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隐离亦是冷笑,竟然可以开口了,声音冷得彻骨,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那还不让开!”凤歌大声说道,声大,无非是壮胆。

“打算…杀了你。”隐离笑了,冷邪无比。

凤歌对隐离并不熟悉,至今还没有看出异样来,戒备地退了几步,冷笑道:“就凭你?”

隐离竟也是退,似乎没打算出手,随手扔掉了那弓箭。

凤歌狐疑,依旧戒备不已。

隐离缓缓伸手,抚了抚了耳后,邪惑一笑,狠狠一揭,就这么将人皮面具揭了,不是别人,正是端木瑶瑶那个弟弟,端木赐!

“本世子改变主意了,不想一箭杀了你,要你万箭穿…脸!”端木赐冷笑道。

凤歌显然是惊了,戒备更甚,步步后退,厉声:“原来是靠着端木王府,我还以为她端木瑶瑶有什么出息了呢!”

“本世子见识过不少女人,还没有见过你这么个嘴比人贱的呢!”端木赐嘲讽地说道,若说骂,他比女人还会骂!

“你!”凤歌气结,厉声:“端木赐,你算是个男人吗?率众围攻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你是个女人吗?没看出俩。”端木赐慵懒地反驳。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幽月阁一定不会放过你端木王府的!”凤歌大声威胁。

端木赐却是故作一脸惊恐,那修长好看的大手轻轻怕着心口,道:“怕怕,真可怕!”

凤歌见他这样子,气得都不知道怎么骂了。

端木赐却又一脸谦虚,道“请问,幽月阁是什么地方?本世子寡闻,还真没听说过!”

终于,凤歌不想再同他多说一句话!

狠狠拔起双刃短剑,准备对敌!

凤歌这才站直了身子,负手,沉脸,厉声,“我姐那人善忘,善良,从小到大,她的仇向来都是我报的!”

“废话少说!”凤歌厉声,退到窗旁。

只是,端木赐却早已下了命令:“放箭,朝她脸射!”

语罢,不知楼内,就连窗户外,都是数百利箭齐齐射来!

凤歌分离抵抗,奈何利箭太多,右臂一下子就中间,不得不用左手持剑。

而端木赐懒懒散散在一旁整理着他的人皮面具,也就前几日才把隐离擒住了,混入了花为媒去。

不能说话憋得他都快闷死了。

来探望探望姐姐而已,只能留几日就得走,没想到遇上了凤歌,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顶楼这极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侍卫的注意,只是齐远很识相地当作了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时,瑶瑶已经回到了花为媒,妮子和冰弦在身后一路问个没玩。

冰弦借着妮子的胆,话也平日里多了。

“主子,你心里还有穆子寒的对不,要不怎么不会这么折腾自己。”妮子问道。

“就是,主子,小的有点印象,那日穆公子唤了你的名字的。”冰弦连忙附和。

“那就是有意合好啊!”妮子连忙说道。

瑶瑶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她现在很累很累,什么不想去想,即便不累了,她也不想考虑这么多。

一把推开了门。

顿时,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是皮蛋瘦肉粥!

“谁给煮了粥?”妮子立马不解地问道。

“不是你准备的吗?”冰弦也纳闷了。

“不是。”妮子狐疑地说道。

瑶瑶不动,静静地站着,他给她送过药,送过饭菜,却是第一次给她送了这碗皮蛋瘦肉粥。

习惯性地抬头看去,只是,梁上空空,没有人。

【谁在纠缠】

门口,见瑶瑶这么愣愣站着。

冰弦和妮子都不敢说话了,再笨都多多少少有点猜测。

两人很自觉地退了下去才开始交头接耳。

而瑶瑶径自站了许久,终于是迈开了步子。

缓缓关上房门。

这屋子,依旧空荡荡,冷清清的,很是宽敞,却始终只有她一人。

视线不离那晚皮蛋瘦肉粥,惊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又是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又是小心翼翼,伸手,拿起了瓢羹。

“穆子寒,原来你这么笨。”

淡淡开了口,舀起一匙粥,挨近嘴边,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还有点烫。

“还是这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吃。”

自言自语,大口吃了那汤粥,随即端起碗筷来,开始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任由这粥如何烫嘴,依旧一匙一汤,接连不停。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豆大的泪珠也开始滚落,掉落在碗里,接连不断。

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吃出苦涩味道来,还是一大匙一大匙往嘴里送,固执地一定要吃完。

果然,不一会儿便吃得精光了。

碗底还冒着热烟,瑶瑶那小嘴却是红得有些异样,显然是被烫着了。

只是,她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

抽泣着,吸着鼻子,缓缓起身,正转身要往床榻上去,没走几步,却有折了回来。

看着那案几上碗筷,径自又坐下。

不停着抽泣着,也没有再有什么反应。

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一整夜。

一整夜,他都没有再出现。

他总是这样,来了立马就走。

留,都不敢多留。

而一整夜,君随意却是天翻地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客人都散去了,大门也紧闭。

而顶楼上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齐近齐远都回到了端木赐身旁,静候两边,看着前方的激战,一句话不敢多说。

冰弦和妮子本是来过查看今日的进账,没想到寻不到隐离,反倒见到了端木赐!

妮子有些怯,一句话没敢说,心下担忧着隐离,冰弦到是热情,主动过去打招呼。

“端木世子,你这是…”冰弦怯怯问道。

“报仇。”端木赐答得很随意,视线不离那分离抵抗的凤歌。

这女人的武功和耐力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兵力同她耗着。

“世子…郡主…知道这事情吗?”冰弦又问道。

“不知道。”端木赐答道,这才缓缓转头过来,挑眉看他一眼。

齐远连忙上前来,恭敬道:“世子,这是冰弦,郡主的得力助手。”

“冰弦,呵呵,这件事都交给你了,传令下去,今夜君随意发生的事情,不许让郡主知道!”端木赐认真说道。

“是!世子,郡主太过仁慈了,像凤歌这样的女人,该把她生吞活剥、扒皮削骨了!最好来个万箭穿腹!”冰弦立马说道,兴奋不已。

齐近齐远齐齐看了过来,妮子都有些咋舌,这家伙,真真狠毒!

冰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急急离开。

其实不用惊诧于端木赐世子会来的,齐远齐近在这,这里的一切怕是永远脱离不了端木王府。

这道理,主子自然明白。

既然主子没有在意,下人们也便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妮子还是静静地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前方,利器击碰的声音越来越大,凤歌整个人简直就浴在箭雨中,拼命地躲和挡,丝毫不敢停留,一口气都不敢多喘。

良久,端木赐终于不耐烦地开了口,喊道:“妮子!”

“在。”妮子连忙上前,低声应答。

“去杀了!”端木赐冷冷说道。

“世子,妮子只遵从郡主的命令,世子这么莽撞杀了人,惹了幽月阁和那凤老太太,只会给郡主再添麻烦。”妮子低声,认真说道。

“那就连幽月阁都毁了!”端木赐冷声。

就在这时候,一个冷冷的笑声传来!

妮子心下一惊,骤然蹙眉,是凤老太太。

只见一道黑影急急落入箭雨中,随即一道冷光横扫而过,几乎将数以万计的利箭一把扫尽!

端木赐和妮子他们也有些站不稳脚!

端木赐挥手,所有的弓箭手手停住了。

“呵呵,端木世子,原来以多欺少是你端木王府的强项!”凤老太太厉声说道。

一手搀扶着凤歌。

此时的凤歌,虽然没有万剑穿心,也没有万剑穿脸。

只是,却是一身上下都是箭伤,右臂上两只利箭穿透,心口刺入一只利箭,双腿更不用说,而张冷绝的脸,除了原本被穆子寒划下“×”字伤疤外,几乎是花了,皆是一寸一寸的血痕,凌乱分布着,都是利箭擦过留下的口子!

“本世子就是以多欺少,怎么着?本世子还以少欺老呢!”端木赐似乎被激怒了,最讨厌虚伪之人打着正值的借口质问他什么。

“凤歌和瑶瑶的仇,难道还纠缠地不够吗?非得这么恩恩相报吗?”凤老太太又是厉声,心下既然是忌惮着端木赐手中的兵。

惹谁都好惹,就是千万不要惹朝廷的人!

“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家主子根本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妮子脱口而出,看向凤歌,一脸嘲讽,道:“凤歌,你也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把我家主子伤成那样,我家主子就有空有心思跟你没完没了吗?我家主子根本就不在意,这茶楼本来就是打算开了,原本的楼盘被你们抢了去,我家主子也没说什么,让了,现在君随意开张的第一天,你就找上门来了,究竟是谁纠缠不够?”

凤歌没说话,忍着一身的疼,一脸阴沉着。

凤老太太却是蹙眉,狠狠看向凤歌,凤歌别过头去,不看她。

“呵呵,我明白了,这哪里是我姐寻她报仇了,是她怕月斋的生意被抢了吧,呵呵,有本事就把自己的店看好,嫉妒会让女人变老的!”端木赐冷笑地说道。

凤歌没看他,怒怒拂袖,转身就要走。

凤老太太无奈蹙眉,看了端木赐一眼,亦是转身。

“等等,我姐不报仇,并不代表我不报仇!我刚就说过,从小到大,我姐的仇都是我来报的!”端木赐眯起双眸,冷声,怎么可能让这对母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凤歌根本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凤老太太却是转身,道:“端木世子,我教女无方,这件事看着我的薄面上,就到此为止吧。”

“可以!”端木赐忍不住笑了,看着凤老太太,继续道:“当然可以,你可以走,她必须留下!”

听了这话,凤歌骤然转身,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亏,受人如此威胁过,怒声:“端木赐,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死,本世子已经说过了!”端木赐认真了起了,取过齐近呈上的弓箭,缓缓拉开了弓。

与此同时,周遭的弓箭手又一次蓄势待发。

“呵呵,端木世子,既然你铁了心要刁难我们母女,我也就奉陪到底了!”凤老太太说着,同凤歌背对背,认真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了极大的动静,周遭亦纷纷又女子杀手冒出来。

端木赐冷哼,拉弓放箭,丝毫不犹豫!

瞬间,所有的弓箭手万箭齐发,而那些女子杀手亦动了手,一时间整个君随意顶楼乱成了一团!

端木赐由齐近齐远护着,步步后退到一旁观战。

突然,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皆是女杀手,破门、破窗而入!

妮子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心下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以郡主的性子,必然不希望这新开张才一日的茶楼当夜就打开杀戒的。

在这么闹下去,如何是好?

不由得挪了脚步,往楼下看去。

只是,这么一看却是彻底地惊了。

脑海里冒出了冰弦之前同他说过的话,穆子寒在,他还同主子谈判呢!

楼梯下,最后一阶,站着的正是穆子寒!

即便是背着身子,妮子仍旧一眼就认得出来。

挺拔的身姿,三千利索高束的莫风,银白面具的带子就系在后面,很随意的一个结,而手中那边银白长剑更是他的标志!

闯进来的女子杀手皆止步不前,自是认出这是她们昔日的少主。

僵持不过须臾,穆子寒迈出了步子,步步逼近,而杀手们只能退,同他打,只会是徒劳上丧命!

很快,一群杀手就这么被逼出了门外。

为首一人率先一跃而上,其他人便接连跟上了。

穆子寒止步,仰头一眼,瞬间而已,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人便先于这批杀手到了顶楼。

顶楼,杀手和弓箭手,弓箭手和凤老太太俩母女,完全的混战。

端木赐似乎心情大好,一直在一旁观战。

二人,穆子寒到来,竟是让大家都停了下来。

确切的说,不是因为他大到来,而是因为他的长剑。

根本不给人商量的机会,就落在大门口,面对众人,长剑一时间剑芒四射,干脆利索横扫而过,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招横扫而过,一群人,不管是那弓箭手,还是女子杀手,皆是被远远震出去,而原本的木墙早已坍塌,只有凤老太太勉强支撑住,紧紧护着了凤歌。

没有人缓过神来,穆子寒早已径自取过弓箭,拉满了弓,淡淡道:“不管是谁,都不许打扰她平静的日子…”

【最可笑的事:被逼报仇】

天都蒙蒙亮了…

整个场面还僵持着。

只有妮子,心下大喜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分出去把瑶瑶找来。

穆子寒他终于又出现了!

“子寒,你看清楚了,现在是他们为难我们娘俩,不是我们有意找事!”凤老太太急急先辩解。

凤歌一脸怨恨地看着穆子寒,没有说话。

一身的疼,一脸的伤,都不及这个男人伤的痛。

“这是瑶瑶的地方,她要不容易才能有一隅安宁,谁都不许打扰。”穆子寒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她安宁,那我呢!现在是谁不让谁安生,她为何偏偏要把这君随意开到我月斋旁边!”凤歌冷笑地问道。

可悲到了极点,至今依旧坚信瑶瑶是有意同她挑衅!

“是你先抢这家店面!你明明知道是花为媒要买下那店面,你出高价抢走的!”冰弦的怒声传来,气喘吁吁从楼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