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序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尝尝看好不好吃。”徐晓静小朋友看见蛋糕,便欢呼雀跃起来,期待万分,小朋友总是最热爱甜食的,尤其是生日蛋糕。

桌上的碗筷都收下去了,寻序将蛋糕打开来,他不想承认此刻他的手有些发抖,但确实是抖了,蛋糕盒子还不小心碰到了边上的蜂蜜。揭开盒盖,露出一个金黄喷香的蛋糕来,上面浇满了奶油,四周缀满了红艳艳的草莓,边上还抹了蜂蜜,虽然奶油和蜂蜜都有点厚薄不均,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很不错的蛋糕。

大家都说:“阿森自己做的吗?看起来还不错啊。”

徐宁仔细看了一下寻序,他的脸膛有些发红,不过因为皮肤比较黑,看起来不太明显,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寻序做的吧?

徐宁拿过刀子,先切了一块大的给晓静,然后又给大家都分了一块,最后才自己端起一块来吃。自家的羊奶比普通的牛奶香浓多了,蜂蜜也十分香甜,蛋糕松软,入口即化,只有奶油不是自己家的,略有些遗憾。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

寻序小声地问徐宁:“怎么样?”

徐宁点点头:“嗯,比今天早上在家吃的还要好,有进步。”

寻序扬起了嘴角。

晓静吃了一块还要再吃,但是人太多了,每人只分了一块,小丫头嘟着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徐宁说:“别着急,等回去了咱们再做。”

蒋玲燕赶紧说:“静静,让舅舅给你做。咱们这儿也有小叔家的牛奶和蜂蜜,还有草莓,保准做起来和这个一样好吃。”徐宁家的羊产仔后,曾超跟徐宁提出要一些羊奶做羊奶包子,徐宁也没有拒绝,现在母羊产仔的数量虽然比较多,但是架不住母羊也多了,少挤一点,多挤几头,也就够了。

小姑娘看着舅妈:“真的?”

曾超说:“当然是真的。”

吃完饭,徐宁千恩万谢,告辞大家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徐宁问寻序:“蛋糕是你做的?”

寻序抬眉:“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烤蛋糕了。”徐宁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寻序嘿嘿笑:“周树森教我的,他动口,我动手。”

难怪奶油和蜂蜜都抹得不均匀,徐宁笑道:“以后我也有口福了。”

“你想吃我就给你做。”

“好。”

“回头我给你学做酱牛肉吃去。”

“嗯。”

这天一早,徐宁和寻序吃完饭,准备上后山干活,发现那些工人们都没有来,有些意外,他们平时都是很早就过来了,每次徐宁吃完早饭上山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干上活了,今天是怎么了,人呢?

徐敬山这时正沿着他们家后山的溪谷边急匆匆往上走,徐宁连忙喊了一声:“伯伯,你去哪儿?”

徐敬山大声说:“走,走,捞鱼去。”

徐宁意外地问:“去哪里捞鱼?”

徐敬山说:“今天潜龙堰清塘抓鱼,你们去不去?”

“潜龙堰今天清塘?那我们也去看看。”徐宁说着拉了寻序一把。

寻序问:“怎么回事?”

徐宁说:“赶紧拿个桶子,我们抓鱼去。我路上跟你说。”

潜龙堰就位于在他们家这条溪谷的上游,不过潜龙堰的水主要不从溪谷这边出,而是负责供给上游几个村子的灌溉用水。

他们村叫做潜龙村不是没有根据的,后山林连着的那片大山下,有一个叫九龙湫的村子,传说九龙湫里曾经住在九条龙——八条黑龙和一条白龙,后来那八条黑龙陆续离开,就余下一条白龙在此,这白龙化形为一条泥鳅,潜卧在九龙湫里。

某天不知怎么就被一个修行的人发现了,那人想驯服这条白龙,便去捞它,白龙迅速出了九龙湫,沿着溪流往下逃去。修行的人不肯罢休,便一路追下来,白龙逃到潜龙村附近时,猛然翻了个滚,青天白日响起一个大霹雳,然后白龙不见了,它翻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从地底冒出水来,变成了一个堰塘。人们说白龙打穿了潜龙堰下的暗河,从地底逃走了,水从暗河里冒出来,就形成了潜龙堰。

徐宁对这个传说有些怀疑,因为潜龙堰每隔几年,就会清一次底,可见堰底并没有什么暗河,否则堰塘怎么可能被抽干呢,最中间的地方人们也都去过,除了深一点,也还是有底的。潜龙堰很大,水面有十几亩宽,有人专门承包来养鱼,以前听说承包周期至少是十年。徐宁小时候赶上过几次潜龙堰清塘底,那真是附近几个村的盛大节日,大家全都拿着桶子、盆子、网兜,不论男女老少,全都下到堰塘里去摸鱼捞虾,热闹非凡。

徐宁和寻序提着桶子,拿着捞网,也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到了地头,发现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在了,还有很多附近村子的人,现如今大家都不缺吃少穿,来看热闹的心情更多一些。你想一下,五年没有清底的塘,里面的鱼该长到多么大了,有时候一条青鱼能长过扁担,鲤鱼重达一二十斤,谁不想来亲眼目睹一下呢。顺便还能摸一摸鱼虾,体验一下乐趣。

徐宁虽然快三十岁了,也还是很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以前有一次干潜龙堰,徐宁就在泥水里抓到过一条重达十斤的大鲶鱼。像鲶鱼、黑鱼这类鱼,喜欢钻泥,养鱼的人一般是不会主动去放鱼苗的,养了捞不回来,等于白养,但是他们不放,就不代表没有这些鱼,相反,这些鱼的数量还很不少。

为了抓住那条大鲶鱼,十岁的徐宁在泥水里翻了好几个滚,但是他死死掐住了鲶鱼的大头不肯放手,后来在他爸的帮助下,终于将那条鲶鱼给制服了。这事被大家记了很多年,后来徐宁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家就说,这娃子当年抱过那么大的鲶鱼,就是年画上的那个抱鱼童子,有福气。

徐宁跟寻序说起自己过去的经历,还非常洋洋自得。寻序看着徐宁,想起年画上那个肥嘟嘟的大胖小子,就觉得可乐,他家徐宁小时候是不是就跟那抱鱼童子一个样啊,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当然,徐宁从出生到成长的那些年,他其实就在他身边,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跟自己羁绊最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是以他错过了徐宁的成长,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其实徐宁小时候还对着羊圈的墙根撒过尿,不过寻序完全没有印象。

堰塘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许多男人卷着裤管光着脚在堰塘底部抓鱼,一条条大鱼被掐住鱼头,抓起来,扔在筐子里。有人抬着满筐满筐的鱼从堰塘底部上来,那边早就有车子在等着买鱼了,这边抓,那边就已经开卖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说:“今年起码捞上了三四万斤鱼。”

马上有人说:“这么大个堰塘,只捞出来三四万斤鱼,肯定亏啊。”

又有人说:“亏是不会太亏,赚不了多少是真的。”

徐宁心想,算平均五块钱一斤,三四万斤鱼,那也有二十万块,承包费一年大概就是几万块钱,除去本钱,那也是赚的,怎么会亏呢。不过那些养鱼的人,只要承包下堰塘,就开始以堰塘为家,在塘边搭建一个临时住所,以前是木头房,现在已经变成了水泥砖房了,常年住在堰塘边上,打草、守鱼,还得要鱼不生病,才能真正赚到钱,一住就是好多年,辛苦自不必说。

看热闹的人突然叫了起来:“快看快看,鱼王出来了。”

人群中马上引起了一阵骚动:“真的,快看,好大的鱼!”

徐宁探头一看,有两个汉子正在和一条大草鱼奋斗,那条鱼看起来起码有五六十斤重,只一甩尾,泥水就溅起几米高,可见力量之大,两个男人根本抓不住,又来了两个人,掐头的掐头,抬尾的抬尾,这才将鱼从泥水里抬到岸边。

一个满脸是泥点的中年汉子高声说:“没想到这鱼王还没有丢,那年我放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多斤重了。”

徐宁知道,这人就是堰塘的主人了。寻序也很惊讶:“那什么鱼,居然有那么大?”

徐宁说:“就是咱们家养的那种草鱼。”

“能长这么大?”寻序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宁,那条鱼身长一米多,身体滚圆,肥硕无比。

徐宁说:“年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你说咱们家的鱼能长那么大吗?”寻序一脸兴趣盎然。

徐宁摇摇头:“不行,我们家那是稻田鱼,能长到三四斤重已经是极限了。水域有限,再大就活不下去了。”

寻序说:“你说咱们包下这里来养鱼怎么样?”

徐宁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空间中的那个湖,上次他去买虾苗的时候,还买了几条欧洲鳇放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不知道那些欧洲鳇长得怎么样了。其实这堰塘用来养欧洲鳇,应该是正好的,深度够,水质好,有山泉活水,常年不干,不过这堰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标。

徐宁看了一下人群,找到正在那边看热闹的徐敬山:“伯伯,这堰塘什么时候会重新开标?”

徐敬山看着侄儿:“你想包堰塘?”

徐宁说:“我想试试。”堰塘水域宽,拿来养鱼养虾都是非常不错的。

徐敬山摇头:“我觉得还是别包这个,你家稻田养鱼不是挺好的吗?溪里养的虾子收成也不错啊。”

“怎么呢?”徐宁问徐敬山。

“这堰塘宽是宽,但是并不好养鱼,你别看今天老板好像收了三四万斤鱼,其实这是几年的收成,往年他拉网没清底,一年顶多只拉得上万把斤鱼,但是一年光堰塘的租金,就要四五万,比你的后山要贵多了。你想想吧,除了这些,还有本钱、人工费,能赚多少钱?听说租金还要涨,今年那老板都不包了。”徐敬山说。

徐宁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伯伯你是说今年就到期了?”

徐敬山看着自己侄儿,这娃子,怎么就听不到重点呢。“是,所以要重新开标呢。”

“什么时候开标?我想把这堰塘包下来。”徐宁打定主意要承包堰塘。

徐敬山看侄儿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赚到钱了,对他来说,这几万块钱承包费不就跟玩玩一样,年轻人啊,真是不拿钱当钱看。“开标的话,会通知开会的,到时候一起去吧。”

“好。谢谢伯伯。”

第76章 美味鲟鱼

等主人家收了网,守在堰塘边上看热闹的人全都一窝蜂下塘去了,抓鱼去喽。

徐宁和寻序也跟着下去了。别人的兴趣全都在捉鱼,徐宁的兴趣则是在淤泥里找螺蛳和蚌壳。堰塘里鱼的种类很多,杂食性和草食性的都有,其实并不利于螺蛳和蚌壳的生长,但是只要是能够存活下来的螺蛳和蚌壳,都是很大个的,螺蛳完全可以用来做唆螺。

寻序跟着大家伙去摸鱼,兴致高昂,因为这个氛围特别好,大家都有种淘宝的心理在里面。寻序抓到两条大鲶鱼,又摸到一条大黑鱼,大鱼小鱼抓了一桶,提到徐宁身边来邀功。徐宁看着寻序满面都是被泥水溅起的黑色点子,笑弯了眼:“有成就感吧?”

寻序用袖子擦了一下脸,嘿嘿笑了,看了一眼还在泥浆里奋斗的人群,说:“不抓了,够吃了,我跟你一起捡螺蛳。”

捡螺蛳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你要是在湿泥上看见一个凹下去的坑,用手指一挖,一定能挖出一个螺蛳来。或者在湿泥上看见一道裂缝一样的口子,用手铲下去,必定是个蚌壳。

寻序看见前面湿泥上有个比手掌还长的大裂缝,赶紧走过去。徐宁也看见了,他笑着说:“你想得美,哪有那么大的蚌壳,那个肯定不是的。”

他话音刚落,寻序就从湿泥里铲除来一个大圆盘,那蚌壳还在慢慢地将自己吐在壳外的斧收进去,直径比徐宁提的桶子的直径都大。寻序笑得十分得意:“嘿嘿,你看是不是?这是不是个蚌壳?”

徐宁嘿嘿笑:“没想到还真是的。”徐宁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蚌壳呢。

寻序说:“里头应该还有颗珍珠。”

“真的?”

寻序说:“回去弄开来看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的话,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了。”

“你要珍珠干嘛?”

“我有用啊。”寻序笑得一脸神秘。

两人沿着堰塘四周走了不到一半,徐宁发现他们的网兜已经装不下了:“够了,够吃了。咱们回去吧。”什么东西都是尝鲜就好,吃多了就腻味了。

“好。晚上咱们吃唆螺?”寻序对唯一一次吃唆螺的记忆深刻,因为太麻烦,徐宁就没再做过。

徐宁说:“唆螺要养两天吐吐泥才好。咱们可以先吃蚌壳。”

“蚌壳也行。”

徐宁提着桶子,寻序用网兜装着螺蛳和蚌壳,两人沿着来路回去了。周树森看他们满身泥泞:“你俩干嘛去了?”

徐宁笑:“抓鱼去了,那边有个堰塘在清底。”

“真的啊,怎么不叫我?”周树森说。

寻序说:“那边还有,你去看看呗。”

周树森果真往那边去了,他现在写小说,啥素材都需要啊。寻序叫住他:“带个桶去,不然抓了鱼放哪儿?”

徐宁和寻序先用水将鱼、螺蚌大致冲洗了一遍,然后将鱼倒进大脚盆里,大大小小的鱼装了一盆子,而且都鲜活无比。两人这才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再来清洗鱼和螺蚌。

阿玄和小豹闻见鱼腥味,老早就蹲守在盆子边上守着了,不住地舔着鼻子。两个主人好久都没出来,小豹等得不耐烦,伸出爪子去大盆里捞鱼,结果鱼没捞着,弄湿了爪子,留下了罪证,它将爪子伸给阿玄看,阿玄瞟了一眼,不理它,谁叫它猴急不守规矩的。

寻序先出来,看见小豹湿漉漉的爪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它:“又不守规矩,想偷吃?”

小豹谄媚地叫了一声,这家伙最爱吃鱼,一碰到有鱼吃,什么节操都不要了,规矩也忘脑后了。

寻序走过去,将小豹抓起来,扔进了大盆里,小豹“喵——”一下子炸了毛,在水里慌乱地挣扎起来。寻序站在一旁叉着腰哈哈大笑,阿玄面无表情地看着幸灾乐祸的寻序。过了片刻,小豹发现自己像一只掉进了油缸的老鼠,四周都是鱼,哈哈,有鱼吃了,赶紧伸着爪子去抓鱼,但是鱼在水里灵活地很,又滑溜得很,根本抓不着。

寻序站在一旁看小豹表演:“你抓啊,抓住了就算你的。”

小豹转头盯着寻序,喵了一声,那意思是说:你说的是真的?

寻序说:“当然。鱼都是我抓回来的,我做主了。”

小豹双眼放光,用两只后腿踩在盆地,直起身,两只前爪猛地朝盆里最大的那条黑鱼扑过去,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翻了天,小豹也被黑鱼的尾巴甩中了脑袋,有点晕头转向,它发出“喵——”一声惨叫,猛地一跳,出了水盆,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大盆。

寻序哈哈大笑:“叫你贪心,你自己有那条鱼大没?就想吃大鱼!”

阿玄走过去,伸出舌头帮小豹舔身上湿漉漉的毛发,小豹呜呜地叫,声音里还带着恐惧的颤抖。

徐宁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怎么回事?老远就听见小豹的惨叫了。”

“贪吃呗。我说抓到哪条就算它的,它就去抓那条最大的,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寻序无辜地摊开手。

徐宁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小豹:“你又捉弄了它了吧?”说着拿起窗台上一块擦手的毛巾,扔给寻序,“给它擦干,否则一会儿感冒了阿玄要跟你拼命。”

寻序看看徐宁,又看看阿玄,果然那家伙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便讪讪地蹲了下来,抓住小豹给它擦毛。小豹天生跟寻序不对付,被他擦毛,全身都不得劲,寻序说:“你老实点儿,乱动我就不管了。乖一点,我就给你念个干水咒。”

小豹果然不动了。寻序扔了手里的毛巾,吹了个口哨,小豹身上的毛发果然干了。徐宁洗着螺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本事?”

“这我以前也用过啊,你忘了?”寻序以前留长发的时候,每次洗完头发懒得擦,都是念干水咒的。

徐宁想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他都给忘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寻序的头发:“你头发又有点长了,什么时候去剪了吧?”

寻序甩甩脑袋:“又要剪了吗?哪天去剪吧。对了,我以前剪下来的头发呢?你给我收哪儿了。”他记得徐宁没有卖的。

徐宁说:“我把它和羊首放一块儿了。你要头发干嘛?”

“不干嘛,就问问。”只是想起了那段和徐宁不怎么对付的日子,好像自己那时候还挺欺负他的,不过他家徐宁心地善良、任劳任怨,所以才能包容他的存在。

徐宁突然说:“你刚来那会儿拽得二五八万的,真叫人讨厌。”

寻序嘿嘿笑:“有么?”心里暗道坏了,秋后算账来了。

果然,徐宁瞪圆了双眼:“怎么没有?掐了我几次!”

寻序将脖子伸过来:“来,给你掐回来。”

徐宁看了看他的脖子,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泥水的手:“我才不那么神经病呢,苦大仇深得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掐人,这是疯子的行为。”

寻序睁着无辜的眼看着徐宁:“那时候,你把我当疯子?”

徐宁笑了起来:“不然怎么解释呢?”

寻序心说,我一世的英名就这么给毁了,我当时怎么就跟吃错药了似的,那么凶巴巴的呢,早知道就不那么拽了,最后还是落在他手里,被他记在心里,要笑一辈子了。

徐宁正在用刀子剖生蚌壳,将蚌壳剖开,里面的肉用刀子刮下来,然后洗干净,直接炒或者烫熟,滋味鲜美,跟吃猪肚似的。当然,也可以先带壳烧熟,蚌壳自动裂开,将里面的肉取下来也行,但是这样不如取活的那么鲜美。徐宁说:“你不是说这个蚌壳里有珍珠?你自己来弄吧。”

“好,我来。”寻序洗了手,拿着刀子,小心地划开蚌壳的边沿,然后用手用力掰开。

徐宁探过头来:“珍珠在哪儿?”

寻序用手指摸了摸,最后在蚌壳边上摸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硬物来,用水冲洗干净:“你看,是不是颗珍珠?”

徐宁看着寻序手里的那颗珍珠,张圆了嘴,这颗珍珠真大,直径足有2厘米,并不是平常看到的珍珠那么浑圆,而是有一个小小的蒂状突起物,看起来就好似一滴眼泪,颜色是肉粉色的,散发出柔和的珍珠光泽。“真是一颗珍珠诶,这么大的珍珠,要长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年头应该不短了。”

徐宁说:“这是自然形成的珍珠,非常稀少,这颗珍珠应该值不少钱。”

寻序笑道:“当然值钱,等我拿去配上就更值钱了。”

徐宁问:“你要配什么?”

“暂时保个密。”寻序买了个关子。

徐宁心想,肯定跟他在楼上种的那些药材有关,到底要干什么,他却不知道。

寻序问:“这蚌壳肉怎么吃?”

徐宁说:“中午吃火锅吧,你再去捞点虾上来。等阿森回来了,我们再吃饭。”现在天气也渐渐凉快了,虽然还不到吃火锅的季节,但也不怕上火燥热了。

周树森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就跟在泥里滚了一圈出来的一样,这家伙还乐得嘿嘿笑,看样子非常享受刚才的经历。徐宁看他抓的鱼,都不是什么大鱼,但是桶子底上却卧着一个圆形的家伙,徐宁吃惊地说:“咦,你居然抓了一只鳖?”那鳖看起来有七八两重,也不算很小了。

周树森嘿嘿笑:“可不是嘛,为了和人抢这只鳖,摔了一跤,不过值啊,总算是抢到了。”

徐宁笑着点头:“运气不错。你这鳖怎么处理?自己吃还是拿去卖了?”

周树森说:“当然自己吃,要买还没处买呢。”

“中午咱们吃火锅,阿森你来片鱼吧,你手艺比较好。”

“行,等我洗个澡再来。”

蚌肉火锅的滋味非常鲜美,这个连周树森都没吃过,说实话,徐宁也是头一回吃,寻序就更别说了。味道真是挺不错的,寻序吃得非常高兴,听说晚上还有鳖吃,兴奋劲就更别提了,嘿嘿,终于又可以吃到鳖了。徐宁看他咧嘴傻笑,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暗暗啐了一口:个色胚!

至于吃完鳖后寻序怎么乐呵不必细表。过了两天,徐敬山给徐宁打电话,告诉他堰塘要开标了。徐宁赶紧揣上一笔钱上村委会去了,他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承包上,但是几千块定金肯定是少不了的。寻序和周树森都跟去看热闹。

到了地方,徐宁发现与会的有不少陌生面孔,便问早就到场的大伯:“伯伯,怎么好多人都不认识,不是我们村的?”

徐敬山弹了一下烟头:“对,很多外面的人。上一个包堰塘的老板也不是我们村的,是镇上的。”

徐宁心想,看来竞争力还很不小。“去年堰塘的价格是多少?”

徐敬山说:“一年四万,这还是十年前的价格。”

徐宁心说,真不便宜啊,现在物价飞涨,只会更贵一些。徐宁就问:“伯伯你估计多少钱能包下来?”

徐敬山说:“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底价。一般来说,比底价高个一万块钱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徐宁心想,那么大个堰塘,不清塘底的话,算一年产出一多万斤鱼,毛收入有个七八万,刨除成本,一年能赚个两三万,看起来是不多,但是主要是长期收益啊,所以也还是划算的,要是自己承包来养虾和鲟鱼,就更划算了,所以徐宁对这个堰塘是势在必得。

村里干部看见了徐宁,便跟他打招呼:“徐宁,你也想承包潜龙堰?”

徐宁笑笑:“我来看看。”一般来说,本村的鱼塘都该由本村的人承包才是,轮不到外人来插手。但是村民也有村民的想法,承包的人越多,价钱就抬得越高,于他们是不吃亏的,何乐而不为。

不多时村长公布了底价,底价是三万五,不设上限,这个低价已经比十年前高了快一倍了。徐宁心想,加一万,四万五?能拿下来吗?然后拉着寻序、周树森和徐敬山去一旁商量。

徐敬山说:“我觉得四万五就够了。你别忘了,之前的老板是四万块钱都不愿意承包了,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