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当然知道玉蓉入宫后不久就能回家省亲并不是皇上真的体恤玉蓉,无非是派玉蓉出来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动静,从行程的安排上来看,玉蓉出宫的事怕是跟秦有福的是有关系。当然了,具体是怎么回事玉蓉没说,康亲王也不好打听,有些东西,烂在肚子里比说出来要好。

在康亲王看来,皇上降玉蓉的等本来也没有什么,自己的孙女连孩子都生不了了,当然不能占着个位置,再说了,自己在朝中位高权重,皇上不放心是正常的,说起来当初让孙女嫁入皇家,一个是不忍心孙女嫁到蒙古受苦,再一个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与皇室的关系,要是孙女能得皇上的怜爱、皇上还能信得过他康亲王,当然是最好的,至于想凭着孙女的肚子得点什么,康亲王从来都不敢妄想。

玉蓉小产的事对康亲王来说并不意外,但是他没有想到玉蓉一回宫就被降了等。康亲王之到,如果不是玉蓉有什么不得体的,皇上按说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降玉蓉的等的。但是这对玉蓉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按照康亲王的想法,既然皇上已经降了玉蓉的等,就已经是在狠狠的打了他这个康亲王的脸了,按说这事就该过去了。康亲王心里虽然不舒服,心里头也有恨,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王爷,这样的时候只能低头。可让康亲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玉蓉居然自尽了。

要说康亲王原来还有些不服气,心里还有恨,可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敢有别的什么想法了。他不知道玉蓉是不是真的因为永远生不了孩子而抱怨皇上,进而口出狂言,这才得罪了皇上,结果被降了等。其实想想也合理,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即使是贵为皇上的妃子,可心性还是不那么沉稳,真的遇上了事,说不定当真就想不开自寻短见。若真是这样,老太后和皇上能这样给康亲王府面子就已经是看在康亲王为大清卖了一辈子命的份上了,就冲这一点,康亲王即便心里有什么不满意也无话可说了。

总之,即便是康亲王府没了一个娘娘,康亲王还是硬撑着让世子进宫给老太后和皇上请安,叩谢皇上对玉蓉的厚待。

且不说康亲王对玉蓉娘娘出的事是怎么看的,秦府迎来了小喜子公公。

“秦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了”别看小喜子贵为大内总管,但是人前人后的规矩可是做得足足的。不过话说回来,向他这样的人要是不懂事,怕是也当不到这个位置。

“哎呦,可不敢,喜公公,您这不是拿我开玩笑么?我给您请安还差不多,再说了,您到了我这还用这些个么?赶紧的,进屋喝两杯去。”其实秦有福的地位还真当得起一个大内太监总管的礼,只不过要是连这些道理都不懂,秦有福也就白混了。

小喜子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他当然知道,别说是秦有福,就是见了一般二般的王爷,怕是也没有谁敢让他这个大内总管见礼的。不过秦有福的这个招呼方法让小喜子感到倍有面子,一下子就转换了角度,大家成了朋友关系,这也是宫里的太监都比较喜欢秦有福的原因,当然了,这里面还有关键的一点:秦有福有钱,而且大方“怎么着,今天不用侍候万岁爷,有空上我这串门来了?”秦有福当然明白,像小喜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事没事上他这里来串门的,这次出来,指不定皇上就派了什么差事了,不过既然他没说,自己就当不知道,有时候糊涂一点比清楚一些的好。

“嗨,你还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成天心里就得惦记着服侍主子,要不然怕是就没好日子过了。”小喜子知道秦有福是明白人,再说了,他这次出来虽说没有皇上的圣旨,但是却是帮回皇上办事来的,所以还是说清楚一些的好。

“喜公公天天时候皇上辛苦了,好容易出来一趟到了我这,怎么着也得喝上两杯。”秦有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小喜子这是帮皇上办事来了,只是这事怕不是很好办,皇上没有给小喜子出具书面证据,也没有口谕,换句话说,这件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所以秦有福只能等小喜子说出来,看看是什么事再说。

“那是得喝两杯”康熙安排的事不是很好办,小喜子既不能直说,又得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所以只能另辟蹊径,拐着弯说这事,于是也不客气,坐上了酒桌。

“来,走一个”秦府要想置办一座上好的席面太简单了,一会功夫,酒桌上就摆上了皇宫里都不一定能吃上的东西。这也得亏了秦有福的大棚,不然这反季节蔬菜可不好找。

“喝”小喜子也不客气,说起来他跟秦有福的关系也不错,好容易有机会喝个小酒,当然得尽兴,再说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秦有福了。

两杯酒下肚,小喜子还在揣摩着怎么说呢,秦有福开口了:“喜公公,我知道,要是没事你怕是不能蹬我这个门,怎么说咱们的关系都在这,有什么好说不好说的你说就是了,要不然你不踏实,我心里也着急。”

秦有福都开了这个口了,小喜子也就能放开了,他端起了酒杯,敬了秦有福一个:“秦大人,按说这些年来你的功劳皇上都看在眼里,若是换成了满人,怎么赏都不为过,可问题是你不是满人,皇上也为难啊”

秦有福当然知道,要不是为了这个,小喜子也不会这么为难。

不过话说到这,秦有福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皇上也明白,你秦大人是明白人,当初皇上要给你官作,可你秦大人硬是不干,恐怕是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就为这,皇上变着法奖赏你,可是现在皇上也为难了。”

秦有福越听越怕,听小喜子这话的意思,皇上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当时就急了起来:“喜公公,你可得跟皇上好好说一说,我这人没有什么野心,就想安安心心的过点小日子,我不求皇上赏我什么,这些爵位什么的还有我的那点家产都可以不要,皇上可千万别杀我。“秦有福是担心康熙高兴了直接给他来一个莫须有,赏他两尺白绫什么的,要真这样,那可就冤枉了。秦有福真后悔,直接好好干什么不早一点明白,要是早一点明白,直接啥都不要了,带着老婆儿子回家,皇上估计就不会怎么样他了。

“秦大人多虑了,皇上虽然为难,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总不至于罔顾良心将你赐死,要真是那样,也就用不着我跑这一趟了。”小喜子一听当然明白秦有福会错了意,连忙安慰着秦有福。其实小喜子也明白,这也就是秦有福吧,毕竟影响太大了,要是真的就这么杀了他,满朝文武会怎么看?天下的百姓会怎么看?要是换一个无足轻重的,别说是皇上,就是他这个大内总管,哪一年不得处死几个宫里的小太监?这大概就是人同命不同吧。

秦有福擦了一把冷汗,只要皇上不杀他,什么事都好说。

“吓死我了喜公公,您还是赶快有什么说什么,省得我提心吊胆的。”

话说到这,也到了该直说的时候了,小喜子放下筷子,双手抱拳往北一礼:“我出来的时候,皇上吩咐我,秦大人一家回归中土,报效大清,这些年来履历功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如今又管着我大清皇家军校,为我大清培养人才,按理来说应该让秦大人多为我大清再立功勋才是,可是皇上知道,秦大人一族渡海而来,全族唯秦大人一人,余者皆于海上罹难。照规矩,像秦大人这样的事情于孝道之礼当守孝三年以敬先人,可惜啊,秦大人为国为民,舍孝心忠君为国,一忙就是几年,实在难能可贵,现如今秦大人可以说是功成名就,又娶妻生子,当足以告慰先人了。然而礼不可废,秦大人忠君报国耽误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是回家告慰先人的时候了,所以按我的意思,秦大人是时候上折子请丁忧,依我看来,皇上看在秦大人这么多年报效国家的份上,再说现在也太平了,肯定会准了秦大人的折子,同意秦大人回乡丁忧的。”

秦有福听到这算是明白了,敢情皇上不好怎么处理自己,想着法赶自己走呢。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明白,等着的就该是鬼头刀了。

秦有福不是不明白的人,当下敬了小喜子一杯:“喜公公,你算说对了,说真的,这些年我就一直惦记着为我那一族人守上几年,可这一来二去的耽误了下来,原本就想着过了这段等皇上心情好一点了就上折子请丁忧,可是又担心给皇上添乱,现在想起来,虽然手头这点事还算个事,可是忠孝难以两全,我手里的这些事可以交给别人也是一样的办,可我都忙了这么多年了,连孩子都有了,再不回去给守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这也不是为人子的所为。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天就给皇上上折子请丁忧,到时候还得请喜公公帮着说道说道,别让皇上驳回了我的折子。”

喜公公一听秦有福这话,知道今天的事算是办成了,当下也不客气,拱手应道:“秦大人放心,我小喜子也是爹生父母养的,明白秦大人的心情,到时候我肯定会帮着秦大人说话,求皇上让秦大人回乡丁忧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秦府离京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府离京

要说写东西秦有福是不行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上折子。大清的官员中有不少是目不识丁的,可是这些人手里都有幕僚、师爷之类的帮他们,书写方面本来就是秦有福的短板,特别是用小楷写正式公文,不过只要秦有福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秦府能书写的人才大把,更不要说还有像熊婉儿这样文采出众的。当然了,类似于请丁忧这样的正式公文也只有交到熊婉儿手里秦有福才能放心。这样的文章可是一把双刃剑,万一措辞上有什么问题,要赔的搞不好就是秦有福的脑袋。

也亏得秦有福一家早就商量过怎么想办法脱身的问题,现在小喜子帮着康熙把梯子送过来了,顺着杆子爬就是的,至于这丁忧的名堂合适不合适就不用他们考虑了。即便是小喜子假传圣旨,至少这个名头也没有什么大错,相信康熙即便是不舒服,最多也就是夺情,还不至于为了这个追究秦有福。

第二天一大早,秦有福上本,言情丁忧。按照规矩,大臣家里亡故了长辈,朝廷是应该让别人回家尽孝道的,除非这个大臣负责某一件事,而且这件事换了别人办不了,这个时候,皇上实在没办法了,便可以祭出忠孝难以两全,希望大臣以国家大业为重,暂时舍弃在家守孝的念头,全心全意为国为民服务,这种情况被称之为夺情。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大臣愿意为了孝道耽误了自己仕途的,当皇上的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到了一定位置的官员,就算是当真家里出了什么事,皇上还是会表示出挽留的态度,对大臣请丁忧的折子驳回,另外劝说一番,然后大臣再次恳请。如果皇上认为这个位置不是非此人不可的,这才会批准。如果皇上认为离不开这个人,那么便几次驳回丁忧的折子,最后下旨夺情。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别人就不会认为这个大臣的品行有问题,是不忠不孝的人,也就没话好说了。

秦有福的事情是个例外,康熙本来就很头疼了,好容易给秦有福想了这么一个丁忧的借口,况且秦有福在朝中本来就怨声载道,当人不会像别人那么麻烦,还得接二连三的装样子。折子一上,康熙当天便批了下来,大大的一个“准”字,秦有福只需要办一个手续,便可以算是前官员了。

其实秦有福他们也考虑过,万一秦有福没有了职位,搞不好阿猫阿狗什么的就找上门来找麻烦了。康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秦有福不是没有本事,之所以弄到这个地步,无非是太让人妒忌了,即使是康熙这个皇帝,在没有完全控制朝中的局面的时候也不好太帮一个汉臣说话,只能采取妥协的办法,让秦有福先回家。不过康熙明白,像秦有福这样的早晚还是用得上的。别看秦有福身上还有爵位和驸马的身份,可现在让他丁忧回家了,万一让人趁机给整死了,损失的可是康熙这个当皇上的。为了给秦有福一个护身符,康熙在准了秦有福请丁忧的折子以后,又下旨给了秦有福一个“遇事专折密奏”的权利,也就是说,秦有福有了康熙的这个授权,不管他碰上了什么事觉得难以解决或需要给皇上建议的,他的奏本可以走专用通道直接到达康熙的手上,没有中间环节。其实这样的权利秦有福作为顾问的时候一直就有,只是后来又当上了大清皇家军校的校长,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他自己放弃了,有什么事跟大家一样走正常渠道。现在康熙特意给他下了这样一道圣旨,位的就是告诉那些有心人,这个秦有福是自己看中的,将来还是要启用的,别有事没事的跑去找他的麻烦,否则惹毛了秦有福,小心他直接把状告到自己这里来。

秦有福请丁忧的折子批下的速度之快让满朝文武都为之咋舌,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康熙的这种不加掩饰的手段却让别人都以为是皇上面对满朝文武不满的时候不得不屈服了,这其中不少人都觉得是忌讳来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通过秦有福试探一下康熙的底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康熙紧接着又特意给了秦有福整了这么一个专折密奏的圣旨,变相的敲打了朝中那些想试探他底线的人一番:我这皇帝也不是好惹的,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不等于就认输了,秦有福虽然按照你们的意思下来了,可是这是我找个皇帝给你们面子,没有把事情做绝,你们也该见好就收,别没事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康熙的圣旨让秦府的两位夫人安心了不少,不过秦有福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在秦有福看来,自己当这个官本来就有点不情不愿的,无非是一种自保的手段,现在好容易能无官一身轻,在家里混吃当米虫了,干嘛还要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还密折专奏?秦有福觉得自己有事一般都是直接去找康熙的,好像想见康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再说了,就算康熙不待见自己,自己家里的两个夫人也不是白给的,虽然说她们不是那么容易见着皇上,可想见皇后或者是老太后还是不难的,在中国历来就有枕头风的说法,刮起来也是不得了的,康熙又是有名的孝道,万一老太后开口了,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这也难怪,秦有福本来就是现代人,他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年代的女性跟后世的差不多,能在康熙那里说上话,他怎么知道,朵蓝的姐姐、康熙的玉蓉娘娘这会已经一命呜呼了,究其原因无非是乱说话而已。

秦有福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快就被康亲王府报丧的人传来的消息给震惊了,他当然不知道玉蓉娘娘是为什么事死的,至少在秦有福的消息里只能知道康亲王府报的信:玉蓉是自杀的。

毕竟是娘娘,康亲王府当人不能为玉蓉操办什么,况且康亲王又病了,这个当口,当然不能接待上门探望的,也只有像秦府因为有朵蓝这样从康亲王府出来的亲戚被通知到了,秦有福刚刚请丁忧,自然是不好上门的,只能由朵蓝独自代表秦府到康亲王府打听消息,就这还只能用探视康亲王的名义登门。

康亲王是不敢乱说上门,不过明里暗里暗示了朵蓝玉蓉的死因,朵蓝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只能回家后将这些事情学给秦有福和熊婉儿听,一家人分析来分析去,越想越可怕。秦有福一琢磨,这北京怕是呆不住了,反正现在康熙也准了自己丁忧,干脆,趁着这个时候走吧在去什么地方上秦有福就有优势了,按照一般规定,丁忧的官吏是要回原籍去的,这主要是因为家里的祖坟和亡故的老人都在家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古代对人口迁移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不是说想流动就可以随便流动的,别说满世界到处乱跑,就是出门跑个百十里都得官府报备,更不要说跑远了,这主要是为了预防发生流民问题的出现。秦有福报的是丁忧,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他必须去什么地方丁忧。再说了,按照秦有福的说法,他一家人可都是死在海上的,这大海就是他们家的祖坟。至于对于一般百姓而言的报备手段就对他更加没有什么控制力,他可是有爵位品级的官员,一家上下都是有品级的,现如今没有职务了,当然是想上什么地方就上什么地方。

秦有福现在可是有钱了,整个大清比秦有福有钱的就没有几个,当然用不着担心开销问题,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些,他们一家可都是有俸禄的,出行可以使用官方通道,不但可以不用什么开销,还有人招呼着。

秦有福自然是不会那么节俭的,本着躲一躲的想法,秦有福觉得还是跑远一点的好,省得别人看他不顺眼,到时候找他的麻烦,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他一族都是死于海上,当然得到海边拜祭,上报拿了文书以后,秦府一家人便拖家带口的离开了京城,一路顺运河而下,直奔江南。

秦有福早就打算好了,先到处看一看,然后找一个景色好一些、环境优雅一些的地方呆一段时间,等京城的风声过了以后再做打算。

秦有福是知道一点历史的人,他当然明白,康熙打完了三藩,接着就是跟葛尔丹干仗,收拾了葛尔丹以后又收拾台湾的那个小朝廷,就这得折腾好几十年,对秦有福来说,康熙怎么折腾他不想管,也管不上,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上前线的事还是能少去就少去,别看现在的武器都不怎么样,可是打仗架不住人多,自己这边的武器再厉害,碰上一大堆不要命的同样完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府的两位夫人都是在北方生活惯了的,听了秦有福的蛊惑,也觉得江南之地应该比较舒服,于是都同意到江浙一带住一段时间。就这么着,秦府的出行路线便定到了江浙。秦有福很狡猾,他借口当年也不记得是在上么地方上的岸,打算沿途寻找一下,于是在吏部根本就没说自己最后会呆在上么地方,反正按规定他这样等级的人一但定下来以后是要告知当地官府的,就乐得方便,开了一个范围很大的行程表。大家也清楚,秦有福这样的人是丢不了的,皇上说不定上么时候就又启用了,到时候找得着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海上战船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海上战船

“老爷,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尽管秦有福已经用的是最大的船,可是朵蓝因为怀着身孕,还是晕得七荤八素的,倒是熊婉儿这个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大家闺秀,这会精神挺好的,自打船出了海以后就上了后甲板,跟秦有福一起装模作样的钓鱼玩。

“咱们在去温州的路上。”秦有福收回了鱼竿,看了看上面的鱼饵,又丢回了海里。

“去温州?不是说去扬州么?听说温州可不怎么太平”熊婉儿挺奇怪的,当初商量的时候,秦有福明明说要去扬州的,怎么这会变成温州了?温州距离台湾太近,郑氏之流经常登岸劫掠,历来是不太平的地方。

“我想过了,不管我们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在康熙那里嚼舌头。正所谓三人成虎,别看现在康熙还信任我,知道我不会造反,可是时间一长,又不断有人在他的耳朵边上嘀咕,保不住哪一天康熙就会怀疑我了。倒不是我信不过康熙,但是怎么说他都是皇帝,一旦让他产生了怀疑,搞不好哪天咱们一家就不明不白的丢了脑袋。但是到了温州就不一样了,别看温州离台湾很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是不是要投了台湾,说不定也会有很多人利用这件事说事,但是康熙清楚,越是这样,就说明我越老实,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这样咱们一家人才能安全。”都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程度了,秦有福难得的动起了脑筋,别看这家伙不懂什么韬略,但是电影电视看多了,虚虚实实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这几天时间,秦有福反复设想过各种可能性,生怕有一天康熙会用莫须有的罪名砍了自己,直到上了船以后,秦有福总算是行明白了,只有到温州,康熙才会明白自己不会背叛。

秦有福的话让熊婉儿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秦有福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对皇上的称呼上。嫁进秦府这些年来,熊婉儿算是了解秦有福的,她明白,别看秦有福平时经常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什么都不上心一样,但是对皇上还是忠心的,秦有福平时也经常说,康熙是个好皇帝,至少对老百姓还不错,但是有一点让熊婉儿想不明白,秦有福像是不拿皇上当皇上似的,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总是直呼皇上的名讳,这要是让人听了去,说不定就是一条罪名。为了这个,熊婉儿也没少说秦有福,不过秦有福总是嘴上说得好好的,可话到了嘴边,好像总是叫不出皇上两个字一样,好在也就是在家里,熊婉儿也只能经常提醒着,却拿秦有福没办法。

“老爷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些,在家里倒也罢了,现如今在外面,犯忌讳的话小心些说。”对于熊婉儿来说,秦有福已经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别看她父亲在皇上那里还能说得上话,但是相比秦有福而言地位却相去甚远,万一秦有福出了事,熊赐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喔,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秦有福一看熊婉儿严肃了起来,当然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顿时嬉皮笑脸的,指望能让熊婉儿安心一些。其实秦有福知道,康熙是不至于因为自己称呼他的名字就要了他的命的,不过现在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的,何必还让熊婉儿不安心?

熊婉儿白了秦有福一眼,她当然知道,别看秦有福嘴里说得好,可越是这样,越说明自己说的话没让他放在心里,不过也不好计较,只希望秦有福今后能谨慎就是。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老爷说咱们家只有到了温州皇上才会安心,这我就不明白了,温州与台湾隔海相望,老爷是被贬出京的,本应远离是非之地,为何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住到了这温州?岂不知这本就很容易落人诟病?”

秦有福一看熊婉儿不再追究,提起了刚才的话题,顿时得意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他翻来覆去才想出来,这样的得意之作,当然是要有人欣赏的,当下款款而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想当初”秦有福一口气将当年自己得以进身的法宝,也就是跟康熙说过的撤藩、平台和剿灭葛尔丹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的道:“你想想,这些事可都是康熙一直”

正说着,发现熊婉儿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秦有福赶快检讨一番,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是皇上嘿嘿皇上”

熊婉儿一看秦有福忙不喋喋的改口,知道自己说的还是让秦有福警惕了起来,顿时舒服了许多,脸色也就好看了起来,罕见的表扬了秦有福一句:“这还差不多,接着说。”话音刚落,熊婉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可是出来的,开始识字就学的女训,别看嫁给秦有福也有几年的,可骨子里那种矜持和教养却不是一下改得了的,现如今对秦有福说出这样的话,对于熊婉儿来说却是极轻佻的了。

熊婉儿当然不知道,秦有福也就是来到清朝以后才见识了什么叫男尊女卑,换在现在女人,别说不知道什么女戒、女训之类的,就是三从四德又有几个人当回事?对熊婉儿这样的话秦有福是早就免疫了的。

当下秦有福也没注意熊婉儿的表情,听得熊婉儿已经不追究他了,便接着说了下去:“你想啊,皇上既然知道我是清楚他的宏图大志的,又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皇上心里明白,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吃亏的,怎么可能眼瞅着台湾就要完蛋了,还上杆子去投靠那个什么郑氏?在说康”秦有福讲得高兴了,嘴里一秃噜,差一点又说错话,好在反应快,连忙改口道:“皇上明白,我本就是无根的飘萍,走到哪算哪,他让我丁忧我就老老实实的丁忧,把一个好好的大清皇家军校拱手让人,现在又跑到了温州专门一个表面上看着敏感、其实已经是马上就会成为大兵镇守之地来呆着,这根本就是把脑袋都交给皇上了,他当然会对我放心,我估计,这会就算是有人说我不老实,动了不轨之心,皇上就算不降了那个人的职,骂一顿是免不了的了。再这么说,咱对着康熙还是不错,他总不能太对不起我的。”

秦有福说得来了劲,当时也忘了熊婉儿劝诫的话,不过熊婉儿自己因为说出来不合适的话这会还在反省,满脑子的不好意思,再一个秦有福的这番算计怎么想都是最合理的,再说皇上也的确有对不起秦有福的地方,自己的丈夫抱怨两句,又没有什么人能听到,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秦有福和熊婉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经意间,熊婉儿早早放下的钓竿猛的一阵摇晃,要不是固定着,怕是就给拖到海里去了。

“老爷快快”熊婉儿当初为秦有福挡了一箭,被迫斩去了一只胳膊,动作起来当然不如正常人方便,现在钓上了大鱼,一只手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赶快叫秦有福。

“拉住拉住别松手”秦有福一下跳了起来,赶快过来帮忙。

熊婉儿钓上的鱼大概不小,挣扎得很厉害。这会可没有什么钛合金的钓竿和尼龙鱼线,碰上大鱼不能硬拽,只能慢慢的游。要说起来,秦有福也就是小的时候钓过鱼,到清朝以后都忙着挣钱了,根本没功夫钓鱼。至于熊婉儿就更不用说,她那样的家庭,别说钓鱼了,连出个门都困难。两个人加一块连半桶水都算不上,这一下子碰上了一条大鱼,当然是忙的手忙脚乱的。

好容易等鱼浮了头,秦有福也收好了线,正打算用抄网将鱼给捞上来的时候,一抬头,远远的,海面上几面船帆映入了他的眼帘。

“婉儿,你看看那边船帆上打的是什么旗号?”

秦有福他们的船虽然不小,可是在这茫茫大海上却显得那么的不起眼,远离岸边是肯定不敢去的,只有沿着海岸线走,这一路上碰上的船也不少,可是远处几条船的旗号确实没有见过。

别看熊婉儿平时不出门,可是别人喜欢读书,特别是断了一条胳膊以后,就把更多的时间放到了看书上,要说那些后人常识性的东西她不知道,但是对这个时代的东西却少有她不知道的,听见秦有福的发问,熊婉儿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几条战船的旗号,顿时大吃一惊:“老爷,那是台湾郑氏的战船,咱们这下麻烦可大了”

秦有福一听也大吃一惊,两口子刚刚还商量着因为康熙要打台湾,所以秦有福才一家都到这温州来避嫌的,可是谁能想到,这温州还远着呢,台湾郑氏的船已经近在咫尺了,要是逃得掉还好说,若是让郑氏给抓住了,自己到底是投降好还是不投降的好?

台湾郑氏虽然口口声声要反清复明,对大清的官员当然是不会放过的,不过自己这些年来也算是有些名气了,特别是能造火炮,这对郑氏海战可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相信他们知道了以后应该不会为难自己,顶多是吧自己给抓到台湾帮他们造火炮什么的,可是康熙要打台湾是早晚的事,自己这要是跑到了台湾,怕是只有一条黑道走到底,说不定能帮助台湾干赢了康熙,问题是这样一来,自己跟吴三桂又有什么区别?秦有福一时之间胡思乱想着。

“老爷,您赶快跟夫人到船舱里去躲一躲,咱们的船是秦府超市运货的,台湾郑氏跟我们素来有些往来,不会怎么样的。”船老大也看到了远处的战船,连忙跑到后甲板跟秦有福打着招呼。

第一百七十章 诰命仪仗

不管怎么说,秦有福当然不愿意跟台湾方面有什么联系,毕竟郑氏那帮人根本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走得方便才走的的海陆,居然会碰上台湾郑氏的战船,这可亏得这会没有卖彩票的,否则他肯定会去买几注。

不过更让秦有福意外的是船老大的话。秦有福毕竟是被康熙逼着离开京城的,多少脸上有些挂不住,再说兜里也有点本钱,所以出海的时候就没有按照他应该享受的待遇去坐官船,而是选择自己找了一条比较舒服的大船。既然是要付钱的,秦有福也就没有透露有关自己的信息,只管包下了整条船,直放温州。他那里想到,自己包下来的船平时居然会是专门帮自己家超市运货的,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秦府超市为了海上航运的安全,居然会跟台湾郑氏有来往。秦有福当然明白,秦府超市当然不会跟台湾郑氏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平时碰上台湾郑氏的战船的时候主动一些花钱免灾,但是这事要是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说不定就得给自己安上一个勾结前朝乱党的罪名。

秦有福这个后悔呀,自己平时只会关心一下秦府超市的利润和营业额,本想着只要按照一般市场规律办事,自己只要把握总体方向就是了,可是没有注意到在沿海地区货运方面还会出现要跟台湾郑氏打交道的情况。虽然这些船不是自己家的,但是只要有这个情况,一个资敌的罪名就算是落下了。

“婉儿,你赶快到船舱里躲一下,我留着外面应付着。”秦有福相信船老大应该能应付得过去,但是熊婉儿等女眷肯定是不能露面的。虽说台湾郑氏的军队也是正规军,一般来说不会乱来,可是谁又敢保证这帮一年到头在海上漂着的军人会不会见色起意,搞出什么事来?这万一出了事就麻烦了。

“老爷,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躲一躲吧。”熊婉儿一听秦有福要留着外面,顿时急了起来,连忙拉扯着秦有福的衣服道。

“大家都躲起来了反而不保险,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个当官的,想来台湾的那帮人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我也得看看是怎么回事。”秦有福推了熊婉儿一把,让熊婉儿赶快躲起来。

熊婉儿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转念一想,秦有福的说法的确不错。怎么说都是当了那么久的军校校长,为了练兵,秦有福这一年来没少风吹日晒的,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当官的人。再说万一敌军上了船,秦有福在船舱外面反而安全一些,要真的跟着进了船舱,一旦出了事,秦府一门课就都完了。

船老大本来挺为难的,他也担心一旦出了问题会害了自己的乘客,现在秦有福这么一说,再看看秦有福的确不像是当官的样子,到不如留着甲板上安全一些,念及于此,船老大突然注意到秦有福夫妻两的对话,感情这位老爷还是个当官的?

“秦老爷,您是在衙门里的?”船老大开始害怕了。秦有福当初租船的时候,他船老大只以为秦有福是个商人之类的,哪里会往当官的上去想?要是当官的早就坐官船了,再说了,自己这跑一趟可不便宜,一般当官的哪里租得起?台湾郑氏的军队对一般跑船的无非是收点钱粮什么,并不为难,但是对大清的官员可就不一样了,搞不好就会连自己都连累了。

秦有福把熊婉儿打发进了船舱,这才有功夫应对船老大。到了这个时候,秦有福明白,只有船老大好好配合,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一家人的安全,所以也不隐瞒什么,径直道出了实情:“船老大别担心,不瞒你说,我就是秦福超市的东家秦有福,这次是到温州丁忧去的。具体的现在也不便多说,我只要你明白,想来船老大也知道我秦府超市的实力,只要你能好好的配合,保我秦府一门平安度过这一劫,但有任何损失,我秦府超市双倍赔偿给你。若是你有什么不规矩的,你也看到了我带的这些下人,他们可都是当初跟我在湖南打过仗杀过人的,你放心,我保证,在我秦府一家出事之前,你一定已经见了阎王”

别看秦有福没有品级,又卸了大清皇家军校的差事,可他不但是郡主额驸,家里有一个四品的云骑尉,还有一个郡主和一个一品夫人,必要的仪仗还是要安排的。再说了,就算什么都没有,像秦有福这样的人离开京城,康熙要是连一点安排都没有就怪了,所以秦有福可不是在吓唬船老大。

别看秦有福没有什么品级,但是他的事早就传得朝野皆知,船老大可是经常跟秦府超市打交道的,当然知道得更多一些。当初秦有福上船的时候他就看出这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根本就没有问,反正别人租船给银子,手续又没有问题,干嘛给自己找麻烦?现在秦有福这么有一说,船老大就算不信也要信了,毕竟秦有福的人手里可是有刀的。

“哎呦我的妈呀,这这秦大人”船老大也算是有钱人,但是跟秦有福就没有办法比了,现在一听说了秦有福的身份,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干脆两腿一弯,就想跪下。

“你疯了?”秦有福一看船老大的架势,赶忙一把搀扶着船老大,免得他跪下:“你开什么玩笑?想给哪些台湾的战船通风报信么?”这个道理要是放在后世是人所皆知的东西,战场上的军官连军衔都不敢挂,怕的就是让狙击手发现了,一枪敲碎了自己的脑袋,不过在这个时候可不一样,当官的上战场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穿得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反正他们不怕,冲锋陷阵是小兵的事,跟当官的没什么关系。可是秦有福怕,这要是船老大在船上这么一跪,让台湾的战船看见了,就算为了解惑也得上船来看一看,自己这一家怕是就危险了。

“小人省得,可小人这两条腿不知道怎么的发软。”船老大其实不是那么胆小的人,毕竟有钱,见识也算是多的,但是秦有福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解释一下就说不过去了。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一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到时候我都赔给你”秦有福也懒得再说。他当然明白,船老大是老跑这条线的,肯定有办法对付台湾战船。再说了,台湾战船也得靠临近岸边补给,一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有这个功夫,秦有福还得安排一下自己的手下,也好以防万一。别看这船上没有炮,不过火.药什么的还是有的,真逼急眼了,拼一把也不是不行。

站在船头,刘国轩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不远处的大船上。刘国轩清楚,就算这艘船上装的全都是粮食,自己也只能取很少的一部分,穷泽而渔的事情他是不干的。刘国轩明白,台湾要想长期坚守下去,只有依靠沿海民众的补给,一旦自己激起了民愤,怕就是台湾沦陷的时候到了。

回想起自己的这一生,刘国轩很矛盾,当年他是大清的漳州守备,后来在郑成功围攻漳州,刘国轩积极策反清军守将献城纳款。后夜引郑军入城,兵不血刃,迫使清漳州守将张世耀等降郑,刘国轩自己也就成了台湾郑氏的部属。这些年下来,刘国轩成了台湾郑氏的重臣。当初三藩起事反清,刘国轩应耿精忠之请参加了战争,本以为凭三藩之势,协天下百姓之威,即使不能完败满清,至少可以划江而治,占上一席之地。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打来打去,三藩眼看就完了,自己也领命退守金、马、澎湖,成了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征北将军。倒是自己原来的上司施琅当初被逼无奈复降大清,现如今被任命为福建水师提督,一时间成了热门人物。刘国轩知道,施琅可不是好对付的,大清任命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用意显而易见,三藩平乱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接下来就是台湾的事情,自己这个武平伯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每每想到这里,刘国轩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学着施琅降清?自己可是数次打败清军、死在自己手上的清军可不在少数,再说三藩的例子就在眼前,谁知道大清还能不能接受自己?若是继续抵抗,就凭现在这个样子,谁都知道不过是挨时间的事,何去何从,真是让刘国轩难以决断。

“将军,前面的船已经按照命令停船了,我们该怎么办?”正在刘国轩神游天际、胡思乱想的时候,军士过来通报着。

“哦,按老规矩十抽一,不得伤了船上的人。”刘国轩随口吩咐着。

其实十抽一的规矩已经执行很长时间了,毕竟这台湾郑氏是汉人的朝廷,相比之下,沿海的汉人还是很愿意帮助的,大家也知道这台湾要养兵打仗,产出又不多,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多少都愿意给些帮助,时间一长,便有了十抽一的规矩。

士兵们得了刘国轩的命令,心里都挺高兴的,毕竟是一条大船,十抽一下来,得到的东西一定不少,至少能好好的吃几顿了。于是一帮军士也不等船老大解释,纷纷上了大船,想赶快把东西给搬下来。结果军士们上船以后才发现,这船上根本没有多少货物,这一趟是有人包下来整条船到温州去的。这下,这些当兵的不舒服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七手八脚的乱翻了起来。

秦有福这次离京本就没打算回去的,银子自然是可以通过秦府银行传递,用不着那么麻烦,但是平时用的、还有珠宝首饰什么的当然得带上,当然也包括两位夫人的仪仗之类,东西带得特别多,这里面有不少让人眼红的东西。刘国轩的兵一开始还挺规矩,知道船上有女眷也不打扰,只是在货舱里乱翻,不过很快就翻到了郡主和一品夫人的仪仗,这下,这些当兵的算是知道这船上有大人物了,当然不敢自作主张,连忙报告了刘国轩。

秦有福和船老大一开始是打算花钱消灾的,可是那些大兵根本就是冲着粮食来的,对船老大和秦有福送到手边的银子并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人都有这样的心理,既然你肯花钱,那么肯定会有比拿出来的代价更高的东西,反正拿到手的钱是跑不了的,当然要找一下还有什么更值钱的。

秦有福也明白,跟这些小兵是没道理说的,只有一方面安排自己的手下多加小心,令一方面打算跟台湾方面领兵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花钱消灾。秦有福也明白,就凭自己两个夫人的仪仗,肯定会惊动台湾战船领兵的将军的,只要有可能,多给些钱没问题,要是不行,那就只有硬拼一条路了。

“将军,我们在船上发现了不少女眷,还有两套诰命的仪仗,看来这船上是有清狗的大官了”一名军士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报告刘国轩道。

“哦?有两套诰命的仪仗,都是什么级别的?有没有官员的仪仗?”刘国轩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在海上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拦到过这样的船。问题是这船上如果有诰命夫人的仪仗,应该还有官员的仪仗才对,难道这两位诰命夫人是赶到自己丈夫的属地团聚的?可这么会同时出现两套仪仗?按理来说一个官员只会封一个诰命夫人,这里怎么会有两套仪仗呢?

“回将军。没有发现官员的仪仗,两套诰命的仪仗一个是郡主的仪仗,一个是一品夫人的仪仗。”军士回答的声音很大。不过想想也是,且不说郡主最少是王侯之后,起码也得是什么皇亲国戚之类的,就说一品夫人也不得了,整个大清有几个一品大员?随便说出一个,至少也得是六部尚书往上了,这样的事可是百年难遇的事情。

“什么?”刘国轩也吓了一跳,他可是当过大清的官的,当然明白这两幅仪仗意味着什么。先不说这两位夫人是谁的夫人,就算再不济,一旦这两位夫人出了事,大清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件棘手的事情?刘国轩头疼了。

“走,待本将军过去看一看”这件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事情就麻烦了,刘国轩不敢大意,连忙招呼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唱戏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唱戏的

自打郑氏的官兵进了船舱,秦有福的心可就算悬起来了。刚才船老大说得好好的,说是这些官兵平时就是要写东西,并不为难过往的船家,也不会随便伤及船上的乘客,秦有福想着要是这样到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也算是有钱的了,能花钱摆平的事就问题不大。可是秦有福万万没有想到,郑氏的官兵以为船上有粮食,根本就急不可耐,直接上了船想帮忙搬东西(当然,不排除这些人有多拿多占的念头),可是没想到这船上根本没什么粮食,这趟原本就是当客船跑的。说起来也怪秦有福心里焦急(主要是怕夜长梦多、担心出事),也没经过船老大,直接想花钱了事。这下可好,秦有福拿出来的钱太多,到给自己找了麻烦。

船老大其实不是不知道秦有福直接拿钱出来会坏了事,可是顺民当久了,一惯见官就怕,更不要说秦有福不但是秦福超市的东家,更是威名远播的大清皇家军校的校长,一下子根本适应不了。等他反应过来,秦有福这边已经银子都递出去了,船老大就算再伶牙俐齿也救之不及了。到了这个份上,船老大也只有硬着脑袋,全凭秦有福去折腾,反正了不起一推二六五,只说是自己不知道,他是跟台湾郑氏的官兵打惯了交道的,知道这些人一般不会太为难他们这些海上讨生活的,到时候秦有福一家出了什么事是他们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官府追究下来,自己也只说是闹了海盗,了不起是出点血罢了。

刘国轩这边可有些着急了,这船上一下出了两个诰命夫人算是给他出了难题,先不说这回是什么人的夫人,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位诰命夫人的背后至少有一个郡主额驸,一个清廷的一品大员(刘国轩先入为主,不知道这俩都是秦有福一个人的夫人),就这么放过了肯定说不过去。可是真要是处理起来,先不说这不过是妇道人家,顶多只能算是清廷大员的家眷,就算把她们都给杀了,了不起是让着两位夫人的丈夫更加痛恨台湾郑氏,更加痛恨自己。刘国轩这会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投靠清廷的问题,但是下意识的,他绝得自己办事不该办得太绝,没必要跟这两个妇道人家过不去。

心里想着事,刘国轩上了秦有福他们所乘坐的大船,来到了船舱里发现两套诰命夫人仪仗的地方。

“去把船家给叫来,问问这是谁的东西。”刘国轩心里雪亮的,但毕竟是儒家礼教教化出来的,本能的不愿意跟女人打交道,于是下令手下的兵勇传来船老大。

秦有福跟船老大都被官兵用刀枪逼在甲板上,等着刘国轩的处理,一听到兵丁过来传召船老大,秦有福急了。秦有福心里清楚,这事一旦让船老大去处理,不用说,自己身边这个站都站不直的家伙肯定会竹筒倒豆,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与其这么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想点什么办法忽悠过去。

“我去”秦有福一把拦住正打算按命令出去见刘国轩的船老大,直接走了出来。

船老大这会腿都是软的,一看秦有福愿意出来帮他去见刘国轩,当然是求之不得,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秦有福的,让他直接去说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别看从甲板到船舱没有几步路,可秦有福仿佛绝得有点天涯咫尺的感觉,时间久这么多,要是再不想出主意来,怕就得倒霉了。

“你就是船家?”刘国轩盯着跪在自己前面的秦有福,脑袋里不停地转悠。

其实不用开口,刘国轩心里就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这条船的船主,现在他肯过来接受自己的讯问,说明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系。不过看看秦有福的样子,刘国轩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至少从表面上看,秦有福也算是穿得衣帽光鲜的,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不过再看看他那被晒得黝黑的脸庞,刘国轩不明白了,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个养尊处优的,至少不是什么当官的摸样,即使是当官的,也应该是一个武将,可看看他的摸样和这一身的打扮,怎么都没有个武官的样子,再说了,大清能混上个头脸的基本上都是些骁勇善战之辈,据对不会像现在这个家伙一样跪在自己面前。要么就是个当下人的?要这么说倒是有点可能,京城里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家里管事的管家穿得好一点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这里可是有两副诰命夫人的仪仗,怎么就一个管家负责?

“回官爷的话,小的不是船家,这条船是小的包下了到温州去的。”秦有福一副很是紧张的样子,战战兢兢的答到。

“哦?你包下的船?船上都有些什么人?舱里怎么会有两幅诰命夫人的仪仗?”刘国轩有些想不明白,倒不是说没有两幅诰命夫人同时出行的事情,不过一般都是一家子母女两个,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是一个郡主的仪仗,一个是县主的仪仗,事情就很好理解了,这是母女两个同时出行。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同时出现的两幅仪仗一个是郡主的,一个是一品夫人的,这就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了。不说别的,但是从郡主的身份而言,即便是为了避嫌,也不会跟一品夫人如此通行。要知道康熙是最恨结党营私的,你一个皇亲国戚居然跟朝中大臣如此亲近,要说不是一伙的都没有人相信。

“军爷,您听我说。”秦有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们是秦家班的,这次进京是奉了我们县太爷的命令,为康清王福晋祝寿的,船上的两套仪仗是唱戏的道具,船舱里几位都是我们班子里的台柱子,这次在京里唱戏的时候得了些赏钱,再加上内子身子不便,所以就想着包条船回家。军爷放心,这条路上的规矩我们也是懂的,绝对没有少给一文钱。”秦有福满口的瞎话,他就赌眼前的这位将军有点见识,知道满汉不通婚的情况,也知道康熙对结党营私的反感,所以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位诰命夫人的仪仗同行的道理。毕竟是电影电视上演过的,碰上这样说不清楚的事情,最容易让人理解的就是这本来就是唱戏的戏班用的道具,另一方面秦有福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清楚,绝对不是那种让人会认为的当官的形象。

刘国轩正想不通呢,秦有福的解释一下子让他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的确,只有这样解释这一切才顺理成章,否则真没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哦,原来是一帮戏子。”刘国轩点了点头:“都会唱些什么?”既然事情清楚了,他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两套仪仗的事儿了。

秦有福一听刘国轩这话,顿时喜出望外,他明白,自己总算是赌对了。当下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们班子是个草台班子,唱得比较杂,比不得那些大戏班,不过一些地方上的小调还是懂一些的,要不我让他们准备、准备,给各位军爷唱上一段?”秦有福想到戏班子的这个主意也不是乱来的,这也都怪来到大清以后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再说秦有福的地位比较尴尬,平时很少跟别的大臣有什么来往,为了给秦有福解闷,熊婉儿和朵蓝只能多想些办法让秦有福能舒服一些,再说秦有福平时经常唱一些几百年以后的歌,闹得全家都喜欢听,这一来二去,演戏唱曲就成了秦府平时最多的娱乐项目,别的不敢说,两位夫人和几个服侍两位夫人的大丫头玩点乐器、唱点小曲什么的那是不在话下的。当然了,两位夫人平时就受的是精英式的教育,虽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基本的东西那是要比一般人都强一点的。

刘国轩带着几艘战船出海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单调乏味不说,连青菜都吃不上,更不要说听曲了,现在碰上这样的机会,当然也希望能放松一下,让手下轻松一会。

“那好你去吩咐他们收拾收拾,一会给本官唱上两段,唱得好了,本官不但不收你们的例钱,还重重有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听两段曲子倒也没什么,刘国轩于是安排手底下几个主要军官上大船来听曲。

“你们听我说,一会大家都打扮打扮,把状化浓一些,婉儿和朵蓝就不要出去了。”秦有福吩咐着,接着又安排几个护院家丁:“你们一会都给我注意着一点,一会咱们唱定军山,都给我拿上真家伙。秦虎、秦豹你们几个趁机会吧咱们舱里的机枪给拿出来,看我的手势,到时候一旦动手别客气,先对付甲板上那些当兵的,当官的留着,搞不好咱们就得靠他们活命了。”毕竟这些机枪什么的都是秦有福发明的,家里看家护院留着一些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再说按秦有福原来的职位,家里有点兵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用的家丁护院符合规矩就是了。

当然了,按照规矩,像秦有福这样的品级是没有资格是没有使用热兵器看家护院的,不过朵蓝可是郡主,郡主是有资格拥有一定规格火器的。秦有福离京丁忧,按理来说家里的火器应该全部上缴,郡主虽然能带,不过就这么公然拿着出京,难免会落人口实,只好藏得好好的,利用朵蓝轿子的隔层带了出来。秦有福本来就胆小,虽然他明白凭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可能跟大清的军队对抗,但是手里有家伙就能抵抗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坐以待毙,再说了,通过这一次的事,秦有福也说不好康熙会不会在什么时候找他的麻烦,这也是秦有福为什么要安排自己一家到温州落脚的原因。按照秦有福的想法,一旦到了温州,首先就得考虑留后路的问题,自己的老窝肯定是要安在海边的,到时候把码头建在屋子后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当然是带着一家人拔脚上船,反正这个时候外面还好混,大不了当真跑到澳大利亚当土皇帝去,他就不相信,自己手里有枪,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些土人。

秦有福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保命夹带出来的机枪没等到温州就派上了用场,也多亏了当初藏得好,否则早就给那些刘国轩的兵丁给翻出来了。

“老爷放心,即便是我们几个,也是骑得俊马、拉得良弓的,到时候动起手来,即使帮不上老爷的忙,也一定不会给老爷添负担,老爷只管放心就是。”夏荷在几个大丫头里算是说得算的,家里的一般事务都是她管,也是秦有福和熊婉儿最信得过的,即便是朵蓝带过来的几个丫头,在秦府的时间长了,也渐渐认同了这个事实,所以这会她说话时最合适的。

熊婉儿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让秦有福分心,所以对秦有福的安排没有计较,不过为了让秦有福小心一些,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老爷,我跟朵蓝和凯旋会躲好的,老爷无需为我们担心,但老爷也得保重,万一您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怕是就没法活了。”熊婉儿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平淡,就像在说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熊婉儿知道,自己的丈夫明白,自己这时候不是在开玩笑的。

朵蓝原本一直就晕船,再加上妊娠反应,一直都不舒服,可是折腾了这么久,居然精神好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也想说点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秦有福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谁也别说什么了,等一下一点动手,想要控制这些当官的应该不难,万一真要是碰上不怕死的,也只能说是我们的命不好,到时候不用说,谁也活不了,所以大家都别说了,反正摆在大家面前就只有这两条路,要么我们混过去,应付走了这帮家伙了事,要么就破釜沉舟,大家拼上一场,看看谁能拼得过谁”

秦有福的话大家都清楚,若论船上的火器,控制船上的这些官兵不成问题,但是要想凭借这些东西对付战船是不用想了,所以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毕竟一旦动起手来,谁也不知道后果如何。

两方面都在做着准备,刘国轩已经下令各战船的官员到大船上听戏,秦有福他们这边的人化妆的化妆,准备武器的准备武器,就看是不是能混的过关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我就是秦有福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就是秦有福

秦府的几个大丫头的确不是白给的,尽管不是什么科班出身,但是唱起戏来却也有板有眼的,虽说比不上那些名角大腕,但是对刘国轩带来的这些一年到头都在海上漂的军人来说,只要有个摸样就能让他们开心好一会。

秦有福躲在船舱里悄悄的打量着正看得开心的郑氏官兵,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他当然明白,如果当真打起来,自己一家乘坐的这艘大船虽然比郑氏官兵的战船要大上不少,可是战斗力却是没有办法比的,别说别人的战船上有炮,就算是大型弓弩也不是自己这艘商船能对抗的,更不要说这些战船上哪一艘都有那么多的官兵,一旦接舷硬拼,即使是自己这边有机枪也没用,无非是让阎王爷多收几个小鬼,自己这边绝对是不可能赢的。现在只祈求这帮大兵拿了钱、看了戏以后走人,也免得兵戎相见,白白丢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说起来也算运气,其实秦有福并不喜欢看戏,可是架不住两位夫人喜欢,再说这个年月又没有电影、电视什么的,总不能天天晚上都造人吧?怎么说秦有福都是现代人,对私生活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他可不愿意家里一天到晚来一帮唱戏的外人。为了迎合秦有福的口味,两位夫人只好跟着几个大丫头自己学着唱戏,一来二去也算小有所成,至少自娱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这会到成了求生的手段,只是希望千万不要穿帮,否则问题就大了。

刘国轩其实并没有什么看戏的心思,本来以为三藩可以挟天下汉人之威打败大清,虽然到时候难免郑氏还得跟吴三桂干上一场,但是这总是汉人的事情,再说了,台湾的那位主子爷也明白,到时候三藩当真得了天下,对台湾来说,要么偏居一隅,老老实实的在夹缝中求生存,要么俯首称臣,老老实实的听吴三桂的话。可是这三藩看着挺牛,谁知道却是个布老虎,几年下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谁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不过可以肯定,台湾必然是康熙的目标之一,若是等康熙缓过手来,台湾这么个弹丸之地是绝对不能与大清相抗衡的,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台湾上下全民皆兵,无非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老百姓。自己是死不足惜,可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不但没有价值,反而会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大清入关的时候,嘉定三屠、扬州三日,数十万百姓就犹如猪狗一般被尽屠于满人的刀下,难道还要再来一个台湾三日么?

刘国轩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正在上演的《定军山》,晃眼间,刘国轩发现戏里那些武生用的兵刃刀口上闪着晃眼的白光,根本不像唱戏用的道具。这是怎么回事?刘国轩纳闷了,他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不过是一个戏班子包下的船的概念,咋一看见这帮戏子用的居然像是真正的兵刃,当然有些不明白了。刘国轩当然知道,唱戏的用的兵刃不过是铁皮敲出来的,有时候为了演一些打戏,也会用铁皮包着木头,这样的东西也就能唱戏用,不可能像真正的武器一般闪着寒光。那么现在这些戏子用的兵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刘国轩有心让这戏停下来,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再看看自己的那些手下,一个两个正看得舒服,想想他们跟着自己出海都快一个月了,平时在军营里别说看戏,连饭都吃不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还是别扫兴的好。

先入为主,刘国轩是在不敢想象自己当真会碰上这么蹊跷的事情,不过这戏班子的兵刃还是该看一看的,要真是真家伙,自己的几条战船都在边上,就算这条船上的人再能耐,也不可能跟自己的战船对抗。

刘国轩站了起来,他知道这戏班的班主正在船舱里,不用说,戏班的道具也在舱里放着,不如自己先去看一看,如果有问题再说。

“将军?”站在边上护卫着刘国轩的侍卫一看刘国轩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将军想干什么,但是职责所在,当然要问一下。

“你们看戏,我到舱里找一下戏班的班主。”刘国轩不认为自己去船舱里会有什么危险,先不说这无非是一帮戏子,就算是什么江洋大盗,凭他刘国轩的本事,应付一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需说,万一有什么问题,只要舱里一乱,自己的手下就会马上冲进来,那个时候,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

秦有福这会紧张着呢,一直盯着甲板上的动静,刘国轩站起来的时候他心都快跳出来了,打算先下手为强。台湾的命运秦有福是知道的,最多也就是再撑一两年,自己就算是投降了,这帮台湾的官军也不为难自己,可是凭他的身份,肯定会被带到台湾,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过是两三年的活头了,唯有想办法制住这一帮看戏的军官才能有活路,可问题是别人能让他制住么?对于这些台湾的官兵来说,一旦被抓到了大陆,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没命的,自己这么怕死的人都不肯束手就擒,难道这一船的军官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正在秦有福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当头的将军只是一个人走了过来。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说不上别人想干什么呢“快有人进来了你们几个躲好,要是不对劲就****的”秦有福一边留心观察着刘国轩的动静,一边招呼着秦虎、秦豹他们几个。

能在秦有福府上当护卫的都是秦有福精心挑选的,不但忠心,而且机灵,一听秦有福这么说,当然马上找地方躲了起来。

“我说掌柜的,把你们戏班的刀拿出来给我看一看,我怎么看着像是真的刀啊?”刘国轩一进船舱,便招呼秦有福给他拿兵刃。

一听这话,秦有福差一点没后悔死了,当时是没有时间,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安排自己的手下用真家伙的,再说了,他这船上也没有假的刀啊。可谁知道偏偏在这上出了问题,现在别人要看刀了,自己还能怎么样?

“将军,您也知道,这一路上不太平,我们那几把刀是真家伙,不过是为了防身的。”秦有福只能这么解释,希望能混过去。

一听秦有福这话,刘国轩顿时警惕起来。开什么玩笑,一个戏班子居然敢拿着真家伙出门?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大清法规,禁止民间私藏军械么?还说什么路上不太平,根本就是开玩笑再联系到船上了两套诰命夫人的仪仗和那些正在唱戏的那些人的身手,答案一下就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戏班,根本就是大清官员眷属的护卫“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是问一问。”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刘国轩装着不经意的应了一声,一边把手悄悄的按在了剑柄上,一边缓缓的往舱门口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国轩可不想现在就发作,还是等出了船舱再说。

秦有福又怎么会不注意刘国轩的举动?一看刘国轩的动静,秦有福明白,这戏已经不用演下去了。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直接闹翻了,毕竟现在这将军只是一个人进来,看样子他是个领头的,一旦控制住他,说不定能兵不血刃,解决掉这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