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小心翼翼打开铁盒子来,看了那纹路,还蝴蝶雕刻,泪又是一下子盈满了眶,小手细细地将每一只蝴蝶抚摸过去,终于停在自己的名字上。

总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品,又或者说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里真的还存在这样的东西,留着她所熟悉的痕迹。

竟是这样轻易让她寻到了。

会不会是爹爹有意留下的呢?

良久,才缓过神来,细细察看这四面的镂空,应该是钥匙的扣入处,这图形她好眼熟,只是一直想都想不起来。

最后不得不放弃,取出那月国地图来,缠着手小心翼翼打开,一切都那么熟悉,不过是百纳和钟离都并入了月国的版图。

轻易在图上寻到离城,看到了大将军府的标志,却怎么都找不到穆府的标志,怎么会这样!穆府的规模不比将军府小多少呀!

这只不过是一张地域版图,只看得出这个国家的大小,城池的分布,地势形态,其他的完全看不出来。

月国,究竟存在于现代的哪里?

蝶儿不死心,一整夜无眠,来来回回地检查那铁盒和地图。

只是依旧记不起那铁盒四面镂空的形状。

怎么样才能打开,完全一点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东西还能不能用玄北月那金刚石切割机打开呢?

这才抬头,脖子上一阵酸楚骤然传来,长时间的一动不动,怎么会不酸疼。

玄北月睡得可想了,蝶儿小心翼翼把东西都放在一旁,偷偷地爬了过去。

虽然在琉璃房里隔着玻璃远远地见到他睡觉的样子,却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真实过。

这大哥哥的睫毛真的好长好长,一脸安静的睡颜,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戾,反倒有些像个孩子。

有着孩子一般睡颜的男人,一定是个好人吧。

“北月哥哥…”蝶儿低声唤道。

玄北月睡着很深,这酒店周遭都布满他的人,北泽即便找来的,也没那么轻易进入的。

“北月哥哥…”蝶儿又唤了一声。

玄北月就是不醒,只是翻了个身,埋头在纯白的被窝里。

一丝狡黠的笑渐渐从蝶儿唇畔浮起,只见她蹑手捏脚地掀起了玄北月的被子,偷偷地、俏俏地躺了进去。

似乎生活扰醒他,不敢挨得太近,就睡在床脚。

而且还是靠门这边。

终于,稳稳当当地躺了下来,玄北月还是不动,背对着她,睡着可香了,这个是个需要睡眠保证的的男人。

蝶儿一直砰砰直跳的心这才正常下来,似乎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蜷缩着身子,小手依旧紧拽被角。

这样子北月哥哥要是下床离开,她立马就可以知道了!

不喜欢被丢下的感觉,永远都不想再次被丢下。

灵动的双眸依旧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没有,视线落在对床的铁盒和地图上,突然开始了纠结。

怎么就忘记把那两东西藏好了?

万一她不小心睡着了,被偷了怎么办?

要不要过去拿呢?

过去拿了再过来,会不会惊动玄北月呢?

向来聪明伶俐,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玄北月能睡得那么深,这里必定是安全的呢?

跟个小大人一样,担心着,仿佛这安全重任落到了她身上。

突然,玄北月动了,一个巨大的翻身,修长的双腿就这么横跨下来,宽大的被子也随即当头盖来,遮挡了她的视线。

蝶儿惊得不敢动,跟着被子被他抱着怀里,只能从被子边缘处勉强看到对床的铁盒。

她不敢动了,不敢动了。

连呼吸的小心翼翼,良久,玄北月还是没醒,蝶儿却依旧胆战心惊,盯着那铁盒,心想着,这夜只能这么渡过了。

【转手,钰姬亲临】

夜,彻底地沉了。

只有马路上,成排的路灯,沿着马路一路延绵不尽。

酒店大堂的灯火依旧亮堂,北泽唇畔噙着一抹冷笑,双手插在兜里,吹着口哨慢悠悠逛荡出来。

天使的面孔,恶魔的笑,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远处的黑暗中。

这时候,骤然一声呼啸。

只知道那是一辆顶级的跑车,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清楚…

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庭院咖啡厅门口,北泽骤然止步,插在手中的手竟是有些颤。

因为,看到了那辆车的车牌。

钰姬,玄北月的母亲,她来了!

本打算喝杯咖啡暖暖身体的,此时却是缓缓转身,不是想走,而是想逃。

只是,正转身,便那熟悉的面孔!

最负盛名的华裔军火商,他这次任务的老板,独孤枭!

被一群保镖拥簇着,朝他走来。

“北泽,好久不见。”独孤枭冷笑地说道,老脸上即便是油光满面依旧是难掩岁月的痕迹。

而丧子止痛,让他瞬间苍老了许多许多。

“独孤老板,怎么也到泰国来了?”北泽笑着问到,声音稚嫩不已。

“呵呵,我改变主意了,这笔买卖,终止!”独孤枭冷冷说道,同北泽错身,直直往那庭院里走。

北泽骤然蹙眉,那一脸不合年龄的谨慎,转身,淡淡道:“独孤老板,枯诺北亚的估计,主动违约者,留下一臂!”

“呵呵,北泽,你们的家主在里面,你不进来一起喝杯咖啡吗?”独孤枭没有回头,迈入了大门。

北泽没说话,跟着走了过去。

偌大的庭院内,所有的座位都是空的,唯一的那个妇人是如此惹人眼目。

四十多岁的年纪,看想去却不过三十出头罢了。

五官精致无比,欧洲皇室的血统,浑然天成的尊贵,眉宇间隐着一丝凌厉,那双深邃的眸子同玄北月是那么的像似。

一身黑色高领旗袍,绣着远古的图腾,细高跟,镶钻地细带闪闪发亮,凭添了神秘气息。

长发盘起,慵懒着倚着靠背上,端着一杯热咖啡。

沉眸,看着独孤枭和北泽走了进来。

“钰姬?”东方枭挑眉问道,听说过枯诺北亚杀手家族的家主是个女子,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

曾经有人雇佣过她,不管是什么人,地位再高,权力再大,皆是一日毙命。

只是,她开出的价格,足以让人倾家荡产!

“坐吧。”钰姬淡淡说道。

东方枭心下有数,坐了下来,而北泽还是一直站着,低着头。

“北泽,这笔买卖本是你的,你也坐吧,我们谈谈怎么转接。”钰姬又说道。

“是。”北泽这才入座,明显地畏惧这个女人。

“钰姬,都算是你枯诺北亚的买卖,不过是转手罢了,要这么麻烦吗?”东方枭挑眉问道。

“当然,同枯诺北亚做买卖,必须按照枯诺北亚的规矩来,北泽没跟你说清楚吗?”钰姬淡淡问道,却是看向北泽。

“都说清楚了,我还剩下一周的时间,他出价三亿,违约需赔偿一般,总共是四亿五千万,三日内到帐,否则拿命来还。”北泽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你没听明白吗?”钰姬这才正眼看向独孤枭。

东方枭惊着,也不知道是被钰姬这气场镇住了,还是因为北泽这话。

良久,都没有说话。

钰姬唇畔泛起一抹冷笑,道:“北泽,你记住了,日后寻买家,看准点。”说罢起身便要走。

“等等,我马上汇钱!”东方枭连忙其实,大声说道,急急取出手机来,打电话吩咐下人。

钰姬止步,煞有耐性地等着。

而北泽却是满腹的狐疑,钰姬亲自来过问这件事,她想做什么。

不管她打算做什么,有一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便是她要救玄北月。

在枯诺北亚家族里,即便是亲生母亲,一旦接受了任务,对方是自己的儿子,都不会手软。

这便是枯诺北亚杀手家族,百年不到的原因,亦是享誉全球的原因。

只是,东方枭并不知道,他所想追杀的玄北月,并不姓玄,而姓北,真名正是北月,正是钰姬唯一的儿子。

独孤枭打完电话,很显然,这里已经没有北泽的事情了。

不用钰姬说什么,北泽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而钰姬这才又懒懒坐了下来,淡淡道:“我们谈价钱吧。”

“钰姬,看在前有交易的面子上,这价格能不能…”东方枭小心翼翼问道。

孤岛让他损失不少,而方才汇出的四亿五千万,几乎让他元气大损。

“你这么急着请我,就该知道代价不小,怎么同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钰姬竟然笑了,如花的笑靥,倾国倾城。

独孤枭看得有些惊,却也很快缓过神来,气愤地道:“玄北月他违约,炸了我的私人岛屿!杀了我儿子!”

“怎么违约了?”钰姬又问道。

独孤枭心中诧异,没想到钰姬会问这么多,道:“他同我签约了三年的协议,在我的私人岛屿上替我培养杀手,上周他违约炸岛!”

钰姬那明眸中笑意更甚,隐隐还透着一丝宠溺,道:“给你个优惠价,还是三亿。”

“夫人!”独孤枭一时间没忍住,站了起来。

杀一个人,竟要花他七亿多!

怎么可能!?

“便宜了?”钰姬蹙眉问道。

“夫人,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已!”独孤枭说道。

“他杀了你的儿子,难不成你儿子的命,还不值三亿?”钰姬反问道。

“这!”独孤枭被堵着无话可说。

“如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钰姬说着,懒懒起身。

“好!”东方枭终究还是答应了,否则之前的前就打了水漂,何况,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一个月后给你答复。”钰姬笑着,明眸皓齿,真真美丽。

从独孤枭身旁而过,稍稍驻足,道:“玄北月的身手不错吧?”

“非常威胁的一个人,脾气很古怪!身份神秘,不是一把的杀手!”独孤枭说道。

“是吗?”钰姬挑眉问道。

“夫人还是小心为甚,他在圈子里名气很大,除了枯诺北亚,现今顶级的杀手都是他调教出里的。”独孤枭说道。

钰姬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着,缓缓朝门外而去。

游戏,开始了。

北月,你自由的日子到头了。

【醒来&赖着】

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房间里,厚重的双层窗帘将外界的阳光完全遮掩。

屋内,依旧只亮了一盏床头灯。

纯白的被子里,只看得到玄北月,懒懒地睡着,俊脸埋入被褥里,蓬乱的头发遮掩在眼角,双眸眯着,半睡半醒。

终于有一天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把之前熬的眠都统统补了回来。

只是,突然!

双眸瞬间睁大,凌厉掠过,立马起身,一把掀起了被子!

只见蝶儿就睡在一旁,此时正揉着惺忪的眼睛,缓缓抬起头来!

“穆婉蝶!”玄北月脱口而出,怒声震得房间里的东西都快晃了。

而蝶儿睡得迷糊,根本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没打算睡觉的呀!

定了定神,应声玄北月那一脸风雨欲来的脸,终于瞬间清醒,彻底清醒。

第一个动作便是爬回自己床上去,抱着那铁盒和月国地图,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昨晚做什么了?”玄北月蹙眉,厉声问道,没想到最大危险就在身旁,他居然还能睡着那么熟。

“没什么。”蝶儿怯怯说道。

“说!”玄北月太凶了。

“睡觉而已…”蝶儿又是怯怯说道,一脸无辜。

“为什么不回你的床睡!”玄北月问道。

“我又…我又…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蝶儿小心翼翼说道,

“你!”玄北月有种奔溃的感觉,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娃娃这么说。

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在争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起身便往洗手间而去。

蝶儿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床榻上。

她真的没想把他怎么样嘛,就怕他跑了,又丢下她。

不一会儿玄北月被洗簌好出来了,还是那一身神秘的劲装,干脆利索。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快点,我们去南非。”玄北月淡淡说道。

蝶儿见她不再追究睡觉的事情,连忙将铁盒子和地图都交给了他,急急溜进洗手间,正要关门,还不忘,道:“我马上好,你别走!”

玄北月无奈蹙眉,在一旁坐了下来。

蝶儿这才放心地关了门。

玄北月把玩着那铁盒子,眸中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南非能不能找到能开启这盒子的工匠。

这铁盒子所用的玄铁明显同之前的不一样,单单重量就沉了许多。

越发的好奇这里头藏了什么东西了。

很快蝶儿便出来了,一身休闲的装扮,牛仔裤,衬衣,不再是高跟鞋,而是一双合脚的平底鞋。

玄北月挑眉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开门。

“北泽还会来吗?”蝶儿低声问道。

“不知道。”玄北月淡淡回答。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真的是你侄子吗?”蝶儿又问道。

“知道这么多作甚?”玄北月不耐烦地说道。

“他叫做选北泽吗?怎么同是一个都是“北”字辈的?”蝶儿又是好奇地问道。

玄北月终是烦了,取了个蛋糕,一把塞到蝶儿嘴里,道:“食不语,你爸爸没教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