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被盯得发毛,不会是又惹到他了吧,该不会他有什么洁癖症吧。

想着,沈立冬松了手,她可不想再惹毛了这个小正太,她这次来可是要稳住他,让他乖乖回家去的。

谁料到,沈立冬这边刚松了手,那小正太倒是反过来紧紧牵住她的手了。

“既然小爷买不到你,小爷就跟着你。”

第1卷 第十五章 带个麻烦回家

沈立冬很郁闷,牛车上多了一个小正太,还死命地瞪着她,好像她成了他的私有物似的。

这让沈立冬很想一脚将小正太踹下去,敢情她这副模样,就是给人当丫鬟的命吗?不过在陈氏跟张婶紧盯的情况下,她还真的不敢将小正太踹下去。

可是就这样带个麻烦回沈家,沈立冬想想就头疼。

因而到沈家庄的时候,沈立冬就提议小正太去张婶家过一晚,明天再送小正太回家。当然,张婶是没什么意见的,陈氏也是考虑周全了,觉得小正太还是在张婶家呆着比较好,便同意了沈立冬的提议,唯有这位小祖宗,竟然甩都不甩她们一眼,坚决跟着沈立冬,进了沈家的大门。

张婶卸下了重包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敢情好,没他们家什么事了,不需要再战战兢兢地伺候那位小贵人了。

天知道这回沈家庄的一段路程,张伯驾驭牛车就跟蜗牛爬似的,就怕一个颠簸造成小贵人的不满,现下终于不用再伺候这位主了,自然乐得甩手不管了。

只是张婶家是舒坦了,沈立冬家可就有麻烦了。

就连沈立冬生死存亡之际都没有上门来探望的朱氏,竟然扭着她那大肥腰,扶着发髻上的那朵大红花,一颤一颤地扭到二房来了。

“二弟妹啊,嫂子我今天过来看看冬儿,顺便呢,串串门。”朱氏一进门,那双老鼠眼就四处乱瞄,看到陈氏带回来的一篮子东西,不用分说,上前就揭了蒙盖的灰布,一样一样地翻着。

“呦,这两块料子倒是可以,颜色正正好,可以给孩子他爹做两身袍子。”朱氏自顾地说着,脸皮比那铜墙还厚实,一点都透不出红色来。

“嫂子,你真会说笑,这两块料子是我买来给轩儿做两身衣衫好出门的,毕竟身上穿着破烂也不好见人,是不是?再说了,这不过是两块棉布,可不是什么好料子,大哥平时身上穿的料子可比这两块料子好太多了,我这做弟妹的,怎么好意思拿这么差的布料给大哥呢。”陈氏说笑着,伸手便从朱氏手中将两块料子拿了回来。

朱氏面上讪讪的,圆脸上挤出那么一抹笑来。“二弟妹说的是,不过是二块棉料子而已,嫂子我也不想让你大哥穿着出去丢了脸面不是?”占不到便宜,朱氏口上也想扳回一局。

“大伯母说得对,大伯父哪里看得起我们家的东西。不过,大伯母,你今个不是来看冬儿的吗?怎么没带好吃的呢?也是,大伯母是大忙人,定然是忙得都忘记了。”沈立冬的言外之意是,既然你是上门来探望她的,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就来了呢?不但两手空空,还想从他们家拿东西回去,这不是太无耻了吗?

朱氏被沈立冬这么一说,当场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小丫头片子,当初怎么就没摔死她,这下好了,倒是越发地伶牙俐齿了。

朱氏狠狠地想着,眼角瞄到那二斤多的五花肉,老鼠眼又亮了。“哟,二弟妹今个可是发财了,买了那么多肉。公公婆婆这两天身体不怎么好,正好这肉啊,给公公婆婆补补身子。”朱氏提着那二斤多的五花肉出来,就准备走人了。

“大伯母,你把肉全部拿走了,那我们家吃什么?”沈文海冲出来了。

“二弟妹啊,不是嫂子说你啊,你家的孩子可得多教教了,孝敬长辈连我这个粗人都懂得,你家可是有二个在学堂念书呢,传出去名头可不太好听。再说了,这篮子里不是还有肉吗?嫂子可是心善的很,没得让二弟妹全部都孝敬公公婆婆呢。”她也好意思说,剩下的就是骨头跟猪下水了。

占了便宜还不忘记往自个脸上贴金,不愧是不要脸的,不过朱氏都把这话端出来说了,陈氏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看着朱氏拿走那块二斤多的肉条。

“大伯母,孝敬爷爷奶奶呢,我们二房一家都愿意,冬儿也十分愿意的。等会我娘就到上房给爷爷奶奶送去,就不劳烦大伯母送这一趟了,免得累着了大伯母,那可不得了,昨天冬儿可还听说大伯母是扭了腰起不来床的。”沈立冬可不想便宜了朱氏,要送也是他们二房自个送。

“冬儿说的是,嫂子啊,弟妹也不想麻烦嫂子,万一这伤筋动骨的,弟妹我可就罪大了,还是我这个粗手粗脚的人,磕着碰着也没事,送去正好合适。”陈氏说笑着,理直气壮地从朱氏手中拿回了那二斤多的五花肉。

朱氏眼巴巴地看着陈氏将那肉条放回了篮子中,这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想着就极为不甘心,这还是她第一次没从二房捞点好处回去。

朱氏还想瞄几眼,想再去篮子里翻找看看,有什么东西可拿的。

沈立冬却是笑着站到了朱氏的面前。

“大伯母,冬儿知道大伯母可是一个大忙人呢,忙得都忘记给冬儿带东西了,冬儿送送大伯母,大伯母辛苦了。”对着沈立冬那张笑得灿烂的小脸蛋,那恭敬的小摸样,朱氏挑不出理来,又找不着借口留下,只得悻悻地罢手。

眼看着朱氏就要出门口了,二房都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将这等极品人物给送出去了,谁料想,安排在后房的小正太这个时候出来了。

“小爷我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开饭。”

他那一身耀眼的装扮,朱氏见了,那双老鼠眼都发出绿光来了。

沈立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小正太这头大肥羊被朱氏这个母夜叉给盯上了。

第1卷 第十六章 小正太威武

不过沈立冬转念一想,就觉得朱氏从小正太那里根本就占不到半分便宜的。

也不想想,小正太的背景能是那么简单的嘛。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朱氏这个没脑子的竟然乐颠颠地跑到小正太面前,那双老鼠眼就只盯着小正太的外包装了,权当小正太是摆设似的,完全忽视了小正太本人,但见她眼睛瞄来瞄去,看着小正太身上的所有物件,就想着这些物件已经成了她的所有物似的,甚至还动手去捞小正太脖子上挂的那块玉锁璎珞。

“哦呦呦,这玉好,又透又润,这璎珞打造得也精巧,最起码得值五两黄金呢,给我家吉儿佩戴正合适,正合适。”没见过不要脸的,只有更不要脸的。

陈氏的表情很怪异,沈文海是目瞪口呆,沈立冬还好,只是嘴角抽得厉害,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她头顶飞了过去。

老实说,关于朱氏这位极品大伯母,沈立冬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就算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妇人,只要是有点脑子的,明明知晓小正太身上挂着的物件有多么地精贵,那也该掂量掂量,怎么这脑子就撞驴腿上了呢。

当然,这种情形下,小正太明显有爆发的迹象了。

小正太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陈氏跟沈立冬相当清楚小正太的坏脾气,连她们母女俩这么好脾气的,都被小正太无理取闹地甩了一鞭子,就不用说这个主动冒犯她的朱氏了。

沈立冬将沈文海拉远了一些,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大嫂,看看这孩子…”陈氏还好心地去提醒朱氏,免得受皮肉之苦。

哪想朱氏的脑子就是被驴踢了又踢的,全废了。

看够了馋够了摸够了小正太的玉锁璎珞还不放手,她竟然还自己动手开始摘璎珞了。

真是一个不怕死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啊。

既然如此,陈氏也懒得管了,朱氏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还是等她尝够了鞭子的血腥味,想着日后也该会记住这次的教训了。

于是没人劝着,也没人挡着,小正太的火鳞鞭甩得是啪啪响。

“贱妇,敢肖想小爷的东西,你也不想一想你有几个脑袋够小爷砍杀的。”

小正太的鞭法自然是练过的,耍得那是又准又快又狠。

一鞭子甩得朱氏的发髻乱了,红花残了。

二鞭子甩得朱氏的脸蛋花了,脖子伤了。

三鞭子耍得朱氏的袄子破了,棉絮飞了。

陈氏不像沈立冬巴不得朱氏受苦呢,她觉得朱氏已经受到惩罚了,本想上去劝阻一番,但是显然朱氏受得教训不够,她竟然还敢口中狂言,无耻到了极点。

“你个小兔崽子,老娘看得上你的东西,那是你的福气,你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野种,小畜生,说不得是陈氏在外面跟野汉子偷生的,竟然敢打老娘,看老娘我怎么教训你。”被教训的朱氏,一直顺风顺水的,压根就看扁了二房这家人,想着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不会有什么来头的亲戚。

因而叫嚣得厉害,满脸是血,一双肥手阴狠地朝着小正太的方向抓去。

到此,陈氏就算脾气再好,听到这样的污蔑之词,一张脸当时就变了,黑得发青,双手发颤,此时她哪里还肯为朱氏求情,她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上前去甩朱氏二耳光,更别说还有人替她教训了,当下眼不见为净,拉着沈立冬跟沈文海出了房间,完全将朱氏交给小正太处置了。

小正太呢,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本想看在沈立冬的面上,教训教训朱氏一番就算了,哪里想到这妇人竟然,不知好歹,口出污言,敢辱了他堂堂的忠武王世子。

就算当场将她打杀了,也不够消他的心头之怒。

加之陈氏她们都已经退了出去,小正太哪里还肯鞭下留情。

这次小正太鞭鞭下手狠绝,那狠戾的眼神盯着朱氏,根本就是想要了朱氏的性命。

啪啪啪——

鞭子的声音混着朱氏狼嚎一样的凄厉叫声。

也就是到了这会儿,朱氏才意识到她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爹啊,娘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左邻右舍,沈大年跟花婆子还有三房的徐氏也听到了,三人急急地赶往二房。

这还没到门口的,就见一身是血的朱氏被一个六岁的男童甩了鞭子扔了出来。

此时的朱氏,已然奄奄一息了。

沈大年,花婆子,徐氏看着快要丧了性命的朱氏,直愣愣地看向那个挥鞭的六岁男童,男童手上的那条火鳞鞭上分明还沾了朱氏的血,滴滴滴地落在地面,印红了一地。

“记住了,谁敢辱了小爷的名声,这个贱妇就是最好的下场。”

第1卷 第十七章 沈大年是有眼力的

朱氏眼看快要不行了,花婆子眼皮子浅,还想着从小正太那里敲点竹杠,好在沈大年跟沈博明的脑袋没有被驴踢掉,还有那么点见识。

“都愣着干嘛,博明,博超,三媳妇,收拾一下,赶紧送人去县城医治。”朱氏有个表妹是县令得宠的莲姨娘,沈大年两边都不想得罪,他张罗着大房跟三房送朱氏去县城治伤是道理所在,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朱氏的造化了。

当晚沈家便借了隔壁张婶家的牛车,连夜送朱氏去了县城最有名望的医馆。

本来县城的名医刘大夫已经定了结论,说道朱氏已然救治无望,让大房跟三房将朱氏带回家中,可以安排后事了。

哪料到朱氏命不该绝,回途之中遇见了一位游医,沈博明本着死马当活医,就让那位游医医治朱氏试试。

没想到那位游医本事不小,竟然将一脚踏进棺材的朱氏硬生生地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这还真的就应了那一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由于朱氏的情况不大乐观,虽说是保住了性命,但还要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要到明天才能回家,因而沈博明与沈博超两兄弟留在了县城医馆,徐氏坐着张婶家的牛车先行回来传了消息。

正房的沈大年跟花婆子听到朱氏捡回了一条命,心下大安。

不过花婆子一听到朱氏花出去的银子,难免就有些唠唠叨叨的。

沈大年见不得花婆子眼皮子浅薄,呵斥了一句。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有朱氏在,还怕没有银子吗?只要朱氏有命留着就行。”至于朱氏这一伤,要躺大半年的状况,沈大年倒是压根没在意。

只要朱氏还留有一口气,他们沈家就照样能在这一带横着走。

这说起来呢,其实沈家就是靠着朱氏娘家的照拂,这十几年来才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自从沈博明娶了朱氏之后,别说是在沈家庄了,就是周围几个村的,对沈家都得礼让三分,谁叫朱氏娘家有能耐呢。

也正因为朱氏娘家有后台,相貌长得好的沈博明才会娶了长相磕碜的朱氏,还一直对朱氏奉着,捧着,说到底,也不过是对着朱氏身后的钱财权势奉承罢了。

至于沈大年跟花婆子呢,也是因为朱氏带来的好处,对于她的好吃懒做,尖酸刻薄,甚至跟沈博明互殴,他们二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更别论是对于这二老向来不放在心上的二房一家人了,朱氏怎么欺压二房,他们二老都是偏心到底的,就像上次沈文吉都要了沈立冬的命了,沈大年跟花婆子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说了大房几句,也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这种极端的偏心,归根到底,不过是朱氏身后的光环罢了。

只是如今忽然来了一个颇有来头的六岁男童,看样子是站在二房那边的,这就打破了一直以来朱氏独霸的情形,想到以往对待二房的态度,这让沈大年着实不安。

“对了,老婆子,你明天到二房去一趟,探一探那边的口风,好好地招待那个孩子,不要再亏待了那边,懂吗?”

“老头子,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一个孩子,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能有多大的能耐,这能大得过县官老爷吗?”花婆子扯扯嘴角,根本懒得去理会,她还是为了沈大年阻止她去向小正太要银子而惋惜着呢。

沈大年看花婆子一脸不满的样子,当下火了。

“你个没见识的,那孩子能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孩子吗?你也不看看,哪家六岁的孩子出手能那么狠的,打杀了人还一点都不慌的,一点都没有顾忌,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平日里是打杀惯了的,一条人命在那个孩子眼中什么都不是,这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沈大年真是痛恨老爹当年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媳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靠着他自个的这点眼力劲,当年怂恿沈博明去勾搭朱氏,他们沈家到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乞讨呢?

沈大年这十几年日子过得舒坦,他可不想再过当年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随时可能卖儿卖女的日子了。

“这次的事情可不比以往,你可千万不要跟着朱氏那个没脑子的一起瞎折腾。老婆子,你可要记住了,别的事情我沈大年都可以忍,但是你若是惹了那孩子,让我后辈子过得不舒坦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老来丢一回脸。”沈大年的意思很明显,这次事情若是惹来祸根,花婆子就不用呆在沈家了。

花婆子见沈大年是认真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沈大年当然知道花婆子在想些什么,他也觉得他语气重了,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他也没有绝情到那个地步。

“老婆子,也不是老头子我吓唬你,而是这件事情很严重,所以小心点总是没错的。你啊,趁现在,趁老二对我们二老还留有情分,你对二房的孩子都好些,别再弄出什么事来就可以了。若是…”沈大年看花婆子那一脸的不甘,哪里不清楚花婆子根本是做不到的,与其如此,倒不如——

“老婆子啊,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身段对二房好,老头子我也不勉强,只是有一点你得做到,最起码不要去主动招惹了二房。”

“尽量吧。”花婆子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情看得很严重,敷衍了事地应着沈大年。

沈大年见此,知道花婆子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说了。

他吸着旱烟,想着这个家还是得靠他自个儿才行。

想想沈博远一家,沈大年这些年一直都看在眼里,明明心里明白是他们二老苛待了二房,可是比起养在身边的二个儿子,跟一个十年来没有见过的老二,哪个更亲,不用分说了。

不过终究是他们亏待了老二。

也不知晓如今开始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沈大年这么想着,以至于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愧疚了,还是后悔了,总之是睡得不踏实。

第1卷 第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二房呢,这个晚上也没有歇着,都呆在房里等消息,听到徐氏传来消息,说是朱氏踩到狗屎运,捡了一条命回来,感慨之余安了心。

虽说朱氏可恨,出口恶毒,时常欺压二房,但好歹是一条人命,二房还没有心硬到非要朱氏去死的地步。

因而一个晚上,二房的心都提着,尤其是陈氏,为着她当时没去阻止小正太,很是愧疚。

倒是小正太,听到朱氏没死的消息,只冷哼了一句。

“算她命大。”大有不满的意思。

而沈文海则是被惊到了,一直躲在陈氏的怀里,被陈氏安慰着。

“海儿,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你大伯母没事了。”平常胆子不小的沈文海这次被朱氏那血人一样的模样给吓坏了。

当然,他更惊惧的是眼前那个小正太,那个现在就坐在沈立冬旁边的狠戾男童。

此时的他,脸色惨白惨白的,闭着眼睛,直往陈氏的怀里钻,不敢去正视小正太一眼。

小正太见沈文海如此胆小惊怕,不悦地挑高了左眉。

“小爷看你就是少见了,才会如此没用。下次小爷有空带你去京城,让你亲眼见识见识小爷家的猛虎是如何一口一口吞掉那些不听话的奴才的。”说着,小正太还走过来拍了拍沈文海的肩膀。

沈文海听着,又想到了朱氏那一身是血的狰狞模样,胃里一翻腾,呕——

一口就吐在了小正太的玄狐裘上。

二房的人惊了。

沈文海越发惧怕了。

“你——”小正太怒了,小手自然而然地去摸腰上的那根火鳞鞭,却被在旁的沈立冬握住了手。

“小哥哥,我四哥哪里能比得过小哥哥的胆量,自然是小哥哥最厉害了。小哥哥你看,你都吓坏我四哥了,他胆子本来就很小,小哥哥你就不要跟我四哥一般见识了。我带你去外面清洗清洗,很快就好了,小哥哥…”软软的嗓音,清亮的眼眸,丝毫不见惊怕到的甜美笑容,让小正太的怒火莫名地压了下去。

“嗯,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用的,胆子也挺大的,不愧是小爷看中的。走吧,都脏死了,你四哥太没用了,下次还得练练才行。”小正太边说着,边跟着沈立冬去了外面。

“娘,要不我也跟着去吧,冬儿毕竟还小,怎么能够收拾得干净,我去帮帮冬儿吧。”沈立夏担心沈立冬的安危,毕竟那个小正太可是性情阴晴不定的。

陈氏却阻止了沈立夏。

“不用了,你们都不行的,只有冬儿,只有冬儿才能压住那个孩子的戾气,你们难道还看得不够清楚吗,只有冬儿那里,那个孩子才不会出手的。”想来陈氏也看明白了,当初在市集面摊上,就算没有她去护着冬儿,那个孩子也决计不会伤到冬儿的,只是当时她急了,这才挨了一鞭子。

“可是,娘…”沈立夏还是很担心。

“去吧,如果冬儿都不行的话,我们就更不行了。夏儿,你去端盆清水进来,给海儿收拾一下,今晚海儿被吓得不清。”

“知道了,娘。”沈立夏听从了陈氏的吩咐,没有跟着沈立冬去帮忙清理小正太的衣物,但是身为姐姐,她还是很担心沈立冬的,便偷偷地去瞧了一眼,看到那小正太乖乖地蹲在小水桶旁边,静静地任由沈立冬拿着小帕子清理赃物,倒让沈立夏惊叹之余安了心。

娘果然说得没错,只有冬儿才能制得住那个孩子的一身戾气。

转身,沈立夏端着清水进房间去了。

沈立冬呢,小心翼翼地给小正太擦洗着玄狐裘。

“干净了没啊,小爷我肚子饿了,折腾到那么晚,都怪那个丑八怪的女人,下次再犯到小爷手里,定叫她没命。”小正太的耐性没那么好,蹲久了点就开始发脾气了。

当然,换成其他人的话,早被他一鞭子甩得远远的。

对着沈立冬,小正太也就抱怨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