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世离歌:克夫新娘上一章:第 4 章
  • 乱世离歌:克夫新娘下一章:第 6 章

今晨,阳光明媚,暖香涌动,混着泥土芬芳的青草香味儿丝丝缕缕钻入鼻息,还有,还有他的气息…

chun浓,露凝,醉难消…

“歌…”他的轻唤又少了一个字。

“嗯…”低语化作嘤咛,淹没于他唇中…

自是一番温柔缱绻,不知何来灵感,双/唇微启,他便猛然窜入,颤栗,漫遍四肢百骸,意欲崩溃…

原来,有些事情是可无师自通的…

依稀,有人在说,“离歌,等着我回来,我定娶你过门!”

“夏生,夏生…”双眼迷乱,模糊了谁的容颜?

更猛烈的风暴席卷,我彻底沉溺,淹没,谁也看不清,什么也想不起…

“大少爷!啊——”

惊了鸳梦,我缩回逸君胸前,忘了他是傻子,忘了他心思若孩子,只欲隐匿红透的脸。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老祖宗房里的丫头腊梅低回,“大少爷,大少奶奶,传老祖宗的话,今日是大少奶奶回门的日子,请少爷少奶奶早起。”

“知道了!你先回吧!”逸君满是不悦,把我拉出来。

“那起吧!”我垂着头,脸烧得绯红,不敢看他。

“歌,亲亲很好玩!”他凑过来又在我脸上乱蹭。

我红着脸推开他,“别闹了!快起吧,等下老祖宗又要骂我了!”

他嘿嘿一笑,起身给我拿了套衣服。

大红的颜色恰如出嫁的嫁衣一般,滚黑色的边,领口袖口都绣了黑色的牡丹,穿在我身上,丝毫看不出我在高家是受冷遇的。

我想,这高家也是大户人家,要的是面子,断不会让三朝回门的我丢了他家的颜面,也忌讳家丑外扬,我这克星少奶奶只家里知道就好,不可泄露给外人。

我欲从逸君手里接过上衣,逸君却执意不肯,“歌,我给你穿,可好?”

“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瞪了他一眼,本想说男女有别,可是,跟他怎么说得清?换了种语气,“羞羞脸,我是女子呢!”

他却很明白,“女子又怎么了?你是我媳妇儿啊!再说,我已经给你换过一次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促狭。

忆起昨日被狗血泼脏的衣服,原来真是他给我换了,那岂不是…

我头埋得更低了,一个傻子,竟能让我羞得无地自容…

得意的笑声在头顶回荡,我木讷地随他给我穿上衣服,末了,又在我唇上偷吻得逞,才算罢休。不知尝到甜头的他自此会如何纠缠我…

忽见他拿出一块白绢,持刀在自己手臂上一割,血便滴落在白绢上,殷红点点。

我大惊,“你这是为何?”

他瞪着大眼睛,很是悲壮的神情,“以后这类流血的事就让我来做,可不要割自己手腕了!”

我一怔,遂笑得直不起腰,原来他竟认为每晚都要验那处子红…

“我做错了吗?歌?”他有些惶恐。

我无法克制自己的笑声,捂住肚子,笑出了泪,“你啊!真是傻!”

“我本来就是傻子嘛!”他嘟哝着嘴,有些不高兴。

我渐觉过意不去,毕竟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疼我,除了夏生,没人待我如此真心,只是夏生…

************************************************************************

(亲们,神秘要结局,这文暂时停更,11月继续,亲们见谅。)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春花月明遗容深

我的回门,无比风光。

高家不愿丢了脸面,各式礼品早已备好,我和逸君乘一顶软轿,在仆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回到舅舅家。

想必舅母早已吆喝得人尽皆知,四方街邻均出来看热闹,指着我啧啧赞叹,言辞间不外乎我怎么如此好命,嫁得如是好人家。

逸君自下轿便揽着我的腰,丝毫不避讳,这亦是他童真使然吗?或许,他不懂得人前应该忌讳些什么。

舅母的目光落在逸君搭着我腰的手,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巴巴地迎上来,“哎哟!这可是咱家姑爷!真是蓬荜生辉了!”

我突然很想笑,不知舅母从哪里学来这么个文绉绉的词。

逸君觉察到我的表情,手上用力,捏了捏我的腰,痒痒的感觉迫使我往他怀抱更深处缩。

抬头,嗔怪他,遇上他宠溺的眼神,我红了脸,垂眉,那般的他,那般的眼神,使人醉。

舅母用衣袖拂净了凳子,招呼着逸君坐下,满桌的大鱼大肉便摆了上来。

我在舅母家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识过这么丰盛的午餐,逸君的面子的确够大!

我嘟起唇,侧目打量他。[]

他正和舅舅说着话,言辞间并无半点差池失礼之处,乍一看,还真瞧不出他是一傻子!加之,他无懈可击的侧脸,我竟托了腮,看入了神。

直至舅母笑呵呵地在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拉着我的手抚弄,“哎哟,我们家姑娘这手进了高家,可不就细嫩了!真真好福气!”

我是个喜恶随性的人,手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是我在舅母家从小做体力活留下的,如今赫然犹在。

嫌恶地对着舅母那张虚伪的脸,我收回手,稍稍坐离舅母,只是,贴着逸君了。

他微笑着将我揽进怀里,惹来舅母一片赞叹,“瞧我们家这姑爷,对我们姑娘可疼着了!这是修了哪辈子的福气哦!”

逸君只是笑着不说话,我忍不住在他腿上掐了一下,示意他放开我,他却搂得更紧。

舅母不再打趣,开始张罗着给逸君夹菜。其实,我知道逸君是不太爱吃荤菜的,他自小跟着老祖宗,习惯了吃素的,但舅母夹到他碗中,他也不便推迟,只是拾起一直鸡腿,喂到我嘴边,“鸡腿歌喜欢吃!”

我闹了个大红脸,哪有在人前也喂我吃东西的?

我皱了皱鼻子,低声嘀咕,“快放下!我不要吃了!”

他一怔,把鸡腿放回碗中,悻悻的,我有些不忍,不自觉怎么又伤到了他!

舅母察言观色,立时给我们打圆场,“姑爷,你瞧我们家歌儿!在娘家的时候就喜欢撒撒娇什么的!这嫁人了也还不改!”

我皱眉,我不是在撒娇!我也从来就没学会过撒娇!

可逸君听了这话却高兴了,低头看着我笑,我不忍他难受,只好默认了自己在撒娇

谁知趁此机会,舅母却提出一件让我万分为难的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春花月明遗容深

“姑爷,有件事,不知道姑爷可不可以向老爷求求情。”舅母将一杯酒端到逸君面前,是陈年的花雕吧?在我们这小户人家,也算得上好酒了。

逸君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温和地笑着,“舅母但说无妨。”

“我们家有个不肖子,也就是歌儿她表哥,如今也大了,想找份正经差使,高家家大业大的,能不能让他在哪家店铺里管个事儿?”舅母点头哈腰地笑着。

我双眉微蹙,表哥那德性,我再清楚不过,腹内空空大草包,整日喝酒赌博逛窑子,怎么能出得了大场面?

当下我便欲暗示逸君,要他别答应,谁知他的嘴比我的手快,竟然爽快地答应下来,“好!没问题!歌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嘛!”

我暗暗叹息,这以后,我的日子就更不太平了!

这一顿饭吃得我心神不安,好不容易等逸君和絮絮叨叨的舅舅说完话,以为就此回去,舅母却留住了我们,“姑爷,姑娘,怎么说也要住一晚才走,不然高家看我们娘家笑话呢!虽然穷点,差点,也请姑爷姑娘别嫌弃!”

我想了想,舅母说得也对,如果我们就此回高家,高家人不知会怎么看我娘家人(虽然这娘家人不亲),那我以后在高家更加抬不起头了。

于是抬眼请逸君做决定,逸君倒是处处为我着想,微笑着理了理我的鬓发,“好吧,就住下!”

舅母乐不可支地准备晚饭去了,我和逸君百无聊赖,去后屋找外婆说话,却看见外婆衣衫褴褛,白发散乱,坐在稻草堆里,用手扒饭吃,而那饭菜,明显地已经有一股馊味。

我怒气横生。

就算是一路边老者,落到如此下场,我亦不忍弃之不顾,何况是我的外婆?虽然外婆待我并不好,但是好歹是一把手将我带大的人。

我冲上前一挥手,拂落她手上的碗,“外婆,这是为何?”

外婆起初忙乱地去拾地上的破碗馊饭,一听是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老泪纵横,“是歌儿回来了吗?歌儿!我的歌儿!”

我不禁泪凝,“外婆,是我!是歌儿!你这是怎么了?”

外婆擦着浑浊的眼睛念叨,“歌儿!外婆错了啊!还是只有我的歌儿好!歌儿一离开外婆,外婆就成乞婆了!”

我立时明白过来,怒吼一声,“舅母!你过来!”

舅母家的院子原本就小,我这一吼,不但把舅母吼了来,舅舅表哥都跑了过来。

“给我个解释!”我指着外婆质问舅母,而后又横眉怒向舅舅,“这可是你亲娘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春花月明遗容深

舅舅在舅母面前一贯低声下气,此时低垂了头,不敢言语。

舅母讪笑着讨好我,“姑娘,实在是婆婆前阵子病了,才让她住到这儿的,这剩饭剩菜我说了多少回了,让她别吃,可老人家怕浪费不是?所以…哎,也都怪我这媳妇儿没当好!我知错!”

我冷着脸,没有再说话,也无需再说,只是,这是舅母第一次如此谄媚地对我说话,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权势的力量。离歌还是从前的离歌,不过另进了一家门,世事就全然不同了…、

立刻,舅母就另收拾了一间厢房,要把外婆的旧被子搬进去。

“放下!”我盯着黑乎乎的被子里爬出来的一只臭虫皱眉,“家里没别的被子了吗?”

“有!有!”舅母连连点头,把被子递给表哥,“把这扔到河里去!”

表哥嫌恶地看了一眼,没搭理,走开了,舅舅不动声色地接过。

舅母当着我的面把簇新的被子铺展整齐,还烧了热水给外婆洗澡换衣。

当外婆一身清爽地出来时,舅母用她精巧的雕花木梳给外婆梳头。这事儿,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做的,转念一想,我终究只能梳这一回,以后的二回三回不还要舅母梳吗?就从今儿起练着吧!

逸君一直牵着我的手默默看着这一切,忽道,“外婆,你就安心住着,缺什么支个人跟我或者歌儿说一声,我们给你送来!以后啊,我和歌儿会常常来看你的!”

外婆一双老眼,泪水浑浊,连声答应着“好!好!好!”眼神却落在我身上,意思是我终于嫁了个好人!

逸君是好人吗?我心中微微泛酸,除去他的傻,除去我心里夏生的影子,他是无懈可击的,然,不是还要除去吗?

我转头看向他,他晶亮的眸子里调皮的光芒一闪,我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并非完全是客套。[]他这么一说,舅母就不会在我们走了之后把外婆的待遇又改回老样子!

我微微蹙眉,他可真不傻啊!回头得问问…

他却揽着我腰,对舅母道,“舅母,我和歌儿出去走走,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

舅母欣然应允,一边细心地给外婆挽着髻。

逸君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跑出了舅母家。我不明所以,甩开他的手,“跑什么呀!去哪里?”

他微笑,“歌,舅母家好闷,你也不喜欢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玩!”

“就知道玩!”我瞪了他一眼,却是满目娇嗔,“既然不好玩何必答应留下来!”

他携了我手,缓缓走在青石板的街道,午后的chun阳晒红了双颊,“来之前如烟都和我说了,不住一晚回去会被老祖宗笑话的!”

我心中一热,疑是暖阳斜射入心,会被笑话的人,只是我而已…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春花月明遗容深

一夜绵绵细雨之后,今日居然晓风春阳,分外暖人。

任逸君牵着我踩过青石板的路,我眯着眼睛,感觉暖风阵阵,拂过脸颊,想起“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样的诗句,酸涩,窝心齐齐涌上心头。

这诗是夏生当初教我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当时被夏生骂成笨蛋的我,是怎样一句一句跟着他吟唱的?

放眼,柳堤的杏花依然纷扬如雨,而牵着我手的人却已更替,有一刹那,我很想抽回自己的手…

然,逸君不允许,有时我觉得他真的不傻,我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知。|

“歌,前面有柚子糖,我去给你买。”他仍是不肯松开我的手。

我站立他身侧,淡褐色透明的柚子糖一片一片,粘稠的糖汁里多少我和夏生的回忆?我心里一疼,扭过头,掩饰眼角的泪,低语,“逸君,我不要吃柚子糖!”

不要,不要,有的事情我一辈子也不想再重复,就如同我此生再也不想戴镯子一样,只因那是我独一无二的记忆,没有人能取代!

逸君看了我一眼,揽着我的腰离开卖糖的老头儿,我们都没有了言语。

“歌,再过几天就是我生辰,你可打算送我什么东西?”和风习习,逸君幽幽的声音蒙上一层伤感。

我飘远的心被这伤感的意味拉回,“你想要什么?”

“给我绣个荷包,好吗?”他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完全是无意说起,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意…

而我,却被这句话震得浑身一抖。

绣荷包…这件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怎么?你冷吗?”他环住我的肩,用他的温暖包围着我。

“不是!”我吸了口气,“我…很笨,不会绣…”

他搭在我肩膀的手微微一僵,我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似犯了错一般嗫嚅,“逸君,要不我另外送你个什么吧?不生气好吗?”

我和他之间不知何时有了细微的变化,我会像对待很熟的朋友一般对待他,说话行事亦不再那么小心谨慎,有时会像个小女人一样软语,往往会忘了他是傻子。

他听我如是一说,便也释怀,到底是个傻子啊!

“歌!看!前面有卖纸鸢的!我们放纸鸢去!”小孩心性的他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携着我往前跑。

是真的忘了吗?我以为是,可后来的事告诉我,我错了…

“可是,你说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啊?”我还一时适应不了他孩子般易变的脸。

“对啊!买了纸鸢去才好玩!”

正文 第三十章 春花月明遗容深

逸君带我去的地方真的很美。

一路,他牵着我的手,走过田间阡陌,花海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