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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序又问:“头发值几何?”

徐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刚刚那些人也报了价,卖个几千块应该不是问题吧。”

寻序心里盘算了下,觉得也买不了多少臭豆腐,便打消了卖头发的念头。

徐宁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将寻序拉到一家店门口,店门是反光玻璃的,跟镜子差不多,指着镜子里的人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怪异不怪异?”

寻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宁:“我觉得你才怪异。只有夷狄之人,才会断发文身。你们已经被夷狄化了。”

徐宁:“…”这人眼光有问题吧。其实这确实不能怪寻序的眼光,他看了几千年长发的样子,早已习惯,再看徐宁这种短发短襟的装束,确实才是异类。

说实话,徐宁觉得寻序这样子真是丑绝了,好好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古代,留那么长一把头发,多难看,尤其还要自己帮他梳头,这真是件麻烦透顶的事。但是人家当宝贝一样珍惜,自己也不能强求不是,临走的时候,徐宁又去买了一把橡皮筋。

回到家,师傅们已经到了,大家都在商量着,这厕所和澡堂要怎么修。徐宁赶紧给大家伙发烟,这是老规矩,干活的师傅,除了工钱,还每人一天一包香烟。

徐宁的意思就是在原来的厕所旁边修两间,一间做厕所,一间做澡堂。老师傅说:“你那不是有厕所了吗?”

徐宁看着那个简陋的旧茅房,阴暗潮湿不说,还臭烘烘的,让人上厕所的欲望都没有了,便说:“我想重新修一个,可以冲水排水的,顺便在后头挖一个化粪池,我把自来水接到厕所和澡堂来,这样就方便了。”他这屋子还没有自来水呢,用水都要去山坡下的水井去提。

徐敬山就说了:“宁娃子你有没有考虑到,你的水塔修在哪里呢。”

“我想过了,就修在澡堂和厕所顶上啊。我搞个潜水泵放在那边井里,没有水了就抽上来。”

徐敬山哦了一声,这又要花几千块呢,现在年轻人就图方便安逸,也无可厚非。来的人有四五个,大家说定了,就开始干起来。这边挖地基,徐宁又去买了钢筋、石灰石、水泥和河沙来,很快就干起来了。当天下午,地基就下好了,明天一天工夫,就能把房子盖起来了。

这一天,寻序很安静,像个看热闹的小孩一样在旁边看着。徐宁有心想让他干活,但是徐敬山和几个老师傅说:“你们读书人干这个活,去忙你自己的。”大家伙也不好意思,拿了钱,徐宁一天三顿招待,还有烟有酒,又不是什么大工程,自然也就不让他来帮忙。

吃了午饭,徐宁领着寻序去放羊。这是寻序头一回给徐宁干活。徐宁发现寻序放羊最合适不过了,羊群一出来,就表现得比以往他放羊的时候安静得多,也不疯跑,而是安静地待在院子里。

徐宁叫上寻序,领着羊群往沙洲上走去。下午他还要忙活,招呼帮忙的人,不可能一直守着羊群,寻序虽然对羊有震慑力,但估计他也不知道哪些是羊该吃哪些不该吃,万一没看住,吃了人家的菜怎么办。羊也是分不清哪是草那是菜的,只要能入嘴的,都是饲料,所以上沙洲是最好的。

徐宁将赶羊的竹竿递给寻序,又将水瓶子递给他:“拿着,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别让羊群跑了,我回去忙了。等晚点我再回来和你一起赶羊回家。”

寻序看了一眼四周,淡淡地应了一声。徐宁一走,寻序叫来那头领头的种公羊:“你看着它们,不许乱跑,出了问题唯你是问。本神要休憩。”那头种公羊晃晃脑袋,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寻序说完,就躺下做他的春秋美梦去了。

第16章 神兽的本领

徐宁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些羊群正乖乖地在吃草,而寻序那家伙,睡得齁声四起、口水横流(夸张了,神兽睡觉没有呼噜声)。徐宁叉着腰大吼一声:“狼来啦!”

寻序睁开眼,斜睨了一眼徐宁,嘴角扯了扯,狼来了自己能不知道?再说有自己在,哪头不长眼的狼敢跑来撒野。

徐宁说:“我要去数一数,看看羊丢了没有。丢一只,罚你三个月的方便面。”

寻序嘴角撇了撇,做出一个鄙夷的神情,堂堂守护神,能把羊看丢?徐宁数羊的时候看见两头公羊在一起打架,一头羊跨在另一头羊身上,还不住地抖动身体,便捡了个土坷垃扔过去,正中上面的那头公羊,嘴里骂道:“干什么,别欺负它。”寻序看见了,嘴角抽了抽,不过什么也没说。

徐宁回头看见寻序头发上沾的草屑,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看你不剪头发,看你非要留着长发。你现在自己去拔草吧。”

寻序看着徐宁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抖一抖,结果那些草屑什么的全都掉得一干二净。徐宁看得分外诧异,跑上来仔细观察寻序的头发:“哇塞,你这头发真是乌黑柔顺啊,去打洗发水广告,绝对赚大钱。”

寻序抬起眉毛看着徐宁:“何谓广告?”

徐宁说:“就是广而告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寻序眼皮也不抬:“不去。”出风头的事,他向来没兴趣。

徐宁耸了下肩:“打广告比卖头发赚钱容易多了啊,洗一个头就几万块呢。”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话,想象一下,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男人去打洗发水广告,岂不是全世界都要惊倒了,不过如果寻序去给人做洗发水广告,这个洗发水的效果绝对比那些大明星打的效果还好,因为反差太大,更易令人印象深刻。

把羊赶回家,徐宁又将肚子看起来很大的母羊都关进了产房,不跟其他的羊混在一起,免得影响胎气。干活的师傅们都回去了,只有徐敬山还在帮着收拾洗刷工具什么的。徐宁关了羊赶紧来帮忙,自己家的事,怎么能让大伯一个人忙活呢。

徐宁说:“伯伯,我来吧,你歇着,今天辛苦你了。晚上在我家吃饭啊。”

徐敬山直起腰:“我不辛苦,平时都是干惯了的。你也别忙活了,今天忙了一天了,要不你也别做饭了,去伯伯家吃去。”

徐宁看着微微有些佝偻的大伯,其实还不到六十岁呢,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酸。高三那年,父母因车祸双双辞世,他的高考跟着发挥失常,本来都可以考取全国顶尖名校的,后来只上了农业大学,还学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动物医学专业。他拿着父母的积蓄和赔偿金去了学校,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算起来足足有十年了。

大伯和伯母每次在电话里都说让他有空回家看看,父母的坟他们每年都给添了土修葺好的,但他都没回来过,学习工作忙是一个理由,其实,更主要是不想面对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大伯待他还是非常好的,说自己要是缺钱,就一定跟他说,当然他并没有用过伯父的钱,父母留给他的钱足够交学费,他自己也有奖学金,平时还做做家教、打打零工。虽然他自参加工作后,每年都会给大伯寄一笔钱回来,但却从来没有回来过,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他大概也不会回来。

他这才明白,一直逃避的地方,其实才是最温暖的地方。徐宁转过脸去,吸了一下鼻子,觉得自己有些愧对亲人的关爱。徐宁说:“伯伯,我就不去了,我朋友他这人比较见外,不太喜欢去别人家,等以后我再去你家吃饭。”

徐敬山点点头:“那好吧。东西我都给你洗好了,放在这里,水泥你找个塑料纸盖起来,别受了霜露,不然容易构结。”徐敬山一一交代侄儿。

徐宁点点头:“好,我晓得。”

徐敬山将手背在身后,沿着斜坡下去了。徐宁默默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屋去做饭。

两人坐在灯下吃饭,没有风,冬天的夜黑得早,外面墨黑一片。寻序突然抽了几下鼻子,眉头拧了起来。不一会儿徐宁也皱起了眉头,什么味儿,一股子塑料烧焦的味儿,仿佛还有一种苦味似的,特别难闻。徐宁放下碗筷,转头看屋里,有什么东西短路了?

电饭锅、电热壶都拔了啊,家里也没有别的电器,最近他的手机也都没开过机,根本就没充过电,而且电灯还亮着,看了一圈,不是自己家里发出来的味。他站起来走到外面,发现屋子外面的气味也一样重,可见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到底是什么味儿,谁在那烧东西吧。

正巧有人打着手电从斜坡下上来了,徐宁问:“谁在那儿呢?”

徐敬山说:“我。”

“伯伯?”徐宁有些意外,大伯怎么又上来了。

徐敬山说:“吃饭了吗?我想起有事忘记交代你了,你明天不仅要去买菜,还要去买水管子和便盆,修屋子的时候顺便帮你把水管都安装上了,省得另外再来弄。”

“好的,伯伯,我记得了。”徐宁赶紧应承下来,“伯伯进屋来坐吧。”

徐敬山摆摆手:“不坐了,就这点事。本来想打你手机告诉你的,但是你手机又关机。”

徐宁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手机没电了,等我把电充上。对了,伯伯,这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难闻。”

徐敬山也皱着眉头说:“怕又是河边的塑胶厂又在开工了。弄些塑料袋子来烧,炼成胶送到外面去,臭死个人。”

徐宁有些惊讶,原来老家也不是一方无污染的净土了吗?“厂子在哪呢?”

徐敬山用手一指,指着他们河下游的一个方位:“就那边呢,平时上街的时候都要经过的。”

徐宁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他还看见那个棚屋了呢,那儿有一片苗圃,他还以为是苗圃的房子。“那种厂子不是污染很严重么,怎么也让搞,还在河边,下游的人喝水怎么办?”

徐敬山说:“所以这厂子总是被人告发,来查了又关掉,过阵子又偷偷地开。”

“为什么不干脆给拆了?”

“大概是上头有人吧。”

徐宁觉得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简直太可恶了,他们在水边建这种高度污染的厂子,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不顾别人的死活,不顾子孙后代的生存发展,好好的世界就是这么给破坏的。

“咱们这儿这种厂子还不少呢,下游还有一家塑料厂,五里滩那儿还有一家造纸厂。造纸厂排污水的时候,听说下面的河上全都是白色的泡沫。幸亏咱们这儿是河的源头,这一头还没怎么建厂子。”徐敬山叹了口气。

徐宁:“!”他只想骂娘,我勒个大草,奸商太他妈可恶了,简直要千刀万剐才行。“就没人来管吗?当地政府也不管?”

“管什么?他们只管收税,有钱拿就行。”

“这些短视的家伙,一个个只看眼前利益,不顾长期发展,真是一群王八蛋。”徐宁咬牙切齿,其实他也早知道,这种杀鸡取卵的发展方式,在发展中的中国来说,其实非常常见,他从最初的愤慨到后来也逐渐变得麻木,因为这是他也左右不了的,如今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够淡定漠视。

徐敬山摇摇头:“算了,咱们也管不了啊。我先走了,明天记得买水管。”

徐宁嗯了一声,目光还是停留在塑胶厂的方向,那边隐约亮着一盏灯,看来是连夜在加工。

寻序看他进屋,抬眼问他:“何谓污染?”这个问题他在地理书上看到过,但是一知半解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宁说:“污染就是打破生态平衡,给环境和人们的健康造成影响。”

“污染会生病?”

徐宁点头:“对。”他看着寻序,“你们天庭肯定没有污染吧?”

寻序想起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应该没有。”

“你说你是守护神,那你有什么本事?能呼风唤雨还是能够达成人的愿望?还是手一挥,就能将那些人变没了?”

寻序愣了一下,看着徐宁:“不能,我只是尽可能维持我所管辖职责内的秩序。”

“如果有人破坏秩序呢?”

“天庭自会惩戒他。”

“怎么惩戒?”

“关押或者夺去他的东西。”

这倒跟人类也差不多:“要是有人抗议执法呢?”

“打他。”

徐宁:“…”神仙也只能用这么低级粗暴的方式吗?徐宁不甘心地看着寻序,“那你总会有点什么特殊的本事吧,不然你跟一个凡人有什么区别呢?”

寻序说:“打架算不算?”

“没了?”徐宁非常失望。

寻序看着徐宁:“你想让我作甚?”

徐宁犹豫了一下,然后嘿嘿笑着说:“我想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个塑料厂给端了。”

寻序看着徐宁,慢吞吞地说:“我就是神仙!”

徐宁嘿嘿笑:“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或者去装神弄鬼也行,让那老板不敢再在这里开工。”

寻序说:“能行?”

徐宁激动地说:“怎么不行!简直太行了,这就是为民除害啊。你不是神仙么,就当我向在跟你许愿吧。只要不伤人即可,先让那厂子消停一段时间。别的等以后我再想办法。对了,你也别留下任何把柄。”

寻序扒完最后一口饭,抬起眼皮:“不能白干,我有条件。”

徐宁看着他:“说。”

寻序说:“我去做这事,是非常消耗灵力的,你要帮我补回来。”

徐宁愕然:“怎么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杀一只羊?”

寻序摇头:“你身上便有灵气,晚间与我同宿,我便能吸收你身上的灵气。”

第17章 破坏大王

徐宁明白过来:“你说要我跟你一起睡一张床是吧?只要挨得近就可以了?”

寻序点点头:“这样也可以。”当然还有更亲密的法子,不过恐怕目前不行,别说徐宁不会同意,就是他同意,自己也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呢。

徐宁想了想:“要多久?”

寻序说:“暂时不知,要看灵力消耗如何。”

徐宁犹豫了一下,空气中那股子苦焦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是苦的了,咬咬牙,好吧,就当是为大家做贡献了,牺牲一下睡眠,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寻序嘴角微微往上勾一下,然后起身走到外面,抬头观天象,只觉星空混沌,不复纯净,想是这污染便为混沌的源头。

徐宁收拾好碗筷跟出来,指着那个方位说:“就是那儿,河边亮着灯的地方。”大约离他们这处有二里地的样子。

寻序突然伸手拦住徐宁腋下,徐宁来不及惊慌,便发现自己凌空而起了,徐宁瞪圆了眼睛:我的天,真能飞!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徐宁忍不住要尖叫,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本来就是非正常现象,万一被人发现了,当鸟一样被射下来,那就死定了,他们一定会被送到实验室去解剖化验的。

徐宁惊叹:“你居然能飞?!”

“御风而已。”

“能飞多远?”

“看灵力能支持多久。”

徐宁还在为这个事实兴奋不已。不一会儿他发现耳边只有冷冽的风声,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可见传说中云里来雾里去的那些耍帅的神仙们其实都很苦逼,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是,上层的空气苦焦味比较淡。片刻之后,徐宁便感觉到那种苦焦味浓了起来,还有一股子焦臭味,低头一看,已经接近工厂了。寻序慢慢地落下来,正好停在工厂外的马路上,为了拉原料送货,老板还在这里修了一条路,把原来大好的田地都占去了,工厂也是修在一个田里的。

徐宁心里有些紧张,悄声问:“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

寻序说:“你不做声,就没人能发现。就是这里了?”

徐宁点了点头,不做声。

寻序说:“说话啊。”

“是你不让我说的啊。”

寻序:“…”

徐宁说:“就是这儿。”在厂棚里散发出来的灯光照射下,徐宁看到了堆放在外面的大量的塑料袋,这些塑料袋估计都要拿去被熔化成塑胶。虽然这种回收也是环保的一种,但是这种小作坊的回收方式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代价也不是一般的大。

徐宁悄声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寻序拉着徐宁的手,走近去看了看。徐宁想将自己的收抽回来,被寻序说了一句“你想被人发现”,就没再挣扎了。他简直要被这房子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苦焦味和臭味逼得作呕,他伸手掩住了鼻子,他发现寻序好像没事人一样。厂棚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些操作的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容忍吗,这味道绝对是有毒的啊。

寻序拉着徐宁的手,绕着简陋的厂棚转了一圈,徐宁发现了一个通向河堤的排水管道,虽然天黑看不见污水的颜色,但是那股子浓浓的令人窒息的焦臭味足以说明一切。不多时寻序又带着他往回飞,到了空中,徐宁终于能够大喘一口气,他放下手,小声地问:“有办法了吗?”

直到落到地上,寻序才说:“那房子甚是简陋,我刮阵风将房子吹跑如何?”

徐宁一看,自己又到了家门口,听见小豹在屋子里细细地喵了一声,觉得这种经历简直太神奇了,就跟做梦一样。徐宁把心思转回寻序的问题上:“不好,到处都是塑料袋,风一吹,那些塑料袋就满天飞了,也是一种污染啊。还没有没别的方法?”

寻序说:“别的方法都太碍事。”

徐宁说:“你就不能让它们那些机器全都坏掉,没法运转,怎么修都修不好?”一般来说,这些小作坊最大的投入就是机器,如果机器坏了,那就必须停工。

寻序说:“机器是什么样的?”

徐宁说:“都是些铁疙瘩。”

“那等我去看看。”

“什么时候去?”

“你说不能伤人,总得等无人了才好办事。”

这天晚上,徐宁很晚都没睡,一直熬到塑料厂的灯灭了之后,才跟寻序说:“可以了,人应该都走了。可能还会有守夜的人,你要当心别伤着人,也别被人发现了。对了,你的手指别碰着人家的东西,最好连脚印也别留下,现在的破案技术那是相当的高,你留个指引,人家都能查出是你来。”

寻序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徐宁躺在被窝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大概过了一个把小时,寻序才回来,带着一身的凉气,就往徐宁被窝里钻。

徐宁被冻得一个哆嗦:“办好了?”

“好了。娘的,你说的那些铁疙瘩实在是太硬了,本神消耗许多灵力才将它们弄坏。”寻序伸手去抱徐宁,将他往自己身上拉。

徐宁连忙伸手抵在寻序胸前:“慢着,你想干嘛?”

“抱着你,吸收灵气。怎么,想反悔?”寻序的语气有些不善。

徐宁说:“你别碰我,躺在旁边就好。”

寻序不满地躺平了:“这样效果太慢。”

“慢一点就慢一点,你别碰我。”自打出了王晓东的事情后,徐宁对男人的身体接触是非常敏感的。

寻序闻言,也不说什么,看来现在想双修还是不行。

徐宁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事情已经办妥了?”

“妥不妥,明日就知道。”

徐宁有些忐忑地闭上眼睛,寻序躺在旁边,很快便发出了均与的呼吸声,估计是忙活了半宿,也累了。徐宁跟人同床共枕的经验非常少,如果不算上次和王晓东那次,都有多少年没跟人睡一张床了,大概小时候去走亲戚,跟着爸爸一起睡过。前天晚上那应该不算,他都没和寻序盖过一张被子。

习惯了独自睡觉的人,身边一下子躺了个人,心里总会觉得别扭不舒坦的,所以徐宁躺在被窝里,感受着被窝里另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许久都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了,徐宁才勉强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寻序神清气爽。徐宁则神情恹恹,没精打采的,但是家里还有事要忙,一点都不能懈怠。寻序非常主动地要求帮忙,徐宁有些奇怪他的态度转变,但也没有细究,他肯帮忙自然是好事,便安排他去打扫羊圈和院子,帮着干活的师傅们打下手。

他则骑车去街上买东西,路过那个塑料厂,看见厂棚外面停了一辆本田小汽车,还有不少人围在外面看热闹,徐宁装作看热闹,也跟过去看了。只听见人说,昨天晚上,这厂里的机器都给人弄坏了,守夜的老头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徐宁引颈朝里头望了一下,好家伙,那些机器被人大卸了八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徐宁暗暗咋舌,这个寻序,他本意是让那机器不能运作,结果他倒好,直接把它们肢解掉了,大概是因为不懂机器的缘故,不由得心里觉得有些愧疚,这下让人家老板损失太大了些。

徐宁听见一个穿着皮衣的中年男人在骂一个老头:“你就是个死人,你怎么没睡死过去呢,让你守个厂,你把我的厂守成这样了,你说你怎么赔给我。”

老头沮丧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徐宁听周围的人说,这个老头其实是这老板的亲爹。徐宁心说,这真是个好儿子,厂里环境这么差,他自己不来守,让自己亲爹来受这份洋罪,还出言这么恶毒,心里那点愧疚顿时就没刚才那么重了。

穿皮衣的男人拉开车门,上了那辆本田,骂骂咧咧地开着车走了,把自己爹直接给撇下了。后来如何,徐宁也没守等着看结果,他还得去忙呢。

他回来的时候,听人说那老板还报了警,叫警察来破案,不过警察就那么查看了一下,也没查出什么苗头来,这案子就暂且搁置下了。大家都说是那老板做坏事遭了报应,被人报复了。徐宁放下心来,看样子寻序办事还是信得过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家塑料厂都没再开工,还了大家一个暂时安宁的环境。徐宁看着那个破厂棚,总觉得碍眼得很,迟早哪天把它清理掉才好。

澡堂和厕所当天就修好了,天气比较冷,但是胜在干燥。徐敬山很快又帮他装修好,徐宁买来热水器和水塔,就马上投入使用了。装好那天晚上,徐宁钻进澡堂去洗澡,一气洗了个把小时,热乎乎的水冲在身上真是舒服啊。

寻序见他钻进那个小屋子半天都没出来,便开始有点担忧了,人在里头干嘛呢?他走过去几次,想去推开门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走近去,属于徐宁身上的灵气又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说明人还好好的呢。

终于,冲得全身发烫、神清气爽的徐宁从澡堂里出来了。他刚出来,便遇上了正在外头转悠的寻序:“我洗好了,你也洗个澡吧,太舒服了。”

寻序嗅到徐宁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充足的灵气散发出来的洋洋暖意,身体突然间便有了一点反应。他转过身去,看着热气氤氲的澡堂:“哦,浴桶呢?”

徐宁非常好心情地重新又进去,对寻序说:“没有浴桶,来,我告诉你怎么用。你要洗的时候,就打开这个水龙头,往左右拨动,就是调节冷水和热水的,红色是热水,蓝色是冷水,水从那里出来,你只要站在下面冲就可以了。哦,不过现在不行,要等会儿吧,热水刚刚被我用完了,正在重新烧水,你等会,好了我叫你。”

徐宁拿过盆子开始洗衣服,现在解决了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等过阵子杀羊卖赚了钱就去卖个洗衣机好了,不然洗衣服始终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