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选谁就有成了另一个难题。皇后自是不能去的,一国之母可不能出什么问题,那么只有在妃位和嫔位贵人的位子上选了,妃呢,目前只有昭妃一个,嫔位有一个荣嫔,有一个张嫔,这两人一个刚刚产子,一个名下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大阿哥,孝庄最终只能把这两人排除,那么最后就只能在三个贵人中选两个了。

玉贵人小赫舍里氏乌云珠首先被排除,她父亲做下那等子事,早已经注定她在宫里的日子要寸步难行。那么就只有郭络罗氏和纳兰明珠的妹妹纳兰氏二人了。

这日,孝庄叫来纳兰氏和郭络罗氏,准备当着这两人的面把这个事情说一下,不曾想昭妃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是急匆匆的赶来了慈宁宫。

“给老祖宗请安。”昭妃甩着帕子行蹲礼。

“起来吧。”孝庄一看昭妃的样子便知道昭妃打得什么算盘,而本来已经大概知道什么事情的郭络罗氏和纳兰氏也都对昭妃起了不满,但是,分位低的她们还是施施然笑着给昭妃行了礼,“给昭妃娘娘请安。”

“起吧,两位妹妹也在?”昭妃说完这句话,这两人心中便开始腹诽,这不是废话嘛,你要不是知道我们二人在这里,那又怎么会这么匆匆忙忙的赶来。但是嘴里却说着是。

“老祖宗,臣妾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上了,老祖宗能不能让臣妾去前线伴君啊。”昭妃本就是直来直去的主,也不跟孝庄绕着圈圈,直接直奔主题说道。

“哦?你想去前线?”孝庄心下笑道,她只露了一点口风,这就让昭妃给知道了,这后宫还真是没有秘密存在,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昭妃本事还真是不小,都能从她慈宁宫敲出一点子消息来。

昭妃话一落,郭络罗氏和纳兰氏便有了危机感。两人皆是期待地看着孝庄,希望孝庄能够拒绝。可是孝庄却出乎意料的同意了。看着昭妃欢喜离去,孝庄又指了纳兰氏随行,这郭络罗氏落寞离去,孝庄丝毫不介意。

孝庄有她的想法,如今昭妃留着用处很大,能够收买遏必隆和鳌拜,一举两得的事情孝庄自然是乐意做这桩买卖了。

昭妃和纳兰氏一到湖南,便被康熙安排住在现在临时作为指挥中心湖南总督府的后宅之中,对于这两个娇滴滴的人儿,康熙还真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浪费自己的精气做什么传宗接代的事情。所以这纳兰氏和昭妃便可怜兮兮的整日里互相做伴,有的时候几点连个康熙的衣服角也看不见,更不说是人了。

这日,已经是昭妃两人来到湖南的一个月后,昭妃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忍的人,想劝着纳兰氏跟着一起去书房找康熙,奈何纳兰氏智商太高,绝不和昭妃这个一根筋的在一个水准上,百劝无用后,只能自己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去找康熙。

康熙正在和几位汉将在书房内商议军事,自是不会理睬外面被侍卫堵住的昭妃。

“你给我让开,狗奴才。”昭妃看着眼前挡住她前路的侍卫怒道。

“娘娘请回,皇上有旨,商议军事之时不准任何人打扰。”侍卫是康熙从宫里面带出来的一个二等侍卫,叫那拉清俊,武功文采皆是出众,只是这人有一些淡泊名利,自打在康熙跟前侍奉后,从来都不会主动表现自己,有时候就连康熙也会忽略自己从侍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那拉清俊。

只是淡泊名利归一回事,但是人却是尽忠职守,办事从不会让康熙失望。所以康熙便把他安排在近身护卫,很是重视他的能力。

康熙早就知道院门外昭妃的无理取闹,但是他公事缠身,很不耐烦去跟昭妃扯拉。等办完了公事,便开了门说了一句话,就是这一句话,让本是主子奴才关系的昭妃和那拉清俊产生了超出主仆关系之外的不正当关系。

“昭妃要是闲的无聊,便带着丫鬟出去街上走走,湖南饮食风俗均不同于京城,出去走走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清俊带着两个侍卫跟着昭妃娘娘,以防有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昭妃娘娘。”

只是一句话,康熙便让昭妃的人生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本该如同孔雀一般,过着骄傲的后妃生活,但是却因为康熙的一句话,她却犯了一个后妃不该犯的错误。

昭妃是一个骄傲的人,自打清俊在院门外挡住了她,她心里便跟清俊叫着劲。得了康熙的圣旨,她把这当成了一个恩宠给纳兰氏好好显摆了一遍,这才领着自己的丫鬟和清俊出了湖南总督府。

“你是叫纳兰清俊?”昭妃只带了清俊一个侍卫,其他的人她全部给推掉了。

“回昭妃娘娘的话,是。”清俊不苟言笑的回道。

昭妃心下不满,便存了想要折腾清俊的心思。昭妃是主子,清俊是奴才,主子有令哪敢不从,半个月下来,清俊被昭妃折腾的连上的冰山便慢慢的露出了更多的情绪来,当然,只能是烦躁和不耐烦,什么爱慕之类的,绝对不可能,他没那个胆子,也对皇上的女人,这个刁蛮不讲道理的昭妃娘娘不感兴趣。

只是这天下最难以分辨控制的便是感情,这两人的感情来源于一次意外。一次狗血的意外。

这日天气晴朗,昭妃便着了便装,命令清俊陪她去郊区一座寺庙里求签。两人早已经被吴三桂叛军留在城里的细作盯上了很久,只是之前他们都在城里主干街道上溜达,基本上没有出手的可能性,而这次昭妃自作孽一般的要跑来求什么签,便给了叛军这样一个机会。

清俊再厉害,也是一人,最后只能狼狈的护着昭妃来到了一处空穴之中避难。看着清俊一身是伤,昭妃心里有着难言的感触。奴才护主子本是天经地义,就算是清俊死了,这也是他必须要履行的责任,可是昭妃这不知道哪根筋答错了,竟是抱着清俊哭的稀里哗啦的。嘴里还说着清俊是唯一一个愿意为她搏命的男人。一个使劲,竟是把早已经虚弱万分的清俊给弄晕了,临晕末了,清俊心下感慨,这昭妃娘娘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得,一个感动,一个同情,如此天地之差的两种感情也能开花结果,衍生出一段孽缘。而昭妃肚子里如今的孩子,便是清俊的。

康熙听到所谓的喜报,心下纳闷,这空首闺房之人,也能怀上孩子。真真是古今奇事。

李怡然和钟离水悦看着康熙陷入深思之中,丝毫没有一个作为父亲应该的喜悦之情。两人心下都很纳闷,这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在皇宫的时候,皇后和张嫔有身孕的时候,他可是非常高兴的,为什么昭妃到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呢?两人心思千转百回,但是都没有想过孩子根本就不是康熙的这一回事。

康熙让这两人退下,又让信差下去休息,自己则一个人背着手,在屋子里想着昭妃在湖南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的连起来,康熙不都干相信自己的猜测,一个后妃竟然和一个侍卫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在现代,也算是婚外情吧?也该是于法不容的事情啊。

康熙让人叫来了清俊,两人站在总督府花园里的水亭之上,周围全是水,并没有被偷听的任何机会。

“你告诉朕,昭妃肚子里那个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康熙开门直入主题。清俊早在康熙单独叫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昭妃的事情瞒不住了,可是聪慧的他也同样明白,康熙能够这么叫他来,就是证明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清俊虽然不知道康熙为什么这么笃定这孩子有问题,但是他这些天也是被折磨的日夜难安,如今一切都说开了,他心里竟也觉得舒坦不少。

“奴才有罪。”清俊跪在康熙面前说道,“皇上,这事情是奴才的主意,跟昭妃娘娘无关,奴才愿意以死谢罪,请皇上对昭妃娘娘开恩。”说吧,清俊就抽出了自己腰间侍卫的佩刀想要自刎,康熙用灵气弹开刀刃,居高临下的看着清俊。

“你认为你死了,朕就会放过昭妃吗?”康熙讽刺道,“你活着还有朕用得上的地方,你死了,可对朕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你认为朕会蠢到给你养儿子容忍昭妃继续在后宫作威作福下去?”

清俊跪着不说话,康熙冷哼一声,“朕有一千种办法折磨昭妃,你可相信?”

“皇上。”清俊不可思议道,“您是一代明君,这样的丑事不会公开,再加上昭妃娘娘的母家您还用得上,那么您绝不会做对您百害而无一益之事。”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康熙不可否认,清俊说的是事实,但是他清俊说准了,并不代表康熙会容忍清俊这样变相的威胁。

“只是,你虽看出了很多,但忘记了,皇帝处死一家满门,是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的,明君昏君,看的是天下百姓,如若朕顺应民意处理了昭妃满门,那么谁又不夸朕明君?”康熙从开始猜中昭妃和清俊有一腿的时候便没有想要两人死的想法,他要的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不是男人,也不爱昭妃,又怎么会有被带了绿帽子的羞辱感呢?他要的是把清俊这个人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清俊的能力康熙不否认,相反,他还很欣赏。如果能够因为昭妃让这个人有所顾忌,一心一意为他办一些事,那么康熙觉得,只要事成之后,他还是可以网开一面,成全这两个野鸳鸯。

是的,请不要怪他不用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来形容这两人。在康熙眼中,所有不该存在的情不自禁都是很可笑的说辞。不管他爱不爱昭妃,昭妃的身份便是注定的,她享受了一个妃子的权利,便要履行一个做妃子的义务,她还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抱歉他无法赞一声什么爱情是无罪的。他之所以如此大度,为的不过是自己日后的锦绣河山罢了。

清俊本就是聪明人,哪里需要康熙再额外提点什么。只是一点点讯息他便知道,想要昭妃相安无事,他要做的就是死心塌地,抛却自己满族贵族的身份,为康熙办一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

为了保护昭妃和肚子里的孩子,清俊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道,“主子,日后清俊这条命便是您的,您想要做什么,尽管吩咐。”

主子和皇上的对象虽是一个人,但是这里面的意思确实不一样的,只要清俊认主,那么他日后只会服从康熙,不是因为他是皇上,而是因为他是他卖命的主子。

“签下这个。”康熙很久都没有用过忠心符箓了,可是清俊这人变数太大,而且日后他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康熙不得不慎重行事。

看着甩在自己面前的忠心符箓,清俊很茫然的看着康熙。

“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康熙言简意赅的说道。清俊在康熙话一落,便用已经掉在地上的刀把自己的手掌割破,看着手心里的血液喷涌而出,全部把它们滴在忠心符箓之上。

[那拉清辉,忠心指数百分之九十,背叛指数百分之十。]

看着脑海中传来的讯息,康熙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百分之九十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指数了。清俊没有对突然消失的忠心符箓表示奇怪,只是简单的包扎了自己的手掌,便一句不吭的跪在原地。

真是不错,康熙心内赞赏,不该有的好奇之心绝不会有,这样的人用起来会放心不少。

“倭国,你了解多少?”康熙问道。

“奴才知道的不多。”对于康熙嘴里的倭国,清俊了解最多的也就是历史上戚继光抗倭,再有就是唐朝时倭国地位的渺小,包括现在,他也不认为倭国有什么值得大清重视的地方。

“知道的不多?”康熙冷笑,是啊,如若不是后世之人,又有几人能够重视起来如今还弱小的那些恶魔。

在康熙还是钟离梦时,她曾经因为一次去西南边陲的一个山里历练,历练结束后便在就近的县城落了脚,钟离梦如今都记得,那个县城叫腾冲,是中国西南边陲第一城。那个时候她因为饿极了,在一个小餐馆点了吃的喂饱肚子,却突然发现整个小餐馆因为三个人的日语而被当地的百姓当成重伤,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距离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已经相去甚远,直到后来当地一位导游,告诉了她前因后果,那个时候她心里触动颇多。

腾冲县城有一座国殇墓园,建立于建国初期,是为了几年当年中国抗日远征军的八千英灵。钟离梦如今清楚的记得,导游说,殇字还有一种解释,殇,未成年之人。钟离梦当时很震惊,在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有那么多比她小上那么多的人长眠地下,为的只是保护自己的国家不被日寇占领。

可这还不算什么,当她听到导游说她奶奶年轻时候的故事时,她从来不知道,如果时光倒回,她真的恨不得屠了那一整个国家,尽管战争与善良的百姓无关,那一刻她也是恨极了。导游说,日寇残忍,他们会把活人绑在树上,用刀锯把人一分为二;导游说,日寇会把活生生的人五脏六腑掏出来煮在锅里当食物吃;导游说,她奶奶如今还对日寇恨得牙痒痒,因为当年她的奶奶也是被迫害的人。导游说了很多很多,带着她拜了那些英灵,又带着她走过了很多纪念会馆。

那些话深深地刻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气愤至极,连夜坐飞机赶回钟离家,她去质问那些活了上百年的前辈,为什么他们明明有一身好本事,却愿意避世看着那些国人惨死。至今她都不会忘记那些残忍的回答。一切自有天命?真真是可笑至极。钟离梦从那一刻便知道,她一定要努力站在钟离一族的最高点,她要能够改变的力量。所以后来她会短短几年之内就突破了钟离一族无人能及的中册。

如今她成了他,成了三百年前的国之君主。她就一直清楚的知道,百年后的屈辱她都要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甚至,他要让那些曾经的战犯一族消失在那个国度之中。

钟离梦不会极端的想要屠戮一整个国家,如若变成了那样,她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国强则民强,国强就不会被欺负,国强就有资本傲世群国,他要让这个国家变成真正的国中大国,绝不会让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重演。

清俊看着康熙说完一句话便独自发呆,也不敢吭气。康熙身上的恨意太深,让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国家的皇帝发出如此大的恨意。

康熙从回忆中回神,控制住自己心里的凄凉,对着地上的清俊说道,“朕给你的任务是潜入倭国,尽你所能控制住倭国的君主。”

清俊蹙蹙眉,这个任务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他如今也没那个胆子发问。

“十年,二十年,只要你能控制住倭国,朕便会保昭妃相安无事,如若你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朕便…”康熙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清俊下意识的就抖了抖。

“你需要什么,朕会给你全力的支持,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你要做的便是听命行事。让这个倭国永远臣服于大清国。”康熙心里最终还是把那些不该说不该做的念头忍住,自古战争最苦的都是无辜的百姓,他不想他因为后世的事情变成未来后世百姓口中的嗜杀之人,她能做的便是防患于未然,把这一个有劣根性的民族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是,奴才领命。”

“下去吧。”康熙让清俊退下之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水榭中很久,这一晚上简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这时刻,康熙知道怕是已经快天亮了。自己一个人想了一会事情,便回到自己卧室休息,如今战事有了掌握主动权的机会,康熙是不会浪费掉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

寅时是人最为放松的时刻,这个点已经过了午时,正是换防的时刻,只要计划得宜,康熙知道很容易今晚这些人便会得手。如今康熙大力启用汉将,只要是有能力的汉人,他都会力排众议的大胆启用,今晚去夜烧粮草的都是这一次康熙最为得用的汉将。

康熙耐着性子这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坐在书房里处理军务。旁边是李怡然侍候着。康熙对于李怡然出去一年后的行为不闻不问,似乎这一年她从未离开一样。而钟离水悦则已经和钟离水韶会面,两人一起帮康熙处理一些需要武力解决的事情。但是一拳难敌,再厉害也不过是处理一些隐蔽的事情,就像是金庸笔下抗金保护宋人的那些侠义之士一样,再厉害也抵不过铁马群兵。

这一晚上似乎并不顺利,康熙预计也就两个时辰就会得来消息。但是一直到天微微亮之时,才从城外的上空中传来漫天大火。

“皇上,他们成功了。”岳乐等人闻讯赶来,在康熙身边恭喜道。

“但愿能够平安归来。”康熙笑着点点头,“这一次他们安全归来,便为我们顺利进驻四川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此去的将领全都官升一职,奖培元丸一瓶。”

这些药丸康熙如今都是限量在拍卖行销售,所谓是物以稀为贵,他拿这些用来奖赏不仅成本低,而且还能够得到众人的感激。本来他之前一直都是奖真金白银的,但是发现,众人私底下对培元丸更感兴趣,后来便换掉了,如今培元丸的拍卖价格已经很稳定,十颗一瓶,一瓶一千两白银,但是如今拍卖行为了替国家收拢进子,已经全部改成用黄金交易,如今换算成黄金,便是百两。

康熙让厨房的人今日加餐,前方的战士也有,后方的后勤人员都有,可谓是全军同庆这一次关键时刻的胜利。康熙没有去休息,一晚上没睡的疲惫也全部消失在漫天的红光之中,吴三桂留在湖南的残部,从今日开始便要全部退走,而他也要以湖南为后方,步步推进到四川,再直逼云南昆明吴三桂所在之地。

出去的三十个士兵和两个将领,再加上钟离水韶水悦四人全部安全归来。康熙一直都站在府门外,就是为等待这一群勇士的平安归来。

“皇上,我等不负所托,已燃烧全部敌方军粮。”勒尔锦率众跪下复命。

“好,今日所有将士全部官升一职,奖培元丸一瓶。钟离两人随后跟朕来。”钟离两人如今吃所谓的培元丸效果已经不大,康熙要做的便是帮助他们巩固和突破现有的修为。

“我等谢主隆恩。”这一次任务康熙和执行任务的将士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接下来最为关键的便是一举拿下吴三桂在湖南的残兵。

接下来康熙的速度很快,亲自带领将士去了城外把吴三桂的残兵收复,投降不杀,全部缴械收押起来集中观察,拒不投降者,一律就地解决。康熙如今后方稳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逼近吴三桂的老巢,一举拿下这个自打清开国就已经存在的大毒瘤。

“报。”以康熙为首的大清士兵全部都骑马站在半山腰上,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捷报。

“我军大获全胜,已经一举拿下吴三桂全部残部,”

“哈哈。”康熙大笑道,“都是我大清的好男儿,今日原地整修,明日继续南下,今年之内争取拿下吴三桂,我们回家过年。”春去秋来,如今康熙亲征在最前线已是第四个年头,如今吴三桂已经把所谓的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孙子吴世璠,如今吴三桂已经岌岌可危,听间谍传回来的消息是,吴三桂如今已经病重,缠绵塌下不能其志。

对于吴三桂的病重,康熙并不意外,一是吴三桂确实年纪已大,无法再像康熙这样,年少体壮;二是李怡然回来的时候已经说过,陈圆圆一片好心给吴三桂熬制的所谓药膳,或多或少都有些毒素。对于这一点,康熙很满意,李怡然至少没有做一些她不该做得事情,要是敌我不分,康熙真该重新估摸李怡然的价值观。他不希望他身边的人是白莲花,遇见事情,不能一味的同情弱者,而吴三桂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值得康熙法外开恩。

康熙对于吴三桂书房里的药膳藏本,很是疑问重重。便在家信中向孝庄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到这一步,终于看到效果了。”孝庄拿着信对身边的苏麻说道。苏麻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所以她只是简单的笑着站在一旁。

因为她知道,孝庄接下来自是会解释给他听,“当年,我对于三王一直都有很大的忌讳,吴三桂生来就有反骨,就像是三国时期的吕布。曹操惜才如金,但是也没有容下吕布,而我孝庄,虽不能和曹操相提并论,但是我孝庄也有自己的远见。陈圆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听起孝庄提陈圆圆,苏麻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年轻绝美的女子面容。心内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她虽然活到了大半辈子,可是却被步步紧逼到绝路,真可谓是可悲可叹。

“当年我没有想到吴三桂会爱陈圆圆至此,当初也是布了一层暗棋,没想到如今还是帮了大忙。苏麻,当初我怎么也没想到陈圆圆会有一天会为吴三桂亲自洗手煲汤,她想必爱上他了。”孝庄当初的设想,只是在吴三桂那里布暗棋,起不起的上作用,她也只有五成把握,所以她一直都主张用时间来磨死吴三桂,这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在她的了解中,吴三桂的子孙后代基本上都算是废了,不足为惧。

苏麻对当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叹一句,爱真是一把刀,刀刀戳心。如若吴三桂知道是陈圆圆害她至此,又该如何做想?如若已经对吴三桂对情的陈圆圆知道是自己亲手把吴三桂送进了阎王殿,那又该如何自处?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阴谋下的爱情。

苏麻万万不会想到,此刻在病榻上的吴三桂,依旧没有忘记让陈圆圆离开。

“圆圆,你走吧,我这里已经是无望,世璠是无法担当起这个大任的,不出数月,我们便会兵临城下。如今,我不想你陪着我下地狱。”吴三桂此刻说一句话都会喘上半天,丝毫再也没有之前的叱咤风云。

“不,我不会走的。”陈圆圆坚决的摇头。

“你怎么这么傻,我让你走,你便走,不为我,也要为你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难道,难道,你真的要如了孝庄那个老太婆的意。”吴三桂话一出,陈圆圆便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陈圆圆才问道,“你都知道了,那为何对我…”对我如何?陈圆圆知道,就是她没有说完,吴三桂也能够明白。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爱了便是爱了,这一生从见到你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生,你就是我的劫数。”

“为什么?值得吗?”陈圆圆泪如雨下。

“这本就无法用值得不值得来衡量。我自问谋略不下任何人,孝庄也不过是鼠目寸光,我还不放在眼里。当年的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做事还没有后来的老辣独到。你和她之间的瓜葛只要稍微派人打听,便会真相大白。”吴三桂提起孝庄来很是不屑。

轻敌历来就是兵家大忌,吴三桂就是因为明明知道孝庄的阴谋,却还没有很好的防御,不然他也不会到今天。

“圆圆,你不用自责,你来到我身边,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吴三桂真是爱到了连自己都迷失,难道他忘了,陈圆圆带着他去京城的事情了吗?如若不是索额图心存不忠之意,又贪念他的银票,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安然无恙的出城?

“爷,是我错的太离谱。”陈圆圆摇了摇头,“那个时候的我太过极端,做了太多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情。如今,便是我赎罪的时候,爷,您还是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们不能同生,同死也是一桩美谈。黄泉路上我们互相做伴,一起投胎,下辈子我还跟着爷。”

“你怎么能够如此自私,你不管你那个从小就被你抛弃的孩子吗?”吴三桂试图用那个陈圆圆的孩子来劝服陈圆圆离开,可是她怎么知道,陈圆圆在京城明白自己心思的那一刻,便放弃了那个她的亲身骨肉。

果然,陈圆圆摇了摇头,把头埋在吴三桂的胸口上低声呢喃,“我既然已经当初决定不要她,那么今日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即使爷你说我自私,我也不会再回头了、”

吴三桂一愣,他从没想到知道自己女儿下落的陈圆圆,还能做出如此的决定,心下又是感动又是着急。感动的是,他的一片真心有了这么浓烈的回应,就是此刻死了也是值得。可是他同样着急,因为爱她至深,他不愿意带着她一同赴死,有生的可能,他绝不会愿意这个超过他生命重要的女人去死。

“你不想知道爷怎么处置那个女孩吗?”吴三桂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恶狠狠的说道,“爷我不是大度之人,做不到把你和冒襄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当年爷把她安置在了云南最穷的人家,那户人家的父亲畜生不如,你得女儿,在那个家长大,受的苦可想而知。如今你怀胎十月的女儿也许正在云南最底层的人家挣扎度日,也许等到城破之日,那便是她的死期。”

吴三桂的人善之心永远都是只用在陈圆圆的身上,对于任何人,他都是历尽折磨的,决不手软。

而陈圆圆似乎早已经看清了吴三桂的心思,擦干眼泪,很是认真的看着吴三桂说道,“当年我已经抛弃了她,我就不再是她的母亲,她的死活都跟我无关了,生死有命,她有她的劫数。”

说完这些话,陈圆圆心里也是很揪心,对于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既然她已经做了世界上最无情的母亲,那么她就不能再回头,选择一旦已经做下,就不能回头。不然伤害的人只会更多。她从四年前就知道,她的后半生只为吴三桂,那些年轻欠下的债,她已经抛却了,除了一声对不起,她不能回报的更多。

“我累了,你回房吧。”自打吴三桂病重,这两人就分开睡了。

陈圆圆点了点头,给吴三桂掖了掖被角,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独自离开。只是她不知道,他走后,吴三桂的暗卫便出现在了吴三桂的床榻之边。

“今晚,你和暗三带着暗卫全部退出昆明,望南边去,保护着夫人退出去,从此以后,你们也不用再为我效命,唯一要做的便是护住夫人。”这暗卫是吴三桂最为器重的,平日里对他也是当成半个儿子来培养的,只是不能见光。

“主子,恕属下不能从命。我们暗卫誓死都是要和主子同生共死的。”暗一坚决的说道。

“你是在抗命吗?”吴三桂的声音很轻,可是暗一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你跟在我身边有三十年了。”吴三桂慢慢的说道,“我一直待你不薄吧。”

“主子,您别说了。”吴三桂的声音太过虚弱,暗一说道,“我,我这就带着夫人退回。主子您保重。”

“拿着这个。”吴三桂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玉佩,“你们要去的地方,我早就吩咐过了,这个地方的土司受过我的救命之恩,你拿着这个,他一定会好好待你们,在那里,你们便好好的生活吧,从此不用再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说完这些话吴三桂已经不再说什么了,他很虚弱,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说太多。暗一没有再说什么,静悄悄的退下去筹备后面的事情。毕竟带着陈圆圆离开,需要的细软和钱银都要准备好,陈圆圆是吴三桂的命根子,也同样就是暗一的主子,他依然已经答应了吴三桂的要求,那么自是会履行他该履行的责任。

当陈圆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暗一等人带出了昆明。

“你们是谁?”陈圆圆有些慌乱。

“夫人,主子有命,要我们护送你安全离开。”暗一停下马车,跪在地上回道。

“送我回去。”陈圆圆厉声说道,心内对于吴三桂的良苦用心很是难过。他如今已经这样,那为何不让她陪在身边。难道他真的以为,他死了,她就可以安心的活下去吗?

“述属下不能从命。主子再三嘱咐,一定要夫人好好的活下去。”说完这句话,暗一起身一跃,亲自驾着马车继续前行,还不忘对马车内的陈圆圆说道,“夫人,如今情况紧急,恕属下冒犯,马车内有吃食,您饿了自己解决。”

如今康熙的军队已经打入了四川,吴世璠抵抗不足,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云南山路颇多,路也不好走,想要安然到达目的地,至少要快马加鞭一个多月。暗一答应了吴三桂,他就一定会安然的把陈圆圆带到地方。

“大哥,前面不对劲。”

第71章 反弹阴谋

“大哥,前面不对劲。”暗三骑着马探路回来汇报。暗一吁的一声让马车停下来,交代了收下的弟兄们一定要保护好夫人,便飞身上了一匹马,和暗三带着几位兄弟一同前去处理。陈圆圆这边看着外面紧密的人,知道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坐在马车上,无助的眼泪便默默的流下。

相比于吴三桂的穷途末路,康熙这边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可谓是顺风顺水,意气风发。吴三桂的孙子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在康熙节节紧逼之下,也只能步步退后,仅仅半年有余,便被康熙攻到了昆明城下。

吴世璠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节节进逼的康熙等人,心内无力。四年前还是他们占据主动权,可是四年后他们已经到末路。

康熙仰头看着这座三百年前的城池,四季如春的春城,百年后的旅游城市,如今要被战火蔓延。康熙这些年来征战四方,看惯了死亡,如今对于很多事情都少了很多儿女情长,多的便是一些历尽风雨的沧桑。

“投降者不杀。”这是康熙一贯的政策。此刻胜利在望,康熙也知道,在吴三桂老巢这里,必定是要来一场生死对战的。吴三桂的后人许是没有吴三桂的谋略,但是穷途末路之下,康熙丝毫不怀疑吴世璠身上会有吴三桂的狠戾。

“狗鞑子,我们决不会投降。”吴世璠身边的参将吵着城楼下的清军喊道。

康熙挥手制止身边的将领对骂,伸手拿过身后的弓箭,弯弓射对方的军旗。这是康熙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但是他身边的将领一直都不给他机会,这一次到了吴三桂的老巢,康熙决定亲自震慑一下。

前方军旗旁边还插着两个别的桅杆,康熙一次性抽出三支弓箭,用灵力包裹着弓箭,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中的三支弓箭。

康熙这些日子来亲自上阵,让很多汉人都对这个满人的皇帝另眼相看,与将士同吃同住,并没有任何的特殊对待,上阵杀敌之时,也不是躲在后方,而是非常英勇的对敌,康熙用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很多人。

“好。吾皇万岁。”随着吴方桅杆的应声而倒,康熙的将士发出一声声的赞赏。

“吴世璠,你给朕听好了,回去转告吴三桂。”康熙声音很大,讽刺道,“事到如今,我这个他眼里的奶娃娃已经长到如斯地步,反观他吴三桂,垂垂老矣,却只能缠绵病榻,英雄暮年也不过如此。三日后,我军便会拿下昆明,投降者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吴世璠被康熙的话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康熙骑着马后退在城下不远处的山坳里扎营。

“元帅,我们这要怎么办?”吴世璠身边的将领问道。兵临城下,是他们曾经对康熙等人的设想,可谁都想不到,他们眼里的少年皇帝竟是有如此魄力,年少亲征,还合理的化解了平南王和靖南王的发难,如今福建,贵州两地均已经投降清廷,耿精忠,尚可喜的人头也已经用来祭奠军旗,这两家的后人逃的逃,死的死,如今也都成了历史中的过眼云烟,他们都成了少年皇帝成名的踏脚石。

“打。我们绝不会像那两个一样草包。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吴世璠恶狠狠地说道,“云南是我的地方,我们这里地势崎岖,可不是他想攻打就能够顺利拿下的。就是要死,我也要损敌三千。”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吴世璠的将领问道。

“既然他们喜欢给我们使用火烧粮草的计谋,那么,我就要火烧活人。我们这里夜间风大,刚好刮的是东南风,他们安营在那个地方,那么我就让这如今天下称赞的少年皇帝葬身火腹中。”吴世璠阴狠的看着康熙等人扎营的地方,他的计谋引来一片赞赏之意。而康熙等人却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降临,正在安心的扎营生活做饭。

康熙坐在大营中,此刻所有指挥作战的指挥官全部集中在这里,岳乐,鳌拜,遏必隆,赵良栋,勒尔锦等等,所有的人都汇聚在康熙临时打起来的指挥帐篷之中。

“皇上,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岳乐的眉头拧成一团,把自己心里那股子不安说出来。

“你也太小题大作了,他们如今已经穷途末路,还能做什么。”遏必隆大笑道,“等拿下了三藩,那我们便可拔营回京城了。”遏必隆是昭妃的父亲,此刻他的女儿生下的五阿哥已经三岁,长得俊俏,脑子也生的聪慧,在他心里,那个大位也不是不能争一争。想起自己的计划,又看了看现在变得谨慎的鳌拜,心里权衡一番,还是觉得鳌拜这人已经不再可靠,把他排除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鳌拜,你认为如何?”鳌拜跟吴三桂曾经交手过,康熙知道,论起对吴三桂的了解,鳌拜也许要更了解一些。

“吴三桂这人现在虽然瘫痪在床,但是,他的军师们都还在,如今我们在他的地盘上,不得不慎重行事。如今只剩下这座城,要是大意失荆州,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鳌拜想了一下,看着康熙等着他的下文,便接着说道,“如若能够派人潜进城里,也许我们会知道接下来他们的阴谋。”

“大家意下如何?”康熙笑着看着其他人,他如今觉得鳌拜真是规矩了不少,想着看在鳌拜后面安然拿下福建的功劳,就得大度的让他安享晚年,他的子孙后代便也不追究了,有能力了,以后照拂一下,没能力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大清百业待兴,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人才永远都是康熙眼中的重中之重。

“鳌中堂的主意,我觉得挺不错。”赵良栋道,“只是这昆明城怕是不好进吧,吴三桂盘踞云南多年,想必整个云南都被他整顿的如同铁桶一般,想要进去,怕是要麻烦钟离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