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纵马长街的安平王,终于比漫天的群鸦更让人胆颤惊慌。

秦苍下马,破门而入。卫襄气喘从后面赶过来唤道,“王爷!”

秦苍扫了他一眼问道,“干什么去了?”

卫襄道,“外面人一时间都涌出来,太乱了,属下怕有意外。”

秦苍“嗯”了一声往后面走,对卫襄道,“睡觉吧,别管。”

他回到阁楼的时候孟小显正和夏心夜聊天。夏心夜站在窗边,孟小显坐在高高的树干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正和夏心夜聊得热火朝天。

秦苍正听见孟小显那厮抑制不住好奇,对夏心夜说,我那秦二哥,如洪水猛兽,还诡诈多疑,我就是想不明白,小嫂子你,和他翻云覆雨行鱼水之欢,就一点不怕他,不厌恶他吗?

听了这话,秦苍倏而停住脚躲在暗处,他也想知道,夏心夜如何说。

夏心夜却笑说,“孟公子您又开玩笑了。”

孟小显想穷追不舍,秦苍咳嗽一声从暗影里走出来,对孟小显道,“你是又皮痒了,睡不着觉了是吗?”

孟小显嘿嘿笑,纵身跳下来,说着,“你回来了?”一溜烟不见了。

秦苍上楼,夏心夜上前迎他,唤王爷,秦苍似笑非笑着,随声道,“孟小显和卿说什么了?”

夏心夜半垂着头,轻声道,“孟公子说奴婢做的菜好吃,要奴婢写下菜谱,他回头也叫人照着做。”

秦苍笑道,“这厮倒是会享受,不肯放过好东西。”

夏心夜不语,只觉得身子一轻,被秦苍一下子横抱着怀里,夏心夜抓紧他的衣袖,一声惊呼卡在嗓子眼,心下觉得秦苍看见她和孟小显说话,定然不悦,今晚上,更别想轻饶了。

不想秦苍竟是抱着她下了楼,边下阶梯边挑唇笑问,“还有呢?”

夏心夜的脸突然有些烧,窝着头不敢说话。月光如霜雪般莹亮,远远近近的花香在月夜旷美的花园里越发浓郁清晰,秦苍走得稳而缓慢,偶有枝叶轻扯着夏心夜的裙裾。

似乎无喜,也无怒。夏心夜不知道秦苍在想什么,但是抱着她花园漫步,她能感知的是这个男人深沉的内敛,而不是危险。

他走在开满鲜花的小径上,柔声地笑,“最后面的我听见了,那厮还和你说什么胡话了?”

夏心夜迟疑半晌,咬唇道,“没有了。”

秦苍道,“他就没说卿留在这里可惜了,应该跟他走吗?”

他笑着,语声软暖的,在夜里听起来竟似有那么几分悠扬。夏心夜的脸却有些发白,这男人喜怒无常,她是领教过的,听他的话锋,虽是温柔调笑着,可是下一刻翻脸,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躲不过一顿鞭子。或许,还不仅仅是打一顿那么简单。

怀里的人没出声,脸白了,身子也发颤了,秦苍低头看了一眼,笑,前面是一丛盛放的茉莉,他停下来,在石径上坐下。

轻搂过怀里的人,秦苍动手折花枝,在她头上比了一下,说道,“给卿做个花环戴,既芳香又漂亮。

她一时在他的怀里不敢妄动,秦苍编花的动作娴熟,腾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笑语,“卿怕什么呢,嗯?以为我打你?这主意倒也不错,回头我去那边折根柳条,狠狠地抽卿一顿。”

夏心夜咬唇低着头,只是不言语,秦苍笑着用下巴顶了顶她的小脑袋说道,“害怕了就求饶啊。多说点好听的,这次打我便饶了。”

夏心夜偷偷地拧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道,“王爷,…”

秦苍编花的手宛若盛开的茉莉花般雪白,他听夏心夜开声,遂顿住动作,听,不想却半天没下音,遂又开始编,斜睨了怀里人一眼道,“唤声王爷就行了?”

或许,他想让自己撒撒娇。夏心夜内心里想。但转而便断了念头,他若是存着气,自己还敢撒娇,不打得更狠才怪。

于是她低着头不言语,像是准备听任处置。秦苍也没理她,只是不断地往花环上加花枝,等他住手,那一大丛茉莉被摧残了半株。

秦苍把花环戴在夏心夜头上,硕大的花环挡住了她小半边脸。他笑着,低头在她的唇上啄取了口芬芳,笑着起身,复又横抱起她来。

他在柳树边停下,虽是没说话,夏心夜的心却像是要跳出来一般,秦苍感知了她僵硬的紧张,只是坏笑着,缓悠悠地道,“卿说我是折不折柳枝呢?”

夏心夜埋首在他臂弯,哀声低不可闻地唤了句王爷。秦苍笑,倒是大发慈悲地继续往前走。

他抱着她进了竹林深处,将她放在水泉边的石板上,夏心夜的心几起几落,只偷偷瞟了一眼,马上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素衣,黑发,巨大的花环,低头听任他处置的温顺委婉。

秦苍伸手托起她的脸,她清透明净的眸子掩藏着畏惧,他笑,凑过去闻了闻她头上花香,然后轻轻用唇碰了碰她的唇瓣,吐气如兰地吩咐,“去,卿去折根竹棍来。”

夏心夜在他手上的脸不由往后缩,他索性松开了手任她缩,见她并不行动,说道,“去啊,等什么呢?”

夏心夜咬着唇垂头行礼,应了声是,起身去竹林里折竹枝。半晌,跪着将一段竹棍呈在秦苍手上。

秦苍的嘴角似笑非笑,命令道,“伸手。”

又是伸手,夏心夜一瑟缩,又要绑吗?

这样想着,夏心夜咬着唇缓缓地伸出左手,又战战兢兢地伸出右手,秦苍瞟了一眼,只握住她左手的手指,“啪”地一下打在手心上!夏心夜想缩手,秦苍更用力地打了一下,说道,“竟然敢瞒着我!那厮能说出什么话来,我不用脑子想,也猜出个一清二楚,你若回了我便也罢了,竟敢瞒着,自己说,该不该打!”

他说着又打了一下,夏心夜缩着肩低头哀声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秦苍“哼”了一声,松了手。夏心夜缩回了手,只是热麻麻的,红了,但应该没肿。

就这样子, (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制作,更多好文,敬请来访)饶过了?夏心夜甚是忐忑地,想看却又不敢看他。秦苍拉过她的手却是护着揉着,嘴上笑骂,“死丫头再敢,定不会这么轻饶!”

夏心夜微微放下心,秦苍言笑道,“不敢打狠了,明儿还得给我做菜呢!”说着,笑剜了她一眼,把她拥在怀里,捏着她的小脸调笑道,“下次再惹我,便狠狠打屁股,听见没有!”

夏心夜的脸就像是熟透了,低着头就想往外躲闪,秦苍笑不禁,一欺身,便将她压在身底下。

“王爷!”夏心夜以为他要开始收拾她了,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一般这时候,秦苍都是不理会,该亲吻亲吻,该解衣解衣的,不想这次,秦苍却是毫无动作,“嗯”地应了一声。

夏心夜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秦苍右肘拄着石板,左手抚着她的脸,盯着她微微笑着,轻声道,“卿,我有话问你。你好生回答我,敢有半句谎话,”秦苍顿了一下,“这里有的是竹子,打断了这根有那根,卿别说我不怜香惜玉。”

夏心夜的心清净了好多,咬着唇,照例被秦苍捏着下巴放松开,她逃不过秦苍的眼神去,只郑重地应了声“是”。

秦苍道,“我身中奇毒,寻女人不可得,长年用女尸,卿怕吗?”

夏心夜心一颤,不敢作答。秦苍复问道,“厌恶我吗?恶心吗?”

两人对峙,半晌沉默。他盯着她,目光如深不可测的网,令她无可遁形。

“王爷”,夏心夜半垂首,声音清净,“奴婢是大罪之人,被卖进王府,死期已定,不过是寄存三月而已。奴婢苦是死,乐也是死,便不如,苦中求乐地去死。”

秦苍肃然不语。夏心夜的声音有轻微战栗,说道,“王爷既发问,奴婢也斗胆不敢隐瞒。人皆惧死乐生,但是不知死,焉知生。奴婢怕见尸体,但并不畏惧死亡。何况王爷欲望酷烈,却也不是非女人便不能宣解。所用女尸者,不过示弱伪装而已,自古庙堂之争,远胜荼毒之祸,对于王爷宠幸,奴婢所以,不怕,不厌恶,不恶心。”

夏心夜说完,全身都在颤抖,却自持着,等待秦苍发落。秦苍松开她坐起来,夏心夜跪在一旁叩首请罪道,“奴婢妄言天机,请王爷…,赐罪!”

秦苍却是淡淡笑了,说道,“原来卿并不是胆子大,而是心明慧啊。”半晌,他语声忽冷,眸子里变幻着深黑的狠戾,声音虽轻,却是灭魂夺魄。

“你可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便死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感谢捧场!看来亲们果然喜欢实话实说的作者,做人写文,都得诚实,我一定恪守这个美德,顺便做个广告,我的坑可以随便跳,因为一定不会坑,有始,便会有终,就是不晓得这过程,是多长时间,如果不遇到怀孕生病摔折腿这类事情,会比较快的,咳咳~

另外,感谢亲们的补分支持,某祺热泪盈眶,但是请不要用简单的“好”,“顶”,“支持”,“撒花”什么的,严格的时候会被删评的,晋江就这样规定的,呜呜,没办法~

再另外,我请个假啊,明天的能否后天更呢,因为,咳咳,我怕后天会有榜单,到时候我码不出来会进小黑屋滴,偶就想存一章的稿,要是没排上榜,请都来逼视我吧,呜呜,原谅我又说实话了,做人要诚实,捂脸下~

最后再为各位的捧场,叩谢~

第二十四章 黑手

夏心夜淡笑轻语,“奴婢不畏死,王爷奈何以死惧之。”

那一刻的夏心夜清润如洗,笑语冲淡,虽是如斯如旧的温婉,却不再是循规蹈矩的鬼妾,而是一个与他对话的人了。秦苍斜望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语道,“我倒是差点就忘了,卿,本来就不怕死的。”

他说着,轻轻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她下颔,然后端起她的下巴,深锐的眸光望过去,轻笑道,“可是卿好像怕疼的,是吧?”

夏心夜颤栗,俯首行礼道,“奴婢,…,求王爷怜惜。”

秦苍一下子莞尔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对这女人的一声怜惜,触动了心绪。

怜惜是一种怎样亲昵而柔软的情感。一声怜惜,总带着婉转难言的情意。

求自己怜惜的,只能是自己的女人。这个认知,让秦苍瞬间觉得这实在是世间最委婉动人的求饶方式,撩拨到人心里,却又亲密进骨髓里。

不是说生时同交欢死后各分散吗?这个洒脱不凝滞情爱的女人,今夜竟如同小梅花鹿般温驯,带着清澈而媚人的眼神,求自己怜惜。

秦苍的心软得有点甜,静看了她半晌,勾起她的下巴来,笑得浅浅的,却玩味深长,“怎么,因为挨不了几下打,就舍得服软了?”

夏心夜半垂着眸子,身子微不可闻地向后闪了下,秦苍看她一眼,轻叹道,“这件事,卿能知道,他们,又何尝不知道。”

夏心夜猛地颤了一下,秦苍看她害怕的样子,笑,“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聪明,朝野的有识之士多了,又有几个真的相信我夜宿女尸,半人不鬼?”

秦苍说完,笑了一下,轻声道,“为了取信于人,我是真碰过女尸的,抱着冰凉的尸首,贴着僵硬苍白的脸,抓着她的头发,”秦苍顿了一下,吐字道,“故意被人闯进去撞见过,那种感觉,…,”秦苍涩然笑,“从此再也吃不得肉了,沾着荤腥便吐得翻天覆地,甚至看别人吃,也不行…”

夏心夜低着头,两个人半晌无话,秦苍用手指挑起她的脸,言笑道,“怕了?”

他的声音拖着长长上挑的尾音,含混而调笑。秦苍收了手指道,“别在那儿跪着了,过来。”

夏心夜温顺地膝行到他身侧,他一把横操起来,搂在臂弯里,俯首凑近前,一双眸子如深海揉碎星光,言笑道,“卿怕不怕,嗯?”

夏心夜张嘴刚想回答,秦苍的吻已经印了上去,贪婪而深邃的索取,温柔而不容抗拒。

一只手解她的衣,夏心夜被他半揽半放在石板之上,秦苍半解着自己的袍子,在她耳鬓嘴角吐气流连,浅笑道,“卿要我怜惜,我敢不怜惜?但是你要乖乖的,惹恼我,我便新账旧罚一起来,绝对饶不过你!”

他敞开了衣,手蜿蜒而下,摸到夏心夜并不湿,秦苍笑语,“卿要我怜惜嘛,还这干巴巴不解风情做什么,嗯?”秦苍俯首啄住她的唇,手适时地去揉弄夏心夜胸前的柔软,转而坏笑着,伸手拿了夏心夜折的竹棍来,恐吓道,“卿再不乖,我可要竹棍侍候,责罚你了!”

说着,作势翻过夏心夜的身,一竹棍半轻不重地打在夏心夜的臀上,夏心夜回身捉住棍子,红着脸羞得无处躲藏,哀哀地唤道,“王爷!”

秦苍笑,伸手去摸,却是晓露沾花,含羞带怯了。

清风,朗月,身边竹影婆娑,清泉如镜。那一场淋漓酣畅的欢爱,让秦苍的心瞬间鲜活,欣喜欲狂。

秦苍抱着夏心夜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月光越发清冷明亮,怀里的人在他为她洗发的时候就已经困倦,等裹了袍子抱在怀里,便猫一样窝在了他臂弯里,在他缓步在花丛月下的时候,耳畔便渐渐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散落的发才半干,就这样睡着了。那温软而倦怠的身子在他怀里弯出一种依赖的弧度,她脸上五官是清晰姣好的轮廓,她沁着月光的肌肤,如雪。

空旷静谧的夜空,有三只迅猛的鸽子飞过。秦苍人瞬时怔在当场,竖耳仔细倾听分辨。

没错,孟小显专用的信鸽。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苍抱着夏心夜上了阁楼,将她放置在床上,细心地将未干的长发从根部撩起散至枕席外,然后为她盖上锦被。

那小人儿从温暖的怀里出来,在被窝里不适地皱了皱眉,唤了声“王爷”,猫一样窝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她睡梦里轻软娇腻的呼唤,让秦苍会心小笑,爱抚她的小脸,轻轻关了门,直奔孟小显而去。

“外面什么事?”

他闯进去的时候,孟小显正在看纸条,秦苍皱着眉问,孟小显朝他扬了扬纸条说道,“一刻钟前,京城东,西,北方向,同时发生三起命案,死者为精壮男子,杀人者,安平王府的鬼妾。”

秦苍深浓的长眉皱起来,孟小显道,“命案发生地点,皆距皇宫二十五里,与安平王府距皇宫的距离丝毫不差。”

秦苍道,“人你抓住了没有。”

孟小显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笑得很自负懒散。

秦苍道,“抓了他们的人,他们也可以反口不认账,说我们诬陷他们。”

孟小显突然叉着腰跳起来,质问秦苍道,“我有那么笨吗?”

秦苍突然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说道,“是,你聪明。那你让他们怎么做了?”

孟小显道,“知道那群龟孙子多猖狂吗?漫天乌鸦是吧,天有异象,很多人围聚在外面的,大晚上的,就飘来穿白衣服的女人,闹市杀人!”

秦苍道,“你的人就把他们当场捉住了?”

孟小显道,“是,当场捉住了,吆喝了众人浩浩荡荡扭送京兆府了。”

秦苍“哼”了一声,扬声道,“若是装扮的人死不开口,或是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呢?”

孟小显冷笑,秦苍道,“现在要破局的是我们,鬼妾成妖,京城的人都深信不疑,那几个假扮者,无一例外被捉住,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说是我们自编自演的,怎么办?”

孟小显无语,秦苍道,“七日一过,鬼妾继续杀人,到时候流言愈盛,即便是动摇不了我,鬼妾的死,必不可幸免。”秦苍说完,目光陡然阴冷,唇角带笑,发声道,“别人布好了天罗地网,你想证明自己清白,怎么做都是越描越黑。我秦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的是心狠手辣以毒攻毒的手段!不用咱们开口,我要王仲卓他自己说!”

秦苍的这种表情,孟小显太过熟悉了,这鬼王爷这是要杀人了,他忍不住道,“二哥,你打定主意,不是捉妖,而是逼鬼了?”

秦苍哼笑道,“世人不知道有杨昱扬,但还不知道有孟小显?你来了我府上,人家会不知道,我请你捉妖的?”

孟小显道,“敢情,你早就算计好了,找我来,就是为了打上个急于捉妖的幌子?”

秦苍道,“我是谁,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自古兵不厌诈,我秦苍虽然吃了素,也照样子杀人无数!”

他转身走,孟小显倚在他刚靠过的门框上,懒洋洋抱着臂,看着秦苍高大英挺的肩背蒙着白霜般的月光,他哀恳低哑地笑着央求道,“二哥,虽然我这颗棋子就算没用了,可还是留我几天,吃吃你家小嫂子做的菜吧!”

秦苍顿住,含笑道,“跟着我吃素行,吃肉别想!”

醉魂楼里最当红的花魁洛星星,是国舅爷王仲卓最宠爱的新欢。那晚群鸦蔽空飞过,人人皆奔走相告,纸醉金迷的青楼自是不放过那新鲜。洛星星扶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小桃,一边和客人姐妹打着招呼,一边娇柔无力地走在回廊里,不远处的国舅爷王仲卓正靠着房门口,身上的肥肉随着他轻佻地掂着脚而一颤一颤的。

洛星星娇俏地迎上去,摆着胯轻轻撞了他一下肥胖的身子,娇嗔道,“讨厌!你不是说今晚上不来了嘛!”

王仲卓调笑着,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非常骇然听闻的动作,他从袖子里拔出了刀,一刀捅进了洛星星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