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宠、物。”苏也宜字句清晰的重复。

并没思考多久,易绪很干脆的答:“不喜欢。”

苏也宜不死心的问:“你……确定吗?”

当初保留这个问题一直没问是因为苏也宜一直以为莫宁给的这个问题很有深意,比如可以从不同的答案分析出他对她的感觉什么的。所以,得到这个答案的当天晚上苏也宜就把这个它提交给了莫宁,满怀希望的等着莫宁的答案,谁知道莫宁只回了句——这么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养宠物。

五四面

在网络剧盛行的时候,飞鸽网赶热潮也学别人做起了网络门户剧。也正因此,苏也宜迎来了人生中最长的一次出差经历。

飞鸽网投资拍摄的第一部网络门户电影讲的是一个武侠故事,苏也宜作为电影组的勤勉员工,首当其冲被派去拍摄地点进行采访。

然后,她这趟差一出就是一个半月。

滇城处于国境之南,因为自然风光美丽,很符合这部武侠剧的气质,所以,剧组选了此地作为主要拍摄地点。因为想着可以去那儿旅游,苏也宜出差之前还是很兴奋的,她的兴奋让某人深深的不兴奋。

当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易绪泼冷水似的说:“滇城地处热带与亚热带交接地点,蚊虫鼠蚁特别多。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也宜兴奋的点头:“我带了花露水和杀虫剂。”

“那里白天很热。”

“我带了防晒霜。”

“探班记者很辛苦。”

“总不至于每天都辛苦吧,我会好好找时间休息的。”

“……”

苏也宜欢快的收拾着行李,完全的忽略了身边那人。这种忽略得到的反馈就是——后者也忽略她忽略得彻底。直到送她上了飞鸽派出的开往机场的班车,易绪都没再和她说过什么。

所以,走的时候,苏也宜心里还是很郁闷的。

不过,更让她郁闷的是,易绪让她去滇城之后别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别给他诉苦……

滇城真的很热,苏也宜到这里的时候,地面温度已经超过36度。剧组包下了一个三星级的宾馆,苏也宜被分到和新闻组的一个同事住一间。到达滇城的第一天是开工前的自由活动,苏也宜坐飞机坐得头晕,到了宾馆房间就睡了,也错过了这一天的活动。

第二天剧组开工,苏也宜背着照相机到达拍摄现场,一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好在工作地点是在滇城有名的歌江旁,苏也宜撑着伞,一会儿四处跑跑,一会儿去江边吹吹风,倒也乐得清闲。

接下来几天,苏也宜一直都是这样忙碌的,因为工作关系,她和剧组的人也熟了起来。当然,和剧组熟起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苏也宜十分热心、乐于助人。她也因为能帮助别人而感到高兴,自我存在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也正因如此,她更加卖力的打杂,同时还辛苦地做着本职工作。

那个周三,剧组放假。苏也宜早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没能起得来。新闻组同事喊她出门的时候,她只说自己累,想继续睡。结果,她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拿过电话,苏也宜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她想起身,怎料还没起得来她就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头痛欲裂。

电话还在想着,苏也宜却有些害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是发生了什么。艰难的把电话递到耳边接起时,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的语气从彼端传来:“怎么不接电话?”

苏也宜脑袋很晕,辨识了半天,才道:“易绪?”

只这两个字,易绪就听出了苏也宜话里的不对劲,赶紧问:“你怎么了?”

苏也宜摸着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舒服些,体内还是有火浪一样的东西在翻滚。她嗫嚅着说:“头晕。”

“发烧了?”

“我不知道。”

“你现在在哪儿?在外面?”

“在宾馆。”

易绪后来还问了什么问题,苏也宜头疼的厉害,便把手机移到很远的位置,就带着那丝毫不清晰的思维,沉沉的睡过去。

电话一直在响着。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新闻组那个同事回来,见苏也宜还安静的躺在床上,以为她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收拾着,也没制造出多大的动静。

就在她静静的打算去洗澡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敲得咚咚作响。以为是剧组临时有事,她急急走过去开门,迎面就见到了易绪。

她自然是认识易绪的,易绪的“美名”在整个飞鸽网都是响当当的,她震惊的盯着门口的人,门口的人却深皱着眉头越过她朝里看,同时问:“苏也宜住这里吗?”

“啊,啊?”

“苏也宜。”易绪重复了一遍。

听清楚易绪的意思后,她下意识的抬手指了指房间里,话还没说出口,易绪已经冲了进去。她的话几乎算是自言自语:“她已经睡了。”

大步跨至苏也宜床前时,易绪喊了句:“苏也宜。”

苏也宜躺在床上毫无反应。他心里更急,声音也高了一些:“苏也宜?!”

苏也宜仍旧一动不动。易绪管不了那么多,冲过去就拉她的手臂将她翻转过来,她的双眸紧闭,手臂却发冷。

易绪心中一紧,下手却温柔了许多,他轻轻的摇她,道:“苏也宜?”

等不到她的回答,易绪没再含糊,一把抱起她,抬腿就朝外走去。

医院离宾馆并不远,给苏也宜挂了个急诊,易绪又马不停蹄的抱着昏迷不醒的苏也宜去了诊室。中年大夫满脸凝重的走进诊室,很快给苏也宜做了初步诊断。开口说话之前,大夫松了口气,目光移向满脸担忧的易绪,他说:“不用担心,只是中暑而已。”

“她为什么不醒?”

大夫抬步走去案前,边写病历边说:“一天没吃东西,就是普通人也得饿晕啊,何况是个中暑的病人?”

易绪还是眉头深锁的样子,看苏也宜的眼神里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大夫又叹了口气,摇头:“年轻人这是不信我的医术吗?”写好病历,大夫将诊断书和药方递给易绪,道,“待会儿去买些吃的,清淡为好。”

易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苏也宜这趟病得确实很严重。直到十一点多她才从昏迷中醒来,抬眼虚晃了半天,先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才慢慢的挪,看见一瓶亮闪闪的药瓶,正挂在自己眼前。她抬了抬手,看见自己手上插着针孔……

“醒了?”

苏也宜模糊的听见这个声音,然后她定了定神,慢慢转头去看。眼眸里映入易绪的脸时,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的嘴唇很干,说话也涩得很:“易、绪?”

易绪没答话,起身将苏也宜扶起,又顺手从柜子上拿过温水,递到苏也宜面前,说:“喝水。”

苏也宜乖乖的喝水。

喝完水,易绪开始喂她吃东西,一颗一颗浑圆的小饺子,易绪二话不说喂到苏也宜嘴里。

苏也宜吃着那饺子,只觉得嘴里苦苦的,她的脸色很苍白,看易绪的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好半晌,苏也宜才弱弱的问:“你,生气了?”

易绪无声的抽了张纸巾替苏也宜擦了擦嘴,又继续喂她吃。苏也宜看他的样子很吓人,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好听话的把那一整碗饺子都吃进嘴里。

直到饺子吃完,易绪也没再开过口。

十二点,病房的灯熄了。易绪刚好起身,苏也宜以为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手说:“你要回去吗?”

她正在挂瓶,易绪不敢太用力,只是,他不用力,苏也宜倒是卯上了劲,直把脸贴向他的手臂,在无人的病房里轻声道:“你别生我气呀。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不打电话给你才生气的。”

“我这几天很忙很累,可是……你又不让我打电话给你,我就……”

易绪终于挣开她的手,只是,与此同时,他也很快转了个身,黑暗里,他的眼睛亮若星辰,准确捕捉到她的眼睛,以及她眼睛下的唇,他吻上她的时候,苏也宜从他的唇舌里品出来浓浓的气愤。可是,在这甜蜜的纠缠里,那气愤被渐渐化解,最终,易绪只是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说:“我不让你打电话给我你就真的不打给我?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听话?”

苏也宜被他揽在怀里,身处黑暗的环境中,她的味觉变得灵敏,她闻着他身上清新舒适的味道,嘴角禁不住一直弯,一直弯,弯到有些酸了,她才乖巧的点点头说:“嗯!”

那天晚上,易绪抱她抱得很紧,这种抱法不止没让苏也宜难受,反而让她出奇的觉得舒服,后半夜的时候,她就在他怀里睡去。

苏也宜第二天上午就出了院。她原本还想去片场上班,被易绪一句话给吓住,于是,病好前去上班的念头被生生掐断,而且,她愣生生被易绪领去另一家宾馆。

易绪订的是标间,条件比苏也宜上班住的地方好,而且临江,推开窗户就能看见碧波荡漾的歌江江面。窗户开得再大些,能清楚的听见江面传来的各种声音,吆喝声、水声、渺茫的歌声、车声……关上窗户又立即与世隔绝,一片静谧。

玩了一会儿窗户,苏也宜笑眯眯的说:“这里隔音条件真好。”

易绪刚打完订餐电话,听见她的话,他也走过来,和她一起站在窗前凝望那一片镜子一样的江面,就在这样的情景下,苏也宜极其自然的将头一歪,歪进易绪怀里,道:“以后我们结婚,可以来这里吗?”

易绪闻言一笑,也点头道:“好。”

苏也宜更开心,眼都笑弯了:“或者租条船什么的,到时候我们穿得很喜庆,穿梭在这面镜子里,多美呀!”

“嗯。”

“最好可以请到那种民间的乐队,很喜庆的那种。”

“可以。”

“……”

“……”

在易绪订的房间里过完了两天养猪般的生活后,苏也宜终于生龙活虎起来。这天晚上,她吃了很多东西,有些消化不良,直拉着易绪陪她去散步。易绪自然是同意,也就由着他一路拽着她胳膊在滇城傍晚如织的人流里穿行,嬉闹。

晚上回到宾馆已经九点多,苏也宜先进淋浴间洗了个澡,由于睡衣生病的时候穿了几天,苏也宜总觉得有股难闻的气味,便将它和脏衣服一起丢在洗手池上,拿出来的时候那一堆衣服已经湿透,于是她只好穿起浴袍。穿的时候她没多想,等穿着睡袍走出来,正坐在书桌前的易绪极自然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后……

苏也宜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同。

她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反正那眼神让她心跳加快、擂鼓似的,她都听见“咚咚”的声音了。

她被自己的心跳声吓坏了,忙往自己的大床旁跑,边跑边头也不回的对易绪说:“你也去洗吧!”然后整个人一头扎进被窝里,再也没出声。

尽管自己没出声,她却是很仔细的听着被窝外的声响,她听得很清楚,易绪是过了一阵子才起身走去淋浴间的。

听见淋浴间推拉门拉开的声音,苏也宜才算松了口气,拉开被窝,她睁着两只大眼睛望向天花板,心想,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希望发生点什么呢?

淋浴间的水声响起,苏也宜还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淋浴间的水声结束,苏也宜仍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淋浴间的推拉门拉开,苏也宜还是在思考为什么。

所以,有人靠近她身边她不知道,直到有水滴滴到她脸上,她才疑惑的转头去看,一看,就见易绪正坐在隔壁那张床上擦头发,苏也宜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停下动作看她。

“呃——”苏也宜倒吸了一口气,赶紧翻了个身,又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_____<浑身发热发抖是怎么回事啊喂?!

“嘀嗒”、“嘀嗒”——是易绪关灯的声音,房间里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易绪从床上起身,一把拉开了临江的窗户,一股湿气袭入,同时还伴随着江上轮船的汽笛声和已经不再喧哗的人声。

苏也宜从被子里偷偷露出一点缝隙,她的床靠近窗户,于是,她很轻易就看见易绪的背影。

像是发现了她的偷窥,易绪突然说:“不来看看夜里的歌江吗?”

苏也宜不说话。

“很美。”

易绪的声音里仿佛带着魔力,苏也宜听见“很美”二字,毅然决然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好奇的问:“真的吗真的吗?”

易绪没回头,只说:“自己来看。”

苏也宜鞋也没穿就疾步走向窗前,一脸雀跃的样子:“我看看我看看。”俨然忘了刚才自己还在害羞和窘迫。

易绪低头看了看她没穿鞋的脚,沉声道:“地板很凉,去穿鞋。”

苏也宜的目光早已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顾不得易绪的话,她伸出手臂扒在窗户上,喜滋滋的说:“真美啊。”

歌江的夜是真美,星星点点的光像绿宝石上发出的莹莹的光,船在水上飘着,连人声都成了点缀,苏也宜看着这景色,只觉得那是一幅绝美的画,看着看着,她就情不自禁的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里的。”

陶醉于景色里,苏也宜的感知能力差了许多,易绪起初是出于维护她大病初愈的身体的目的而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脚上。可是渐渐的,她的迷醉神情糅合着歌江夜景,就像一壶好酒,易绪也情不自禁起来……

只不过,苏也宜情不自禁的表现是赞美景色,易绪的情不自禁却是——

他把她的脸掰过来,从她身后吻住她。

他们在一起这样久,接过的吻也不计其数。然而这个吻,却是任何一次都无法比拟的……挑动人心。

苏也宜轻易就失了防线,很快就迷失在易绪的柔情里。为了让位置更合适深吻,易绪将苏也宜抱正位置,他就这么将她抵在临着窗口的那面墙上,然后抱着她,闭眼之前,他的余光里还有窗外的景,他的耳边还有窗外零丁的声音,可是,那些声色的美,都抵不过苏也宜嫣红的脸和微嘟的唇,她就在他眼前,叫他疯狂。

他闭眼重新吻上她的时候,眼里、耳朵里都是虚无的寂静,只有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怎么拆她入腹。

有一种情感叫冲动,有一种冲动叫一发不可收拾。

苏也宜被易绪抱在大床上的时候,她的脑子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很清楚的知道易绪只一下就解开了自己浴袍上的那个带子,可她竟然无力抵抗。她所有的神经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浴袍被拉下去的时候,苏也宜觉得浑身一凉,她明显的感觉到易绪的动作在此之后一顿……这一顿顿了许久。

他再有动作时,却是单手抚上她的脸,用奇低的声音说:“乖,抬手。”

苏也宜竟然真的抬起手,而且,抬完左手抬右手,极尽配合的帮助易绪脱下了她自己的衣服。

苏也宜记得很清楚,后来,易绪吻她,他的吻让她难受,可他偏偏不安抚她,就那么渐渐下移,在她身上每一寸地方游走。

那种感觉是说不清楚的……

苏也宜只好伸手去抓他,希望他能不那么用力,可是,触上一方光洁的肌肤时,她才意识到——易绪也脱了浴袍。

苏也宜深感好奇,爪变为掌,极尽温柔的在他背上摸了摸,触感极好,她笑了笑,又摸了摸……

致力于在她身上种草莓的易绪停住动作,一手伸到背后,抓住她作乱的手,沉声道:“不许乱动。”

苏也宜不依,语音缭乱的说:“你皮肤真好……我也想亲你。”

“……”

为了制止她说出更离谱的话,易绪果断的用唇堵住她的手,一手抓着她乱窜的手,一手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事。

他盲目的探索让苏也宜浑身燥热,几个关键的触碰都让苏也宜忍不住“哼哼”出声,可是,易绪爱极了她的“哼哼”声,于是,哪里让她“哼”,他偏动哪里……

嘴里还是对她不依不饶。

可他自己很难受。

先前为了让苏也宜更舒服,他只好强忍这种难受,可是,苏也宜躁动的“哼唧声”越来越频繁后,他再也忍受不住,于是,就在苏也宜前一个完整音节结束的时候,易绪果断的在她身上终止了自己的难受。

苏也宜痛呼出声。

她的手还控在他的手里,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出于本能性的挣扎。易绪有些心疼,垂首下来吻她,一遍又一遍……

苏也宜是真的疼。那种疼的感觉不陌生,可是,疼的地方却是实实在在的陌生。她很想推拒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里却是不想这么做的。尤其在易绪醉人的吻到来之后,她真的哪里都不想动了。

明明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五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