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许一昊和李文薇,两人手挽手的从商场的另一边走来。李文薇脚步轻快的像个孩子,满脸兴奋的对他们招呼。

陈子嘉笑着点头:“二位度蜜月回来了?”

“回来了。”李文薇笑的开心得很,“累得不得了,休息了两天,今天才出门。”

苏措打量他们一下,评价的说:“看起来休息得很好,精神不错。”

“小文是休息得不错,”许一昊不同意,说:“只是我还有案子,好不容易休息了,又被拉出来买衣服。”

李文薇撒娇似的看许一昊一眼,目光里包含爱意;再回头,目光落在苏措身上停了停,惊喜交加的问:“几个月了?”

陈子嘉回答,声音爽朗:“快四个月了。”

其实苏措的身材几乎还没怎么变,从来没人一眼看出来她身怀六甲。此时苏措吃惊非常,问李文薇:“你居然能看出来?”

“小看我么?”李文薇趋近一步,更仔细的打量苏措的皮肤:“我是医生啊。我们结婚那天也见到你了,那时真是没看出来。你们才结婚大半年,动作真是快。”

她语气里的玩笑之意谁都听出来了,苏措也不甘示弱的取笑回去:“你就顾着看新郎了,哪还有工夫看我呢。”

“那倒是,”李文薇愉快的承认,然后以医生的口吻叮嘱她,“平时得小心点,走路要小心,切记别吃生的东西……”她滔滔不绝,几乎把孕妇手册都背了一遍。那么多规矩听得苏措两眼发直,陈子嘉听得却格外细致。

许一昊不动声色的开口,打断了李文薇滔滔不绝的叙述:“我记得你是儿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

店员小姐此时适当的插话:“二位,这件衣服——”

苏措想起来此的目的,侧身对店员小姐摆手:“谢谢你,我不买这件衣服了。”

她语气十分确信,毫无动摇之意;店员小姐一脸为难,想再劝的时候却听到后来的这位女士说:“苏措,你真的不要这件衣服?你不要的话,我要了。”

陈子嘉笑着对李文薇比了个“请”的动作。

许一昊扫一眼陈子嘉,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们确信不要这件衣服了?”

“太贵了,”苏措抿着唇笑:“给我老公省钱。”

李文薇正把手提包交给许一昊拿着,准备去试衣服,此时笑的打跌:“苏措,你老公没告诉你他有多少钱?”

许一昊看着陈子嘉,半晌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我倒是不知道你——”说到这里就诡异的顿住不言,脸上浮上个半是调侃半是理解的笑容。

陈子嘉露出个无奈的神情,摊手一笑。此时笑容里再不见无奈,变成了彻底的幸福:“有什么办法呢,我娶了个省钱的好老婆。”

许一昊静了一瞬,眼神复杂的看了的苏措一眼,没有接话;看到他的表情,陈子嘉眉毛一皱,也跟着平静下来。李文薇换上大衣后一回头,看到两位男士面沉似水,就叫:“一昊,你看怎么样?”

许一昊认真的端详李文薇片刻:“非常配你。”

这句话使得李文薇神采飞扬,仿佛整个脸庞都亮了起来。

那件雪白色的大衣到底还是李文薇买走了。同他们在商场门口分开后,苏措仰头看着雪粒促急落下,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下雪天,才说:“我是对不起许师兄。”

陈子嘉停下脚步,说:“你别多想。一昊现在也过得很好,你不会看不出来,只是……”

说着他语气微微一改,就没了下文。苏措挑眉看他,几片雪花落下来,轻轻的停在她的眉毛上。

陈子嘉凑过去吻掉那几片雪花,轻轻说:“只是,一旦爱过,总会留下痕迹的。”

苏措恻然。

回去的一路很不顺,下了雪,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好不容易交通便利一点,回到所住的家时,大概都十点左右了。院子里空旷的很,几栋不高的小楼里漏出点点灯光,积雪反射的月光交相辉映,使得一切都犹如梦境般不可思议。

停车场和他们所住的小楼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苏措平时也是踏着石板路就回去了,不过今天不一样,积雪覆盖住了一切,让人几乎分不出哪是路,哪是花园,哪是草坪。在她思考的功夫,她被陈子嘉从后抱了起来。

苏措抓着他的前襟,几乎是叫出来:“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这还是在外面呢,住的都是你在部里的同事啊,给人看到多不好。”

“下雪了,路滑得很,”陈子嘉抱着她继续走,“再说,这么晚了,谁看得到。就算看到,也只会羡慕我们伉俪情深才是。”

苏措也不再挣扎,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不动了,把头埋在他的宽厚的胸口听他的稳稳的心跳,她现在才发现,两人的心跳频率几乎一致。陈子嘉没有乘电梯,一直把她抱到了四楼的家门口,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来,右手拿着钥匙,左手把她圈在怀里。

进屋后苏措还贴在他身上,笑语:“还好我不胖。”

陈子嘉看她,“我现在开始练习的话,你再胖我也能抱起来。”

苏措笑着送过去一个吻,说:“谢谢你,老公。”

陈子嘉不明所以:“谢我什么?”

“我的生日,谢谢你记得,”苏措圈着他的脖子,定定看了他一会,低声说,“只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陈子嘉眉头一紧:“为什么?”

“那天,也是我父母的忌日。”苏措轻轻说了一句,“出事的那天,我刚满七岁。”

陈子嘉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他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苏措“嗯”了一声。

陈子嘉言道:“佛教里有句话,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那句话说‘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你父母的离开,还有我们的孩子的出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生活在你的血脉里,你好好活着,他们也活着了。”

“六道轮回,犹如车轮无始终,或为父母、为男女,世世生生。我只记得这句,你说的那句,我倒是不记得了。”

说着两人相视微笑。

笑声停住后,陈子嘉忽然一脸紧张:“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苏措给他严肃的表情吓一跳。

“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好像的确是个问题。

苏措侧头想一想,然后说:“让爸爸取吧,他很会取名字,你的名字就不错。”

陈子嘉温柔的看着她:“不,咱们自己想,爸爸的意见作为参考就行。”

“那好,”苏措一指书房,“去把辞海抱过来,咱们一起翻翻看。”

结果忙了两个小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名字。

几大本辞海整齐的摊开床上,占据了半壁江山;陈子嘉吻吻苏措,把辞海一本本收起来,笑着说了句话。

不着急,来日方长。

短篇番外集2

片断之三端午

领导前来视察的消息让研究所在十分钟内炸了锅。苏措本来弯着腰,全神贯注的看着大型电脑屏幕,这一下也给吵的分了神。

她站直了,听到同事们的高高低低的议论声,终于明白了原因。原来某重要的领导在附近的一个重工业城市考察,也是西北最大的一所城市;又因为研究所的工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临时决定过来研究所看看科学家们的工作情况兼祝贺大家端午节快乐,最后跟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顿饭。

于是所长一挥手,大家匆忙的找镜子整理仪容。连日来的操劳让相当一部份人都样子不振,面对领导的时候,精神状态一定要饱满,必要的时候要像犹如向日葵般的欣欣向荣。

苏措在卫生间里洗冷水脸,一抬头看到谭乐也进来。这里的女研究员不多,年轻的更少,难得有一个谭乐跟她年纪相仿。爱好也差不多,谭乐用纸巾擦了擦脸,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两个人一齐笑起来。

谭乐感慨:“好在就要完工了。我现在就盼着两个月后得解放。哎,我比你还好一点,我是一个人,你还有老公儿子。平时想不想他们?”

苏措拉开门走出去,回头跟谭乐说:“想是想,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片刻后领导一行终于大驾光临,院长和党委书记把他们迎进偌大一间的实验室,扭头看着所有人立起,微笑着严阵以待,很是满意。于是大家热情的鼓掌。

年长的领导极有风度的挥挥手,只一个动作,就让所有人的紧张情绪得到缓解。他笑容很有亲和力,眼镜后的眼睛有着睿智的光芒,开始问离他最近的苏措一一询问这些仪器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等等;苏措详细的解释,他听完,侧头问一旁随行的人员:“小陈,你听得懂么?”

答话之人相貌英俊,风度翩翩,一本正经的说:“解释得深入浅出,完全听得懂。”

苏措从容一笑:“谢谢夸奖。”

然后他们就转到别处去了。

谭乐在一旁乍舌:“啊,那个男人长的真不错。”

苏措表情不明:“大概是吧。”

直到再餐桌上才再次见到他们。诺大的食堂,他们一行人占了两三桌;苏措特地挑了考们的位子坐下,匆匆吃了几口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几桌,没人留心到这边,她悄悄回了宿舍。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来,苏措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露出最动人的笑脸就被来人抱得离开了地面。来人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脚一用力就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卧室,坐到床上。

苏措坐在他的腿上,伏在他的肩头,声音不掩温柔的笑意:“老公,你来了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

陈子嘉抱着她很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一点,捧起她的脸,啄了一下她的唇:“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好不好?”

苏措摇头一笑:“我倒是没想到你来了这里,”她这时才注意到床下的旅行包,又问:“是什么?”

“给你带的东西。”

打开之后才发现包里都是吃的喝的,其中一个真空包装里的那串绿色的粽子尤其醒目。陈子嘉小心的拿出那串粽子,问她:“厨房在那里?”

苏措指了指阳台。阳台角上的房间就是厨房,正对着研究所的后山。

那串粽子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着巨大的差别。其中几个很好,淡青色的粽叶折成四角,用细线系着;另外的几个就差多了,与其说是粽子,不如说是不规则球体。

苏措抱臂看着陈子嘉点火烧水,笑盈盈问:“是你包的?”

陈子嘉示意她看锅里:“没有形状这几个是骞儿包的,跟着奶奶学的。他说妈妈在外面辛苦,特地给你包的。”

苏措鼻子隐隐酸,半晌后才说说:“这几个月骞儿还听话么?瘦了还是胖了?”

陈子嘉伸手在腰间比了一下:“高了一点,到我这里。不过跟以前一样,调皮,一转身就看不到人,奶奶和方姨根本管不了,非要我板着脸说话才肯听一两句,”说着摇了摇头,“你说是不是不公平,我这个做爹的累死累活,他都没想到包个粽子给我尝尝,还特地强调说,是给妈妈的,不许爸爸偷吃。”

苏措撑不住笑了:“你还不服气,四个月就累了?前四五年我可一句怨言都没说。”

“是是,我知道老婆你不容易,”陈子嘉把她圈在怀里,吻她,“其实我就是跟你抱怨,你不在,我们的生活糟透了。希望老婆可怜一下我。”

苏措顿了顿,看着他:“真的很糟糕?那我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调离这个项目回研究所去。如果遇到困难,你周转一下。”

“不用了,你安心忙你的,”陈子嘉从窗口看出去,研究所一座一座的建筑掩映在白杨树林里,错落有致,他回头看她,“你也应该做你的事情,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天地。”

苏措伸手,准确无疑的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完整整的送过去:“也就两个月了。你今天什么时候走?王叔叔他们就要吃完饭了。”

“不着急。明天早上再回去。还有谁会不知道我在你这里。”陈子嘉眼睛里暗暗的光冒出来,欲望不加掩饰。

苏措扑哧一笑。

“你还笑!”

陈子嘉觉得身体的热度迅速攀高,于是狠狠的堵住她的嘴。

这么久的夫妻,这样长时间的分开,使得这个吻一开始就没完没了。正是夏天,两个人都穿得不多,很快就衣衫零乱。半晌后苏措用了最后一点费力推开他,陈子嘉从她颈边抬起头,嗓音沙哑:“怎么了?”

苏措轻轻喘息:“水,开了。”

锅里的水沸腾得有一种万马奔腾的架势,粽叶和糯米香气随着水蒸气四溢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那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本身已经足够的特别,粘着少许的白糖就可以吃了。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也许乏味平淡,但爱往往存在于不经意间的细小琐事,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粽子,都可以触碰到我们灵魂深处,沉甸甸的刻在我们的记忆里。

片断之四临产

进屋的时候陈子嘉格外小心翼翼,脚步落到地毯上轻极了,仿佛练了轻功般;因为时间相当晚,可是他没想到苏措还没睡,歪着头靠床坐着,敛眉看着桌上的电脑。床头上放的壁灯亮着,光芒朝下,把她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她穿着宽大的睡衣,一部份长发随意的挽起来,剩下的头发披到了半腰;她比以前胖了些,相较以前脸也有些圆了,因为怀孕的缘故,皮肤没有以前那么白皙透亮,但是浑身焕发出另一种说不出的神采。

陈子嘉脚步微微一滞,就那么停在了地毯上;苏措抬头看到他在一旁,送出个盈盈笑脸:“回来了,没有吵到爸妈吧?”

“应该没有。”

陈子嘉解下领带,把西装挂到衣架上,再习惯性的凑过去吻吻她,声音略略带着责备:“老婆啊,不是让你早点睡不要等我么。孕妇不宜熬夜。”

他嘴里的酒味不轻,苏措就问:“你喝了多少酒?”

“和英国那边的谈判谈妥了,大家喝了点酒庆祝,”陈子嘉摁着额头坐在床沿,脸色发红,“大概一瓶葡萄酒?”

“真是拿你没办法,”苏措叹口气,“去洗澡吧。”

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给他拿衣服。陈子嘉小心的从后搂着她的腰,抓过被子再次盖住她:“我自己去,你乖乖躺着。预产期就要到了,还这样动来动去的。”

“下床而已,没什么的,”苏措无所谓的笑语,“医生不是让我多运动么。”

话音一落就发现到陈子嘉的脸色有严肃下去的倾向,果然听到他说:“医生让你最好少用电脑,你听了没有?”

苏措赶紧露出迷人的笑容赔罪:“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忙完。”说完就把目光再次移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读那篇英文论文。

她那种神情让陈子嘉知道劝什么她都是不会听的,也只有任凭她去了,自己起身去了卧室里的浴室;洗完澡出来时看到她还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表情疑虑重重,手停在键盘,半晌才摁两下。

“怎么了?”陈子嘉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

“给一个美国的物理学家发一封邮件,”苏措紧着眉头,“这两天我在看他一篇论文,里面有些地方不明白,想问他要一些原始数据。你是知道我英文水平的,总担心写得不好,会不会什么地方用词生硬等等。”

一听之下,陈子嘉又是好气又好笑,二话不说的把笔记本电脑桌挪到自己面前,侧头问她:“怎么不早说呢,都愁成那个样子。你把你老公我忘记了?你说,我帮你写。”

苏措失笑,她也诧异自己怎么才想到这点,边笑边摇头说:“怀孕让我都笨了,真要命。我怎么才想起来我老公是海归呢。对了,这个物理学家还是你的校友。”

“杰弗?戴维斯,是他呢,”陈子嘉看着苏措写好的那几行英文,念出个名字,又笑又惊,“我认识他,关系还不错。”

苏措“啊”了一声,凑过去问,“怎么认识的?”

“一次聚会上认识的,记得还是圣诞夜的晚上,”陈子嘉一边熟练的用英文写邮件,一边说,“有不认识的同学跟我吵起来,说中国如何如何,我跟他们理论争辩,他那时候在另一张桌子吃饭,很支持我的行为。”

苏措吃惊:“还发生过这种事?当时没气坏?”

陈子嘉略略一笑:“怎么可能不生气。在国外读书,才知道民族和国家对于个人意味着什么,自己受点委屈无所谓,但是国家统一是不能让那些外国人诋毁成那个样子的。其实要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会克制很多;那时还是太年轻,自然气盛,还不知道到口头上的胜利无济于事,只是觉得一口气真是忍不下来,能出一口气也好。”

苏措仔细的看着陈子嘉的侧脸,一脸神往:“那时候你肯定英姿飒爽,何其慷慨,我应该去看看你的风采。”

恰好陈子嘉敲完最后一行字,点了发送之后把电脑和电脑桌收起来放到一边。回到床上捧起她的脸,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多看看我,补回来。”

苏措笑得鼻子皱起来:“现在有什么好看的,一把年纪,都要做孩子爹了。你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受欢迎?”

“一把年纪了?”陈子嘉大笑,扶着她躺下,“也没错,是一把年纪了。受不受欢迎不重要,只要你肯要我就行了。”

苏措扑哧一声笑出来。

陈子嘉帮她掖好被角,吻她的额头,“老婆,睡觉吧。”

半夜的时候,腹部的些微动静让苏措醒了过来,怀孕以来,她也看了不少相关书籍,立刻想到了怎么回事,她艰难的抬起一只手臂,推了推把她抱在怀里的陈子嘉。

这段时间因为担心苏措和孩子,陈子嘉其实睡得一直不沉;这么一推让他很快就醒过来,边摁灯边问:“怎么了?”

在灯光下苏措的脸有点发白,声音比平时细很多,因为紧张尾音微颤:“不对,怕是要生了。”

 陈子嘉倏然一惊,抓起电话:“你等一等,我打电话叫林医生过来。”

“不不,去医院吧,”苏措摇头,“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动了。”

“也好。”

陈子嘉扶着她坐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同时问她感觉如何,想去抱她的时候被她轻飘飘推开。

“我自己能走的。”

考虑一下,还是搀扶着她下了楼。苏措伸手扶着腹部,动作迟缓得好像慢镜头。陈子嘉满脸紧张地扶着她下楼,直接开了门,去车库拿车。苏措怀孕到六个月的时候他们在双方父母的建议命令下搬了回来,不为其他,只是有人照顾。现在虽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差不多这样。

腹部的疼痛在忍受范围之内,就是胀得难受,两腿发麻打颤,手里握不住东西,冷汗湿透衣服了。之前听了不少经验之谈,也看了不少相关文章,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车子从院子里传过去,一上大路,陈子嘉把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给约好的林医生打电话过去,都是很熟的人,也不介意半夜被吵醒,劈头就问:“疼得厉害吗?”

握着电话转头问苏措,她摇头:“有点胀,不是很疼。”

“那还好,先去医院住下,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