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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四在外头看的心惊胆战,他原本就不习惯北方的气候,想着弟弟在里头只能穿着单衫就更加觉得冷了,这会儿看见居然还有人是被抬着出来的脸色更不好看。

青竹也担心,他一手抱着一个热乎乎的水壶,一边垫着脚尖往贡院里头看,希望能早一些看到自家少爷的身影。

前头曾经说过赵九福的身高已经超越了赵老四,虽说他还是有些瘦削,但这会儿精神抖擞的样子在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至少赵老四和青竹是一眼就看到了。

赵老四忙不迭的想要过去扶人,等走近了才发现赵九福的脸色居然还不错,比起身边那些面如土色,有些甚至带着青色的学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赵九福自然是不用他们扶的,不过拿过暖呼呼的热水喝了一口,倒是也觉得身体的疲乏解开了许多,身体里那股子冷气都消散了。

三人回到家中,这次顾行之倒是没有过来,只是派人过来看了一眼,那人过来的时候还带着许多医药,显然也是担心弟子的身体状况。

上一次乡试的时候天气从炎热乍变到冰凉,以至于很大一部分考生都生了病,这一次京城的天气倒是并未大变,一直保持着寒冷的温度。

赵九福身体好撑得住,三天的考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许多考生一出考场就倒下了,这其中又有一大半都是外地的考生,他们或许是在赶考路上就得过病,或许是平日里无人精心照料吃睡的不好,而得病之后能不能请到大夫吃上药还是问题。

这时候中医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出来了,他见效慢,若是真的得了病发了烧,想要在短短两天之内痊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第二场考试开始的时候,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便有了缺席,当然更多的考生还是会选择带病考试,毕竟三年一次的机会太过难得,除非是很惜命或者病的太严重,放弃的人还是少数,这一点赵九福感同身受。

第119章 疫病

第二场的考试论一、制五、诏、诰、章各一,这一场更多设计的其实是常说的应用文,考生们对制、诏、诰、章的熟悉程度了。

赵九福再一次感激顾行之的教导,这些东西在县学的时候也会教到,但因为主要主持县学的几个人都是举人的缘故,其实他们自己也并不那么熟悉。

古代平民为什么难以出读书人,正因为在通往读书人的路上布满荆棘,看得见的已经有许多,更别提这些看不见,却能在考试的时候为难你的小问题。

如果没有顾行之的话,赵九福不得不在考试之前自己去研究这些东西,这时候书店里头可没有百科大全,说不定一直到进考场之前也只能学到一些皮毛。

冰冷的天气也没有熄灭赵九福考试的熊熊烈火,只是让他难受的一点是这季节的会试居然是不给火炉的,要知道乡试的时候还给炭火,他们至少能吃点热乎的东西。

但是会试的时候除了一碗水和一个大饼,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给这些考生,而这么冷的天气,做饭的地方也不在号房之内,可想而知到手的时候水都是冰凉的,饼子最厚的地方稍微还能有点热乎气,但也是硬邦邦的。

可就是这般考生也不能不吃,毕竟谁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三天两夜,天气冷外加睡得不好,吃的又是凉水凉食,也怪不得那么多考生生病了。

赵九福倒是能用灵泉水来应急,灵泉水是一个常温的状态,对比外面的温度就是冬暖夏凉,虽然也不是热水但总比考场送的凉水好多了。

更让他为难的大约是拉撒两世,考场是有给恭桶,但现在号房里头连炭火都没有,想要木炭铺一层去去味道都不行,也幸好他的除臭剂还剩下一丁点儿,撒一点下去至少味道没有那么浓郁,不像有些人为了不被熏到宁愿一直憋着不出恭。

越是参加考试,赵九福越发觉得当初自己锻炼身体没错,考试确实是个体力活,别的不说身体不健壮的话想要考完三场都是难事儿。

就说他们这次会试吧,赵九福耳力过人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号房之内,第二场考试开始之后那个考生边持续发出忍耐的呻吟声,大约也是病的厉害。

等这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赵九福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号房,但只看见那边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也不知道那熬了三天的考生是死是活。

离开考场之后,赵老四和青竹又是忙不迭的忙前忙后,顾行之那边也有人来过问,倒是赵九福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似的。

相比起前面两场,第三场的策论才是重中之重,赵九福入场之前一直有些担心策论的题目,虽说朱大学士并不是个喜欢天马行空之人,但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被策论题目害苦了的考生可不少,自古以来多少考官神来一笔,害的那一届的考生叫苦不迭,赵九福也不能保证这要是刁钻的题目的话,自己就一定能解答出来。

幸好朱大学士显然没有为难考生们的打算,他的出题十分正常。

“心,一而已,由其發于形氣之私者,言之則謂之人心。此心一發,若無義理以節制之,便流于邪惡而不可止,豈不危哉。由其發于義理之正者…”

这年头虽然没有猜题一说,但赵九福考试之前是根据朱大学士的喜好做过一些试题的,让他惊喜的是这一次的题目与他曾经做过的一个破题有几分相似。

核心一样,只要修改其他的词句便能用上,赵九福并未原样搬出来,反倒是涂涂改改,势必要将自己想到的,能够亮眼的句子写进去。

在考场里头的赵九福写的淋漓尽致,在外头的赵老四和青竹却担心的寝食不安。

无他,只因为这段时间京城之内居然蔓延开一种疫病,谁也不知道这疫病从何而来,赵老四也是不久前出门买菜才打听到的。

那时候正巧是赵九福第二场考试结束,赵老四生怕影响到赵九福后头的第三场就没有提起,但心中却担忧不已。

赵九福参加第一场考试的时候,疫病还只是偶尔几个人感染,几乎都是西边北边的贫苦人家得病,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等赵九福参加第二场的时候,赵老四竟是打听到有一个举人得了那种要命的病,这时候还没有传染病的概念,凡是能过人的病那都是疫病,是瘟疫。

光是瘟疫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惊恐万分避而远之了,只是那时候得病的人毕竟少,赵老四知道赵九福不会放弃这一次会试,索性也没有拦着。

但谁知道就是他们在里头考第三场的时候,这种疫病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竟是有好几个前头考试中生了病的举人,最后被证实确实是得了这个病。

赵老四一下子紧张起来,如果只是贫苦百姓得病的话,他其实是不担心的,毕竟自家阿福进京之后除了去了一次顾家,其余时间都在家读书,肯定不会被人过了病气。

可谁知道偏偏里头还有还几个举人也病了,其中更有几人是参加过前面两场会试的,也就是说他们曾经进去过贡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疫病传给其他人。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赵老四就面如死灰,恨不得冲进去贡院看一看自家弟弟是不是平安,好歹他还有理智在,一边派青竹在贡院门口等着,一边又去顾家求顾行之寻医访药以防万一。

顾行之听见他的话也吓了一跳,立刻就派人出去打听,这一打听果然如此,其实现在得病的人还并不是很多,但是那些举人都是在一个客栈的,可见这病确实是会过人。

顾行之与赵老四不同,后者只惦记着自家弟弟盼着他安然无恙,但顾行之好歹是朝廷命官,知道疫病一旦在京城传染开来会有什么后果。

思虑再三,顾行之先给赵老四找了个大夫回家守着,一边又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家亲爹,顾老爷子为人如何再提,但他为官多年也知道疫病的厉害。

于是第二天那个客栈就被朝廷派人围拢,里头的人只许进不许出,更是贴出告示警惕众人,但凡是有得了疫病的人一定要上报。

谁都知道疫病是会死人的,不只是文武百官,就是朝中的皇帝都觉得心惊胆战,恨不得将整个太医院都派出去,尽快将疫病消灭。

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御史上书,直言此次疫病乃是上天对皇帝的不满,对大周朝的惩罚,不然的话为何得病之人都是举人,皇帝就该为此下罪己诏。

大周朝开国到现在才轮了三任皇帝,如今的皇帝年近四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并且绝不是个昏君,甚至可以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当初赵九福觉得大周朝十分不错,戴河镇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与这位皇帝上位之后的种种政策形影不离,但就是因为如此,皇帝在改革的同时也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

如今京城忽然出现了瘟疫,其中得病的人竟然还有多个举子,顿时给那些对皇帝不满的人有了机会,于是才有了御史上书这一出。

不说皇帝如何气愤恼怒,他是绝对不可能因此而下罪己诏的,当朝怒斥御史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之后,又迅速的派出三个太医解决此事。

虽然雷厉风行的解决了此事,但皇帝心中还是恼怒的不行,一来是恨那个御史胆大包天,在那些人的示意下竟敢如此作为,二来是恨自己不能直接把人拖出去斩了,怕历史上落下一个毫无容人之量的恶名,三来又恨这疫病早不来晚不来,却在会试的时候来,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看了,会不会真的以为他无德才至上天落下惩罚。

很快皇帝就压下了这股子怒气,那些人他早晚都会收拾干净,至于那个小小的御史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不值一提。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疫病早日解决,再想个法子将这件事盖过去,最好将坏事变成好事,让民间知道他就是真命天子才更好。

皇帝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个主意,只是他拿不定好与不好。

另一头的赵九福刚刚放下纸笔,誊写完毕之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等跟着人群走出贡院,更是有一种一切结束尘埃落定的感觉,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毕竟会试之后还有殿试,殿试之后还得参加各种考官考试。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此次离开贡院之后考生们并不能直接离开,而是得先去喝一碗据说是皇帝赐下来的药汤。

赵九福还不知道疫病的事情,只是跟着激动万分的考生们喝了这一碗皇帝的恩赐,对比起周围兴奋的脸颊通红,喝药跟喝了烈酒似的考生,他实在是太过冷静了。

喝完药汤之后就没有管他们了,赵九福刚走几步就被赵老四一把拉住,赵老四飞快的将他拉到自家的马车上,二话不说喊道:“青竹,快走。”

赵九福一脸莫名,如果不是他认识自家四哥和书童,八成还以为自己被打劫了:“四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等到到了人少的地方,赵老四才松了口气问道:“阿福,你身体没事吧?”

赵九福无奈说道:“你不是看到了,我好着呢。”

赵老四把他从头至尾摸了一遍,确定他确实是没有疫病的征兆才说道:“没开始就好,你可不知道这几天京城可出大事儿了,别急,等回去之后我再细细跟你说。”

第120章 阴差阳错

赵九福一开始还以为是赵老四这么紧张只是因为担心自己,毕竟这一次生病的考生不少,皇帝都专程赐下了汤药,可见确实是生病的人太多了。

但看着赵老四关上门之后不仅拿出一包药粉洒在门口,还把自己和青竹的衣服都脱了,还让他也赶紧脱衣服进去洗一洗,这才觉得不对。

赵九福没急着问,他心知自家四哥不是做事情没条理的人,所以进门之后洗漱完毕,又喝了一碗青竹端出来的汤药之后,才开口问道:“四哥,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瞧你着急的火烧火燎的,看得我都紧张起来了。”

赵老四确定他没发热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才叹出一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最近京城里头在闹疫病,都说是外地赶考的考生先染上的,不说别的,今日你们考场里头好几人都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我这能不担心吗?”

赵九福一听,倒是想起来考场的不对劲来,毕竟一般情况下会试之中,即使生病了也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号房的,但是这一次有几个病的十分严重的人,却被一一抬走了,虽说也没有开贡院,但外头却派了大夫进来。

原先他没主意,这时候回想起来却依稀记得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那些主考官都减少了巡视考场的次数,这是十分不对劲的事情。

这恐怕就是担心自己也被传染疫病,偏偏会试已经开始,是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原因就暂停的,即使是疫病也是如此。

赵九福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四哥放心,我身体并未有任何不舒服,倒是你们在外头还需要到处走采买东西,可有遇到什么?”

赵老四是个有心人,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瞧着苗头不对,赶紧多买了一些吃的放在家里头,幸亏现在天气还冷放的住,这不是除了接你一次都没出过门。”

赵九福听了才松了口气,毕竟这年头的疫病十分凶猛,在没有提炼各种抗生素条件的年代,任何疾病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人命。

赵九福有些担心这一次会试会出意外,又担心自家师傅的安全,顺便还要操心孙家那边会不会有事,反倒是赵炳生那边早早的离开了京城,这会儿虽说在地方当官辛苦了一些,但是不用担心被疫病波及了。

只是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他们是不可能冒着被传染疫病的危险出门打听的。

倒是青竹自告奋勇,结果一开口就被赵老四喷了回去,说道:“你倒是不怕生病,但万一你得了病传给你家少爷怎么办,去去去,好好待着去。”

于是青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赵九福见他失落,好歹是让他出门走了一趟,当然不是让他冒险,而是去顾家那边。

顾家毕竟是官宅,这地方自然不会有疫病患者出现,即使有也会被隔离的妥妥当当,青竹只往这边走安全的很,更别提赵九福还临时弄出一个简陋的口罩让他带着。

青竹走了一趟回来,拉下口罩就说道:“幸亏我过去说了一声,不然顾老爷也打算过来瞧瞧呢,他知道少爷安然无恙,就说让您在家好好看书,少出门。”

赵九福也是担心这个才让他去的,听了就说道:“这就好,老师还有说其他的吗?”

青竹原先脑子不聪明,如今跟着赵九福几年陆陆续续的读了书,倒是比以前灵光许多:“顾老爷还说了,这疫病看似来势汹汹,其实并不算十分凶险,有陛下派出的御医在用不了多久就能治愈,影响不了国家大事。”

赵九福一听果然安心了许多,顾行之作为官员知道的消息自然比一般的老百姓灵通,如今他这般说就代表这场疫病确实不算厉害。

他微微松了口气,才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家里头食物也够了,这几日我们都不要出门,等疫病好一些再说吧。”

赵老四和青竹自然不会反对,尤其是赵老四见识过疫病的厉害,恨不得将弟弟整天关在家里头,距离那些患病的病人远远的才好。

赵九福一直是个静得下心的人,说在家看书就真的安心的在家看书,原本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他并不是考完了就能彻底放松的。

赵家还算安安稳稳,外头不少举子的情况却不算好,这一次的疫病确实不算特别厉害,至少死的人可真的不算太多,比起天花之类的疫病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这疫病传染也不慢,往往一个客栈里头有一个人生病,其余的人也会慢慢染上,染上之后发病却很慢,第一天第二天没啥感觉,第三天开始才会上吐下泻。

一旦开始上吐下泻之后,想要治愈就需要不断的求医吃药,虽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吧,但是这花钱就跟流水似的,即使是家庭富裕的举子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也就是后头疫病传染的人多了,皇帝派遣了太医,送了药材过来,这些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否则这疫病要不得人命,这穷也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看病的种种困难暂且不提,光是人心一点也让人心力交瘁,这年头上进赶考的,条件好的通常会带着仆人,条件差的通常是几个人结伴而行。

一旦有人得了疫病,身边的人往往是避之不及,甚至还发生了一起仆人卷了银钱潜逃的事情,这自然又是雪上加霜。

这仆人不出三日就被抓获入狱的事情暂且不提,他的主人却已经活生生气死在客栈,那客栈老板心中叫苦不迭,偏偏还得收拾善后,皇帝都出面了,他可不敢再把生了病的人直接赶出去。一时间世间百态都汇集在一家家小小的客栈中,灼烧着不少年轻举子的心。

而在贡院之中,正在阅卷的几个考官也是愁眉不展,这一次的疫病从举子之中爆发,得病的人实在不少,不说都不能参加会试吧,但来参加的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这般一来最后考卷质量就有些下降,最为苦恼的就是这次的主考官朱大学士,他原以为就是顺手卖人情,在告老还乡之前最后当一次主考官,谁料到就在这最后一次上出岔子了。

几日下来朱大学士只觉得自己的白头发都快要掉光了,偏偏这时候皇帝还让人给他传了信!朱大学士想着那位太监的话,只觉得事情更加难办,皇帝要吉兆简单,但这时候他从哪里去找一个吉兆出来给他?

朱大学士犹豫了一下,但也知道皇帝的嘱咐是不能不办的,除非他告老还乡之后就不再管他们朱家那些小一辈的人,不然就得好好办,而且得办的漂漂亮亮的。

琢磨了一下,朱大学士开始回忆自己在进贡院之前看过的考生册子,上头记载的是诸多考生的生平,他开始回忆是不是有那么几个出挑的。

朱大学士一开始是属意一位名叫魏宏的考生,这位考生出生不凡,是江南大家族魏家的嫡长子,可以说是寄托了魏家的希望。

魏宏自小就有才名,三岁能读,四岁能诵,五岁成诗,并且孝顺父母,兄友弟恭,可以说是魏家花费了无数心思才打造出来的才子,魏宏自己也十分争气,在此次之前已经拿到了四元,若是能中了会元和状元,那就是连中六元的大吉兆了。

只是,想到这里朱大学士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这位魏宏考完了三场,即使他考的不太行朱大学士也愿意给魏家,给皇帝一个面子,但偏偏这位第二场就染上了疫病,第三场直接就缺考了,朱大学士就是心中再着急,也是不可能让他中第的。

撇开魏宏,倒是也有那么三俩个出色的,但比起魏宏远远不如不说,也没有连中四元这样的事情,其中一人朱大学士倒是喜欢,觉得他文风稳重,是个能够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但偏偏这人之前的科考成绩一般。

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这次疫病的意外,他往上提一提名次就无伤大雅,但这一次却不成。

朱大学士翻来覆去的想,最后心思落到了两个人身上,连中四元的人在会试其实并不少见,甚至有些地方官员为了所谓的政绩,会故意制造出四元的人才来。

但历朝历代连中六元的人依旧很少,这是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些人到了京城之后泯与众人,根本不能服众,自然也拿不到分量最重的两个头衔。

其实想来也是,越是大地方的官员越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制造政绩,也只有那种小地方的官员才会不管不顾,而如今他手中的两人都是出自“小地方”。

一位是来自广西庆远府的白静轩,白家在庆远府也是鼎鼎有名的大户人家,这位白静轩身上还有白族人的血统,而家中妻子更是朝中礼部尚书嫡次子的嫡幼女,白静轩虽然是广西人,但实际上与陆家关系密切,他倒是没有魏宏那盛名,但四元的名头尚且可以。

另一位却是来自新亭府戴河镇的赵九福,这人才将将十七岁,尚未娶妻,来历倒是简单许多,唯一能于朝中扯上关系的,也不过是师长是顾家的嫡出三子而已。

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比起来,自然是后者的分量更大,但朱大学士却是知道,皇帝不满吏部尚书已久,反倒是礼部尚书看似不近人情讨人厌,实际上简在帝心。

只是朱大学士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这两人的才学是否真的能够坐稳状元的名头,若是他推两个才华不足的人上去,到了最后好事儿反倒是要变成坏事。

朱大学士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眯了眯眼睛琢磨起来,很快就看到下属们已经将阅卷之后评选出来的前十名放到了他的面前。

第121章 一日暴富

会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手续与乡试一样,但是重视程度却差很多,这一点从考官人数就能看得出来,大周朝会试考官基本在十人左右,但时长都会超过而不会不及,这些考官自然也各有各的喜好偏向,但这一次皇帝有所考虑,选择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温和派,剩下的人也不足为虑,所以朱大学士才能完全压制住。

只是等最后十名被送上来之后,眼看着朱大学士毫不犹豫的开始排名,甚至将某一位的顺序放到了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大人,这位举子的答题十分不错,放到第十名是不是有些委屈,再者他…”

朱大学士却难得冷下脸色,扫了一眼那位官员说道:“怎么,你觉得前面这些人的卷子比他有不如之处?那不如指出来给本官看看。”

这话十分不客气,作为一直以来脾气温和的老大人,朱大学士此时此刻眼神锐利,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心,那副考官只能喏喏说道:“是属下鲁莽了。”

朱大学士也不再看他,继续说道:“其余人是否还有异议,若是有的话站到前头来一一指出,若是没有的话,这边是此次会试的最终榜单了。”

异议自然是有的,但众目睽睽之下,在大部分人都偏向于朱大学士的时候冒出头显然不是明智的事情,于是众位副考官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头。

殊不知朱大学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固然可以蛮横无理的当一言堂,但若是下面有人传出其他的话终归不好,如今这么一问,此后他们有所异议也就不能说出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才笑着说道:“既然都无异议,这考生们怕也等的望眼欲穿了,让人将榜单写好贴出去吧。”

朱大学士最后一句话说得没错,即使疫病还未彻底祛除,知道榜单即将发放的考生们还是有一腔热血,恨不得提前一夜就在贡院门口等着。

这会儿似乎大家伙儿都忘记了疫病的存在,贡院门口再一次热闹起来,附近的酒楼也都坐满了人,甚至之前出过一个疫病患者的那家客栈看着都热闹了几分。

一大清早开始,赵老四就开始在屋子里头赚钱,按照他的意思那就应该天不亮就出门在红榜那边候着,这样子一贴出来就能看到榜单名次。

但是赵九福觉得疫病还未完全控制,这会儿去人多的地方十分危险不准他们出门,左右若是中了的话,不说系统会报信,就是衙役也会上门报喜的。

赵老四就表示了:“阿福,你不用出门,我跟青竹出去看榜单就成了。”

赵九福无奈劝道:“不成,那边人太多了,有些说不定还是刚生过病的人,四哥,我知道你觉得自己身体好,但你若是病了的话我也得照顾你呀。”

赵老四一琢磨确实是,要是他生病的话说不定还会传给自家弟弟,这个万一的可能他是绝对不敢尝试的,只是心里头知道不好去,实际上却坐立难安。

这一大早起来折腾不说,这会儿赵老四嘴角都起了燎泡,还说道:“要不我还是出去看看,左右也不会那么倒霉吧,谁生了病不好好歇着还去看榜呢!”

赵九福倒是还有心情喝茶,还给自家四哥倒了一杯,笑着说道:“四哥,你喝杯茶清清心,咱们不管着不着急,左右成绩已经在哪里了,又不会因为看榜去的早了就能高中。”

赵老四心中憋火,看着弟弟慢悠悠的样子更加觉得无奈,坐下来灌了一口茶水说道:“我说阿福,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耐得住性子?”

赵九福并不觉得自己这是耐得住性子,而是想得开,他打趣道:“因为我说的是实情,这要是赶去看榜,越是早去越能中的话,那我肯定三更半夜就起床了。”

赵老四憋不住笑了,旁边的青竹也跟着说道:“少爷,真要是去的越早越能中的话,我肯定昨晚上就在那边等着了,要不然前天晚上也成,咱们铁定能高中第一。”

这么一打岔赵老四似乎也觉得自己不那么着急了,反倒是能安心坐下来歇一歇,不然以他在院子里头转圈的姿势,不说累着两条腿吧,院子里头的石砖都能磨掉一层。

大约是托了青竹的福,他刚说完第一两字,赵九福就听见了久违的播报,自从他脱离县学之后这种播报出现的频率就大大降低了。

“恭喜阿福,贺喜阿福,大周朝会试勇夺第一名,获取积分奖励100,000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共创辉煌。同时获得会元称号,获取积分奖励200,000积分,请宿主再接再厉,共创辉煌。”

在听见播报的第一时间,赵九福甚至来不及高兴自己获得了第一名,而是被系统大手笔的积分奖励震惊了,要知道我历时十几年,每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读书,累积至今也就只有135,000的积分而已,而现在,系统一下子就奖励了他300,000积分!

什么叫做天上掉馅饼,这就是天上在狂掉金子馅儿的馅饼,不夸张的说一次会试,取得好成绩的赵九福若是把积分都换成金子的话,带出来的金子能够堆成一座金山!

即使前面有院试乡试垫底,此时此刻的赵九福也激动万分,他忍不住喝了一口清茶想要冷静一下,实在是这个名次出乎预料,虽说连中六元是他的梦想,但梦想之所以被称为梦想,不就是因为难以实现吗,不然那就是个小目标了!

赵九福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异样,不然被自家亲哥和书童发现了,他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方才还信誓旦旦轻轻松松的自己,为什么一下子紧张兴奋起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万亨还在系统中提醒道:“阿福,要不要趁着现在没事抽奖来一发,我们好久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抽奖了。”

赵九福借着喝茶的机会挡住脸,在心中吐槽道:“这几年我零散的积分都没攒着,全给你用来抽奖了难道还不够吗?”

万亨自知理亏,说实话能遇到这么厚道的宿主也是它的幸运,毕竟其他世界一毛不拔的宿主多了去了,系统抽奖的尿性大家都懂的:“现在积分这么多,放着也不会涨利息呀。”

这话倒是有道理,赵九福将属于自己的大部分积分都放着几乎没有动用过,这并不是他有储存癖,而是想要以防万一,将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系统这条后路。

但是属于万亨的那一半积分,他向来是十分大方的,想着既然是第一名那么报喜会来的比较晚,赵九福就索性痛快说道:“行吧,你直接抽奖吧。”

“即将连续抽奖5000次,请阿福确认。”万亨这一次提醒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雀跃。

“确认。”赵九福不在意的说道,实际上他对抽奖也没有什么期待值,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白玉灵泉还是初级的白玉灵泉。

那些金坷垃就更别提了,全都花用了也就是帮村子里头增产了几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使用过多的缘故,总觉得他们村的土地比其他村更加肥沃。

对于这一点不用赵九福担心,村人自有自己的解释,若不是他们陈家村地杰人灵的话,怎么能出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呢,十里八乡也没有这般的好地方了,风水好的地方粮食出产也格外好一些,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开奖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如同上好的乐章,因为这一次抽奖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赵九福喝完了一盏茶还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没有停止。

正在此刻,赵老四忽然跳起来问道:“阿福,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赵九福吓了一跳,还以为系统的存在暴露了,但随即赵老四不等他回答,走到院门口张望了一下不说,还拿着板凳爬到院墙上往远处看。

这一看赵老四顿时兴奋起来,大喊道:“阿福,我看见有报喜的往这边来了,这肯定是来咱们家的,你们快准备准备。”

赵九福心中早有准备倒是不觉得意外,倒是青竹连忙收拾起来,恨不得将原本就干干净净的院子收拾的一尘不染,那架势让人忍俊不禁。

赵老四已经将板凳放好,又过来帮弟弟收拾行装,还说道:“我就说让你穿红色的那套衣服你偏偏不听,那衣服看着喜庆!”

赵九福哭笑不得,只得劝道:“四哥,这还不一定是往咱们这儿来的呢。”

“少爷,少爷,来了来了,报喜的来了。”这当头在门口张望的青竹大声喊道,他胖乎乎的脸颊都涨的通红,可见是兴奋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