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车子都忘记熄火,回头看老板。

施夜朝脸色阴鸷,死咬着牙久久才开口问:“我眼花了吗?”

“可能是我眼花。”72难得口吃,她话音未落,施夜朝就已推门下了车。72忙追下去,紧跑几步赶在他前面敲门。

门刚开了条缝隙就被施夜朝一脚踢开,他没看施夜焰,目光却直直锁定在双眼蓄满眼泪的顾落脸上。

她哭,在别的男人面前。

☆、第82章刻之入骨

第八十章。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的M国。

索尔认真考虑过她的话,并且如愿放她离开。如此轻易是出乎顾落意料的,当时索尔还调侃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轻吻。“这三年时间是我能够让自己对你所作出的最大的承诺,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三年,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肯离开他,只要你明白三年之约一到我会立即让你回到我身边,你应该清楚我对你志在必得。”

面对索尔,顾落不再认为施夜朝是冷血而残忍的。她没有马上回温哥华,而是偷偷去了N城见了Dr.J,要求做了一次检查。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住在Dr.J安排的临时住所内足不出户,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她不想说的事Dr.J不问,他只是个医生,应该关心的只是她的身体,她的病情。

检查结果出来后Dr.J的表情并不轻松,“顾落,我强烈要求你留下来接受治疗。”

“我留下来的话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少?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四十?”顾落从检验单前抬首询问:“百分之十?”

“你冷静点。”

“哪怕只有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的可能会治好,我都会留下来接受治疗,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治好我就行。”顾落把检查结果的文件合上:“但你我都清楚没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更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顾落,你要积极面对这个问题,你知道头部受创让你的病情受到很大影响,我说直白点,病情发展的速度超过我的预期,相信你自己也感觉的到,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你要冷静!”

“我没有不冷静!我很冷静!”顾落无意识的抬高音量,手里的文件夹随之啪的被她“丢”到地上,准确的说,是掉到了地上——从她的手中。

Dr.J下面的话没再说出口,仿佛此刻瞬间失去了劝说她的所有语言。

空气被凝滞,被冻结。

两个人盯着地上静静躺着的文件夹缄默不言,顾落缓缓坐回沙发上,过了许久才平静的说道:“给我开点药,什么药都行。”

Dr.J送她走的那天,顾落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怀孕了,孩子——”

“不建议卢伽雷氏症患者怀孕,生育风险很大,必须剖腹产,没有人能够保证怀孕期间和手术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尤其是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而且——”

“而且还会遗传。”顾落摆摆手,故作不在意,这个问题她早有答案。“我都知道,还有个问题。”

是怎样的问题让顾落难以启齿,Dr.J心里已经有数。

“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

“顾落,积极乐观的情绪和态度对任何病人都有好处。”

“五年?”

“”

“三年?”

“”

他的无言以对,反衬着顾落嘴角淡如风清的笑纹。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的时间竟已不足三年。

几个小时后,顾落下了飞机,再次踏上温哥华的土地。等待检查结果的日子里她把这段时间施家的情况了解了大概,果然如A所说那两个兄弟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紧张,她决定先去和施夜焰碰个面,若她先见了施夜朝,恐怕很难有机会把话问清楚。

施夜焰接到她的电话自然很意外,顾落没让他去接她,以免动静太大惹出更大的是非。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顾落,施夜焰暗暗吃惊,她整个人的变化太大,这种变化并非因消瘦和头发长度的不同,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顾落关上门后没有任何寒暄的质问施夜焰:“你脑子坏了吗?为什么承认这件事和你有关?”

施夜焰自嘲一笑:“我否认就行了?没那么简单,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这件事肯定和姓施的有关,不是我,就是他,我们两个之间必然有一个,你会不知道?”

的确,这是顾落早已分析出的结果,施夜朝对她确有利用之意,但她更确定施夜朝不会放任她不管。

施夜焰把顾落拉近,仔仔细细的看她,摸了摸她的短发:“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太多的事,顾落别开眼,无意中看到对面那片墙上挂着的无数小茶叶的照片。她的目光定在其中一张上面,那还是小茶叶在稚嫩婴儿时期的照片,白白-嫩-嫩的小-手被她含-在嘴里,大眼儿琉璃一般璀璨迷人,她看着镜头,又仿佛在看着看照片的人。

顾落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表情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施夜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张婴儿照,思绪几变,不敢置信。“你怀孕了?”

不对,若是这样,顾落至少怀孕四月有余,她穿了紧身衣裙,腹部怎会如此平坦?

莫非施夜焰心下一惊,再看顾落,嘴角倔强的抿着,眼中的悲伤随时都会倾泻而出。“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或许都喜欢。”

施夜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没见过这么这样的顾落,仿佛脆弱得一触即碎。她隐忍的模样看得他难受,几乎要抬手碰触她时,忽然听到敲门声。

当施夜朝从天而降以那样的姿态出现时,顾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是否病情让她的反应速度都变得不如从前,竟这么呆呆的楞在当场注视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得发疯的人,连眼泪流下来都不自知。

而她的眼泪彻底击碎了施夜朝残存的理智,回身抡起一拳向施夜焰挥了过去。

这一拳来得太突然,施夜焰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嘴里顿时弥漫了一股血腥味道。72刚要上前就被施夜朝喝住,他摘了墨镜丢了过去,解开西装扣子,拉下领带,一副遇佛杀佛的气势。“把门给我关上!不许插手,这是我和他的事。”

施夜焰揉着被险些被打掉的下颚吐了口血水,同样解开衬衫领口,挽起袖子。“没错,早该有这一天。”

说罢迎拳回击,两个男人就这样打到一起,下手不见留情,不多时屋内被毁得一片狼藉,72心急却毫无办法。

砰砰的破碎声中,顾落闭了闭眼睛,这才发觉到自己哭了,她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自己都记不得。

徐璈曾告诉过她,眼泪和疼痛都是弱者的标志,妥协与绝望时会哭,不够强大时会痛,还有爱时。

两个男人,两张样貌相似的却气质不同的脸,带给她两种感情,在她不长的人生里,有关于爱情的一切都给了这两个势如水火的人。

在这最激-烈的对峙中,先败下来的是她。

顾落抹了抹脸,看都不再看他们,转身开了后门出去。

“顾小姐!”72故意大声叫了一声,果然这两个男人同时停手。施夜焰追出去,施夜朝却不知为什么收住了脚步。

别墅的后面是小茶叶的小天地,顾落坐在秋千上像在等施夜焰出来。他脸上还有打斗中的伤,顾落用手指一点一点认真的擦拭。她这般心无旁骛,倒让施夜焰生出一丝内疚。“或许,我不应该对你说刚才的话。”

“为什么?”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时明知道事实但只要没被拆穿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我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我自己没忘就行。”

施夜焰皱皱眉:“你都知道什么?”

顾落表情不变。“知道或者不知道有什么关系?除了他之外没人能要我,没人要的起我,哪怕是假装。”

“你脑子才是坏掉了。”施夜焰气极,一把拨开她的手。顾落并不反驳,脸上依旧表情从容淡定。施夜焰眯眼,不得不再度细细打量她,这个女人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而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你在想什么?”

顾落抬手在他脸侧划了一圈,眼底闪着某种回忆的温暖,而后才悠悠开口:“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到十七岁,你是第一个让我爱得手足无措的男人。你一定不知道以前每次面对你有多手足无措,怕你看不出我爱你,又怕你看得出我爱你,不知道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又想为你做很多事,任何事,哪怕只是煮杯咖啡。不用你回报,不用你说谢谢,只想靠近你一些,朋友,哥们,同伴,以什么身份都可以,只要站在一个能够看得见你的位置,碰得到你的位置我就满足了。”

这是两人相识这许多以来顾落第一次清醒着正面提及对他的感情,就在他面前。

施夜焰不是不动容,但是也仅此而已,对她所有的感情里独独缺少了她最想要的那一种。

拐角后,一字不落把顾落的话收入耳中的施夜朝面沉如水目光如冰,自己都没发现紧攥的拳骨节已绷得狰狞。

如此想杀一个人,对于施夜朝来说前所未有。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一旋脚跟,离开了

顾落余光瞥见他一晃而过的身影,咽下喉咙里的哽咽继续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一切在施夜朝那里完全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直直望着施夜焰,眼中却是另一个人的脸:“我想留在他身边而不只是靠近他,不只是能够看见他我想嫁给他,Eric,我只想用施太太这唯一一个身份留在他身边,除此之外任何身份我都不要。也许你很难理解,但你不需要理解,我只是只是”

在顾落的眼里,施夜焰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然后将要从她的眼底缓缓流出,像方才施夜朝出现时她的眼泪。

她在疼,在哭,在呐喊,却至始至终都是安静的,这样的顾落几乎让施夜焰无法直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落需要一个拥抱一点勇气才能吐-露心底最真实的欲-望,施夜焰不可能拒绝,大掌轻-抚她的头,放低了语气像安慰孩子一样的问:“落落,告诉我。”

他问了许久许久,才听到顾落继续刚才的话: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天荒地老的那种在一起。”

那些在我们心底最真实的梦想,往往是最最奢侈的梦想,又因为太过奢侈,才不敢相信它会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又想起最初的名字,差点相信天荒地老

☆、第83章刻之入骨

第八十一章。

顾落从施夜焰家出来,只有72在车边等她,施夜朝已不见踪影。

72不用她指示,直接带她去找施夜朝,是他原来的住所。

车子停进院里,顾落并未立即下车,72也一样。两人的沉默,为得同一个男人。

“顾小姐。”

“我知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让他树敌。”施家目前正经历着最艰难的阶段,全由施夜朝一人背负着,她们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承受多少。

72的担忧顾虑顾落清楚,这也正是她所想。

顾落在一楼没有找到他,回到楼上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推门进去,施夜朝正在洗澡,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袅袅雾气环绕在他周身,虚化了他的轮廓。

一间浴室,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两颗因克制而在疯狂边缘的心。

顾落脱了鞋子,赤着脚踏上台阶。施夜朝知道她在靠近,顾落看得到他绷紧的背部肌肉。她先是探-出手,手心贴在他的背上,然后双臂自后环住他,深吸一口气唤出他的名字:“Evan”

是谁说过,这世上最短的咒语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一声低低的呼唤,让施夜朝终于忍不住有所动作,反手一伸一把将她扯到身前抵在墙上。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水帘碰撞在一起,他目光如炬,像要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在我前一刻还在想着问他要人时,让我看到这一幕,你不认为应该给我个解释?”

“不管你在想什么怀疑什么,这件事都和Eric无关。”

“我所了解的可并非如此。”

“你了解的并非都是真相。”

“那真相是什么?”

“”顾落噎住,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热水升腾而起的淡淡雾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施夜朝身上的伤暴-露在她面前,那是几个月前去救她留下的新伤,是她认为他对自己感情最直接的鉴证。顾落双眼潮湿,嗓音哽咽:“你现在只有这些话要和我说吗?”

施夜朝唇线紧抿,双手蓦地一扯,她的衬衫被撕-开,只剩下贴-身内-衣。他的视线从她很久之前的肩伤滑落到她侧腹-部那一处已愈合的伤口处,在K国丛林的那一幕幕浮现眼前。他浓眉蹙着,手指轻触她平坦的小-腹,喉咙涩涩的胀痛,眼中的火光越发灼亮。

两人共同经历过的那些事像毒药刺-激着彼此的神经与心智,越想压抑却越是压抑不住。他手指的温度像烙铁,灌输到她身-上,侵蚀着她灵魂。

“抱抱我,证明我还活着。”顾落的嗓音恍惚中带着哭腔,故意忽略那个已经失去的小生命。

劫后余生,原本应该是此刻他们之间最重要的事。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施夜朝猛然把她拉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吻似吻非吻,更像是撕扯啃-咬的吞噬,顾落疼,但疼的心甘情愿。

只要是他带给她的感觉,不管是疼是苦还是幸福,顾落都认真的感受着,承受着,甚至索取着。

她紧紧搂住他的颈子,踮着脚努力的回应他的吻,唇-舌-交-织,呼吸相闻,相濡以沫。仿佛那些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未来远远抵不过此刻他一个真实而热-烈的怀抱。

那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唯一想留下的地方。

欲-望汹涌而至,击溃了所有的理智和耐心。施夜朝捞起她一条腿,没有任何前奏,直闯而入,顶得顾落全身骤然一紧。但施夜朝却不肯给她半点时间适应,疯-狂的动着,强-势的进-占,不遗余力,不留余地。顾落的声音从浅-吟到断续的啜泣,听在施夜朝耳里像针刺一般清晰而尖锐的刺-激着他的心。

两个人的战场从浴-室转移到床上,几乎没有第二个姿势,整个过程中施夜朝发现自己无法忍受看不到她的脸,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被尽收眼底。因他的力道而疼痛,因他的深-入而难耐,她所有的反应都因他而起,这样一个柔-软脆弱的顾落,让施夜朝不知如何是好,是拥有还是占-有,完全不知所措。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的或吻或咬,呢喃着那两个已然深刻在他心里的字:“落落落落”

绞缠着的两个人从始至终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激-烈的接-吻和做-爱,压抑住矛盾,抵抗住现实,心照不宣的选择忘记最不该忘掉的事——谁也没有提起有关于孩子的半个字。他的眼神足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眼底盛满了复杂的情绪,而凌驾于那之上的是却是巨大的悲伤。

痛而不言,是这个男人最深沉的表达方式。

也是唯一的。

不记得两个人究竟做了几次,施夜朝像解禁的野兽,对后来顾落的求饶一概不理。等顾落倦极的昏睡过去,施夜朝的欲-望依旧不能平息,把她抱在怀里始终不能合眼。她身上留下的伤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并不少,施夜朝只对侧腹那一道狰狞的疤不能释怀,那是他间接造成的。

顾落睡到第二天,家里只留她一人,空空荡荡的房间让她害怕,脑中顿时闪过不好的预感,忙打电话过去给他。

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那边很吵,隐约听到几个男人在用英语争论不休,因此施夜朝用中文和她说话时顾落的心霎时安了下来,才想起现在他每天要为施家处理数不清的麻烦。

电话那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但是很快的那边的嘈杂变得安静。施夜朝换了个无人的房间才道:“我走时你还在睡,吃点东西,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接你。”

“我哪儿都不想去。”

“儿子也不要了?”

“”

“安心等我,在我回去的时候不想看到你不在家。”

挂断电话,顾落抱着被子又躺回去,阖上眼又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或许姿势睡得不舒服,她翻了个身,却露出枕头上那一小片晕湿的痕迹和她眼角的晶莹。

在平常不过的下午,她在家里等她的男人回家。

那么三年之后的今日呢

有些事不能想,不敢想,因为怕会耗尽她的勇气,扯碎她若无其事的伪装。

顾落怕的,是她走后留下施夜朝一个人的日子。

更怕的,是不知道该在何时以何种方式离开他。

陆迦樾放学回来,看到玄关那双女士鞋时一愣,意识到什么,丢下书包就飞奔上楼大喊顾落的名字:“顾落!落落!”

顾落从厨房钻出来,“我在这。”

这一声让陆迦樾脚下没留神一脚踩空,滑了几级台阶摔了下来。

顾落想过去接他根本来不及,忙上前拉高他的袖子和裤腿检查他是否受伤:“这么急急躁躁的做什么?”

一抬头,猛然看到他满眼的泪水强忍着不肯流下来的倔强模样,顾落心一酸,狠狠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许哭。”

施夜朝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陆迦樾媲美高音的哭号,眉头一皱,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但却没有评价半个字,只是从他身边绕过去品尝顾落刚端上桌的晚餐。

从来都在乎自己形象和面子的陆迦樾此刻只是个孩子,抱着顾落哭个不停,边哭边埋怨责怪:“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才回来,不要迦迦了吗?”

顾落心如刀绞,只得调侃的语气捏捏他的小脸:“记不记得妈咪和你承诺过,不管多久,一定会回来。”

母子两在那边久上演别重逢的戏码,施夜朝一个人慢慢的安静的吃着饭。顾落边哄着他边喂他吃东西,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年纪,还只当他是个不会自己进食的小孩子,而施夜朝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这种待遇在晚上的二人时间里才能享有,顾落把陆迦樾哄睡才端了盘水果回到房间。施夜朝刚刚洗过澡,站在镜前刮胡子,顾落喂了一颗樱桃到他嘴边。

施夜朝在镜中注视着她望着自己的侧脸,手上一轻,下颚立即传来尖锐的刺痛,脸上的泡沫霎时晕染出了红色。

他动作顿了顿,淡定的丢下刮胡刀冲洗被割破的下颚。顾落在那里就笑,“终于知道你有多想我了,偷看我看得这么失神。”

施夜朝也不反驳,好像想起些什么,关了水转身坐到旁边,向她示意那只刮胡刀。

顾落嘴里衔着颗樱桃,边吃边笑,刮胡泡重新抹上去,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开始给他刮胡子。这一次施夜朝可以放肆的望着她,大手揽住她的腰摩-挲轻-抚。

气氛不知怎么被他惹得暧昧起来,在他的手刚探-到她睡裙下时,下颚再度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就在那时,刮胡刀从顾落的右手滑落,只不过就在那一刻她反应极快的用左手立即接住。

她看着那又一次染红的刮胡泡,笑意不见,手脚冰凉,凉到指尖——除了那只麻木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