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回来的时候流年面前的杯子没有被动过,见这情景,陈姐似是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喝?我煮的咖啡很难喝吗?”

流年赶忙摇头,拿起杯子抿了两口,接着问陈姐找她来什么事。陈姐却似乎对那杯咖啡十分在意,看着那液面高度并没有怎么变的咖啡,语气坚决地说道:“你把咖啡喝了我们再说!”懒

对于陈姐的坚持,流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因为自己将这咖啡搁置不喝让陈姐误当作她以为咖啡不好喝了,毕竟对方是领导,自己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于是端起咖啡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陈姐微笑着递过纸巾,流年接过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我们来说下你之前交来的那个稿子吧。”

流年点头,正要集中精力去听,哪知头却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抬不起来,她伸手去揉眼睛,可是头却越来越低,直到碰到了桌面,寻到了一个支撑物,她所有的反抗都进行不下去了,就想这样睡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想睡,只是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秒,不由得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接到程冉明打来的电话时,染止墨正面无表情地翻着报纸,目光忽然停留在角落里的一个豆腐块上,不是因为它的内容,只是因为在文章的最后有几个字:苏流年报道。他在一个版面密密麻麻的油墨字中一眼就扫到了这不起眼的几个小字,不过是几秒钟的停留,他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翻了面,然而就是这几秒钟的停留,恰恰泄露出了其中的不同。虫

后面是体育新闻,染止墨的目光在上面扫过,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刚刚看到印着苏流年那个名字的那个地方报纸有微微皱褶,不知怎的,他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听到电话响了,染止墨下意识地伸手拿起并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略微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程冉明的电话。

虽然听说彼此已久、见过彼此很多面,但是两个人说过的话的句数屈指可数,如今这通意外的电话,程冉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你知道苏流年在哪儿吗?”

程冉明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染止墨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知道,苏流年她的下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吧?”

“你不知道?”程冉明声音听上去十分焦急,“该死!染止墨,苏流年很有可能被人绑架了!”

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染止墨一下子从椅子上起了来,“你说什么?”

“我到处也找不到苏流年,结果刚刚有人告诉我,在报社门口看到苏流年被一个女人拖着上了车,你之所以被无罪释放是因为苏流年用她父亲留下的账本去做了交易,这很有可能是对方的报复!”

“什么?”染止墨的手紧紧捏成拳,可是片刻之后,他强压住震惊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之前我问了苏流年很多次,每一次她都告诉我与她无关!”

“那是因为她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我要求她不能让你知道!”

一句话,咬牙切齿,“程冉明,你混蛋!”

其实早该猜到是这样的,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他骂程冉明混蛋,他自己也没有好哪儿去!竟然真的…她说,他就假装自己相信了,直到今天…

那天晚上,那个傻丫头,那个演悲剧都能笑场的傻丫头将自己伪装的那样好,那样笑着对他说:“我和冉明还等着你请客呢。”他竟真的就信了,他竟真的转头就走,他竟真的头也不回,他没有办法想象那天晚上他离开以后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哭吗?可是为他哭,是不是都会觉得不值得了?

他做了些什么呢?几天以后,当程冉茵说要请流年一起去唱歌的时候,他竟没有拒绝,他让她看着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他看着她站在别人的身边,怎么当时就是那样看着呢?怎么当别人逼她喝酒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看着呢?

她现在怎么样?她还好吗?被什么人带走的?如果…

他不敢想下去,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他几乎快要窒息了。

“程冉明,你知道吗,案子刚刚有了新的进展,如果…如果他们抓住流年,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前两天刚刚得到消息,检察院那边找到了新的物证,案子可能很快就能定下来,所有牵扯在里面的人都别想逃,如果这个消息走漏了…那些人抓住流年…

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流年?

对了!

“摄像头!那个目击者是什么时候看到流年被拖上车的?那个时候路旁的摄像头里应该能找得到的吧,查摄像头也许能查出那车的去向!”

然而话音未落,手机“嘟嘟”两声,来电提示,染止墨接通,女人阴沉的声音传来:“染副书记,你大概已经听说你的初恋情人被人绑走了的事情吧?”

染止墨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你?”那目击证人恐怕是她找来的,为了让他知道流年被人带走了!

“没错,是我,听说染副书记近来案子调查很顺利,我特意献上一份礼物,不成敬意。”

果然是因为那新找到的证据,这女人怕是和案子牵扯到的那些官员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你要什么?”染止墨直接地问道。

第十章险些擦肩遗忘了你(三)

“啧啧,听染副书记这意思,是要倾尽天下为红颜啊!”戏谑的语调又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证据,我要你新找到的证据!”

找到新证据这件事目前为止应该还是保密的,她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检察院那边有他们的人?懒

“那证据不在我这里!”

“我知道,在检察院那里,不过我听说看管证据的那些人和副书记你都很熟啊!”女人冷笑了一声,“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见不到我要的东西,那你也别再想见到苏流年了!”

可恶!染止墨的手紧紧地攥住,不等他开口,那边的女人就继续说道:“对了,染副书记好像和公安的人也很熟啊,不过,报警是个什么后果,你应该明白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会让你的小情人先下去探路的!”有片刻的停顿,随后又道:“这丫头现在还没睡醒,中午的安眠药用的有点多了啊…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可就不是安眠药了!你不用费心思找我,明天的这会儿,我会在城郊的KTV等你。”

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染止墨挂断,眉心越发凸起。

流年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沉,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房间,屋子里很暗,只是从窗户处有月光照进,流年试图坐起身来,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虫

昏睡前最后的记忆是陈姐让自己喝了那杯咖啡,恐怕陈姐在咖啡里加了东西,可是陈姐把她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姐明明一直很照顾她啊?又为什么…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陈姐,你在吗?”

门在此时被推开,陈岚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她说着,按下了灯的开关,这突然的光亮让流年一时适应不了,想要伸手去挡,手却动不了,只得紧紧地闭上了眼,有眼泪流出来。再睁开眼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端盘,上面摆着饭菜。陈岚从男子手中结果托盘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走近流年,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陈姐…”流年低低地唤了一声,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陈姐打断:“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你绑到这里来?有些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将流年拉了起来,扶着她一点点跳到桌子旁边,看着流年坐在了椅子上,她又说:“你最好别指望能逃跑,这房子里除了我还有四个专门来看你的人,如果你敢跑,后果自负。”

流年微微地低了头,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陈姐差太多了,印象中的陈姐对她虽然偶尔也会很严肃,可是从不会说出这样的狠话,她想起刚来报社时听人说陈姐可怕,如今她信了。可是如果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那么之前她又为了什么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她现在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记者,又有什么值得陈岚这么委屈自己的呢?

陈岚没再管流年,径自离开了房间,流年拿起筷子吃饭,然而胃口差的可以,没吃几口就又将筷子重新放下了。

绑架她为了什么呢?钱?难道陈岚因为知道她认识程冉明,想利用她找程冉明勒索钱财?

不至于吧!陈岚平日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名牌,身为知名报社的主编,怎么会缺钱到绑架的地步呢?

流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她想过自己也许会被绑架,那是在她拿账本和那些人做交易的时候,她觉得那些人也许会逼她交出账本,因此格外小心,却没想到躲过了那时,这会儿却被熟人莫名其妙的给绑了…

等等!陈岚她…难道与那些高官有关系?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陈岚才再一次进了房间,先让人将流年的手重新绑上,之后用胶条把流年的嘴封了上,又给流年带了口罩和墨镜,流年猜到是要出门,却想不出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昨天才将她带到这里,就算只是勒索钱财也应该给些准备的时间啊。

上了车,车子一直往城外开,流年从窗户往外看,竟觉着这路有几分熟悉,车子停下的时候,那天程冉明带她来的KTV赫然在目。

流年更加疑惑,绑匪怎么会带人质到这种地方来?人那么多,万一被看到怎么办?

然而下了车,流年就被从一个小门带进了KTV,那么热闹的地方,这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乘电梯向上,陈岚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让她坐在了沙发上,几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陈岚拿着电话走到了房间外。

没一会儿,陈岚回来了,先是嘱咐她不能乱叫,随后将她嘴上的胶带揭了下来,又将她的手松开,从前面又绑了一遍,并用一件衣服搭在上面做遮盖。

“你绑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你马上也就知道了,告诉你也没关系,之前你用一个账本换出了染止墨,今天我就用你和染止墨换出另一个账本,如果不是你当初多事,我哥他今天就不会面对这样的情况了!”说到最后,陈岚已是咬牙切齿。

“你哥?”流年有些惊异。

“对,我哥,至于我哥是谁,你就不用关心了。”

“他不会来的!染止墨不会来的!”

陈岚一愣,望向她,随后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这回流年愣了住。

“可是他已经来了。”随着这句话,陈岚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第十章险些擦肩遗忘了你(四)

那一瞬间,流年只觉得脑子里都是嗡鸣声,她直直地看着陈岚,“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陈岚不以为意道:“知道?知道什么?”

就是她这样的表情,让流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什么都知道!”懒

怪不得当初得知她认识程冉明的时候,陈岚没有一丝惊讶;怪不得陈岚总是让她去采访染止墨;怪不得染止墨对她说小心周边的人…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偏偏自己还傻乎乎地相信这世上还有真心对她好的人!

“那又怎么样?”陈岚依然是不以为意,“你以为我会留一个闲人吗?九年前还有七年前的那些事,在新闻界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离开七年再回来就没有人认得你了?别开玩笑了,你永远也没有办法逃避你的那些过去!呆会儿路上你给我听话点,不然…”

陈岚眼中的威胁流年悉数收到,却忽地平静了下来,似是漫不经心地回道:“不然你怎么样?”

陈岚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她,只是吩咐一旁地男子将她拉起来,带她出去。

出了房间,挂了几个弯,流年被陈岚带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陈岚推开门,流年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她进去,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染止墨。

“东西带来了吗?”虫

听到陈岚这样问,染止墨举起手中的东西,陈岚冷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拿来的是不是真的?”

染止墨微蹙眉,声音冷冷的:“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此时比的不过是个人的能力已经所求的东西对自己的重要程度,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听楼下突然传来了警笛声,陈岚一怔,厉声问染止墨道:“你报了警?”

“想要把这东西拿出来自然要有个合理的理由,我只是告诉他们有人绑架了苏流年为了这个证据,至于是谁绑架的我并没有说过,相信从这里逃出去对于你而言应该不难吧?”

陈岚笑了一声,道:“我数三声,我把苏流年推出去,你把东西扔过来!”

染止墨应了,三声过后,两方同时动作,流年被陈岚推了一个踉跄,险险被染止墨接住。

陈岚在此刻闪身出了房间,并将房门落了锁,流年一抬头,只见染止墨的身后不知怎么竟也有个门,此时堪堪被人推开,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枪,正要瞄准染止墨射击的样子。

流年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开染止墨,“嘭”地一声,子弹射入体内,流年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只是拼尽力气对染止墨大喊一声:“快走!”

怪不得陈岚刚刚那么安心地离开了,原来早就安排了这样的戏码!

那男子见自己一发失手,正要准备来第二发,染止墨顺手拿起一个花瓶砸过去,那男子侧身闪躲,“哗啦”一声,花瓶撞在了墙上,碎了,不小的声音。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敲着门喊道:“有人在里面吗?”

是警察!

察觉到这一点,那男子顾不得许多,急忙从来时的门逃了出去。

染止墨看着流年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暗叫一声“可恶”,飞快地将房门打开,抱着流年冲了出去,同时大喊:“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

此刻,流年已有些撑不住,见染止墨脱离了危险,便想闭了眼睡去,染止墨发觉了这一点,一面拼命地跑向楼下,一面对流年说:“不要睡!再坚持一下,不许睡!”

流年极为勉强地牵了下嘴角,嘴唇血色全失,却还强撑着说:“染止墨,到了医院肯定要签很多单子,比如…病危通知单什么的,你…”中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流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紧紧地抓着受伤那处的衣服,手上一片猩红。

染止墨见她这样,想到她刚刚说的病危通知单,不由得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低头对她说道:“别说话。”

流年却固执地在好不容易忍过这一阵疼痛后继续艰难地开口:“你…你当我…家属吧…”

在我死之前,止墨,当一次我的家属吧…

尖锐的鸣啼声划破夜晚的静谧,急救车一路飞驰到了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流年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灯亮起,染止墨被拦在了门外,只得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面上有焦急之色,而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随后陆陆续续地有人赶到,公安局的人自然是要在这里等,程冉明、程冉茵都赶到了,甚至连他自己的父母都来了。

手术室外人影绰绰,染止墨忽然觉得有几分可笑,这么多人里,竟没有一个是她的家属。

她的家属…七年前,他到底是为什么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突然间,衣领被人抓了住,来者厉声责问道:“染止墨,你不是说会把她好好的就出来的吗?现在人怎么会在手术室里?”

众人见此情景都是一惊,慌忙上来拉架,唯独被抓着的人显得格外平静,不管程冉明如何地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

一旁的程冉茵也走了过来,试图让程冉明放手,程冉明却置若罔闻。她听说苏流年被染止墨送进医院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不明白苏流年怎么又碰到染止墨的,此时耐心不再,她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十章险些擦肩遗忘了你(五)

染父染母连声附和:“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冉明在此时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怎么回事?问你儿子吧!”

众人闻言,一齐望向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染止墨,他却始终紧紧地抿着唇,不出一声。

如果不是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一个医生,他们不知道染止墨会不会就那么一直坐下去,他的样子并不是颓唐,而是好像厌倦了什么。

医生对着他们这些人问道:“病人现在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谁是病人的家属,跟我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一句话说出来,人群一下子安静了,在这片安静之中,染止墨站了起来,跟着医生离开。

程冉茵试图去阻拦他:“苏流年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去干吗?”然而染止墨却想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连头都不回一下。

程冉茵不甘心,还想要追上去拉住染止墨,却被程冉明厉声喝止:“够了,别再闹了!已经够乱的了!”

“什么叫我闹?她苏流年不明缘由的躺在里面,凭什么止墨他就要守在这里,就要管她那么多事?止墨欠她的吗?”程冉茵不服的很。

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染止墨就是欠她的!”

“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众人转头,只见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护士,正一脸责怪的看着他们。虫

等到护士重新进了手术室,不管旁人再怎么问,程冉明都不肯再说下去了,他忽然明白了刚刚染止墨的心情,流年所做的那些,为什么要告诉给别人,让那些不相干的评头论足?更何况这里还有公安局的人在!

没过多一会儿,染止墨回来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张脸上竟已有了颓败的模样。

“医生说什么?”程冉明焦急地问道。

染止墨竟难得地开了口:“过不了今晚,就过不了今晚了。”

“你说什么?”程冉明额上青筋凸起,竟真的已经糟到了这样的地步!“染止墨,当初你说过什么?你告诉我就算是你死也会就是她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在里面躺着的不是你!”

“表哥!你今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苏流年怎么样和止墨他有什么关系?”

“我莫名其妙?你去问问染止墨,如果我莫名其妙,他会在这里一言不发吗?”

程冉茵听到这话,不由得急道:“止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对话被手术室里再次出来的护士打断,染父愈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走到染止墨身旁想要让他去另外一个地方把事情解释清楚,染止墨却坚决地摇头,本是觉得连解释都是多余的,然而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最终开始开了口:“她没事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染父似是被他这副执迷不悟地样子气道:“虽然苏流年出事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她现在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你这样让人家冉茵情何以堪?”

“普通朋友?”染止墨冷笑了一声,随后微偏头望向一旁的程冉茵,语气里尽是淡漠,“她的事让她表哥来解决吧!”

染父气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染止墨却只是用手捂住了脸,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的样子。

程冉明明白染止墨的意思,半晌,只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程冉茵,你跟我过来。”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去!”程冉茵的反应异常地强烈,她直直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染止墨,大声质问道:“染止墨,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事让我表哥来解决?”

“程冉茵!”一字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是程冉明强压着的怒意。

“你别管我!我知道你们都向着她!”她的手指着手术室的门,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出事的时候,她会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你吗?”

手术室外陷入了一片死寂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听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的人出声,那般的确定:“会。”

面对他这样的确定,程冉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她,现在躺在里面的就会是我,不,连躺在里面的机会或许都没有。”

程冉茵颤抖地更厉害了:“你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再掩藏的了,程冉明代答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件事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程冉茵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竟蓄了泪水,“你说什么?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