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昭在庄中与文耀庭缠斗,阻止他追击山庄众人。

当翠岭庄的人击响堂鼓,鸣喊冤枉惊动已然安睡的开封府众人时,包拯惊了。

官兵围剿翠岭庄?

这是何等大事?

以九奶奶在江湖中的地位名望,以及与南清宫八贤王的交情,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才对。

包拯当即命开封府四大校尉领差役前往相差展昭,同时派人到南清宫报信。

这一夜过得那是相当惊险刺激啊。

最后,南清宫八贤王,庞太师,枢密院同知孙文辉,王丞相都来了。

后来,展昭也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同返回。

那文耀庭自然也就跟在后面过来了。

庞太师看到自家闺女也在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的,“玉儿,你怎么也在?”

陆小凤头都大了,难不成要她跟太师爹说你闺女我半夜跑出去跟御猫约会,然后不凑巧碰到了这场变故,这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么?

绝对不行!

“爹,我夜里热得睡不着,后来听到开封府这边堂鼓大作,所以我就跑过来看热闹了。”

开封七子:姑娘你不好这样睁眼说瞎话的。

翠岭庄在场的红绣姑娘等人:他们要不要揭穿她的谎话?

看在她好歹也算翠岭庄恩人的份上,算了。

庞太师却是没察觉闺女的话有什么漏洞,不免心疼地道:“早就说了让你好生在府里呆着,非要跑到这边自己住,你瞧瞧多危险,让你娘知道了又要担心。”

“爹,我知道了,下次我想看热闹一定等天亮。”

庞太师:“”你就不能不这么爱凑热闹吗?

最先赶来的八贤王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但是八贤王心里怀疑嘴里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包拯等人看了又看。

包拯只微微摇头。

于是,睿智的八贤王就懂了,这事得当不知道,这庞姑娘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关于庞太师的这个义女,八贤王也是多少知道那么一点儿的,他还一直对她的本事挺好奇的,但是因为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多了解,所以其实说真的还真是不太了解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性情。

以往在宫宴之上偶然碰到,倒是中规中矩的大家女子模样,可今天瞧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话到御猫大人的嘴里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属下今夜到翠岭庄见红绣姑娘是想谈一些关于九奶奶的事情,没料到会遇到官兵血洗山庄。属下以为此事必有蹊跷,故而出手阻拦文大人。”

红绣:展大侠摆明是将这位庞姑娘给摘出去了,一个字都不提她的出现,这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事牵扯到刑部、枢部院,还有一个在江湖上地位非同一般的翠岭庄,说起来还真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最后就捅到了仁宗皇帝那里去了。

对于官兵擅自去围剿翠岭山庄一事,皇帝十分震怒,当庭就严词质问了文耀庭以及涉事的刑部尚书和枢密院同知孙文辉。

至于小凤姑娘,她自然是没进宫去挨喷的,她就一打酱油的,打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在跟太师爹再三保证以后半夜绝不出去凑热闹之后,胜利继续住在小店。

半夜不凑热闹,不过,白天她就在开封府里了。

不是小凤姑娘爱凑热闹,实是被包拯给请过来的。

因为九奶奶要当面谢谢她。

“老身多谢姑娘仗义援手。”

“老夫人言重了,这个事吧,也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它是赶巧了。”

展昭:“”你老拿猫和耗子说事,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姑娘太过谦了。”

“没有的事,我这人一向挺不谦虚的,不过是实话实说。”

张怡芬在一边笑道:“九奶奶,您看,我说了吧,一定会有贵人相助的,这位庞姑娘就是你们翠岭庄大大的贵人。”

陆小凤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张姑娘”你的卜卦之术真的这么神奇吗?那你会不会看出我其实是穿越来的?算不算借尸还魂?借尸还魂会继承原主所有人生记忆吗?

喵了个咪的,事情大条!

张怡芬双后背在身后,绕着陆小凤转了几圈,一副神婆口吻道:“姑娘的命格不凡,我虽然算不出来,但是姑娘的面相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为善积德,福禄寿全,自有上天庇佑。”

小凤姑娘:我觉得十个神棍,九个都擅用这套说词糊弄人,你到底学了人家神算子欧阳玲几成衣钵啊?

“真的假的?”小凤姑娘老老实实地就把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姑娘生就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相。”

陆小凤顺口来了句:“有没有脚踩祥云,身披霞光,法相庄严之感?”

众人:

张怡芬却是眉眼弯弯地拉了她的手,道:“难道姑娘对我玄门之术也有了解?”

“我只是知道些皮毛。”后世的海量信息里有这方面的东西,我确实是看过一些,对一些反自然的现象也深深怀疑过,但可惜一直找不到答案。

“哇,你也懂这个?”张怡芬真是他乡遇故知。

“只有一点点。”我算自学成材,也就是俗话说的那种“整瓶不响,半瓶乱晃”的程度。

“那你懂不懂阴阳五行八卦”张怡芬兴趣地拉了人到一边去讨论。

两个年轻女孩说到兴奋处简直是手舞足蹈,毫无形象可言。

公孙策走到展昭身边,往那边看了一眼,说:“我才发现原来庞姑娘比我们想象中要活泼得多了。”

展昭:她何止是活泼,她有时简直是不着调!

公孙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她还真对阴阳五行有所了解啊。”

展昭亦然,他也不知道原来陆小凤所知所学真的涉猎挺广的。

“你说魏家的后人到底在哪里啊?帮不到九奶奶我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陆小凤一手托腮,一手抛着一颗珍珠玩,有些心不在焉,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坐实了一桩人伦悲剧罢了。

“庞姑娘,你帮我摇卜如何?”

“啊?”

张怡芬认真地看着她,道:“师父曾说我天资不足,有些卦象我是卜测不准的,有一些我是不能胡乱卜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灵气。”

陆小凤:难不成是珠子小灵的缘故?

展昭却是心里微紧,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那个叫小灵的珠子不能再在人前出现了。

“可我不懂啊。”

“你只要帮我摇就好,我想借助你身上的灵气。”

陆小凤点头,“好吧。”

张怡芬便拿了一副古老而又质朴的古币让她默念一段术语,然后摇动古币。

“有了!”

一见到陆小凤掷出的卜象,张怡芬简直欣喜若狂,“庞姑娘,你果然很有天分啊,这种卦就连我师父都说要看运气的。”

陆小凤只能笑笑。

“麒麟堂前逢死路,猛虎坡下送明珠。劈天只因名和利,烈日消霜淹翠竹。”

陆小凤怔住,这四句诗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原本剧情中出现过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由张怡芬嘴里说出来?

是了,她的插手让剧情起了变化,所以这首卦签出现的时间地点便有了变化。

九奶奶也是一怔,因为她的闺名就叫翠竹。

“麒麟堂死的的那个孟侍郎便是那凶徒自招死路之始,猛虎坡下还君明珠。”陆小凤轻轻地叹气。

张怡芬蹙着眉头想,“胆大妄为只是为了名和利,可是烈日消霜淹翠竹——”

“老身闺名翠竹。”

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们去猛虎坡。”展昭做了结论。

第61章

陆小凤是不想去的,因为她觉得明知是个悲剧还要上赶着去围观,纯属自虐。

可是——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展昭这货直接抓了她手就往外走,完全是强迫中奖的架式。

“展小猫,”小凤姑娘略恼,嘴里的称呼就不那么官方正式了,“你抓我去干什么?我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

如九奶奶这样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南侠展昭的人都不免有些惊讶,继尔却不由莞尔。

“你已经凑热闹到这个份儿上了,还避什么嫌?”

“我不是避嫌啊,我就是没兴趣去看什么还君明珠罢了,这不行吗?”

“一起去吧,都到现在了,你就不想去看看答案?”展昭诱哄她。

“没兴趣。”姐最不喜欢悲剧了,有毛好看的?

“还有,放手,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小心我义父以后都不让我到开封府来。”

展昭只好先放手,她这简直都是在威胁了。

接受不亲?

跟在九奶奶身边的红绣心想:昨晚你半夜跟展大侠到我们翠岭庄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什么忌讳,而且展大位都抓握了你半天的手了你才说什么授受不亲,这反应未免也太慢了。

开封府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只有九奶奶这样初见的人才会觉得诧异。

展大人跟庞姑娘这事属于能看不能说的事,万一说破被太师知道了,展大人就麻烦了,而他们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最后,展昭自然是没能拗过陆小凤。

开封府里的人都跑去猛虎坡,小凤姑娘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呆在开封,便领着小禾回了小店。

小禾见小姐有些闷闷的,便说:“小姐若闷,不如我们到街上走走?”

“不了,我想歇一会儿。”

“那奴婢给小姐铺床。”

小禾伺候小姐歇下后,便拿了绣棚到屋外檐下坐着做绣活儿。

昨晚经历了一场混乱,今天又被叫进开封去见九奶奶,陆小凤确实是有些困乏的,躺下不久便睡熟了。

这一觉,陆小凤睡得甚沉。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昏暗,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

她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掀床帷,一边大声问道:“小禾,什么时辰了?”

“快戌时了。”回答她的却是展昭的声音。

陆小凤略惊,“展昭——”他什么时候又来了?

“我可以进去吗?”

刚睡醒的小凤姑娘一时也没想太多,便顺口应了句:“进来吧。”

展昭进来的时候,她正汲鞋下床,只穿了清凉的中衣,长发披散,因初醒脸色尚泛着微红,犹带着一种慵懒的娇憨之色。

“有什么事吗?”陆小凤走到桌边倒水喝,顺便问进来的某猫。

“过来看看你。”

陆小凤微蹙眉,喝完杯里的水,又拿了茶壶续杯,道:“我好好的啊,看什么?”

“你今日不去猛虎坡,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什么?”陆小凤边喝水边朝他看过去,有些莫名所以。

“你还没睡醒吗?”

陆小凤伸手挠挠头,“我才睡醒,脑子自然还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小禾那丫头呢?”做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太师府小姐贴身丫环,她怎么会不在屋外守门?

“她去帮你准备晚饭去了。”

“哦。”陆小凤在桌边坐了,一手托腮,面露不解地看那只红衣小猫,“你来到底想问我什么?”

“我们今日在猛虎坡看到了喜儿,也就是当年为魏总镖头生下儿子的那个女人。”

陆小凤哼了一声,“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出事才怪。”

“小凤。”

“我又没有说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陆小凤眯眼,“哦——”

展昭又道:“魏总镖头如此也是人之常情,但也并非人人都会如此。”

“所以了,成亲有什么好呢?不成亲出于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道理,男人会待之如珍如宝。一成亲,就从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睛,还得时刻提防丈夫偷腥或者移情别恋,何苦来哉?”

展昭真是头疼了,什么事都可能成为她不成亲的理由,而且她说起来还头头是道,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你们除了见到喜儿还看到什么人了?”

展昭就知道她肯定能猜到,“枢密院同知孙大人的千金,文耀庭的夫人。”

“所以,文耀庭便是喜儿的儿子,也就是魏总镖头的儿子,更是九奶奶费尽心机想找的那个魏家血脉。”

展昭默认。

陆小凤起身走到他身前,端详着他的表情,“展昭,你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我这里难道是禅房吗?你到这里来静心?”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展昭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感慨了这样一句。

陆小凤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展昭,有时候做为人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你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