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遥不可及，王二太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在哪里放，然而心里也明白不能给王娇丢脸，所以一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然，不显得过于村和没见识了些。
张太太是什么人，哪里能看不出，这样和坐在一旁十分自然优雅的王娇相比，总能生出不是一家人的感觉，但不管怎么样，为了儿子她也要和和气气的把今天的事情办好，大不了以后少见面就是了。
于是她很快开门见山的道：”是这样，今天主要是想商量王娇和浩南两个孩子正月十五订婚的事情，我和大帅都十分满意和同意两个孩子的事情，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办到我们一定办到。”
王娇可不知道要正月十五订婚。
还是王友生比较有魄力一些，沉吟了片刻开了口道：”说实话，我们两口对少帅和王娇的事情是非常同意的，我们王娇学问见识样样不输人，不过是爹娘不争气拖了她的后腿，承蒙太太不嫌弃愿意叫她进门，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说的，只一句，只要张家尊重我们王娇，别的什么都不需要。”
这到叫张太太高看了王友生两眼，到也是个一心为孩子的。
不过她也不会真的说什么我就是嫌弃之类的话，而是笑着道：”这样说就见外了，怎么会有嫌弃这一说，第一次见面我就很满意王娇这孩子，能娶她进门是我们浩南的福气，你们放心，往后我们张家一定不会亏待了王娇。”又笑着朝着王娇道：”要是浩南欺负你，你就同我说，我来收拾她。”
王娇笑着道：”浩南不会欺负我。”
张太太又看了一眼因为王娇一句话就露出自豪的儿子，忽的笑了笑，看来这个决定真的没错，就如长子所说，只有跟王娇在一起，张浩南才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罢了，只要孩子过的好，那些源自外界的压力就叫她来处理好了。
因为事先都是张浩南说好的，张家的人希望张浩南高兴王家的人希望王娇过的好，所以气氛十分的融洽，在加上王蓉和王娇姐妹两个确实很出彩，张太太到觉得心理也没有那么不高兴。
王友生由张靖南和张浩南兄弟两个陪着去见张凤仙，留下的王二太太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又怕说的不对徒惹笑话，给王娇丢脸，就只低着头喝茶，和张太太谈话的重任就落在了王蓉身上。
谈吐文雅得体，没有王娇身上那种十分时尚的感觉而是一种现在十分地道的有学问的女子的感觉，王家的姐妹两个各有各的特色，而且也看的出关系十分的好。
“我能上学全靠的是我姐姐，姐姐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姐姐可能没给您说，她自己创建了一个叫做救济会的机构，专门帮助那些战争中失去劳动力的军人，不管是从能力还是精神境界以及人生的价值观和信仰上，姐姐都是我的榜样，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家庭在做后盾，但姐姐在靠自己的力量成为一个时代的英雄。”
这个事情连张浩南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张太太。
张太太觉得王娇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识，就像王蓉所说，虽然只是平常家庭，但她却做着比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更值得敬重的事情。
王蓉深情并茂，到是感染了在座的人，让王娇的形象瞬间高大上起来。
王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吧。”
文月摸着肚子道：”我也希望出一份资，具体的事情我们有空在具体说，好吗？”
有人愿意帮忙那简直再好不过：”文月姐愿意加入那简直再好不过，救济会才刚刚成立，都是王蓉的同学平时过来帮忙，有文月姐这样坚实的后盾，一定会越做越好。”
张太太看妯娌相处的好，自然更放心，笑着道：”这是好事情，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跟我说，我也支持。”
这算是今天最大的意外之喜了，王娇站起来行礼：”我替那些士兵们感谢太太的支持！”
看样子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这些付出过却又过的艰苦的人们，和浩南配合的很完美，一个管前线一个管后勤，这是不是就叫做天作之合？
又坐了一会，张太太叫二姨太太陪着王娇母女三人在园子里转了转，张府是非常大的，毕竟除过二姨太太还有其他八个姨太太，另外还住着一个张丽华，张靖南一家，张浩南，张胜南，都是一个园子的独门独户。
二姨太太专门带着去了张浩南的小洋楼跟前：”这是浩南的院子，等你们结婚了也是住这里。”
因为没有特别用围墙，而只是一圈绿色的植物做了隔离，所以小院子看的十分清楚，竟然没有一株花草一颗树，光秃秃的，王娇有些失望的道：”他怎么什么也不种？”
“浩南平时都很忙，其实住在这里的时候挺少的，不过最近他已经开始收拾了，订了不少的花草，明年春天种上，夏天的时候就会大变样子。”
王蓉笑着道：”少帅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二姨太太笑了笑：”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务必要叫王娇开开心心的嫁给他。”一转眼瞧见王蓉正将头发别到耳后的手上的戒指：”难道二小姐已经订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王蓉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订婚了，但赵家成只是单独给她带了戒指，赵家的人是不是承认她也不知道，如果只是赵家成单方面做的事情，那这样说出去岂不是闹了笑话，要说没有，她又明明带着订婚的戒指。
二姨太太见王蓉表情不自然，立刻掠过了这个话题：”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王娇之前没有注意到王蓉手上多了个戒指，正在自责，转眼瞧见有个人影略过，她怔了怔道：”是黎川吗？”
二姨太太笑着道：”你也知道黎川？”
“浩南之前跟我说过，听说跟三少爷好事将近了？”
“说不定会在你们之前结婚的。”
第38章 真实
王娇非常自责，觉得自己之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忽略掉了王蓉，连她什么时候手上戴上了订婚戒指都不知道。
从张家回去的时候她叫人将王友生和王二太太送了回去，找了平时她和张浩南喝茶的一家英国人开的店准备和王蓉好好聊聊。
店里的环境依旧很清幽，在加上是大年初三，并没有几个客人，王娇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给两个人都点了一杯加奶的红茶：”这是这家的招牌，味道很特别。”
王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脱了外面的大衣坐了下来：”你经常来这里吗？”
“是的。”王娇看着王蓉：”今天我们不聊别的，就只说说你和赵家成的事情，戒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年初一。”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不管是好是坏我想你总该是希望家人是同意的，或者是帮你出出主意也好，我知道跟你说像我一样可能会有炫耀的嫌疑，但我确实希望你会像我一样。”
王蓉笑了笑：”姐，你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不是你，赵家成也不是张浩南。”
王娇顿了顿，换了个问法：”你觉得自己开心幸福吗？”
王蓉喝了一口热茶，但还是觉得冷，她将两只手握在一起取暖：“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只能和他结婚。”
那些前世以为重要的必须完成的事情，在王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成了笑话，如果连自己快不快乐都不知道，那又怎么可以嫁给那个人。
王娇深吸了一口气：”说一说你们之间的一些事情，让我帮你判断判断。”
王蓉看向了窗外，灰蒙蒙的天，好像是她的心底一直蔓延出的悲伤和压抑：”就像我和你之前说的那样，他做的事情很多好像也很好，但给我的感觉那都是因为他在考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受，跟我无关，我高兴或者不高兴都不是他考虑的，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像这个戒指。”
闪耀的钻石并不比王娇手上的那个小。
“他把戒指套在我的手上，就好像在办一件公事，他说张浩南也是这样做的，为什么他这样做我就不高兴，真的，我是突然发现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选中我？”
以前认为赵家成应该和王蓉在一起，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为此她做了不少努力，这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局面却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什么狗屁前世，什么狗屁重生，全部都是扯淡！人的心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发生着变化，更何况有些事情根本还没发生，若就此做出结论，简直太可笑了，可她就是受了那么没有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做出了如此错误的决定。
王娇握住了王蓉的手：”你听我说，趁着事情还可以收拾，把戒指还给他，和他分手。”
王蓉悲伤的看着王娇：”可我是爱他的，我做不到。”
这是一个多么苍白，又同样让人觉得无力的原因，爱占据了上风，控制了理智，就像是飞蛾扑火，即使知道结局并不美好，却依旧无力自拔。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去跟他谈谈，如果他真的并不足够爱你，那么这场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王蓉觉得在这样的话面前，她竟然脆弱到不敢开口，是因为心底对赵家成本来就没有信心吗？
王蓉抿了抿嘴，半响才道：”那也好，但是别为了我为难你自己，你为了我已经做了够多了。”
王娇想说这是我欠你的，可是现在这样说就好像是个极大的讽刺，一切都没有发生，最多也就像是预言一样，即使那些愧疚感十分清晰，可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不是真实发生的，伤害并没有造成，没人是罪人。
她要做的是正视现在，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赵家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王娇站了起来：”我知道，我们是姐妹，我希望你过的好，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在做，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他。”
王娇本想问王蓉知不知道赵家成现在在什么地方，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不过是叫王蓉心理更难受，她叫了一辆黄包车看着王蓉坐了上去，自己才上了另外一辆黄包车：”去太白巷的赵公馆。”
街上的行人不少，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杭州城的人们还是比较富足的，从那脸色的光泽和笑容就看的出，王娇作为一名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在这个时代属于新兴的行业，陌生又神秘，但这并不影响那些受过她帮助的人对她的感谢。
“王医生过年好！”走了一路遇到了不少她治疗过的病人或者家属。
这到算是难得的叫人可以高兴一些的事情，至少说明她治疗效果是好的。
赵公馆几乎占据了整个太白巷，一多半的知府府衙都在其中，王娇下了黄包车敲开了门被告知赵家成在文苑报社里，她又坐上了黄包车找到了报社。
工作人员一直十分客气的将王娇领了进去，赵家成白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格子马甲，下身是同色的裤子，嘴角带着微微的笑，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一如既往的文雅，却又好像在什么时候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赵家成了。
王娇下意识的就比较排斥眼前的这个人，不过还是带着微笑：”没想到大过年的你还在工作。”
赵家成笑着拉拉椅子请王娇坐下：”我也没想到你大过年的你会来专门找我。”
王娇微笑着打量赵家成的办公室，看上去很简单的样子，书架书桌皮沙发，但颜色过于深沉了些，让人不自主的觉得压抑和一种莫名的胁迫感。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看见了王蓉手上的戒指，想来问问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原来是为这个。”赵家成笑着递给来王娇一杯热茶：”我打算跟王蓉成亲，所以先给了戒指表示订婚。”
这该死的无所谓的口气，真想叫人吐上两口唾沫，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过于草率的影响了王蓉的事情。
王娇把心里的愤怒往下压了压，又带上了一脸的笑：”订婚怎么能这么草率，你到底心理有没有我们王蓉呀？”
对面的赵家成却忽然凑近了王娇：”有没有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这种口气这种动作，莫名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王娇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你是什么意思？”
赵家成却又笑了起来：”爱，怎么能不爱？你这不是白问一句吗？”
跟赵家成谈话王娇完全要一直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怒，一个人能这么容易就惹的别人生气，也算是一种本事。
王娇不想再跟赵家成兜圈子：”这么跟你直说吧，你的所作所为让作为王蓉姐姐的我感受不到你对她的爱意，我给你一次机会，一句话说清楚你跟她之间的感情，如果你说的好，那么我祝福你们，如果你说的不好，那么这场婚事我不赞成，也一定会拆散。”
赵家成又笑了起来，但这一次跟以往不一样，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傲和狰狞：”你已经毁过我的幸福一次了，你觉得你还能办到吗？如果我告诉王蓉说你还对我旧情未了，你觉得王蓉会怎么想？作为回报，在你订婚的那天我会送你一分大礼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赵家成的话在王娇心里掀起了狂风骇浪，什么叫已经毁过一次幸福了？！是不是意味着赵家成发生了变化的巨大原因是因为他重生了？！如果真的重生了，是不是内心也是满载仇恨归来的，想要达成一些愿望想要报复一些人，而这个想要达成的愿望之中就包括娶王蓉这一条，不管现在他是不是爱王蓉他都会去做！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浑身彻骨的冰凉，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不知不觉的回了家，王蓉的眼里满含期望：”姐，怎么样？”
王娇笑了笑，很有些悲凉，这其中更有一种被当作仇人的无奈，即使这个世界里她一直在促成赵家成和王蓉的事，但在那个并不能算真实存在的世界里她还是成为了不可原谅的罪人，她忽然想起张丽华，她若知道真相，想必也是她现在的感觉吧。
“我想说的是，我不赞成你们的事情，不管别人会怎样解读我的这个不赞同，我劝你和他分手。”
“姐。”
“不用说了，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她一面说着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王蓉怔怔的站在屋外不知所措的惶恐，现在的局面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找到大世界的李月华了吗？”
“找到了，她答应帮忙。”
赵家成笑着看了一眼王玲花，将她纤细的腰搂在怀里：”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做事情都这么让我满意。”
王玲花偎依在赵家成的怀里：”你真是让我惊喜，要是你那个娇滴滴的未婚妻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怎么样？”
赵家成抚摸着王玲花光洁的面庞：”她不会知道的。”
王玲花笑了笑：”是的，她不会知道的。”
张浩南翻看了几眼刑讯逼供的结果，语气清冷的道：”只说是中央那边派来的，其他一无所知，你觉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隐瞒不说。”
苏绍辉松了松领带：”我觉得是这个组织非常严密的原因，这些手下的喽啰确实根本不知道。”
“有没有说跟赵家成之间的关系？”
苏绍辉挑眉道：”你还是怀疑他？”
“对，我很怀疑，希望你能派出一部分人手彻查赵家成以及赵家的产业。”
第39章 情债
从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出去，外面满目都是枯黄，即使已经立春，但冬日的气息尚且浓厚，这是王娇自来了这个世界最困惑无助的时候，因为有些事情根本没法倾诉只能自己去解决，赵家成说他会在订婚的时候送上一份大礼，这样明目张胆的做，难道就不怕她告诉张浩南，或者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只等着他们上钩，不知道赵家成和张浩南之间又有什么仇恨。
“刚来一个病人，检查结果出来显示是肘关节骨折，而且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进来道。
王娇站了起来，穿上了白大褂：”走吧，去看看。”
“是以前有名的歌星李月华，没想到落魄成了这样。”
没想到是这个世界的明星，长相确实挺漂亮，不过气色很差，精神也很萎靡，看见王娇进来，嘴角露出个微妙的笑：”王医生。”
王娇敏锐的感觉这个李月华对于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大致检查了一下伤口：”这是被人动手打成这样的，不过用的力气很巧妙，并没有伤到别处，我说的对吗，李小姐？”
李月华的嘴角弯了弯：”别人都说王医生医术高明，果然不是假话，是被人打的，王小姐想知道是谁干的吗？”
王娇深看了一眼李月华，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若失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只是觉得格外的沧桑，那一双眼大抵是因为见惯了人性的贪婪和肮脏十分的幽深漆黑，习惯了的被一种疏离的笑所覆盖，王娇能深深的感觉到这其中保藏的恶意，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人伪装的不够，还是她现在忽然变的十分的敏锐。
王娇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医生不是媒婆，对那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李小姐是来倾诉内心的苦闷的，那恐怕就找错地方了。”
李月华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闭上了眼睛：”我可是怀了孕的，要是处理不好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王医生可担当不起。”
王娇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朝着小李安排：”石膏和绷带都准备好，另外找一块干净的毛巾，李小姐因为怀孕不能用麻药，即使我可以手轻点，但是她照样可能疼的咬舌自尽。”
小李也看着李月华不顺眼，响亮的答应了一声：”王医生想的可真周到，就算是咬舌自尽那也是自找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李月华睁开眼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娇，等到小李出去才笑着道：”听说王医生就要跟少帅订婚了，不知道王医生知不知道少帅以前谈过多少女朋友，我忘了王医生一向是个单纯的人可能不知道，我可以告诉王医生，少帅谈的女朋友在一个礼拜以上的一共有二十五个，当然这也不是全部，一个礼拜以下的大概也有二十五个，对于这样的男人王医生也敢嫁？”
又是张浩南惹的情债，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王娇好笑的看着李月华：”那么李小姐呢？是属于一个礼拜以上的还是属于一个礼拜以下的？”
是女人大多会被这样的消息所左右情绪，毕竟是自己将要嫁的男人，王娇的反应有些出乎李月华的反应。
王娇看了一眼李月华，毫不了客气的道：”我所知道的张浩南一点都不会比你少，张浩南女朋友多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你拿着这种消息来找噱头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另外你也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会选择嫁给他，早就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比如遇到你现在的这种情况，你说我要是跟张浩南说说我现在遇到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李月华一直维持的高傲终于轰然坍塌，她的眼里好像是顷刻之间布满了红血丝，露出了一种十分狰狞的表情：”你以为你自己选择的人是什么样的？他比你所知的远要黑暗和血腥，如果有一天你触犯了他，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要了你的命，这就是张浩南，冷血无情！”
她又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是在喃喃自语：”连自己的骨肉都要杀死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王娇觉得好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击碎了一样，不自主的往回退了两步，下意识的道：”你在说什么？”
李月华怨毒又得意的看了王娇一眼就闭上了眼在不说话，小李走了进来：”王医生，都准备好了。”
王娇一面向外走一面道：”叫秦昊过来看一下，我暂时有事。”
“可是秦医生。。。。。
王娇看了一眼小李：”怎么，你有意见？”
小李见王娇的面色确实不好，连连摇头：”不是，王医生注意身体。”
医院的走道里充斥着各种消□□水的味道，王娇机械的跟那些同她问好的病人点头，张浩南是个极自尊的人，如果就因为李月华的一句话就去找张浩南求证，那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如果找别人去问一旦叫张浩南知道又会是一场灾难，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她的心又没发平静，即使她现在相信张浩南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但她是在没发保证之前的张浩南不会在这些女人的引诱下作出某些发自本能的事情，最终在一些意料之外的发生了那么一点小意外，那个顽强的生命就存活了下来，电影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毕竟艺术源于生活。
王娇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为难，别说是王蓉和张浩南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妥当。
她去跟杰西打了个招呼，提前下了班，这种状态是做不了手术的，治不了病的，到可能造成一些医疗事故。
回去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家门口有汽车经过，等到进了门就看见屋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王二太太一脸高兴的站在原地，身旁还站在面带笑意的王蓉，看见王娇回来就道：”这是赵家送过来的彩礼，说是订婚用的。”
看目前的局面王二太太和王蓉已经答应了。
王娇深吸了一口气：”谁来送的，见过赵家成的父母了吗？”
“赵家的管家来的，说是赵老爷和赵太太最近都很忙，暂时没有时间。”
“儿子结婚的大事怎么会没有时间？这样的态度你们也答应了？”王娇忍不住吼了一句。
王二太太很不满意王娇的样子：”你自己答应要嫁给一个全杭州最花心的男人，赵少爷就是有时候傲慢了一些，但至少还从来没谈过女朋友，是个一心一意的人，你眼界高看不上赵少爷，我们蓉儿不嫌弃。”
王蓉忍不住瞪了一眼王二太太：”娘，你怎么说话的？你先出去，我跟我姐说会话。”
王二太太就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虽然没生出个儿子但两个女儿都要嫁给顶好的人家，这足够她出去好好说些时间的，王大太太还不知道要怎么羡慕，这样想着她又高兴起来，迫不及待的出了屋子。
王蓉给王娇倒了一杯水：”姐，我想嫁给他。”
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这样悲伤，因为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原因她在反对妹妹期待的婚姻，可也还有可能他们未来的婚事会很幸福，就好像人人都在说张浩南的坏话，可她还是坚信他们的未来会是美好的。
她没发坚决的反对，但也没发就这样祝福。
王娇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能过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和赵家成过的幸福，但我还是不会赞成你们的婚事，但愿我们都幸福吧。”
“姐。”王蓉抓住了王娇的手：”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这个世界充满恶意，不管别人怎样解读我的这份不赞成，我都希望你的心里明白，我是希望你幸福才这样的，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都请想想我的这份不赞成，或许能帮到你一些，但也或许我一直都是错的，我希望我是错的，有一日我向你道歉的时候就是我真正祝福你的时候。”
王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留下了眼泪，又烫又咸，小时候总是被姐姐欺负，不知道为什么却从来没有责怪，娘总她说姐姐是没娘的孩子，叫她多让着点，渐渐的这就成了习惯，不管姐姐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照顾姐姐就变成了姐姐照顾她，几乎殚精竭虑，倾尽所有，这个不能说出的反对的原因她其实并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姐姐是为了她好。
这就是在赌，赌她以后会过的好。
“谢谢你，姐，你的话我会记着的。”
王娇想露出个笑，不知道是过于疲惫了些还是怎么实在笑不出，拍了拍王蓉的肩膀：”我有点累，先进去了，你的事情我就先不帮忙了。”
王蓉看着王娇进去，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出神，好久才站了起来。
张浩南这几天很忙，一面要收拾平常住的小院子，一面要准备订婚当天的事，事事都亲自过问，因为时间紧张了些，所以就显得非常忙碌，等在医院门口等到王娇的时候，已经有几天没跟王娇见面了。
“是不是生病了？”
张浩南摸了摸王娇的额头，揽住她的肩膀：”或者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
王娇看了一眼张浩南：”现在想起我了？”
“怎么，嫌我这几天没找你？我这不是等着你来找我吗？”
王娇哼哼了一声自己上了车：”我要是现在就老是主动跑去找你，岂不是预示着结婚以后你就要事事占上风了？”
“哎哟，几天没见脾气见长了呀？行，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好好补偿补偿。”
“做什么？”
张浩南发动了汽车：”走吧，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