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心果然笑了起来,她将阿瑾抱到自己腿上,“我也最喜欢小郡主呀。”

虞婉心毕竟是妙龄女子,沈毅也不能总在,言道几句之后便是告辞离开,看他离开的背影,虞婉心默默垂首,若有所思。阿瑾见了,对时寒比了个剪刀手,时寒偷偷回了一下,两人默契的笑。

沈毅等人离开,大家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趁着大家闲谈,滢月将阿瑾拉到了一旁,她低低与阿瑾言道:“阿瑾是想让虞姑姑嫁给舅舅么?”她也顺着阿瑾的称呼唤虞婉心虞姑姑了。

阿瑾对手指:“好不好?我觉得特别合适呢!”

滢月听了,兴奋:“我也觉得合适呢。虞姑姑真温柔,特别适合舅舅,而且我看,舅舅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阿瑾:“是呀是呀。舅舅以往不成亲,那是没有接触过女子,现在接触了,就会知道,这个世上的好女子多的是,嘿嘿。你看,这不就搭上线了么?”

“真是老天都帮舅舅,这么巧呢!我们会在这里碰见。”

阿瑾掐腰:“你以为有那么多的巧合么?姐姐真笨…”

滢月:“…”

待到回宫,阿瑾欢欢喜喜的被时寒拉着走,时寒含笑问:“阿瑾高不高兴?”

阿瑾点头,伸小手儿,“我累了,时寒哥哥抱。”

时寒似笑非笑的言道:“可是时寒哥哥也累了耶。不过如果阿瑾愿意么么脸,时寒哥哥倒是可以抱着阿瑾。”

阿瑾挥小手儿,“时寒哥哥低头。”

时寒蹲下,阿瑾果然吧嗒一下,她笑眯眯的凑上去,“抱!”

时寒含笑将她抱了起来,他抱着阿瑾边走边说:“阿瑾觉得,时寒哥哥表现的好不好?”

阿瑾觉得,这个家伙这样求肯定,自己应该对他肯定一点。她笑兮兮的拉时寒的耳朵,甜甜言道:“时寒哥哥最好了,不过今天我们是不是表现的有点明显呀?”阿瑾歪头。

时寒:“就是明显才有效果。如若不痛不痒,怎么会让大家都明白呢!稍微的刺激一下,沈大人和表姨才会对彼此有更深刻的印象。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今天表现的很好么?最起码效果显著,我想,最起码表姨对沈大人是有想法的。”

阿瑾得意:“我舅舅辣么好,虞姑姑有眼光自然会喜欢我舅舅的。”

时寒默默了一下,言道:“你舅舅年纪不小了,有点老吧?而且,他之前心里还有其他人,如若真的看起来,不算顶好的条件。”这是实话,他并非抬杠,只真心言道。

阿瑾:“大点又有什么关系,年纪大也比较有魅力呀。而且你应该知道哒,初恋不懂爱情,我舅舅以后会是一个好相公的。”

时寒笑了起来:“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么多呀。”

阿瑾“啦啦”,“我是自学成才。其实也没办法呀,我爹那么不着调,我可不就早熟么?”

时寒脚步轻快,并未言道其他,不过嘴角却扬了起来,阿瑾这样可爱,他如何能不喜欢呢!

“我想,皇爷爷应该会问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时寒突然言道。

阿瑾疑惑:“为什么要问呀,难道他也想和我们一起?”

阿瑾逗趣的话让时寒笑容更大,他言道:“不要忘了,我们可碰到了沈大人。皇上未见得希望他们见面的。”

这么一说,阿瑾更疑惑了,“我皇爷爷是皇上耶,皇上不该是一言九鼎,想做啥做啥,想说啥说啥的么?他如果不想虞姑姑嫁给我舅舅,直接说便是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不太对呀。我说时寒哥哥,该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这世上就没有全然的随心随意,便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也是一样。皇子们都年纪大了,而世家大臣又是错综复杂,除却这几点,还要顾及虞贵妃和虞家的心思,想来你今日也看见了,齐王爷赵沐与表姨也是有亲戚关系的。虞家虽不算是第一大家,可是也是鼎盛人家,虞贵妃更是因为皇上这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天家不能不顾及虞贵妃的感受的。所以明目张胆的伤虞家的心,这必然不可能。正是基于这样的情结,所以你看,虞家也是抓住了这一点,着急将虞婉心嫁出去。如若不是现在皇上有心思将虞婉心许给皇子,他们也不会看中你舅舅,诚如我所言,你舅舅并不是最好。如今不过是仓促之下的选择罢了。”

阿瑾总算是明白了,她叹息:“好复杂!”

时寒:“可是我觉得,阿瑾能听明白的,对吗?”

阿瑾挺胸:“我能听明白,完全是因为我比较聪明,换了一般的小豆丁,怎么可能像我这样聪明。”

这一番话又是惹得时寒哈哈大笑,他也只有和阿瑾在一起才会这般畅快恣意的笑。

“哎,对了,时寒哥哥,虞贵妃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呀?”阿瑾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宫闱争斗罢了,阿瑾不消知道那些肮脏事儿。其实,正是因为没有孩子,虞贵妃才能获得一世荣宠。有时候不光是命,也是有失必有得。”时寒并不愿意将那些龌蹉告知阿瑾。阿瑾见他不说,倒是也能揣测出一二,她又问:“时寒哥哥,我的那个皇叔,就是齐王爷赵沐,他看起来很风骚呀!你们关系很好么?”

“尚可。”时寒言道。

阿瑾明白了:“我知道了,原来你们关系很好。”能让时寒哥哥说出尚可,那便是真的关系挺好了。这个家伙是个波斯猫,一碰就炸!今日倒是挺好的,所以她看着,时寒与景衍、赵沐、虞敬之都算是关系不错。

时寒:“赵沐虽然人看着颇为…恣意,但是却也算是靠谱。”

阿瑾:“京中的男子,都这么帅么?”

时寒:“男子面相并不重要。又不是女子,重视容颜。男子讲究的是能力。而且…其实大家也都不是看起来那般。”

阿瑾:“咦咦?”

“谁人没有怪癖呢?”

阿瑾竖起了耳朵:“说说!时寒哥哥告诉我嘛!”

“像是景衍,往日最是聒噪,如同女子一般。简直让人烦躁的想揍人。”

阿瑾想了一下今天的情形,点头:“啧!确实比较多话,倒是想不到呢!”

“像是敬之,只想着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对家中之人却并不关心。他夫人身体十分差,并不能跟随他去南方,他全然不管那些,依旧只想着功名利禄。”

阿瑾:“我天,他才十七八岁的样子,竟然都成亲了么?他娘子好可怜哦!”

“像是赵沐…”

阿瑾:“果然,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时寒微微扬起了嘴角,心中默默言道,小阿瑾,你觉得别人都不好,我就很开心很开心了呢!只有我最好,对吧?

第62章

阿瑾觉得,傅时寒这个家伙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当天傍晚皇上就“不经意”的问起了白日之事,阿瑾笑嘻嘻的言道:“我们碰见了舅舅,真好。不过舅舅是个大坏蛋,出门不带我。还是时寒哥哥好。对了对了,皇爷爷,我还见到了皇叔呢!”

皇帝:“沐儿?”

阿瑾连忙点头:“就是他,他可会享受了。皇爷爷,你不知道,他的游船,有这么大,这么大呢。”阿瑾用手比划,满脸都是激动,简直星星眼。

皇帝挑眉:“哦?阿瑾很喜欢?”

阿瑾忙不点的点头:“可不么?真是太震惊了。”她继续比划,惹得皇帝笑了出来,“那你就没问他要?”这小家伙不是小财迷么?

阿瑾扬头:“我没有。是不是很乖?我怎么会随便要人家的东西?我只是问他要了这个。”阿瑾将如意扣拿出来,嘚瑟了一下又收起来,“再说了,游船那种东西,就算是好又怎样,总不能天天用,卖也卖不出去。我时寒哥哥说,那个游船,便是维修保养,也要花大笔大笔的银子,如流水一般,我可舍不得。我如果想用,就和皇叔借,这样弄脏了都不需要收拾,因为我这么小,根本不会收拾。嘿嘿,皇爷爷觉得我棒不棒?”

皇帝笑的更加厉害:“很棒!我家阿瑾十分聪明。”

“真是没见过皇叔那样的人。”阿瑾支着下巴言道,小脸儿充满了疑惑。

“阿瑾莫要和你皇叔多接触,你皇叔可教不了你什么好。”皇帝想到自己侄子的性格,略嫌弃。小时候就是个会讨女人喜欢的,大了更是不得了。只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们小阿瑾和他多混在一起。教坏孩子可怎的是好!

阿瑾:“谁说皇叔不好呀。我觉得皇叔很好呢,皇叔那里与宫里一点都不一样。我今天还看跳舞了,特别特别棒,和你们看的一点都不一样…人家是边跳边脱的,可特别了。你们那个最没意思,长得也不行,丑…”

皇帝:“呵呵!他竟然给你看这种东西?”是想死么?

“恩,跳的可好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领舞那个女的本来还摸皇叔呢,突然就摔倒了,好奇怪的,我看的正快乐呢!哥哥就说不想看,哼。”阿瑾描述的兴高采烈,却见皇帝的脸色不咋么好看。她默默的为赵沐点烛,决定以后见面一定要和皇叔好好道歉,如果不换一个别的会让小孩子这么兴奋的话题,皇爷爷大概还会追问更多舅舅和虞姑姑,虽然她换了话题未见得就会让皇爷爷不多去查看,但是整体的意义不同。而且,她是其中的关键人物,如若她不是被人刻意用作纽带,那么皇帝大抵便不会怀疑更多,也不会更加反感。

至于说提齐王爷赵沐的事儿,是时寒为阿瑾选择的一个比较好的转换话题的点。而事实上,这个话题确实转的很好。

想到这里,小阿瑾双手合十,默默的歉意:皇叔,对不起啦!

远在齐王府的赵沐正欣赏美人谄媚艳舞,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美人连忙靠在他身上言道:“王爷可是伤寒了?”边说小手儿边是上下滑动。

赵沐哈哈大笑,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待到深夜,赵沐披着袍子坐在院上赏月,自斟自饮,感觉到身后有人,他言道:“时寒这样大半夜的来我齐王府,莫不是看中了本王?”

傅时寒冷笑:“你还真是自恋,不过我想,这倒是你们赵家人的家风。”

赵沐:“…虽然说实话是美德,但是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揍死的。”赵沐懒洋洋的对时寒摆手,时寒并没有动地方,他却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倚在了桌上,将身体的重量放在石桌上,“你看你,就是这么不讨喜。”

时寒静静的看他,半响,勾起笑容,本就出尘的容颜更是绝色,他往前几步,将手搭在赵沐的肩上,“七王爷想我怎么讨喜呢?”

赵沐桃花眼挑了起来:“这样…便算是讨喜了。”言罢,摸了一把时寒的手,啧啧道:“果然是少年,这手都比我细嫩许多。”

若是一般人看了,只当他是变态,有龙阳之好,可谁知赵沐接下来的话却也让人喷饭,“看样子,我该好生的保养一下了。听闻天山浮冰与人皮肤极好,我想,我倒是该去天山住上一段时间了。不然被你这样不如我的少年超过,心中甚是烦恼。”

言罢,抬起自己的手左右看,“你觉不觉得,如若我好生保养,必然比你更加出色?”问过之后那笑容更是十分的欠揍,时寒嘴角抽搐一下,越发的靠近他,“可是年纪大了就是大了,便是如何装作年轻,能够掩饰外表的沧桑,却敌不过内心的衰老。”

赵沐囧了…

“那你什么意思?”

时寒笑容可掬:“也没什么意思,去好生的休养一下也是正途。虽然内心苍老,可是却也没人能够看到不是?保证外表的光鲜也是正经。最起码还能糊弄糊弄人!”

赵沐:“我突然发现,这次回京时机不太好,我不怎么想看见你,呵呵…”

时寒收起自己手,站直身子,“那我便是告辞了。”言罢,极快的消失。赵沐看他突然出现,突然又离开,疑惑的挑眉:“这厮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不过他倒是没有疑惑太久,毕竟,有些人奇怪惯了。例如傅时寒。如若他正常,那就应该是最大的不正常!

赵沐疑惑的不得了,不过时寒却面色轻松,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既然这般,那倒是极好,想来明早赵沐就会去天山了。他离了京城,天家倒是也不能迁怒,阿瑾也不会愧疚了!

深夜已然宵禁,但是时寒却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待他途径傅府,停下脚步望了过去,傅府大门紧闭。时寒恍然看到飘雪的大阴天,一身红衣的女子牵着一个小男孩儿踏出府门。也许当时没有想到,自那之后,傅夫人景黎夕,她再也没有回到傅府。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傅府了,人人都言道,傅夫人命不好,可是时寒却记得当时他外祖父站在傅府大门口,决断的言道:“梨夕危在旦夕之际,只盼着一纸休书!这点做父亲的不能为她做到了,可是就算是拼了死,我也不能让她葬在傅家的墓园。”

时寒看着傅府的牌匾,只觉得这些年他父亲的痴情是那么可笑,如若真的真情,又怎会有那时的是是非非。

就在时寒发呆之际,大门却突然打开,一时间,不遑是时寒,出门的人也呆住了,他们四目相对,时寒转身就走,傅将军却快步上前,喊道:“时寒!”

时寒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言道:“傅将军,好久不见。”

傅将军激动:“时寒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快,快进门。”

时寒上下打量傅将军,见他一身便服,微微皱眉,随即言道:“我想,傅大人弄错了。最起码,您可不该用什么回来的词儿。这里并不是我的家,谈何回来呢!”

傅将军一僵,看时寒苦笑:“我就知道,你并不能原谅我,只是时寒,你祖母近来身子并不好,就算你不看父亲,也回来看看她老人家。其实她是一直惦念你这个孙子的…”

傅时寒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他顿时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笑够了,他看傅将军,疑惑的问:“你怎么会突然好心告诉我这样的好消息呢?我想,大抵我今晚是要高兴的睡不着了。”

傅将军难过道:“时寒,你这孩子又何必如此?”

“什么何必如此,我高兴不成么?难不成我不该高兴?只我倒是不知,傅将军这般喜欢说笑话,惦记我?惦记我什么?我可记得,当初她喊着我孽子,恨不得我死的狰狞模样儿。而且,我可是差点杀了她的人,她会想见我?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傅时寒一身青衣站在阴暗处,语气十分的快活,仿佛遇到了天大可喜的事儿。可如若靠近便是可以看出,他面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不仅没有笑意,脸上还有许多的伤痛。

傅将军攥起了拳头,许久,又无力的放下,“你祖母可以不怪你的刺杀,你又为何要深深的记着当初的事儿?一切都过去了。”

傅时寒听了这话,终于停下了笑音,尖锐冷言:“一切都过去了?对你来说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对我来说,那是一辈子都不能弥补的伤痕。如若没有你的负心,如果没有傅老将军的漠视,没有傅老妇人的偏袒,没有那个贱人的算计,我母亲怎么会死,我的妹妹怎么会死!如今他们都死了,你与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么?你当我站在傅家门口便是要和你们和好?你太天真了,我只是在想,在想这里什么会成为一片废墟,你们这些人,表面光鲜,背地里龌蹉恶心的人什么时候死光!”

“时寒!”傅将军颤抖着声音:“你误解我了,我从来没想,从来没想忘记你母亲,我真心心悦于她。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娶,也不会在想别人。你可以说我千般万般不好,但是不要这样尖锐,更是不要埋怨你祖父祖母,他们其实内心都是疼你的呀。想你也该知道,你祖父是多么希望你能回来,你祖母也后悔了,她…”还不待解释完,傅将军的话便被打断。

“就算你欺我年少,也等我大些忘了一切,莫要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谎话诳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当年在府中,祖母可曾对我有一丝丝的好?她只盼着那个小贱人给她生个听话的好孙子吧。如若有一丝的空闲,她都要针对一下我母亲。还是说,如今您是生不出来了,她才想到我?呵呵,真是好笑!只可惜,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孩子。今时今日,今时今日是我能力不够,他朝如若有能力,我必然不会客气!傅家,从来都只是我的仇人而已。而你,傅将军,你要好好活着,活到我有能力,有能力毁了傅家。”言罢,傅时寒转身离开,他脚步极快,傅将军僵在那里,已经浑然忘记自己究竟为何要出门。见到时寒,他以为时寒终于回来,以为他终于想通,可原来却不是,什么都不是!

时寒不过是几步便是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的情绪全然不似之前的激动,如若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控制,如何能够在一些年长之人中游刃有余呢!

待到回府,时寒并未直接回房,相反倒是来到书房,看书房仍是燃着烛,与门口小厮问道:“父亲人可在?”

小厮连忙禀道:“在的,王妃也在。”这便是不能随意进入了,时寒颔首,转身便是准备离开,然还不待他离开,就听“嘎吱”的开门声。

二王妃将门打开,唤时寒:“时寒怎么未见门就要走,快进来。”

时寒含笑上前,二王妃搭着他的肩进门,“时寒这孩子越发的有心思了,这都到了门口,竟是还不进来。”

二王爷笑:“时寒快坐,富贵,去煮些清茶。”

时寒摇头:“夜深了,莫要准备这些,吃茶多了倒是不好休息。”

二王妃点头:“你看,我就说大男人心思不细腻。大晚上的喝什么茶?时寒可是饿了,母亲为你准备吃的。”

时寒招架不住,笑言:“都无需准备了,我只和父亲说几句话便是回去休息。”

二王妃一听,颔首飒爽言道:“那既然如此,我先回房休息,你们父子好生的聊聊。”言罢,又盯着二王爷言道:“莫要谈的太晚耽误时寒休息。”

二王爷话中带着笑意:“一切都听王妃的。”

二王妃体贴的将门关好,时寒看自家姨母的背影,想到母亲,呆了一会儿,终于回神,他打起精神,与二王爷言道:“我建议,父亲好生的调查一下傅将军。”

二王爷吃惊的皱眉,看他:“你说傅将军?”

时寒点头:“对,傅将军!”

第63章 两更合一

二王爷不知时寒如何想到这一点,但是时寒却提出自己的疑点:“什么事儿非要深更半夜的出门?想来也是见不得人。如若说与人有苟且,他断无需如此,毕竟一个鳏夫罢了。续弦都是可以娶的,实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闹着被官兵盘问的风险出门。毕竟还有宵禁在。”

二王爷点头,赞同时寒的意见,谁能够想到,不过十一岁的男孩子却坐在这里与他言道自己父亲是否与人有苟且。他自是相信时寒不会是因为私仇而针对傅家的人。现在这个时候,事情孰轻孰重时寒十分了然。

更何况,时寒说的十分道理,什么事儿会让他傅将军深更半夜的出门?这太不合常理。虽不知是否与夺嫡有关,但是总归要小心几分。

严格的说,傅将军并不与任何一个皇子交好,便是傅时寒养在二皇子的府里,叫二皇子一声“父亲”,傅将军对二皇子也没有更多的依靠。不仅如此,相反的,他还略微冷淡。大家原本是觉得,看在傅时寒的面子上也要与二皇子交好几分,毕竟既是连襟,又是他儿子的养父,可是日子久了,倒是生出几分明了。

想来谁也不能忍受自己儿子见天儿的叫旁人父亲,对自己更是恨之入骨吧!

这么些年过去,大家倒是淡忘了时寒的年幼之事。特别是见过时寒的人,均是言道一声好二郎,虽然冷淡,但人是极好的。少有几人提到他幼年之事,便是提了,也当他那时太小,被迷了心窍。

不过时寒却也不是傻瓜,他自然明白,除却他这几年的伪装,天家的疼爱也是硬道理。如若没有天家无条件的支持和疼爱,旁人怎会如此待他。这世上憎恶他的人不少,但是喜欢他疼爱他的人也不少,时寒虽然失了亲人,少年坎坷,但是却也不是水米不进之人。好与不好,他心中自有一杆称!

天家对他好,他自然维护;二王爷对他好,他更是知晓。因此他便是竭尽全力,也要帮助姨夫,为他登上皇位的路扫清障碍。

“越是看起来谁都不沾的人,越可能是谁人的心腹,今个儿既是发现了一丝异常,我们便不能掉以轻心。父亲好生派人去调查一下吧!”言罢,起身言道:“都说完了,我想我也该去休息了。”

二王爷盯着他的眼,言道:“时寒,其实你不过是十一岁的少年,委实不用管那么多的。”

傅时寒却认真言道:“可我却偏是愿意如此,我记得小阿瑾说的好,脑子不用,只会越来越笨。偶尔也要好生的用上一用。我不过是练习罢了。”

这番话将二王爷逗笑,二王爷言道:“我倒是希望,时寒真的如阿瑾一般过得快活。每日这样为为父筹谋,我总是觉得亏待了你。”

时寒勾起嘴角:“我倒是并不这么觉得。既然是一家人,谈什么亏不亏待。何谓亏待,何谓不亏待,端是看心。”

“时寒少时时常住在宫中,与父皇感情甚好,可是如若父皇知道你处处帮我,想来他也未见得心情舒畅,我总归不能让你在父皇那里落了下乘。有些事儿,时寒还是莫要多掺合多接触,与阿瑾一起玩玩闹闹,也是好事儿。”二王爷真心为时寒好,如若不然,他肯这样帮自己,千金不换的。可他却宁愿时寒得到更多人的庇护。

时寒默默无语。

“不如,你且跟着齐王爷四处游历几年?想来也是快活人生。”二王爷继续提议。

时寒含笑看人:“如若我跟着齐王爷游历几年,回来怕是就会与他相同的德行了。”

二王爷一梗,想到小堂弟的所作所为,顿时嘴角抽搐,言道:“还是算了。总要跟个明白人。他毕竟不是沈毅。”当年他肯让时寒去沈毅的别院居住,看的便是沈毅的人品。至于说自家堂弟,他倒是不怎么信得过了。

时寒笑了起来:“父亲无需为我担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好好处事,断不会做那些让自己不能把握之事。”这话说完,便是告退了。

不过第二日二王爷便是感慨,果然不将时寒托于赵沐那厮才是最明智的,谁想到,深更半夜的,赵沐便是命人收拾了东西,齐王府真是一番大折腾,今个儿一早,他只留了一个帖子给天家,人便是直接出城去了,据说是要去天山为皇伯父祈福,这话,还说的冠冕堂皇的咧!

别说二王爷,连阿瑾都觉得这厮太不着调了些,只是,阿瑾默默想,自己昨天才拿他做了伐子,今个儿他怎么就跑了呢,不过这样倒是也好,不会让皇爷爷对他使出降龙十八掌,呃,好像这个武艺也不行!

如若说这宫中还有一人觉得这事儿不怪,那便是阿瑾她爹,六王爷是也。据闻,六王爷十分喜欢这个堂弟,言道:他果然是个孝心大的。阿瑾听了,只想道一句:呵呵哒!

不过…阿瑾觉得,最近她爹爹都没有惹事儿,她觉得顶不习惯呢!

阿瑾这样想,六王妃也是这样想,六王爷不惹事儿还叫六王爷么?而且,六王爷近来因为之前木妍的事儿身心俱疲了无生趣的样子。六王妃倒是没有想到,他还挺深情。可是,木妍和他接触既不多,也没有两情相悦,至于这么装情深似海么?

六王妃不心疼,可却架不住有人心疼,莲姨娘见王爷每日早出晚归,借酒消愁。只将那已经嫁入四王府做妾的木妍姑娘骂了个狗吃屎。

见她如同泼妇一般在小花园唾沫横飞,六王妃微微蹙眉:“你去告诉她,让她有几分仪态。王爷可不会喜欢泼妇。”

林嬷嬷应声,不多时,就见莲姨娘微红着眼眶过来请安,微微一福,言道:“妾身见过王妃。”

六王妃柔声:“王爷最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你这般的不堪入目,便是我一个女子看了都不想看第二眼,王爷如何会喜欢呢?”

这刀插的,连林嬷嬷都想为自家王妃竖一下大拇指了。

莲姨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委委屈屈言道:“王妃,妾身只是心疼王爷…”

“你心疼王爷,也不该这般的不顾及自己。王爷原是如何喜欢你。现在连看都不看,你好生的想一想究竟是为什么。每日絮絮叨叨,蓬头垢面,哪还有你当初美貌惊艳的模样儿?莫要只会在这里胡言,人家四王府的妾室,是你可以多言道的么?女子最忌讳犯口舌,你如今便是如此。如若这话传了出去,怕是还有人以为,这是我这做主母的不善管理后院。也以为咱家王爷觊觎人家妾室。这玩笑可是开不得。便是退一万步讲,王爷又有何可心疼的?王爷是天之骄子,每日生活的十分畅快,与那四王府的妾室有什么关系。天下美女多得是,王爷又是一表人才,丰毅俊朗,哪个女子不爱慕有加?你如今这话说的委实没有道理。”六王妃见六王爷已然站在不远处,义正言辞言道。

莲姨娘咬着唇,并不敢多言其他。

“好了,你且回房好生的想想我说的。如若还是不明白,你好生的学学晚翠。看她是如何做的,真的爱慕王爷,那便是不管王爷什么时候在,不管王爷多晚回来,都好生的打扮妥当,将自己做好的一面表现给王爷。只随时等着王爷过去看她一眼。我们伺候好王爷便是最重要的。”六王妃语重心长。

莲姨娘反驳:“晚翠那贱人…”

“住嘴!你与晚翠都是王爷妾室。说起来,晚翠还是天家钦赐,那容得你如此编排,刚我就言道女子不能多犯口舌,现今看来,你是全然没有反省自己行为。林嬷嬷,掌嘴!你这样的品行,如何能够教好阿蝶?”六王妃一使眼色,林嬷嬷便是上前。

莲姨娘呼喊:“王妃莫要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