,燕少不想让小萝莉看见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两小兵帮他把衣裤穿上,遮住不该露的地方。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兵哥哥们拿把椅子放好,将间谍先生扶去坐着,间谍先生两膝弯被踹骨裂,他自己不能正常行走。

重新穿上衣服,假王同学休息了几分钟,自己主动交待:“我本姓也是姓王,H南人…”

他声音沙哑,说话很慢,兵哥哥们用录音工具记录口供,王间谍自己说来历,他是混血儿,母亲是R国人,父亲是华夏人。

他的母亲是R国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与他父亲结婚,到他十六岁后假死失踪,实则回了R国,他从小由母亲教导,被灌输间谍思想,被培养成合格间谍,一直为母亲的组织效力。

燕少和张营长各问了几个问题,王间谍俱一一回答,包括真王修文的下落,问他盯梢青大混进军营来的目的,他看了看燕大校,又望望小女生,沉默的一下:“与燕大校有关…,上头让查与燕大校、柳大校从六月至今所接触比较多的人…最近的新任务重点就是…乐同学…”

啥?

重点…她?

乐韵一直以旁观者的态度旁听,听到间谍查与燕帅哥接触过的人,重点还是自己,她脸上的笑容僵化,燕帅哥和柳帅哥最近老往她身边凑,所以,连累得她从无辜人士变成了目标人士?

某教官意图废她双手,也是跟间谍有关,那一茬儿还没结果,这边又冒出一个,也牵扯到她,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让她好好的大学生学变得这么刺激?

啊呜,被坏人盯上了啊!

想到自己的处境,乐韵整个人都不好了,气恨恨的磨牙:“你们为什么把我当目标,我明明是个乡下妹好么?我就是一个路人甲,盯着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小女生凶狠的瞪人,间谍先生想到她的手段,心里发毛,冷汗直冒。

燕行龙目微凛,如果…R国人重点查小萝莉,那么,说明王间谍的母亲也是R国山口组织旗下某个小组织人员,山中组织也接了任务深入神农山,如今那东西下落不明,但凡在某段时间出现在神农山某地的人都有巨大嫌疑,R国谍战人员查到小萝莉曾经出现在神农山,自然会监视小萝莉。

什么叫不知道?

怒,乐韵气得心口有火在烧,凶狠的瞪燕帅哥,都是他的错,他们好端端的往她身边凑什么凑,这下连累她被坏人盯上了,衰神,燕帅哥就是个大大的衰神!

怪力小萝莉突然炸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燕行心头一紧,生怕她又大发雄威,当众动武,全身神经调到了极致紧张状态。

“小萝莉,不生气了,等会练习射击,给你一千发子弹,行不?”

“…”磨牙,乐韵狠狠的磨牙,能不生气?她一个无权无财无后台的小三无人员,原本不会扯上家国大事,可以愉快的过大学生涯,就因燕帅哥蹦出来套近乎,她就成了坏人眼中钉,这就是人说的祸从天降。

“千发子弹嫌少,五千发够不?还嫌少的话,子弹随你用,再给两手榴弹给你扔着玩?”小萝莉化身怒目金刚,燕行急了,小声的许好处,帮她顺毛。

“…”军汉子们目瞪口呆,这个人…真是燕大校?会不会也被调包了?

间谍王:“…”感觉…好像触摸到了上头让他们监视小女生的真相,小女生能让军官们那么想方设法讨好,必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值得重点监视。

“好什么好?你以为给支破枪玩就能让我消气?”

“不是破枪,都是新式的,还有AK47系列。”谁说他们的枪是破的?明明是新的,全新的。

牛头不对嘴的一句,让乐韵脸都快僵化了,瞪了他三秒,抱着背包,起身,反向坐,以背对人:“你们聊你们的,免得我忍不住手想杀人。”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非常明显,王间谍心头打了个冷战,生怕她又拿针扎他,他宁愿被捅几刀也不愿意挨针,小女生的针扎进肉里,全身从肉到骨头又痒又麻又酸又痛又胀,那种滋味令人恨不得立刻死掉以求解脱。

兵哥哥们冷汗,小同学,你这样负气真好吗?

小女孩没离开,无形中等于给王间谍极沉重的心理压力,他也不敢说谎,燕少等人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然而,他也只是个最普通的间谍人员,根本不知高层人员的各种行动计划和目的,他只依令行事,叫查什么就查什么,所知有限,说的也没多少有意义的东西。

张营长等人可不管有没意义,该挖的事还是要挖,说不定能从中破译出有用的信息,因此,几个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话。

事无巨细,问了足足四十分钟,暂时结束,有些事他们还要先去查验,以印证王间谍有没说谎。

虽说他一开始装死抗拒,吃了一顿苦头后态度较好,坦白从宽,燕少也宽容大度,让张营长通知医护人员给他治骨伤,当初他踢伤假王同学的腿,为的是防止他逃跑,现在人落网了,暂时跑不掉,等救回王修文,就算人跑了也没事,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抓到更大的鱼。

问讯结束,后面的事由张营长负责,燕少陪小萝莉撤场,到楼房外面,他悄悄的观察小萝莉,小萝莉虎着脸,愁眉苦脸,燕行有点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问:“小萝莉,你饿不饿?”

“我吃了早餐,又吃了一肚子气,不饿。”

“可是,我有点饿。”

“…饭桶!”乐韵憋了半秒,才嘣出两个字,那家伙早上吃了六个大馒头,一碗粥,四根油条,这才过一个钟又饿了,他是什么胃?

鄙视他一句,忽而眼睛亮了起来:“燕帅哥,你说子弹想用就用的话还作数不?”

“作数,当然作数,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靶场练枪?”小萝莉目清眼亮,笑容又回到脸上,燕行暗中舒了口气,还好,没翻脸。

“好啊好啊,走!走走,快走!”

第八十九章无言盟约

李指挥安排老师和王少校悄悄回学校,自己又返回老师和学生群,再次请教官们开了次小会议,务必请教官们费心监督学生一举一动,免得出意外。

倒不是他胆小到草林皆兵,而是学生安全至关重要,他们这些老师和教官可以受点劳累受点委屈,若学生安全出了问题,麻烦就像核反应堆被点燃,会产生一系的连琐反应。

同时也召集老师们开会,再三嘱咐老师们擦亮眼睛,时刻留神学生们言行举止有无异样,务必要求把有可能出现的不良危险掐灭在未萌芽状态。

他最担心的是最后的射击环节,那是真枪实弹,万一哪个学生狂羁不驯,又心生怨恨,举枪不射靶,而是射向其他同学,后果不堪设想。

为安全起见,李指挥先做最坏的预想,以预想之坏场面来警示老师和教官们,免得一时不慎造成不可挽回之恶果。

众教官和老师们深感任务艰巨,回到军训班,整顿学生队伍,做训前讲话。

人到了校场,眼见马上就要碰触到真枪,学生们心情激动,对于教官和老师们三申五令的教导也毫无反感之意,耐心的听讲,点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殷勤,人人分外乖巧温顺,比小绵羊还好管理。

训了一顿话,时间也差不多到训练点,教官和老师们又说些枪支管理与发放方面的问题,让学生们注意枪支安全以及一旦有任何疑问或不适,及时向教官、老师和兵哥哥们反应情况。

到七点整,几辆小卡车开进靶区,那是运送枪支和橡胶子弹的运输车。

为学生安全,先练习用橡胶子弹,那种子弹是用橡胶包裹着彩色液体,外型与真子弹一模一样,新兵演习或学生们演习时用的就是假子弹,子弹出枪,橡胶破裂,彩色液体就会炸开渲染出一团红色,中弹者“光荣牺牲”。

看到车辆,学生们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难以自抑,如果允许欢呼,必然群英激昂,仰天震吼三百声。

装军械的小卡车有专人押运,前后各有一部吉普车,车队进入靶区,到空地上一字排开,车上的士兵下车,每个人身携武器,分别守在车旁,开军械运输车门后,由士兵取拿枪支发放给军训学生班级。

教官和老师们带学生们排好队,按顺序去领枪支,发放枪支的士兵手里有名单,按班级唱名,唱到哪个班,教官带学生上前领枪。

枪支十支为一扎,各班派代表领取取,回到自己所划分的区域再分发到各人手里,让大家熟悉熟悉。

学生们拿到枪支,激动的红潮满面,眼睛闪闪发光,抱着枪轻轻的抚摸,比抚摸情人还温柔、小心。

医系一班在二连,所以属于中间部分拿到枪支的班级之一,一个班领到四十五支枪,包括小萝莉的份,小萝莉暂时不在场,说不准随时会回来,她的份子当然不能落掉。

学生们一人一支枪,因此,小萝莉的枪支由韩教官和李老师保管,韩教官拿它当教材,教学生怎么校正,怎么装子弹,怎么开保险栓,怎么顶弹上膛,怎么瞄准。

用枪知识在上国防教育课时有讲解,那是理论知识,理论讲解与现场教学不可同日而语,效果也有天差地别,理论上学生知道该怎样怎样用,实际上不一定能做得正确。

当手中抱着枪,一边听讲解,一边操作,事半功倍,不需再三重复,顶多二遍就基本完全掌握怎么使用枪。

上完讲解课,教官让学生一个一个的演示整套动作,动作不到位的地方,手把手的教,当学生们的操作达到合格要求才算过关。

第三步,就是带枪练习,端着枪,练跑,练习蹲步,练匍匐前进,练习卧地射击姿势。

学生们手中有枪,个个生龙活虎,哪怕练习趴下或侧摔什么的动作,那也是摔得干净利落,荡气回肠。

于是,靶区内到处可见在跑在跳或匍匐的学生,个个气冲斗牛,豪情万丈,那气冲星云的精神,那不怕苦不怕累的决心与毅力,让教官和老师们看了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营学生们在持枪练习时,乐小同学跟着燕少去军营区内士兵们练枪的靶场,张营长派人去学生所在的靶区厕所,寻找王间谍秘密安放在厕所某个角落的另一部微型监测仪,他的手表也是监测仪,被缴获后遭解体。

早晨七点多钟,太阳已爬上山顶,阳光清丽。

军营里到处种有树木,有果树也有景观树,阳光投射,树影婆娑,光影斑杂,有时也把燕少和乐小同学的影子吞没。

走了一会儿,乐韵恍然想起一个事儿来,狐疑的观看走左手边的燕帅哥:“燕人,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他刚才还嚷嚷有点饿,然后怎么就偃旗息鼓的没动静啦?

燕行心跳微微一顿,颇感头痛,小萝莉还真不好蒙,他说饿了只是想找话题,逗她说话,没想到她又记起来了。

“之前觉得饿,然后要去靶场有正事做,一时就把那事给忘记了,你不说还好,我现在又觉得有点饿,想吃东西了。噫,那边那棵梨熟了,我去摘几个。”

谎话是自己说的,自己必须要自圆其说,燕少机智的给自己解围,东张西望,看到一棵梨树上挂满果子,心花怒放,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多亏以前前辈们在军营里种了果树,让他有台阶下啊。

感谢前辈们!

心情愉悦,燕行表面上仍平淡无奇,迈着大长腿,晃离道路,冲进稀疏错落的林子里,跑向一颗梨树。

他是真饿?

帅哥兴冲冲的去找食,乐韵摸着下巴,满腹疑虑,燕帅哥的胃明明还被装满大半个胃的食物所填充,那么多食物没有消化,怎么会饿?

纵使质疑他饿的真假性,她也没揪着不放,慢吞吞的沿着帅哥踏出的路,走进树林丛里。

军营里果树挺多,石榴、梨、苹果、山楂、红枣、桃、李、杏、葡萄等,共有十几种。

有几种果树,乐韵也想弄点种子种空间,可惜,她空间泥土不够了,那点泥土要留着种比较重要又必须要的东西,不能用来种可种也可不种的种苗,所以只好暂时搁置种果树的计划。

燕少说的梨树长得挺壮实,直径约有三十几公分,黄花梨,枝茂叶密,硕果累累,果子饱满。

跑到树下的燕大少,脱掉鞋袜,也不顾自己穿着白衬衣,抱着树杆,手脚并用,哧溜哧溜往上爬,动作灵巧如猴,一口气爬至树叉,抓着枝杆,到向阳的一面,挑最饱满的果子摘,摘下来塞背包。

一连摘到十几拳头的梨子,他再次抱着树杆向下滑,三下五除二的落地,拍掉身上的树屑粉灰,再穿鞋袜。

穿戴整齐,拍拍手,从背包里摸出两只果子,分小萝莉一只:“给,这边的土质肥沃,果子很甜。”

“军营标语,不得私占集体一针一线,你摘了集体的果子,不会挨罚么?”乐韵拿过一只黄橙橙的梨,笑嘻嘻的问。

“不会呀,我也是集体的一员。”小萝莉没有嫌弃,燕行心里很欢喜,眉眼间溢荡出笑容,搓搓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黄花梨九月上市,这个时间正适合吃,很甜。

看到帅哥毫无戒心的啃了一口梨,乐韵笑得见牙不见眼:“燕帅哥,你刚摸了脚,摸了袜子,还没洗手。”

摸了脚板,摸了袜子,马上搓搓水果,然后又啃咬,那味道是不是分外香,是不是还有脚丫子的香味?

燕帅哥那只抠脚大叔刚抠脚就吃水果的画风,让心情抑郁的乐韵忍不住眉开眼笑,这不关她事,真的,是他自己吃的,不是她让他马上就吃果果的,所以吃到带有脚丫子香的果子也不关她事儿。

刚啃了一口梨还没下去,听到小萝莉的迟来的提醒,燕行整个人都不好了,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俊脸满满的是尴尬之色。

咽,还是吐?

纠结一秒,他咬紧牙关,咽!硬是把那一口咽下去,故作淡定的用袖子擦擦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哦,有没嗅到脚丫子的香味?”乐韵忍着暴笑,轻快的转身小跑,燕帅哥是有香脚的,不严重,出汗后能闻到特别的味儿,不出汗的话,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燕行脸色臭臭的,干瞪眼,瞪着那逃跑的小萝莉,她是故意的!故意跟他说话,然后让他放松警惕之心,忘了自己刚抠过脚,顺口就咬梨,然后等他啃吃一口,她又好心提醒,她那么做,分明就是想看他难受。

小萝莉在报复他。

王间谍说奉上头的命令重点监视他和柳某人接触最多的人,打他们进青大后,都在努力的往小萝莉身边凑,别人不眼瞎,当然看得出来他们很在意小萝莉,所以小萝莉成重点监视对象。

那孩子从来都是不吃亏的主儿,有仇必报,被他们连累,招来人监视,她不高兴,记恨在心,就算表面上还没朝他们喷火,有机会当然会报复他出气。

明知小萝莉有心报复他,故意整他,让他难受,他除了郁闷,也生气不起来,小萝莉没被吓坏,是她心理承受能力高,她不想砍他就不错了,整他一下出出气无伤大雅。

拿着咬了一口的梨,燕行深深的皱眉,他的洁癖好像被治愈了?以前,他对很多事物有天然的反感,比如抠了脚,就算不刻意的记着那事,当没洗手要触碰其他东西,他潜意识里也会生出讨厌感,从而提醒他去洗手。

可刚才他抠了脚板,穿了袜子,再拿水果,也没觉有厌恶感,另外,他不喜欢被女性近距离接触,被女人们靠近或触碰到衣服或露出在外的皮肤,心里也十分排斥,总觉得不干净,会心心念念的记在心,避开人群就要洗澡洗手换衣服。

然而,跟小萝莉相处,去趟鬼市逛旧货市场,有时被人挤得她挨着他,她有几次拉他衣襟,他也没有觉得脏,更没有讨厌感,反而…有点窃喜,想跟小萝莉靠得更近些。

小萝莉救回他的命,治好他的伤,诊出他的病源,还治好了他的洁癖症,感觉小萝莉是万能药,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陡生的觉悟感令燕行低头看看手里的果子,看看手,虽然心里有点点膈应,仍然没有厌感,他也没舍得扔掉梨,塞进自己背包,大步流星的去追小萝莉。

他腿长,速度快,风风火火的一顿疾行就赶上小萝莉的脚步,她背着包,脸上虽然有笑容,却很…勉强,小萝莉的笑没有暖意,不真实。

燕行猜得出小萝莉不开心的原因,却找不到话来劝解她,韩教官那次的事他能解释说是间谍行动,说是随机的,这次这么明显,还是她自己目睹了经过,他找不到借口辩解。

早知道如此,他应该不让她参与,小萝莉没有在场,没有听到间谍的口供,他还能掩饰过去。

他也不能告诉她被盯上的真实原因,小萝莉去过神农山,去的时间与地点也太巧合,被人查到她,那巧合足以让她成为各方主要监视对象之一。

今天的这个只是其中某一方的人,上次韩教官那幕后的推手也是其一,依现在的情形看,估计其他方人马也盯上小萝莉,他们不出现,不采取行动的话,就是他和军部这边也难以把人一一排查出来。

那件东西太吸引人,它的下落一天不明,小萝莉的嫌疑就会一直存在,各方人马也不可能放弃对小萝莉的监视跟踪。

也因为如此,燕行不敢也不能告诉小萝莉真相,告诉她真实原因,她大概再也无心学习,还会担忧她家里安全,幸好小萝莉只是有嫌疑,不是已经确认跟她有关,所以她家里人是安全的。

如若确认那东西跟她有关,或者说确认她知道东西下落,那么,不仅小萝莉本身危险,就连她爸爸也危险,很可能别人会挟持她父亲,以他父亲要胁她。

鉴于小萝莉的情况,燕行不敢说实话,不知者无畏,小萝莉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也能尽早排除嫌疑,安全也有保障。

可看小萝莉不开心,他心情也轻快不起来,走了一段路,他用手肘撞小萝莉的手臂:“小萝莉,是不是还想砍人出气,要不,我们回头,你拿那个间谍继续试针。”

“说了他说真话就不扎他,人不能言而无信。”乐韵瘪嘴,她答应只要他不说谎就不试针,他该说的都说了,再去扎他就是出尔反尔,有违医者品德。

燕行忍不住点赞,人说窥一斑见其豹,小萝莉对间谍也言出必行,信守承诺,足见她的君子品德。

“要不,我给你练靶子?”小萝莉揍起人来很凶残,如若能让她消气,他就牺牲一下,让她揍一顿。

“咦,燕帅哥,你想试试针的味道?你愿意当活体实验教材?”乐韵惊喜的瞪大眼睛,两眼放出超千瓦亮度的强光,有人愿当活体实验品,感觉不能再美好。

“呃,不是,不是当试针的活体实验,是给你当练拳脚的沙包。”燕行暗中飙冷汗,谁说要当活体实验的?他绝对不想挨针,那种针法听名字就很恐怖,他脑子没被驴踢,不会脑热到想跑去挨针玩。

“不是当活体实验的话就算了,我宁愿去拿枪练习。”燕帅哥舍不得贡献身躯当实验体,乐韵也不强求,顿了顿,又悠悠的笑弯眉:“燕帅哥,就算你不愿挨针,你将来还是跑不了要挨一顿的。”

咻,燕行背皮一紧,后脊背呼呼冒出冷风,他不动声色的放松紧绷的心弦,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啊?小萝莉,就算我得罪你了,也请手下留情,让我将功补过,别拿针扎我。”

“你不想有后代的话,也可以不用挨针的。”

“这?”燕行刚放松的心弦一秒绷紧达到极致紧张高度,呼吸也屏得轻微:“我,真的还有希望?”

“有啊,还没到绝路。你想要重振雄风,等我打造出合适的针,配齐药,帮你扎一通,打通一些经脉,可以恢复部分男人功能,但要想生儿育女,至少还要十年左右,十年时间应该能凑齐药材,药与施针双管齐下,再调养一二年就能康复。”

“我…等得起。”燕行垂在一侧的手握紧,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他也等得起。

“前提是照你现在的情况论,如果毒性不断加重,那就不好说了。”

“有在加重?”燕行的拳头收紧,再收紧,心中怒火涛天,语气还保持着平静。

“有。”乐韵感应到帅哥气息变化,也不怕他暴走,轻飘飘的实事求是讲真话:“柳帅哥送你去找我的那次,你的症状比前一次加重,而且是两种症状同时加剧变化,也就是说你回京后再次摄入新的药量,催动潜伏着的旧毒,新旧毒相碰又生出新毒,你体内还没有及时生成抵体,所以毒发,如果仍然不停的再吸进新的药量,就算我用药帮你压制也维持不了多久,随时有可能暴发。”

燕行抓背包的手紧紧的攥收,垂在身侧的大手也握成铁钵似的拳头,肌肉鼓跳,青筋若隐若现,他仰高头,让快冲胸而出的怒气顺势往上冲,张开口,无声的怒吼,发泄心中的愤怒。

他不计较,那些人视他为眼中钉。

他不发难,那些人处处不给他留活路。

他不愿骨肉相残,手足相杀,他们对他欲除之而后快。

他们那般用尽心计,不择手段,他若不讨回公道,枉生为人!

燕行心中悲苦,却无处可诉,仰着头,任怒火在胸中翻涌,回旋,忽然间,他感觉拳头上覆盖来一只小手,那只小手的温度很低,甚至有点凉,如玉一样沁凉。

他恨吓走人,轻轻的扭头而望,身边的小萝莉一手握住他的拳头,微微仰着头,他看见她清澈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她的嗓音清脆而柔软:“帅哥,有些人不值得自己生气,更不值得拼个鱼死网破,对于恶人,最好的惩罚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自己再爬到他们达不到的高度,把他们踩在脚下,笑看他们摇尾乞怜,生不如死。”

呃,燕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鸣,看着手背的小手,心底最坚强的堡垒轰然倒塌,眼眶温热。

“嗯,我没想过要跟人同归于尽,那不值当。”他要报仇,也只会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不会将自己折进去陪葬。

“那就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该学我,哪怕明知敌人是谁,在不能动的时候装作不知,默默的等待时机,等有一天时机到了,到时要杀要剐还不是全凭自己一句话。”

“你也有让你恨之入骨的仇人?”燕行心中疼痛未消,听到小萝莉劝言,吃了一惊,小萝莉有仇人的话,应该就是当初在路上拦劫,重伤她的流氓,可听她的意思,好像还有比那些流氓还要可恨的仇人?

“有啊,不要以为我是农村人就没有什么仇人,我有仇人,还不止一个,当初我人言微薄,人如蝼蚁,奈何不得那些人,所以我忍,可我不会忍一辈子,等我爬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拥有了他们无法撼动的地位,我必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他们当初赐给我的痛加倍偿还。”

“他们,做了很过分的事?”

“嗯,很过分很过分。”那些人做过的事过分到让她每次想起来,就想去把那几人砍成肉泥。

“需要我帮忙吗?”他有仇,需要小萝莉助他一臂之力,小萝莉要报仇,他乐意鼎力相助,他和她,同命相怜。

“目前不知。”如果那人后台没有更高的成就,她报仇的难度不太高,如果某人的后台也不断高升,她报仇的难度也会相对应的增加。

“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别的我不行,打架我行。”他其实想说,他最在行的就是毁尸灭迹,一把火丢过去,烧成灰,再丢把火,连渣都不会留下,谁也找不着人。

“嗯。”乐韵好笑的眯眼睛,哪天需要帮忙,请燕帅哥去,把坏家伙打死,再让燕帅哥放火,一把火就搞定了,简单粗暴,当然,除非她跟燕帅哥成生死之交,要不然她不敢那么做,请他帮忙做坏事,万一哪天两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他把她供出去,她哪找后悔药吃。

“燕帅哥,现在心情平静了没有?”

“现在好多了。”燕行垂下眼,小萝莉为安慰他,不惜自暴隐私,这么不设防,也不怕他出卖她。

“唔,那就好,刚才你凶狠的样子可我把吓了一大跳。”燕帅哥情绪平静,乐韵也不用再安抚他,收回自己的小爪爪,忍不住暗中腹诽,有张那么好看的脸就算了,为嘛皮肤也那么好?

燕帅哥的拳头握得很紧,硬得像坨铁,但是,皮肤很细腻,很光滑,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他的皮肤当然没有她的嫩,与其他男士比,真的非常好,就连军训班的小青年的皮肤都没燕帅哥的好,一个大男人,拥有那么细腻的好皮肤,你说能不让嫉恨吗?

乐小同学自己皮肤水嫩如婴儿,所以不眼红别人的,如果她皮肤比燕帅哥的皮肤差,肯定会气得跳脚,抱怨老天造物不公。

拳头上的小手移开,那沁人的温凉也随之消失,燕行心中怅然若失,小萝莉的手掌好柔软,那只小小的玉手覆裹着他的拳头,那种温暖从手背传至心头,让他莫明的感觉安全,就好像只要有她在,纵使天塌地陷也不过是无事挂齿的小事一桩。

他不着痕迹的自己抚摸被小萝莉小手掌覆盖过的手背,柔荑已失,感觉芳香犹存,温暖犹在。

恍惚之间,他再次确认他的洁癖被治愈了,小萝莉握他拳头,他没有讨厌,只有欢喜与安宁。

享受了小萝莉的安慰,燕行那涛天怒气不知不觉烟消云散,温良的问她:“小萝莉,你现在心情好了没有?”

“没有。”乐韵伸脚绊一脚路旁的小草,郁闷犹存:“想到那家伙携带的东西,感觉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危胁,开心不起来。”

“他不是想炸你,不要怕。”间谍口里的就是当炸弹用的特制雷电池,看似是节小电池,破坏力极强,使用时也不需要费多少手脚,放在太阳下暴晒,热量达到一定程度,内部膨胀就会爆炸。

当太阳光不太强,在电池两端装上铜丝导热,又或者可以用电机给它通电,只要温度达到,它就能膨胀,所需时间也不太久。

假王修文怕进校场时被查出来,一直把东西含在嘴里,到了靶区也没换地方,因为在发放枪支之前,老师和教官还会再次检查学生携带的物品,不容许学生携带能拍照的任何工具。

“感觉就是招待我的。”

“他不说是想制造点事故么,你别想太多,再说,他是要监视你,把你给炸没了,岂不坏了事儿。”

“说不准他是怕我再拿针扎他,所以不敢明说是想对付我的。”间谍说携带微型电池炸弹,只是想随意制造事故,谁知道是不是假话,说不准他的目标是想炸她或者炸燕帅哥。

“那就回去再审,看看他改不改口供。”

“算了,不管是炸谁,危机感都不能消除。对了,燕帅哥,问你个问题,你的官有多大?”

“你可以猜猜。”

“我知道比营长大,是不是团长?”

“比团长还要大一点点。”

“比团长大,那就是旅长?或者跟旅长平级的指战员,参谋长,又或者是师级的官?”

“…”燕行轻轻的抚额不动声色的擦去额心的冷汗,小萝莉一口气把该猜的都说了,他还怎么说?

“与旅长平起平坐,嗯,还有,也是一支特种队的队长。”另外的就不能说了,那是秘密。

“一个人挂两职,好牛。”粗大腿哇,好粗的粗大腿。

“一般,不牛。”燕行谦虚的笑笑,看她表情没之前那么郁闷,试探的反问:“小萝莉,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你问吧,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当然是不说。”

赖皮!燕行第一次发现小萝莉也会赖皮,想了想,还是问:“我想问问我外公的健康,那天晚上,你扶我外公的时候,我猜想你帮我外公诊过脉,我外公的身体应该有点不妥是吧。”

据他观察,小萝莉看他外公的面相那刻表情有丝丝诧异,后来在扶他外公时顺手帮他外公摸脉,小萝莉摸脉不需要像别人的医生那样一定要按手腕位置的脉博,她抓住别人的手臂就能诊脉,所以,猜到她帮他外公诊过脉。

“嗯,你外公他…有一个症状跟你一样。”

小萝莉语气顿了顿,燕行便知不好,听说有一个症状跟他一样,一时心口发紧,呼吸困难:“也是…中毒?”如果,他们敢毒害外公,他必要他们满门陪葬!

“不是要人命的那种,而是损坏子孙方面的那种,年代跟你所中之毒差不多,也在二十年以上。推测下药之人祖上必定出自某个皇族,或者祖上是御医,那种损德的药方子在古皇宫或大家族屡用不鲜。我想,你大概知道是谁下的药。”如果燕帅哥不问,乐韵不会主动说,他外公跟他中的皆是断子绝孙药,说明燕家的水很深,很浑。

燕行的手收紧,牙齿硌得咯咯响:“我知道是谁!”

“另外,根据你和你外公的情况,我猜测你妈妈和你外婆的逝世也许可能同样不简单,以你们家的情况,估计是火化,可惜没证据了。”

乐韵很同情燕帅哥,她幼年很苦,他所处的环境更凶险,随时有可能被人谋掉小命,他若没有异火,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骨头早能当打鼓棒。

呵—

小萝莉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燕行冷笑,一群丧尽天良的禽兽!怒极,反而平静,声音低低的:“如果有骨头或者头发丝之类的,是不是就能验出是不是中毒身亡?”

“最佳验证物是骨头,骨头能吸收骨髓和血液里的毒,一般骨头不化灰尘,毒素也不会挥发,多多少少会存在一些,头发丝那类聚毒功能略差,如果用化学方法化验应该也能化验出来含有什么物质。”

乐韵踮高脚跟,伸手拍帅哥的肩:“帅哥,别难过,你什么时候忍七天以上的时间不去找我蹭吃喝,然后取一份血液给我,我帮你制断子绝孙药,你可以拿他们赐给你的药还给他们,让他们自食其果。”

“小萝莉,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帮我制药?”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很多的人拍肩,燕行骤然站住,小萝莉医者仁心,她太善良单纯,他不敢请她制毒药,没想到小萝莉除了医者仁心,也疾恶如仇。

“嗯,我最恨居心不良还谋害忠良之小人,他们谋害你,是他们有错在先,对于用阴狠手段害人的屑小,绝不姑息养奸,必须要以恶制恶,以毒制毒,不过我可说好了,你拿了我制的药只能用在害你的人身上,不能害残害无辜。药也要等我放寒假回家才能研制,有几种药只有神农山里才有。”

“谢谢!”他心中千言万语,深如山般深重的感激,仅只凝聚成两个字。

“不谢,他日你们要是见到我宰人,你只要认识到那不是我滥杀无辜,而是有些人罪该万死,唯有鲜血才能洗刷他们的罪恶。”

“我懂。”如果你哪日要宰人,那么,我会帮你递刀,帮添油加柴。

“不对劲儿啊,我们都在聊什么鬼?我跟你竟然同流合污了?还是说我们好像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远处靶区高墙在望,乐韵望天,特么的,她跟燕帅哥聊来聊去,一路都在聊报仇雪恨的事,聊的全是负能量的破事儿,没有哪件含正能量,感觉…黑化了!

“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惺惺相惜,相约走上一条除恶铲奸,还世界朗朗乾坤的荆棘大道。”绝对不是他们心思不正,而是别人在逼他们走上心狠手辣之路。

“这话我爱听。”乐韵眉开眼笑:“快走哇,我听到枪声了,要跑快点,要不然子弹就没我的份儿。”

小萝莉撒开腿就小跑起来,燕行:“…”说走就走,说变脸就变脸,也只有小萝莉这种小孩子了。

他怕小萝莉一头冲进靶区遭遇危险,疾步飞跑追上她,两人始终保持着齐头并进的速度,马不停蹄的跑到靶区高墙之外。

军营内部靶场不需要守卫,两人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进场,靶场比学生用的那个还要宽,有靶区,也有投手榴弹区,都是有障碍的训练区。

标靶每隔四米一个,一溜靶子排开,一次性能容一百五十人同时练习射击,标靶距离可远可近。

练射击的人离靶区大门隔着二十几米的安全距离,而且,练习时背对门那一方,那样也不怕子弹乱飞,靶区的高墙也是防止子弹满天飞,若子弹到处乱跑,飞到其他地方容易造成误伤。

靶区内有士兵在苦练枪法,并没有全部占满靶位,那一溜儿的标靶还空有十几个。

军营练枪,从来不是论用了多少发子弹,而是以吨计算,军人现装配的是95式步枪,每个人身后摆着弹箱,运弹车就在停一边,有专人看守。

燕少带着乐小同学走进靶区,守护军械车的士兵首先发现了人,立即喊了一声,练习中的士兵们迅速收枪,上保险栓,把枪放在子弹箱旁,列队。

一百多号人不久前得到营长派通讯兵送达的通知,说上级一位长官今天会过来,因早有心理准备,这当儿也不慌,身手敏捷,以班为组,排成阵列,等着长官来检阅。

人越来越近,众军士们看到长官没有穿军装,一身便服,他们的视线忍不住往长官身边瞟,眼睁瞪得溜圆,真的是个女孩子哇,还是个小巧可爱,脸像瓷娃娃一样甜美的小女孩子!

就算有心理准备,一群兵哥哥们也禁不住心潮澎湃。

军营里没有女兵,连通讯兵和后勤兵也全是清一色的男兵,一众兵哥哥们离外出逛街见到雌性生物最短时间的也有一个月,有些有好几个月没有出军营,乍一见到异性生物,管不住自己,眼神就凑过去了。

军汉们的眼神太热辣,燕行抿唇,他该让张营长清场,今天让士兵改其他训练,把场地空出来,免得被围观。

乐韵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兵哥哥们个个面部黝黑,眼神坚毅,腰杆挺得笔直,刚强的精神气甩了学生们十八条街。

都是最可爱的人啊。

她笑了起来,冲着兵哥哥们笑,笑容热烈。

凑到小女孩身上的军士们,被那么明亮的笑容给晃花了眼,耳朵或脸颊腾的发烧,大半人闹了个大红脸。

羞羞的兵哥哥们不好意思盯着小女孩,垂下眼帘。

众班班长带队,看到长官的近前,齐齐喊:“敬礼!”

原本有点害羞的兵哥哥们听到那雄壮的喊声,昂首挺胸,齐刷刷的目视前方,举手敬礼。

燕行回敬军礼,俊美儒雅的面容温和亲切:“我带个小朋友来练习枪法,你们不用紧张,今天不检查成绩,你们自己去练你们的,认真点,别三心二意让小姑娘看笑话。”

“是!”,一众军士响应的应了,班长带队,将人拉去继续练习。

燕行带小萝莉到军械运输车旁提取枪支和弹箱,管理军械的兵哥哥的头儿赶紧取两支枪和弹药,送到靶位上,他机灵的很,把子弹和枪送到远离队友们的边缘,以免队友们跑来打扰到长官,他放下东西也不走,就站在旁边看。

乐韵拿到自动步枪,乐得合不笼嘴,摸摸这摸摸那,举枪瞄了瞄,然后,咔嚓咔嚓…

燕行眼角暴跳,小兵看呆了,那个小…小姑娘竟然把枪…给…拆了!

咔嚓咔嚓,小女孩利落的把枪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她又咔嚓咔嚓,把零部件一件件的组装起来,转眼又把它组装完工,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她刚刚把枪拆了又重新组装过一遍。

乐小同学研究一番,麻溜的打开弹箱,取子弹,装十发子弹,扛着枪,屁颠屁颠的跑到距靶一百米的地方,举枪,射击。

砰砰砰-

没有装消音器,子弹出膛,那声音震耳惊心。

燕行等小萝莉十发子弹用完,正想跑去查看标靶,小兵才机灵的蹿出去,一溜跑到标靶那,一瞅,当即傻眼了,这这…

第九十章 不玩了

第一次近距离的听枪声,再之枪弹力也很大,连射十发子弹,乐韵的耳朵被砰砰音震得嗡嗡响,肩膀也被震得酸疼酸疼的,一手抱枪,一只手先揉耳朵后揉肩的揉过不停。

她耳朵还没适应外界声响,所以也没空管标靶那边的事,揉着被反震得酸痛的肩,整张脸纠成一团,秀气的眉毛揪成两撇。

小萝莉站着没动,燕行大步流星的两步走近,查看她无受伤,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悲催样,又好笑又忧心:“小萝莉,有没哪不舒服?”

一般情况下第一次玩枪,大部分人总有点不适,他大概是因为天生喜爱军械,他当年第一次接触枪支还好,除了开第一枪被声音震得耳朵有点不太舒服,没其他不良反应。

此刻,燕帅哥的声音钻进耳朵,也没以前那么悦耳动人,听起来也带着沙哑和杂音,乐韵苦恼的撇嘴:“枪声好大,我耳朵快聋了。”

小萝莉难得会以撒娇式的语气抱怨某事,这当儿露出一副女孩子才有的娇态,燕行看得心花绽放,忍着笑意,柔声安慰:“第一次玩枪,先射一发弹就该先休息一下,等适应再续续,这么快连发十弹,耳朵接二连三受到紧密的枪支冲击,必然有些难受,先休息休息,等会再玩。”

乐韵苦着脸应了一声,也不看现在在哪,一屁股坐下去,把枪放腿上,自己匀出手搓揉耳朵。

燕行站着,等那位中士抱着标靶一脸怪异的表情,他无良的笑了起来:“怎么了?一枪没中?”

“不!”抱着标靶的中士,将标靶递给长官,脸上的表情五味俱杂:“长官,您看,传说中的神枪手诞生了!”

军营所用标靶有多种,给学生们标配的是木制标靶,为体验一把当学生的感觉,军士用的标靶也换上了一批木制的,因此专用靶场内也是木靶子。

木牌面上漆上白漆,画有圈圈,每中标都能留下痕迹。

军士举起来的标靶上有一圈小孔洞,那一圈儿孔洞正正击中十环与九环的界线圈内,十个小孔分布在界线上,围绕十环区域形成一个圆。

凭听力,燕行就知小萝莉射中几枪,远远看去也知环数不低,当中士小兵把标靶递来,他举目一瞧,龙目骤亮,嗬哟,真是个小神枪手呀!

“不错不错!这准头,满分。”目测弹洞位置,准头精准到需要拿刻度器来计算每颗子弹在圆线上的分度刻线是多少分。

“小萝莉,能不能全部一枪中红心?”

“能啊。”乐小同学一脸不以为意,中红心有什么难的?像她这种将子弹保持在圆线上的射击方式难度更高好么?

小女孩语气那叫个云淡风轻,饱受打击的中士硬着头皮问:“枪枪中红心,难度没难度吗?”

“没难度啊,用这种枪,百米以内想打哪就打哪,枪枪射红心没什么技术难度,换你配制的那种,二百米外也能做到百步穿杨。”

“…”中士已经说不出话来,二百以外还能枪枪中红心,这是什么概念?

不是他们没人做到,但请注意对象是谁,他们好歹是入伍两年以上的老兵条子,练了不知多回枪,子弹没用一吨也用了半吨,二百米中标靶属于必须的,可眼前这个是女孩子,还是第一次拿枪的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第一次上射击场就能做想打哪就能打哪,你说,教他们这些苦练枪法N回的兵哥哥的脸往哪搁?

中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天才都是不可理喻的!

“小萝莉,二百米外,你也能做到想打哪就打哪?”燕行也掩不住讶异,二百米与一百米可不是增加了一百米那么简单,每增加一米,难度也是相对应增加,多一百米,等于难度增加好几个台阶。

同样,在一百米以内射击与二百米以内射击所代表的意义也是完全不同的,在执行任务时期,能远距精准的击中目标,比近距离接近目标再射击自身的安全要高很多很多,在一定程度上能大大降低己方人员的损失。

“想打哪就打哪取准于武器性能,武器精良的话,三百米以外也没多少问题。”耳朵舒服多了,乐韵抱起枪,爬起来又去放子弹的地方。

中士彻底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抱着标靶,飞跑着送它回原位。

燕行步趋步跟的跟着小萝莉,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如烈火,天才啊,一个枪法天才,若当狙击手,必定是所向披摩,出手万无一失。

这样的人才,莫说用抢的,就是用绑的,也必须要把人绑进部队来为国效力,才不枉负她的天赋。

燕少心中飞快的算计,要用哪种方式才能成功的把人绑进部队,要能抢到人,还不让她反感,那是件技术含量相当高的事。

“小萝莉,精准度这么高,有没秘诀?”

“没有,全凭直觉。”秘诀?完全没有好吗,她摸到枪,扫描一眼就知哪里有小毛病,举枪瞄准,直觉上就知哪个角度能百发百中。

“直觉真是可怕的东西。”燕行沉默三秒,自我解嘲的嘣出一句。

“正解。”

燕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抚一下他受惊的心吗?再转而一想,拉倒吧,想听小萝莉安慰,除非是看到谁气到快暴走的情况,而且还要保证是友好关系,如果是敌对关系,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不火上泼油就不错了。

乐韵跑回放子弹的地方,再次麻利的装弹,这一次满弹三十发,看到兵哥哥回来了,在二百以外举枪射击。

砰砰砰一阵暴响,再之风平浪静。

这次不等中士行动,燕行如疾风掠地,疾行而去,跑到标靶旁验看,嘿,不得了,那块标靶红心一个黑洞,之外就仅有靠红心的地方挂了四个洞,三十发子弹,二十六弹中红心,四颗无限接近十环中心。

他风一般的跑回小萝莉身边,目如火炬:“小萝莉,三百米外试试。三百米二十发中红心,给你用95式步枪试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