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庞昱顿悟了,“姐,你就是这样才背井离乡出来的。”

“答对了。”就是运气不太好被你个这个瓜孩子给捡回去当姐姐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自己偶像的敌对阵营,

小凤姑娘内心忍不住森森忧伤,真怕以后被祖宗们群殴啊。

心情略悲摧!

“其实,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受拘束,更爱五湖四海自由自在去行走。”庞昱少年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爹和娘总是会担心的嘛。”

“天下事十有八九难尽善尽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凤姑娘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儿才会觉得悲摧。

“等回京了,我好好劝劝娘,让她别总担心你。”

“这才是我弟嘛,来,姐给你倒杯茶。”

庞昱黑线,心想:合着我就值杯茶?

外面日头挺大,陆小凤一行人是不急于赶路,故而显得很是轻闲。

但是,与他们不同的是王干一行,他们很赶。

眼瞅着吃喝完,一抹嘴,连特么个茶饭钱都来不及付就要上路。

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疾雨似的马蹄声,很快一人一骑就出现在了官道的尽头,而且越来越近。

“白玉堂!”陆小凤的声音难掩惊讶。

其实,她是惊喜的,没想到白小五这么快就把人给弄来了。

马上的人正是白玉堂,无论何时都是一袭白衣飘飘,公子如玉形象的锦毛鼠白五爷。

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再顺手将横放在马背上的一人拎到了茶寮,往陆小凤桌前一放,带了几分邀功地道:“呐,五爷出马手到擒来,姑娘可还满意?”

陆小凤毫不吝啬地冲他伸出大拇指。

“可搜过了?”

白玉堂当即瞪眼,“你把白某当什么人了,这么个姑娘家我怎么可能会趁人之危搜她的身?”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道:“我这是正常怀疑。”

白玉堂心说:你就没正常过多少。

在白玉堂拎着那人进茶寮的时候,王干的脸色就变了,因为那个被白玉堂拎在手里的人正是他正在追捕的两人之中的一个——入宫盗取青龙珠的朝廷重犯聂小红!

“庞姑娘,这人是本官正在缉拿的朝廷钦犯。”

庞昱道:“这姑娘如今昏迷不醒,是不是朝廷钦犯也不是大人一人说了算。”

陆小凤悄悄给安乐小侯爷点N个赞。

“这人下官要带走。”

陆小凤清了下嗓子,用一种看色狼的眼神看王干,“王大人,恕我得罪。”

“庞姑娘有话请说。”

陆小凤指了指昏迷的聂小红,道:“这姑娘现在昏迷不醒,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你却坚持这时候将人带走,身为同性我就不得不怀疑王大人你的居心了。”

白玉堂暗地里喝了声彩儿,有胆色!

王干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又不便当场发作,只是按在剑柄上的手有些青筋暴露,显见气得不轻。

适可而止这句陆小凤是懂的,所以她紧接着继续道:“所以,即使王大人要带这位走,也要待她醒来之后。如果此时让王大人将人带走,若有万一,我和舍弟均不免会有帮凶的嫌疑。”

庞昱道:“正是,王统领何妨就等这姑娘醒来再说?”

白玉堂只围观,不表态。

他虽然不知道陆小凤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他却敢肯定被坑的对象十拿十稳是这个奉旨办差的大内侍卫统领王干。

最让他觉得难得的是,一向中规中矩,跟了老包之后更谨小慎微的展昭也会答应配合这个计划。

那只笨猫将来一准儿是个妻管严,没救了!

“本官就等她醒来。”王干压住了心火。

陆小凤冲他一笑,“王统领切莫大动肝火,我不过是因为同为女子想得多了些,但是,小心总是无大错的,大人说,是吗?”

看着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这么柔声细语的说话,王干便是有再有火气也要消去三分。

这庞三小姐正值妙龄,尚无婚配,若是能得太师首肯,将她娶到手,那于他可是大有助益。

白玉堂:这是美人计吗?

展小猫,你家这凤姑娘也太百无禁忌了一点吧?

庞昱:姐,你不需要对他这么低姿态的,咱们庞家不必怕他。

陆小凤:哼,姐现在陪小心陪笑,为的是看你将来的倒霉相,到时候找展小猫要好处去,姐亏大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王干有点儿坐不住了,“她怎么还没有醒?”

陆小凤马上去看某小白,质问他道:“白玉堂,你究竟对这姑娘做什么了?她怎么会到现在都不醒?她不醒我怎么问她要我丢的东西?”

“她拿了姑娘什么?”王干不由多问了一句。

陆小凤脸色微微有些沉,声音也阴了些,“王统领问多了。”

王干心下不由琢磨,难道这聂小红中途偷了庞小侯爷姐弟什么贵重物品不成?

这也不是没可能,庞娘娘宫中得庞,庞太师权贵一方,家中珍奇异宝想必是多不胜数,他们姐弟身边有带得三五件也是有的。

“姑娘为什么不试着搜她的身,毕竟你们同为女子。”

“王统领此言甚是。”陆小凤一副喜形于色的表情,扭头对小禾说,“来,咱们扶她到车里,搜她的身。”

“去车上?”王干质疑。

陆小凤一挑眉,“难不成我还当着你们这一大群男人的面搜一个女孩子的身?”

半晌之后,陆小凤下了马车,神情明显比方才轻松愉悦多了。

王干心想:看来她是搜到她丢失的东西了。

“不知姑娘有可收获。”

“有啊,找到我的东西了。”

“可还有搜到什么吗?”

“什么?”陆小凤不明所以地反问。

王干噎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一直未曾对他们言明自己奉旨要杳找的是什么东西,心下不由有些哑然。

于是,正色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陆小凤还没说什么,安乐小侯爷就先出声了,“王统领想做什么?”

“下官不敢,只是有些话需私下同庞小姐说。”

“庞昱,没事,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会有事。”陆小凤一边说一边便朝一边走去,准备听王干要对自己说什么。

“姑娘可在她身上找到一颗绿色的珠子?”

“那是什么?”小凤姑娘的表情很专业,很懵懂。

王干只能给她解释道:“是一颗有解毒功效的珠子,那聂小红入宫盗珠而逃,本官真是为此追缉而来。”

陆小凤摇头,“我搜得很仔细,并没有看到王统领所说的那样的珠子,会不会是她在被白玉堂擒住之前就已经将珠子转移了?”

“如此说来倒也有可能。”

“等她醒了我们问问便知道了。”

“庞姑娘。”

“嗯?”

“本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统领有话但讲无妨。”

“青龙珠事关重大,情况特殊我们也不妨权宜行事,对聂小红稍事刑讯。”

“刑讯逼供?”小凤姑娘的声音略拔高了些,引众人纷纷侧目而来。

王干抿抿唇,道:“当此之时,也唯有此法了。”

陆小凤故做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行吧,等她醒了交给你,你看着办好了。”

“多谢姑娘。”

“要等她醒。”陆小凤坚持。

王干不欲与她冲突,便点头,“一言为定。”

“王统领真是个好人。”末了,小凤姑娘笑靥如花地冲着某人大送秋天的波菜。

王干略头晕。

白玉堂:展小猫,你家这只凤真心太危险了!

庞昱:姐,你不要告诉我你竟然看上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我不接受!

第33章

天完全黑了下来。

可是,聂小红依旧未醒。

王干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多。

“庞姑娘,这聂小红实是干系重大,下官不能继续等她自然醒了,得想法子让她清醒过来,本官好问好。”

陆小凤当即表示同意,“王统领的话有道理,可是,你要用什么法子?”

白玉堂悄悄挑了下眉,陆小凤会同意王干的提议是他没想到的。不过,似乎他也从来没怎么料准过她的反应。

“来人,去提桶井水来。”

大热天泼一身沁凉的井水,这还真是消暑的良方!

三大桶井水泼下去,除了把聂小红的弄得湿身,她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王干纳闷极了,这聂小红不是被点穴,身上也没有外伤,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想到这里,王干忍不住伸手朝聂小红探去。

“王统领,你想干什么?”小凤姑娘对于那只咸猪手有意见。

“本官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沉重的内伤。”

陆小凤让小禾拿了披风给聂小红掩住身体,然后将她的一只手递给王干。

王干把过脉后,眉头皱得更紧了,确有内伤,但应该不至于会沉重到让人昏迷不醒的地步啊——匪夷所思!

“白玉堂,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王干忍不住质问一旁淡定围观的锦毛鼠。

白玉堂哼了一声,语带嘲讽地道:“王大统领,我陷空岛白五爷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怎么可能使什么下作的手段。”

“那她怎么会至今昏迷不醒?”

“五爷哪里会知道,”白玉堂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五爷擒拿她时,她有吞一颗药丸,想是怕熬刑不过说漏了消息吧。”

王干脸现怒容,“该死。”

画影剑出鞘,“还请王统领慎言。”

“本官又不是说你,这女贼竟然心机如此之深。”

白玉堂眼角余光扫了某人一眼,心想:想出这主意的是这位,可不是昏迷不醒的那位。

“白玉堂,亏你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竟然跟官府之人同流合污,以如此卑鄙手段对付一个姑娘。”

白玉堂的脸一沉,扬声道:“岳天仇,你不知前因后果不要上来就红口白牙的乱说。”

岳天仇轻飘飘地落到众人面前,双手环胸,冷笑道:“岳某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王干一看到岳天仇便直截了当地问,“你来得正好,青龙珠呢?”

“师兄,为了一只珠子,你就如此枉顾江湖道义吗?”

白玉堂面露惊讶,“他是你师兄?”

岳天仇道:“正是。”

王干则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入宫盗宝乃是大罪,你协助这盗宝女贼是为共犯,如果你能及时交出青龙珠,介时皇上面上做师兄的念及同门之谊或许会为你求求情。你如执迷不悟,就休怪做师兄的心狠。”

“我没有拿青龙珠。”岳天仇如是说。

“岳天仇,你真的如此执迷不悟?”

岳天仇道:“我说没拿便是没拿,我来只是想请师兄放了聂姑娘。”

“为了一个女人,岳天仇,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就不劳师兄费神了。”

趁着大家没防备,岳天仇就朝陆小凤攻了过去。

白玉堂和庞府的护卫第一时间去救。

趁着混乱之际,岳天仇便将昏迷不醒的聂小红捞进了怀中。

“岳天仇——”王干大怒。

岳天仇轻巧地躲过王干的攻击,顺脚将一只桌子朝他踢过去,趁着他躲闪之际,抱着聂小红破窗而出。

“追。”

王干及他的一帮手下直接追了上去。

“小姐,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陆小凤安抚地拍拍丫头的肩。

白玉堂笑道:“你家小姐好着呢。”一切按计划进行,不知道王干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得吐血。

庞昱看看自家姐姐,又看看某只白老鼠,总感觉哪里不对。

“姑娘不跟上去看看吗?”你设计了这一出大戏,自己不看未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