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被保姆抱在怀里,奶声奶气的:“姑姑。”

斯太太上前挽住斯爽:“这两天吃得怎么样?派过去厨师口味还行吧?”

斯爽说:“反应好点了。”

斯太太说:“那就好。”

麦琦住十楼的一间套房,月嫂给我们开的门,虽然是单亲妈妈的孩子,但家里却丝毫不见狼狈,屋子是地中海式的蓝色装潢,婴儿房布置得非常漂亮温馨,麦琦也比较低调,她在本埠没有亲人,一般朋友也不过多招摇,因此都是我们几个亲近的朋友过来陪伴,她的身体恢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素的问题,面色却有点暗黄,不过心情是很高兴的,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斯太太熟手地抱孩子。

麦琦一直微笑着招呼。

孟宏辉坐了一会儿,他今日有大客户的合同要谈,需要提前走,他叮嘱斯太太:“妈妈,阿爽有妊娠高血压风险,一会儿你帮我看看她,不许她吃蛋糕。”

斯太太顿时如临大敌:“你这孩子!就是馋嘴!”

斯爽苦着脸不敢说话。

孟宏辉跟麦琦和斯太太告了个歉,起身要先走,这时电话却响了,他接了起来:“我在麦琦这里,今天宝宝满月嘛。”

斯爽正忙着跟麦琦讨教月子餐的经验,闻言回头,冲着孟宏辉用嘴型问:“谁?”

孟宏辉指指我,一边继续说话。

“哦,礼物你送了?”

“下午谁出席高富联营的那个投资会?你去,哦,那没事了。”

“小豫儿也在这里。”

“下午的会你还去不去?”

“好吧,让你助理室的人联系我。”

孟宏辉挂了电话,邀功地冲着斯爽摆摆尾巴,然后冲着我们挥挥手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斯爽也不避讳斯太太在,立马跟我窃窃私语:“大哥听到你在,马上就过来了。”

麦琦在一旁,自然是听到了,她含笑着看了我一眼。

客厅里,斯太太抱着孩子,思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在旁边看,想要摸摸她的手,斯太太便说:“乖宝,亲亲妹妹。”

思儿果真亲亲她。

斯太太又说:“宝宝,摸摸姑姑的肚子,姑姑肚子里也有一个小宝宝。”

麦琦坐在客厅中央,给客人泡茶。

一会儿有人敲门,保姆过去应门,麦琦自城中的知名酒店定了大盒的西点,还特地交待,定做了低糖的甜点。

一屋子的太太小姐们在边喝茶边聊天。

女人们的话题聊得百无禁忌,谈起如何备孕,怀孕周期,生孩子,排出恶露,怎么哺乳,尺度宽广。

我不敢参与这样的讨论,斯爽从包中拿出宝宝十多周的b超检查照片,大家兴致勃勃地围着看,我无论多么想忘掉,都记得起我也从白袍的医生手中接过这样的图片,却是不敢细看,只塞进了包里的最深处,独自一个人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发抖。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过去。

正好许青蓉给我打电话,我借口接电话,躲到隔壁书房去了。

半个小时,斯成进来了,我在房间里听到他的声音:“怎么回事,你们集体来喝下午茶?”

斯成应该是抱起了孩子,他有点低沉的醇醇嗓音:“亲亲干爹。”

一会儿又听到斯成说:“她怎么不亲我?”

麦琦回答了:“拜托,她才一个月!”

然后房间里静了一会儿,斯爽打趣地说:“好了,别心不在焉的,你要找的人在隔壁。”

斯成进了书房。

我坐在桌子边玩手机,看到他进来,抬头笑了一下。

斯成看看我,然后说:“你怎么了?”

他竟看破我的低落情绪,我赶紧振作精神,冲他笑了一下:“怎么这么问,没什么呀。”

斯成关心地看我的脸:“工作还好?”

我站了起来:“都挺好的,我刚进来接了个电话,出去吧。”

待到下午五点,大家起身告辞,麦琦送客:“谢谢你们来陪我。”

孟宏辉的司机将斯爽接走,斯家的司机将斯太太一行人送走。

楼下就剩下我跟斯成,他问我:“你去哪儿?”

刚刚青蓉找我,就是想约我一起,我们今晚律所的同事有聚餐。

斯成说:“我送你去。”

我赶忙答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打个车过去可以了。”

斯成一听到就皱眉头,冷冷地抛下一句:“过来。”

他转身径自朝车子走去,他今天自己开车,那辆宝马suv停在楼前的空地上。

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斯成在路上说:“你上周末回家去了?”

我点点头:“是啊。”

过了好一会儿,斯成才答话,声音里有点难过:“我上周末出差。”

我若无其事地说:“嗯,我听斯太太说起了,我说怎么周末不见你在家里。”

斯成手扶着方向盘上,淡淡地说:“豫儿,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哈哈一笑,赶紧澄清误会:“怎么会,斯总的行程,一向是本埠最高商业机密。”

我也没有骗他,只不过刚好我打电话过去时,佣人说大少不在,我就回去陪斯太太打了两圈麻将,我原本已经找好借口预计晚饭前开溜,斯太太说大少出差了,于是我留下来吃了饭。

斯成手握了握,然后深深地吸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平静地说:“你不要送我,我自己打车去,就是这样。”

斯成愣了一秒,然后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过在最后一秒穿过绿灯,然后毫不减速的一个右转弯,车子几乎要甩出去的一个刹车,停在了餐馆门口,他说:“下车。”

第二天我被叫进领导办公室。

律所执行合伙人古主任示意我坐下:“李律师,你工作表现不错。”

我说:“谢谢主任的关照。”

古主任说:“你知道的,由于孟律师的关系,我们律所跟银山集团有长期而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最近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银山集团早年跟錵荣资产管理公司合作的时候,留下一笔数额不小的不良资产处理,自从这个项目开展以来,我们有两位律师长期驻派银山集团,但昨天有一位律师临时辞职出国,我们需要重新调派一个助理律师过去跟进这个项目,向母公司银山集团做相关的法律咨询,这个职位不高,但要求英文读写优秀,在商业法这一块,我觉得你不错。”

我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嗯——”

古主任继续说:“你在宏辉的工资照发,另外银山公司会有另外的工作补贴,具体由他们方面的hr和你谈,你在那里工作期间享受所有银山集团员工的待遇,如果做得好,我跟孟主任申请,让你提前转正。”

古主任说:“你的意思怎么样?”

☆、第69章 六九

第二天我被叫进领导的办公室。

宏辉律所执行合伙人古主任示意我坐下:“李律师,你工作表现不错。”

我赶紧谦虚地说:“谢谢主任的关照。”

古主任说:“你知道的,由于孟律师的关系,我们律所跟银山集团有长期而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最近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银山集团早年跟錵荣资产管理公司合作的时候,留下一笔数额不小的不良资产处理,自从这个项目开展以来,我们有两位律师长期驻派银山集团,但昨天有一位律师临时辞职出国,我们需要重新调派一个助理律师过去跟进这个项目,向母公司银山集团做相关的法律咨询,这个职位不高,但要求英文读写优秀,在商业法这一块,我觉得你不错。”

我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嗯——”

古主任继续说:“你在宏辉的工资照发,另外银山公司会有另外的工作补贴,具体由他们方面的hr和你谈,你在那里工作期间享受所有银山集团员工的待遇,如果做得好,我跟孟律师申请,让你提前转正。”

我从古主任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了半天,怀疑这是不是斯成的手笔,但又觉得不太像,我决心打电话给孟宏辉问个清楚。

正想到这里,孟宏辉先打进电话来了,他今天人也在律所里办公:“我刚刚看到了古主任发来的人事调动,这些事情一向是他主管,你介意吗?”

我迟疑了一下说:“工作方面我当然不介意,只是……”

孟宏辉说:“什么?”

我直接地问了:“跟他有没有关系?”

孟宏辉说:“你说斯成?应该不会,我都不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事情,我们宏辉常常要派律师过去工作,敏华都曾经过去工作过半年,这个案子在银山集团是个普通的小额项目,一般不需要他亲自审核,底下经理最后给他过目签字就可以了,可能到最后他签字,才会看到是你。”

我放下了心:“好吧,那就好。”

孟宏辉倒是非常维护员工:“你如果不开心,我换别人去。”

我反倒释然了:“老板,工作而已,我会做好的。”

当天我将手上的几个案子交接给了同事,然后在第二天的早上,搭计程车到达了银山国际中心大楼,银山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

站在街道的对面,抬头往上看,两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双子大楼,层层叠叠的玻璃发射出阳光。

经过一楼保全人员的层层登记,我搭乘a座的公司电梯,进入二十二楼的银山总部。

步出电梯间,转过一个精致的画廊一般的走道空间,墙面有一方黑白的烫金铭牌,迎面便是一整个宽阔到奢侈的公司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拼成了巨大的银山集团的印象派红黑航船标志,穿着正装的女秘书带着礼貌的微笑站了起来。

我当然不是第一次踏进银山中心,坐落于的这两幢占地广阔的高楼,区域的规划合理而规范,涵盖了购物,娱乐,餐饮各种娱乐项目,从裙房酒吧到艺文中心,从高端定制到平价超市,从商贾巨富到平头百姓,几乎人人都能享受到银山中心的提供的各种便捷服务,但位于a幢中心的写字楼层楼,大堂和电梯却永远都是是警卫森严,我也是第一次,进入二十二楼的银山中心——银山集团最重要的商业办公区域。

花了一个小时办理了严格的手续和签署了保密协议,我获得了一份出入银山中心的工作卡和通行证件,人事部副经理的林咏莉接待了我,由于我是合作方的调派律所,她带我认识了我们项目组的同事,然后参观了银山中心的会议室,休息室,咖啡厅和餐厅。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斯成工作的地方。

在我们工作法务部的这一层,有四个部门,整个银山中心有近二十个部门,根据林咏莉所说,上面一层还都是各部门的办公室,而银山总裁,副总裁以及他们秘书的办公室,还在上面两层,整个办公区域宽阔无比,会议室装修得豪华,经过一个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我看到里面静悄悄的,偶尔有年轻的女秘书下来带咖啡,衣着时尚,化着淡妆,脸上有一层不动声色的骄傲。

第一个早上,跟着我们原来驻扎在这里的蔡律师开了一个短会,然后我开始使用银山集团的内部新邮箱,接手我的所有工作,我打开来一看,我之前的同事不过离职两天,邮箱里便累积了一长串的新邮件,我调出所有的法律文书,然后喝了一杯美式浓黑咖啡,用自己浑身的战斗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第一天进入银山集团上班,我就领教到了银山的工作强度。

我们这个项目组一共十个人,由银山集团的副总经理领导,包括了两个审计师,三个会计师,一个法务部的职员,两个专业律师,整理出来的文件就足有厚厚三叠,由于资方的长期冻结不良资产,牵扯到的债务纠纷公司,我全神贯注地看了一个早上,整理出来的,也不过几份。

不知不觉抬头一看,已经是十一点半。

中午的时候,蔡律师招呼我去吃饭,我跟着他随走下去,在银山总部上班的基本都是核心高管,办公人员并不多,却占据整个银山中心a幢的整整一半,楼下仅有一间公司,是普华永道。

我听说银山有许多的案子都是跟普华合作的,包括财报审计,策略咨询等业务都是普华在做,而且两个公司共用一个餐厅。

我走下餐厅,同部门的同事散开各自纷纷排队,我看了一眼,走到了中式自助餐厅,拿了一碟糖醋排骨,一份炒饭,一杯橙汁。

这时身旁忽然有人说话:“李葭豫?”

我抬头,看到一个青年,穿白衬衣,胸前挂了一个蓝色的工作牌,我看了一眼,有点眼熟,我端着我的糖醋排骨问:“阁下何人?”

他伸出手来:“这么久不见,看来唐突佳人,那么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王浩洋。”

我终于想了起来,赶紧腾出手来:“哎,是你,好久不见。”

旁边王浩洋有同事笑着起哄:“哎呀,银山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美女?”

我刚来的,谁也不认识,便跟王浩洋一起坐,我纳闷地道:“你一学法律的,进会计师事务所干什么?”

王浩洋的同事笑嘻嘻地答:“大好青年,进公司一年半,连升两级,证明普华才是他大施拳脚之地。”

王浩洋吃三明治喝咖啡:“我打过电话到你家,你家人说你去了美国——”

我点了点头:“嗯,读了一年llm。”

王浩洋说:“是吗,哪个学校?”

我这时看到餐厅又有人进来,是吴俊夫和钟楚益,身后跟着两个年经略长的经理级别之类的男人,各个均是西装革履,他们经过我们身边,坐到了旁边的一个高管餐厅。

我目光悄悄地跟随着他们,一边答:“嗯——纽约大学。”

吃完了饭,我回头看了一眼,钟楚益和吴俊夫他们四个人仍在座位上喝咖啡聊天,没有别人。

王浩洋在电梯口,他将一张名片递给我,然后问我:“葭豫,可否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赶紧双手接过:“不好意思我刚进来,还没有名片。”

王浩洋掏出一支笔,然后说:“写给我。”

我只好将手机号码写在了便利笺上。

王浩洋接过,大步走进电梯,对着我挥挥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银山上班的第二天下午,我和法务部的女孩子小璐去喝杯茶,我们有十分钟的咖啡休息时间。

我们刚坐下,一个女生立刻坐到了我们对面,穿一件粉红衬衣,有一点点胖,但年轻,笑容非常好:“小璐,这就是你们部门新来的律师美女?”

小璐替我们做了介绍:“这位是李葭豫,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技术部的龙茜茜。”

女生烫了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卷发,笑眯眯地说:“叫我茜茜吧。”

然后她问:“李小姐是否单身?”

我愣了一下,还是对她笑笑,点了点头:“叫我葭豫就可以了。”

龙茜茜说:“太好了,欢迎加入银山寂寞芳心俱乐部。”

龙茜茜点了杯咖啡,然后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来来来,葭豫,入乡随俗,请来参与本公司最受欢迎的游戏。”

小璐捂嘴偷笑:“小龙女,你又来!”

我接过来一看,屏幕上面有一排各式美女的照片,我纳闷地道:“这是什么?”

龙茜茜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着期待,完全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态:“这个游戏叫——谁能俘获斯总的芳心——”

噗——我一口茶喷回了被子里。

龙茜茜乐了:“特别有趣是不是?你来看看,一个人赌十块钱,你要参与投注吗?”

我重新仔细看去,发现屏幕上是有三张照片,是三个姿态撩人的美女大头照,三位都是肤白,眼大,发色各异,底下还有一列小的照片,也是一排的女生照片,并且还附赠有红红绿绿的数据分析和统计,跟股票大盘似的。

龙茜茜指给我看:“目前,排名第一,是总裁助理室的高级秘书anita,因为近水楼台嘛——”

“排名第二是我们公司第一大美女,财务部的林萨莉。”

“排名第三的小冰虽然不如前面两位艳光压人,但也是清纯动人,因为在斯总车祸受伤时,她是唯一能在石膏上留下签名的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气一直很高……”

我问:“小璐,你支持谁?”

小璐羞答答地答:“我支持小冰,她看起来人比较好。”

我说:“那我也支持她吧。”

龙茜茜动手在屏幕上画了画:“好的,小冰又多一票。”

龙茜茜说:“葭豫,你见过斯总吗?”

我含笑淡淡地说:“我今天第一天调来银山上班。”

小璐神色惆怅地回忆:“我上一次见他,还是上个月,他穿一件杰尼亚西装,他特别偏爱蓝色衬衫,英俊得简直超过……”

我忽然酸溜溜地说:“等会,我能不能支持你们两个?”

龙茜茜眼光一亮:“真的吗,哈哈,我排一百零二位哦,小璐排……”

小璐赶紧挡住了她的电脑屏幕:“讨厌啦!”

我随意地指了指那些数据线:“这是什么?”

龙茜茜耐心地授业解惑:“这是根据的我们内线情报,整理出来的斯总心情曲线,其中去年趋于平稳,但今年略有下降,近半年以来,在总裁室以下,除了必要工作汇报之外,只有三位公司女生跟斯总说过话,其中有一位还是保洁室的阿姨……”

我简直要疯了,这还能不能好好上班了,斯成知道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疯子吗。

我看到下面有一道是一片的灰色,我说:“这怎么了?”

小璐低声说:“上个月前董事长过世,斯先生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回来后,看得出,他心情非常的低落。”

我心紧了紧。

小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跟我说:“其实是小龙女人缘好,闹一下我们而已啦,其实自从斯总入主银山,公司的管理制度改革得非常的好,我们都很尊重他,他人很客气,但也很傲气,不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威严,像我见到他,除了汇报工作,基本不敢跟他说话,连看他都不敢。”

龙茜茜插话:“好啦,还不是因为他平常这么难以接近,高高在上的,总裁室单独在二十六层,有专属电梯,公司的女孩子都比较少见他,所以才会这么偶尔八卦一下。”

我想起来问小璐:“法务部都是你送文件,不是可以见到他?”

小璐有点思念地说:“斯总这个礼拜出差,所以压了好几份重要的文件,蔡律师特别着急。”

怪不得中午吃饭时候只见到吴俊夫。

我倒是比较关心蔡律师的文件:“斯总什么时候回来?”

小璐说:“我问过上面,好像说是要下个礼拜周一。”

王浩洋中午依旧找我吃饭。

到第四天中午,我跟小璐一走进餐厅,他们同事齐齐举手:“葭豫,浩洋在这里!”

我跟小璐,跟王浩洋,还有他的一位同事,一边吃饭,一边谈论最近新上演的一部剧情片的故事,忽然我感觉有人敲了敲我的脑袋,我转过头,看到钟楚益站到我们后面。

小璐立刻站了起来,差点没把番茄汤打翻:“钟——钟先生——”

我说:“嗨。”

钟楚益对着王浩洋说:“浩洋,你胆儿够肥的。”

王浩洋不明所以,笑嘻嘻地问:“师兄,有什么关照?”

钟楚益阴测测地望着他说:“你好自为之。”

那天下午喝咖啡的时候,法务部的另外一位大姐跟我说:“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年轻姑娘都跟普华的小伙子结婚了,挺美满的。”

妈呀,我头都大了。

第二天是周五,中午午餐时分,我蹲在办公室里啃三明治,想念着公司餐厅米其林大师傅的小牛排,我没敢下去吃饭。

过了一会儿小璐吃完饭上来了:“葭豫,你肚子疼好点了吗?”

我赶紧捂着肚子说:“好像好点了。”

她好心地说:“我给你带了杯热果珍,今天王哥哥还问起你。”

下午下班,我走出公司的大门,在路边打车,然后见到王浩洋。

他驾着车停在路边:“葭豫,中午怎么没见你?”

我诚恳地说:“王浩洋,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王浩洋自然而然地问:“我就是想要追求你,年轻男女之间这是常事,哪有什么闲话?”

我中午没吃饱,此刻觉得头更昏了。

王浩洋下了车:“葭豫,你为何不给一个机会我,我们先从朋友做起都不可以?”

我不愿意再跟他纠缠,索性直说了:“我无意与你发展。”

王浩洋问:“为什么?”

我无言以对。

王浩洋忽然说:“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我惊讶地看着他。

王浩洋憨直地说:“几年前我过打电话去你家,你姐姐告诉我你已结婚,这次重新见你之后,我拜托过你们律所的同事打听过,你如今是否已恢复单身?”

我要答话:“是没错——”

王浩洋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说:“那不就可以了,我今晚可不可以邀你吃饭?”

我试图和他解释:“我不介意你介不介意我的过去,因为我们只是朋友。”

王浩洋不甘心地问:“从考研班见到你,我这么多年一直忘不了你,你为何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我有点歉疚,却只能客气说:“总之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我走到路边去等计程车,一直到我搭计程车走了,从车窗中看到他还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的公司门前的广场边。

周一的早晨。

我走出了地铁口,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打卡还稍有十五分钟,早上来不及吃早餐,我特地绕道银山中心的后面,在一家知名的中式早餐店买了早餐,然后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小笼包,向着a座的电梯飞奔而去。

因为排队买早餐时耽搁了一点时间,我一路跑进大厅,看到周围平时都是行色匆匆的同事,今天早上都似乎略带谨慎地放慢了脚步,平日里的空旷的大厅,显得有点拥挤,但一切如常的平静有序。

我远远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就快要迟到了。

我一路狂奔,直接穿过人群,奔到了电梯门前。

抬眼一望,顿时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