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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银霜月本来就有,“这是我家孩子”的意识,见银冬这样子,没被恶心到不说,还笑了。

“你还在害怕啊?”银霜月哎呦一声,“我们陛下真是,今年几岁啦?”

银冬有些羞恼的看了银霜月一眼,起身作势要走,“那我便走了。”

他太了解银霜月的,把她的性子拿捏的透透的,果然他一负气起身,银霜月连忙从床边探身,抓住了银冬的衣袖,“冬儿。”

银冬不回头,耳尖红的要滴血。

银霜月声音带着笑意,“陛下若是不嫌弃,不若今日别折腾了,就在这对付一晚”

“我这便命人搬个软塌过来……”银霜月说着要下地,银冬阴谋得逞,立刻转身压住了她的肩。

“不需麻烦了,”银冬别别扭扭,生怕别人知道他做个梦就来粘长姐似的,“软塌不重,我自己搬吧。”

银霜月笑了,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将软塌搬过来,银霜月又把自己的被子给了银冬一床,银冬和衣躺下,银霜月这才爬上塌,她早就困了,银冬缠着她又说了几句话,她含糊的应着,没一会便睡着了。

银冬躺在软塌之上,借着幽幽的烛火,看向银霜月,今日这算是意外收获,他已经许久没有同长姐宿在一个屋子里了。

他现在尤记得,十四岁那年,若是他生活在皇宫之中,早便该被安排着通人事的年纪了。

但是因为两人还流落在外,银冬又营养不良,生的瘦小,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时候,他哪怕亲眼见过妓子与恩客夜里不分场合在巷子中行事,却也从来自身没有过一丁点的感觉。

但是年岁到了,该有的总会有,那时东躲西藏,便是时长同长姐宿在一处,银冬至今都记得,他第一次,对着长姐有了想法的时候,震惊到从黑夜坐到天明。

可如今,他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银霜月呼吸平缓之后,银冬悄悄下了软塌,赤着脚将香炉中的香重新燃起。

接着没有回到软塌,而是坐在了床边,盯着银霜月看了许久,在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时,一点点的悄悄的爬上了银霜月的床。

银冬轻轻的凑近银霜月,却始终没有再伸手抱她,而是隔了一些距离,停下了,静静的看着她。

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她和他哪怕不能拥有彼此,却也没有别人。

银冬愿意一辈子坚守那条线,不去毁掉两人之间一切,这样终老就好。

银霜月却无知无觉,清浅的呼吸不断的喷洒在银冬的脸上,睡的毫无防备。

安神香的作用,令两人这一夜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在整个龙临宫翻天了寻找失踪的帝王的时候,长公主的含仙殿中,本来日日早起的人,今日也没一点的声息。

昨晚银冬做了安排,但是那安排只到天亮之前,天一亮,他的人就已经自动撤走了。

银冬以为自己能醒过来,他一向浅眠,安神香更浓烈的计量,对他也无甚作用。

但是今天或许是有长姐在身边,他睡的格外沉。

沉到银霜月都醒过来,银冬却还在酣睡。

银霜月昨晚半夜屋子进了人都没吓到,大早上的一睁眼,却结结实实的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

睡在软塌上的银冬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床上,两个人正亲密无间的躺在一个枕头上,距离近到银霜月甚至不敢说话,因为只要唇一动,必然贴在银冬的唇上。

而更糟心的是,她被银冬的手臂死死嵌在他怀里,一动也不能动,两人紧紧相贴,无一丝缝隙,银冬可是个被补过头的血气方刚少年……银霜月尴尬的感觉自己脑子都烧糊了。

这是银霜月第一次意识到,弟弟长大了。

☆、第11章 煞星缠身2合1

银霜月想要在不吵醒银冬的前提下,率先起身,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但是银冬一双手臂简直大铁钳子一样钳制着她的所有动作,银霜月挣扎了片刻,纹丝未动不说,银冬许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安分,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被扰了清梦,他微微皱眉,手臂圈的更紧一些,银霜月好容易挣扎出的一点缝隙,这就又被堵的严严实实。

且银冬无意识的哼,好死不死的还凑近了一些,温润绵软的嘴唇,好险没直接贴在银霜月的唇上,她艰难的侧了个头,银冬的唇落在她的唇角,银霜月霎时间僵成了一截死木头疙瘩。

她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挣不脱,动……不得,可是若是叫醒了冬儿,就会变成两个人的尴尬。

银霜月竭力向后,躲避着银冬的呼吸,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平婉担忧的声音。

平婉向来嗓门大,清早上没见平日里爱起早的银霜月起身,能够满心疑惑的撑到现在才来敲门,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她敲的实在是太巧了,银霜月正艰难的回过手,轻轻的抓住银冬的手腕,目的是将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悄摸摸的拿下去。

平婉这一嗓子喊出来,银霜月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手腕抓的更紧,看上去不像是想要拿开,而是钳制着不让人缩回去。

然后便是怕什么来什么,银冬果然被平婉的大嗓门吵醒了,银霜月眼见着他拧了拧眉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银霜月有心想要随她克死的那些公子们去了。

银冬乍一睁开眼,短暂的时间内眼中都是迷茫,他有好多年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银霜月同他近距离的对瞪着,银冬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慢慢恢复了神志一般,接着便猛的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抬开手,朝后撤。

但是银霜月紧张的要死,还死死抓着银冬的手腕,所以银冬惊慌之下用力,却并没能成功地把手给抬开。

“长……长姐……”银冬脸色瞬间红透,费力支起身子,另一只手却还被银霜月按在自己的腰上收不回来。

银霜月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顿时被烫了一般甩开银冬的手,两人一个朝床里,一个朝着地上,各自原地滚了一圈。

银霜月哐当一声撞在了里面的墙上,银冬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银霜月见到银冬摔的四脚朝天,连忙上前,连尴尬也顾不上了,着急的喊了一声,“冬儿……”便趴在床边上去抓银冬的手臂。

银冬从地上坐起,扒在床边上,看一下银霜月,面色又红又白,反手扣住银霜月的手,索性就是这个姿势,跪在了地上。

“长姐,”银冬抓着银霜月的手,“我……我昨晚……”

他是想要为自己狡辩,但外面这时候又响起了平婉询问的声音“公主?您起身了吗?”

银霜月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怎么抽了,看了一眼屋外之后,又看向银冬,第一反应是将他给藏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藏,银霜月根本就分不出脑子去想,从今天早上一睁眼开始,她脑子到现在完全是混乱的。

在银霜月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推着银冬,将他给推到了偏殿去了,还用屏风给挡上了。

银霜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简直像是偷情被撞破的小妇人,着急忙慌的藏着她的“奸夫”。

银霜月只是一心想着,银冬在她这里过夜不能被下人看到!

平婉平日大大咧咧的,又非常得银霜月的喜爱,所以在她的面前就没什么规矩,果然银霜月才将银冬推到偏殿去,平婉就已经推开了门,边朝里走边提高一些声音,“公主,还没起身吗?今日是月初呀……去庙上的车架已经备好了……公,”

平婉看到银霜月神色慌张的站在地上,声音顿了下,“公主已经起身了,那怎的也不叫侍女进来伺候?”

“哦……”银霜月余光扫了一眼偏殿的方向,整了一下头发说道。“正想叫人,你就闯进来了。”

银霜月难得有一些不悦的瞪了平婉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

平婉连忙认错,她一天得认个百八十回,只要开口说的话必然是不好听的,认错认得像吃饭喝水一样顺,且毫无诚意。

“奴婢错了,奴婢往后一定会改的,奴婢这就去叫人来伺候公主洗漱更衣。”

银霜月站在桌边,手指抠了两下桌子,到这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不妥,银冬是当今帝王,他怎么能被自己这样推到偏殿去呢?

虽说银冬在她这里过夜确实是不合礼制,可两人之间又不曾有什么苟且,这样遮遮掩掩反倒让人觉得怪异。

尤其是冬儿……他会不会胡思乱想?

银霜月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冒名顶替的玩意,但银冬却是真真切切的拿她当成长姐的。

于是银霜月咬了咬嘴唇,吩咐平婉道,“去叫人通知平通和任成过来伺候。”

平婉正要出去叫侍女,听闻银霜月说的这句话,脚底一滑,转头有些震惊的盯着银霜月,左右看了看之后压低声音道,“公主,虽说陛下对您敬重有加,但平通和任成是陛下贴身之人,怎好如此呼来唤去随意驱使……”

银霜月没说银冬在,难得的绷着脸,轻斥道,“叫你去便去,哪来那么多话!”

平婉不知道银霜月这是发的什么疯,但是见她的神色不像开玩笑,只好苦着脸真的令人去请平通和任成,心里还默念着,最好陛下并不在意贴身的人被长公主随意差使,否则怕是陛下同长公主要生出隔阂了。

平婉出去之后,银霜月在桌边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头去偏殿,走到屏风的旁边,看到映在屏风上面的人影,人影虽说消瘦,却真真的是成年男子一般的高大了,银霜月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脸的位置。

她的小冬儿真的长大了,银霜月心中叹息,告诫自己真的不能像从前那般随随便便的对待。

“陛下,”银霜月轻声道,“已经通知了陛下的贴身内侍……出来等着吧。”

银冬在屏风的后面,看着银霜月来回摇动不停,即便没有开口,也能看出万分纠结的,他抿住了不受控制上翘的嘴唇,如此一来,长姐还能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吗?

不破不立,其实对于银霜月方才着急着把他藏起来的模样,非常的愉悦。

不过银霜月后来又要侍女去请平通和任成,明显是短暂的慌乱之后又恢复了理智,沉了沉心思,这才转过屏风。

在屏风的后面他笑得有多么得意,转过屏风面对银霜月,银冬的表情就有多么的凄风苦雨。

“长姐,你生气了吗?!”

银冬惶急说,“你怎么叫我陛下…我昨夜…昨夜在软榻上又做了噩梦,我才…”

银冬磕磕巴巴,装的特别像回事,宛如一个偷拿了什么东西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之后慌的不成样子。

他低垂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实际确实在回味,晨起时那印在长姐唇边的轻轻一吻,还有拥抱住长姐纤瘦腰身的滋味。

他是个变态。

那又怎么样呢?

他亦是这天下之主。

夜宿长公主殿又如何?

谁敢妄议,他便割了那人的舌头!

银霜月这回已经披上了长衫,但却还没有洗漱,头发都披散着,同平日里端庄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慵懒。

银冬维持着失措的模样,确是几乎贪婪的看着银霜月。

而银霜月,看他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模样,终是心软不已,无奈的笑了,虽说晨起时确实是尴尬的要死,不过这终究是她的弟弟啊……

那个从便小尾巴一样跟着她长大的弟弟,纵使银霜月知道两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可她也是真的将银冬当成了弟弟,当成了亲人的。

“冬儿…不要说那个了,”银霜月说,“平通和任成也该到了,这时间早朝已经过了,但议政殿肯定有大臣等着你,我去命侍女准备浴汤,你就在这更衣吧。”

银霜月说着,神色十分自然的打开了房门,令侍女们进来伺候。

侍女们都是银冬一个个亲自挑选的,给银霜月的自然都是最好的,重要的全都是他的人。

个个都训练有素,见到当今帝王竟然这个时候在长公主的寝殿之内,即便心中再是震惊,却面上没有一人表现出来,都在手脚麻利的伺候。

平通和任成这时候也满心震惊屁滚尿流的跑来,一见到银冬,两人差点哭出来,一大早皇上不见了,昨夜送进龙临宫侍寝的美人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他们两个将早朝勉强糊弄过去,议政殿的大臣们已经恭候多时,派人来催了好几次。

若不是中途暗卫首领现身,同两人说陛下安全的在宫中,平通和任成已经要自乱阵脚了。

银冬看了两人一眼,没做任何的解释,只默许他们两人过来伺候。

等到银冬和银霜月全部都洗漱穿戴整齐,在前厅见了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亲近且自然。

“冬儿快垫一口,去了议政殿怕是又要一个上午吃不上东西,”银霜月端着一个点心盘子,喂挑食的小孩子一般,撵着银冬给他吃。

银冬都走到门口了,他一身玄金色龙袍,头戴赤珠冕旒,整个人俨然是龙临殿上令众臣在短短几年时间心颤不已的少年君王。

不过银霜月一说,他脚步一顿,余光看到银霜月端着盘子过来,立刻就把已经迈过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转过头张开嘴,特别听话的把银霜月手上的糕点叼走了。

“我还不饿……”他一边咀嚼一边含糊道。

平通和任成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陛下昨夜明明召幸了新入宫的美人,这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失踪,一大早出现在长公主的殿中?

但他们不敢说,也不敢问,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看着龙临殿上向来惜字如金威慑群臣的君王,一边拖着软调子说话,一边咀嚼着糕点,还朝着外头在喷碎屑。

“不次了……”银冬含糊的摇头,头顶的赤珠稀里哗啦的打在他笑意弥漫的脸上,眼角都因为高兴而不自觉晕开了薄红。

“把这一块吃了再喝口水,”银霜月把最后一块小糕点塞在银冬的嘴里,手指被银冬的嘴唇裹了一下,湿漉漉的,她也未曾在意,只是掏出了帕子给银冬擦了擦嘴,又递给了他一杯茶。

银冬咕嘟嘟喝下去,笑着凑近银霜月,他是无意识的,要亲吻银霜月。

这样的晨起对于银冬来说实在太过美好,这便是他深切渴求,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美好。

银霜月仰着脸看他,毫无防备,但赤色的垂珠敲在了她的头顶,她眯着眼躲了一下,银冬陡然回神。

他这是在干什么?!

银冬脸色瞬间冷下来,连忙转过身不让银霜月看到他失控的模样,他悄无声息的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奴婢,没有人抬头,没有人发现他刚才的意图。

银冬迈开脚步,边走边对银霜月说,“我走了长姐,你快些回屋去用膳吧。”

银霜月应声却没动,一直看着银冬出了院子,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短暂的尴尬插曲,银冬暗潮汹涌险些失控的情绪,对于银霜月的影响,也不过就那早上的一时片刻而已。

用过了早膳,银霜月便带着人乘上了早就准备好了车架,直奔皇城之外颇为有名的光盛庙。

大严国崇尚佛教,皇城周围寺庙繁多,历朝以来,国师皆出自于寺庙中的高僧,当朝国师廖亭,便是光盛庙高僧的入世之徒。

银霜月从前其实并不信奉神佛,流连在外的时候,所谓神佛对她帮助最大的,便是破庙繁多,让她与冬儿能够有地方落脚而已。

只不过自从她被廖亭那灰毛秃驴批出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几年之间连连克死了好几人,尤其是出了庄郎官这件事之后,也由不得她不相信。

银霜月这一次去,是准备请寺庙中高僧,也就是廖亭那师父,给被她不小心克死的庄郎官好好地诵经一番,也是想要求问一下,她的命格是否真的不可解。

银霜月做的是寻常小姐装扮,暗色的纱裙和帷帽,马车上隶属于宫中的独特雕刻也被遮盖住了,在一众来往的香客之中,丝毫不显眼。

一路颠簸,到了光盛庙山脚下的时候,银霜月就必须下车步行,光盛庙修建在山顶之上,山路之上绵延石阶整整一千阶,石阶宽大平滑,供来往香客步步朝拜。

求姻缘求官运求子嗣,诚心之人自第一阶开始,便一步一拜,待到达了山顶之后,寺庙住持必会亲自接见,为其批签解惑,据说特别的准,比江湖上提着布帆穿着大褂的术士还准,因此光盛庙的香火一直非常鼎盛。

恰巧今日艳阳高照,来往香客不断,银霜月身体不好,自然不可能一步一叩拜,况且她好歹是当今长公主,总有特权的。

未来之时便已经派人通报过,银霜月走到了山顶的时候,光盛庙的住持已经早早的站在那里迎接了。

银霜月双手合十,眉目温婉,老住持须发皆白,眼皮耷拉着,看人的时候虽然也有种慈眉善目的感觉,但给人更多的感觉是行将就木。

他走得很缓慢,银霜月也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后,随行的内侍们远远的坠在身后,银霜月亦步亦趋地跟着老住持,走过了两扇十分高大的朱漆大门,才转到了一条小径。

这寺庙中布局并不如宫中富丽奢华,却格局简洁恢弘大气,没有百花争艳,却处处翠翠茵茵,清风徐徐而过,扑鼻皆是清新草木香,野鸟叽叽喳喳,裹着悠远沉静的钟声一下一下传来,简直像撞在人的心上。

每一下,都像水上徐徐荡开的涟漪一般,令人心情舒阔宁静。

银霜月因为爬了许久的石阶,略微有些焦躁的心情随着这钟声渐渐的沉下来。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视线越过郁郁葱葱的草木,看向佛寺之中几乎高耸入云的塔尖。

这一瞬间,银霜月心中似有所悟,却还没等她悟出个什么来,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定转身的寺庙住持给打断。

“施主为何而来?”

住持身着绛红色的袈裟,布满皱纹的手上抓着一串经年捻动,已然色泽温润的珠串,对着银霜月颔首。

银霜月收回视线和注意力,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随着住持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之中,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壶,显然是提前备好的。

银霜月也轻轻地对着住持弯了弯膝盖,声音低低的开口,“我想请大师为我……为我相识的一个人诵经,愿他在黄泉之下,能够平安喜乐。 ”

住持伸手指着对面的石凳,示意银霜月坐下,银霜月同住持一同坐下,等着他的回答。

住持却轻轻的捻动手中珠串,闭上了眼睛,半晌未曾答话。

银霜月不曾催促,颇有耐心的等着,这住持是廖亭的师父,是光盛庙中有名的高僧,廖亭的本事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西北战乱之时,他凭借星象,预知天气风向,使西北军借势良多,在朝中和百姓当中都极有威望。

名师出高徒,徒弟如此厉害,师父必然更加不凡。

住持沉默了良久,银霜月便一直坐着,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边喝边等。

待到两盏茶喝下去,住持才睁开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死于煞星之手的恶鬼,又怎是一段经文便能够渡其喜乐。”

银霜月没有听懂,动了动嘴唇还欲再问,住持却抬手阻止了她,看了她片刻说道,“施主,莫要执着,那人即便不因你,也已经半脚踏阴地。”作恶良多之人,必有天收。

银霜月知道但凡是大师,都有点神神叨叨的,但是这住持的话,她却没有听懂。

“不能为他念诵经文吗,”银霜月说,“到底是我命格不好,才害得他横尸街头。”

住持却摇头,声音冷硬,“贫僧不渡恶鬼。”

“恶鬼?”银霜月心里一惊,难道因为庄郎官死相太惨了,变成了恶鬼吗?

“施主,”住持见她面露疑惑,再度开口,“老衲见施主方才似有所悟,倒有一言相赠。”

银霜月:…刚要悟出来不是被你打断了吗?!

银霜月心中咆哮,面上却还是一派的温润柔和,“大师请讲。”

“煞星缠身,八苦九厄,断离别弃,立地成佛。”住持说完之后,便闭又上了眼睛,开始捻动手上珠串。

银霜月不过是想找人念个经,求个心安,让被她克死的庄郎官能够在地府里边过得好一点。

不过被这老和尚一说现在满脑子云山雾罩,最后这赠言她倒是听懂了,这是劝她剃头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