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幻灯片都已经做完了,祁峥的片子是自己做的,很简单,就是在模板上进行了修改,但是丁兰心已经很满意。教三个人如何美化ppt后,她往床沿上一坐:“来,你们三个,把自己的片子都讲一遍,每个人讲十五分钟。”

王一航举手:“行,那我先来。”

他选择的是骨科的一种药品,祁峥、丁兰心和付燕并排坐着,看着王一航站在写字台边,一边翻页一边讲解,讲完以后,三个观众一起鼓掌,付燕跳起来:“轮到我了!”

她也顺利讲完,大家一起看向了祁峥…

第二天下午,是新员工培训的最后一项考核,产品ppt制作和讲解。大家纷纷把做完的片子发给讲师,令丁兰心没想到的是,来给大家做讲解考核的居然是。

不仅是,所有的大区经理都到了场,还有人事部、市场部、商务部等所有部门的boss,最后,连paul都悠闲地踱进了会场。

就如丁兰心的猜测,每个大区只抽一个人来讲解,他的成绩即代表大区所有人员的讲解成绩站在讲台上,拿着新员工成绩表翻看着,然后抬头笑道:“公平起见,我就请前几天每个大区考试总分最高的同事来为我们讲解,这应该能代表大区的最高水平了吧?”

员工们一阵骚动,大家都开始计算自己大区谁分数最高。

已经点了一个名:“东南西北中,咱们先从华东开始吧,唔…华东区总分最高的一个员工是…祁峥。”

华东区十几个人立刻看向了祁峥,祝敏有点吃惊,又有点幸灾乐祸,她觉得祁峥肯定会丢脸,毕竟文本的考试是一回事,照着ppt讲解是另外一回事。

祁峥站了起来,大步走上讲台,是丁兰心最熟悉的走姿,拽拽的,酷酷的,只是配上那身西装衬衫,竟显得格外潇洒帅气。

看看他,又看向台下的邵锦文:“r,你都不告诉我,你手下居然有这么帅的帅哥!”

邵锦文难得幽默:“你要想挖来北京总部,我也没意见!”

朝着北京地区的员工喊:“你们想要这个帅哥调来北京吗?”

一群女人大叫:“想!”

又问稍远一点儿的华东团队:“那你们同意让祁峥调来北京吗?”

z省的人都跳起来,哇哇乱叫:“不同意!不同意!”

付燕叫得特别大声,王一航啧啧摇头:“你矜持一点,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你管得着么!”

祝敏在边上翻个大白眼。

丁兰心一直笑着看他们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会场上的声音渐渐停歇,她把话筒交给祁峥:“来,帅哥,你来打头炮,争取为我们这一次的培训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乔磊担心地问王一航:“祁峥准备得怎么样?不会捅篓子吧?”

王一航还没答,付燕已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磊哥,你听着就行了。”

丁兰心的视线从没有从祁峥身上移开过,她看着他从容地打开了自己做的ppt,又拿起了激光翻页笔,对着台下一笑,拿起话筒说:“大家好,我叫祁峥,是华东区z省赋江市的新入职代表,今天很荣幸能在这里为大家做示范讲解。我ppt基础很弱,片子做得不好,还请大家原谅。至于讲解,因为我一个人代表一个大区,还希望华东区的同事们能多多包容,要是分数得得少,大家别打我。当然,你还得保证打得过我。”

大家都笑了,祁峥已经用激光笔射向了投影屏,他的片子的确很简单,但也朴素大方。

祁峥继续说:“不开玩笑,今天我给大家介绍的是美心凝制药在大陆地区治疗妇科疾病特别突出的两种药品,乐妍消口服片剂和乐妍消外用洗剂。首先,我想告诉大家,因为女性生理结构的特殊性,以及中国女性卫生习惯的不同,在我国,有相当一部分妇女都有妇科炎症的困扰,程度有轻有重,但却因为害羞,很多人都不去医院看病,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谁没有交过一个喜怒无常的女朋友呢?”

又是一阵笑声,祁峥自己也笑了,用激光笔翻了页面,开始切入正题,“好,我先来给大家讲一下乐妍消口服片剂…”

很精彩的十五分钟。

丁兰心、付燕和王一航哪怕前一晚已经观摩了一遍,这时候还是被祁峥的表现折服,更别提其他对祁峥抱着怀疑心态的人。

在台下轻声对邵锦文说:“你这个人招得不错啊,胆子大,头脑清晰,自然幽默,又不浮夸,以前在哪个公司做过的?”

邵锦文说:“他就是我额外招的那一个,和你打了招呼的。”

“哇哦,意外惊喜啊!”很开心,“r,你让我对z省市场信心大增!一年两千万,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了。”

邵锦文:“…”

祁峥走下台时,步履潇洒,面带微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真的是紧张极了,衣服里头都是冷汗,神经绷得比高考时都要紧。

坐到王一航身边,他松了口气,暗暗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就去找丁兰心,刚巧丁兰心也回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胶着在了一起。

她目光里满是赞许,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祁峥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我刚才,把底下的人想象成妙赛尔里的那群大姐,我就是在带大家跳操,跳着跳着,我就不紧张了。】

丁兰心低头看着手机屏,“噗”一声就笑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当最后一个大区的销售代表结束了产品演讲宣布这一期的新员工培训课程全部结束。她笑着说:“感谢大家这一个星期来的努力,明天,公司为大家准备了一次团队活动,登八达岭长城,希望你们能玩得尽兴!”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这一个星期的确不轻松,来到北京以后,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晚上,没了课程负担,一群年轻人又约着去了三里屯酒吧街,这一次丁兰心躲不过,硬是被祁峥拉上了。他威胁她:“你有没有团队意识的?连老曹都去了,你干吗不去?我和你说啊,你要是不去,今晚上我被别人掳走了你可别哭!”

丁兰心瞪他:“掳走吧,我才不哭。”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气死了,“走嘛,你不去是吧?那我也不去了!”

丁兰心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一起去。

幸好,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是一家慢摇吧,不那么喧闹嘈杂,小小的舞台上,有一支乐队在驻唱,主唱歌手声音慵懒沙哑,配着酒吧里迷离的光线,令人身心放松,几乎要忘掉连日来的疲劳。

小舞池里有客人在跳舞,男女贴着面,缓慢地踩着拍子晃动身体,偶尔还咬着耳朵低语几句。丁兰心要了一杯啤酒,托着下巴听歌手浅吟低唱,祁峥坐在她身边,兴致高昂地和王一航、乔磊玩着骰子,输了的人要罚酒喝。

他到底还年轻,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丁兰心起先放任他去,但是一会儿后就坐不住了,在祁峥又仰头喝下一杯啤酒时,丁兰心拍拍他手臂:“你少喝点儿,身体才好没多久呢。”

祁峥笑道:“我自己有数的,放心。”

王一航坐在丁兰心对面,说:“丁姐,你管祁峥也管得太严了,我们可是做销售的,哪能不会喝酒?而且我看祁峥酒量好得很,哎祁峥,啤酒不过瘾,要不要来一瓶洋酒?”

祁峥刚想说好,一见丁兰心的眼神,立刻就摇头了:“不要了,我上个月刚生了一场病,是应该少喝点。”

付燕好奇:“你身体这么好,能得什么病啊?”

“病毒性心肌炎,急性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祁峥拍拍自己的左胸,居然还很骄傲,“那几天我一直觉得胸闷气短,硬撑着没去看医生,有天晚上突然就发作了,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呼吸心跳都停了,差点挂掉。”看大家听得都瞪大了眼睛,他又看了丁兰心一眼,“幸好,我命大,有人会人工呼吸,当场救了我的命。”

丁兰心咳嗽了一声。

“人工呼吸!哇塞!”付燕眼神促狭,“那那个人岂不是赚大发了!哎呀,我怎么就没碰到一个大帅哥突然昏倒呢,我也肯定毫不犹豫地去给他人工呼吸!”

王一航笑她:“拉倒吧你,就你,还没亲,人家帅哥一下子就活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付燕气坏了,不停地拿爆米花丢王一航,大家笑成一团,这时,一个卷发美女袅袅婷婷地走到他们桌边,看了众人一圈后,视线落在了祁峥身上。她落落大方地对他说:“嗨,我叫vivi,旁边那桌的,我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边上那桌也是一堆年轻人,都笑嘻嘻地看着这一边,祁峥还来不及拒绝,曹振平、乔磊和王一航已经开始起哄了:“去啊去啊!人家美女都那么主动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

祁峥被他们推了出去,回头看向丁兰心,两人目光交汇,她的眼神淡淡的,什么情绪都读不出来。祁峥突然有些丧气,想起那晚在篮球场边,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祁峥,你想多了。

收回视线,祁峥抿了抿唇,脱下西装外套甩到一边,挽起衣袖,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漫不经心地对那个叫vivi的女孩说:“走吧,去跳舞。”

vivi一下子就笑了,跟着祁峥走到舞池。

王一航摸着下巴对付燕说:“看到没?想要钓帅哥,也是要有资本的,那天几个女的缠着祁峥,他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就跑了,今天这个就明显不一样啊。”

付燕神秘兮兮地说:“哎,你们说,祁峥今晚会不会脱团?”

乔磊问:“什么叫脱团?”

祝敏说:“419,差不多的。”

乔磊恍然大悟:“噢!那可不好说啊,曹经理、丁主管都在这儿呢,他怎么敢。”

曹振平哈哈笑着挥手:“我是半老头子了,不管你们年轻人玩什么,不影响工作就好。”

王一航拿出一张五块钱拍到桌上:“下注下注,我押十块,祁峥同学一会儿不跟我们回宾馆!”

付燕失望地问丁兰心:“丁姐,祁峥他是这样的人吗?”

丁兰心:“…”

舞池里,乐曲的节奏感很强,大家都跟着音乐跳得随性。祁峥与vivi面对面跳着舞,面无表情,下巴上的线条刀刻似的冷峻,vivi边跳边看他,终于咬了咬唇,问:“哎,你叫什么名字?”

祁峥也不知怎么想的,随口就说:“r。”

“r。”vivi念了一遍,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干吗?”

“问问嘛。”

“有了。”

vivi锲而不舍:“她在北京吗?”

祁峥乐了:“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我觉得你们那一桌像是来这儿出差的,或是旅游的,不是北京人。”vivi倒挺聪明,眨巴着涂了浓重眼影的大眼睛,把手搭到了祁峥的手背上,“她要是不在北京,等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宵夜?就我们,两个人。”

她对着他放电,手指已经勾住了他的手,祁峥跟着音乐往边上踏了一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笑笑:“不用了,我不饿。”

“不吃宵夜,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唱个歌呀。”

她欺身而上,前胸都快要贴到祁峥的身体,软软绵绵地说,“或者,找个地方,聊聊天,你觉得怎样?”

祁峥下意识地就抬头去寻丁兰心,一眼望去,桌边竟没了她的身影,他滞了一下,又往酒吧出口看,没有她。祁峥心里堵得慌,立刻就大步地走了下来,完全不顾vivi在身后叫他。

他急匆匆跑到同事身边,抓起自己的西装就要往出口跑,哪知一转身,差点撞到面前的人。

丁兰心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他有点无措,同事们也都奇怪地看着他,祁峥定定神,问丁兰心,“洗手间在哪儿?我突然肚子疼。”

“哦,就在那边,我刚去过,要排队的。”丁兰心给他指路,又好心地问,“你带纸了吗?”

“带了。”

说罢,祁峥就昂首阔步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vivi已经跑到他们桌边,笑嘻嘻地和王一航说着话,说得王一航一张胖脸笑开了花,vivi问:“哎,你们和r是一个公司的吗?”

王一航很吃惊:“你还认识r?”

“嗯,刚认识啊。”

边上桌有人在叫vivi了,她对王一航说:“你名片给我一张呗。”

“我们不在北京的,我们是z省赋江的。”

“赋江?那离我很近啊,我是在上海的。”vivi接了王一航的名片,和他们说了拜拜,心满意足地走了。

祁峥在洗手间里,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完后,他走到一边,点起一支烟。

外头的音乐声隐隐传来,男厕隔间里居然响起了令人抓狂的声音,有人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门板,还有人嘤嘤地叫,叫到后来,“嗷”的一声,祁峥手里的烟都掉地上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厕所里出来,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丁兰心,她长发披肩,穿着白色圆领毛衣和牛仔裤,手肘支桌,手掌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舞台上,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舞池里的音乐已经换成了一支温柔的曲子,又有人在跳贴面舞了,祁峥向着丁兰心走去,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转过了头来。

祁峥走到她面前,向她伸手:“主管,你这样坐着不无聊啊?一起跳支舞吧。”

这一次被同事们推出来的是丁兰心,她也不扭捏,与祁峥手牵手地进到了舞池。

祁峥其实不会跳舞,之前就是乱动,即便乱动都很帅。现在音乐舒缓了,他干脆学着其他男人的样子,搂着丁兰心的腰,与她一起摇啊摇。

丁兰心穿着一双平底鞋,就比祁峥矮了许多,贴在他的胸前,感觉他格外得高大,鼻子前萦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烟味,酒味,男人味…丁兰心的低下了头,祁峥的手却在她腰上用了下力。

“刚才,我以为你走了。”

“…”

“我还激动了一下,以为你是吃醋了。”

“…”

“丁兰心,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跳舞,你不会不高兴吗?”

丁兰心反问:“为什么要不高兴?只不过是跳支舞。”

她的语气很平和,眼神也很纯粹,祁峥突然意识到,丁兰心不是像很多女人那样口是心非,她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这真的没什么。

祁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还没一个女人看得开,实在是有点锉,他干脆笑了笑,拍拍丁兰心的头:“逗你玩呢,就想骗你说句你吃醋了,怎么就不上当呢。”

丁兰心抬头看他,说,“祁峥,我一直都觉得,是我的,就跑不了,不是我的,拴得再紧也留不住。”

“…”

她继续缓缓地说:“我不是个喜欢折腾的人,我理想中的生活,就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如果有些事,不管是工作,学习,人际关系,或是…感情,给了我很大的压力,需要我放弃很多东西,让我每天提心吊胆、魂不守舍,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放弃。”

祁峥咬牙看着她。

丁兰心叹了一口气:“祁峥,我真的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所以,你不要总是逼我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我…做不到的。”

第三十三章

祁峥很想不明白,同为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丁兰心和叶冰怎么会如此不同。

就像以前听过的一段话,很有些名气,说的是每个男人生命里都会出现的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玫瑰,蚊子血和白月光,饭粘子和朱砂痣。

毫无疑问,十九岁的叶冰于祁峥来说,就是一朵炙热的红玫瑰。

她一点也不像名字那样冷冰冰,她是祁峥见过的最活泼开朗,热情奔放的女孩,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染咖啡色的头发,涂彩色的手指甲,听歌都会哭。

她喜欢吃冰淇淋,喜欢看漫画,喜欢走在路上时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声说:“祁峥祁峥!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

祁峥发现自己还记得以前的一些事,细细碎碎的,有哭有笑的。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也想起两个人吵架时,满地的碗盘碎片,每一片碎玻璃,都映出两个人痛苦的脸庞。

年迈的奶奶抱着一岁多的祁嵘躲在角落,祁嵘哭得震天响,叶冰把能摔的东西都摔遍了,找不到东西摔,她干脆扑上来,疯了一样地厮打祁峥。

祁峥从来都不会反抗,就站在那里让她打,被抓得鲜血淋漓也一动不动。一直到叶冰开始歇斯底里地揪自己头发,扇自己耳光,祁峥才去捉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叶冰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一个劲地往下滑,他也只能抱着她蹲下来。最后,她赖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祁峥想自己大概是喝多了,眼睛居然都有些涩。

透过浮着冰块的啤酒杯,叮叮咚咚的冰块撞击声里,他看向身边的丁兰心。

她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王一航和付燕吵闹,有时会掩着嘴轻轻地笑。

幽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侧脸打出了一圈柔和的光影,她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微笑的时候,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

她是祁峥见过的最温柔,最内敛,最没有棱角的女人。

但是,他就是见了鬼地喜欢和她在一起。

这一夜,祁峥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很多以前的事,以前的人。他梦到奶奶去世以后,他独自一人带着祁嵘,那时候祁嵘还很小,调皮捣蛋,经常给他闯祸,害得他三天两头请假,被扣工资。那真是最艰难的一段岁月,祁峥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好像是一转眼,祁嵘就那么大了。

祁峥起床的时候头昏脑涨,感觉眼睛都是肿的,坐在床上发懵时,王一航已经把窗帘一把拉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房间,令祁峥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

王一航哈哈地笑:“咱们真是太走运了,前几天不是妖风就是雾霾,今天老天爷知道我们要去登长城,居然来了个大晴天!”

祁峥放下了手,眯着眼睛往窗外看,果然是一片浅浅的蓝,还飘着几朵白云。

他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许多,赶走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念头,祁峥渐渐地绽开了笑。

好天气,就应该有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