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晨从仇复的手机里看到这条“嘉园”的邀约短信时简直疯了，他居然把这条短信当成垃圾短信就这么丢在那里，要不是他和仇复一起统计的各大售楼部的邀约电话，怕是都漏掉这条极其简单的短信。
仇复是真的把这通电话当了诈骗电话，作为一个本地人，他从小就知道“嘉园”是老干部疗养中心，外人根本进不去，谁能想到声名在外的“嘉园”还被开发了别墅区对外出售？
得知今天他们去的是神秘又著名的“嘉园”，不仅苏红袖和仇复紧张，就连被给予重任要去做采集工作的几个vr小组的成员都很紧张。
“这次去的‘嘉园’是私密式住宅，里面现在有不少住户，所以没有提前预约根本无法入内，更别说看房。我们被允许在今天下午的两点到五点之间参观‘嘉园’，看的还是指定户型，加上还要介绍外部环境，能留给我们的时间更少，我们能带的人手不多。”
苏红袖今天穿了一身波普风的复古连衣裙，满头青丝烫成了一次性的大波浪，带着一副环形的大耳环，描画着精致的眼线和卷翘浓黑的睫毛，烈焰红唇，俨然像是位上世纪末的港台复古女神，充满了艺术气息。
苏红袖平时只是画画职业妆就已经很显眼，这么一精心打扮更是艳丽绝伦到让人不敢直视，几个大小伙子在狭小的车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看苏红袖。
“所以这一次的剧本和上一次的又不一样，不能是仇复半途看房被公司叫走。仇复？仇复？”
“啊？”
仇复走了神，苏红袖喊了好几声，仇复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回事？昨晚没休息好？”
苏红袖不赞同地看着仇复，“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才自告奋勇留下来加班，但是你目前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上，不要因小失大啊。”
仇复昨天被李薇薇找上门，虽然打车迅速离开现场逃避了过去，可心情不可避免的变坏了，一夜都没休息好，刚才也在想这事。
他担心自己到处看房的事会被她盯上，之后又拿这件事闹出什么鬼新闻来。
但在苏红袖他们面前他却不会说这个，只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自己接下来会好好配合。
n bs“那么，我们继续对剧本。”
苏红袖拨了下自己的头发，一边整理一边说，“我昨天做了调查，很多来看房的业主会顺便带上自己认可的室内设计师过来，因为买房的人也许很有钱，却未必有足够的审美来领略这种园林式住宅的独特之处，而室内设计师却有很好的空间与格局判断能力，可以在看房的过程中告诉业主哪些地方适合怎么布置，我今天扮演的就是‘仇总’的设计顾问，专门为这次看房做参考的。”
她指了指身边的两个vr部员工，“而你们就是我的助手。我这个室内设计师的特点就是运用各种‘高科技’来进行设计，这一次的拍摄就是我独有的高科技手段，明白吗？”
几人恍然大悟，连连叫绝。
“都是人，苏经理你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难怪您打扮成这样，原来是要扮成搞艺术的！”
“‘仇总’这次又是要装什么都不知道？”
“别贫嘴了，这次我们任务重。别墅其实没什么好拍的，内部格局空旷又规整，我们的重点是它的庭院式院落，这种布置寻常户型可见不到，自己亲手布置自己的院子也是一种乐趣，我们的模板不多，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了！”
苏红袖推了推身边的仇复，“你等会儿就装作对房子感觉一般，对院子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这种“即兴发挥”是仇复最薄弱的环节，仇复虽然点了头，可是心里也直打鼓。
这一次和上一次可不一样，不能中途离场了，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嘉园”的建筑风格和其他楼盘都不一样，因为是城中别墅群，离得好远能看到的就是青瓦白墙的一道高大围墙，将外人的视线全部隔绝在喧闹之外，仅有的两个入口也是层层关卡，售楼部位于主干道处的一处门廊外，而业主和车辆则是从另外一处偏僻的入口进入。
他们虽然接受了邀请，也只能在出示短信后，耐着性子在二门外等房产经纪人出来迎接他们进去。
“这知道是卖房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领导会晤呢。”
一个vr部的同事有点受不了这么正儿八经的气氛，调侃着说，“卖个房子，卖掉就行了呗，这么贵有几个人买得起啊，弄这么玄乎不怕亏本？”
“你也说了，这么贵，卖个两套就回本了。”
苏红袖也有点紧张，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妆容，“何况这里真住着不少领导，人家卖的已经不是一套房，而是圈层了。”
这些仇复都不关心，他就关心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一切回去加班。
今天前端服务器要上线，他坐在车子里神魂不思，一门心思就想回去做测试，这个前端的端口是他写的，他不亲自做测试不放心。
大概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仇复反倒是所有人里最轻松的，没一会儿房产经纪人出来了，他下了车和别人握手时态度落落大方，没说什么废话就直奔主题，干脆利落到即使是见惯了名流权贵的“嘉园”经纪人也暗暗叫了一声“好气度”。
“这位是？”
那经纪人见车上还下来一个大美女和两个扛着什么设备的小伙子，也有点紧张，“这是您的随同人员吗？”
“这是我请来的顾问，海归的著名室内设计师苏小姐，那两位是她的助手。”
仇复露出一个羞腼的笑容，“我本人对别墅该如何装修一窍不通，以前也没关注过别墅户型，这次带她来看看，向她请教请教，看看她有什么好想法。”
听说这女人是室内设计师，经纪人松了口气，这里的房子动辄几千万，上亿的也有，之前来看房的也有不少是带着室内设计师或者相关方面的专家的，甚至还有带着风水先生的，相比较之下，这个设计师只是带着两台设备，比那风水先生捧着罗盘扛着法台来正常多了。
一行人随着那位经纪人踏入“嘉园”，原本就安静的环境变得更加宁 静，他们甚至能听到园内虫鸣鸟叫的声音，一条铺着鹅卵石的步道弯弯曲曲地在小区中蜿蜒而伸，步道不远处有一条车道，沿着山坡一样的道路往上攀升。
“我们这小区没有地下车库，所有车子都是停在私人车库里。每一栋别墅都有独家车库和工具房，足以容纳两辆suv，如果车辆数量超过车库的容纳范围，嘉园还有一处阳光车库，可以临时停放。这条车道就是通往阳光车库的。”
房产经纪人指着那条车道说。
整个别墅群的环境与其说是像小区，不如说是像园林式公园，而且根据房产经纪人介绍，他们这边入口进来的所有房子都是后造的，园林造景也是从西边方向延伸过来的，西边的别墅群才是“嘉园”原本的范围，包括从民国时期到建国初年几十年间建造的小洋房、别墅和几处合围式庭院，两个区域中间有一扇大的圆形拱门格开，而那扇门夜间会从西边方向关闭。
“所以虽然都叫‘嘉园’，其实还是分开的吗？”
仇复好奇地问。
“也不算分开啦，只是从安全方面考虑，暂时这样加强了安保。”房产经纪人看了眼美艳动人的苏红袖，解释说，“毕竟是新出售的房产，从设计到装修，再到后期入住都会有一个周期，进进出出的闲杂人等多了，就不太好管理。”
总不能让装修工人不进场吧？进场以后就怕乱跑。
仇复他们毕竟也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达官贵人，虽然听到了解释也还是懵懵懂懂，尤其是仇复这种从小一直住职工小区晚上连窗户门都不关的，更是很难对此有什么共鸣。
“所以仇先生放心，一旦选择我们小区，私密性是会得到绝对保障的，‘安全’是嘉园全体业主的共同追求，无论任何记者和小区业主以外的人士想要不经过同意进入嘉园，都属于痴心妄想。”
那房产经纪人很自豪地说。
仇复听到“记者”那一句心里就动了动，随口询问了下他今天要看的那套别墅的价格，房产经纪人说了个天文数字，让仇复心里那点念头彻底被吓跑了。
妈啊，别说他没中五个亿，就算中了五个亿在这里也买不起几套房啊。别跟他说什么保持平常心，买完就变成普通人了！
“仇先生，能在我们这里置业的业主，哪怕在经营过程中出现什么波动，在银行的信用等级都是最高的。”
房产经纪人敏锐的发现了他表情中那一瞬出现的僵硬，笑得越发矜持。
“有时候，不是您定义了您房子的意义，而是您买的房子定义了你的人生。”
“他说的什么意思？”
仇复小声问身边的苏红袖。
“他的意思是，你要做生意缺钱，拿这房子抵押，银行能很快放钱给你。你住在这里，就代表着你在银行有足够多的资产，有足够的商业信誉。”
苏红袖压低了声音说，“这个对商人很重要。”
那对他这个程序员不太重要。
仇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房产经纪人带着仇复一行人绕过一道太湖石和土堆垒成的高大假山，又穿过一处栽种着湘妃竹的漂亮小竹林，终于到达了他们今天要“看房”的12号别墅。
“这套别墅的名字叫‘曲水’。”
房产经纪人指着这栋三面环水的别墅，充满感情地摊开双臂，“整间别墅南北通透，背山面水，形成了‘九曲回转水’的格局，所谓九曲入明堂，当朝出宰相，是最好的风水格局。”
在他的遥指下，被水面倒映着的青瓦白墙和挑高的玻璃穹顶美丽的好似一副图画，即便是苏红袖这样见多识广的年轻人，也被这兼具中西之美的和谐融洽深深震撼。
唯有仇复，看着这一池绕着别墅的池水，为将来要入住的人深深地担忧着。
这么多水，夏天要招来多少蚊子哟！
第58章 是土豪不是富豪
嘉园的房产经纪人很专业, 将小区的环境和别墅的设计理念说的非常详细，可以听得出他对自己这份工作非常自豪, 也希望自己的客人也能爱上这些别墅。
可是仇复实在是“爱”不起来。
首先, 这别墅太大了，足足有四百多平米，还不包括车库和花园的面积。
对于他这种“假富豪”来说, 他只要一想到要自己定期清理池塘、草坪和受潮的车库，就绝望的要昏厥过去。
其次，仇复觉得这些新别墅的设计师是个偏执狂，非要秉持“一层实用”的理念，所有别墅都只有一层，唯有伸出去的玻璃穹顶配合旋转楼梯和二楼平台做了个阳光房, 其余的采光和日照都用“天井” 院落的方式完成。
完全没有文艺细胞的仇复看着这一处处的天井和院落, 想到的不是房产经纪人介绍的什么“天街小雨润如酥”, 什么“卧听楼台烟雨声”，而是“苔痕上阶绿, 草色入帘青”。
外面是水，里面是水, 还没有二层, 这得潮成什么样？
设计这些别墅的设计师是不是没在这个城市住过, 不知道他们这里梅雨季一楼的地上都能养蝌蚪？
大概有钱人都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些缺点吧, 因为仇复尝试着问潮湿的问题时, 这个经纪人用一种“这么弱智的问题你也来问我”的表情看着他, 然后示意他问身边的苏红袖也许更有效率。
然而他知道苏红袖是个假设计师, 所以他没办法在这里问这个问题让苏红袖和他一起丢脸，这个问题也就只能成为他心底的一个迷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仇复基本不需要伪装，就表现出了对这间标价八千万的别墅没什么兴趣的态度，大部分时候都是房产经纪人在说，他很少主动提问什么。
苏红袖倒是对这间别墅很感兴趣，四处闲逛了会儿，至于那两个vr部的同事，则全程是以一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态度在乱看，期间他们掏过好几次手机，都被房产经纪人制止了，声明他们这里不允许拍照。
苏红袖和仇复几人既失望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他们一开始就推测这里的户型不大可能被采集，因为这个别墅的天价中也包含着知名设计师的天价设计费用，和之前一个小区十几套模板的工业化复制流水线完全不同。
普通楼盘，哪怕是精品楼盘，a小区的户型很可能是从b小区抄的，b小区的户型又有可能是从c小区“借鉴”的，快速发展的房地产市场导致国内的楼盘户型设计和外观都跟批量复制似的，一个设计院一套模板加加减减能卖几十家建筑公司，谁也不敢说有什么“知识产权”，都经不起深扒。
但这种知名高端项目不同，每一栋别墅都是独一无二的，完全没有“复制”之说。
所以他们把重心放到了庭院上。
这栋“别墅”叫“曲水”，所以“水”是它的生命。
于是当仇复和苏红袖几人看到整个建在水池上的后院时，全体沉默了。
一座建立在“莲池”上的小桥，一座连接着小桥的八角小亭，几乎就组成了这座后院的百分之七十。
采集这样的后院有什么用呢？让他们的客户付费模拟怎么养鱼吗？
“苏经理，这还要采集吗？”
vr部的同事愁眉苦脸地问，“我们这机器得有固定点才能扫描，难道我们要站在水里扫？”
这特么也太辛苦了。
“釆！”
苏红袖脸上的平静也快绷不住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说完，她眼睛一瞥仇复，示意仇复自己发挥。
“仇先生，你对我们的庭院有什么感觉吗？”
房产经纪人大概也撑不住仇复长时间的沉默，诱导着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随便说说，没关系的。”
他就差没把“不买也没关系的哟”写在脸上了。
仇复在“内外交迫”之下，使劲地打量了庭院好几眼，直到扫过莲池旁的空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突然一指那边说：
“往那堆点沙子，做个沙池，小朋友们在这里挖沙子挺不错的，弄脏了前面就有池子洗，还能提水做城堡。”
…
…
一阵沉默之后，苏红袖强势接腔。
“仇先生的想法充满童趣又不失创意，可以看得 出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未来会是个好爸爸呢。”
“是，是挺有创意的。”
房产经纪人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内心疯狂吐槽。
童趣是挺童趣的，是不是还要收个门票啊？！
仇复见苏红袖接话了，这才大着胆子问，“苏顾问，你看，我要在这里做个沙池要怎么做才好？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那我得先采集这里莲池和空地的数据，才能给出好的方案。”
苏红袖飞快地回答，又问身边的经纪人，“你好，我能让我的助手采集一些庭院的数据，用于后续设计上的参考吗？你放心，不会是详细的照片，只是一些自动生成的3d立体模型，没有什么细节的。”
那经纪人好奇地询问了下她带来的机器是干什么的，又在承诺模板生成后发送他们售楼部一套作为“参考”，才同意了他们进行实地拍摄。
为了不让经纪人打扰他们的采集，仇复提议到楼上的阳光房走走，成功的支开了经纪人，到达了偏僻之处。
也许因为没那么多人看着，房产经纪人也放松了不少，笑着询问仇复一些有关“中了五亿大奖感受如何”、“有想过怎么花这笔钱吗”之类的问题。
“我本来觉得几亿挺多的…”
仇复看着漂亮的阳光房，啧啧称奇，“不过到你们这里来一趟后，就觉得几亿人民币也没多少钱了。”
“仇先生是开玩笑了。即使是普通人家，花费全副家产买一套房子也是正常的，这一点，无论对富裕阶层还是普通阶层都一样。即使是富裕阶层，买房子时所考虑的问题和方向只会比普通阶层更多，而不会少。”
房产经纪人叹息着说，“对于普通阶层来说，得房率、配套学区、采光如何、物业费多少是刚需；对于富裕阶层来说，私密性、安保级别、家庭氛围才是刚需。对于普通人来说毫不在意的安保级别，在富裕阶级来说，却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得到。有时候不是因为有钱而选择这样的房子，而是有钱了，就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房子啊。”
仇复家最近也刚刚被闯过空门，对此深以为然。
但他还是觉得“嘉园”更多的像是一个“符号”，完全让他找不到“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吧，无法对这样“美”的东西产生共鸣，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围绕着“实用”在转的。
不过，因为房产经纪人提到了“物业费”，仇复好奇地问了下。
“这套别墅每月的物业费是多少？”
那房产经纪人大概是从来没有在带房的过程中被问过这样的问题，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
“因为是别墅项目，安保和管理费用比较高，物业费好像是八块钱一平方。此外，每到夏季，还有专门的除虫公司来处理蚊虫问题，另外还要缴纳一笔除虫费用。”
“你说什么？八块一平方？”
仇复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
“四百个平方，一个平方八块，一个月三千二，一年三万八千四百块。”
理工男对数字的敏感让他一下子算出了买这个房子要支付的物业费用。
一个月不吃不喝就要交三千二的物业费，一年就是三万八？这一个月物业费都快赶上毕业生一个月工资了？
难怪之前还在网上看到这里的广告什么“一年三万八，别墅带回家”，这到底是哪个房产文案写的文案，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他把十年的物业费都交了，让他把别墅带回家就好！
见过一年月供三万八把房子带回家的，你交个物业费喜提房子看看？！
还有每年要额外花钱请蚊虫公司来处理蚊虫问题，这个小区夏天到底有多少蚊子？那还不得乌泱泱乌泱泱地飞？
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少做点水池子不行吗？那么多钱购买多少杀虫剂了？
他把水池子的水抽干了全填沙子让小孩子们挖，这笔蚊虫治理费用是不是就不必出了？
这一刻，仇复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嘉园”的房产经纪人却奇异的从他此刻纠结而又放飞的表情中读懂了他内心所有的吐槽。
可怜的经纪人脸上的职业笑容越来越多僵硬，气氛也像是死一样的寂静。
话不知道怎么接了，天也给聊 死了，房产经纪人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做成这笔生意的希望，绝望之中，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啊”了一声。
“啊，今天天气真热啊！我们在这阳光房里容易晒伤，还是下去在院子和天井里走走吧？您说呢，仇先生？”
仇复抬头看了眼天。
四月的天，不但没有太阳，还阴阴的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呃…”
万一下雨了，在院子和天井里岂不是要淋雨？
算了，看他都要哭了，还是陪他下去走走吧。
“行。”
善良的仇复决定顺从这位经纪人。
在天井中闲逛的过程中，大约是出于职业病，那房地产经纪人指着采光极好的大面积花园空地介绍着：“像这样被围合出的天井花园，如果放上藤椅和沙发，三五好友一起休憩休憩，最是舒服。”
说是天井，其实都有几十个平米，比寻常人家的院子还大。
仇复看了眼毫无遮盖的花园，冷不防问：
“那要下雨了，难道要全家一起把沙发和藤椅搬回家吗？”
房产经纪人露出了便秘一样的表情，在接下来的“看房”过程中，更是全程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仇复又问“不会落灰吗？”“不会受潮吗？”“不会难打扫吗？”等等接地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