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用刀习惯?
竟然还有此人走路的着力点习惯!
凤大人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洛阳知府表示各种匪夷所思,也更加的诚惶诚恐。
不止洛阳知府惊异,就是赵祥也表示长见识了,只是单凭地面残留的足迹,就可以分析那双脚主人的身高体貌,进而由受害人创口发现凶手的使刀习惯等,这一手不简单!
“孙知府,这东西只此一份,你可要善要保存,若是不小心流出去,那本官就免不了要怀疑你与那嫌犯有瓜葛了。”
在洛阳孙知府即将告退的时候,小凤姑娘不失时机地加了个但书。
孙知府那个汗啊,那个流啊。
等那孙知府离开了,白玉堂忍不住问:“你不会是诈他的吧?”
“想太多。”
“难道那上面写的东西是真的?”白玉堂质疑。
“当然。”
“你就只凭几双脚印?”白玉堂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小凤姑娘凉凉地道:“你别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这个也不过只是一门独门手艺罢了,说穿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手艺?”
“当然是手艺,而且是公门捕快赖以破案的一门很好的手艺啊。”当年她跟着师傅学的时候,整天看鞋底,各种鞋底纹路,各种摧残啊,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那样的磨练。
可,穿越到了大宋朝,还是不得不又对各类鞋子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关注,简直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所以说,职业病加上强迫症,小凤姑娘觉得自己这辈子注定了悲摧。
赵祥微微摇头,他真想知道能教出小凤这样徒弟的人是怎么样的。
这个疑问其实不止赵祥好奇,认识小凤姑娘的十个有九个半都好奇,剩下那半个是因为还试图自己找出答案来。
“小凤,你捉那宋巧儿和林川回来想做什么?”赵祥换了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问。
陆小凤道:“没想干什么,可能就是给他们一个能够独处的机会吧。”
众人绝倒!
这也成?
这样还真成,还真是小凤姑娘能做出来的事。
而被关在官驿一间房内的饕香楼红绿两楼的两位少东家,壁垒分明的各坐一角,只是看着对方,却连一个字都没有交谈过。
话说在外面守着看了半天的小禾十分不理解,忍不住偷偷问身边的人,“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抱着剑冷眼旁观的严冬给了她一个严氏标准答案,“无话可说。”
小禾立时对严冬表示了深深的鄙视,“你的想象力真差。”
“哦。”严冬没生气,没好奇,单纯就是应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小禾接着说:“要是小姐在,她肯定不这样说。”
“哦?”严冬表示了一点儿兴趣。
小禾尽力模仿着自家小姐的语气神情,道:“因为他们在思考,思考呢,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烦恼。”
严冬:“”
“哈哈”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了小禾和严冬之间诡异的寂静。
“白五侠。”小禾面上微红,但还是向来人问了声好。
白玉堂笑着说道:“你别说,小禾啊,你刚才学得还真是像。”
“是有那么点味道。”赵祥也慢吞吞的现身了。
尔后,陆小凤终于也出现了。
“小姐——”小禾有些不好意思。
陆小凤笑道:“学得挺好嘛,我没生气。如果是我的话,大概真的会这样说哦。”
大家不由都笑了。
“开门吧。”
守门的侍卫打开了房门。
小禾扶着陆小凤走了进去,而赵祥和白玉堂则并没有跟进去。
林川看到她走进来,有气无力地道:“你抓我们来也是没用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一品锅里为什么会有毒,我们没有下毒。”
陆小凤道:“我本来也没认为毒是你们下的。”
林川面露不解,“那你为什么抓我们来?”
“因为剧情需要。”
宋巧儿和林川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陆小凤道:“拘传你们到堂回话,这是正常的司法程序,因为你们是第一嫌疑人。就是走过场,这个过场也是必须要走的,跟我个人的喜好没有关系。”
宋巧儿道:“那姑娘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
陆小凤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官驿房间有限,只好委屈一下姑娘了。不过,我觉得这还是远远强过把姑娘收到官府监牢的。”
宋巧儿的脸色一变,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林川则看着陆小凤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陆小凤道:“我啊?没事的时候我就是一普通百姓,碰到今天这样的事的时候,我大概就会变成能提点各路刑狱的凤大人了。”
“凤大人?”宋巧儿有些茫然。
林川微微怔然之后,猛地从地上豁然站起,“凤大人?神断凤大人?”那个传闻中跟包大人一样的传奇女子?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
“凤大人,您一定要帮我们洗清冤枉啊。”
“我没说不管啊,那一品锅可是差一点儿就被我喝进肚里去呢。”
宋巧儿:你明明压根就没打算喝。
林川:你分明在舀汤进碗的时候就知道里面有毒了。
“小禾,拿把椅子进来。”
“是,小姐。”
椅子最后是严冬拎进来的。
陆小凤坐到了椅子上,道:“正好现在有空,你们就仔仔细细地将饕香楼为什么会一分为二的前因后果跟我详细说一下吧,听别人说总归是没有你们当事人讲得明白透彻。”
林川和宋巧儿对视一眼。
最后由林川讲述两家翻家的前因后果。
事件事说白了就是“挑拨离间,欲谋财谋色”,用这九个字足可道尽其中精髓。
小凤姑娘梳理出了一个大概,就是说林欢的徒弟朱利,因为看中了宋兵的女儿宋巧儿,可苦于林川与宋巧儿青梅竹马,双方父母也有意结亲。
故而起了妄念的朱利便利用自己林欢徒弟的身份对宋后和林欢进行了挑拨离间,让他们一怒之间将饕香楼分了家。
尔后又不断制造摩擦,让他们再无和好机会,最终让宋兵动了将女儿宋巧儿嫁给他的心思,并做了口头许诺。
陆小凤估计,朱利这次铤而走险的原因应该是宋巧儿和林川的感情太深,他决定陷害林川入狱,从而达到自己那肮脏的目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死的会是绿饕香厨房的人了。
下毒元凶基本已经算是可以锁定了,不过,陆小凤并没什么兴趣去提醒那个洛阳知府。
“行了,你们在这里好吃好住,我困了,去睡觉了。”
宋巧儿和林川看着那个凤大人就这样由身边的丫环扶着离开了屋子,对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小姐,你知道什么了吗?”
这不但是小禾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疑问。
陆小凤一脸无辜地道:“不知道啊,我们等洛阳知府给我们找答案不就好了。”
众人:“”
第146章
陆小凤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她是四平八稳得很。
可是,饕香楼因为饭菜被人下毒之事,导致普通百姓望而却步。
八贤王为此惋惜不已,不管怎么说,这这也是太 祖当年御笔书写匾额的地方,结果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样子。
他在院子里满怀心事地走着,不期然间却看到小凤正没心没肺地坐在廊下一角左一口右一口的吃零食。
洛阳知府根据小凤给的线索并没花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嫌疑犯,但八贤王却觉得小凤早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凶犯是谁,不过她就是不想插手,这根本就是懒病上来了。
不过,八贤王也能理解,她毕竟也是个孕妇,虽然她常常没有自觉。然后,把身边的人也同化得有时会忘记这件事。
“小凤。”
“八皇叔。”
“坐坐,不用起来。”
“八皇叔也坐。”
八贤王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道:“这好好的饕香楼就这样凋落,实在可惜了。”
陆小凤应景的点点头,“是挺可惜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恢复如初吗?”
“八皇叔,”陆小凤一本正经地道,“两头倔驴,要劝不是那么好劝的。”
“你不是有三寸不烂之舌吗?”
“他们又不是犯人。”她才不想干调解员的工作,常常浪费不知道多少口水也未必能劝得当事人和解,典型出力不讨好的角色。
“可他们这样不肯和解,那宋巧儿和林川这对有情人也注定没办法走到一起。”
“八皇叔这是有了恻隐之心了?”
八贤王不答反问,“难道你便没有吗?”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关键我们也要有能施力的地方啊。林欢和宋兵这两个老头都一点儿担心会逼死自己的儿女,我们这些人担心又有什么用?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这两个倔老头,是比老虎还要凶残的存在啊。”
“你很不待见他们两个啊。”
“为什么要待见?”陆小凤不解地反问,“他们明明是两个厨子,不好好精研自己的厨艺,以图在厨艺上更上一层楼,却反而舍本逐末,去追求那些蝇营狗苟的东西,最终将祖传的饕香楼给弄成眼下这般境界。对此,我只想送他们一句话。”
“什么?”
“自食其果!”
“你呀。”八贤王心下赞同归赞同,可是明面上却是不能表示什么的。
“就是可惜了宋巧儿和林川啊,”小凤姑娘表情略惆怅,“不过呢,这世上不能相守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多了去,多他们一对也不会怎么样,这就是人生啊。”
八贤王:你这丫头用这副口吻说这种话简直是各种违和。
“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硬啊?”
陆小凤一脸无辜加无奈地道:“皇叔有所不知啊,我从小到大接触的坏人比好人多,死人比活人多,我觉得我其实已经有些心理变态的趋势了,心硬而已,跟变态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八贤王:“”
领着饕香楼两个掌柜前来见父亲,却在转角听小凤姑娘发表意见听得无言以对的赵祥:“”
在赵祥身后的宋后和林欢就更不用说了,被这位凤大人那刀子一样的嘴说得脸上阵青阵白的,颜色变幻交错煞是好看。
这位大人埋汰别人的同时,对她自己个我个儿也没有多客气,毫无心理负担的就将自己给归类到变态那一类里去了
在不远处房上坐着吹风的白玉堂和严冬则是对视一眼,又各自淡定。
“其实吧——”陆小凤表示自己还有感慨要发表。
八贤王静候她的下文,他的直觉告诉他,内容会很火爆。
“碰到宋兵和林欢这样的老爹,做乖乖女儿和孝顺儿子明显是自己找虐的节奏,聪明人是不会这样干的。”
“如果是你呢?”八贤王实在很好奇。
小凤姑娘当即表示:“有道是:孝子事亲,大棒可逃。
同理可证,他不仁,我不义,爹不慈,女不孝。他敢无理无情无义无父爱,我就敢无法无天无伦常,不说私奔,我也要拼他个未婚生子。反正最后大不了一死,看是谁更遭不住。”
众人:“”
三观啊,节操啊
白玉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特别同情远在京师的庞太师。
严冬: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人,这跟自己爹都打算这样拼啊,旁人就不消说了。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死命的,而凤大人明显就是那不要命的!
赵祥:这真的是断案时公正严明,救人时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神断凤姑娘吗?哎哟,妹子,你这真是让王兄我又开了眼界啊。
八贤王: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无敌气场模式啊,丫头,你这样果然是已经剽悍到一种境界了,难怪展昭在你跟前就跟只猫似的温驯。
这果断是真相了啊!
“其实,有时候真不能怪敌人太强大,主要是自己太柔弱。不想被强大的敌人给压制,那就只能玩命提高自己的能力。通俗一点儿说,就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宋巧儿和那林川与其整天悲悲切切惨惨凄凄的,还不如奋起反抗,死都不怕了,还怕跟俩倔驴似的爹反目吗?
所以说,年轻就是没经验。”
众人:不要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事实上,这确实是小凤姑娘的经验之谈,想当年她从家族一堆老狐狸堆里挣扎成长,就是在不断地被打压,不断地反抗,不断地被修理,不断地自我强大中一步步拼出来的。
否则,凭什么年纪轻轻就混成了专家,而不是砖家?
说多了那都是泪!
你整天叫我不幸,我好惨,却不试图改变这样的处境,不幸,惨,你活该。
当然,这样是稍嫌刻薄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从小经历有广度有内涵有境界的小凤姑娘却是真心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