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吃燃面了吗:是不是皮肤越白的人热血起来越燃[笑cry]】

【考研之神保佑:因为令狐小刀粉上你,现在莫名骄傲。】

【生当作人杰:我不赞成去那些没发声的“圈内朋友”下面嘲讽,也许他们私下联系过顾杰,也可能他们和顾杰的关系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总之,发声与否是每个人的自由。所以我继续怒赞冉霖就好了,纯爷们儿!】

【龙井冻鸳鸯:对不起,之前一直对你有偏见,落花一剑里你明明演的挺好,我也说难看,在这里真心向你道歉。你的粉丝也很可爱,小燃面,这名谁起的233333】

陆以尧一条条评论往下看,看到最后,整个身体都靠进沙发里,惬意,放松,还带点自得的小幸福。

视线停留在那条道歉的评论上,良久,陆以尧动手回复

【我家冉霖全世界最好-回复@龙井冻鸳鸯:国民初恋漂流记第一期桂林站的快问快答环节里,他自己选的,作为粉丝,我也觉得这个昵称很可爱[心][心][心]】

……

北京,樊莉家。

看见阿姨去玄关开门,陆以萌兔子似的从沙发上窜起,逃回自己房间,盖上被子装睡。

奈何两分钟后,房门还是被敲响。

刚风尘仆仆从外面忙完归来的老妈,一边敲门,一边毫不留情戳破:“别躲了,你往楼上跑的声音赶上地震了。”

陆以萌叹口气,投降,掀开被子按亮卧室灯,然后拖着无奈的脚步不甘不愿地给老妈开了门。

“我是你妈又不是讨债的,躲我干什么。”樊莉走进陆以萌房间,仍穿着晚宴长裙,刚应酬回来的她脸上带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别等我问了,说吧,你哥火急火燎要弄酒店监控干嘛,还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陆以萌就知道这事瞒不住老妈,而且就算自己不说,老妈找实际操作这件事的人一打听,也就清楚了,之所以问自己,无非是图个方便。

虽然自己只是帮老哥牵线找人去弄视频,原因老哥压根儿一个字都没讲,但她又不傻,围观一晚上微博,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对着亲妈,她只能在安全范围内给个答案:“他有个圈内朋友被人诬陷了,需要拿到酒店监控,才能证明清白。”

“圈内朋友?”樊莉狐疑皱眉,“不是为他自己的事,是为了朋友的事?”

“对,”陆以萌忙不迭点头,“就是和他一起录过真人秀,前阵子他还去过武汉探班的那个。”

有一个真爱粉亲妹,和一个总觉得儿子还没长大的亲妈,陆以尧的行程在樊家从来都不是秘密。

樊莉对儿子去武汉这事有点印象,因为“友情探班”在自家儿子这里是个新鲜事,但至于探的是谁,她没太往心里去,自然也就没记住。

可这会儿还是为同一个人,儿子隔着千里迢迢也要找人去调监控,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如果她没记错,向来不喜欢动用家里关系的儿子,上次动关系还是因为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说他和同剧组演员开房。

那一次樊莉能理解,毕竟事关自身名誉,但这一次根本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么着急忙慌就有点反常了。

自家儿子樊莉了解,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就霍云滔一个,进娱乐圈这些年,就没见他和哪个同行走得近。樊莉一直觉得儿子把娱乐圈当成了职场,认识也好,熟悉也罢,都是工作关系,加上儿子本身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和人交心的性格,所以忽然冒出个会让儿子特意探班以及不惜全力帮忙解围的“朋友”,还挺值得关注的。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樊莉难得起了好奇。

陆以萌暗暗懊恼,一边在心里和老哥说对不起,一边如实告诉亲妈:“顾杰。”

“哪个顾哪个杰?”樊莉本想问清楚名字回头有时间了解一下,无意中瞄到被女儿随意扔在床边的手机,立刻改了主意,“也是演员对吧,你搜他百度百科我看看。”

陆以萌:“……”

有一个与信息时代接轨的老妈是非常愁人的事。

母命难违,陆以萌乖乖搜出顾杰信息,递给老妈审阅。

樊莉也没想怎么样,就像天底下所有过于操心孩子的母亲一样,总是想尽可能知道孩子在干嘛,交了哪些朋友。

陆以萌凑过去,在老妈往下滑屏幕的时候,也跟着一起把顾杰的百度百科又看了一遍。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在看到“他从小喜欢运动,至今仍坚持健身,在拍摄完《百折不回》后,又爱上了自由搏击”这行字的时候,心情还是再一次低到谷底。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完资料没觉得有不妥的樊莉,一抬眼,就捕捉到了女儿脸上的生无可恋,“这人有问题吗?”

“没有啊,”陆以萌声音不自觉上扬,“特别清白,出道到现在连绯闻都很少,合作过的同行都夸他人很棒。”

如果樊莉有读心术,就能看出陆以萌现在是个刻意强调的防御姿态。

但她没有。

更不可能发散思维想到女儿已经在纠结未来对顾杰的称呼上了哥哥还是嫂子,这是个问题。

“多交些朋友也好,”樊莉把手机还给女儿,“别看你哥对谁都笑模笑样,其实性子是有点冷的,当演员也就算了,未来要是做生意,还是性格热络点吃得开。”

“嗯嗯。”陆以萌特受教地点头,仿佛她也从母亲的教诲中汲取到了养分。

樊莉宠溺笑笑,道:“早点休息吧。”

陆以萌目送老妈离开,随着卧室门重新关上,这才倒进柔软被子里,彻底松口气。

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陆以萌举起手机,望着百度百科里顾杰那张发梢被汗水浸湿的打拳照片,心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未来怎么过老妈那关,就看你的造化了。

……

翌日,武汉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盛夏的阳光太强烈,薄纱帘已经挡不住,冉霖生生是被晒醒的。睡眼惺忪里,有些后悔昨天没拉厚窗帘。

然而房间并不热,空调仍尽职尽责地把室温控制在舒适的26℃。

冉霖起床摸过手机,发现才早上七点半。

难怪闹钟没响,因为今天九点才开工,所以他第一个闹钟设定在七点四十,最后一个闹钟设定在八点十分……慢着,九点开工?没女演员怎么开工?不,不对,有女演员的……

冉霖发现昨晚突发的“齐落落事件”让他把另外一件事彻底忘到了后脑勺江沂今天过来!

自约定好之后,冉霖再没和江沂联系过,因为彼此信任,他也不觉得对方会临时变卦,所以只要坐等对方过来就行。

但对方不变卦的前提得是他们剧组没出幺蛾子。

现在被齐落落这么一闹,尤其是昨天晚上事件反转已经是十点半以后的事情了,可以想见直到现在,他们剧组仍然处于舆论中心。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染火》这部戏都会因为这件事,被贴上“是非多”的标签,保不齐等电影上映的时候还会被人翻出来炒冷饭。

这和谁对谁错没有关系,在路人的观感里,这些事都围绕着《染火》这一电影,作为艺人,在这个时候进组,而且就是顶替齐落落去演她原本要演的那个角色,无论是谁,都百分百会被人拿出来讨论,关注。

而且这只是个三番女配,怎么想都不值得江沂牺牲这么多。

冉霖沉吟片刻,给刘弯弯打电话,待那头接通,便直接道:“弯弯,你把生活制片电话给我一下。”

一直和生活制片沟通事宜的都是刘弯弯,所以闻言很自然道:“冉哥你有什么事吗,告诉我,我和制片去说就行。”

冉霖想了想,也行,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帮我问问他安排去机场接江沂的车已经走了吗?”

“这个时间应该走了吧,”刘弯弯没想太多,但条件反射嘀咕完,还是干脆利落道,“冉哥你等我半分钟,我这就打电话问!”

挂断电话后,眨眼功夫,手机就响了,冉霖接起,那边刘弯弯立刻汇报:“冉哥,已经走了,说是接到后直接去片场,九点开工没问题。”

显然生活制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无所谓,他就是想确认一下江沂有没有改变主意,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团队,如果改变主意,由经纪人和剧组沟通,也是可能的。

然而现在看,江沂还是如约来了。

冉霖放下电话,起身伸了个大大大懒腰,走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再无一点遮挡地尽情晒到自己身上。

叮咚。

手机忽然传出微信提示音。

冉霖转身走回床边,拿起手机一看,是染火剧组的微信群,发信息的是场记,没文字,就一张表情包,图片上一个精神抖擞的大脑袋小人【[吃苦耐劳的一天开始了!].jpg】

……

今天要拍的不是室内戏,而是一场郊外小河旁的四人戏姜笑笑跟踪小卖店店主应烽被发现,逃跑厮打中,姜笑笑落水,小顾随后赶来,应烽逃跑,小顾救上姜笑笑,而狄江涛全程躲在暗处,虽然想冲上来帮姜笑笑,可被应烽威胁过的他又胆怯了,内心极度挣扎,最终也没上前,以至于顾杰在救了姜笑笑之后,狠狠揍了懦夫狄江涛一顿。

这是全片几场最重要的转折戏之一,应烽由此暴露,姜笑笑也由此对小顾生出好感,而狄江涛则在小顾愤怒的拳头里,在姜笑笑冷漠的眼神里,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后悔和羞耻,也为之后的勇气爆发埋下伏笔。

第一天进组就拍落水戏,这样的安排其实有点“狠”。

但冉霖明白导演的想法。

因为这是一场前半段以姜笑笑为绝对主角的戏,无论从情感难度还是动作难度上,都是姜笑笑所有戏份里比较高的一场,如果上来就能把这样情感冲突激烈的、对表演的细腻程度要求极高的戏拍好,那么其他的戏份也就不难了。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导演,何关没有一步步深入考察的时间,只能上来就试大戏。

冉霖是八点半抵达现场的,此时的拍摄现场已经忙碌起来。

河风吹着岸边的树,阳光的炙烤下,连风都是扑面的热。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冉霖总觉得大家都忙碌得热火朝天,那干劲足以和今天的阳光一较高下。不必和前两天的低落丧气比,就和齐落落没进组之前,拍摄顺利的时候比,仍然在“朝气蓬勃”上,胜出许多筹。

建议桌椅摆出临时化妆区,冉霖走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顾杰化好妆出来,冉霖惊讶:“这么早?”

顾杰活动活动肩膀,抡抡胳膊,最后还捏捏指关节,一脸斗志道:“我现在精气神全满,就等着新搭档来了。”

冉霖黑线,知道的,这是顾杰对新搭档无比期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给新搭档一顿胖揍呢。

友人来得早,但大部分演员还是和冉霖一个时间到,所以他刚坐下开始化妆,饰演小卖店店主的邱铭也来了。

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邱铭就道:“总算能安心开工了。”

冉霖理解他,应该说他代表了整个剧组的心声。

“进度慢了十来天,”冉霖叹口气,“看来咱们得玩命往前赶了。”

“赶工我不怕,”邱铭道,“有几个拍戏能朝九晚五的,都是通宵达旦。”

另外一个化妆师已经过来了,邱铭端正做好,让化妆师给他上妆,但还是抽空道:“江沂能过来演我还挺意外的,你怎么说动的她,没骗人家小姑娘吧?”

邱铭三十来岁,在娱乐圈里仍然算年轻,但对着冉霖他们这样二十来岁的,就都当弟弟妹妹看,所以话里话外透着兄长似的亲切。

冉霖闻言哭笑不得:“我是那种人吗。我一开始就说了是女配,但她一直想演现代片,也特别想跟何导合作,所以我就是帮忙牵了个线。”

“但愿齐落落这事别影响她对咱们剧组的印象,”邱铭感慨道,“如果今天拍摄顺利,她就此进组,那我觉得咱们剧组得送她一面‘扶危救困’的锦旗。”

冉霖乐:“嗯,还必须是绣金线的。”

都说重要角色压轴出场,当现场布置完毕,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就位,冉霖已经拿着和顾杰一样的小风扇吹了十几分钟脸了,剧组派去接江沂的车,终于抵达。

江沂没迟到现在才八点五十。

保姆车直接停在拍摄现场旁边,于是江沂这位救火队员是在全剧组的期待目光里,开车门下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现场鸦雀无声,只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明亮的蝉叫。

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江沂穿着牛仔短裤,西瓜红蝙蝠衫,虽然个子不算很高,但比例匀称,头发不长,像马尾那样拢到脑后全部扎起,但只是兔子尾巴一样的长短,较好的五官和光洁的额头,让她看起来元气满满,不是那种一眼就被倾倒的惊艳,却像可爱的邻家妹妹一样耐看。

她是认真研究了角色的,冉霖可以肯定,因为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江沂,正一蹦一跳过来的这位,就是姜笑笑。

脑后的兔子尾巴随着她的步伐顽皮地乱晃,晃来一阵清凉的风。

“何导,”江沂先跟导演打了招呼,然后才环顾四周,朗声道,“大家好。”

剧组同仁大部分微笑致意,也有一嗓子喊出来回应的,气氛愈发热络起来,所有人都等着场记板那声啪这位继任姜笑笑能不能成,就看正式开拍了。

和大家打完招呼的江沂又把目光放回何关这里,她是来救场的,清楚自己该干嘛:“导演,我在车里已经化好妆了,你看要是行,我现在就可以开始。”

随着保姆车一起去接江沂的是剧组的化妆师,江沂穿的这身衣服也是车里换好的,所以在造型上自然没毛病。

故而何关只问她:“不用再看一下剧本?”

“不用,”江沂说,“都背熟了。”

何关满意点点头,直接回到监视器后面坐稳。

五分钟后,早已各就各位的剧组人员,目光全集中到拿着板的场记身上

“《染火》第XX场,第1次……”

啪!

“为什么跟着我!”已经站好位的邱铭二话不说就去拉江沂胳膊。

江沂奋力甩开,撒丫子就跑!

邱铭在短暂愣神之后,立刻起身去追。

轨道上的摄影机随之移动。

跑出几步的江沂,一只脚忽然踩在堤岸边缘,随着用力,鞋底在边缘上猛地一滑,整个身体随之踉跄!

“卡,过!”

随着过的声音,江沂重新站稳身体脚下一滑是剧中要求,但她还是有技巧地把重心放在了另外半边身体上。

全剧组悬着的心都稍稍放下虽然堤岸底下做了保护措施,但没到拍摄滚落镜头呢,当然还是不希望女演员提前摔摔打打。

这个镜头只是这场戏的开端。

之后很快堤岸布置完毕,随着场记板再次合上,江沂身体一歪,直接从堤岸上滚落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江沂,或者说姜笑笑,落水。

平心而论,这条河真的不算清澈,水面泛着幽幽的绿,是那种藻类疯涨的让“野泳”的市民都望而却步的绿。

然而江沂落进去的时候没半点犹豫。

随着导演一声卡,工作人员赶紧把江沂拉上岸,好在天气够热,起码不会被河水刺骨。

但看着上一秒还精气神满满的姑娘,这会儿头发衣服全湿透的狼狈样,还是有点让人心疼。

而且谁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试戏”,拍得好,素材和人都留下,拍不好,素材和人都没用,颇有一点全剧组一起考核女演员的意思,这样一想,感觉挺差的。

然而江沂没半点不自在,摆手拒绝助理递过来的毛巾,在堤岸底下抬头大声道:“导演,趁着我还没被晒干,继续呗”

从江沂的角度看不见岸上的剧组同仁,但冉霖看得清楚,剧组气氛被她一句话搅得彻底轻松开来。

导演满足“新员工”要求,直接继续。

江沂重新入水,随着场记板一合,水性极佳的江姑娘开始在水里浮浮沉沉地挣扎,无比逼真。

“姜笑笑”

远处传来顾杰的呼喊英雄登场了。

听见声音的江沂,一边呛着水一边喊呼救台词:“小顾……救命……”

江沂的声音传到镜头外的冉霖耳朵里,已经有些缥缈了,于是愈发楚楚可怜,听得冉霖都有一种跳下去救她的冲动。

扑通

轮不到冉霖出场,顾杰一个猛子扎进去了。

“卡,过!”

冉霖似乎听见了何导声音里的惊喜和亢奋。

演戏就是这样,一旦配合默契,飙起来,演员着魔,导演也跟着疯。

及至上午十一点半,顾杰跳入河中英雄救美以及姜笑笑被救上岸后和顾杰的对话戏份,全部拍完。

导演直接抬头问旁边的冉霖:“情绪行吗?”

冉霖明白导演在问什么,深吸口气,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