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不理展昭、欧阳春二人,径直向陆小凤发招意欲擒她。

展昭和欧阳春当然不可能让她达到目的,他们一齐掩上,将陆小凤挡在了他们的身后,直接迎上九尾狐的攻势。

在展昭和欧阳春对上九尾狐的时候,沙千里也不知何时掩了上来。

不过,可惜,在他就要抓到陆小凤的时候,他——倒下了!

陆小凤放下左手臂,低头拿过沙千里手里的朴刀,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狐狸大姐,你真的不管你师弟了吗?”

这是神发展啊!

九尾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笑盈盈拿刀比在师弟脖子上的姑娘。

“狐狸大姐,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咱们来场交换怎么样?”

这个场景真是好熟悉!

“不换啊?”

小凤姑娘手起刀落,就见被麻翻的沙千里腿上见血。

“现在呢?”陆小凤一手簪子抵在沙千里的咽喉动脉之处,一手朴刀高高举起准备随时落下再给沙千里另外一条腿来一下爽。

“你够狠!”九尾狐咬牙切齿。

“过奖了,我这也是跟狐狸大姐你学的,我脖子上的伤现在还在疼。”

“你想要什么?”

“解药。”

“不行,给了你们解药我和师弟就更走不成了。”

“你给一份,这样我们没多余的力气追你们,你们也无法伤害到我们,暂时彼此平衡。”

“好。”担心师弟的九尾狐扔了一份解药给展昭。

展昭将药递给欧阳春。

“欧阳大侠,拜托了。”陆小凤明白展昭的心意,径直向欧阳春说道。

欧阳春听她如此说,稍作犹豫便吞下了解药。

“快放了我师弟。”

陆小凤一刀落下,将沙千里另一腿砍伤。

“你——”

“人还你,可你两次掳劫于我,这对我而言乃是奇耻大辱,本姑娘向来气量狭窄,怎样?”不把你们其中一个弄残了,局势仍是对我们不利。

九尾狐负起师弟,最后恨恨望了一眼陆小凤,离开了。

“她什么意思?”

展昭道:“你何苦如此激怒于她?”

陆小凤瞪眼,“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不弄残了他们中的一个,他们到时出尔反尔,凭咱们三人伤的伤,弱的弱,根本不是对手。我若不是靠出其不意,也是抓不到沙千里这个人质的。”若非她先前给人的印象太弱,使他们不过多防范,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呢。

展昭噤声,他也知道她所言不假,只是——

欧阳春什么都没说,这位姑娘决断之能非常人可及。

第67章

展昭三人成功回到了官驿。

陆小凤让驿官找来包扎伤口的药,又写了药方让他去配。

小凤姑娘帮北侠欧阳春包扎的时候很专业,也很敬业,更很严肃认真。

但是,等到她帮某只御猫去包扎伤口的时候,虽然依然很专业,但是稍嫌不太敬业,更不严肃认真。

北侠看着展昭被打成蝴蝶结的绷带,实在是很想笑。

展昭只是无奈,她这是生气自己不小心弄这一身伤回来,她关心人有时也显得别扭可爱。

陆小凤欣赏着自己的手艺,很在感触发说了声,“小猫果然还是应该系只铃铛,打蝴蝶结看起来不是特别漂亮呢。”

北侠欧阳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笑出了声。

“陆姑娘,你还是别玩了,此次展兄弟已经很小心了,只不过九尾狐太过狡猾,才会中招儿,他也不想自己受伤的。”

“不对,欧阳大侠猜错了,我不是因为展昭让他自己受伤在生气。”

“那是为什么?”

“我是因为他竟然将祸水东引,让九尾狐那只狐狸来找我的麻烦。男人在外面不管如何拼杀,最好是将麻烦止于家门之外,没有这样的本事就不要轻易让自己重视的人进入对手的视线。”

“抱歉。”

陆小凤一巴掌拍在展昭受伤的左臂上,无视他微微蹙眉的表情,道:“展昭,你想将我护在身后的用意是好的,可是事实也证明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你的维护,到头来却是将我陷入更大的危机罢了。”

展昭目光难辨地看着她。

欧阳春的表情却是微变。

“展昭,我并不是寻常百姓,寻常女子,我是圣上御笔钦点可以提点各路刑狱的提刑官,我虽然需要人保护,但却并非无用之人,你明白吗?”

“展昭有错。”他太在乎她,怕她受到伤害,可是

陆小凤的神色突然一变,脸上泛起了笑意,声音也从严肃认真变得温柔似水,“展昭,你的伤口不要紧吧,我刚才好像拍得重了点儿。”

欧阳春:“”女人心海底针啊,展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展昭道:“没事儿。”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人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啼笑皆非。

“你有什么方法让九尾狐他们落网吗?”

“哟,你终于问了啊?”陆小凤显得不是很严肃。

欧阳春急道:“真的有办法吗?”

陆小凤摇头,“狐狸是最狡猾的,我自认没她狡猾啊。”

展昭摇头。

“你摇什么头?”小凤姑娘瞪眼。

展昭低头掩了下唇,不语。

欧阳春却是懂了,这凤姑娘啊怕是已有谋算,所以展兄弟才不好说什么,否则就是变相说她比狐狸还要狡猾了。

他们两人相处的方式让外人看了真是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陆小凤扶了展昭回房休息,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展昭出声道:“小凤。”

“怎么了?”

展昭低声道:“不要冒险。”

陆小凤回身扑回他身前,戏谑地说了句:“你放心,绝对不会弄成你这样子的。”

展昭看着她因为动作过大扯到脖子上的伤倒抽一口凉气,表情略有些扭曲地往外走去,忍不住低头笑了。

作怪作怪不小心就作到自己头上了,真是不知道让人说她什么好。

陆小凤出去就叫了驿官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一遍。

然后,她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就看那只狐狸咬不咬这饵了。不过,以她对沙千里流露出的感情来看,这局她是会自投罗网的。

抓到沙千里又还回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们两个可是绑架少女然后非法买卖的,简单说就是人贩子,那些被非法买卖的少女想也知道是落到何方,所以——他们罪无可恕!

沙千里的身上被做了手脚,做得干净利落不落痕迹,医生杀人才是刀不见血。

翌日一早,九尾狐就背着呕血不止的沙千里来到了官驿前。

她见到的是一身官袍的陆小凤。

“你是官?”九尾狐有些难以置信。

陆小凤以手中折扇拍着自己的手,云淡风轻地道:“是哦,你们掳劫朝廷官员,罪加一等。”

“你究竟对我师弟做了什么?”

陆小凤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这个呀,昨天我又惊又怕,失急慌忙之中错手做了什么我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呢。”

持刀站在陆小凤身旁护卫的北侠欧阳春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抬头去看天。

“不是我说你呀,狐狸大姐,你跟展小猫之间的江湖恩怨,为什么一定牵扯到我的这个旁观者的身上呢?你瞧,现在惹到麻烦了吧?

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大家都是女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也只有女人才最懂得女人的难缠,是不是?”

九尾狐怒目而视,“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到底对我师弟做了什么?”

陆小凤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道:“那么九尾狐,你为什么肯自投罗网呢?”

九尾狐看着呕血不止的师弟,眼中是不见底的痛与深情,“我不可能看着他就这样呕血而死。”

“狐狸大姐,沙千里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

“说得好,那现在你来质问我什么?弱肉强食嘛。”陆小凤轻飘飘地就将一刀扎进了九尾狐的心脏。

“你也能算是强者?”

陆小凤打开折扇掩面轻笑,“能让像狐狸大姐这样的江湖人物来向我低头,我不算强者吗?”

“你是暗中偷袭的无耻小人。”

“哎呀,这么骂自己可就不好了。”

“我哪有骂自己?”

“听说狐狸大姐和这个沙千里也是干得背后下黑手绑架少女非法买卖的勾当,说起来也算是偷袭的无耻小人啊。”

欧阳春真心觉得口舌可杀人,这位凤姑娘这三寸不烂毒舌,是字字见血,句句带伤。

九尾狐被说得无言以对,看着不断呕血的师弟,再看看那个执扇慢摇易钗而弁的人,她恨恨地咬了咬牙,“你要怎样才会救我师弟?”

“你凭什么让我救他?”陆小凤问她,“我是官,他是匪,你还曾因他而劫持过本官,于公于私本官都不可能救他。”

九尾狐道:“你是官,所以你无非是要我们认罪伏法而已,只要你让他停止呕血,我们投案伏法。”

欧阳春惊异地朝陆小凤侧目,这便是她的目的和手段?

掐准人心七寸,使其伏首贴耳。

高明!

陆小凤道:“这样一来,你们岂非仍是要死?且又赔上狐狸大姐你自己一命而已,划算吗?”

欧阳春:姑娘你见好就收不行吗?

“即便同样是死,死法也是一种选择。”

“说得好。”陆小凤合上手中的折扇,抚掌而赞。

“你答应了?”九尾狐面现喜色。

“本官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只是狐狸大姐亦需拿出自己的诚意。”

九尾狐惨然一笑,伸手自封穴道。

陆小凤持扇朝她走过去,走至近前,扇交左手,右手指间银芒微闪,捏了一根银针在她几处穴道上刺了一下。

信人固然是好,但保险起见,还是要更信自己一点。

然后,她转向地上的沙千里,手隐在袍袖之内,以一方磁石按脉游走吸出他身上的那根针。

九尾狐只见她起身收手,师弟便停止了呕血,不由悲喜交加。

只是,再看她的时候,目光也变得有些多了几分戒慎。

小看自己的敌人,果然是自寻死路!

他们师姐弟二人只在意南侠、北侠二人的武功机智,却漏算了这个看起来最不惧危胁性的人,所以事败至此,无可怨尤。

三日后,九尾狐、沙千里菜市口伏诛。

至此,失踪少女绑架案告破,结案。至于,营救被绑少女事宜,便是其他人要的了。

展昭的归乡祭祖之行终于得以继续。

他服以陆小凤自九尾狐处得来的解药,身上余毒已清,只消将身上的内外伤养好便无大碍。

北侠欧阳春也跟他们分道扬镳。

展昭本欲邀北侠一道同行,却被北侠拒绝。

“展兄弟,等你成亲之时,某一定到贺,如今却是算了,某可不做那不识趣之辈。”

展昭面上微赧,“那展某便在此跟欧阳兄道别了。”

“好说好说。”

北侠继续他的江湖侠义之路。

展昭他们亦就此踏上归程。

接下来他们一路平安到达了常州展家。

看到自家少爷回来,展忠等人自是欢喜无限。

更让他们欢喜的是大少爷亲口确认了他们未来主母的身份,并领她前去祭祖扫墓。

某日夜,展忠按吩咐到书房见少爷。

“少爷。”

“忠叔。”

“少爷有什么事要吩咐老奴的吗?”

展昭道:“忠叔,因某些原因此时我与小凤尚无法拜堂成亲,但无论将来如何,展家主母之位不会再有旁人,若是我有什么意外,你们要替我好好照顾于她。家中田契文书我已做了更名,但此事不必让她知晓。”

“少爷——”

“忠叔,我不过是未雨绸缪预作打算,毕竟世事难料。”

“是,老奴知道了。”

“我与小凤不日便要启程往陷空岛去,家中诸事还拜托忠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