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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温润的嗓音冷如冰锥,我不由得怔了下,他认得他?

一瞬之间,卿安狐狸眼里的笑已然褪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被人攫住的手臂,又看了看萧祐,嘴角重又扯起轻佻笑意。

“这位是…”

宫宴之上,萧祐未曾出现,卿安因而并不认得他。

我正恨着卿安,哪有心情同他解释,见他狐狸眼中正带着几分笑意邪邪看我,我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从他手中抽出手臂,退后几步,避嫌地和他拉开好远距离。

见我如此,萧祐难看的脸色总算稍霁,他撤了禁锢卿安的那只手,温柔目光投向了我,话却是朝卿安说的。

“巡夜的快到这里,不想生事的话,君使该快些离去。”

卿安不甘,抬眼撩我一下,我还他以白眼。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无趣,嘴角稍稍一扯,还是笑得痞气,“风史保重,在下还会来的。”

话音落,玄衣一闪,也不见怎的,人已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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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长街,只剩下我与萧祐,夜风刮过,宛若箫音,飘飘渺渺的,很是空灵好听。

如此良辰美景,我却垂着手,二货兮兮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萧祐沉默着注视卿安离去,这才卸去敌意,他上前一步,伸手扯住了我,柔声轻问,“吓到了么?”

我咬了咬唇,“我…”

想解释方才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祐抿唇,温润如水的目光自我头顶而下,徐徐将我打量了一遍,他牵起唇,浅笑着,“丫头长大了呢。”

我怔了一怔。

他抬起手,垂着眼,莹润手指摩挲我的袖摆,唇角是笑,神色却有些莫名复杂,“你今晚这么穿…可真是好看。”

我只听耳朵旁边“轰”的一声,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仍是低着头,声音却抬高了些,下颌完美,唇线优雅,他用一种不甚自然的微笑语调问我,“你今晚…去宫宴了?”

我猛一愣,想到自己先前做的那个决定,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萧祐抬眼,墨色的眼底全是从未有过的痛意,他几乎是艰难地挤出笑来,声若游丝。

“你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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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冒一下泡告诉我有人在看好不好嘛…5555…可怜的我得了空就刷新评论区啊…只有几个爱人肯赏脸出现啊…好心碎啊…(众:是你强迫症评论控关我们神马事!)】

【051】禽兽不如

【051】禽兽不如 萧祐的脸色,很差很差,萧祐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晚宫宴,我盛装出席,我逢酒不避,坦白地说,我是已然决定,要嫁给连夜了。

可…

这样的话,这样的决定,我骗得了自己,却无法对萧祐说出…

我喜欢他,喜欢整整八年了。

我无法接受平日里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他的自己,突然之间,要转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我自幼孤苦,我无所依附,我以为,人,总该要有一样永不离弃的东西。

我太寂寞,寂寞了那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萧祐,我喜欢他,我近乎强迫地一次次命令自己:

我要一辈子都喜欢他。

只喜欢他。

这样,我就拥有了一样东西。

我就不再是一个人。

我就不会再孤苦无依。

可我说不出。

我的为难,我的委屈,我的养女身份,我的不得不处处为顾家考虑…

面对萧祐,我竟然什么都说不出。

我的沉默,在萧祐看来,已然等于了默认,他看着我,眉目似画,眼神却难掩失落,他喃喃的,“连你,连你都要嫁给他…”

我蹙起眉,没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却已然撇过脸去,遥望夜色下的街衢,他好像笑了一下,却很飘渺,我还尚未来得及听清,他已率先迈出了一步去。

我心头一紧,仓皇出声,“萧祐!”

他顿了顿,却没回头,身形秀挺一如玉树,他嗓音微哑,轻轻地说,“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他脸色好差,脸色好白,他撇过了脸,他不想看我。

我不知道该对萧祐说什么,说我还喜欢你?说我最喜欢你?还是…说即便我这么这么喜欢你,可,我必须要,我不得不,嫁给连夜?

我让萧祐白了脸,又惹连夜生了气…

满朝文武说得对,我,风雅,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连夜说得对,七日之后,若我心思不改,他便不再要我。

他是不该要我。

我这么坏,活该我孤苦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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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将我送到了家,一路上,二人均默默无话。

临分别时,我偷眼看他,他走了几步,忽又顿住,嗓音极轻地对我说,“今日父亲下葬,我抽不开身,忙完这些,我终于得空…”

他在解释,解释他今晚为何没有出现。

可我不想听这个,我想听的,只有三个字。

“不要嫁。”

他说不嫁,我便是拼了,我便是用命去偿还顾家,也算值了。

可他没说…

我等了许久,我心如擂鼓,泪盈于睫,可他迟迟没说。

他背对着我,脊背僵直,身形寥落。

风声过耳,好似谁的一声叹息,他低低地说,“父亲齐州事发,为了萧家…我要去那里了。”

我心头一震,也顾不得什么叫“父亲齐州事发”了,我颤抖着问,“几,几时的事?”

他苦笑着,“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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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相干了神马事捏?还记得前文里连夜君提到的的“齐州”和“护城河”咩?】

【052】被他睡了

【052】被他睡了 我像一抹游魂似的,飘进了太师府里。

刚一进去,就遇到了在门口蹲点等我的一袭紫衣。

顾朗脸色超差,抬手就拽住了我,他那张有些娘气的脸几乎气到了扭曲,“顾风雅,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

我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他骂我,我也不想骂回去。

我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很累,没力气和你吵架。”

扔下这句,抬脚就要往暖苑走。

顾朗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更加愤怒。他快步上前,劈手就扯住了我的腕子,“你没力气?我从酉时等你等到子时,整整几个时辰,你比我还累吗?”

我累。

我心累。

顿住脚步,我无精打采地撩起眼睫,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他很生气。

“哥。”

我张了张嘴,声音很低。我说,“哥,你等我那么久,什么事?”

他愣了愣。

我很少叫他哥,确切地说,从七岁那年被顾家收养起,我就很少叫顾朗哥哥。

——当然,有意朝他撒娇,和危急时下意识的反应,是两个例外。

我的两声“哥”,喊得顾朗着实有些愣,他看我一眼,又看一眼,像是这才发现我脸色不好似的,他先是皱了皱眉,而后突然之间由满脸的愤怒,变成了满脸的惊恐。

他一把扯住了我,险些把我扯一个趔趄,他的嗓音莫名其妙有些抖,害怕似的。

“你,你怎么了?”

我不懂他激动什么,依旧心情低迷着,我说,“没事,就是有点儿累,想回——”

话没说完,就听他摇晃着我低吼着,“姓连的对你做什么了?!”

我说过的,顾朗长得很美,却又不像连夜和萧祐那样性别分明——他美得有些娘气。

一个秀气到有些过分的男人,此刻朝我这么吼着,我着实有些没承受住,当场就懵住了。

顾朗一见我这副德行,当场就脸色变了好几变,他嘴唇微颤,声线哆嗦,一脸的哀恸之色,如丧考妣似的,“被,被他睡了?”

我是不是忘记说了,顾朗除了女气,还他妈猥琐!

我没犹豫,用力擦过他身边,拔腿就朝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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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走,顾朗追,他一边追一边愤愤不平着。

“我早说过,连夜那厮居心叵测!你看看,一会儿撞你的额头,一会儿下毒害萧祐,这会儿更好,干脆直接就朝你逼婚了!我说什么来着?他是昏君?他是昏君全天下就没腹黑的人了!”

顾朗说的事,我统统不想听,我脑子里只想着,萧祐要走了,他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在我必须要从他和连夜之中做出抉择之际,他要离开了。

他一向对我好极了,这一次,却不肯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正游离,突然被顾朗拽住了胳膊,他气冲冲的,“还有齐州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053】齐州灾事

【053】齐州灾事 齐州?

顾朗知道齐州的事?

我顿住脚,他的脚步很急,身子直直前行,控制不住,直接就撞我身上去了。

我扶住他,顾不得自己被他撞得生疼,焦急地问,“齐州怎么?”

顾朗揉着脸颊,呲牙咧嘴地吸气,该是被我头上戴的钗环之类硌到,他烦不胜烦地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当即拧起眉毛来骂我。

“顾风雅,不过是去个宫宴,你扮成这个样子?!”

他会恼成这样,也并不奇怪,我平时不是一身官袍,就是男装打扮,为了这场宫宴,我不仅换了女装,还戴了簪饰。

顾朗很烦,我也很烦,抬手扯住了他,我快步朝前走了几步,进了暖苑,用力将他摁在了石桌旁的石凳上面。

我瞪着他,语气很不耐烦,“齐州究竟怎的?!”

这一晚上都十分暴躁的顾朗,终于被我的炸毛给吓了住,他动动唇,有些怔,我松开他,皱着眉毛从迎上来的婢女手里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水,又递了一杯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