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嗤笑一声:“这恩爱秀的,也不怕闪瞎狗眼。”说完,见乔煜神色郁郁转头看她,摊摊手道,“我可不是说你是狗。”

乔煜别过眼低下头,朝停车处走,淡淡道:“我回去了。”

楚桐跟上他:“别是回去独自舔伤口,姐今晚正好没约会,我陪你喝一杯去,免得你自己被自己憋死。”

乔煜低声道:“我没事的。”

楚桐嗤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上下看他一眼:“小乔,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的事儿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明白。失恋就失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学姐我一年至少失七八次恋,也不是好好活着。”

乔煜无语地抬头看他,嘀咕道:“那都是你甩别人。”

楚桐笑道:“你这是承认自己失恋了?”

乔煜默了片刻:“我都没恋过,算什么失恋。”

两人到底还是去了酒吧,坐在吧台,两人喝了一杯之后,就有男人邀请楚大美人去跳舞,楚桐自是乐意展示自己的魅力,又让乔煜看到美女主动点。

但是当她从舞池里下来时,只看到乔煜将主动上来的美女赶走,自己一杯接一杯喝得半醉。

她气不打一出来,跑上前拿起一瓶酒就淋在他头上。

乔煜稍稍清醒,顶着一头被打湿的头发,一脸茫然地看着楚桐:“学姐……”

楚桐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就这么难过?”

乔煜点点头:“几年前已经错过一次,本以为这一回有了机会,没想到还是错过。”

楚桐思忖了片刻,认真问:“你真的很喜欢小桔?”

乔煜点头。

“喜欢她什么?”

乔煜想了想,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她那种让人开心的个□□。你知道的,当年我家出事,我过得很不好,可是她出现后,让我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楚桐嗤笑摇头:“你的希望还是我给的好不好?”

乔煜点头:“是啊,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

楚桐笑了笑,神色莫辨地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默了半响,才又开口:“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啊?”乔煜对她的话一头雾水。

楚桐转头看她:“其实我这个人真的不喜欢管这种事,但你毕竟是我学弟,还是我合伙人,你这样子,我真是看不下眼。而且我也挺喜欢小桔的,比起她跟陈之瑆,我更愿意看到你们在一起。”

乔煜不明所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和陈大师以前交往的时候,闹得不开心?”

楚桐嗤了一声:“我和他之间,算什么狗屁交往。”

“可是……”

楚桐挥挥手:“我就问你想不想把小桔抢过来?”

乔煜沉默了片刻,摇头:“只要她开心就好,我不想做让她为难的事。而且陈大师样样比我好,她没理由选我不选他。”

楚桐这回直接笑出声:“小乔,我再跟你说一次,你除了比不上陈之瑆那么贱之外,没有任何地方比他差。”

乔煜迷茫地看她:“学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说?”

楚桐讥诮道:“因为这是事实。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骗,我不知道现在的陈之瑆到底人品如何,但是以前的他,就是一个百分百的人渣。而且我不觉得一个人渣会真的转性。”

“人渣?”乔煜不可思议地重复。

楚桐哂笑:“可不是么?他家是玉石世家,家里有钱,年少的时候其实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上大学那会儿,跟一大波狐朋狗友成日鬼混。飙车,打架,仗着有钱长得帅玩弄女孩感情,总之是坏事干尽。不过他大学不在本地,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本来半醉的乔煜,彻底清醒,支支吾吾道:“真的吗?”

楚桐嗤了一声:“当然是真的。”罢了又问,“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渣,真得会转性?”

乔煜讷讷地摇头:“我不知道。”

楚桐又道:“而且我看到他对小桔好,有时候都有点脊背发凉。当年他追我的时候,也让我觉得我就是他的唯一,眼神真诚到你不会有丝毫怀疑。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追我不过是跟朋友打赌。”

乔煜大惊失色,怔了半响:“所以你担心小桔也是被他欺骗?”

楚桐摇头:“我不知道。我出国之后没再见过他,而他摇身一变成为玉石圈大家,人人尊敬的陈大师。我只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会装,至于他对小桔是不是真心的,我真不敢确定。当然,也有可能他真的改过自新。”

乔煜支支吾吾道:“我以为陈大师修养很高,没想到他以前是这种人。”

楚桐哂笑:“陈之瑆可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不说女人这件事。就是早年在玉石圈的行事风格,也是嚣张霸道,让人诟病。你也知道这种圈子□□,走私洗黑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六七年前在缅甸那边挡了人家财路,好像惹了什么人,差点被弄死。这几年深居简出好像就是这个原因,正好装装神秘。”说着,她耸耸肩,“说实话在玉石圈混,不装腔作势一点,别人还不会买你的帐。陈之瑆也是深谙这一点。”

乔煜听得目瞪口呆:“真的么?”

楚桐挑眉,嫌弃道:“你能不能别一副单纯小绵羊的样子?害你家破产的黑手你以为是什么正当竞争对手?”

乔煜闻言,有些气馁地垂下头:“这么多年,我也没查到那只黑手!”

楚桐默默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膀:“你就说你想不想把小桔抢过来?虽然有可能是不道德的横刀夺爱,但也有可能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乔煜神色犹豫:“这种事不是我想就能得到的。”

楚桐道:“你要是想,就包在我身上,我绝对有办法让小桔跟陈之瑆分手。至于分手后你能不能把握机会,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乔煜咬咬唇,犹豫了半响,终于用力舒了口气:“我会努力的。”

楚桐笑了,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这样才对嘛!遇到一点小事就气馁,还怎么找出害你家破产的黑手报仇!”

乔煜本来挫败的神色,忽然就震了震。

……

自从陷入热河,方桔整天都觉得飘飘然,有时候都怕自己一觉醒来,发觉自己飘到了半空中。

没办法,因为当大师的女朋友,实在是太幸福惹!

天后有首歌唱得好:“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陈之瑆属于富贵闲人,每天晚上接她下班,都会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餐馆,方桔本来就不是个有节制的人,对着大师更是胃口大开,以前吃两碗饭的食量,如今直奔四碗去。好在喜欢运动,小时候差点被当成小儿多动症,如今也是除了睡觉,根本就坐不住,心情一好,更是有事没事就翻几个跟头。

有时候在院子里玩空翻,陈之瑆真怕她摔进池子里。

这日,陈之瑆又带方桔去了一家新开的餐厅。菜上来前,方桔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遥遥看在卡座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正倾身询问陈之瑆着什么。

她只看到那女孩侧脸,但也看得出笑靥盈盈,一双眼睛含波带水,大师倒还好,仍旧一副清风和煦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谦谦君子,却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距离。

方桔没斗过小三,但是也知道这种潜在的小三,就该消灭在萌芽当中。但是如何消灭是个问题,又不能跟人动手,毕竟她从来不打同胞。

她站在原地,摸着下巴仔细思索。

但她那猪脑袋什么都还没想出来,视线里的情形忽然风云突变。

只见一个美女忽然走上前,将那还在问话的女孩拉开,然后抄起桌子上的清水,就朝陈之瑆泼去。

那美女大概三十来岁,脸上俱是愤怒,看着陈之瑆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好久不见了!”陈之瑆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的水迹。

被叫*的女人冷笑一声,转头朝旁边一脸怔忡的女孩道:“小可,不要和不认识的男人随便说话,说不准就被那张道貌岸然的外表给骗了。”

女孩讷讷:“表姐……”

女人拉着她:“我们走!”

“*。”陈之瑆唤了一声,“以前的事对不起。”

女人冷笑:“你也知道对不起三个字。”

她说完,拉着表妹大步离开,与站在走廊拐角的方桔擦肩而过时,那怒气都能让人感觉到。

方桔有点疑惑地挠挠头,这莫非又是大师年轻时的感情债?但是一个两个都跟他有仇似的,饶是方桔这种粗心四,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她想了想,转身去追刚刚的女人,在下楼的楼梯处,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挡在两人面前:“那个……请问刚刚你说话的那位陈先生,你们认识的吗?”

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问:“你说陈之瑆?”

方桔连连点头:“没错就是陈大师。”

“大师?”赵*讥诮笑道,“我看是道貌岸然界的大师。”

方桔试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笑了笑:“小姑娘,我不知道你跟陈之瑆是什么关系。不过他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离他远点,不然受伤的是自己。”

方桔一头雾水:“你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赵*道:“我从小学就认识他,到大学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你说我会不会误会什么?”

校花?

方桔脑子里忽然冒出大飞说过的话。

赵*朝她摊摊手:“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找熟悉他的人问问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第45章 年少

方桔有点怔怔然地回到卡座,菜已经上好。

陈之瑆抬头看她,笑着随口问:“怎么这么慢?”

他额头的水迹已经擦拭干净,表情如常,仿佛并没有发生被人泼水事件。

方桔讪讪回道:“有点便秘。”

陈之瑆:“——”

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方桔决定暂时把刚刚那位疑似校花的话,抛到脑后,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不过这回缺心眼的方桔留了个心眼,晚上回到家后,她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直奔旁边中学那条巷子的大飞网吧。

大飞哥正在看网吧,见到方桔,惊喜道:“小桔,你来上网?”

小桔摇摇头,没看到大飞嫂,悄悄凑到吧台前,神秘兮兮问:“大飞哥,你之前说的校花是不是叫*?”

大飞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方桔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动了,她竟然一下就猜中那大美女是大飞提过的校花。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名侦探柯南,看来没错。

以后请叫她女版柯南,谢谢!

她想了想,开门见山问:“她和大师以前到底怎么回事?”

大飞愣了下,面露犹豫:“这种事你还是问瑆哥自己吧?”

方桔心道陈之瑆要是肯告诉自己这些,她还用得着跑来这里打听。

她嘿嘿笑了笑:“我哪好意思直接问大师,而且毕竟是不太愉快的事,他肯定不愿意提的。”

大飞表情立刻有点义愤填膺了:“虽然他们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太清楚,但瑆哥有什么不愉快的?他又不是受害者。”

“所以,校花是受害者?”说罢,方桔贼兮兮凑上前,“说嘛说嘛,大飞哥你就把知道的告诉我,好奇害死猫的懂不懂!”

大飞见她一脸缺心眼的样子,想想告诉她也无妨。清了清嗓子,道:“*是我们初中当年的校花,瑆哥应该就是校草。虽然那个时候的初中,早恋还不太流行,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喜欢瑆哥。”

“然后你喜欢*?”方桔没忍住插嘴。

“你别打岔。”大飞没好气地挥挥手:“后来上了高中,我是个学渣,没跟*和瑆哥上同一所学校,但是……好吧我是喜欢*,就一直都留意着她的消息,才知道她在高中对瑆哥表白了,然后还被拒绝了。*也是个固执的,一直追到大学去了帝都。再后来我就听说两人在一起了。其实两人当时郎才女貌也算是一段佳话,我也挺替*高兴的。但是……”

方桔急不可耐地追问:“但是什么?”

“你急个啥?”大飞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喝了口水,又才继续,“他们没在一起多久就分手了。”

“为什么啊?”

大飞咬牙切齿道:“说到这个,我当时都恨不得跑到帝都把瑆哥揍一顿。”

“到底怎回事?”

“瑆哥跟*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看到当时他的一个死对头,正在苦追*,便故意接受了*,就是为了在那死对头面前耀武扬威。瑆哥年少时是喜欢争强好胜,但*喜欢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那样糟践一个女孩子的真心。”

方桔张大嘴巴:“原来大师年轻时这么渣啊!”

大飞摊摊手:“瑆哥年轻时候性格确实张扬,但人也挺仗义的,帮过我很多次。不然*这事我肯定不会饶了他。”

方桔想了想问:“大师年轻时候到底什么性格啊?”

说到这个大飞好像来了兴趣:“我跟小桔你说,我和瑆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以前的性子和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像。我是个学渣混混吧,但在瑆哥面前,我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偏偏他长得好成绩好,干了坏事大人们也不相信。”

方桔眨了眨眼睛:“他干过什么坏事啊?”

大飞啧啧两声:“那可就真是枚不胜举,什么逃课打架偷试卷改分数什么的那都不算个事儿。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爱整人,花样百出,要是看谁不顺眼,能把人往死里整,被整的人许久才会反应过来。而且他是学霸啊,学霸做坏事大家都不相信的啊!老师们都觉得他是个好孩子。”他顿了顿,又继续,“我听说他上大学的时候,还跟人赌钱飙车什么的,但年年都能拿奖学金。”

方桔扶额:人不彪悍枉少年,想不到大师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人。

大飞又叹道:“不过这几年瑆哥好像真的转性了,常年深居简出,连车都很少自己开。大概是人成熟了吧!”

方桔嘿嘿笑道:“谢谢你大飞哥,祝你生意兴隆。”

然后一溜烟飘走了。

从大飞嘴里听到大师的从前,方桔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反倒还觉得挺有趣。毕竟那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事,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缺德事?

大飞也说了大师性子变了很多。

她自己以前还打架把人打进过医院呢!

就是校花那件事,年轻时候的大师,确实有点渣了。

回到家里,陈之瑆正要出门找她,见她蹦蹦跳跳进来,问:“你跑去哪里了?”

方桔坦然然道:“我去找大飞哥聊天了!”

陈之瑆愣了下,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问:“大飞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

方桔哈哈大笑:“他把你小时候干过什么坏事都告诉我了,想不到大师年轻时还挺坏的。”

陈之瑆笑道:“年少轻狂,难免有不懂事的时候。”

方桔挽着他的手臂往里走:“大师,我懂你的。我年少的时候也没少干坏事,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五讲四美好青年。”

陈之瑆噗嗤笑出声。

方桔又一本正经道:“不过大飞说的校花那件事,我觉得大师就有点太过分了。”

陈之瑆僵了一僵,借着院子里的灯光转头看她,见她面色如常,微微松了口气:“那时太年轻,喜欢争强好胜,一时意气用事,就做了不好的事,伤害了无辜的女孩。现在想起来确实也挺后悔的。”

方桔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换成是我,要是被喜欢的人骗了,肯定会气得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才能泄恨。”

“呃……”陈之瑆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不能这么绝对,有些欺骗说不定只是善意的谎言。”

方桔摆摆手:“谎言就是谎言,我这个人是直肠子,所以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大飞说你喜欢整人,花样百出。到底怎么个花样?”

陈之瑆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轻描淡写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还能有什么!”

方桔哦了一声:“我小时候就不会整人,要是谁作弄我,我也就能把人揍一顿,想想真是没有技术含量。”

陈之瑆:“……”

方桔深信如今的陈之瑆和年轻时候截然不同,人都是要成熟的,只不过大师的跨度比普通人更加大了那么一点。

隔日,方桔刚到办公室,楚桐就笑着打量她:“小桔今天气色不错啊!”

方桔想到昨晚和大师尝试了几个新姿势,爽过之后睡了个好觉,今天一早起来,确实觉得神清气爽。她嘿嘿笑道:“是吗?”

楚桐朝她招招手:“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我有些话同你说。”

方桔颠颠地跟她进了办公室。

楚桐慢条斯理在办公桌后坐下,看着方桔好整以暇地站着,轻笑一声:“你坐啊!我就是看你来工作室也一阵子了,想问一下你的感受。”

方桔拉了椅子坐下来,认真高声道:“我的感受特别好。”

楚桐噗嗤笑了一声:“你挺喜欢我们流光的对吗?”

方桔连连点头:“很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楚桐大笑:“咱们小桔嘴巴这么甜,难怪陈大师都成为你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