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既如此了解对方,那由展护卫去寻,寻得的机会应该很大。”柴政转而向包拯道,“包大人,请您派展护卫前去寻找,本王实在担心”

“展护卫——”

“属下这就去。”

公堂之上自有一番唇枪舌战,庞太师与柴王爷各执一词不肯相让。

一个护女儿,一个护儿子,闹得不可开交。

包拯遇到这样的双方当事人,真真是头大。

“姑娘既不知拦路之人身份,缘何让展护卫下手就先行卸了这些人的下颔,使他们口不能言?”这是柴王爷的质问。

小凤姑娘无辜地道:“可是,民女并不想听到可能的污言秽语,让展昭如此处理有什么不对吗?

民女日前深受流言之苦,实不愿再听哪怕一丁点的污蔑之词。”

“如果那些是流言,姑娘怎么会与展昭同乘一车?”柴政丝毫不放松。

庞太师在一旁大怒,“柴王爷此话何意,难道小女是那行为不检之人?”

“爹,女儿一直谨守闺训,自身行得端,坐得直,并不怕人信口污蔑。只是,”她顿了一下,看了下跪在一边的张玉莲和杨家宝,道:“女儿以为的是通情达理、明辩是非之人的柴小王爷却原来是这般恶行斑斑之徒,实在是令人齿冷。”

小凤姑娘随手就一巴掌煽到了柴王爷的脸上。

你儿子好人是吧?

好人会强掳别人的未婚妻,毁其名节,又私刑囚禁朝廷官员家人?

“女儿一直以为,像柴王爷这样身家显赫之人,家教必定值得称许,今日方知是女儿想得太天真了。”

一巴掌不够,再来一巴掌。

养不教,父之过。

“柴王爷,太师,此是开封府大堂,请两位节制。”包拯不得不提醒激烈对峙的双方注意控制情绪。

“哼。”

庞太师和柴王爷各自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对方。

包拯继续问案。

但案子缺被告,这事比较麻烦。

还好,展昭终于寻到了柴文意并将之带到了开封府大堂。

只不过,柴文意形容略凄惨了些。

“文意——”柴王爷一脸心疼。

“哥——”柴文婷满面担忧。

包拯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柴文意,问道:“展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属下寻到小王爷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

“你在哪里寻到他的?”

“大人——”展昭有些难以启齿。

“说。”柴政有些气急,抢了包拯的话头。

展昭低头,道:“属下是在城中小倌馆寻到小王爷的,彼时他已被人强暴至昏阙”我真是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堂上一片静默。

公孙策忍不住朝堂下跪着的小凤姑娘扫了一眼。

小凤姑娘正好一脸新奇地问:“什么是小倌馆?”

“玉儿——”庞太师赶紧喝止自家闺女。

小凤姑娘很是无辜,“女儿只是好奇啊。”

“不许问。”太师摆出父亲威严。

“是,爹。”小凤姑娘乖乖听话。

“那白玉堂呢?”柴王爷急眼了。

“卑职并未见到白玉堂。”

“包大人,请派人追缉此人。”

“为什么要追缉?白大侠救了我啊,而且柴小王爷昏迷不醒,又岂知一定便是白玉堂的责任?包大人只能传唤,追缉却是不可的。”

“庞姑娘所言有理,展护卫,去传唤那白玉堂到堂回话。”

“属下这就去寻找白玉堂。”

“大人,学生可用金针令小王爷醒转。”

“烦劳公孙先生。”

“不敢。”

公孙策拈了一枚金针,插入了柴文意的某处穴道,不久之后,柴文意悠悠醒转。

昏迷前那羞辱痛苦让他抓狂,在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身边的人后,一把抓住父亲的袍角,疾声道:“爹,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为孩儿报仇”屁股疼得他说话都有些扭曲。

“你放心,一切有为父在。”

小凤姑娘在一旁看得心下直摇头,就是有这样的父亲,才会教出如今的柴文意这种渣渣品性,过度溺爱不是爱而害。

柴文意余光一扫,看到了陆小凤,表情扭曲,简直目眦欲裂,“都是你这贱人”

“柴小王爷——”庞太师怒了。

柴王爷也道:“不可胡言。”

陆小凤则道:“一府小王爷怎么会去当那拦路打劫之人?如今又口出秽言,这便是你柴家的家教?

我实在是庆幸,当日家父拒了柴王府的婚事,否则他日我岂非要陷于暗无天日的生活?”

“若不是你,那白玉堂岂会如此对我?”

“这倒奇怪了,我自始自终未曾下过马车,亦未曾与那白玉堂有过交谈,怎么能说他是因我才如此对你?”

包拯立时审问当时在场之人。

从展昭到柴府家丁全历历可证,确实如陆小凤所言。

“小王爷言说民女设计于他,可是,包大人,民女又非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他就一定会在半路掳劫于我?

退一万步说,如果明知前方有人等着掳劫自己,民女又不是傻子,难道还非要送上门去给让对方得逞?”

无论柴文意何种指责,小凤姑娘都轻飘飘地就驳斥了回去,有时还不忘狠狠煽他一两记耳光。

开封府七子:跟一个断案推理犹如神助的姑娘比思维缜密,这柴小王爷肯定是吃错药了!

庞太师到后来简直就是津津有味地围观了。

很好!兵不血刃,大仇得报。

柴王爷气得内伤大出血,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儿子诘问越多,反而越将自己给套牢,那庞小姐倒是把责任卸得一干二净,还落个受害人的身份。

第51章

律法虽不能将柴文意如何,但他所犯累累罪行却公诸于众。

开封府外前来围观的百姓不知凡几,正义良知总还是存在于百姓心中的。

不过,小凤姑娘却因为上堂对质之事搞得离京的事被太师爹给暂时否定了,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那个姓柴的混蛋又在半路弄点什么,他闺女可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

所以,庞太师直接领了闺女回家了,暂时就不打算放她出去自由快活了。

小凤姑娘略苦逼!

第二天,胖婶从外面带回消息,白玉堂今日上堂回话,只说那柴文意渣渣嘴巴太欠,他就随手给进小倌馆去享受了果然照着剧本来的!

这种敏感时候,白小五自然是不能随便上门来找她的,就算白玉堂武功高强,也不确定就一定不会被人识破行藏。

小凤姑娘早早就警告过他了,所以,只能让庞府里的胖婶去外面打听消息了。

被困在太师府里哪儿也不能去,小凤姑娘觉得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外面,小商王府的事却是一波三折。

没几天,柴王府迫于无奈承认了柴小郡主和杨家宝的婚事,也将那买来的一纸婚书作废,放了张玉莲回家。

而柴文意因为小倌馆之事大受刺激,性情变得暴躁易怒,某日,突然就把跟自家妹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姑娘给捅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凤姑娘简直惊讶了——辽国护国神宫宫主的女儿啊,这下柴文意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到时候神宫宫主韦青莹为女报仇,就算是老情人柴政只怕都没办法阻止。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柴文意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落幕啊?

小凤姑娘惆怅极了,她现在哪儿都不能去,太师爹和妈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竟然连小店也不让去了啊——草木皆兵有木有啊?

“三姐。”

本来趴在水榭栏杆上晒太阳的小凤姑娘闻声回头,就看到在仆人搀扶下慢慢走来的庞昱。

其实,现在庞昱已经不必这么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像捧易碎玻璃一样了,只不过,父母的感受总是要考虑到的,他们姐弟俩如今算是同病相怜。

“坐啊。”

“姐,你在这儿趴着想什么呢?”

“晒晒太阳,喂喂小鱼儿,这日子真是养老的节奏啊。”小凤姑娘略感慨。

庞昱一手按腹部,一手捶栏杆,“姐”你能别说笑话逗我吗?我不敢笑的啊。

陆小凤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道:“行了,你现在不用这样小心的,只要不做太过剧烈的运动笑一笑没什么问题的。”

“哦。”

“相信我啊,我可是大夫。”

庞昱挥手让仆人退下,只剩俩姐弟呆在水榭里。

“想跟我说什么?还搞清场?”

“姐,谢谢了。”

“突然这么正式,做什么?”

庞昱略有腼腆地笑了笑,伸手挠头,道:“就是觉得三姐你好厉害。”

“嘁。”

“姐,”安乐小侯爷突然压低声音,跟自家义姐咬耳朵,“你跟那白玉堂的关系,真的打算一直瞒着咱爹吗?”

“不瞒着让他老人家跳脚吗?”

“也是。”

陆小凤抓了点鱼食往水里一撒,下面的金鱼一哄而上抢食,看着很是养眼。

庞昱看看她手边的鱼食,忍不住伸手扶额,“姐,你小心喂撑着它们了。”

“好无聊啊”小凤姑娘又趴到了栏杆上挺尸。

“什么人?”

陆小凤被庞昱突然的这一嗓子惊到,急忙抬头去看。

姐弟两个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水榭外边的那个白纱蒙面女人,她目光冷冷地看着陆小凤。

小凤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她几时得罪她了?

“主人,主人,是主人啊”

突然,小凤姑娘听到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可是它却没有看到除那个蒙面女子之外的人。

“宫主,真的是我的主人,她终于回来了”

那个声音在小凤姑娘的耳边聒噪着,让她忍不住伸手凭感觉一把攥住,然后她就听到一声惨叫,“主人,你干什么捏我?”

真的捏住了?

小凤姑娘简直惊骇了,微微松了下手,从缝隙瞄着空无一无的手心,纳闷极了,“喂,你是隐形的吗?”

“主人”似乎是因为小凤姑娘同它说话,让它兴奋得不知所措,只会叫主人了。

小凤姑娘囧。

“没想到你当年竟然没有死。”那个蒙面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但这一开口就暴露了一个惊天秘密。

陆小凤灵光一闪,豁然起身,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个女人道:“难道当年庞二小姐不是自己落水,而是你害的?”

“哼。”那个女人用一声冷哼代替了回答。

庞昱登时面现怒容,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你为什么害我二姐?”

“因为这张脸。”那个女人突然欺身而近,手一伸便朝陆小凤抓去,然后就听“扑通”一声,小凤姑娘进了湖里喂鱼。

庞昱简直睚眦欲裂,但却没能发出声音便被那人点昏在水榭之中。

蒙面女子看着陆小凤的身影渐渐沉没在湖中,手捏成诀,想要召唤那只精灵,却发现已是徒劳无功,听闻有脚步声传来,这才心有不甘地飞身离开。

可想而知,当庞夫人看到自己浑身湿透的女儿从水底爬上来,摊在湖边大喘气,再看到儿子昏在水榭里是怎么样的心惊肉跳,马上就派人去找太师回府。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

陆小凤只顾着咳嗽,根本没心思理会耳边那个聒噪的声音。

庞太师回来的时候,庞昱被封的穴道已经被解开,而陆小凤也恢复了精神。

只不过,太师府里多了一只红衣御猫罢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二姐当年落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所害,那人就是今日出现的那个蒙面女人。”

“什么?”庞太师脸现怒容,原来他的乖囡是被人害死的。

庞夫人在一旁垂泪不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蒙面女人应该就是辽国护国神宫宫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均是一震。

展昭不由问道:“那宫主为什么要害庞二小姐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