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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好深奥,我皱眉冥思苦想也不得要领。只听懂他最后一句,老祖宗在想尽办法凑银子…

那么,我去追帐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心念一决,我决定去追!

不是为了高家,我对高家无感情,只是为了逸君。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一身白衣,摔倒在泥地里,当时我就动了恻隐之心,他这般人物是该在书房里静描水墨丹青的,怎可落入市井,惹一身铜臭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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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慢慢在恢复,恩,28号学校就考完了,那时希望可以恢复吉祥

惯有的三更,这段时间让亲们等久了,抱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尘满疏帘惊旧梦

整整一夜,我苦苦思索怎么开始追帐,却不得其法,第二日,硬着头皮先去了绸缎庄账房。

老祖宗估计已经知会过账房,一见我来,账房就把一大摞账本拿给我看,我稍稍浏览,发现就数二姨太和五姨太借的最多。

头痛!这俩人都不是善类!我这讨债的事究竟是从软的下手,还是杀鸡给猴看,找个厉害的角儿开刀?

犹豫不决之时,有人送上门来。

五姨太对这借钱一事明显是轻车熟路,一进店门就直接找上了账房,要支银元。

账房把目光投向我,我心中没底,却不得不挺身而上,先送了个微笑,“五姨娘,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这账上的银子还了再借呢?”

五姨太一听脸色就变了,鄙夷地对我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竟对我指手画脚!”

账房陪着笑道,“五姨太,少奶奶是奉老祖宗之命追查欠账的!”

“放肆!”一声脆响,账房脸上挨了一记耳光,五姨太葱白的手指指着他大骂,“这有你说话的份儿?什么东西!还不拿钱来!”

账房不敢再出声,苦兮兮地看着我。[]

五姨太见我俩均站着不动,索性自己上前拉抽屉。

我迈近一步,“啪”的一声堵上抽屉,“五姨娘,对不住,可不能开这个先例!”

她的蛮横劲也上来了,滚圆的身子朝我狠命一撞,手臂上扬,耳光就要落下来。

我站直身子,左脸迎上,我历来就一个服软不服硬的人,今日只要她这耳光落下,我就会给她颜色。

估计她在我眼睛看见了比她更硬冷的东西,这一巴掌在我眼睛上方,终究没落下来,只气呼呼地放下手臂,“我找老祖宗理论去!我高家家大业大,什么时候用自个家的钱还需还的?你这小蹄子别玩花样!”

找老祖宗?我求之不得!最好为了一个“和”字把这讨账的差使给卸了吧!

身后却响起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老祖宗啊?今早去省城了!确实将这一大摊子事交给离歌了呢!说长孙媳妇嘛,迟早得学会理家!就当是历练历练!随她怎么弄都行!砸了大不了等老祖宗回来收拾烂摊子!”

这是十三姨太的声音!

五姨太听她如此一说,才没了话语,欲悻悻离去。{}我立时叫住了她,“五姨娘,别忘了,所欠银子可是要还的。”

“还?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就来取我的命吧!”她回眸瞪我一眼,摇晃着圆滚的身子远去。

凝视她的背影,我陷入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招了件傻事来做!高家这烂帐干我何事?

“离歌!”十三姨太在身后叫我。

“在。”我回身,她巧笑嫣然,我却愈加糊涂。

这个十三姨太是什么人?谁的人?记得前次也是她暗中助了我一把,揭穿二姨太的阴谋,今天显然她又是来帮我的,而且,似乎五姨太也不敢得罪了她,她为何要帮我呢?

“没事,和你打个招呼,我走了。”她嫣然一笑,进了后院。

她一直都在绸缎庄张罗,算得上半个主事的,上次与逸君相遇,行为举止还甚为轻佻,可却有恃无恐的样子,这高家,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我唯一清楚的是,这追债一事我必须得撑下去,老祖宗都避出去了,估计就是怕各房姨太太找她诉苦,以致追讨不下去。

整整一天,也没想到法子追债,傍晚,心事满怀,慢悠悠沿着青石板的街道回高家。

斜阳下的小镇呈现黄昏独特的繁华,忙碌一日后,商贩走卒,各色人等聚于街头,喝茶,聊天,别有一番风情。

说书的正好说到《石头记》里探春那段,说得是唾沫横飞。我脑中灵光一现,心内大喜,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一回到厢房,我便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想法和逸君一说,原本期待他的夸奖,却见他脸色微微一白,立时又换上笑颜,“行,只要你觉得好就行,试试吧!”

没有达到期待的效果,我有些闷闷不乐,打了药水来给他洗脚,然后开始每天的功课——给他推拿按摩,舒筋活络。

直到他脚上皮肤泛红发热,我亦大汗淋漓,才罢手,重新给他穿上鞋袜,“今天感觉怎样?”

他看着我,很是动容,“嗯,不错,一天强似一天,只是累着你,这些事该叫丫鬟来做才是!”

我努了努嘴,娇嗔,“不可!我可不喜欢我相公的身体被别的女人碰来碰去!”

他哧的一笑,伸手在我脸上轻捏,“也真是奇了,都是一样的药,我这脚啊,被你碰过,就好得异常快了!”

我心中一凛,抓紧他的手,“逸君…”

他脸色剧变,“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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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争取晚上还更一更,最后一天上班哦~!嘻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尘满疏帘惊旧梦

月冷如冰,心底一片凉薄,高家这大院如阴云笼罩的深窟…

老祖宗从省城带信回来,再一次提到缺钱之事,追债势在必行了…

“少奶奶,准备好了,请吧!”管家恭立我身前。

我有片刻迟疑,不明自己为何一听老祖宗急需用钱,便急不可待将自己卷入这个漩涡,去趟这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一趟浑水…

“少奶奶?”管家见我不动,再次催促。

“管家,我为何要去?”我痴痴地问。

“因为你是大少奶奶!”管家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当初老祖宗也是和少奶奶一般的年纪,一般的遭遇,在高家危急关头一肩挑起所有重担,带领高家老小走出困境。”

我苦笑,这是我的责任吗?我可以拒绝?高家上下的冷酷早已寒了我的心…

然,最终只说出一句,“走吧!”心头掠过逸君浮云般的微笑。

五姨太厢房。窗内油灯微明,窗纸上映着忽明忽暗的影子。

“进去吧!”我低沉了嗓音道。

家丁推开房门,里面传来惊呼,“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缓缓入内,冷然直视五姨太。

她圆润的脸上鄙夷顿现,“原来是你!怎么?没钱花了?公然来抢?”

我压下心中之气,平静地道,“五姨太,如今高家有难处,既身为高家人,就该为高家出份力,账本在这儿,把以前欠了的通通还了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什么高家人!什么为高家出力!我心底应该盼着高家快点垮吧!

五姨太对我所言更是嗤之以鼻,冷笑,“高家人?我来高家多少年?你来多少年?敢和我称高家人?高家多大的家底你知道?会有难?高家有难,这全天下只怕都遭了灾了!小蹄子,拿着鸡毛当令箭!逞能给谁看啊!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的话就来取!”

对这样的人,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下巴微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你的命能值几个钱,我定取了,只是…”我亦冷笑,“管家,搜!”

一个“搜”字,搅乱了五姨太的分寸,一双小脚忙得来不及沾地,一会儿扑在箱子上,一会儿扑在柜子上,我再度一笑,看来这里面宝贝不少!

两个家丁按住了五姨太,其他人三下五除二将五姨太的家当翻了个底朝天。

五姨太挣扎着尖叫,“你们…你们这群强盗!那可是我娘家的陪嫁!是我二十几年的积蓄,你们凭什么!我要告诉老爷!我…”

“少奶奶,这是什么?”一名家丁忽从箱子底部搜出一个包袱,鹅黄缎子,瞧这样子,年代已几分久远。

原本一直在叫嚣的五姨太突然闭了嘴,双眼圆瞪,活像一只泡眼鱼,继而传来她更为声嘶力竭的大喊,“放下!给我把它放下!你们…你们谁敢动它,我跟你们拼命!”

愈是这样,就愈加令人怀疑了…

“拿来!”我蹙眉。

家丁把包袱捧到我面前,我接了,沉甸甸的,还有瓶瓶罐罐相撞的清脆叮当声。从五姨太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东西的不平凡,也许是一些不能为外人所见的秘密,稍加思虑,我没有当场打开,只命令家丁将所得首饰交与管家,管家自会拿去处理。

五姨太似抽干了精神般软倒在地,我跨出门槛,恰逢逸青回来,他冷然的眸子里多了许多敌意,五姨太是他亲娘,他这番态度也是自然,我一句话也没说,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另一个借账大户是二姨太。以她的嚣张跋扈,我以为这个目标会更艰难,哪知她竟似做好了准备似的,我们一入内,她就站起迎接。

“想要钱是吗?在这儿呢!全拿去!”她平静的外表下,我看见一种末路的痛楚。

这让我微感诧异,令管家收了东西。

娉婷此时急匆匆跑来,将手中的包袱扔给管家,“我的也拿去吧!”

我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她和二姨太的明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她也正好向我看来,眸中渐凝了泪光,“姐姐!姐姐今晚之举娉婷不敢有违,只是,姐姐可是受石头记影响才想出的法子?姐姐忘了,自己抄自己的家,随之而来的就是覆灭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只想到怎么把帐追回来,完全没注意这里面的玄机。没错,探春有才,可《石头记》里,亦是在没落之时,探春才掌的家,一番搜查抄家后,便是毁灭的灾难,难道,这竟是冥冥中的天意?高家到底遇上什么灭顶之灾了?

我前往其他姨太太处的脚步竟然凝住了。

“还要不要继续?少奶奶?”管家低了头问。

还要继续吗?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已无需我再继续,其他各房见二姨太和五姨太都无力反抗,纷纷主动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填补过去的旧账。

这场追债,竟无比顺利的结束了…

可是,一切就结束了吗?我,似乎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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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恢复三更,还是力不从心,真的很遗憾,最近老食言,汗颜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尘满疏帘惊旧梦

怀揣着五姨太处搜来的鹅黄缎子包袱,我回到自己厢房。

一夜紧张,此时已是十分疲惫,全身汗湿。刚掩上门,便靠在门上,只觉周身绵软无力。

“怎么了?不顺利?”逸君走过来,小心翼翼抱起我,淡淡的笑容在唇角荡漾。

他总是这样,淡然面对一切。即便他亦预感到高家即将面临的危机,我也未曾见过他皱一皱眉。对我追帐一事不阻止,也不支持,只在我疲惫的时候,用他的双臂为我托起一方安宁。

我在他的暖香里深深吸气,逐渐,心,不再浮躁,眼皮沉重,睡意上涌。

情不自禁打了个呵欠,我侧脸在他胸口轻蹭,“不是,很顺利,太顺利了!还有这个,你看看!”

我举起包袱在他眼前扬了扬。

他一脸狐疑,将我轻置于榻上,接过包袱,慢慢展开…

“这些…是什么?”我盯着包袱里的各种小瓶子,还有一套缎面的婴孩衣物。

逸君神情十分紧张,纤长的手指颤抖着打开瓶盖,凑近瓶口细闻,继而脸色惨白,双唇微颤,“是他们!果然是他们!”

“什么是他们?”我望着他,疑惑不解。

他不理我,又打开另一瓶药,从里面倒出许多白色药丸。这些药丸应该是洋人的药,中医是没有的。

“这是…”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逸君淡然一笑,如玉手指张开,药丸颗颗洒落,他眸中似惊起涟漪无数,很快又归于平静,只是微笑,“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些药应该是洋人用来治疯病的药,听说长期吃会使人变得呆痴,变傻…”

我张大了嘴,惊异,“你是说,是逸青…”

他指尖还挑着一粒药,他覆指一捏,药丸碎成粉末,我心,随之一紧…

那个长相与逸君迥异的男子,那个浅眸中透着无奈的男子,会是害逸君之人吗?虽然我对他有诸多成见,但我不希望,真的不希望…

逸君接着在包袱里细翻,抖开黄色婴儿小衣,里面包裹了一封信,信里密密麻麻写了些蝇头小字,逸君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什么?给我看看?”我伸手抢过信笺。

他茫然,叹出一句,“竟是这样!”

怎样?我急忙看下去…

竟是这样…手中的信笺翩然落地…

那一段蝇头小楷说的竟然是逸青的身世!上写:

至吾儿:

得知吾儿成人,心欢喜不胜,特着人送金锁一枚,保佑吾儿长生富贵。梅儿此信看完定烧之,吾寻新主,为汝母子未来奔波,汝等亦在高家自求保重,并寻找机会,完成我等大业。

下面的落款只一个字:高。

原来逸青并非高家嫡亲的血脉,当年五姨太嫁入高家时就已珠胎暗结!这个“高”是谁?

逸君眸中亮光一闪,“是他!我想起来了!”

“谁是他?他是谁?”今晚的发现让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这个高应该是幼时常来家里的那个男人,听说是满清宫里的公公。”他陷入回忆。

我瞠目结舌,“公…公?不是听说…公公…是阉人吗?”既是阉人如何能有后?

他一笑,几多苦涩无奈,“自古有真阉人,也有假阉人,即便真阉,有的也能有后,太监娶妻不是新鲜事儿!”

“那,他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为何要把他们母子往高家塞?怕伤风败俗,名声不好吗?”我愈加不明白了…

逸君嘲讽地一笑,缓缓摇头,“既做了,何惧声名?你没见这信上写了吗?他要寻新主,所以要给他们母子寻个安身之所,高家自然是最适合之处了!而且…”

“而且什么?”他的欲言又止挑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他却沉默半晌,才道,“而且你看,这姓高的太监野心不小,他要成大事,何为大事?只怕是家国天下,自古就有太监借昏庸天子之力而令天下…”

“可是,如今已没有天子了!是民国了呀!”对于时局,我是比较迟钝的,只记得满清皇帝的时代已经过去。

逸君深眸暗沉,“没错,可是…算了,歌,这些事与你我无关,何须烦恼,只是,这信里所说的寻找机会,完成我等大业,只怕这就是五姨太和逸青的目的所在了。大凡志在天下之人,一定得有财力雄厚的人家相助,我高家…”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不过,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