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嫣被他那张五颜六色的猪头脸一吓,回了神。

“……嗯。我……再给你上点药吧。”

这模样也太吓人了,下回得告诉父王和皎皎,可不能再打脸了。少女嘴角微抽地想,心里的阴霾却像是一抔黄沙,尽数被风吹散。

这个人拥有满腔赤诚,能抚平她心底所有的棱角,让她安心无忧。

这样就够了。

***

屋里的小俩口解开误会和好了,趴在门外偷看的众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然而……

两人说着说着便抱在了一处,眼瞅着就要亲上了什么的,福王顿时勃然大怒,眼睛一瞪就要冲进去。

嫣嫣身子还不舒服呢,狼崽子!禽兽!

“……咳,这个,等你养好伤再说。”

要亲亲竟然被拒绝了!屋里的薛锋失望又伤心,闷闷地应了一声。

萧明嫣轻咳一声,有点儿心虚,这实在是太丑了,她实在没法下嘴啊。

外头福王却是高兴了,压着声音对小闺女哼唧道:“方才应该再打重一点的!”

萧明皎深以为然:“可不是!”

“对了,妗儿那边我要与你道歉,那丫头被宠坏了,我……”

“她是你妹妹,看在你与公公婆婆的份上,我也不会真的怨怪于她,只是,没有下回。”

“当然没有下回!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嗯……”

小俩口这便说起了别的事情,见大女婿没有再试图作死,福王撇撇嘴,猫着腰踮着脚示意大家撤退。等出了萧明嫣的院子,这胖中年才转头对小女婿道:“那幕后黑手的事情……”

“岳父放心,交给我便是。”

“要尽快。”福王说完心有余悸地皱起了眉头,“谁知道那王八羔子还有没有什么后招,不行,我得多派些人手保护嫣嫣!还有皎皎,最近出门也小心些,可不能大意,啊?”

萧明皎点头,想起有人正不怀好意地躲在暗处想要伤害她的家人,她这刚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就又晴转阴了。

回隔壁院子的路上,卫璟对她道:“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你好好陪陪阿姐。”

小姑娘“嗯”了一声,半晌闷闷地叹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人呢,我担心阿姐。”

“那人计划失败,短时间内定然不敢再出手的,别太担心了。”抬手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青年忽然笑了起来,“说来,改日得叫薛锋请咱们吃饭才行。”

萧明皎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可不是,我们要不把他打成这样,不叫阿姐心疼,这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该请,是该请,到时得敲他一顿大的!”

想到薛锋挨了揍还得请他们吃饭,小姑娘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卫璟笑看着她:“是呢,肯定不能小。”

出的主意蔫坏,可看起来却一脸无害,萧明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大兄弟你越来越黑了,可以啊!”

卫璟谦虚地微笑:“都是皎皎教的好。”

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小姑娘阴沉沉的心情亮堂了不少,只是想要伤害她阿姐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她心里堵着事,终究没法像往常一样大声嬉笑。卫璟见此又与她说笑几句,末了建议道:“前些天夜雪拿了几坛桃花酒来,味道不错,也不怎么醉人,另外你不是说上回那个芝麻鸡好吃么?要不要……”

“要!”萧明皎不等他说完就咽了咽口水,“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找凶手,我可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卫璟低笑出声。

***

自打洞房那日之后,萧明皎就没有喝过酒了,她怕喝醉了又做出什么窘事来,不过今儿心情不好,再加上这桃花酒听说不怎么醉人,她就没再克制自己。

清冽的酒,含着桃花的香气,入口如同甘泉,甜而不腻,醇而不烈,小姑娘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咂嘴夸道:“好好喝!”

卫璟给她夹菜:“先吃点东西,光喝酒该醉了。”

萧明皎却没有什么胃口,少少吃了点东西,便开始贪杯了。

“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暗中想害我阿姐的人,找到那王八犊子之后,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还有那个薛妗,要不是看在薛锋那傻大个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饶过她呢!我呸,什么人啊,我阿姐又没有得罪过她,她凭什么看我阿姐不顺眼?”

“还有薛锋……他要是再敢叫我阿姐受伤,我就带阿姐回家,叫他一个人过去!我……要不是怕阿姐憋在心里难受,我都懒得抽他,抽他我手还疼呢!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反正别想再见到我阿姐!”

看着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的小姑娘,卫璟心里没有半点不耐,时不时给她夹夹菜添添酒,目光含笑的样子看起来温润如玉,带着某种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柔。

萧明皎烦躁而不安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脸蛋,歪着脑袋看着一举一动皆如流水行云般好看的青年,心头莫名地热了起来。

“卫璟卫璟,你可真好看啊……”眼前有些许模糊,小姑娘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放下酒杯揉揉眼睛,往前凑了凑,“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嘴巴也好看……”

她脸蛋坨红,眼神迷离,显然是有几分醉了,卫璟失笑,见她着迷似的看着自己,还越凑越近,不由眸子微闪,微微弯了一下唇:“皎皎喜欢吗?”

“喜欢……”萧明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想要破土而出,但偏又被什么东西压着,怎么都出不来,不由皱了皱眉,不满地哼唧道,“难受,这儿难受,卫璟你快帮我揉揉!”

她说着就抓住青年的大手重重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卫璟愣住,随即眸子便猛地暗了下来:“皎皎……你醉了。”

“我才没有,”萧明皎摇头,有些不高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千杯不醉,这才喝了多少呀!哎呀你快揉,我难受!”

喝桃花酒都会醉,还敢说自己大名鼎鼎,千杯不醉。卫璟想笑,又见她吵着要自己给她揉揉难受的地方,到底没忍住,按她的意思照做了两下:“这样?”

他的嗓子低哑得厉害,萧明皎听着心里越发痒了,她也不觉得难受了,丢开他的手捧住了他的脸,眼睛落在了他好看的嘴巴上。

“我……我想……”

“嗯?”

“想吃你的嘴巴!”小姑娘咽了咽口水,轻声喃喃道,“你的嘴巴看起来很好吃……”

卫璟喉咙动了两下,几乎要忍不住,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身子一顿,到底是硬生生把心头那团火压了下来,低声哄道:“你醉了,回屋睡一会儿好不好?”

萧明皎愣了愣,随即不依地拍桌:“不好,我不睡,我要亲你!”

卫璟:“……”

他还想说什么,可霸道劲儿上来的小姑娘却是不耐烦了,低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巴上。

感觉嘴巴要被人吃掉了的青年:“……”

疼得想流泪。

第89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 萧明皎就醒了。

她是被尿憋醒的——昨晚没怎么吃饭, 又往肚子里倒了不少酒水,这会儿可不就憋得厉害么。

两个多月的同床共枕,她早已习惯每天早上在卫璟的怀里醒来, 这天自然也不例外, 小手胡乱拍了拍青年横在自己腰间的胳膊, 含含糊糊地说:“唔,卫璟,我……我要去尿尿……”

说完意识不清地等了一会儿, 险些又睡过去, 直到憋得不行了,方才抬手推了推青年的胸膛:“卫……”

嗯?滑滑的软软的,还有弹性……这触感不对啊!

萧明皎一个激灵睁开眼,对上了一大片光滑白皙的胸膛和……

一颗红豆豆。

这是什么?还未完全清醒的小姑娘愣愣地盯着那颗红豆豆,下意识抬手揪了它一下。

“嗯……”

耳边响起的低哼声吓了萧明皎一跳,她猛然回神, 末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卫璟这是没穿衣服睡觉?!

小姑娘心口一跳, 急忙低头看了看,然后她就发现衣衫不整的不只有卫璟一个,她自己也是领口大开,香肩半露,一身亵衣皱巴巴的,半脱不脱,狼狈得紧……

夭寿啦!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得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然而刚要动,便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同时,某个微带胡茬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

“唔,乖……好好睡觉……”

青年声音很轻,又低又哑,带着一股温热烫人的气息,跟只小爪子似的冲进萧明皎的耳朵,挠得她整个人又痒又麻,紧绷的身体一下瘫软成了水。

“卫……卫璟?”心口砰砰直跳,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烫得不行,“你那个……你醒了吗?”

没有回答,青年气息平缓,显然还处于沉睡中。

原来他刚刚是在说梦话?意识到这一点,萧明皎稍稍冷静下来,她又试探地唤了两声,确定卫璟还没有醒,这才松了半口气。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桃花酒不烈,她虽然喝醉了,这会儿却没有太过难受,记忆也没有像上回那样断片,因此没一会儿就想起了昨晚自己按着青年这样那样的场景。

“卫璟你给我亲一下,就一下嘛!”

“嘻嘻嘻你的皮肤好滑,跟我一样滑呢!”

“睡觉?我不睡!我还要亲亲,唔,这个衣服好烦,脱掉它!脱掉!”

“噫,这个是什么?鼓……它鼓起来了!”

“你别躲呀!我还没看清楚呢……啊,我知道了,是大叽叽对不对!”

“我还没有看过呢,卫璟卫璟,你让我看看呀!”

“不行!不睡觉!我要看,就一下,你乖乖的嘛,我不想弄疼你……”

脑中接连蹦出自己昨晚说过的流氓话,萧明皎小脸又白又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喝醉酒之后的她是怎样的禽兽不如啊!卫璟多好一人,自己居然辣手摧花,对他又是下嘴又是下手的……饶是平时脸皮厚如城墙,这会儿她也有些绷不住了,捂着脸就开始琢磨起了杀人灭口的法子。

……不对,人卫璟是受害者,昨晚他一直挣扎,试图安抚她叫她睡觉来着,是她仗着自己身有蛮力一直压着他不放,折腾得他精疲力尽,最后只能任她为所欲为。这要是杀人灭口,岂不是与先女干后杀差不多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坏成这样,更何况卫璟是自己人……那不然,叫行鸽姐姐去弄点失忆的药让他吃了?或者……

脑子里乱乱的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小姑娘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心一横,眼一闭,生生憋下越发强烈的尿意,窝在那不动了。

***

昨晚闹得晚,这会儿时间又还早,萧明皎憋着憋着就再次睡了过去,直到尿意再次袭来,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龇牙咧嘴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醒了?”

青年的声音温和如常,好听得紧,萧明皎傻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就……记起了之前的事儿。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僵着身子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完整整穿好,而卫璟也已经穿戴整齐下了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方才悄悄地吐了出来。

“昨晚……”

“!!!”

看着猛地僵直了脊背,脸上却硬生生装出了一脸茫然的小姑娘,卫璟险些笑出来,他忍了忍,半晌才又继续道:“你喝多了,我叫人给你做了醒酒汤,先喝点?”

萧明皎没敢看他,胡乱点点头应了一声,一边端起那碗醒酒汤往嘴巴里灌,一边努力压下心虚与尴尬,强作无辜道:“我……我昨晚又喝醉了啊?哈哈,那个,我都不记得了呢……哎呀,我没有那个,那个失态吧?”

坚决不能承认自己记得一切!不然这朋友就没法做啦!

卫璟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场:“咳,没,你……酒品挺好的。”

这真的不是嘲讽?萧明皎脸皮抽了抽,干笑两声:“是、是吧,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不过我自己是不知道的,每回喝醉就忘事儿。”

见她说完还强调似的觑了自己一眼,卫璟再也忍不住偏头笑了出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萧明皎看不到他在笑,见他耳朵发红,想着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脸上更热的同时心里不由生出了浓浓的愧疚。

这都第二回 了。他依然没有责怪自己,还为了不让她尴尬,强忍着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掩盖真相……

有心想与他道歉,可话到嘴边却又僵住了。

不能说!这么尴尬的事情,要是真的挑破了,往后还怎么相处?

萧明皎不想失去这么个好朋友,所以她忍住了,只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以后再不喝酒了!

这时卫璟笑够了,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回头看她,神色有些担忧:“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明皎回神,视线不经意扫过他脖子上的一点红痕,顿时小脸一红,捂着肚子蹦了起来:“没事,我我我我就是尿急!”

看着她跌跌撞撞,仓皇不已的背影,青年以拳抵唇,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

这件事明面上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和洞房那次过了就算了不一样,这回萧明皎心里竟不知为何留下了些许后遗症。

这后遗症的具体表现为:一,总是时不时想起那晚的事情;二、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明明应该觉得尴尬,想要远离对方,她却不知犯了什么毛病,自那日之后,每回看见卫璟都忍不住想凑过去;三,一开始想起那晚的事情,她心里只有尴尬羞愧,但渐渐地,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傻笑……

萧明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近来一直忙着照顾姐姐和查找凶手,她没什么时间静下心来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所以就这么纳闷地过了大半个月。

这天,听音阁终于找出了那个暗中设计想要伤害萧明嫣的凶手。

“康华!我就知道是这个贱人!”看完夜宁送来的信,萧明皎柳眉倒竖,拍桌而起,撸着袖子就要往外冲,却被薛锋拦住了。

“这件事,我来处理。”

平时憨起来跟只大笨熊似的青年,这会儿却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刃,浑身上下都透着猩红的杀气,看得人胆战心惊。萧明皎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说可算知道为什么老百姓们都喜欢拿他吓唬自家小孩儿了。

“你打算怎么做?”说话的是福王,这胖中年和小闺女一样,一看到那封密信就气炸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不过那张素来和乐的胖脸还是沉能滴出水来,眼神里也是透出了几许平时看不见的锋芒,冷冷闪烁,带着杀气。

“她欲害我妻儿,毁我全家,我自然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薛锋目光森冷,像是只被惹怒的兽,说完这话握了握萧明嫣的手,末了就告辞离开了。此后一个月萧明皎都没怎么见到他,直到这天早上“永王谋反,被判抄家流放”的消息从宫中传出,她才明白过去一个月这姐夫是做什么去了。

直接端了人家一窝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爷们!

不过……

“永王叔向来胆小如鼠,怎么有胆子做谋反这种事呢?”

萧明嫣淡淡地说:“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很多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得这么大,薛锋一开始也不过是想要抓点永王的把柄,让他们一家不好过罢了,没想查着查着,居然顺藤摸瓜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他们会怎么样?”

“皇伯父仁德,只下令将其贬为庶人,全家流放西北。”

萧明皎点头,听说这会儿薛锋正亲自带着人去抄永王府,顿时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冲了出去。

永王做了什么事儿她不管,可康华……这种时候不去落井下石,什么时候去?

福王看着小闺女的背影羡慕不已,他也想去棒打落水狗啊!

然而到底血脉相连,再怎么样他也不好这个时候出现在永王府——虽然他和永王并非一母所生,他们的母妃还曾是死敌。

看着哼哼唧唧很是不甘的胖爹,萧明嫣摸着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失笑摇头:“事情已经解决,父王该高兴才是。”

这倒是。福王眉眼微舒,悬了几个月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不过……他忽然转了转眼睛,一脸严肃地说:“虽然康华已经被抓,但谁知她还没有同伙呢,所以那个,你就安心在府里住着,等肚子里的小胖娃出来之后再考虑回他们家的事儿!啊?”

凶手落网了,薛锋那狼崽子接下来肯定得哄嫣嫣回家,哼,他要先下手为强,让那小子的阴谋诡计无处可施!

萧明嫣:“……”

那个,要怎么告诉父王,三天前她就已经答应薛锋明儿跟他回家了呢……

***

这厢福王府气氛和乐,这厢永王府却是哭声震天响。

这哭得怎么跟死了人似的,萧明皎心里纳闷,进去一看才知道真的死人了——那个素来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永王,竟然畏罪自尽了!

虽然对于永王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要选择作死谋反一事十分恼怒,但隆德帝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到底是一个爹生的,贬为废人,抄家流放,让他从此再也蹦跶不起来也就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他竟……

萧明皎惊诧极了,问满身血腥之气的薛锋:“真是自尽的?”不是被什么人暗害了,装成了自尽的模样?

薛锋点头:“救下来的时候还能说话,就是已经晚了。”

萧明皎心里有点儿复杂,福王府和永王府素无往来,两家人之间也就是一点儿面子情,所以这会儿她心里倒也谈不上有多么难过,但永王终究是她的叔父,是她认识的人,就这么死了,她心里也没法完全无动于衷。遂她看着那哭声传来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半晌才皱着眉头道:“好好儿地为什么要作死呢,舒舒服服地做一个闲王不好吗?”

葛氏身体不适,今天一早卫璟被她叫回定国公府去了,因此这会儿只有行鸽陪在她身边。行鸽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薛锋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