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序大手一挥,豪气冲天:“不用,下次还是我去买。我会砍价了。”

徐宁:“…”

夏天是个生长的旺季,作物在阳光雨露的照拂下,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迅速拔节生长,几乎一天一个样,与此同时,各种虫类也在疯狂地生长着,汲取着植物的养分。徐宁发现,好多作物上都开始长虫了,叶子打着卷儿,或者被吃得都是网点。

徐敬山就跟徐宁说了,赶紧去买农药过来喷药,再不喷药东西都被虫吃了。徐宁感觉很为难,他真不想喷农药,要是喷了农药,东西就不能卖给陈复了,但是这样下去,东西迟早要被吃掉吧。

寻序看他愁眉不展:“怎么了?”

徐宁说:“咱家种的东西都长虫了,我不想喷农药,但是虫子怎么办?”

“农药是什么?”

“农药就是杀虫的毒药,但是也会残留在作物上,我们自己吃了也不好。”

寻序说:“这个简单,让鸟去抓虫就好。”

“你能使唤得动那些鸟?我可不行。”

寻序指指房檐下的燕子窝:“让它们去叫,肯定能行。”说着朝燕子窝喊,“喂,给我们帮个忙,多叫些鸟来,帮我们把后山的虫子都吃了。”

当天下午,徐宁在家门口的电线上发现了数以千计的燕子,挨挨挤挤排在电线上,密密麻麻的,像是在开会,这些燕子不断地飞往后山,又从后山上飞回来栖息。他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燕子了,村里许多人也说,很多年没看到这么多燕子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燕子。燕子是益鸟,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神圣的地位,打鸟的人也不打燕子,但是这些年随着鸟类的减少,燕子的数量似乎也在急剧减少,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燕子,人们不由得格外惊奇。

而这只是个开端,第二天,后山上的鸟类种类多了起来,除了燕子,还有麻雀、山雀、鹊鸲、八哥、黄鹂、啄木鸟,甚至还有乌鸦。大大小小的鸟铺天盖地朝后山飞来,落在草地上、菜地里、瓜田里、玉米地里。不少人都跑过来看热闹,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鸟集中在一起。

徐宁彻底惊住了:“寻序,这都是燕子叫来帮咱们抓虫的?”

寻序勾起嘴角:“嗯哼,你觉得怎么样?”

徐宁差点没笑出来,他居然把个嗯哼学得像模像样的:“好倒是挺好的,但是会不会太树大招风,引起别人生疑?可能还会有人来打鸟。”他担心这种情况会引得那些拿着气枪和鸟铳的人过来,本来它们是来帮自己忙的,结果却在这里丢了性命,他会觉得非常难过的。

寻序说:“我多留意一下,这些鸟顶多待两天就走了。”

徐敬山也对这事很意外,跑到侄儿家来:“宁娃子,你这里怎么这么多鸟?”

徐宁装傻:“我也不知道,那些鸟来这里做什么?”

徐敬山说:“你赶紧将这些鸟都赶走吧,很多鸟都是吃嫩芽的,你那些东西才刚种下,不想要啦?”

徐宁一听傻眼了,他赶紧跑到后山去看,发现果然有不少嫩苗和嫩芽被鸟吃了,徐宁欲哭无泪,找了根竹竿到处驱赶。

寻序正在后山放羊,看见他拿着竹竿去赶鸟,觉得奇怪,赶紧跑过来:“怎么了?怎么又要将鸟赶走?”好不容易才招来这么多鸟,怎么又要赶走呢。

徐宁哭丧着脸,指着地里的作物说:“你看它们,不光吃虫,还吃嫩芽啊。没了嫩芽,东西怎么长?”

寻序:“…”过了一会说,“你先等等,我去跟燕子交代一声。”

徐宁看着被鸟吃掉的嫩芽,心里那个郁闷啊,到底还是些畜生,不靠谱。不一会儿寻序回来了:“燕子说了,它都交代不许吃嫩芽,只许吃虫子,但是有捣乱的家伙混进来来了。”

徐宁低头仔细去检查,还好,大部分鸟都还是守规矩的,被吃掉的嫩芽只是小部分,主要遭殃的就是新种下不多久的小西瓜等嫩苗,这些都要补种了。

到了下午,鸟类就逐渐散去了。屋檐下的大燕子仿佛知道惹了祸事,看见徐宁和寻序,都静悄悄的,叫都不叫了。徐宁对着燕子说:“这事也不怪你们,别说你们了,我们人类也有很多不守规矩的家伙,这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在那个种族里都是存在的。总的说来,还是要谢谢你们,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来帮我抓一次虫吧。”

大燕子听见徐宁这么说,叽叽叫了几声,表示明白了。

经过这件事,徐宁再也不敢让寻序随便差使那些动物们了,尤其是鸟类这样的,数量庞大,没有经过训练,良莠不齐,危害严重。

因为鸟类来帮忙,徐宁又平白无故多出来些事,那就是补种秧苗,好在空间里育的苗还有不少。第二天一大早,徐宁就起来补苗,由于数量不少,一早上都没忙完,上午只好再接再厉。他戴着斗笠蹲在地里忙活,太阳很大,其实并不适合上午补苗,但是徐宁有空间水在手,也不计较这些,他每种下一棵苗,就浇上空间水,再用割来的杂草遮一下,这样就不怕活不了。

送完菜回来的寻序则在浇地,徐宁为了浇水方便,在后山上挖了一个水池子,用水泥砖头糊好,防止渗水,平时将水从小溪里抽上来,掺上一些空间水,用的时候就用潜水泵抽出来浇,免去了挑水的痛苦。

阿玄和小豹躲到自己窝里睡大觉去了,两只小德牧喜欢跟着主人出门,这时正自顾自地玩耍。徐宁突然小德牧惊叫了起来,抬头一看:“怎么了?”只见小狼正往自己这边跑过来,小虎则不见了踪影,“小虎呢?寻序快来,小虎不见了。”徐宁赶紧把寻序也叫过来。

小狼咬着徐宁的裤腿,将他往山坡边上带。徐宁走到坡边,看见小虎挂在一丛长满刺的荆棘中,上下不能,无助地呜呜叫唤着,再看那丛灌木,又看看小虎和小狼牙齿上鲜红的汁水,便明白过来了,哈哈笑起来:“小虎,是不是贪吃掉下去的?”

刚才它们俩就在这里玩耍,看见灌木上挂着红通通的果子,非常像家里种的草莓,小虎就试着吃了一个,发现味道非常好,便招呼小狼一起吃,两只小吃货吃着吃着,就忘记脚下是个坎了,结果小虎就掉了下去,被荆棘挂得呜呜乱叫。

寻序过来看了一眼,便转身去拿锄头,回来的时候,徐宁正一边摘着灌木上的小红果子往嘴里塞,一边跟小虎说话:“叫你吃独食,有好吃的也不告诉我们,活该掉下去。”

寻序举起锄头准备将那些灌木都挖掉,将小虎捞上来,被徐宁制止了:“别挖断了,弄开点就行了。”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果子递给寻序,“你尝尝,味道不错。”

寻序也不计较他手里还沾了些泥,拿起来放到嘴里:“不错,挺甜。是什么?”

徐宁笑眼弯弯:“这个叫山泡,又叫树莓,学名叫做覆盆子,好东西呢,我小时候常吃的。”

被挂在荆棘里的小虎急得呜呜叫,这两个见死不救啊,小狼也急得很,不住地探着身子去看小虎,发出呜呜声,安抚它的情绪。两个无良主人终于吃完了手里的树莓,这才开始营救小虎,寻序用锄头小心地拨开满是小刺的树莓茎,然后用锄头勾住小虎往上拉,徐宁则从那个缝隙间探进手去,去抓小虎的耳朵:“把眼睛闭上,别划伤了。”

小虎闻言赶紧闭紧眼睛,被拉上来的时候,身上又被刮伤了好几处,尤其是鼻子上被扎进了一个刺,疼得它呜呜直叫。终于将这家伙救了出来,徐宁小心地替它除掉扎在身上的刺,又将挂伤的地方浇上空间水:“以后看你还敢乱贪吃。”

小狼看见伙伴上来了,也赶紧过来舔它。

寻序则在徐宁给小虎检查的当儿去摘树莓了,那东西虽然小小的,但是味道比草莓更香甜,难怪两只小德牧都喜欢。平时他常在这边放羊,虽然也看到不少,但不知道这东西居然能吃,他专拣那些大个通红的摘,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把在手里。

徐宁替小虎拔干净刺,看着寻序那个吃货正弯着腰在灌木丛里忙碌,知道他正在摘树莓,走过去,看见他手心里放着一堆红通通的树莓,便拿起一把塞进嘴里,真甜。寻序回过头看见他吃得嘴角都是汁水,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便忍不住想去舔一下,但是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外面,寻序不敢,只好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这些都给你吧。”寻序说着将手里的树莓都放到徐宁手里。

这天两人都吃了不少树莓,晚上徐宁便发现不对劲了,寻序表现得格外持久勇猛一些,许久都不泄。徐宁则被顶得泄了几回,浑身大汗淋漓,就算是有床头扇也无济于事,寻序还在他身上驰骋,徐宁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今天他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这么猛,好像也没吃别的啊,想了半天,就是上午的时候,两人都吃了不少树莓,难道是这个原因?

第二天徐宁起来,还觉得有些腰酸。他开了电脑上网一查,树莓也即覆盆子的功效居然是补肾壮阳,不由得满头黑线。这可不印证了自己说小虎的那话,贪吃是要付出代价的。

覆盆子可以入药,在东北地区有小范围人工种植,因为那边有市场,但是在南方虽然常见,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功效,没有人种植过。徐宁心想,要不要种点呢,这东西能够壮阳,应该很受男人欢迎,只是要怎么卖,卖给谁,这是个问题。想到这里便算了,以后再说吧。

随着天气慢慢炎热起来,后山的蔬菜瓜果陆陆续续可以收获了,徐宁种的菜很不少,又是应季的菜,当初陈复是说有多少收多少,事实上他现在也吃不下这么多货,他自己的小农场也正在大量产出蔬果。徐宁又开始犯愁,难道还要自己去卖,就算是上菜市场卖菜,那又能卖多少呢,得想个法子才行。

这天早上他去徐涛那儿送菜,被徐涛叫住了:“阿宁,你那的菜是不是多了,卖不出去?”

徐宁点点头:“是啊,我最近在想办法呢。”这必须要那种长期需要大量蔬菜瓜果的地方才行,最好是大食堂,比如工厂食堂和学校食堂。

徐涛说:“我替你找了个主顾,一会儿他会来吃早饭,我介绍他跟你谈谈。”

“谁啊?”徐宁有些好奇。

徐涛说:“就是食油厂的后勤主管,他负责食堂采购这块,你想啊,他们厂子那么大,每天得消耗多少菜蔬啊。他每天都在我这里吃早饭,有时候也来吃饭,知道你家的东西好,一会儿跟他谈谈,保准会愿意。”

徐宁喜出望外:“那就谢谢涛哥了。”

既然这样,徐宁就决定在这边等等看,等待的当儿,徐宁便去厨房跟徐涛学点心的做法,上回他虽然说了要学,但也没正经学过,没办法,太忙了,他又不是家庭主妇。

他又想着一会儿去找找镇上的学校,像镇中和二中这样的学校,每个学校都有上千甚至几千学生,一日三餐,这个消耗量也很大啊。要是学校不行,那就只能拉到市场去卖给那些小贩了,这样不太稳定,而且小贩会把价格压得很低,自己那些菜全都是无公害的,贱卖了挺可惜。

正想着,徐涛来叫他了:“阿宁,你来一下。这位就是食油厂的后勤主任,聂主任。聂主任,这是我弟,徐宁。”

徐宁伸出手:“聂主任你好。”

聂主任已经听徐涛说了个大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你是徐老板的弟弟?听说他店里的蔬菜基本都是由你提供的?”

徐宁点头:“对。我家的蔬菜没有施过化肥,没有喷过农药,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有机食品。我还给县城的益康绿色有机食品公司提供蔬菜。”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给我们?”

徐宁说:“益康自己也有农场,他吃不下我这么多货,所以我得拓展一下市场。聂主任,现在大家吃口放心菜都不容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家的菜?”

聂主任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那价钱怎么算?”

徐宁说:“我卖给益康的价钱,比市场价要贵不少,因为他们是走高端市场的,本身就卖得贵。我要是卖给你,那就按照市场价吧,不过价钱也要固定一下,起码不能每天都变动,我事情多,不可能每天都跑到菜市场去打听当天的价格。”

聂主任看着徐宁:“那要是市场价比你便宜呢?”

徐宁笑笑:“市场价我贵的时候我不是也没计较么?我的菜本来就比市场上的菜要好,你也吃过,不论是从口感上,还是从健康角度,你们都不亏。”

聂主任说:“没有用过化肥和农药的菜,通常都比较难看,而且容易老。你家的菜不会也很难看吧。”

徐宁说:“我用的都是农家肥,我自己养羊,用羊粪做基肥,东西好不好,你也能看得到,我每天放在店里卖的草莓,就是没用过化肥的。聂主任如果不放心,还可以去我家看看,反正我们那离镇上也不远,就几里路的事。”

“那行,明天你拉着菜到厂里来吧,我要验货才能买。”

徐宁说:“可以。要是觉得可以,我们最好签个合同,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比较稳定。”

聂主任说:“明天看了再说。”

徐宁留了聂主任的电话,又带着一些蔬菜跑到镇中学去做推销。镇中是徐宁的初中母校,他对这里还是很有感情的,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镇中的伙食也是全镇几所中学中最好的,虽然最经典的也就是香干炒肉和豆芽,不过每顿会弄两个荤菜,美其名曰营养菜。徐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蘑菇火腿肠汤了,让一帮长身体的猴孩子们眼睛都发绿光,以前为了抢一顿营养菜,没少被人踩过脚。

徐宁直接拎着菜去了学生食堂,发现学校食堂的负责人居然还是当年那个满面红光的胖老头,但是徐宁却有点想不起来这老头姓什么了。那老头看着徐宁:“你是哪个?找谁,有什么事?”

“老师,咱们学校食堂还是您在负责啊?我以前是镇中的学生,XX届的。”徐宁堆上笑容。

“哦,你来学校找谁啊?”胖老头说。

徐宁递上手里的黄瓜和西红柿:“是这样的,我叫徐宁,家在潜龙村,现在在家弄了个小农场,养羊种菜,种的菜全都是没有农药和化肥的纯天然蔬菜。我以前在镇中上学的时候,咱们学校就很重视学生的伙食,现在肯定更加注重了。所以我想问问咱们学校食堂需不需要菜,这是我种的黄瓜和西红柿,给老师您尝尝。”

胖老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徐宁,原来是来搞推销的,然后笑了起来:“我们每天都有固定的人去市场买菜的,所以你…”

徐宁打断他:“老师,您去长味轩吃过饭吗?”

胖老头点点头:“去过。”长味轩是现在镇上最有名的酒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您觉得那边的菜味道怎么样?”

“还行。”胖老头说了个比较保守的评价。

“长味轩的老板就是我堂哥,他店里的羊肉,以前的羊奶包子,大部分蔬菜还有草莓,全都是我提供的。我这东西其实不愁卖,吃过的人都说好。但是我一个人开着那么大的农场,实在是没精力上市场去摆摊,所以才找学校这种需求量比较大的地方来推销。我相信老师肯定还像以前那样,将学生的食品安全和营养放在第一位,所以才来推销我自己的菜。”徐宁诚恳地说。

他这话果真把胖老头给打动了,学校一直都非常注重学生的食品安全,但是百密还有一疏,去年他们就买了人家喷过农药的豆角,结果不少学生都上吐下泻,食物中毒了,这成了胖老头心中的一根刺,一世英名啊,就这么给毁了。他看着徐宁:“你这菜果真是没喷过农药的?”

徐宁笑起来:“当然,老师不相信可以去我家农场考察,我叫徐宁,去潜龙村一问就知道。”说着拿起一个西红柿,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放在嘴里咬,“老师您也尝尝,味道保准差不了,我给您留个电话,您要是觉得合适,就打电话跟我预定,要多少,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来。菜价嘛,就跟市场价一样好了。”徐宁写下一个电话,然后啃着西红柿走了。

胖老头看着徐宁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一根黄瓜,看起来倒是嫩生生的,拿到水龙头下用水冲了冲,咬一口,满口清香,果然是好东西。这时一个食堂职工跑过来。“老罗,吃什么呢?咦,有黄瓜啊,我也尝一根。”说着拿起一根,用水冲了冲,咔嚓一咬,顿时眼睛放光,“哪里买的?好东西啊,多少年没吃过味道这么正宗的黄瓜了。”一边还伸手去拿西红柿。

胖老头赶紧将桌上的黄瓜和西红柿收起来:“这是一个学生孝敬我的,别想揩油。”得留着,拿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

“切,小气得!哪里买的,我也去买去。”

胖老头拿起徐宁的电话:“这个拿去,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送菜来食堂。”

“这是什么?”

“就是你吃的黄瓜的主人啊,那小子送来的。说是在潜龙村开了个农场,养羊种菜,纯生态无公害。”胖老头说。

吃黄瓜的人点头:“买什么菜?”

“你问问他都有什么,再作决定。”

徐宁从镇中出来,又跑到二中去推销,这天上午将镇中所有的学校都跑遍了,结果收到了两笔订单,分别来自镇中和二中,加上油厂的,就是三笔了,还有陈复那儿的,一共是四笔,他那些瓜菜就都不愁卖啦。

第52章 到底谁被坑

徐宁欢欢喜喜回到家,问寻序:“你吃过饭了没有?”他自己在街上胡乱吃了碗米粉,跑了几个地方,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

寻序说:“早饭没吃饱,午饭还没吃。”徐宁打过电话回来,让他自己弄早饭吃,他就随便下了点面条,就面条的还是张秀芝教徐宁做的酸黄瓜条,半点油星都没有。阿玄和小豹瞅也没瞅,小狼和小虎也不爱吃没滋没味的面条,跑到后山上去找树莓吃去了,地里的草莓它们不敢吃,寻序知道了要打人的。

徐宁说:“我买了只鸭子,中午咱们吃血鸭。”

寻序挑眉:“有什么好事?”

徐宁露出灿烂的笑容:“以后咱们的菜就不愁卖了,我跟几个地方都说定了,每天都给他们送菜过去。”

寻序看徐宁笑得就跟个孩子一样,心里也开心,虽然于他来说,每顿都有好吃的,晚上能抱着徐宁睡觉就足矣,但是徐宁有梦想和追求,那自己就陪着他一起实现好了。

徐宁喝口水休息了一下,就捞起袖子开始准备午饭。鸭子是活的,得现杀,虽然买鸭子的时候有人帮忙杀,一块五毛一只,但是那种用沥青褪毛的方式让徐宁望而却步,还是自己回来收拾吧。

徐宁杀过鱼,也看过杀羊,但是亲自操刀杀鸭子还是头一回。他努力回想以前看妈妈杀鸡杀鸭的情景,好像是捏着鸭脖子,在喉管上拔了毛,然后用刀子在拔毛处割开,将血滴到碗里,这样就可以了。做血鸭的话,鸭血是一定要的。

徐宁如法炮制,将肥硕的鸭子拎在手里,拔了脖子上的毛,用刀子在拔毛处划过去,第一下轻了,只见破皮没见流血。寻序站在一旁看着:“你行不行?要不我来吧。”

徐宁抬头看他:“你杀过?”

寻序说:“没。大不了将脖子割下来就可以了。”

“你可别给我添乱了,想制造恐怖事件是吧。一边去,看我的。”徐宁说着将菜刀再次去劏鸭脖子,这一次,总算是流血了,徐宁赶紧放下刀子,一手抓住鸭嘴巴,拉直了,让它流血,血汩汩地往下滴,寻序赶紧拿碗来接。

徐宁说:“你放地上就行。”

寻序将碗摆在地上,徐宁等血流得好像差不多了,便将鸭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去倒开水来烫毛。结果那鸭子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然后扑拉一下站了起来,撒开脚丫子在院子里狂奔起来,把阿玄、小豹、小狼和小虎都吓了一大跳,阿玄喵一声,跳上了窗台,小豹也赶紧随后跳上窗台,心有余悸地看着诈尸的鸭子,小狼和小虎不能上窗台,便赶紧跑回屋里去了,从门口探出小脑袋来观察外面的情景。

寻序看着那只诈尸的鸭子,石化了,徐宁听见动静,转身过来,也跟着石化了,诈尸啊!他比寻序先反应过来:“去拿网兜来,赶紧抓住。”

那鸭子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活力非凡,满院子乱窜,要不是院子边上围了栅栏,早就跑出去了,山坡下全都是稻田,长满了禾苗,捉都没地方捉去。

然后院子里就出现了两个大男人追鸭子的场景,非常可乐,寻序到底身手敏捷,最后成功地用网兜网住了那只受伤的鸭子。鸭子非常哀怨地嘎嘎叫了两声,再次被徐宁抓在手里,院子里一片狼藉,那半碗鸭血也给鸭子踩翻在地。徐宁看着倒掉的鸭血,苦着脸:“鸭血没了,做不了血鸭了。”

寻序看着徐宁:“那怎么办?”

徐宁说:“家里应该还有啤酒吧,做啤酒鸭吧。”他这次没再手下留情,用力再补了一刀,但是血却流得不多,大概刚才已经放血放得差不多了。徐宁暗暗惊奇,明明血都快没了,怎么还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呢,看样子到了临死关头,谁都会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徐宁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鸭子收拾出来了,他跟寻序呲牙:“我觉得家务活真不是男人干的,家里没个女人还是不行啊。”

寻序说:“我觉得你比女人还贤惠。家里不需要女人了。”

徐宁啐他一口:“滚!”

寻序说:“等以后找个女仆来做饭好了。”那也是女人啊。

徐宁抬了抬眉毛,这才没做声。

鸭子切块,比较肥的肚子上的皮和油先拿来炼油,再将干辣椒、姜片、葱段放油里翻炒,放入鸭子,大火翻炒,待出香味,加少许酱油染色,倒入啤酒,啤酒没过鸭肉,放上八角、桂皮,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关小火炖半小时左右,等鸭肉酥烂后,开大火收汁,加入盐,少许生抽提鲜,翻炒出锅,喷香的啤酒鸭就出来了。

徐宁从来没有做过啤酒鸭,这些都是从网上学来的做菜步骤,但是做出来色香味俱全。寻序大快朵颐:“好吃!”

徐宁被夸得满面笑容,吃得也很乐呵。家里另外几只也吃得很乐呵,在加盐之前,徐宁就盛了一些鸭肉出来了,给两猫两狗备着,他们吃饭的当儿,那几个家伙也在吃肉啃骨头。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只剩下了咀嚼和吮吸骨头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只五斤重的鸭子,被两人两猫两狗消灭得干干净净,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小狼和小虎最幸福,他们把美味持续到了最后,吃完了肉还有骨头可以啃。

寻序说:“鸭子味道不错,咱们养点?”

徐宁说:“我本来是打算养点鸭子的,但是家里后来不是养了虾和鱼么,我担心它们把鱼虾都吃了,所以就打消了念头。以后想吃还是去买吧。”鸭子是喜水动物,水源离得那么近,还真不好管教。

“哦,好吧。”

吃完饭,徐宁开始忙活:“寻序,摘菜去。”

寻序说:“不是早上摘吗?”

“早上哪里来得及,明天天不亮就要送过去,他们还要做早饭呢。”徐宁说,“而且要的量还不少,得早点。”

两人忙了半天,终于将菜都准备好了。徐宁心想,这样办也不行啊,种点蔬菜,每天还要采摘,还要择洗,花费这么多时间在上头,感觉太不划算,他们还有好多别的事要做呢,要弄点省事赚钱的买卖才行。

寻序也有同感:“这事又无聊又费时间,要不找别人来做吧?”

徐宁说:“我也觉得咱们自己做这个不合适,摘菜这活儿只需要干半天,要不我去村里贴个招工告示好了,招一两个摘菜工,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寻序对招工完全没有认识:“什么是招工?”

“就是找人来做事。”徐宁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我觉得这样不错啊,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他们愿意来就来。”

于是徐宁立马就在A4纸上唰唰写了一个招工启事:“招摘菜工,每天下午工作两至四个小时,负责摘菜、洗菜,工资每天二十块,要求男女不限,年龄六十五岁以下,手脚勤快,长期工。有意者请到羊圈找徐宁,择优录取,机会难得,先到先得。”那笔字写得还真不错,徐宁自己看着很满意,当天晚上就贴到村支部的公告栏去了。

徐宁这是典型的姜太公钓鱼心态,愿者上钩,之所以有年龄限制,是因为天气渐渐热了,下午摘菜的话,担心年纪太大的人吃不消。

第二天一早,徐宁和寻序一起去送菜,两个学校的菜很顺利,菜很新鲜,品相也很好,学校食堂的负责人也没什么异议,当场就拍板过秤。徐宁在价钱上也没有特别坚持,让一点步,就当是给孩子们的福利了。食堂负责人见他爽快,所以钱也给得很爽快,并且约定第二天继续送菜。

倒是食油厂那边出了一些问题,菜送过去的时候,来接洽的不是那个姓聂的后勤主任,而是后勤部一个姓朱的干事。这家伙十分挑剔,徐宁家这么好的菜,他还挑三拣四的,跟选美一样,那些样子稍微差点的蔬果都给他剔了出来,差不多挑了三分之一出来,还在价钱上唧唧歪歪,比学校给的价钱都要低。

徐宁强忍住怒气,心想着过了今天再说吧,明天就不送过来了。寻序却没徐宁的好涵养,他冷笑了一声:“我这么好的菜还挑,你要是不想要,我们也不强求。走吧,上市场卖去。”

姓朱的脸色也不好看:“你们自己要跟我们做生意,难道还不许挑拣?”

徐宁皱着眉头说:“我这菜全都是没有施过化肥、没喷过农药的,它们的口感和味道不会因为茄子弯起来就变了。况且你这是批发,不是零售,我觉得你这样挑的话,以后是没办法再合作了。”说实话,他就算是送到陈复那儿,人家也是从来没有挑拣过。

姓朱的顿了一下:“你今天的菜我全都要了,所有的价钱你再便宜一毛钱。”今天他听说有人会送菜上门,所以没有去市场批发,现在再去,恐怕已经买不到又便宜又好的菜了,那就先将就买下徐宁的菜吧,至于明天,还是去菜市场买吧。

寻序推着车就想走,徐宁也不想卖了:“那就算了。”不是差那一毛钱的问题,而是这种态度实在叫人不舒坦,好似自己东西卖不掉要扔掉似的。

姓朱的急了:“你们自己说给我送菜,现在又不卖给我了,这不是害人嘛?这也太不讲信用了。”

徐宁犹豫了一下,制止了寻序的动作:“行吧。”寻序有些不乐意地看着徐宁,徐宁笑着安抚了一下,轻摇了下头。

卖完菜,寻序板着脸骑车,卖个菜而已,双向买卖,干嘛要受这鸟人的气,他是心疼徐宁,觉得不值。

徐宁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也就只吃这么一回亏,以后就不跟他们做生意了,不受这份鸟气。”他主要考虑到自己是徐涛介绍过去的,万一那姓聂的不高兴,跟食油厂的人胡说八道,影响徐涛店里的生意。况且时间不算太早了,他摘的菜数量很不少,要是拉到市场去,估计也找不到好摊位,卖不卖得完都是个问题。

两人回到家,还没做好早饭,徐敬山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徐宁写的那张招工启事:“宁娃子,我看到你在村委会贴的招工启事了,你要找人摘菜,怎么不私下里去找人,搞这么大动静干嘛?”一大早他就听说了这件事,跑到村委会一看,果真看到不少人围着这张招工启事在指指点点,徐敬山赶紧将它揭了下来。

徐宁笑得有些无奈:“伯伯,你怎么把这个给撕了?我这个事其实是要求有点多,而且工资也不高,不好私下去找人,所以才贴了个告示,愿意做的人可以自己来找我。”

徐敬山说:“你这孩子,你这样肯定是找不到人的。你要找人帮忙,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去打听一下。而且我找的人,总是知根知底的,比你这样漫无目的地去找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