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闻言惊讶不已,帮徐宁将两条鱼都抓了上来,然后发现徐宁带来的桶子太小,装不下。徐涛说:“用草穿起来提回去吧。”

寻序又在田里点了几下:“这条、这条还有这条,都要了?”他都是捡大的挑。

徐宁看着寻序,当着徐涛的面又不好说得他:“再买条鲤鱼红烧,买条鲫鱼清蒸,别的就算了吧。”

寻序看着徐宁,知道他已经让了很大的步了,便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旁边就有人说:“徐宁你现在发财了,拖一头羊来,就能把这些鱼全都换去了,别赚了钱不舍得吃啊。”

徐宁扭头一看,说话的叫刘小黑,年纪比徐宁还小了五六岁呢,徐宁对这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特别调皮捣蛋的一个熊孩子。他笑了笑:“哪儿的话,我那些羊连成本都没回来呢。”

寻序也看了刘小黑一眼,皱起了眉头,这人身上戾气极重,应该是杀过人的。

徐涛悄悄地拉了一下徐宁的胳膊,说:“你选好鱼去那边称秤吧。”还朝徐宁使了个眼色。

徐宁反应过来,对寻序说:“好了,我买好鱼了,你去看羊吧。”说着提着鱼走了。寻序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刘小黑,然后走了。

第30章 第二更

徐涛帮他提着大青鱼过去,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别搭理那小子。”

“怎么了?”

徐涛说:“那小子一直在街上混,前年还跟人打群架,拿刀砍死了人,不过被他逃了,至今还在被通缉呢。”

“那他还在在家待着?不怕人举报?”徐宁意外道。

徐涛说:“他也是东躲西藏的,隔三岔五回来住一阵。而且他现在就是一烂人,谁敢去招惹?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就都当不知道。这两年在家越发横了,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对了,他现在回来了,你要小心你家的羊。”

徐宁点点头,看样子村里并不十分太平啊,农村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淳朴的。

傍晚寻序将羊赶回家,徐宁已经将菜做得差不多了,大头鱼的鱼头做了一锅鱼头豆腐汤,鱼身则被徐宁片成了片,做成了一锅水煮鱼,一鱼两吃。

徐宁还特意请教过徐涛,鱼要怎么做才好吃,徐涛告诉他,用蛋清、淀粉、盐和植物油先抓一抓,腌个一二十分钟半小时的,然后下锅煮的时候时间不要太长,一熟便可起锅,这样的鱼保准鲜嫩爽口、入口即化。腌好的鱼加上徐宁的空间水一煮,那滋味就别提了。最近徐宁吃喝都用的是空间水,因为口感好。

寻序这晚上又吃得摇头晃脑的,可把他美坏了,人间要是天天有这样的生活,他不回天庭也无所谓了。两只猫今晚上也美得很,徐宁给它们倒了一盆子水煮鱼片,吃得小豹嘴巴吧唧得跟小猪一样响。

吃饱喝足,两人都有点不想动,徐宁说:“寻序,你洗碗吧。”

“不会。”

“谁天生就会的啊?学着点。我都给你做饭吃了,还要洗碗,就太不公平了吧。”

“摔了呢?”

“摔了你就用手抓饭吃。”

“那算了。”

最后寻序还是没有去洗碗,徐宁也没有洗,两人都窝着看电视。徐宁发现自己被寻序带得也十分低级趣味了,居然也看起了肥皂剧,虽然那剧情漏洞百出,雷点无数,演员演技乏善可陈,但是一抬眼就能看到,实在是叫人无处可逃。

寻序看着那历史剧,一边还跟徐宁点评,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应该是那样的,我亲眼目睹的,当时是怎样怎样的。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篡改历史!

徐宁便说,这就是编的一个故事,假的,别当真,认真你就输了。一面心想,你说的那些我也知道啊,史书上也是那么写的,但是脑残编剧把观众当傻子一样糊弄,偏生还有你这样亲眼目睹过那个过程的神兽捧他的场,这不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徐宁去羊圈逛了一圈,检查了一下,然后去洗个澡,回到屋里来睡觉。寻序破天荒地居然已经将电视机给关掉了。徐宁笑道:“怎么不看了?”

寻序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徐宁哈哈笑:“编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别当真嘛。”

寻序瞥见徐宁爬上了床,便也赶紧过来要上床睡觉,徐宁转过身瞪着他:“赶紧去洗澡,热水还有,洗完再上来。”他们每天都在挖坑、翻地、宰羊、放羊,身上脏得要死,哪能不洗澡就睡觉。

寻序吸了吸鼻子:“我觉得不脏啊。”

“那当然,你一百五十年都可以不洗澡,一天不洗怎么会觉得自己脏呢。”徐宁凉凉地说。

寻序:“…”过了片刻他又说,“那是我愿意的嘛?还不是被那老东西给害的。”

徐宁竖起耳朵:“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人家压在那下头的,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寻序瞥了一眼徐宁,转过脸去:“我去洗澡去。”

徐宁摸了摸下巴,自己没有看错吧,他的脸刚刚好像红了的,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徐宁第一次起了八卦之心。但是寻序的嘴却如闭紧了的蚌壳,怎么也撬不开了。

这天夜里,寻序以吸收灵气为由,再次钻进了徐宁的被窝里。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屋外一声猫叫,紧接着,睡在屋里的小豹也起来了,跟着喵了一声。徐宁睁开眼睛,听见屋外似乎有动静,自打他得了空间之后,感官变得十分灵敏,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太容易了。

徐宁侧耳细听了一下,三个、四个…一共有五个人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听出来,比较轻快,应该都是年轻人,好像在开羊圈的门。徐宁准备起来,被寻序伸手压了回去:“别起来,我去。”

“有五个人,你一个人不行。”徐宁有些担忧地说。

寻序在黑暗中挑挑眉:“五个,五十个又如何。躺着吧,我去。”

徐宁吁了口气,看着寻序从被窝里爬起来,摸上外套穿上,然后穿着棉拖鞋出门了。徐宁叫住他:“你换双鞋子。”

寻序将手在徐宁被子上压一压,表示让他放心,然后悄没声息地打开门。徐宁又补充一句:“教训一下就得了,别伤人命。”

寻序没有回话。已经腊月二十三了,天上乌云沉沉,没有月亮,确实是个月黑风高夜。寻序四处望了一眼,只见黑猫阿玄远远地蹲在院子的外面,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注视着房子里的动静,羊圈外面蹲着一个人影,估计是望风的。寻序穿着拖鞋,走路却没有一点声响,他走到人影身后,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对方猛地转头,寻序抬手就是一拳,那人闷哼一声,直接晕过去了。

寻序站起来,拍拍手,这样的水平,还来做贼?他听见人在羊圈里闹腾,不一会儿,就有人扛着一头羊出来了,寻序就站在门口,那人压低了声音说:“好了,我出来了,你再进去抓一头,注意别抓长角的公羊,太凶了,不好抓。”

寻序不做声,对着那人笑了一下,然后抬手就是一记上勾拳,那人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但这一下没把这人给打晕,他吓得惊叫一声:“啊呀,打死人啦。快跑,有人来了。”寻序补上去一拳,将这家伙揍翻在地。

徐宁哪里躺得住,他早就起来了,站在门后,听见外面的动静,心里紧张得要死,犹豫了一下,从门边操了根棒子,然后打开门也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按亮了室外的路灯,正好看见寻序和三个人斗作一团。寻序以一敌三,游刃有余,地上还躺平了两个,有几只羊被扔在了一旁,嘴巴被兜住了,好像被缚住了蹄子。

那几个家伙见灯亮起,不敢恋战,准备逃跑,但是其中一人不仅不逃,还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说:“今天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卸了他们。”刚拔腿跑出两步远的两个人又跑了回来。徐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寻序本来还想陪这几个小毛贼玩玩,结果看见人家这么恶毒,便也不留情面,拉开架势,猛地一个飞旋腿,一脚踢倒了两个,拿刀的那家伙扑上来,猛地向寻序身上捅去。徐宁抡着棒子,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但他还没冲到,便发现寻序的手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快得几乎人都看不清楚,他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掰,只听见咔一声响,那家伙惨叫了一声,刀落在了地上。寻序一手抓起那家伙,就像扔小鸡一样,将他扔了出去,落在院子里,啪地一响,再是“啊”一声惨叫,就没有动静了。

徐宁张大了嘴看着寻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寻序这么能打,难怪他说自己能打。

寻序转过身来,看着徐宁:“不是说你别出来吗?”

徐宁叹了口气:“他没死吧?”他走过去,看清了躺了一地的家伙,拿刀的那个居然就是下午在鱼塘边看到的刘小黑,现在躺在地上,大声地呻吟着。徐宁看着这人,心里五味杂陈,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吧,才会出门带刀,随时准备置他人于死地。

寻序问:“现在要怎么办?”

徐宁下意识地就想报警吧,但是报警的话,警察带寻序去做笔录,会不会问他要身份证,寻序的身份要怎么办,不能见光吧?但是不报警的话,这些人又怎么办,就这么轻易地饶过这些人吗?刘小黑可还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留着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摆你一道。

徐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寻序准备将他们偷出来的羊送回羊圈里,但是被徐宁叫住了:“等等,这些羊先别送回去。你来一下。”

寻序走过来,徐宁说:“你有没有办法让那些家伙记不起来跟你打过照面?”

寻序看着徐宁,有些不解。徐宁叹了口气说:“你没有身份证明,不能跟警察打交道,会有很多麻烦的。日后我想办法给你弄个身份,但是现在不行,你不能暴露。要是你没有办法消去他们的记忆,那么就只能放这些家伙走了,但是那个家伙,他是个杀人犯,穷凶极恶,今天放了他,说不定哪天就会回来报复,是个隐患,所以我想让警察把他们抓走。”

寻序一手支着手肘,另一手摸着下巴,看着徐宁:“可以,不过会消耗很多灵力。”

徐宁咬咬牙:“那以后再补回来。”

寻序笑了起来:“好。”

第31章 有我在你放心

寻序将这几个家伙全部打晕,把跟自己打照面之后的记忆全都消除掉,扛起来扔到山坡下的溪谷里,将羊也跟他们扔在一起。然后徐宁拿起手机,给派出所打电话,说自己家遭了贼,丢了很多羊。

徐宁又给徐涛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羊被偷了。徐涛还是很讲义气的,赶紧从热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穿上衣服,又叫了几个邻居,从村子里跑过来,帮助徐宁一起抓贼。徐宁拿着手电筒和大家汇合,然后朝听见动静的方向去找,结果大家追了一路,然后有人在山坡边的溪谷里发现了踪迹,大家沿着溪谷一路找上去,陆陆续续找到了失窃的五头羊,还有偷羊的五个贼。

这几个人都摔在溪谷里,有的人运气不好,滚到水里,浑身都湿透了,这种天气,又是大半夜的,温度都接近零度了,寒风一吹,脸都紫了。最惨的要数刘小黑,打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而被鹰啄了眼,在自己家门口偷只羊还摔了一跤,连手腕都摔断了。

大家都问徐宁:“人都抓住了,现在怎么办?”

徐宁说:“我已经报了警。”

大家都看着徐宁,不说话。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怵着刘小黑,毕竟普通百姓对亡命之徒还是心存畏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人就提着刀子上来报复了,所以平时对他的恶行都是装聋作哑。

大家将羊和贼全都带回羊圈那儿,派出所的人还没有到,刘小黑的家人先到了。村子里闹了贼,大家一吆喝,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除了睡眠重的孩子,大人们估计都醒了,刘小黑的家人自然是知道他去干嘛了,就算是不知道他去偷羊,肯定也不是干什么正经。所以他们一听说贼被抓了,肯定要来看看是不是自家人。

刘小黑的爸刘大生一看见儿子被五花大绑绑着扔在院子里,上来就是狠狠两巴掌抽上去:“你这个畜生,你找死是不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那两巴掌非常重,打得刘小黑鼻子都流血了,刘小黑被打得木木的,看着他爸,什么话也没说。

刘大生转身就朝徐宁跪下了:“宁娃子,宁娃子,你饶了我儿子吧,他就是一时糊涂,起了贪心,才到你家来偷羊的,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他吧。”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要多狼狈就多狼狈,他知道现在不把儿子给带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徐宁看着刘大生这样,想将他拉起来:“刘叔,你别这样,我一个小辈受不起你这样。我已经报了警,也不知道就是你儿子偷的羊啊。”

刘大生跪在地上:“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然后周围的邻居都劝他:“大生你这是何苦呢。起来说话吧。”还有话在肚里没说出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说你杀了人,自己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谁也拿你没办法,但是你杀了人,就破罐子破摔,回到村上作威作福,欺负自己的左邻右舍算怎么回事。

说实话,整个潜龙村没有不忌惮他们的,谁没有被他欺负过啊,但说起来也只能背地里咬牙切齿,谁敢跟一个把自己脑袋挑着走的人去较真呢。刘小黑敢这样,难道不是刘大生教出来的?这两年刘大生也不出门打工了,在家守着儿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给儿子通风报信让他逃了,警察其实来抓过好多回都没抓着。

刘小黑在家,刘大生的生活可不要太滋润,顿顿都是大鱼大肉,东家的母鸡、西家的鸭,人家鱼塘的鱼,他背个大功率的电瓶机,一晚上就可以给你捞个七七八八,守也守不住,根本不忌惮你,那些种在田间地头院子里的蔬菜水果就别提了,只要他想要,当着主人的面也要摘的,就跟自己家的一样。去年徐老七的儿子娶了个漂亮的四川媳妇,也被刘小黑惦记上了,结果那个俏媳妇就直接回四川去了,婚也没跟徐老七的儿子离。

大家对这对父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看他们碰到徐宁这块铁板,心里都有点幸灾乐祸的。

徐宁看拉不起刘大生,自己便进屋去了,村民们捞了点草和柴火,在院子里烧了堆火,一边烤火一边聊天等警察,刘大生还跪在地上哭。刘大生的老婆、刘小黑的老婆在家左等右等男人们都不回来,然后也都出来了,刘小黑的老婆当场就吓哭了。

刘大生的老婆则跟她男人一样,先是求了徐宁一通,徐宁不肯松口,便开始破口大骂:“姓徐的,你就是命硬,克死你爹妈,还想克死我儿子是不是?你把我儿子送去坐牢,你有什么好处?你这样害他,等他出来了,你也别想好过!”

寻序闻言皱起眉头,攥起拳头,就要出去走人,被徐宁拉住了,轻声说:“别跟这泼妇计较。”

寻序转过头来看着他:“她敢这样说你,我饶不了她。”

徐宁摇摇头:“没事,随她去吧。”看着那个泼妇,就这样了她还来威胁自己,便说,“我知道现在就算是放了他,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索性我得几年安生日子。”说实话,要不是寻序的身份敏感,用了这个迂回的法子,直接去告他入室抢劫、持刀伤人,这辈子他就别想出来了。

寻序见他这样,便说:“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半根毫毛。”

徐宁笑了笑。

农村的派出所出警效率是非常低的,大家等了一个钟头,警车才慢慢悠悠地赶来。警察本以为就是普通的失窃,结果却抓到了一个在逃嫌犯,无意间捞到一条大鱼,自然是喜滋滋地去了。

徐宁和徐涛跟着警车一起去做笔录,寻序看着徐宁上了车,也想跟上来,徐宁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才没有过来。寻序第一次懊恼自己不是个普通人,这种事自己还不能主动去扛。

一直到天亮,徐宁才从镇上回来,羊肉已经被寻序装好在筐子里,挂在摩托车后座上了,但是寻序还没学会骑车呢,所以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徐宁看着寻序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脸:“走,卖羊肉去。”

寻序站起来:“我也去。”

“上来。”徐宁一摆头,跨上了车。

寻序将门一合,就跳上了车后座,紧挨着徐宁坐着:“情况如何?”

徐宁说:“挺好,估计得有些年头的牢饭吃了。”

寻序说:“持刀那人戾气极重,杀过人吧?”

徐宁叹息了一句:“是,杀过人一直都在逃。这次栽到你手里了。”

“才折了他一只手腕,太便宜他了。”

徐宁说:“这事咱们都不是审判官,最好还是让别人去审判吧。以后跟人打架,出手要轻一点,万不可随便伤人。”

“这还用你教么,你当我是个暴徒?”

“不是,是你身手太好了,我担心你不知道轻重。”

“放心,就算他以后出来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再敢横,我折了他的脖子。”寻序说。

徐宁嘴角挂上笑容:“知道你厉害。”

“知道我厉害了吧。”寻序说完,将头埋在徐宁肩窝里。

“别靠得那么近!”

“风大!”

“那一会儿卖了羊去给你买个安全帽。”

“你这样的?”

“嗯。”

“好。”

“今天就教我骑车,这样我就可以去接你了。”

“好。我还给你买个手机吧,这样就能够随时联系了。”

“好。”

他们去得已经有点晚了,伍师傅还觉得奇怪呢,明明是杀了两头羊的,怎么这么晚才来。徐宁说起晚上羊被偷的事,伍师傅也吃了一惊:“没有丢羊吧?”

徐宁笑笑:“万幸,没有丢,贼都被抓了,送到派出所去,耽误了时间。”这时已经七点多了,今天摆摊的人格外多,大概都知道过节东西好卖,所以连带羊肉的价格都涨了,卖到五十二块一斤。伍师傅的羊肉都卖了一只了,还剩下一只。

徐宁有些担心自己的羊肉卖不完,没想到了八点钟左右的时候,买羊肉的一波接一波,都有点忙不过来。寻序本来在一旁待着看,看他这样,便走上来,从徐宁手里拿过刀子:“我来。你称肉收钱。要哪一块?”说完挥舞着切肉刀,咚一刀就将骨肉切下来来了。

徐宁还担心他有点做不来,没想到他的刀法比自己的准狠多了,要哪块就切哪块,干净利落,好似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似的。徐宁看在眼里,笑弯了嘴。两人配合,效率就快多了,两头羊很快就去了大半。

一个老顾客说:“怎么才来,还以为你不来卖了,都不准备买羊肉了。老规矩,给我切三斤。”

徐宁笑着说:“既然是老顾客,那就优惠点,还是老价钱。”

“要得。我多给你宣传宣传,以后专门来你这里买肉。”老顾客也是笑眯眯的。

下午杀了羊后,徐宁抽了半天空,教寻序学骑摩托。他们先将羊群赶去吃草,寻序给它们划定地方,交待好头羊,就跑到马路上学车去了。现在的农村都是村村通水泥路,交通还是便利得很。徐宁给寻序讲了一下骑车的要点,然后让寻序去骑,再三叮嘱他不要加档,只能骑最低档。他倒是不怕寻序摔着,只怕摔坏了车。

寻序还是极其聪明的,很快就掌握了窍门,骑得稳稳当当的,还跟徐宁得瑟:“很简单嘛,比我学御剑要容易多了。”当初他学御剑的时候,还摔得鼻青脸肿的,这摩托车简直太容易了,只要掌握技巧就可以了,自己完全不用费劲。

徐宁问:“你还需要御剑呢?”

寻序笑:“早期刚学道的时候,都是要从基本功练起啊。”

“你不是神兽么,怎么还需要学道,不是天生就有灵力?”

寻序停下车,长腿往地上一点,那姿势特别潇洒,他斜睨着徐宁:“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不是兽,是神灵。”

徐宁说:“那你早期的基本形态是什么,刚一成型便是人形?”他觉得聚天地灵气而成的,肯定不可能是人,人都是胎长娘生的吧。

寻序看着徐宁,一副你居然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我…忘了。”

徐宁哈哈大笑。寻序一恼,猛地踩下发动机,挂上档,加上油门,一溜烟跑走了。徐宁一看他的速度,赶紧喊:“慢点,别摔着了,当心把车摔坏。”

寻序:“…”

徐涛跑来找徐宁:“阿宁,到处找你呢,原来在这里。”

徐宁把目光从已经变成黑点的寻序那儿收回来:“涛哥,找我有事?”

徐涛兴致勃勃的:“这两天我在街上转了几圈,找到几家门面,你帮我参谋参谋。如果可以,我就把地方租下来装修了,年前是开张不了了,年后再开张。”徐涛又问,“你觉得我把饭店怎么定位好一些?低档还是中高档?”

徐宁说:“这些天我在街上卖羊肉,发现镇里人的消费能力不是一般的低,大家很舍得吃啊,五十块钱斤的羊肉,每天至少要消耗几百斤。所以我觉得可以定位在中高档,如果你不做早餐生意,那就只做中午和晚上的,主要是承接喜事酒宴,把环境弄好一点。”

徐涛说:“我打算辛苦一点,早餐也做,我在广东的时候学过广式早点,会做一些,咱们这儿爱喝茶的也不少,那就弄成广式早茶那样的。咱们这儿还没有呢。”

徐宁点点头,人们都爱新鲜,这样一来,酒店的知名度就能够打响了,喝早茶的人就会试着来吃饭,只要口味好,还愁没有客人吗?“可以,这主意不错。房子看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我有两个地方比较满意,你帮我参谋一下?”徐涛说。

“好,等寻序回来我就去。”徐宁掏出手机,想拨寻序的电话,今天早上他去给寻序买了个手机,普通的国产货,几百块钱,说以后赚大钱了再给他换好的,寻序也不挑,高高兴兴地就接下了。

正准备拨呢,那头寻序就回来了,一脸的兴奋。徐宁说:“寻序,下来,车我要用,跟我哥上趟街,有事要忙。”

寻序有些不舍地从车上下来,他还没骑过瘾呢。徐宁说:“我先去忙,回来再给你骑。”

徐涛坐在徐宁身后,兄弟俩一起上街,寻序看着徐涛坐在平时自己坐的位置,略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到徐涛的形象,也没说什么。

徐涛问他:“那个寻序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愿意给你放羊啊?”

徐宁嘻嘻笑:“我请的长工。”

徐涛自然不信:“一看他就是有钱人家,出身不错,怎么愿意给你干这样的活,有点想不通。”

徐宁想了想,说:“他这人是很随性的,家里条件是不错,但是他生性散漫自由,不愿意受束缚,就跑出来穷游了。穷游知道吧,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喜欢,背个包,身上没什么钱,走到哪里算哪里,没钱了就停下来打工干活挣路费。这种人都能吃苦。”

徐涛虽然不大懂这种穷游,不过听徐宁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点意思:“那他会在这里待多久?”倒是没有想过,寻序这种性子的人,怎么可能穷游,穷游的人要是像他这么孤傲,恐怕早就饿死了。

“我也不知道,随他自己高兴。”徐宁确实不知道寻序哪天走,不过有这个理由放在这儿,不管以后寻序何去何从,都能解释得通了。

徐涛不再追问。兄弟俩上街看了一遍房子,最终定了东大街上,镇上只有两条主街,东西街和南北街,南北街是原来的老国道,也是主街道,相对而言更繁华一些,好店面自然会少一些,东西街主要是居民区,政府、学校都在东西街上,来往的车辆较少,环境相对更安静干净一些,其实比较适合开酒楼。

徐涛选定的那个房子,房子在东正街,往西五十米远就是镇政府,往东一百米是镇上唯一的高中二中,二中对面就是镇初中,再往东一千米就是镇上唯一也是最大的厂子——食用油厂,油厂的人真是富得流油,东正街上来往的车辆,半数以上都是油厂职工的私家车,要是酒楼的名气打开了,就不怕油厂的人不来消费。徐宁去油厂附近看过,有不少饭馆,不过看起来也没多大特色,构不成竞争威胁。

晚上过小年,徐涛非要拉着徐宁去自己家吃饭,说一起过年才热闹,晚上他亲自下厨,给大家露一手。徐宁给寻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上堂哥请他们吃饭,堂哥是大厨,手艺好,寻序听说有好吃的,也没反对。徐宁就跟徐涛说:“寻序块头大,饭量大,要多做点饭,不然不够吃。”

徐涛哈哈笑:“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吃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