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维阿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你会不担心呢?我就很担心,万一木头没成功,出事了怎么办?”小步默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看着帐蓬的门帘。

维阿神情没有丝毫化:“没用,不做。”

小步默想了半天,才明白维阿的意思,维阿是说,担心没有用处,就不做。

时间一点点流淌,但两人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全体轻装,全速前去。目标西德里。”稚嫩却透着一丝尖利的声音在下达着命令,半空中,严羽冷然俯视。

“是。”没有问为什么,一名穿着战斗服的卡修干脆地行礼领命。

卡修们肃穆无声,如同一道沉默洪流,无声向前滑行。如果西德里市的警备司司长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支队伍和木字营的行进是多么相似。

另一支行军队伍中,于加然身形削瘦,脸色惨白,看上去就像鬼一般,他说起话,也有气无力,十足一个病秧子,他在空中飞行就好似鬼魂飘荡。

“严羽很猴急啊。”

“是,听说他与苍澜大人打了赌,十五天之内,拿下木字营。”他的副官带着几分笑意。

“十五天?苍澜这么着急?”

“详情还不知道。”他的副官摇头:“苍澜大人这次邀战西泽,是不是有点冒险?”

于加然还是一副悠的神情:“这关我们什么事呢?苍澜想必是最近有所悟吧,要不然,他也不敢挑战西泽,不过,光这份胆量,也值我们佩服。”

“不错,敢于公然向杀神挑战的人,还从未有过。”副官亦脸赞同,他忽然问道:“羽大人已经加速前去了,我们呢?”

“保持这个速度就可以了。严羽这厮,最讨厌别人和他抢猎物了我们犯不着和这个疯子较劲。”于加然声音虚浮无力。

“是。”副官紧接着提醒:“大人,该吃药了。”

蓬松的血树绒做成沙发如血一般鲜血,它是联邦最贵重的纺织材料之一,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慵懒地横躺在上面,一只手托着腮,他的额前,戴着黄金碎星的坠子。

这个妩媚看似女人的男子,便是施,【黑线星榜】前十的一方大豪,他在这些黑道大豪之间也素以独特立行的风格而著称。

一名绝美的妖姬在给他捏腿。

“报告,严羽大人突然脱离队伍,轻装全速前行。”另一名穿着极薄的美女报告。

“那疯子我们不用理他,嘻嘻,正好让他去试试字营有多厉害。”他掩嘴轻吃吃一笑,像极了女人

“能有多厉害?能和我们金寨部比吗?”正在捏腿的美女不以为然道。

“嘻嘻,小心肝,你可不要看不起人家,他可是罗西居都极力推崇的人物。”施又是吃吃一笑。

“罗西居也没有大人厉害。”又一名衣着暴露的美女从后面贴了上来。

“嘻嘻。”

孟沉也接到了同样的报告,他身形魁梧,一脸络腮胡子,活脱脱就是一名土匪。

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想送死,可不关老子的事。”

说完自顾自地钻进车内的训练室,他乘坐的梭体积庞大无比,里面有一个小型训练场,孟沉是训练狂人,无论走在哪,都会带着他的这艘训练梭车。

除了严羽一路狂飙,其余三家都十分默契地保持速度。

翌日中午。

砰,一声巨响,肖波所在的雪坑骤然毫无征兆的炸开。

守在雪坑旁的几名队员,反应也是极快,能量罩倏地撑起。他们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虽然有能量罩保护,但是他们却好似被狠狠抽中的皮球,被炸得向后疾飞。

这声巨响,也把整个营地都吓到了。

这些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六级突破到七级,究竟其中详情如何,对于这些出身普通的卡修们来说,实在模糊得很。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汇集在肖波所在的雪坑。

雪坑里面的积雪全都被炸飞,但是洞口却没有一丝动静,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上前,桑寒水心下一跳,难道出事?他正准备走过去。

忽然,雪坑边缘出现一只乌黑的手,左手。

紧接着,出现另一同样乌黑的手,右手。

露出一个烟熏火燎的脑袋,以前柔顺的银色长发,现在却如同拖把,而且还是刚刚拖过地的拖把,乌黑乌黑。

从鼻子里喷出一口黑气,肖波忍不住破口大骂。

“奶奶的,这都会爆啊?”

众人石化。

第八集 理江市与西德里市 第五百二十九节 猎杀!

两天过去了,陈暮还没有动静,这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但是他们又不敢硬闯,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维阿默不作声,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消失。

大雨,夹杂着闪电,天地一片漆黑。

这样的天气无法飞行,暴虐的闪电所蕴含的能量便是再坚固的能量罩都无法抵挡,这是大自然的力量。天黑似墨,伸手不见五指,空中惊雷炸裂,恍若末世。

“该死,怎么碰到这天气了。”一名苍江军的卡修抱怨道。

另一名卡修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天上厚厚的云层,刚才一道蜿蜒惊现的闪电狠狠地撕裂了夜空。他缩了缩脖子,尽管他是百战之士,但是面对如此恐怖的天地之威,心中依然无法遏制地泛起一丝本能的恐惧。

“可不是,这鬼天气,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木字营的运气真是好,要不然,我们今天就能赶上他们了。”

“哼,芶延残喘罢了。这天气,你以为他们能动弹?这冻雨一下,鸟兽绝迹,寸步难行。我们被困在这,他们也好不到哪去。”那位卡修道。豆大的雨滴像小石头一般,重重砸在他们的能量罩上,溅起水花无数。而这些溅起的水花往往还没有落在地面,便凝成小冰晶,落在地上,劈啪作响。

两人不得不让自己的能量罩提升温度,这样才能不让能量罩表面滑落的水结成冰。否则的话,他们俩便会成为两个冰球。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能够感受到度仪里能量的消耗速度比平时要快许多。

“说得也是。这冻雨一下,没有能量罩的话只有活活冻死。不过,这也便宜了我们。要不然,这守哨要一直神经紧绷,多累啊!”

那位卡修笑道:“不错。我们只要小心能量罩的光芒就可以了。”

“这两年,没啥战事。功劳都没地方去捞。你看,队里有多少就硬生生被压在那。想升也没办法升,可军功又没地方捞。好不容易遇到这事,本来以为是个肥差,没想到遇到这鬼天气。”这名卡修一脸晦气。

“行了,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冻雨都下不长的。”另一位卡修安慰道。他忽然好奇地问道:“这木字营究竟是什么来头?偷了咱们啥技术啊?我看严老大这么杀气腾腾的。”

“鬼知道。反正严老大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好了,问那么多干嘛。”

“你居然一点都不好奇?四家王牌都出动了。啧啧。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一道黑影悄然闪过。

冰冷彻骨的雨水打在维阿身上,维阿的神情依然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刚才那两名卡修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这支队伍从哪来?是哪一方势力?他完全不在乎,引起他警惕的这两名卡修嘴里所泄露出来的消息。

对于危险,维阿有着异乎常人的直觉,有如野兽般的直觉。

那双漠然的眸子,一偻杀机悄然闪现,又悄然消失。

贴着地面,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仿若鬼魅般,悄然朝苍江军的营地摸去。

苍江军的营地十分壮观,数千人同时撑起能量罩,自然可以用壮观来形容。为了赶时间,严羽特令全军轻装突进。这也就是说他们除了必要的食物,其他什么物资都没有带。

突然遭遇如此恶劣的天气,没有任何准备的苍江军,只能被困在此处。没有人敢在这种天气飞行,任何飞上半空中的物体,都极容易吸引天空厚厚云层暴虐的闪电。被闪电击中,那可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

严羽脸色阴沉和这天气如出一辙,出师不利的感觉,让他心头憋了一肚子火气。周围的卡修都离他远远的,严羽大人脾气不好的时候,还是保持距离小心点为妙。严羽喜怒无常,翻脸无情,手下人极为畏惧。

黑暗中,维阿潜入苍江军的营地。此时的能见度本来就极低,再隔着能量罩,能量罩表面还有一层大雨浇在上面形成水幕,这些卡修基本上就是睁眼瞎。而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不借助能量罩潜行。

维阿的动作很轻柔,没有任何声音。

在陈暮的心目中,魔鬼女是天下第一杀手,而维阿却是天下第一野兽!

魔鬼女对黑暗、对环境的利用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些诡异多端的手端,陈暮至今记忆犹新。但是维阿却是另一种风格,他没有过多的变化,攻击方式简单直接,而这种的充满了暴力、野蛮的攻击,让人避无可避。

基本上,陈暮就没看到过维阿的目光有什么变化,哪怕对上法亚的青铜面具男,他也只不过是凝重而已。

营地里的卡修数目有点多,维阿扫了一起四周,漫山遍野,都是一个个闪着光的球形能量罩。若上从上空看,便好似此处多了数千个光蛋。只是,卡修的能量罩虽然能够散发蒙蒙光亮,但是这亮度并不足以照亮他的四周。相反,卡修在明亮的能量罩内看向漆黑外面,反而难以看清。

野兽总是充满了野兽的智慧。

这一点,陈暮有着无比深刻的体会。而今天,却轮到别人来体会了。

卡修的数目太多,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想把这些人都杀光,那是痴人说梦话。

回去报信?他抬头看了眼天上云层,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无法看云层的变化,但在维阿眼中,云层比之前略薄了些,四周的亮度也略微提升了一些。这些变化十分细微,细微到常人的目光难以察觉,但是他却丝毫不差地捕捉到。

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木头还在冲关,这件事第一时间跳进他的脑子里。

对于卡修的一些东西,他并不了解,但是冲关这种行为,他却在一定程度上明白。他知道,这是木头很要紧的时候,而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木头来的。

不能让这些人打扰到木头。

他的动作更加轻柔,森冷的目光不时在营地中扫过。

他在寻找猎物,一个足够份量的猎物。在他的理解中,眼前这些人就好似一个兽群,而他需要猎杀的,便是这个兽群的王!

只要猎杀这个兽群的王,那这个兽群便会化作鸟散!

潜伏的原地,他并没有乱动。他现在的位置极佳,离他最近的卡修都在五米开外,这是一个空白的死角。

他耐心地搜寻着目标,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浑身都被雨水湿透。雨水在第一时间凝结成冰,他半趴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滩冰渍。他没有去动身上的冰,冰碎裂时的声音,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短短的时间内,他身上堆积的冰越来越厚,不过这更利于他的隐藏,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到半点人的模样。

只有那双眼睛,没有被冰遮挡。

他的目光定在不远处一个像小孩一般的人身上。

换作一般人,在不知道严羽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把他视作这支队伍的首领。那张娃娃脸,矮小的身材,是最好的掩护,有哪个队伍的首领会是一个半大的儿童?

但是维阿的目光自从定格在严羽身上,便再也没有挪开半分。

这是这支队伍的王!

在这个看似小孩的卡修周围,没有一个人。周围的卡修似乎对他都十分畏惧。

而更引起维阿注意的,是这个人的杀气!维阿对杀气的敏感,便是陈暮都要甘拜下风。

这个看似小孩的卡修,浑身散发的淡淡杀气,还有那冷厉的目光,都足以证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维阿没有选择马上动手,他的目光又继续搜寻了一遍,但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目标。

当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严羽,便准备出手了!

严羽抬头看了眼天空厚厚的云层,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天上虽然还是闪电轰鸣,但是明显比之刚才要好许多。不需要过多久,天气就会好转,这样自己也能尽快地追上木字营。

其实,在白总管招募卡修的时候,许多势力都安插了间谍,他也插了一脚。这只是无意为之,然而没想到,这次无意的行动,却给他带来如此惊人的回报。一想到情报上所说的那些信息,他的心陡然就热了起来!

对于争霸之类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他只喜欢战斗,只喜欢杀戮!但是大哥喜欢,大哥需要,这个理由就足以值得他去做任何事情!

不过,他虽然不喜欢,却并不意味着他傻。能够进入【黑线星榜】前十,他的天赋无疑是极其惊人的,并不缺乏脑子。如果这情报是真的,这无疑是件足以让联邦震动的事。

震不震动,他不关心。

让他在意的,却是那个白总管!

西泽的学生,杀神西泽的学生啊!

——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热血沸腾?

他嘴角浮起一抹残忍而狂热的笑意,浑身不自主地战栗,澎湃的战意在他胸间回荡,每每想及,他都想仰天长啸。

忽然他动作一滞,脸色骤变!

就好似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个通透,汹涌的战意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本能地战栗。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彻骨的寒意,和赤裸裸的杀气

——铺天盖地!

第八集 理江市与西德里市 第五百三十节 维阿式地狱

杀气!

如此寒冷的天气,严羽的后背竟然在刹那间被汗水打湿。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杀气竟然能够浓郁到如此地步,自己就仿佛突然陷入一团黏稠的液体,杀气刺激得他每个毛孔都不自主地收缩,汗毛根根直立,头皮发炸。

体内每个骨头都僵硬无比,僵硬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他有一种错觉,无孔不入的杀气,就像一只作势欲扑的野兽,任何一点细微反应,都会让自己在刹那间被这股杀气吞没,连渣都不会剩下。

严羽的身形稳定依旧,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现在正开着能量罩,想反击就必须切换卡片,可是,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切换卡片的机会。

他杀人无数,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心中虽然惊慌,但当下便有决断。

不再有任何保留,度仪里的能量以惊人的速度狂涌向能量罩!夜色中,只见他严羽的能量罩倏地亮起,这团光芒之盛,仿若一个小型太阳。

铺天盖地的杀气几乎在同时收缩如针,早就蓄势待发的维阿,如同埋伏已久的猎豹,陡然蹿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催使下,他身体周围厚实的冰层啪的一碎成无数块,四下激射开来,一道虚影,像一黑色闪电,在这些四下飞射的冰块间一闪而逝。

维阿的速度,无以伦比,好似凭空出现在严羽面前。

原本淡黄色能量罩,变成浓郁的金黄色,光芒刺眼,能量罩所散发出的强烈波动,如同海啸般远远传开。

不得不说,严羽的临机应变力极强,为了能为自己争取哪怕一丁点时间,他不惜牺牲这伴随他长达十年的能量罩卡,如此全力灌输能量,可以得到比平时更强大的防护性能,但是会对这张卡片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也就是说,这张卡片以后就废了。

他的算计并不仅仅于此,全力灌输能量所产生的强大能量波动,会惊动所有的队员,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些队员们充满信心,他们个个都是百战卡修,战斗力强悍,就算大哥亲自来,身陷其中,能不能逃出去,都难说得很。

只是,可惜了这张卡片,这张四星卡片,是老师送给自己的,不过,能救自己一命,这张卡片也值了。

生死存亡的危险也激起严羽体内的凶性。

他眼中凶光陡盛,这个该死的袭击者,自己一定活剐了他!

然而,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来,他就见到他一生最难忘的一幕。

沉闷的撞击声,让他胸中气血翻腾,他骇然地看到,面前的能量罩竟然出现像蛛网般的裂纹,这些裂纹蜿蜒分布在能量罩的每个部位,让它看上去就像一个金黄色的碎裂鸡蛋壳。

怎…怎么可能!

严羽的眼珠凸出,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布满裂纹的能量罩,这可是自己的全力催动四星能罩。

他并没有认为能量罩能够保护自己的安全,能够潜入到这个距离,能够拥有如此恐怖杀气的家伙,绝对是真正的高手,对方的实力甚至比自己还强悍,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他们自然有对付四星能量罩的方法。

可是,自己的能量罩竟然连对方一击都抵挡不下来,那还谈什么拖延时间?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就在他惊恐之际,一个看似普通的拳头,出现在他面前,而漫扬起的金黄色碎芒,告诉严羽,他的能量罩完全瓦解。

拳头?

怎么可能是拳头?

他想象过无数种攻击方式,各种各样的能量体,但从来没想到过,轰碎自己全力撑开的四星能量罩的,竟然是一只拳头。

所有的凶悍,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心机,都在这样一拳面前,化作虚无,所剩下的,只有本能,求生存的本能。

身形疾退,顾不得难以负荷的推动力,气流卡在刹那间被他加速到最大。

他怕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怕了,他突然感觉,死神离他是如此之近,近到死神喷出的鼻息都已经喷到的脸上。跑!一定要和这个可怕的家伙拉开距离,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

严羽在心中嘶声怒吼!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简单,死亡的刺激下,他的感知,他的思维变得如此清醒,他的感知控制力达到前所未有的精细,这一刻,操控能量体进行任何变化都能得心应手。

突破了?难道是突破了?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狂喜,这喜悦,并不是突破的喜悦,而是自己终于能够活下去的喜。

周围的,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这种感觉,迷人至极。

突然间,严羽脸上露出惊恐和骇然之色。

一只手掌,看似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的手掌,出现在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距离,这只手掌吸引了严羽所有的心神,电光火石间,周围所有的光线似乎都汇集在这手掌上。

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突然涌上严羽的心头,就是刚刚这只手握成的拳头,轰碎了自己的能量罩,不过让他心中稍安的是,这只手掌离自己还有半米,自己正在刚刚启动的加状态,速度会越来越快,只要现在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自己和这只手掌的距离会越来越大。

他紧紧地盯着这只手掌,神经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缓慢起来。

于是,他看到这只手掌,轻轻竖起,然后十分奇怪地轻轻一斩。

轻轻地,这是他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偷袭的动作十分轻柔无力。而奇异这个词,则是他另一个最直接的感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斩,因为这斩似乎蕴含着十分复杂的变化。

这只手掌每个动作,都引起周围的气流发生奇妙的变化,而当这一斩的动作完成,所有的气流已经汇集形成一道大约二十厘米长的气流波刃。

空气技。

严羽猛的从这种状态惊醒,他想到了这个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技能。

咻。

空气爆音还没有消失,他前胸就像被一把挥舞的大刀正面直接劈中。

失去平衡的严羽茫然地看着周围景物在飞快向后掠去,看着高高喷起的血柱,看着它们在空气中迅速地的凝结成鲜红的冰粒,看天空乌黑云层中蜿蜒游走的白色闪电…

砰!严羽的身体像沙包一般,远远地飞出老远,摔在地上。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得众人连反应都无法反应。维阿没有停顿,欺身前进,来到严羽的尸体旁,严羽眼睛还是茫然睁着,失去焦距的瞳孔灰白无神,直愣愣地看向天空,维阿手掌又是轻轻一挥,一道空气波刃手而出,准确地斩在严羽的脖子上。

严羽的脑袋骨碌一下和他的尸体分离。

维阿抓起严羽脑袋便准备离开,他不认识严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木头来描述这支队伍,便干脆把严羽的脑袋带给木头看,说不定木头能认识呢。

此时,其他队员如梦如醒,看着倒在地上的严羽,所有人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开来。

几乎下意的,所有人立即朝维阿扑去。

维阿漠然的看了一眼些神色激动的卡修,木然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黑暗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鬼魅般的动作对于这些卡修来说,就像一缕轻烟般难以捕捉,只是一晃身这些卡修便失去了维阿的踪影。

普通卡修的感知大多是对能量动敏感,而对实物十分迟钝,只有像陈暮和西泽这类型的感知,才能对实物的感知胜过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可就是陈暮,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难以察觉到维阿的存在,这一点,一直是陈暮十分纳闷的地方,也知道维阿用的是什么技巧,想找出潜伏中的维阿,他成功的机率低的可怜。

眼下混乱而黑暗的环境,还有瓢泼大雨,刺骨的严寒,对于维阿来说,都是他的战斗伙伴,空气斩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这些卡修的能量罩对维阿来说,往往只需要一拳,维阿从不恋战,哪怕一击不得手,也绝不作原地停留。

能量罩粉碎形成的碎芒,就夜晚绚丽的烟花,就和惨叫声一般,此起彼伏,苍江军的卡修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敌人究竟哪,只见到自同伴能量罩不断的破碎,不断地发出惨叫,而且能量罩破碎的位置完全没有任何特征,对方的速度快的像闪电一般。

找不到对方的身影,而自己却是最好的靶子,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他们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所有人注意,取消能量罩,进行临战状态。”一咬牙,在苍江军中素有威望的卡修嘶声吼道:“大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队伍的慌乱更盛。

没有人组织,卡修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不取消能量罩,他们就是活脱脱的靶子,而如果取消能量罩,他们将失去最后一丁点的自保能力。

维阿像死神般,机械地收割这些卡修的生命,左手提着严羽的脑袋,右手攻击犀利如旧,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攻击频率没有任何变化。

从他袭击开始,到现在,整整三分钟里,死在维阿手上的卡修数目达到惊人的两百一十一人。也就是说,维阿平均每一秒钟都杀死了一名苍江军的卡修,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苍江军在这三分钟里,他们的人员损失已经达到了二十分之一。

杀戮依然在进行,维阿漠然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一丝波动,他的效率依然没有任何下降的迹象,他像一只闯进羊圈的狮子,从容地进行着屠杀。

时间在流淌,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到呛鼻的程度,这里已经成为地狱,活生生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