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曹可人今个儿也来了。”

沈立冬听了这句话,顺着木兰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堆小姐里头那个打扮得极为华丽的女子,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将沈立冬恨得牙齿痒痒的曹可人,这回她也是接到了忠亲王府的邀请帖,随着母亲一道儿过来的。

她那在母亲身边娇羞柔媚的样子,看着跟往日那骄纵跋扈的摸样那是有着天壤之别,沈立冬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人呢,直到曹可人也看到了沈立冬,那一眼剜过来的怨毒,沈立冬就觉得没看错人,果然是曹可人,是那个她熟知的曹可人。

那曹可人大概是察觉到看到沈立冬的那一刻,她的本性显现露出来失了礼数,忙赶紧收敛了眼中的狠毒,继续摆出一副娇娇柔柔的样子,只是低头的瞬间,对着沈立冬的时候,眼睛里怎么都无法掩饰那一抹狠厉的光芒。

沈立冬捕捉到了曹可人的不善,心中微微一沉,看来今个儿是冤家路窄,不想碰到的人偏偏在这种场合遇见了,接下来的话,说不定那个丫头会对她有所动作了。而她此时倒也很期待着曹可人会有什么样的招数对付她,真的很期待,老实说,她一直被曹可人那怨念极深的目光盯着看了太久了,却盼不到她的任何动作,让她极为地失望,这会儿看曹可人那副几乎要失态的样子,显然是等会想要对她出手了。

这沈立冬在这么无聊的赏花宴上,一想到曹可人等会会有什么使坏的举动出现时,她竟觉得这个赏花宴也就没那么无聊了,至少让她可以用上心思,努力地防备着曹可人的各种举动了。而且,为了让事情变得更为有趣一些,她倒是可以再给曹可人添把火。

想着如此,沈立冬竟朝着曹可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逗了逗曹可人,那笑容在曹可人的眼中看着那是可恨极了!曹可人眼中的恼怒按耐不住了,那伪装的柔媚表情也逐渐地开始狰狞起来了。这一变化,很快被曹可人身边的丫鬟发现了。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夫人正看着你呢,小姐你可别失了礼数啊。”身边丫鬟的提醒,让曹可人蓦然察觉到沈立冬的用意竟是想要激怒她,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如此,本就一直想着要教训沈立冬的曹可人,再也听不见来时父亲给她的警告了,她只想着好好地打击沈立冬,好好地羞辱一番沈立冬,才能消得了她的心头之恨,这般一想,曹可人计从心起,眼波一转,想着等会一定要让沈立冬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世子爷跟忠亲王妃面前丢尽了脸面才行。

想着如此行事的曹可人,一想到等会沈立冬出丑被众人嘲笑的摸样,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地明艳了起来。

那沈立冬身边的丫鬟木槿木兰眼见得曹可人恢复如常了,并没有当场发作,冲过来找沈立冬算账,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般轻易过去的。

“小姐,依奴婢看来,那位曹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会你可得小心点,防着那位曹小姐一些。”木槿在旁边善意地提醒了沈立冬一句,沈立冬轻轻地颔首,笑了笑。

“知道了,等会你跟木兰二人也要仔细盯着曹可人身边的丫鬟,可别真着了她的道。”虽说是不惧怕曹可人使坏,但是沈立冬也不会轻视曹可人的小动作,任何一个小细节的失败都关乎着大局,所以沈立冬绝不会给曹可人任何机会的。

只是沈立冬跟木槿木兰防备着曹可人种种可能会算计的地方,却未曾想到曹可人还是没有出手。莫非是她算错了?曹可人还是像以前那般只会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而不会使出实际动作来?

沈立冬如此猜想着,便不免有些失望了。只是赏花宴到了最后的时候,沈立冬才发现,曹可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一回,曹可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谁的指点,她好像聪明了呢,她竟然不用阴谋了,她使得是阳谋。

第5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沈立冬没有想到曹可人会在忠亲王妃带着各家夫人小姐们赏了菊花之后,吃了菊花蒸螃蟹宴后,忽而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是单单吃着螃蟹,赏着菊花,这怎么也得凑个热闹,有花无诗怎么行?有酒无琴岂非无味了一些?

这曹可人一提出这个话题,倒是得到了忠亲王妃谢婉柔的赞许。她刚要点头准了,此时下人却来报,说那长公主周嘉惠带着驸马爷苏流瑾来了,她来的时候,那郡主周燕萍自然也来了,更难得的是,郡主周燕萍竟然是推着太子殿下周青广进来的。

随着这两位大人物的到来,身后跟着的自然还有二公主周嘉玉和她的驸马爷宋子豪,三公主周嘉和还有二皇子殿下周青显,三皇子殿下周青煜,显然这皇家的五子三女竟在同一个场合里全部到齐整了。

他们的出现,对于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要知道太子妃,各位皇子的王妃位置可全都空着,这听说皇后娘娘准备今年就挑选太子妃了,各位皇子的王妃也是,明天开春都会从各家名门闺秀中挑选出出彩的女子,来匹配这些天家之子。

而这长公主周嘉惠在这样的场合里陪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显然是打着挑选太子妃的主意来的,至于其他各位皇子,他们的目的就显然不得而知了。

这沈立冬看到顺眼又熟悉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里,倒是面上带了几分真心的笑容,对着进来的周嘉惠,苏流瑾还有周燕萍皆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不过她的目光唯一略过了坐在轮椅上的太子殿下周青广,此时她就跟从来不认识这位少年一样,神情清清淡淡的,倒让周青广见了,嘴角带出了几分淡淡的苦涩。

这个小丫头倒是洒脱得很,说好日后见面当成不认识的,她就真的做到不认识了,可是干脆得很啊。此时的周青广虽然对于沈立冬做到了答应之事感到很是欣慰,但是欣慰的同时,心中总是免不了有些发酸。

这跟在后头的二皇子周青显还有三皇子周青煜眼见太子殿下的目光瞟向沈立冬这边,停留了一会儿,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一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看着年纪还不足十岁,倒是二人眼中皆是带了几分疑惑。

这太子怎么忽然关注起一个小丫头呢?

他们这心头翻转着,正猜测着各种理由的时候,那太子殿下周青广的目光又瞟向了别处,这次他看的时间似比上次停留的时间更为长久了一些。

那个方向的位置,正巧是曹可人,曹相爷家的千金小姐。这般说来,莫非太子殿下想着要拉拢他舅舅家了吗?

这二皇子周青显一猜想到这种可能性,那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眼底沉了沉,而三皇子周青煜似也心中有了计算。

席位上的四皇子周青漓还有五皇子周青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个惊疑,一个则是苦笑。

谁能想到明是兄弟的五个人,所行所事,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被猜测成是一种别有意图的呢,若是稍稍动作更为明显一些的话,那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沈立冬看着这皇家五子,嘴角微微地扯了扯,眸光清冷得很。这种场合呆着,那是越来越没劲了,她倒是很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这会儿离去的话,少不得就得引起众人关注了,因而她也只能忍着胃疼,无视眼前这么一出各个戴着面具扮演的好戏,学着她四哥沈文海那般,专心致志地跟盘子中的螃蟹打着交道。

而此时,先前被这几位大人物打断的戏码继续接着上演,那长公主周嘉惠一听说等会有各家小姐的才艺比赛,那自然赶紧取下了发髻上的一支孔雀金钗,放到了桌面上。“既然是各家小姐要出才艺,那么本公主不才,就给各家小姐添个彩头吧,赢了的,就拿了本公主这支孔雀金钗去。”长公主周嘉惠这话一说出来,那二公主周嘉玉也不逞相让,拿了一支差不多贵重的翡翠金钗放到了桌面上。“那本公主就随了长姐的,也用一支金钗作为彩头吧。”

“二位皇姐都出了彩头了,皇妹怎么好意思不出彩头呢,皇妹也出一支金钗吧。”三公主从发髻上也快速地拔下了一支牡丹金钗放了上去。

接着,随着三位公主放上了彩头,忠亲王妃放了一对翡翠镯子,太子殿下是一枚玉佩,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是一枚玉佩,都是今个儿佩戴在腰间的,拿下来都作为彩头了。接着世子爷唐元祺,谢三公子谢朝云也拿了各自的彩头出来,他们一个是剑坠子,一个则是拔下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如此,接下来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各府老太太,老祖宗,老太君之类的,也都压了彩头上去,各自名门而出的诰命夫人们自然也跟着压了贵重物品作为彩头。

这短短不到半刻功夫,这彩头加起来都够价值万两黄金了,何况,黄金有价玉无价,那些翡翠玉器什么的,看着水头那么足,晶莹透亮,实在是难得的上等货啊,这根本不用验证什么的,就知道值钱啊,很值钱。

要知道,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出手的物件会是假的瑕疵品吗,想来也是绝不可能的。要知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种场合里,谁敢丢那么大的脸面拿个假的出来哦,所以说,那些彩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这沈立冬原本倒是没期望这场无聊的争斗宴会的,这会儿看到那么多彩头了,她的眼里才有了些许的兴趣。

要是赢了比赛的话,估计这彩头就全部划拉进一个人的腰包里头了,想着那些好东西全部进了她口袋的样子,沈立冬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弯了起来。

“冬儿,你在傻笑什么呢?”陈氏轻斥了沈立冬一句,看着她那盯着那些彩头的样子,陈氏哪还有不了解沈立冬的,这小丫头敢情是看中那些好东西了,她这个做娘的,可得好好地提醒她一番,可别为了银子而惹来麻烦啊。

那沈立冬见陈氏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担忧,便知晓娘亲生怕她为了那些彩头跑去跟那些小姐们争夺彩头了,因而急着在陈氏边上压低嗓音道:“娘,你放心了,冬儿虽然确实挺喜欢那些好东西的,可是也绝不会为了那些好东西而想着惹来大麻烦的。依冬儿看来,今晚上谁要是得了那些彩头啊,谁的日子啊,可就难受了。”这单单要承受当场那么多嫉妒的眼神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沈立冬才不会想着要去抢夺呢。

何况,她有自知之明,就她那点水平,要想夺得彩头,除非是运气好到极点,那些小姐们一个个全都出了问题,那指不定彩头会落到她头顶上。

再说了,就算是那些自负才艺在身的各家小姐们,恐怕对于拿那些彩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彩头虽然不好拿,却绝不会灭了她们心中的那份奢望。

此时,摆放在各家小姐面前的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是谁都不会想要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的。

那在座的各位大家闺秀都眼里放了光彩了,尤其是那些在家中地位不高的庶女。她们不像沈立冬,纯粹想着那些彩头,她们想着在这种场合里,若是得了一个好彩头,出了名的话,那庶女的身份也就没什么了,(文*冇*人-冇-书-屋-Z8。COM)要知道这个场合里随便被哪个皇孙公子看中了,哪怕只是一个贵妾的名分,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享用不尽了,因而平日里苦练着想要出头的庶女,有这样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自然是不逞相让的,而作为各家的嫡女,身份摆放在那里,她们从小被按照大家礼仪所教导,是各家联姻的最好棋子,自然她们不需要跟那些庶女争抢什么,因为那些庶女也争抢不过她们的,身份有时候便可决定一切。

只是在同等身份情况下,这些嫡女们想要得到更好更高的位置,那自然就得凭借才艺获得正主亲睐了。

而显然,今个儿忠亲王府的这场赏花宴,是各家小姐们的目标,这里头来的自然都是各家出众的公子,甚至是皇族贵胄,那样的地位,一旦登了上去,就足以羡煞众人。

因而到这会儿,这场比赛由于那些大人物的插手,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沈立冬能躲过麻烦就躲过麻烦的人,又岂肯趟进这么一趟深水中呢?所以她乐得在一旁看戏。

那陈氏听到沈立冬这般说,又见她似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还给沈立冬夹了菜,体贴地放到了沈立冬的碗碟上。

“这个味道不错,冬儿也尝尝吧。”说话做事总要打些掩护的,这给女儿夹菜,加深母女之情的画面在众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因而谁也不知道私底下沈立冬跟陈氏说了那么一番话。

唯有有心之人才会看得入了眼,入了心。

第6卷 第二百五十章

那谢朝云坐在席位上,捧起酒杯,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沈立冬的方向飘过来的时间,一双绝世的桃花眼瞳,光彩时沉时浮着,完美的薄唇微微扬上,似笑非笑,初初让人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倒是跟云山雾罩似的,看不清楚,也琢磨不透。

沈立冬这个时候正吃着菜呢,碰撞到谢朝云那含笑三分的眼眸,似带着几分看透她本性的意味,让沈立冬差点咽到了。

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镇定地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随后别开谢朝云探过来的目光,将心思专注到台面上去,这个时候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何彩微上去了。

她弹奏的是一曲采莲曲,曲调轻快明朗,带着江南特有的清新婉约,倒是和了她本身的那份清丽动人,这曲子选得好,衣裳也配得好,相得映衬,倒是算计得恰如其分,是个聪明不外露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任何地方都会让自己适应着过日子的,她会选择最合适的方式过最舒服的生活,看来,她若是进了高门大宅,也会让自己过得很舒适的。沈立冬笑着评价着,对这个叫何彩微的女子面露了三分真心笑容。

不用说,这个何彩微一下台,自然收到了无数满意的目光,也收到不少嫉恨的眼神,只是她就当没看到一般,温婉地微笑着面对众人,行了一礼,回到了她自个儿位置上,继续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用着餐点。

而后轮到的自然是太子太傅的外孙女季嫣然,她有这样的外祖父亲自教导,自然聪慧内敛,懂得扬长避短之理,这在琴之一道上,她知道何彩微刚才那么一露手,显然得了先机,她自然不会拼着跟她去比长短,这弹琴一道,其实说白了,弹奏得好不好,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只是要谈得恰好和了那个人的心意,那就是看那个人的功底了。而显然刚才何彩微的一曲采莲曲不是随意挑选的,她挑选的曲子自然是迎合某个人的心意去弹奏的,那曲子自然已经入了那个人的心,她便没有必要再去行琴之一道。

此时她上台表演的自然是书法。沈立冬看着季嫣然双手着笔,两手书写出来的梅花小篆,漂亮得惊了在场得每个人,她这一手才艺显露,很显然也是和了某个人的心意,入了某个人的眼里了。

只要这般,季嫣然就知晓她此举成功了,她自然一笑地下了场。沈立冬看着那样一个才气逼人的女子,自信地回到了她自个儿的位置上,那等气度连她看着都不得不佩服。果真是书香里头走出来的女子,一举一动书香味极其浓厚,那等气质并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而是多年来的沉淀。

这样的女子,显然也不容小觑,绝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沈立冬打量着,心中暗暗做着判定。谁说本土的古代女人才艺不如穿越女啊,她们这才是从小培育出来的琴棋书画皆精通的才女啊,那所谓穿越女施展出来的才能之所以能压制的过这些女人,不过是有最强大的武器,有着最佳的穿越作弊器,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加上明清到现代的各种词曲对联,那是只要背诵得滚瓜烂熟,牢记在心,随便拿出一首去,就足够震撼这些内行人啊。

当然,有些穿越女也是有足够的实力的,诗词歌赋这方面不行,其他,琴棋书画也是触类旁通,才艺高超的,只是她们因为有着前头上前五千年历史的基础作为参考,那些曲子啊,棋谱啊,名家书法大全了,还有各类画法,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看来自然是新鲜无比,哪样拿出来,自然都是能够开创自称一派,流芳百世的。

因而沈立冬想着,若是她不是学医的,她是学文的,想来她也能信手捏来无数好诗好词,随便翻翻,找出这么一首两首的,说不定也能一名惊人,名动天下。可惜,她不是学中文的,也不是学历史的,更不是学唱歌舞蹈的,围棋,琴曲,书法更是学得平平,除了画画方面还有那么点基础,其他的三样,恐怕连个合格都算不上。

如此,她边欣赏各家才女上台表演的同时,还暗自对比了她自个儿的不足之处,想来想去,最终无奈地想着,看来这辈子她注定还是只能当个大夫,能动的也就是她手里的金针,耍得漂亮的也是她那一手手术刀子。

当然,这种才艺在这种场合里还是不要拿出来吓人好了,如此想着的沈立冬,觉得那些彩头就跟她一点瓜葛都没有了,她这会儿只要等着看完这场戏,看着完整地落幕了,等着哪位小姐拿了彩头,散了场,她就可以陪着母亲一道儿回府了。

沈立冬这般打算着的时候,又有人上去台上表演了,这一回上去的人沈立冬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沈立冬今晚上一直防备着会动小动作的曹可人。你还别说,这曹可人虽然骄纵跋扈了一些,但是这才艺也是不错的,且看她也避开了何彩微的琴,季嫣然的书法,挑选的竟然是女子很少涉及的一门才艺,剑舞。

这沈立冬看着曹可人这耍剑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舞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剑舞的韵味,看着也是挺好看的,姿态动人,柔美得很。

等曹可人下台的时候,沈立冬竟比往常看着曹可人多了几分欣赏。这让曹可人直怀疑沈立冬是不是在打着坏主意,因而导致她先下手为强,直接跑去三公主周嘉和那里咬耳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周嘉和挑拨的,那三公主周嘉和听了曹可人的话之后,神情变得极为不善,盯着沈立冬的方向,恨不得拿一双眼睛瞪死沈立冬。

沈立冬觉得她实在是太憋屈了,这躺着也中枪了,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做,也被人给嫉恨上去了,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你道曹可人跟三公主周嘉和说了什么吗,她只告诉周嘉和,说世子爷唐元祺办这场赏花宴就是为了沈立冬的,这忠亲王妃下帖子邀请各家小姐来参加赏花宴都不过是沾了沈立冬的光罢了。

如此一说,那三公主周嘉和自然是恨上了沈立冬。

为什么呢?答案自然也是很简单的。这三公主周嘉和从小就喜欢唐元祺的,整天缠在唐元祺身后,这哥哥长哥哥短的,为的就是等着长大了做唐元祺的世子妃呢,这会儿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你说这三公主周嘉和还不将沈立冬给恨得牙齿痒痒哦。

因而,这个场合里,三公主周嘉和已经顾不得给长姐面子了,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自然是想要给沈立冬好看的。

“王妃,本公主近日听闻朝议郎的妹妹沈小姐才艺出众,在女学之中就甚有才名,这会儿怎么也得让这位沈小姐露一手,让在座的各位小姐开开眼界不是,若不然,免得众位小姐心里不服气,赢了也觉得不太光彩呢。”三公主周嘉和这话一出口,沈立冬就马上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也太不讲理了,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三公主了,惹得她这三番二次的来找她麻烦,先前女学那回她是被曹可莹给挑拨的,这回她是被曹可人给挑拨的,难道着曹家姐妹跟三公主在场得时候,就是她沈立冬倒霉的时辰吗?

沈立冬实在是很郁闷,不过郁闷归郁闷,这种场合里,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因而沈立冬站了起来,对着在座的各家小姐盈盈一笑道:“这个,小女子不才,这在座的也有小女子同班的同学在场,小女子那是有几斤重的,各位是再清楚不过了,因而各位还是饶过了小女子吧,给小女子一个面子,不要让小女子在这种场合里出了丑,小女子谢谢各位了。”

“沈小姐这般,究竟是看不起众家小姐呢?还是真的才能有限,恐怕也得露过一手才知道,不是吗?”三公主周嘉和却没有轻易地放过沈立冬,非要沈立冬上台出丑不可。“何况,据本公主所知,沈小姐恐怕太过谦虚了,有你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哥,沈小姐又岂会不才呢?若是沈小姐不才的话,那么你大哥岂非是浪得虚名之辈?”三公主周嘉和这话说出去,可是将众位小姐都给激怒了,每个人都觉得沈立冬这是藐视她们的才艺,不屑跟她们进行比赛,如此这般,沈立冬头疼地糅了糅额头。

“这般说来,三公主定然是想要民女露一手喽?”

“本公主自然是想要开开眼界。”

“那么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三公主陪着民女一道儿露一手,可好?如此,小女子若是出了丑,有三公主这般出众的陪着一道儿,倒也不至于太难看了一些。”如此被逼着,沈立冬就算是不想要惹麻烦,也不想让她们玷污了她大哥的才名。

这三公主周嘉和心里早就认定了沈立冬没什么本事的,自然不担心她能出什么花招,当下便应了她,让她彻底地认清楚了,她就算给她提鞋,她都不配。

三公主周嘉和为了让沈立冬在她的映衬下出更大的丑,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沈立冬的提议。

第6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沈立冬想着既然三公主周嘉和接受了她的提议,那么等会无论如何她使点手段也是应当的,谁叫她是被逼的呢,如此想着的时候,沈立冬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

沈立冬言道琴之一道已经有吏部尚书之女何彩微弹奏之,书法一道有太子太傅的外孙女季嫣然为之,舞之一道也有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曹可人舞之,剩下的能够选择的也就是棋之一道,画之一道还有吟诗作对了。

这三公主周嘉和显然也不愿意去挑战各家小姐已经挑战过的才艺,毕竟那样两厢对比之下,谁输谁赢还真的说不定,因而她的想法这个时候倒是跟沈立冬无比一致,绝不会选择先前三位女子出彩表演过的才艺,她选择的自然是她所擅长的,那便是画之一道。

沈立冬听得三公主周嘉和选择了画之一道,倒是合了她的心意,这比起棋之一道还有吟诗作对而言,她也就算画画一道上还有些胜算了,只是要赢过三公主周嘉和实非易事,她在画之一道上的功底,尤其是在对于各种花夲上的才能尤为出色,沈立冬可是在女学中见过三公主周嘉和所画的牡丹图,那画工跟技法已经相当出彩了,若是真的双方凭借实力绘画的话,到时候输赢难料。

要知道,画之一道,以她的工笔画对周嘉和的水墨画,这画法技能所不同,到时候入了各人眼中自然也不同,何况,这画画一道上的输赢原本就是各花各人眼,谁更中意谁的画法,到时候输赢上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说得不好听一些,若是众人看着三公主周嘉和的身份地位上,到时候判定她输了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沈立冬要想赢过周嘉和的话,跟她的画作平分秋色,不相上下还不够,她必须在众人眼中,一眼评定出她的画作高于周嘉和的才行,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在怎么偏心,也无法有脸宣布周嘉和赢了她,最多只能说她跟她的画作难分秋色罢了。

而沈立冬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她不需要从他人口中非要得到判定她获胜的消息,她只要不是输给周嘉和那便可以了。

想着如此,沈立冬落笔在白色铺展开来的宣纸上时,蓦然灵动的眼眸闪了闪,她先是让身边的丫鬟木槿叫了先前那个带路的管事过来,吩咐那管事下去给她准备几样东西,那管事听得沈立冬的吩咐,自然很快就张罗着给沈立冬准备妥当,给沈立冬端上来了。

“沈小姐,你要的东西,奴才让底下的人给小姐准备妥当了,沈小姐可看看,还缺点什么?若是缺了什么,沈小姐尽管说,奴才马上就让下人去给小姐办妥了。”这管事的听着沈立冬让他给准备的几样东西,心里头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沈立冬为何让他给准备几块炭条,准备几根羽毛,各种颜料还有一瓶磷光粉末。这些物件里头,也就颜料也可以用得上,其他的几样,管事的还真的无法理解沈立冬为何要准备这么几样物件,只是既然是沈立冬提出的,管事就算怎么疑惑,也得给沈立冬办妥了。

一旦给沈立冬准备齐整了,管事的还特意问着沈立冬有何其他需求,以免等会没有办妥,事后被世子爷知道了,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沈立冬眼见管事给她准备妥当了几样物件,便点了点头,笑道:“没了,就这么几样,劳烦管事了,这会儿我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了,管事的尽可忙其他的事情去。”那管事的听得沈立冬这般说,忙点头退了下去。

隔桌上的三公主周嘉和忠亲王府的管事竟然这般听着沈立冬的吩咐办事,莫名地眼里起了怒意,这个可恼的小丫头,还没有进忠亲王府呢,就敢摆出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真是气死她了。

这三公主周嘉和这般一想,就顾不得刚才私下里被长公主训诫着,要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过于较真了,那番话的意思,周嘉和明白得很,长姐无非是让她不要在这种场合里给沈立冬难堪,为难她嘛。她原本听着长姐的意思,想要等会放沈立冬一马,不会让她输得太过难看,随随便便应付过去便是了,这会儿她却恼了,这一恼,她就卯足了劲,发挥她该有的全部实力,专心致志地对应跟沈立冬的这场比赛了。

那沈立冬倒不知道私下三公主跟长公主还有这么一番言辞,她原本就是冲着三公主周嘉和的全部实力去计算这场比赛的输赢的,因而她这会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画好手中的画作,然后用上一些取巧的手法,使得这场比赛以和局为最后的结果。想好了这般打算的沈立冬,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着动手,她懒懒散散地,随意地拿着炭条,先试了试,几笔勾勒了一副田园秋景图,又在细处,用着羽毛沾着墨汁上去,细致地绘了几处地方,将农家小院给绘得清晰了,院前盛开的菊花给绘了出来,接着又换上炭条,疏疏淡淡几笔,轻重浓淡适宜地加了几笔,勾勒了农家几个戏耍着的孩童,活泼俏丽,门前还停着一个洗着青菜的少妇,远处小道上正走着一个归家而来的男子,他的手上提着活蹦乱跳的鱼儿,这几笔人物的勾勒,倒是让静态的田园风光里一下子有了动态的感觉。

最后,她看着笔下的这副田园秋景图,似少了点什么,拿了羽毛,沾染了墨汁,在边上写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么一句诗。写完了之后,沈立冬觉得这诗配着这样的画倒是有些意境不符,好像是她画蛇添足了一般。

如此,沈立冬看着,苦笑了一声,快速地将画卷给折叠了起来,放置一旁,开始重新布局画作。

这个时候,三公主周嘉和的牡丹富贵图已经快要完工了,而沈立冬这边竟然弃了原先的画作,开始新的画作,这让三公主周嘉和觉得她是赢定了,而在场的众位也是这般想的,想着沈立冬这回可是输定了,要知道,香炉之中的那支香已经燃得不到一小半了,她若是新的画作在余下的时间内没有完成的话,那么就算画作再好也是无用了。

这个时候,在座的各位都一致认定沈立冬完成不了第二幅画作了,那沈立冬去压根无视众多扫过来的目光,她埋头在她的画作之中,尽情地勾勒起来,像是画了无数次那般,落笔娴熟利落。

时间逐渐地流逝过去,香炉中插着的那支香,一点一点地燃下去了。这三公主周嘉和的画作早就完工了,在座的各位都眼巴巴地瞧着沈立冬这边的动静,那沈立冬却依旧跟先前那般,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还是那般随意的动作,运笔行云流水那般,继续地绘制着,到了那支香燃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沈立冬像是算好了时辰一般,她落笔的手停止了继续作画。

只见她放下了画笔,将画作覆上,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之上,等着忠亲王妃派人过来给她取走了那副画作,同一时间,三公主周嘉和那边自然也有丫鬟过去收了画作上去了。那忠亲王妃眼见沈立冬那副画作的时辰显然不足,自是不想让她出丑,便命人先打开了三公主周嘉和的那副牡丹富贵图。

此画一开,牡丹栩栩如生,花瓣清晰可见,真正是一副华丽之作,见之者,皆夸赞着三公主周嘉和,忠亲王妃也不例外,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公主这牡丹图那是画得越来越好了,倒像是真的牡丹在画中了。如此画作,自是难得之作了,想来沈小姐那副画作就不用看了,依本王妃看来,三公主这画作可以拔得头筹了。”忠亲王妃这般说显然是为了沈立冬考虑的,在座的各位各个是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这里头的道道,自是附和着忠亲王妃的意思,皆这般地认可了。

只是那三公主周嘉和本就是一心想要让沈立冬出丑的,这会儿她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何况,就算她不说,也自然会有人替她说话的。

这不,整个晚上想着要给沈立冬好看的曹可人,这个时候还不上前踩两脚,等着看沈立冬的笑话啊。

因而曹可人笑盈盈地对着忠亲王妃道:“王妃,以小女子看来,沈小姐在画画一道上可是很有天赋的,学堂之中,这位沈小姐可是得了先生好评的,这会儿王妃可得让大伙儿瞧一瞧沈立冬的那副画作才是,这样,我们也好清楚地知道跟沈小姐一比,自个儿的不足之处在什么地方,可以得到很好的借鉴,还望王妃能够满足小女子这个小小的心愿才好。”这曹可人此话一出,三公主周嘉和也跟着说道:“没错。正是因为本公主也知道沈小姐在画画一道上极有天赋,这才想跟沈小姐切磋切磋,如今既然画作已经出来了,王妃就让本公主也瞧一瞧沈小姐的画作好了。这样一来,无论输赢,本公主都可以问心无愧了。否则的话,就算判定了本公主赢了沈小姐,本公主还是会觉得赢得无法令人心悦诚服的。”

这三公主周嘉和都这般说了,忠亲王妃谢婉柔自然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也不好得罪了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们,因而命人打开了沈立冬的那副画作。

这副画作一开,霎时间,惊了满座。

第6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沈立冬的这副画作画法跟她的工笔画又有些不同,这里头上色的时候融合了西方的油画技法,使得画作之中的每个人物越发地形象起来,看着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真人一般逼真。沈立冬所作之画的场景也不是其他的,便是今晚的赏花宴场景图,这里头所涉及到的人物,每个人看着都很眼熟,各种姿态入目三分,俏生生的,好像从这副画作之中,众人便能看到真实的场景,这以当下场景为画中之景,又以画中之景映衬着当下场景,两厢相得益彰,倒是出差至极。

这番手法,沈立冬还是从何彩微那里所学而来,活学活用,刚巧用得上。如此,倒是合了在场众人的心意,也让那些人闭紧了嘴巴,不敢评论沈立冬的画作有何不好的地方,因为沈立冬的画作里头所画之人都是这个场合里头的大人物,她画得好不好,就由不得其他人评论了,能够有资格评论画作的,也只能是入了画作之人了。

如此情形下,倒真是合了沈立冬先前的算计,她跟三公主周嘉和的画作平分秋色,不分上下,竟然并列齐名,成就了和局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原本就是沈立冬想要看到的,因而此时有了这样的宣布结果,沈立冬想着她的另外一步棋想来是没有必要实施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三公主周嘉和跟曹可人非但没有让沈立冬当众出丑不说,反而让沈立冬在这个场合里,在这么多大人物眼中得了好评,自是心存不甘。这三公主跟曹可人一旦不甘心的话,那么沈立冬的麻烦自然依然存在。

这会儿曹可人在三公主耳边又开始咬耳朵了,想来又是在挑拨些什么吧。果然,等到曹可人一说完,三公主周嘉和竟然怀疑沈立冬手中的这副画作是别人代笔而作的,她觉得沈立冬先前的第一幅画作才是她本人亲自而绘制的,因而她竟然派人到沈立冬的画桌上,将沈立冬第一幅的画作给取了过来,还当着沈立冬的面,以为能够打击到她似的,打开了沈立冬的那副田园秋景图。

此画一出,画法跟后来这副的自然不同,这副画没有用半点颜料,只是靠着线条跟炭条的浓疏淡画成的,静态的农家小院,动态的农家生活图,令人看了,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作画之人那份平静,恬淡。

再看落笔之上的那两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谓是恰到好处,画龙点睛地指出了此画的意境。

画中展现的这种祥和幸福的生活,是当下场景里人人未曾想象过的一种生活,那样的生活,是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所为轻视的一种生活,是在场得那些夫人小姐最惧怕过的一种生活,一种清贫艰苦的生活,只能靠着自我劳作的生活。

只是在沈立冬的画笔之下,那一家人幸福的容颜,却是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们之中甚至有人觉得,画作之中这样的生活,看着清贫了一些,但是那份温暖,那份快乐,却是她们心向往之,是她们想要奢望的那份安宁。

如此,沈立冬的这副画作比先前那副画作更给人带来的心灵上的震撼,那三公主周嘉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她一看到沈立冬这副田园秋景图时,她就知道她没有胜算了。同在画画一道上,颇有天赋的她,知晓任何一项才艺,意境比画技更为难得。

她虽然画风跟技法上都比得过沈立冬,但是在意境上,却输给了沈立冬一大截,如此情况下,她面上微微涨红着,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办了?让她认输吗?

三公主周嘉和绝不会在这种场合里,尤其是在唐元祺面前,向沈立冬认输的,因而她这会儿倒是沉默了,任凭着众人评价着,这会儿的她相当明白,只要她不说什么,任何人也不会评价她的画作输给沈立冬的,这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跟刚才一样,跟沈立冬成了和局结果了,如此一想,三公主周嘉和倒是心里安定了一些。

只是,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她,这会儿也自然该轮到她倒霉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动了动手指,那悬挂着的彩灯,一一地被打碎了,瞬间,那一片全部黑暗了下来。

“谁?是谁?有刺客!保护好太子殿下跟各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有人在黑暗中喊着,巡逻的侍卫兵快速地朝着这边围拢过来,将太子殿下那一边席位上的众人团团地保护了起来,只是席位上的谢朝云,却似喝醉了一般,桃花眼眸,笑意点点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你们看,前面很好看,有很多的星星,无数个星星。”随着谢朝云的手指一指过去,众人这才惊奇地发现,沈立冬的二副画作在黑暗之中亮堂了起来,那画作的背景犹如星辰点点,璀璨光芒,直直地刺进了在座各位的眼睛。

“这,这,这也太神奇了!”忠亲王妃谢婉柔欣赏着沈立冬的画作,目光里满是惊喜。那太子殿下,长公主等人也随之跟着围了过去,他们各个似感到惊奇,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沈立冬的身上。

沈立冬被众人如此关注着,忽而恼恨起对面那个眨着眼睛对着她笑的谢朝云,这厮还嫌她的麻烦不够多吗,竟然故意这般引导众人看到这么一幕,这下可真是得罪死了三公主周嘉和了,若是她早知道不用这般手段也可以跟三公主周嘉和打成平手了,她自然就不想要用上那么一点小心思了。

这会儿却被谢朝云那厮给点破了出来,这下可真是惹了大麻烦了,想着,沈立冬冲着对面的谢朝云恶狠狠地瞪了过去,谁叫他多事的。想来刚才那彩灯忽然碎了也不是凑巧的事情,一定是他,是谢朝云那厮故意打破的,以他的武功,他的指力自然有能力做到的,想到这里,沈立冬自然是懊恼万分。

这种场合里,她真的是不想要出风头的啊,这一出风头,绝对会被人给盯上的,而被这里头的任何一个大人物给盯上了,沈立冬都觉得后患无穷啊。

果然,这结果最后还是她跟三公主周嘉和并列齐名了,这跟刚才的并列齐名的意思可完全不同了,这等同是给了三公主一个面子,若不然,肯定是沈立冬赢了这场比赛的,因而这三公主周嘉和面对这极为讽刺的并列齐名,想来不恨死沈立冬才怪呢,尤其是在唐元祺那鄙夷的目光里,三公主周嘉和更是想要杀死沈立冬的心思都有了,她可是让她公主的脸面给丢尽了,她可是在唐元祺面前出了大丑了。

这三公主周嘉和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法面对唐元祺那轻蔑的眼神,无法面对周遭那些异样的目光,她竟是向忠亲王妃谢婉柔说了身体不舒服的借口,中途离席了,她这一带着怒意的离去,让沈立冬心中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太安心。

以三公主周嘉和的性子,她日后还不指定想着怎么对付她呢,这般想来,沈立冬觉得回去之后,她就得好好地做好准备,时刻得防备着三公主周嘉和出坏主意算计她了。

由此,本来是沈立冬可以当成是看戏的一场才艺表演,最后她却入了局,成了局中之人,成了众人看戏的对象,这双方立场的对换,让沈立冬心中别提有多么别扭跟不甘心了。就算最后她拿了其中的一些彩头回来,她一路上还是闷闷不乐的,尤其是对着谢朝云那厮,沈立冬这会儿可是连个笑脸都没有了,招呼都没有跟他打一下,便跟母亲陈氏上了马车,皱着眉头地靠在马车壁上,思考着日后该如何行事的问题。

谢朝元看着沈立冬的马车缓缓离开他的视线,苦笑着摸了摸下巴,今晚他可是得罪了那个小丫头了,也不知道他刚才怎么了,看着三公主跟曹可人那般为难那个小丫头,便很想出手教训三公主跟曹可人一番,只是这一想法,他还没有细想周全的时候,他的手却在那个时候动了,连他自个儿现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有些嘲笑他当时竟然这般鲁莽行事了,这实在不像是他谢朝云的一贯风格啊。

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小丫头竟然藏了那么深的心思。

想着,谢朝元蓦然打开了随身携带出来的那副田园秋景图,这是他从姐姐那里要来的画作,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开口要了这么一副画作来。

谢朝云直觉认为他今晚上的脑子有些模糊了,他盯着画卷中的场景,嘴角微微而动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便是你这个小丫头向往的生活吗?这恐怕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吧。”谢朝云喃喃自语着,他抬起手儿,手指轻轻地拂过画卷之中那家人幸福的容颜,随后薄唇渐渐地弯了起来,一双绝世的桃花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迷离。

第6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