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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约二十来分钟,乐韵转向公路边的一条小道,又沿着走约十来分钟,岔进山岭脚下的一条小河流,沿河岸溯流而上,绕过半座山,到了背着路的那一面,举目四望,在距河溪不远的地方找到平坦的地,放下东西,准备宿营。

怪力小萝莉是个怪人!

燕行的心里又给小萝莉添个标签,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去住民宿,半夜三更的跑进山里露宿,这胆儿真肥。

他心里咕嘀着,动作可不慢,放下自己的大背包,解开帐蓬,着手扎帐蓬,他动娴熟,速度很快,谁知小萝莉更快,她三两五除二,锵铿几下就把她的小帐蓬支撑起来,然后,把她的东西提进去。

小萝莉不理他,燕行自己利索的干自己的活,小萝莉不喜欢有人跟着她,现在他跑来了,她不高兴是正常的,若是笑咪咪的接受,那才叫反常。

搭好自己的帐蓬,他嘴角狠抽了一下,他的帐蓬是不是太大了点?或者该说,小萝莉的帐蓬是不是太小了点?

他的帐蓬是四季适合,而且就算到无人区的雪山与沙漠等地方也能用,防风又防瀑雨,还是双人帐,蓝色。

小萝莉的帐蓬,形似一次性消耗品,很小的单人帐蓬,也很矮,扎在深山里,远看没准以为是朵小蘑菇,在他的帐蓬旁边,显得…寒酸。

瞄着那个小小的帐蓬,里面光芒晃动,燕行正想提自己的背包进帐蓬,小萝莉从她帐蓬里爬出来,穿着一双拖鞋,打着电筒走向小河。

“小萝莉,你去洗脚?”他赶紧跟上去。

“明知故问,你就不嫌浪费口水。”对于明知道她要做什么,还要凑过来没话找话来说的家伙,乐韵哼哼的翻个白眼。

“晚上水冷,洗脚会着着凉的,明天中午洗也可以啊。”秋天夜晚寒意袭人,大半夜的洗凉水脚,小萝莉以为她是铁打的?

“不洗脚,你睡睡袋觉得不臭?哦,我忘记了,你是重口味的,抠了脚丫子吃梨都吃得特别香,你肯定不会嫌自己脚臭的。”乐韵特别想揍燕帅哥,那家伙跟来做什么?

“!”被小萝莉翻旧事来堵他,燕行嘴角下撇:“小萝莉,能不能别总拿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打击人,那次是意外。”

“不提旧事,行啊,那就拿眼前的事来论,你说,你跟着我究竟要做什么?别又拿要保护我来含糊其辞,我脑子没进水,不会相信那种哄三岁小孩子都哄不住的话。你有什么任务,需要拿我打掩护?现在到山里了,明天你赶紧走你的,别拖着我的行程。”

“这次真的是保护你,”燕行揉揉眉心,就知道小萝莉不信,仍然要解释:“你朋友给的坐标有问题,那里有人活动,推测在搞图谋不轨的非法事件。”

米罗说的坐标?

乐韵迟疑一下,顿了顿脚步,又继续走,一时没说话,走到哗哗流淌的小河边,吹着河风,认真的问:“那个坐标有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坐标所在的那片区域,你进山研究药材可能去过,间谍盯着你,极可能跟那里有关,大概怀疑你窥视到了他们的行动,需要严加监视你,为你的安全,我跟着你来这边,你身边有人,间谍也能猜得出来是有人保护你,一般情况下不会再步步盯梢。”

燕行把早想好的解释搬出来,他不能直接点明说小萝莉去过了某特殊人物出现过的区域,更不能告诉她别人怀疑她可能是特殊组织的人。

“神经病。”乐韵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就是去神农山寻找药材而已,怎么就被麻烦盯上了啊?她究竟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才这么衰?

骂一句,转身,一脚踩燕人脚背:“都怪你们往我身边凑,你们不凑过来,谁会怀疑我?每天游神农山的人大把的有,坏人盯着我,肯定因为你们的关系,以为我们是你们的线人或者提供什么消息给你们。你们肯定早就知道有人盯着我,所以往我身边凑,拿我当诱饵引诱别人露出破绽,你们好将人一一揪出来。”

小萝莉气狠狠的踩人,燕行囧得不知该说啥好,只好让她踩着出气,小萝莉踩了他好几脚,气冲冲的坐下去,将脚泡河水里洗脚。

他暗中惊了一把,小萝莉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将脚伸进河水里,万一水里有毒蛇或吸血的东西可怎么了得?

秋季天冷,蛇可能比较少见,但是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有些生活在水里的吸血水蛭之类的小生物,是不分春夏秋冬的。

他忙将电筒开到最亮,检查河水,溪流不大,水也不急,水质清澈,用电筒一照就照到水底的沙石,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几只小小的虾子被小萝莉探进溪水的双脚惊吓到,忙不择路的夺路奔逃。

没找到奇怪的东西,燕行放下心来,见小萝莉嘟着嘴,雪白的小脚丫在互搓,他满心无奈,小萝莉又生气了,向阳不在,没人帮他哄,真头痛啊。

“小萝莉,我和向阳在去青大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在青大,也不知道你会被人盯上,早知道的话,我们也不会去青大进修,更不可能故意凑往你身边,让你变得更醒目。军人的原则,也不容许我们那么做。”

燕行觉得很冤,他们会去青大真的是巧合,是因为他需要养伤,所以上面才把他丢进青大,一面养伤,一面打着进修的幌子,暗中侦察某几人隐伏在青大的目的。

谁曾想,阴差阳错就跟小萝莉狭路相逢,他们会凑上去是因为小萝莉是学医的,军部需要几位随军天才医生,所以,小萝莉当然会成为他们首选招揽对象,他们也没想到会因此让某些人有可乘之机,小萝莉被人算计了一把,他们也是受害者呀。

委屈。

燕行觉得特别的委屈,被算计就算了,还被小萝莉误会他们居心不良,他和向阳比窦娥还冤。

“哼-”在洗脚的小女孩儿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潜意思就是:不信。

“小萝莉,我说的真的。”小萝莉哼哼,是表示不满意,燕行再次重申。

鬼才信!

乐韵暗中嗤之以鼻,她若信,那天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她也懒得跟那家伙计较,反正清者自清,她清清白白的,谁爱盯着就让他们盯着吧,顶多她多多注意安全就行了。

搓搓脚丫子,洗去汗迹,穿上拖鞋,一声不响的回帐蓬,近前,看到紧挨的两顶帐蓬,乐小同学内心是气愤的,臭燕人,炫什么炫,有钱了不起呀?

心情不太好,她伸脚,踢燕人的帐蓬一脚,走到自己的小小帐蓬旁,弯腰,掀帘爬进去,拉上门,再不鸟外面的燕人。

看小萝莉踹自己的帐蓬一脚,燕行揉揉眉心,他终于理解那句“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是什么意思,女人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生气的女人更加不可理喻。

那是有事实为证的,当初,王玉璇也是经常莫明其妙的使小性子,发脾气,简直不可理喻,之后,莫明其妙的跟赵宗泽搞在一起,还把他的一些事透露给赵宗泽。

他完全想不通他哪里对不起王玉璇,以至她莫明其妙的与别人一起陷害他,败坏他的名声,他和她从小是一个大院里的,算是青梅竹马,他护着她,也是像保护自己家的那些妹妹一样保护着她,为护她,不惜跟当年最有权势的太子党扛上。

最终呢,他当亲妹妹娇惯着的人,转身就跟抢了他和妈妈地位的小三之子搅和在一起,还散布谣言,坏他名誉。

王玉璇就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那类人,小萝莉还好,她生气的时候才会有些不讲道理。

小萝莉或许看他不顺眼,踩他是正常反应,可干帐蓬什么事,犯得着迁怒帐蓬?燕行搞不懂女孩的心思,小萝莉还在生气,不会理自己,他也不折腾了,自己回自己的帐蓬,拿出睡袋钻进去睡觉。

乐韵将自己关进帐蓬,没有立即睡觉,赶紧打坐,下高铁时才八点多,兜了好多圈,又打的过来,早已过十一点,也超过她打坐的时间点。

晚上无事,正常打坐两个钟,她入定后便安安静静的,再无声响。

燕行躺帐蓬里,倾听小萝莉的声响,只听见很浅的呼吸,他也放了心,小萝莉生气归生气,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估计不会因此记恨他。

秋晚风大,风从山岭间刮过,带出声响,偶尔也能听到夜鼠和夜鹰的叫声,还有溪水冲涮低处的哗哗声。

燕少在自然界的安眠曲里,渐渐入梦。

打坐也是养神,乐韵到二点才结束打坐,精力充沛,倾听燕人的呼吸,知道他睡熟了,悄无声息的回空间,卯足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摘瓜果,割拔药材。

打理好空间作物,重回帐蓬睡觉,仅只小睡一觉,到四点又醒来,再次溜回空间打理作物,忙完,坐帐蓬里打坐晨练。

荒山野岭,空气清新,燕行睡得很好,早上五点醒来,轻手轻脚的收睡袋,收起帐蓬,趁小萝莉还没醒,赶紧去解决新陈代谢,洗脸回来,找出吃的,坐等小萝莉醒。

乐韵打坐坐到六点,当天色大亮才收睡袋,将东西收拾好,爬出帐蓬,她正想折帐蓬,燕行蹿过去,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小萝莉,你去洗脸,我帮你收帐蓬。”

有个免费劳力可以使唤,乐韵也没浪费人力,让燕人当杂工,自己跑了很远,先去将积存的宿尿宿便清空,再拿毛巾和牙刷去溪边洗脸刷牙。

等她慢吞吞的洗刷完,燕帅哥收好帐蓬,摆出面包、蛋黄派蛋糕,牛奶,就等着她回来挑吃的。

乐韵瞅瞅,嫌弃的撇开眼,自己打开背包,拿出一只单杯不锈钢奶锅,折开,里面装着煎饼,那香味飘啊飘,无休止的飘走了。

“小萝莉,你还带了煎饼?”燕行愕然,小萝莉她她…竟然烙了一锅煎饼花卷,至少能吃上一二天。

秋天天气干燥,煎饼、馒头能放,哪怕放一个星期也不会馊,顶多变得硬梆梆的。

“反正没你的份。”乐韵拿出筷子夹个花卷,美美的吃将起来。

“…”燕行抿唇,看见煎饼,他对面包完全没食欲了好吗?瞅着小萝莉吃得香,他往她那边挪一挪,挪得挨她近点,厚着脸皮打商量:“小萝莉,能不能分个给我?”

“想都不要想,我带的干粮干吗要分给你?”没半夜点他穴丢他进河里洗澡就不错了,还想蹭吃的,没门儿。

“我们是同伴嘛,我陪你爬山越岭,陪你露宿野外,帮你当保卫员,不用给工资,包吃算是最基本的要求吧。”

“我没请你,我也不用你陪,你吃你的,吃饱你就可以走人,你爱去哪就去哪,别跟着我就行。”

“!”得,没法愉快的聊天了!

小萝莉总是爱在气氛好的时候泼冷水,燕行撇撇嘴角,自己吃烧面包,吃完一个大面包,瞅见小萝莉吃第二个煎饼,他也吃第二块面包。

小萝莉吃两个煎饼,包好锅,塞回背包,拿昨天买的烤串啃吃。

燕行吃完早餐,将没吃的收起来,小萝莉大概吃饱了,还有几串烤串没吃,塞给他,他也没嫌弃,帮她干掉,将竹签塞进草丛里,装竹签的泡沫盒子和袋子收起来,等到达哪里有垃圾箱的地方再扔。

“你打定主意要跟着我?”对于不请自来的一只跟班,乐韵非常不待见他,如果他不是军人,她早跟他翻脸,把他打晕丢这里不管。

“当然,我就陪着你,你做什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可不管你的吃食。”

“我有自备粮食,带十斤米,十斤土豆,很多面包,方便面,火腿肠,吃完了,还可以在景区内的居民家买。”他做足准备,除了必须携带的衣服和鞋子帐蓬,背包里装的全是吃的。

“你自己机灵点,跟我到处跑时别被人抓到,你不小心落网的话,我可不会救你。”

“小萝莉,你是找药,不是干为非作歹的事,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恐怖。”一不杀人二不放火,落什么网?蜘蛛网?

“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乐韵鄙视的打量燕帅哥:“你是军人,你在景区和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区乱蹿,被护林员抓到没什么,我是找药材的,被抓到就是盗采药材,要进局子里喝茶,你嬉皮笑脸不当回事,一旦露出行迹被抓到再拖累我,以后各大景区将我拉进黑名单,你太姥姥需要的药,你兄弟柳遇哥心上人妈妈的病,也甭再指望我,我可不会隐身,不可能飞进某些地方挖药材。”

“小萝莉,我懂,我是军人,野外生存能力绝对不差,不会拖你后腿的。”小萝莉冷了脸,燕行也一本正经的的声明。

“懂就好,拖我后腿,我不介意让你留在山里当肥料。”乐韵把购来的泡面全塞进背包,拿出帽子戴头上戴上手套,背上行装,出发。

受到威胁,燕行微不可察的勾唇角,小萝莉一个小豆丁儿,竟然也会威胁人哪,她敢宰人吗?就她那颗医者仁心,连不认识的人都救,狠得下心宰他?

不得不说,小萝莉故作凶残的样子真可爱,细眉倒竖,美人眼圆瞪,明明稚嫩的脸板得紧紧的,模样就像只小松鼠竖起尾巴作凶相,教人看了想捏她的脸。

当然,燕行是不敢捏小萝莉的脸蛋,忍着手痒,背上自己的大背包,乐呵呵的跟着小萝莉出发,嗯嗯,真不容易,他终于羸得机会,和小萝莉两人单独旅行了啊。

燕少心情美丽,比早晨干净的天空还明亮,殷勤的迈动修长的双腿,乐颠颠的跟在小萝莉屁股后面,朝着山岭里钻。

新一天来临,就是23日,周日。

早晨过后,青大每年秋季末到来年春季的体育赛事开幕,开幕式于上午八点半在综合体育场举行,其时,爱好体育的学生们齐聚一堂。

开幕式之后,以一场篮球比赛拉开各项赛事的序幕,以后排球、足球、乒乓球、游泳等等赛事将在节假日期间有条不紊的进行。

周日,贺家孩子们有空的全回贺三住的大院,去陪老祖宗。

早饭后,修养已久的贺老祖决定出去散散步,她在院子里呆得太久,是时候出去露露面儿。

当太阳升起来,阳光普照,气温升高,贺三老太太柴溪带儿媳妇钱榆英和侄媳妇儿罗群,陪老祖宗去散步。

罗群,贺二贺子荣长子贺祺礼的媳妇,出自开国功臣罗上将家族,是个能干的女强人,与贺祺礼夫唱妇随。

贺三老太太带两年青媳妇辈陪同老祖宗出院子,钱榆英是温婉型,帮老祖宗拿拐杖,罗群留短发,眼神时不是流露出犀利,她帮推轮椅,她们跟在贺三老太太身后。

贺三老太太搀着老祖宗,贺老祖宗精神头好着呢,根本不用扶,然而,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免得把别人吓出好歹来。

其实,贺老祖宗的出现本身就能将人吓出好歹来,当她们四人沿着大院散步儿,最先看见贺老祖宗的人,在最初的一刻差点以为见鬼了。

大院里的消息很灵,早知道贺老祖宗住院,病得十分沉重,尤其是贺家闭门谢客之后,大院里的居民十分奇怪再次去打探消息,从军总院得来的结果确实无误:贺老祖宗时日无多。

军医总院那边透露的消息很保留,说是时日无多,并没有说早连下两次病危通知,预计根本活不过五天。

大院里居民得到贺老祖宗时日无多的消息,总等着贺家发讣告,结果左等右等,等了差不多一个月,贺家的门没开,仍然闭门谢客。

他们暗中猜测贺老祖宗可能早就没了,可能是贺家人因为还有子孙在国外,暂时不能回国,所以秘不而宣,采用冰棺等方式保存尸体,只待合适的时刻再宣布死讯。

他们会那么认为也是有依据的,据说在国庆前和国庆期间,有几次有车辆夜半三更送东西进贺家,趁夜深人静送东西,肯定是不愿让人别人看见的冰棺呀之类的嘛。

原本以为早驾鹤西归的人,猛不丁的又出现在眼前,还是红光满面,你说,能不让人震惊吗?

幸好,最先看到贺老祖宗的人家是张家的张老太太,张老太太跟贺三老太太是一辈人,年龄也差不多大,她的丈夫与贺三一样也是副国级的老干部。

张家跟贺家脾性相合,走得近,张老太太也在散步,从最初的震惊之后,冲上去,惊喜的向贺老祖宗问好:“老寿星,好长时间没见您出来散步,谢天谢地,您老贵体健康。”

张老太太娘家的侄儿,娶的就是贺老祖宗娘家同族之小辈,她与贺老祖宗也是沾亲带故的。

张老太太很自然的搀住自己,贺老祖宗也很欢喜,握着她的手,笑得皱纹像水波一样荡漾:“难为你还记挂着我这老不死的,小彭,有空去家里喝喝茶,小柴因为要照顾我这老骨头,你们好久没坐一起喝茶聊天儿,倒是我的不是。”

张老太太姓彭,被贺老祖宗唤小彭感觉很亲切:“说到喝茶,我等会就去叨扰老寿星您的清静,您可别嫌我烦人…”

有两位老太太陪老祖宗说话,罗群钱榆英全程当陪衬,两老太太扶贺老祖宗慢悠悠的逛了一圈,共遇见七八家人,然后打道回府。

张老太太果真去贺家喝茶,还破天荒地的留午饭。

当张太太从贺家告辞,整个人喜不自胜的,她刚走到半路,便与王老太太不期而遇,王老太太看到张老太太,快步迎上前:“张姐,你这是打哪来啊,瞧你满面红光,是添丁了还是儿孙又高升啊?”

“呵呵,没有添丁也没谁高升,我家那些小子们可不像王姐家孩子们有出息,”张老太太笑不下脸:“我刚从贺家出来,见着贺家老寿星贵体无恙,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贺家老太太真健复了?”王老太太惊讶之情溢之于表,她中午无意间听人说贺老太太不仅大病已愈,看起来比以前更健康,气色更好,心里怀疑,所以想去贺家走走,求证求证。

“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那能作得了假,贺家祖上积德,贺家小辈遇得一位医术超群的高人,高人妙手回春,老寿星转危为安,如今身子好着呢,”

张老太太笑咪咪的确证贺家老祖宗的健康:“王姐,我回来时,老寿星准备午休,你想去看望的话可能要改到半下午或者明天上午,高人嘱咐老寿星每天走一走,贺老寿星每天上午会外出散步儿。就说到这里啊,我得回去跟我家老头子说说,我家老头子一直念叨好久没跟老友喝茶,贺老寿星健康了,我家老头子也能跟老友喝茶下棋。”

张老太太说走就走,风风火火,如团风似的,王老太太被事实震得最初有点回不过神儿来,等她回神想问那位高人哪位,张老夫人早走了。

高人高人…

王老太太暗中反复叨念着高人两字,如果她没猜错,贺家有可能告诉了张老太太高人是谁,所以张老太太才那么喜气洋洋。

医术超群的高人,那可是很多人家求之不得的贵人,人都怕死,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更怕死,对于掌控着一方权利的人物,寿命与健康无疑是他们最渴望的东西。

王老太太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太太,也了解高官们的心态,莫说别人,就她丈夫,也迫切的渴求健康的身体,希望长命百岁,她们的孩子们同样也期望父亲长寿,人走茶凉,老一辈人在,人脉就在,人不在了,人脉也会渐渐的疏淡。

她反复琢磨一阵,没有去贺家,转身又回家,到家见没人,猜着丈夫又去蹿门子或散步去了,也不觉恼,拿手机打电话给孙女王玉璇。

她孙女与燕行一块长大,贺家十分珍视燕行,有那层关系,带玉璇去贺家探视贺老祖宗,让玉璇对贺老祖宗撒撒娇,旁敲侧西的打探打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能打探出那位高人是谁。

打探出高人是何许人也,先下手为强,在还没有太多人的去结交他时,王家先抛橄榄枝,何愁不能拉拢到人,把人拉拢过来,为我所用,王家手里有个医术高明的人,人脉自然而然会送上门来。

王老太太抑不住迫切心情,急招孙女回大院。

王玉璇在逛街买买买,买得正兴起,收到奶奶的电话传召,心里万分不愿现在就回去,嘴上还是应了,奶奶是她的靠山,表面必须要言听计从,恭顺温良。

“小璇,家里有急事?”赵宗泽看到女朋友挂了电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手机撇嘴皱眉,忙殷勤的问。

“奶奶让我马上回大院一趟,说有事。”赵宗泽并不是天天有空陪她逛街,今天有空陪她购物,王玉璇还想买买买。

“小璇,奶奶叫你,必定有重要事,我们赶紧回,逛街可以改天。”赵宗泽十分识趣,叫服务小姐帮将东西打包送去结帐。

结好帐,两人出商场,赵宗泽开车送女朋友回她爷爷奶奶住的大院,仍然在院外等。

王玉璇步行进院,她回到王家,王老太太已等近二个钟,等得有点上火,看到孙女总算回来了,二话不说,抓着她上楼进书房。

“奶奶,有什么大事,你这么神秘兮兮的?”王玉璇被拉上楼,浑不在意,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件前几天看中的衣服,可惜今天还没去买就回来了。

“小璇,贺家老祖宗健复了,我叫你回来,准备带你去贺家。”

相对于老太太的急迫,王千金半点不以为意:“康复了就康复啊,奶奶,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你这个笨丫头,你怎么就不开窍?”王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孙女一指:“你爷爷得到秘密消息,贺老祖宗出院的时候,医院判定说最多也就半个来月的命,然而,过了将近一个月,人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不就是没死呗。”人没事,就是活,活着就是没事,还能有什么?

“你怎么就这么笨?”王老太太气恼的骂了一句:“贺老祖宗还活着,说明请到医术高明的医生,能让人起死回生,那位医生的价值该有多高,你难道不懂?你爷爷年纪大了,你伯父精力有限,如果我们家有个医术高明的人,让你爷爷百岁无忧,你伯父身体健康,再干出更好的政绩,官只会越做越大,到时你不用刻意去跟别人交好,别人就会来巴结你。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奶奶带我去贺家是想打听那位给贺家老祖宗治病的是谁,对不对?”王玉璇总算明白过来了。

“聪明,去了贺家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嗯嗯,奶奶,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我就放心了,你冲个凉,收拾得干净清爽些,等会儿我们就去蹿门。”

王老太太嘱咐几句,先下楼去准备带去贺家蹿门的小礼品。

王玉璇去自己住的客房,先打个电话给赵宗泽,让他别等她,她今晚估计要留在大院里陪爷爷奶奶。

赵宗泽接到电话,问了原因,等挂断电话,整张脸乌云密布,贺家老家伙还没死?怎么可能?!

第一百七五章 被落脸

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死!

恨,赵宗泽恨得磨牙,王玉璇打电话说要去贺家,他还以为贺家终于宣布贺老不死的死了,他兴奋不已,只要贺老不死的挂了,他们就能着手第二步;

谁知,王玉璇给他的不是贺家传出的死讯,反而是贺老不死的康复的喜讯,那消息像一盆冷水,淋得他满心喜悦顿作烟云。

大出意料的结果,让人措手莫及,如果不是他忍耐功夫好,当时顿定会失态的大骂。

当初,王家探听的消息说医院对贺老不死已无能回为力,贺家将人接回家等死,为什么仅只过了二十几天,明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又生龙活虎的活了过来?

究竟是谁用了什么药让贺老不死的逃过一劫?

贺老不死还活着,外婆暂时还不能送那只扫把星去见他死鬼娘和外婆,扫把星还活着一天,赵家家业就一天不可能落到他头上来,扫把星若在年前没挂,他就得想办法将挪走的资金补齐,否则,扫把星回去查帐,必定给他难堪。

若贺老不死死了,再送扫把星去地下与他娘团聚,赵家是他的,燕家那份财产仍然是他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贺老不死必须死,扫把星必须死,燕家死老头也必须死!

谁挡他的路,必须死!

咬牙切齿的诅咒一阵,赵宗泽恨恨的收起手机,从大院门口离开,等到了喧闹的大街,找到停车的地方临时停车,打电话给外婆,这么重要的消息,必须先知会外婆的。

贾铃最近过得十分不顺心,燕老头对他不咸不淡,无论她温柔小意,还是端庄大度,无论她是做个知书达理的主妇,还是想做解语花,燕老头爱搭不理,冷淡得无动于衷。

如今,燕老头睡以前的主卧室,她睡次卧,分房而居,他要出去,爱去哪就去哪,绝不容她跟随。

她也没试过等燕老头外出散步之后,悄悄跟外孙见面,然而,她刚与外孙碰面,就被燕老头抓个正着,死老头当场大怒,回家找户口要去离婚。

那一次,她好说歹说,哭着求着,就差下跪求他,他才勉强息怒没有去离婚,之后,他再也不相信她,他出去后,随时会打电话问保姆查岗。

保姆,她收买不了,也不能动,一旦保姆出任何意外,燕老头都会认定是她做的,如果他要坚决离婚,她什么也得不到。

她不能跟着他,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因为以前她不动声色的将大院里的人全部给得罪,也没人来蹿门,她自然也听不到消息,贾铃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自搬石头砸自脚。

受困于家,什么也做不得,内心急燥,又不能表现,生生逼得她瘦了好几斤,红润的脸也有几分憔悴。

消瘦,更合心意,贾铃故意不化妆,每天顶着憔悴的脸在燕老头面前晃,想引起他的怜惜之心,然而,燕老头像铁石心肠,硬是视而不见,没有半句关心,更没有问她为什么瘦了。

反倒是保姆金嫂子说“太太瘦了些”,那时,她窃喜不已,以为燕老头总该会关心关心,谁知燕老头却是冷淡的说“胡思乱想太多,瘦了是正常的。”,把她气得差点吐血,燕老头的意思不就是指槐骂桑的说她总想着跟外孙外孙女搅和在一起因此才瘦的?

生活不顺心,贾铃只能憋屈的宅在家,每天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当天中午,燕老头还没出去散步,她也宅在客厅里,百无聊耐的看电视剧。

当手机铃响,她下意识的望向燕老头,他还在看他的报纸,她拿起放茶几上的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是外孙,当时没接,那电话响了一阵,自动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

一定有什么大事!

外孙有事要跟她商量,会发信息,再约时间商谈,直接打电话,那就说明比较急,打了一次电话又打第二次,说明很急。

燕老头对她毫不关心,也正好给她机会,拿起手机,不着痕迹的上楼。

看报纸中的燕鸣,连头也没抬,不用问,就是用膝盖猜也能猜出来打贾铃电话的不是她外孙就是外孙女。

他说了让贾铃与赵家兄妹断绝关系,他也猜得出来贾铃阴奉阳违,背着他有联系,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是不许赵家兄妹再进家门,让整个大院都知道他其实没认可赵家兄妹,谁若与赵家兄妹相好,有什么事可别拉上他,他跟赵家兄妹没关系。

至于赵家兄妹,小龙宝说了他要自己收拾,他的任务就是绊住贾铃,让她困于家宅,先给她点精神折磨。

小龙宝有他自己的决定,他帮不上忙,就不自作主张的给他添乱,当根绊马索绊住贾铃,至于怎么做,他好歹出身军伍,如何制敌,心中有数。

赵家兄妹打电话找贾铃,肯定没好事,燕鸣也不管,小龙宝前几天打电话说他有任务外出,无论谁家有什么事,让他以前怎样就怎么样,所以嘛,不管赵家兄妹有什么事找贾铃,他不用操心,只需静待下文。

贾铃抓着手机上楼,进卧室,关死门,回拨,听到外孙接了电话,低声问:“小泽,发生了什么大事,你这么急着找外婆?”

连拨两次电话,外婆没接,赵宗泽猜着大概燕老不死在家,外婆暂时不方便接听,因此没有再拨,等几分钟外婆回拨过来了,说明她身边没什么外人。

“外婆,贺老不死的没死,又活过来了。”对自己的外婆,不用压抑情绪,他咬牙切齿的直奔主题。

“你说什么?”贾铃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贺老不死还活着,怎么可能?

“外婆,贺老不死没死,听说健复了,今天上午在大院里散步,张家老夫人中午还去贺家陪老不死吃了午饭。”王玉璇打电话给他时,纵使谈话时间不长,所有重点还是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怎么可能?”贾铃大吃一惊,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小泽确定王玉璇亲眼看见老不死吃了补药,她也在聊天时问过王玉璇,王千金亲眼看见老不死的吃了送去的礼,老不死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诈尸了,还是见鬼了?

“外婆,这是真的,我和王玉璇在逛街,她奶奶将她叫回大院,说要带她去贺家蹿门,所以我得到消息就马上跟外婆说一声,等傍晚,我再打电话给王玉璇,看看她们有没打探出是谁救了老不死的。”

赵宗泽磨牙,快把后牙槽磨穿,等打探出是谁救的贺老不死,他不介意好好的跟他谈谈人生。

“好,我知道了,你留意那边的消息,我再好好想想…”

简洁的说了几句结束通话,贾铃手抓着手机,青筋爆突,贺老不死的没死,说明是有人解了老不死中的毒,竟然还有人能解那种隐秘的毒?

那人能解贺老不死中的毒,岂不是说明可能也能诊断出小扫把星身上的问题?如果小扫把星被诊断出问题,那么,一旦查起来…

贾铃心脏一阵怵,心跳一下比一下快,胸口急促的起伏,脸白了又青,青子又白,来来回回的变换。

为了保住秘密,绝对不能让那位救贺不老死的到燕家给燕老鬼和小扫把星看病!绝对不能让那位与小扫把星有交集!

目前,她也不能再向贺老不死和燕家一对大小死鬼下手,以免被人发觉端倪,唯有希望小扫把星还没有见过那位救贺老不死的家伙,或者,小扫把星身上的东西年代太久远,根本诊不出来。

她受困于家属大院,出不去,也打探不到多少消息,但愿王家给力,打探出那位救老不死的人是谁,小泽能抢先将人找到。

只要找到了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抹杀!潜在的危胁,必须一一剔除,绝对不能留下那种定时炸弹。

贾铃心脏狂跳,手脚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深呼吸,慢慢的踱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又努力一番才能做到像平日一样,装做若无其事的下楼。

她回到楼下,燕鸣惬意的靠着沙发在看新闻频道,她的心里打了个突,燕老东西知不知道贺老不死生病的事?

死老头经常外出找人下棋喝茶,不可能没听说贺老不死病得快要死的消息,可纵观从上月到本月,他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反应,他是知道贺老不死没事,还是真的不关心贺家的事?

贾铃忍了那么多年,忍功很好,内心心潮翻涌,面上不露声色,平静的在常坐的地方坐下,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赵宗泽打完电话,开车去一家娱乐城桑拿,他今天心情不好,需要找美女按摩,舒缓神经。

王玉璇打完电话给赵宗泽后即去冲澡换衣服,贺家老祖宗喜欢端庄大气的女孩子,她换上及足踝的长裙,将头发也挽起来,以淑女装示人。

王老太太等孙女收拾好,提礼品盒,祖孙俩直奔贺家。

她们到达时已是下午四点,贺老祖宗午睡早醒了,在上房屋檐下坐着,戴个老花镜在纳鞋底,鲁雪梅、郭青青、柴溪也在做针线活,贺小五贺小十二也在凌热闹。

贺祺礼兄弟们几个在家,贺小八几个也在,当王老太太祖孙两登门拜访,钱榆英与妯娌们将客人请去西厅,柴溪去会客。

王老太太笑得热络,拉着贺三老太太的手问长问短,关心贺老祖宗的健康,坐了会,王玉璇提出想去跟贺老祖宗说说话儿。

贺明净从走廊进西厅,笑嘻嘻的先向王老太太问了声好,将客人的路给截断:“哎哟,王小姐,听闻你预定元月订婚,即将成为赵家媳妇儿,我们老祖宗说可不敢劳王千金陪说话儿,王千金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王老太太脸色突的一变,贺家小孩子的意思贺老祖宗知道玉璇要跟赵宗泽订亲,所以再也不待见玉璇了?

王玉璇俏脸涨得通红,贺老祖宗若不待见她,那么以后整个贺家都不会再念她和小龙宝曾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给她好脸色。

“小十二,老祖宗吩咐不见客了吗?”柴溪明知故问。

“是的,奶奶,太奶奶吩咐说您招呼王老太太就好了,太奶奶又吩咐说客人礼品请带回,她如今除了医生指定的东西,其他一律不沾,留着礼品没得浪费。”贺明净传达了太奶奶的话,笑咪咪的转身:“奶奶,伯母婶婶你们陪客,我跟老祖宗学绣花去了。”

“去吧去吧,扎手了别哭。”

“不会呀,太奶奶还说我聪明学得快,绣出来的帕子像模像样。”贺明净传完话,欢快的跑往上房。

“贺三奶奶,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贺老祖宗不喜欢我了?”贺家小十二对自己视而不见,王玉璇俏脸羞红,以前贺家几个女孩见到她,都很友好热络。

“小龙宝前些天回来过,跟老祖宗说了很多很多的事,包括王千金和赵家某位联合起来败坏小龙宝声名的事,小龙宝说他与王千金早已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份可言,请老祖宗不用再爱屋及乌。”

柴溪说话不急不缓:“儿孙自有儿孙福,贺家不过问王千金跟我们小龙宝的事,不过,但凡谁诽谤我们贺家子孙的名声,不管是谁,我们贺家老少是不会宽恕的,谁欺负我们小龙宝,贺家老老少少也不会当什么都没发生,王千金选择与赵家某位共结连理,就是表明与我们小龙宝决裂,我们贺家自然站小龙宝一边,断没有向着外人的道理。”

贺三老太太说得不紧不慢,不急不迫,王老太太脸色变了数变,听到最后几句,强挤出的笑容也维持不住,脸色极为难堪,她总算明白了,之前,在玉璇跟赵宗泽谈恋爱时,贺家仍然对她们待之以礼是因为燕行并没有表态,贺家人看在燕行的份上没说什么,现在,燕行表态了,贺家人也不用看在燕行面子上给玉璇面子。

种种说来,贺家对她们的态度从不是因为她丈夫与贺三曾是国家干部,共事十来年而彬彬有礼,所有的一切根源于燕行!

燕行与王玉璇划开界线,贺家与王家也从此径渭分明!

她丈夫与贺三多年的交情,比不得贺家外孙一句话,一个表态,这份真相,比刀子扎心。

王老太太挂不住笑容,站起来拉起孙女,强自镇定的告辞:“贺家老祖宗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王玉璇脸色白得不见血,因贺老祖宗不喜浓妆艳抹的妖艳打扮,她来时没施粉,此,当有面部变化,一览无遗。

“如此,我也不虚留王老夫人,王老夫人带来的厚礼我们心领,辛苦王老夫人带回给王老先生养身健体。”

柴溪也不虚伪客套,送客,钱榆英去将礼品提起来,送王家祖孙俩。

王老太太拉着脸色惨白的王玉璇,逃也似的出西厅,直奔院门,到院外,抢也似的拿过贺家媳妇递过来的礼品,急匆匆的往家赶。

送走王家祖孙,钱榆英直摇头,小龙宝像保护妹妹一样护着王玉璇,那孩子恩将仇报,怎么不令小龙宝寒心?

王千金伤害了小龙宝,还若无其事的来讨好他们家老祖宗,那脸也真够厚的,王老太太也一样,孙女做了伤害贺家外孙的事,她还每次拉她孙女来套交情,大概就是人说的‘树不要皮’。

小龙宝不让他们操心他的事,他们这些长辈依了他,由着他自己决定,然而,他们不插手,不等于什么不知道。

钱榆英心思一闪神之间,罗群已回院,她也不迟缝,回上房屋檐,和老祖宗、婆婆们一起做针线活。

王老太太拉着孙女离开贺家住的地方,一张脸寒森森的,直到路上遇到人才由阴转睛,她没跟人多交谈,直接回自家,踏进家门,将东西丢给保姆,也没说话,像谁欠了几百万似的。

“奶奶-”在贺家被落了脸,王玉璇生恐奶奶怪罪她,又羞又气,泫泫欲泣。

“以后,你和赵宗泽别肖想不属于你们的,大概跟燕行还能相安无事,如若贪心不足,妄想抢燕行的财产,只怕是…唉,你能不能幸福,看你的造化了。”王老太太也气,气孙女放着明珠不挑,偏喜欢赵宗泽,可终归是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孙女,舍不得狠骂,只能给个忠告。

燕行,不是一般的角色,贺家更不是一般人家,从商从政从军,样样人才皆有,如若赵宗泽父子想肖想属于燕行的东西,贺家轻而易举就能玩死赵家父子。

她原本以为燕行并不介意玉璇与赵宗泽结婚,可今天贺家的人态度说明,燕行不会因为玉璇跟他一起长大就无止境的纵容她,触他逆鳞,他绝不手软。

王玉璇先是呆了呆,转而哇的号啼大哭,燕行跟她翻脸了,以后京城贵圈人见风使舵踩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第一百七六章 价值万金第一抱

赵宗泽等到傍晚打电话问王玉璇,看她有没从贺家打探出救贺老不死的人是谁,可惜得到的却是令人失望的答案。

他并不知道贺家给了王家祖孙没脸,王玉璇也不会把家丑外扬,因此,他殷殷宽慰,鼓励她有空多去贺家走走,陪老人聊聊天。

贾铃收到外孙短信说暂时没打探出什么来,心里急得上火,可也没办法。

当一个黑夜过去,又是周一。

也在当天,乐家两位太太终于知道自家老公进了局子,差点急晕过去,四处找人托关系问原因,忙活一番,下午,两位乐太太赶去探视。

等两位乐太太走后没久,乐家兄弟松口招供,皆不约而同的将责任推给乐诗筠,一切由乐诗筠全权打理,他们只是提供她所需之物。

两人招认之后,就等着核实,审理,估计也要十天半月。

贺老祖宗上午照常散步。

大院里有些人并不太相信贺老祖宗健复的消息,当亲眼看见她红光满面的样子,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亲戚传亲戚,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了出去,不到三天,整个权贵圈都知道贺老祖宗大病已愈,比以前还健康。

这下不得了,权贵圈炸锅了。

炸锅的结果就是怀疑以前的军总医院的消息有假,再次跑去打探,得到的却是比以前更震惊的答案,总军医专家确诊贺老祖过活不过9月。

到贺老祖宗走出院散步的第四天,当军医总院的专家听说贺家老祖宗康复了,震惊之情不亚于听说末世降临,几个当过贺家老人主治医生的老专家再也坐不住了,抛开一切公务,一刻不停的赶去贺家瞧奇迹。

当他们风尘仆仆的赶至贺家,贺家人彬彬有礼的接待专家组,贺老祖宗也见客,和专家们喝茶聊天。

看到贺家老祖宗的样子,专家们眼珠子都快掉地,像苍蝇见了肉,一拥而上,围着老人给诊脉,听心跳测血压等。

检查结果让专家们目瞪口呆,老人真的健复了!

老专家们软缠硬磨,问贺家请来了何方高人得以令老人起死回生,贺家人坚决不肯透露,在专家们一再保证不会透露出去的情况下,仅只透露一个消息:高人是他们家小龙宝请来的。

专家:“…”又是燕大校?

一干人也瞬间明悟,那位高人八九十不离就是当初给燕大校作手术挖子弹,用草药治伤的那位。

他们还想讨要某高人给老人治病的药方,贺家人一脸懵,什么药方?高人没有开药方好吗,药全是高人自己准备的。

专家们差点吐血,高人太谨慎了,都不给别人一点机会啊,急死个人了!

仅得到一丝线索,也不算空跑一趟,专家们风风火火的又回总医院,马上联络燕大校所在的军区,想借他研究研究,结果柳司令说燕大校外出任务了,归期,嗯,归期未定。

专家:“…”感觉想从燕大校那里得到有用消息,有必要用武力的节奏。

总医院的专家都耐不住骚动的心,何况是其他人?

炸锅中的权贵圈立马行动,老一辈的人去贺家走动,年青一辈的自然不着痕迹的跑去贺家人身边旁敲侧西的探口风,有些凑不到贺家人身边的,迂回的跑去跟贺家沾亲带故的亲友们套近乎。

一拔又一拔的访客,似海浪似的一波接一波,贺三贺二等人天天接待访客,应接不暇。

权贵们热络的去探口风,可惜,贺家人的嘴太紧,人家就一句话“他们承诺高人保密,免得有人打扰他的清静,不能言而无信。”。

撬不开贺家人的口,各方人马只能打人情牌,频频往贺家跑,增进感情,于是乎,跟贺家走得较近的人、还有跟贺家沾亲带故的亲戚们身价也水涨船高。

华夏京都权贵们频频往贺家跑,自然瞒不过某些人的眼睛,罗伯托也从自己的渠道早已知晓贺家那位是米罗认识的小朋友救回来的,喜之不尽,小女孩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能把快死的人救活,他这种病当然不在话下。

米罗亦欣然暗喜,小乐乐医术超群,有妙手回春术,只要治好教父,以后不管是谁出多高的价想雇S成员暗杀小乐乐,整个S都不会接他的生意。

有句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乐乐有起死回生术,少不得会招来嫉恨,不排除有人用黑暗手段暗杀等,S就算不代表整个杀手世界,可也不弱,少一个敌视乐乐的黑暗组织,总比多一个随时会派杀手搞暗杀的敌视组织要强。

他以前不愿成为继承人,现在他乐意接班,由他执掌S的话,必要的时候,他有权调派人员保护乐乐,乐乐的安全性也多份保障。

心中欢喜的米罗,坐等小乐乐回京。

王玉璇跟奶奶从贺家失败而归,并没有急着回去,王老太太也希望她留几天,看看能不能等到有利时机,跟贺家重修旧好。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们都知道该从燕行身上下手,可惜,燕行迟迟不见回大院,从燕行入手的路走不通;想从来拜访的人身上入手,别人也在想往贺家凑,哪会帮她们。

能进得大院的人家和住大院的人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人精着呢,王家跟贺家同住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比别人更亲近,还需要拉别人帮美言几句,当然说明惹贺家不开心了啊,他们又不傻,才不会被人当枪使。

权贵圈的人三天两头拜访贺家,许多在政在役的当权者没有亲自登贺家门,然而,却是派了能代表他们的人到贺家走动。

王老太太看着那一拨拨的人往贺家凑,嫉妒羡慕得心窝子发酸,眼发红,如果他们家也认识个高人,那些人脉当然就属于王家的了啊。

燕家权贵圈正卯足力气挖掘高人时,身为当事人的乐小同学,和离京避嫌的燕大校,两人正在F省武夷的山岭里满山蹿,东奔西跑跑得不亦乐乎。

两人于22日晚到达F省,23日始登山,如今已是10月30日,他们也在山里呆了七天,现今是第八天。

燕行是跟班,小萝莉去哪他就去哪,小萝莉有时要放下东西去找药材,他帮看守东西,晚上夜宿帮扎营,早上帮收帐蓬,完全像个杂工。

鉴于他表现良好,乐韵没把他扔深山,让他跟着当苦工。

因为是找药,不是旅行,她们要避开人,往往在山里一跑就是一整天,每天中午不会生火做吃的,只有在扎营的地方,等天黑后和早上天还没亮时做吃的,免得烧火时有烟被人发现。

两人先是在武夷风景区的玉女峰转悠一天,然后往西北走,又在最著名的九曲江第5-8曲弯呆了一天,第三天过江,到达江之北,兜兜转转的朝西北那块区域潜去。

七天的努力奔波,走遍了很多山岭,他们去有名的高峰附近溜跶过,翻爬过无名小山,也摸过虾抓过鱼吃。

第八天,已到距离自然保护区不远的一块居民最少的区域。

自然保护区是禁止采药、打猎等等的,属于禁区,有科研或重要需要才能在保护区内采集药草标本,捕捉小动物等等。

乐小同学没想过要知法犯法,跑去保护区盗药,她的目的就是与保护区相邻的一片区域,那片区域崇山连绵,人烟稀少,有些地方人迹罕至,属于原始次森林和原始次荒野地带。

到达山多林茂的区域,乐韵那是如鱼得水,如鸟归林,欣欣然的找药材,到半下午,在树林里找到一棵桑寄生。

桑寄生是吸附在大树或枯树上的一种植物,名叫桑寄生,并不是指一定要寄生在桑树上,桃树、桑树、槐树、银杏树衫树等树上都有,有些树上的寄生树能入药,有些树上的寄生茶是没用的。

乐小同学找到的一棵桑寄生,长在一颗已枯死的大树上,大树不知道是什么树,树腰围有洗脸盆大,树冠与枝条因腐朽而折断,只有一截脱皮的树杆。

大树太大,以前抢占去阳光,周边的树长得慢,当大树枯死,没了树枝遮挡阳光,大树附近光照比较充足,地面长满爬地的腾蔓植物和杂草。

这个季节,草木苦秋,大多黄叶,唯有一些四季常绿的植物才青翠碧绿。

找到东西,乐韵放下背包,仰望树上的一丛碧绿药材,思考怎么采摘,桑寄生长得很高,大树因腐朽的太厉害,非常不结实,那截枯树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所以不能直接爬树。

“小萝莉,我上去摘。”燕行扔下背包,看小萝莉转悠了两个圈,小眉头皱了又皱,自告奋勇的帮她排忧解难。

“去去,你一边去,别添乱,”乐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那种牛一样重的体重,爬上去树倒民人掉下来摔个七零八落,最后还得要我帮你接胳腿续腿,你想爬树就是故意给我找麻烦。”

“我有那么差劲?”燕行被噎得满心不是滋味儿,小萝莉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他没那么逊好么?

小萝莉爬悬崖陗壁去摘药材不需要他,下河捞鱼不需要他,爬树还是不需要他,让自己都觉得他就是百无一用的废物。

“本来就是,需要出蛮力的地方你还有英雄用武之地,像这种技术活,你只能靠边站,讲真,你摔了没关系,我是怕你毁了我的药材,像这种药材长了百来年,可不是每次都能找着的,珍贵着呢。”

“我这么大个活人还不如一棵药?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论起来,你确实比不得一些珍贵药材,比如万年人参类的,在那种珍宝级别的药材面前,人命不值钱。”

“小萝莉,你什么时候不打击人?”万年人参?传说中的千年人参都抢破头,有棵万年人参,世界富翁们可能愿意雇请雇佣军团来场抢夺大战,杀个血流成河,谁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不能,除非你优秀到让我找不到打击的理由。”乐韵扬眉挤眼,露出璨璀笑容,让她不打击他,有点难度。

燕行望天,他是男子汉,不能跟小孩子计较!

燕帅哥不捣乱了,乐韵侦察完毕,砍来四根小树杆,拼接两支成长长的树杆,将一头尖端削出像铁铲一样的尖头,将小树杆竖在离枯树上桑寄生最近的一棵碗口大的树旁,抱着树哧溜哧溜的爬上树,再将两支小树杆提上树,再往上爬,爬到树顶。

树顶端杆细,不怎么承受得住重量,往一边倾,乐韵将一支树杆绑腰上,将树倾向枯树的方向,离树近一些,举起一支削尖的树杆,慢慢的戳枯树上的桑寄生。

桑寄生好大的一团,像个巨大的乌鸦巢,却生长得太高,她制作的树杆叉很长,也需要双手举起来才勉强够用。

乐韵很小心,在快把它剥下来时,用另一支树杆叉住,一只手拿树枝戳削寄生茶的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整团桑寄生从枯树上剥离,用两树杆将它挑起来,慢慢回收。

拿到桑寄生,绑在一支树杆上,提着下树,到燕帅哥能接住树杆的地方,把桑寄生给燕帅哥接住,她再往下走,到离地面最近的一圈树叉上,乐韵瞅瞅,距地面不高,纵向下跳。

“小萝莉!”燕行以为小萝莉手滑没抓牢跌下来了,吓了一跳,噌的蹿起来,跑过去接。

乐韵欢快的一跃而下,正想着是以漂亮的金鸡独立之姿落地,还是来个漂亮的弓字蹲势,没想到燕帅哥一个猛子蹿将出来,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伸出手想等燕帅哥冲来时摁他肩膀借力空翻跳走,免得有肢体碰触,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燕行疾掠而至,冲到小萝莉落下的地方,猿臂一收,稳稳的将娇小的小萝莉搂住。

她落入他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抓按住他双肩,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箍住她双腿托住她的翘臀,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他的脸…好死不死的正埋在她的胸口。

那姿势,岂是一个巧字能解释的。

那姿势,暖昧,销魂!

两个人都惊呆了。

第一百七七章 快跑

什么是软玉温香?

怀抱着香喷喷的小萝莉,燕行终于有了真正的感悟,原来所谓的软玉温香就是这样的!

小萝莉身娇体柔,抱在怀里像大冬天抱到了暖水袋,她自带体香,淡淡清香高雅沁心,雅香袭人,令人心驰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