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哦。”安久紧张又期待地走进了男神的屋子。

一室一厅一卫,客厅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她很想好好形容下男神的神圣的住所,但真的没办法形容,没东西给她形容,除了空荡荡就是家徒四壁?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安久试探性地问,“咳,那个,景希啊,你一直住在这的吗?”

“嗯。除了住校,其他大部分时候都在这。”

“哦。”

算了,不吐糟了,她的男神就是与众不同不行吗,谁规定了这样不可以住人的。

“吃过了吗?”傅景希问。

“还没。”安久回答。

两个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就这么站在空无一物的客厅里说话,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带你出去吃。”

安久兴奋地建议,“在家里做吧!”

“你会?”傅景希问。

这意思是他不会?安久懵了,她还以为傅景希一定会做饭呢!本来还想尝尝他的手艺。

真是再一次颠覆了她的固有认知。

“额,不会。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再说,看这情况,就算会做也没地方给她做。

傅景希本来要带她去市区找好一点的地方吃,安久不想太麻烦,于是决定就在公寓附近随便找一家。

“这家行吗?”傅景希在一家麻辣涮停下。

安久蹙眉,“你不能吃辣。”

“可以点鸳鸯锅底。”

“好吧!”看在鸳鸯两个字的份儿上。

安久先点好菜然后给傅景希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傅景希摇头表示够了,她点的基本都是他喜欢吃的。

菜上来,傅景希很绅士的给她烫菜布菜,安久本来还挺享受的,渐渐就觉出不对来了。这还没开始吃呢,景希的额头怎么就直冒汗?仔细观察之下他夹菜的动作也有些不自然…

安久埋着头吃了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景希,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傅景希给她夹了一个丸子,“没有,不要多想。”

“噗通”那个圆溜溜的丸子没夹住掉到了桌上。

安久看看丸子又看看傅景希,还说没事,连丸子都夹不好了。

她心里担心得不行,但知道傅景希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你怎么逼都没用,问也是白问。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桌上的菜大概只吃了一半。

回公寓的路上,风一吹,她有些冷,于是趁机说,“景希你把外套给我穿吧!好冷!”

“快到了。”傅景希丝毫没有要脱衣服的打算。

果然有猫腻!安久更加肯定了。

六楼爬下来傅景希显然已经支撑不住,尽管竭力掩饰,苍白的脸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安久急忙扶着他到床上坐下,担忧不已,“景希你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告诉我啊!”

“没事。”

没事没事,又是没事,最讨厌他说这两个字,安久瞬间就被点燃了,伸手就要去解他的外套纽扣,被傅景希按住手,带了不悦和责备的神色,“安久…”

安久脸色也不好看,僵持着不肯松手,即使他生气了,也不肯妥协,“景希,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是生病,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是一个地方,很可能是多处,并且不轻。

安久的语气很肯定,很严肃地看着他。

傅景希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但是顺着她的动作自己将外套和里面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了,敞开的衣服露出白皙得有些病态的肌肤…

他的身上有些奇怪的一道一道的红印,看起来不明显,那气味没了遮掩全都散发出来,果然是她熟悉的治外伤的药味儿,安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按了按那红印,稍稍一碰那里就裂开了,露出里面可怖的伤口。傅景希正蹙着眉别开头,安久急忙收回手,神色惊疑不定,这伤口是用细藤条极用力地抽出来的,表面痕迹很浅,但伤口特别深,而且非常疼,专用来折磨人用的。

该死的!她居然让傅景希带着这一身伤跑上跑下,替她烫菜夹菜,甚至陪着她吃了几筷子辣。她简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她到底来干嘛来了,给人家伤上加伤吗?

“后面上过药了吗?”安久沉声问。

“上过。”

“上过才怪!除非你有六只手臂!”安久很笃定。

“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药。”

“我看过医生了。”

傅景希极少对她撒谎,所以他一说谎她立刻就看出来了,傅景希显然也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她了,最后还是妥协脱了衣服。

“药呢?”

“床底。”

安久从床底下把医药箱拖了出来,然后给他的后背上药,后背的伤比前面要密集得多,擦完以后一管子药都用完了,几乎是涂遍了他整个后背。

就知道他是骗自己的,这一身伤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根本不会去看医生。

“好了,还有其他地方没涂吗?”

“没有。”傅景希的语气难得有了些窘迫。

安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小心帮他把衣服穿好。哎,男神的美背哎!刚刚只顾着擦药都没好好看,再多看一眼吧!

傅景希虽然看起来挺瘦,但属于瘦而不弱的那种,身手相当不错,一般人无法近身,实在是想不通到底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最后安久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能把伤口露出来让自己帮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而傅景希大概也是因为了解她只是太担心,但真的知道了之后也不会为难他追问才肯给她看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这个问题。

“你去床上睡吧,如果太早睡不着就玩会儿电脑。待会儿我给你订明早的飞机,还能赶得及上课。”傅景希把床头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她,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一床被子准备打地铺。

安久急忙跑过去把被子抢过来,“你别动,去好好休息,这个我来铺,铺好了我来睡。”

“不行。”傅景希断然否决。某些方面他还是很大男子主义的,怎么可以让女人睡地上。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睡地上,你这一身伤,要是因为我伤得更重了,那我岂不是成罪人了。更何况因为我莽莽撞撞地跑来已经害得你够受累的了,睡上面万一不小心滚下来再砸到你,不行不行,总之我必须睡地铺,你要是再说,我这就回A市去!”安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好。”傅景希回答说。

“噗嗤——”胸口中箭,安久被一个字秒杀了,无比受伤地捂着胸口,“景希,你用得着这么嫌弃我还嫌弃得这么明显么…”

“安久,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傅景希神色冷清绝然。

安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在手心里似的紧紧揪成一团,“为什么啊?就因为我嫁给了傅臣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要跟我做朋友了,那我们还是亲戚呢!我怎么就不能来找你了?”

她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傅景希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只是以后我可能会很忙,没办法经常跟你见面。”

“很忙吗?大学不是应该满闲的,你好像一直都挺忙…”安久无法理解。

“我用两年学完了六年的课程,现在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下个月开始就会接管分公司。”

傅氏的人在任职总公司之前无一不是需要在分公司历练一段时间。

安久瞠目结舌,两年学完六年课程,这是什么概念?他居然在她复读的两年做了这么逆天的事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准备大学课程了,所以学起来也不是很吃力。”

安久嘴角抽搐着,“你这么一解释就更变态了好不好啊!高中那种情况下你还有空学别的?你就知道你一定能考到你想考的学校和专业么?”

傅景希神色淡然,“这不算什么,我资质很差,所以学什么都不快。二叔那时候十六岁进入斯坦福攻读MBA,一年后获硕士学位,四年摘得博士学位。三年即成立自己的公司并在美国上市…”

听着傅景希细数傅臣商的传奇,安久只有一个想法,她跟傅臣商分明就是两个极端,那差距可以以光年为单位。

“安久,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傅景希突然问。

安久挠挠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傅臣商挺烦人的,不过我知道他做的事情都是为我好!对了,其实有件事想问你,你当时劝我走是不是还因为苏绘梨的事情啊?”

傅景希没有回答,只是问,“那边怎么样了?”

果然大家都知道了,安久盘膝坐在铺盖上,“还能怎么样,傅臣商在守着呗。”

“你一个人跑来这里没问题吗?”傅景希不放心地问。

“他才没空管我。”安久咕哝着。

“安久,如果你后悔了,我…”

安久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景希,真的,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跟傅臣商为敌,就他那个糟糕的个性,只准他不要别人,哪能接受我甩了他啊!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迁怒你呢!”

“你很了解他。”

“得了,我还真不想这么了解他。”

最后还是安久睡下面,傅景希睡上面。他向来是拿她的耍赖撒泼没办法。

“我关灯了。”

“嗯。”安久低低地应答。

“啪”灯光熄灭,屋内只剩下黑暗以及寂静之中两人的呼吸声。

艾玛小心肝突然乱了节奏是闹哪样啊!给我好好跳不要动啊!

安久正念心经摒除杂念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她差点…哦,不会滚下来,只是滚了一圈而已。看吧!还好她不是睡在上面。

一看屏幕,傅!臣!商!

大晚上的这三个字简直比幽灵还要有吓人的效果。

天高皇帝远!没事没事!

安久努力稳定心神接通电话,正想着怎么忽悠过去,傅臣商单刀直入的给了她两个字。

他说,“开门。”

这!不!是!真!的!她没有做到的“惊喜”傅臣商做到了?

“怎么了?”傅景希侧过身问。

安久整个人都慌了,把一直在响的手机扔得远远的,咬着指甲盖,六神无主,“完了,那个,傅臣商好像就在门外。”

听到傅景希起身的声音,安久急忙压低声音制止,“别开灯,别开门!你说,我这会儿把你的防盗窗卸了爬下去来得及么?”

“这里是六楼安久。”傅景希提醒。

安久以头抢地,,忘了这里是六楼,六楼啊!她就算是跳楼估计也死不透,还是要遭受傅臣商的折磨。

傅景希套了件外衣到下面跟她并排坐着,试图安慰她,“没关系,去开门吧,我们又没做什么。”

她倒希望自己真的做了些什么不至于这么亏。

安久极小声地解释,“问题是,傅臣商说了,我要是,要是…私会男人,就扣我三千块零花钱!我哪儿还有三千给他扣啊!”

她总有预感没钱给他扣的下场会更悲惨。

“我可以先借你。”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是你给我的么,到时候只会更惨的。”阎王就在门外催命,安久抱着头简直痛不欲生。

“那你准备怎么办?”

“就装作不在好了。”

装死装死,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傅景希实在是不想打击她,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我对二叔的了解,他这会儿已经叫了物业上来帮忙开门了。”

“你说什么?”安久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急忙又捂住自己的嘴,小声抱怨道,“都怪你啦!家里什么都东西都没有,我躲都没地方躲!”

“…”这确实是他的错没错。

安久沉默了一会儿,绞尽脑汁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安久一副孤注一掷的语气。

傅景希直觉她想不出什么靠谱的办法,“你又想怎样?乖乖开门,没关系的。”

“没关系才怪,人赃并获被他抓到我还能活命吗?”安久一边说一边爬起来,踮着脚尖悄悄走进客厅,然后一点点靠近大门…

第068章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更新时间:2013-5-16 23:29:44 本章字数:3303

转动门锁,猛地拉开门,然后一秒都不耽搁飞速朝外冲了出去,一切从开始到发生不到三秒。傅臣商果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撞出来跑掉,竟被她给成功开溜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去追,反而是不紧不慢地进了屋里。

“随便坐。”此刻傅景希已经开了灯,也并不意外傅臣商没有追出去。

傅臣商看了一圈,最后在安久方才睡过的铺盖上坐了下来,姿态惬意,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她自己来的?”傅臣商问濡。

“和我通话之后。”傅景希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傅臣商瞳孔微缩,轻嗤一声,“白费力气。她已经是我的人,从里到外。守着有利地形的时候有恃无恐不动手,现在才想收复失地,也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从我手里抢人。”

“得民心者的天下。”傅华笙只回他一句,正中傅臣商软肋曝。

傅臣商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得民心?再说,你认为她那个性子适合用社会主义民|主而不是君主专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也不分胜负。

安久方才一口气冲到了一楼,到二楼的时候碰到物业大叔还好心提醒他不用上去,门已经开了。

下楼之后往小区外面跑了一段,跑着跑着往后看看就纳闷了,傅臣商好像没有追上来啊!

他没追上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还在楼上,他去找景希麻烦了?

该死!安久跺了跺脚,没办法又蹬蹬蹬跑回去了。

当安久爬回六楼的时候已经完全脱力,全身都汗湿了,最后几步几乎是爬过去的,死狗一样仰躺在傅臣商几步远的地上,“算…算你狠…”

傅臣商优哉游哉地撩起她一缕短发把玩,“把后背留给敌军是战场大忌,明白吗?”

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她上一课。

安久顺了顺气,“你别找景希麻烦,是我自己过来找他的。”

这拼死维护傅景希的小模样看得傅臣商冷笑连连,“你倒是护着他。”

安久一听这话就警觉起来了,瞬间联想到那次她替薛皓求情的时候傅臣商说的话——“想他死就继续求情。”

多少也是了解一点他的脾气,安久果断没有再多说,这个时候她必须抓到主动权,于是不满地质问,“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每次都用我妹威胁我,我不能用你弟膈应你?凭什么你能见你旧情人,我不能见我暗恋对象!”

傅臣商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暗恋?你都恋得众人皆知了还暗恋?”

安久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僵硬地转动脖子,无比尴尬地看向傅景希,却见后者非常淡定一点都不惊讶的表情。

T–T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是要现在跟我走,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在这睡一晚明早再走?”

“现在走。”安久一秒钟都没考虑立即回答。

傅臣商给的选择她没一个想要的,但是她能说你走我留下这种话找死么?

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傅景希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