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明闻言,眼角微微一跳,随后笑道:“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你闻着味道就能知道,可见你常常光顾了。”顾无欢道,“既然如此,你告诉本王,这玩意怎么吃?一张饼做的这么大,表面看上去还黏糊糊的。”

“这个还能怎么吃?这不是切片了么?自然是扯下来吃了。”李世明说着,伸手就将桌子上的披萨饼拿起了一块,拉出了长长的一道丝,“这个饼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拉丝,吃起来也能扯出丝。”

“扯丝…分明是饼,怎么听起来像莲藕似的。”顾无欢望着桌子上的饼,蹙了蹙眉,“吃这东西多半会弄得满手满脸,邋遢死了。”

看来这玩意他也接受不了。

“拉丝不小心弄到手上或唇边,是很正常的,擦擦不就好了么?如果你觉得麻烦,切得再小块一点也行,帝都的一些权贵子弟都是这么干的,担心吃的时候有损形象,便切的很小块,但是这么一来,就没有了扯丝的乐趣了。”

“…”顾无欢又望了一眼那面饼,道,“罢了,吃个东西这么麻烦,先不说这个。”

“郡王找我来十之*是为了闪灵的事吧?”李世明笑道,“我教你的那一招还好用么。”

“别叫的那么亲热,你与她很熟么?要不是早知道你喜欢舞阳,本王都要以为你中意风闪灵。”顾无欢的声线清冷如玉石作响。

“这哪跟哪?我与她能有什么关系。”李世明唇角微微一抽,“礼郡王,你怀疑谁喜欢她也不该怀疑我,下官以乌纱帽担保,与她是十分纯洁的友谊。”

“你最好记着你说的每一句话。”顾无欢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后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之前说的卖萌,除了装可怜,还有其他的方法么?”

李世明正纳闷为何顾无欢为何忽然警告了他这么一下,乍一听他这话,有些意外,“你问这个作甚?”

“教我卖萌。”顾无欢神色无波,语气平淡,“壁咚这一招虽说没有弄巧成拙,但效果并不是太好,换一种方法,这回你要是还解决不了,我就拧下你的头盖骨。”

第64章 诡异的小七

李世明听着他这话,心下极为不爽,面上却只能道:“容我想想。”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对顾无欢十分不满,他也不会选择和他硬着来,他从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官之道,就是不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且如今他正中意东方舞阳,要是惹得顾无欢不快,他丝毫不怀疑顾无欢会从中搞破坏。

毕竟此人虽然情感智商薄弱,但那可鬼畜的心却是一直存在的,这一点他一直没忘。

但是教他卖萌这事——这货真的卖得起萌吗?

“想到了么。”顾无欢凉薄的语气传入耳膜,李世明心里嘀咕一句这么没耐心,想了想,抬起头朝着顾无欢道:“下官方才确实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郡王愿不愿意一试?”

“什么法子?”顾无欢瞥了他一眼,道,“只要不是让本王装可怜示弱,但说无妨。”

“就是,唱歌。”李世明忽的笑了,那笑里头似乎有些阴险的味道,“下官听说郡王精通音律,对音乐的天分极好,那么唱个歌儿对郡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唱歌?”顾无欢倒是没想到李世明会出这个主意,“琴箫一类的乐器本王却是精通,但用唱的,本王不太喜欢。”

他素来乐于用乐器奏出音律,可从不自己亲口唱,这世上还没有能让他愿意唱歌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世明轻描淡写道,“郡王要是担心效果不大好,咱们可以事先演练演练,等真的确定下来了再用不迟。”

顾无欢闻言,心下依旧不打算采纳李世明的建议,不过他很好奇,李世明能想出什么好曲子?

“什么曲子?”顾无欢道,“你先唱来听听。”

李世明微一挑眉,随后低头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看见了茶壶,便伸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子,随后轻咳了一声,“这唱歌并不是下官的强项,不过勉强也能听,这首歌的名儿叫做,感觉自己萌萌哒,卖萌必备神曲,郡王你且听好了。”

感觉自己萌萌哒…

顾无欢听着这几个字眼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恶寒。

他下意识觉得,能叫这个名字的曲子,应该是由女子来唱比较合适。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李世明已经开口清唱了起来——

“看着我的脸你怎么会突然害羞

是不是被我的美貌冲昏了头

我知道我完美的让你无路可走

其实我只是有一点可爱过头”

顾无欢听到这儿,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抽——

而李世明似乎没有意识到顾无欢的表情变化,只继续唱着——

“感觉自己萌萌哒,心里开出了花,烦恼就…哎呀…别打!”

还未唱完的歌词被迎面而来的一扇子敲上了脑门直接打断。

李世明捂着有些疼的额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把被顾无欢扔出来的,他最经常拿着的那把十八档乌木水墨折扇,撇了撇嘴,而后,抬眸望向顾无欢。

顾无欢精致的眉头紧蹙,冷冷地看了李世明一眼,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指向密道的出口——

“你出去!”

不用问也知道自己那歌词是被顾无欢嫌弃了,看那黑沉的脸,想来打死他都不会唱这种歌。

所以他叫他出去的意思是不用他来想办法了么?

噢耶,这真是极好的。

李世明依着顾无欢的意思离开了。

当屋子里仅剩下顾无欢一人时,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拉丝面饼’,觉得如同风闪灵那般喜欢吃的人必定爱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面饼切成小块的,去找风闪灵一起吃,让她知道,她的想法其实是错误的。

她和他,其实还是可以坐在一块儿吃饭的。

傍晚时分,风闪灵才从外头逛完街回屋子,还没坐下多久,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她朝着外头喊了一声。

屋子外头的人似乎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

风闪灵一听这声音,微微挑眉。

顾无欢?这家伙总算是有些礼貌了,还知道敲门。他这么大喇喇地敲门不怕人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想来是屋子外都没人了。

“进吧。”她朝着门外的人道了一句。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袭修长的紫影迈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

风闪灵原本是低着头没去看他的,却没想到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子久违了的香味,她当即怔了一怔,随后立即抬眼望向了顾无欢手里的盘子。

果然是——

那盘子上撒着烤肉虾球青椒奶酪的饼可不正是披萨饼?

只是——明明应该是一整个圆的,或者是被平均分成扇形的饼,为毛成了切片?

一小块一小块地拼凑在一起,一筷子就能夹起好多。这样吃起来未免太无趣了…感觉奶酪丝都被切没了。

“这东西你应该喜欢吃。”顾无欢说着,将那盘子搁在了桌子上,“尝尝。”

“你还真的去买了?”虽然说是被切成了小块,但有的吃风闪灵也不并嫌弃,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这做饼的厨子手艺还真是不赖,入口口感外层香脆,内层松软,像极了正宗披萨饼,能做到这个份上,很值得表扬。

“方才让黑云跑了一趟城北买来的。”顾无欢说着,也坐了下来,当着风闪灵的面也夹了一块起来吃,这一回他倒是什么都不嫌弃了。

“终于有你能吃得下的东西了么,难得。”风闪灵见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随后道,“不过,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是一块一块的,而不是一片一片的?”

“难道原本不是这样的么。”顾无欢面不改色,“我以为它本来就这样。”

她既然知道了这个饼原本是什么样的,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刻意弄成了这个样子,因为从她的表情来看,他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原来的那种吃法。

一整大块拿起来,吃的时候扯出丝,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便觉得邋里邋遢的。

为了避免被她说成奇葩,他自然只能装作不知了。

而风闪灵虽然心里纳闷却也没有怀疑顾无欢的话,她自然是猜不到顾无欢会在这种事上忽悠她的。

“现在还觉得和我一起吃东西很烦么?”顾无欢见她吃的不亦乐乎,适时道,“其实你我还是有相同爱好的,你说是不是?”

俗话说吃人嘴短,风闪灵此刻自然也不去反驳他,只道:“但愿你能一直如此那便最好了。”

顾无欢道:“那不如下次再试试意大利面?”

风闪灵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能吃甜的么?”

意大利面无非就是胡椒汁与番茄汁,他吃不得辣那么前者必然是不行了,要是能吃得甜的那便可以选择后者。

好在顾无欢对于甜食并不排斥,“可以。”

“那就下次试试喽。”风闪灵微微挑眉。

顾无欢闻言,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好。”

其实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着与风闪灵一同用餐,兴许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太无聊?而看不顺眼的他也不愿意与之同桌。所以这难得碰上一个顺眼的,自然要拉着她。

顾无欢觉得多半就是如此。

第二日,风闪灵起了一个大早,穿好了衣服下床,迈步到了房门处,才打开门,便看见两名丫鬟站在门外,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见她开门了,笑道:“方姑娘醒了?郡主让我二人守在这儿,只等姑娘醒了,去大堂用早点。”

风闪灵让那二人进了屋子,随口道了一句,“舞阳起的很早么?”

那二人闻言,面上竟都呈现出几分苦闷之色。

“郡王如今下落不明,郡主应该很是难过,多半是彻夜未眠。”

风闪灵:“…带我去大堂吧。”

风闪灵到大堂的时候,东方舞阳正坐着等她,见她走到了自己跟前,才道:“你昨夜睡得可好?”

“比在自己家里好。”眼见此刻周围无人,风闪灵道,“房间也比荣国公府的大…倒是你,怎么似乎不大有精神的样子?”

“还不是顾无欢那个混账,他要求的,不能像往常一样睡得那么迟,否则一点也显示不出我的消沉状态,便要我早早醒来,我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府里的下人还以为我沉浸在失去兄长的痛苦中,你说他多过分?”东方舞阳冷笑,“反正事后我和他没完,这笔账我迟早要算的。”

“你们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很小心眼。”风闪灵吃了一口粥,淡淡道,“怎么不学学我和令狐染墨,要知道他做错了事情我向来宽恕,而我说的话他也像来很听。”

“前提是你家七弟人比较善良,好说话,你怎么不说说你家其他兄弟,你与他们合不来吧?”东方舞阳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还有你家那几个姐妹,你与谁处的好?你们府上的兄弟姐妹到底分成几派?”

“众多兄弟姐妹里,有一个处的好的就行了,至于其他人,管他们呢。”风闪灵道,“这家里人太多总归是乱,幸好你们家里就兄妹二人,清净的多。”

“那也得好相处才好。”东方舞阳撇了撇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看见大堂外头忽然掠进来一道黑影,她抬眸去看,正是王府中的暗卫。

那暗卫走到了桌子前,望了风闪灵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东方舞阳。

东方舞阳道:“无妨,直接说。”

“郡主,荣国公府内有异。”那人道,“属下等人这几日密切关注荣国公府的动向,就在一刻钟前,有一名白衣蒙面的可疑女子翻过荣国公府的高墙离开,而就在她离开不远的时候,府里的七公子令狐染墨也跟随了出去,走的是正门。二人似乎是朝着城西的方向来的,已经派了人去跟踪那女子,接下来该如何,请郡主指示。”

风闪灵闻言,眸光一沉。

南烟她…果然不安分。

小七那笨家伙怎么还追着她出去?如今整个帝都出个门上个街到处都有锦衣卫的身影,南烟如果不慎落网也就罢了,自己总有办法撇清关系,但小七要是跟着她出去,不仅不安全,南烟一旦落网,他还会受牵连。

风闪灵心中有些焦急,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东方舞阳望了她一眼,随后朝着那暗卫道:“且先跟着吧,不要有什么动作,让跟踪的人护着令狐染墨的安危即可。”

暗卫应了声是随后退下。

等大堂中仅剩东方舞阳与风闪灵时,风闪灵起了身道:“舞阳,我先失陪。”

“你是放心不下你那七弟么?”东方舞阳道,“不如我和你一同去?我想你并不介意王府的暗卫监视荣国公府,你与荣国公府里的人关系也不亲近不是么?”

“这一点我自然不介意,他们的动向素来和我没有关系。”风闪灵道,“我自己去便好了,有王府里的暗卫跟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舞阳,借我一匹快马。”

她说完,也不再等东方舞阳回话,转身迅速离开了大堂。

她当然不能叫东方舞阳与她一同去。

东方舞阳可是认得南烟的,这要是被她看见了南烟,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导致舞阳今后不再信任自己。

风闪灵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一路出了礼郡王府,便朝着西边去了。

她几乎能猜到南烟会去什么地方。现在自己失踪的消息整个荣国公府应该都传遍了,而整个府里只有小七一人知道她安然无恙,南烟定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约莫是心急如焚。

南烟心急如焚的原因自然不是为她担心,而是那块被她强行收走了的玉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块玉牌对于南烟而言十分重要,再加上之后令狐染墨向那些恶奴要玉佩的事,她也猜出了南烟必然怂恿过令狐染墨帮她拿回玉佩,而令狐染墨自然不会听她的,可善心驱使之下,就想设法给她另找一块。可他的好心,南烟未必领情。

所以南烟这一回不顾危险离开荣国公府,要去的地方十有*是绝命崖崖底,她对于那玉牌那么在意,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寻到它的机会,小七许是发现了她偷偷离开,好奇心之下跟了上去。

风闪灵扬起鞭子,加快了马儿奔跑的速度。如今御马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能有多快就多快。

南烟的画像大街巷尾到处都是,这要是不慎被王府里的暗卫认了出来逮捕回来,令狐染墨可是会受牵连的…

这一头风闪灵策马疾驰,另一边,绝命崖半山腰处——

一名白衣蒙面的女子踩着崎岖的山路快步行走,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她一路前行头也不回,自然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名墨衣少年望着她的背影一路跟随。

原本走得好好的,墨衣少年的脚步忽然一顿,随后立即转了个身,找了棵离自己较近的大树,躲在了树后,而后,探出了脑袋。

他忽然的躲避,是因为他看见了白衣女子前方忽然涌现的数十个黑衣人。

这山崖四处树木杂草丛生,他躲在树后,倒也没让那群人看见,只因为如今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在这样的树木丛林间,那白色实在太过惹眼。

“那女子该不会是主上要找的人?”

“主上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要找的,除了顾无欢之外,还有那名和他一起落崖的白衣女子,荣国公府的二小姐。”

“那二小姐长得什么模样我可没看清,但前方这女子的身段与她差不多。”

“我也没看清,主上抓她来的时候她一直是躺在地上的,依稀记得是个美人。”

“十有*就是她,否则这荒郊野外的,哪里冒出来一个穿着一样身段相同的女子?不管那么多了,先抓回去再说。”

黑衣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那被他们议论着的人此刻还毫无所觉。

此时离中午还早,太阳却十分*,南烟脚下的步子一停,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液,伤势未好加上徒步行走许久,此刻只觉得十分疲惫了,她咬了咬牙,继续走。

那块玉牌绝不能丢,绝不能,即使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要去找。

她抬起头望向前方,却没有想到,一抬眼看见的便是成群的黑衣人。

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方才怎么就没有察觉?

她没有想到,受了些皮外伤,自己如今的警觉能力已经如此之差了。

“你们是什么人?”她冷声开口。

“令狐二小姐,你是乖乖地和我们回去呢,还是让我等擒你回去?”一人开口,声线低沉。

南烟闻言,瞬间便知道了这伙人的目的,原来也是来找人的,此刻不想与他们牵扯太多,便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但她说的话黑衣人自然是不搭理,众人二话不说便齐齐抽出了长剑,全都朝着她一个人招呼过去。

“主上说了,要是没死,抓活的!”

黑衣人们虽然拔了剑,但并没有要伤人性命的样子,南烟一人自然是抵抗不住这么多人,眼见没打两下就要落败,忽听得耳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抬眸看去,只见是一名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子策着棕红色大马迎面而来,微风扬起她的三千青丝飞舞,那女子不由分说,策马直接冲开了黑衣人人群。

黑衣人大惊,没想到忽然出现的人直接就骑着马匹来撞人,纷纷避开道不让那马蹄踏伤。

风闪灵见众人让开了道,抓着缰绳的手狠狠一勒——

高昂的马鸣响起,那马儿被勒停下来的时候,离南烟仅仅不足半丈的距离。

南烟一张原本就无多少血色的脸瞬间更白了几分。

她没剩下多少力气了,来不及像一众黑衣人一样迅速避开,还以为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策马而来会连她一起撞出去,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直接在她跟前勒停了马。也算是有惊无险。

“你是什么人?作甚捣乱?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一声男子的冷喝声响起,这话自然是冲着马上的人说的。

风闪灵偏过头瞥了一眼那人,“怎么?不爽?不爽来打我啊!”

黑衣人:“…”

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阻止他们抓人不说,一出口竟还是这么嚣张的话,摆明了就是找茬来的。

“姑娘家的,竟如此口出狂言!”一人冷笑一声,提剑便冲了上来。

在他之后,相继有人朝着风闪灵扬剑而来,风闪灵见此,竟是躲也不躲,只悠然自得地坐在马匹上,只等那伙人靠近了,她忽然扬起袖子,朝着众人撒了一把粉末——

“请你们吃香粉!”

袖子里的百花软筋散尽数洒出,在空气中扩散开来,细细的粉末轻扬浮动,竟是让人躲也躲不开,只能任由着那些粉末洒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叮”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黑衣人们不慎将粉末吸入,一瞬之间只觉得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所剩余的力气竟都握不住手中的剑,任由着剑落在了地上。

“这个味道是…”南烟离众人不远,不慎吸入了一些百花软筋散,她几乎是在闻到味道的一瞬间便知道这是什么香气了。

她当初在夜宴行刺皇帝时原本要用的,却被顾无欢掉包了的,她再熟悉不过的百花软筋散,没想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竟然也有。这香料是出自于岭南,莫非这女子是岭南人?

而下一刻,似乎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扑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轰然落地的声音。

南烟此刻倒是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个,但风闪灵可是看得清楚,就在刚才,右侧一株茂盛的大树上掉落下来一道黑色的影子。想也知道是王府的暗卫。那人隐藏在暗处,见一个弱女子被一群男子围攻都不出手,这典型的暗卫行为,除了看除了记,什么闲事都不管,方才她要是没来,恐怕南烟这一会儿早已因为寡不敌众而落败。

百花软筋散的作用发挥得快,他离得并不远,自然是中招了。

“现在你们还有谁不服我?我口出狂言自然是有依仗的。”风闪灵望着倒了一地横七竖八的黑衣人,低笑一声,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你们这些人,以后要记得,口出狂言的并不一定就是蠢人,有可能人家真的挖好了陷阱,等着你们来跳呢。”

众黑衣人:“…”

此刻他们如同待宰羔羊,站都站不起来,便只能拿着黑色面巾之外的眼睛瞪着风闪灵。

而风闪灵在众人的注视下也毫无压力,只径自走到了南烟跟前,冷声开口:“令狐染墨呢?”

礼郡王府的暗卫分明说小七跟着她后头出来了,这会儿却只看见了南烟一人,这让她第一反应便是担忧令狐染墨。

“他?”南烟望着眼前的女子,愣了愣,“这…我怎么知道他,他难道不应该是在荣国公府里么?”

风闪灵沉默。

听这话,南烟是一直没有发现令狐染墨在跟踪她?她的神情惊讶中带着疑惑,倒真不像是说谎。

那么小七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半路溜达到哪里去了么?

风闪灵如此想着,却没有想到,下一刻,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似乎隔得有点远——

“方姐姐!”

这声音让风闪灵立即回了神,朝着牵头看去,正对面,一袭墨色衣裳的少年正快步朝她跑来,到了她的跟前,便抓着她的袖子道,“方姐姐,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