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玉点了点头,拿起茶叶,转身出去,在门口和小德子正好走个对面,小德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轻声说:“烟玉姐姐,老太后娘娘让你去她那儿一趟,你若是没事,就赶快去吧,老太后娘娘如今住在吴妃娘娘的平阳宫那。”

“好的,”烟玉答应了一声,再转回头对司马锐说,“皇上,老太后娘娘让奴婢过去一趟,若是您此时没事,奴婢就过去瞧瞧。”

“你自己小心,不要多嘴,人还是嘴上话少些更讨人喜欢,如今祖母年纪大了,你不可与她顶嘴。”司马锐淡淡的吩咐。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晓得。”烟玉点了点头,司马锐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这皇宫里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看目前情形,有些事一定与老太后娘娘有关,她自然会小心不要多嘴。

平阳宫,老太后根本睡不着,已经很晚了,还是心烦意乱的很,好像总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让她心惊。

尤其是司马锐的反应,更是让她怀疑,是不是司马锐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为什么他每句话听来都是那般的刺耳?

小安子轻声说:“老太后,烟玉过来了。”

“让她进来。”老太后立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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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玉走进房里,看着烛火下的老太后,竟然现出了疲态,怎么会老成如此模样?

“烟玉见过老太后娘娘。”

“起吧,小安子,让烟玉坐下,你先下去吧,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儿半步。”老太后冷静的吩咐,她怀疑每一个人,这个烟玉她也怀疑,是不是她走漏了消息?但她还是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出卖自己,也许是她不小心说漏嘴。

“烟玉,在合意苑过得还惯吗?”老太后温和的问,面前这个清秀的女子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奴才。

“挺好,谢谢老太后娘娘记挂着。”烟玉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老太后安静的看着烟玉,她不像是一个可以把秘密说出来的人,况且她并不知道司马锐喝了失忆药的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说,小德子说他没有听谁提起慕容枫的旧事,但老太后还是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确定了才不会怀疑。

“这段时间皇上怎么样?”老太后依然温和的问,眼睛里却透着浓浓的研判,似乎在揣测烟玉的任何表情和言语。

“皇上比以前忙一些,也没什么其他的异样。”烟玉很认真的说,“大概是政事繁忙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召妃子侍寝。不论是被贬到冷宫的慕容枫还是如今呆在府里的孟妃。”

“他有没有问起慕容枫?”老太后微笑着问,心里有些放心,烟玉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知道不招惹是非。

烟玉想了想,说:“好像没有,也许偶尔问起过,但奴婢却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没怎么问,甚至不再谈论。奴婢正觉得有些奇怪,但这是皇上自己的私事,奴婢没敢多嘴。况且,慕容枫的父亲生出那么大的事情,被贬入冷宫对她来说也是很正常的。”

老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丫头,真没让自己看走眼,她笑了笑,温和的说:“烟玉呀,有些事,真的是很让我为难。其实我也很喜欢枫儿,但是,若是在大兴王朝的未来和我喜欢的人之间做选择,我能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只能是前者,说我怎么也好,说我专横也罢,我只能如此。其实,枫儿在冷宫我也是很难受,但,呆在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最起码可以避开一些没必要的伤害。毕竟,四太子已经是当今的皇上,能够做他的妃子是多少大家闺秀的梦想,如果是一个罪臣之女都可以做皇后,其他的女子一定是不服,人心也是难以安抚。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做出我自己也不愿意接受的取舍,也知道以后锐儿会怪我,但目前,只能如此!”

烟玉没有吭声,只是安静的望着老太后,心中知道,司马锐的反常一定和老太后有关,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想不出来,所以干脆不问,一脸的平静,看着老太后,就好像她说得事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

“莫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慕容枫,让他越快淡忘越好,对大兴王朝,对皇上,对慕容枫,都是好事,对我们大家都是好事。”老太后眼望着前方,淡淡的说,“如今他是皇上,担着的是大兴王朝的千秋霸业,怎么可以再沉溺于儿女情长中。对慕容枫来说,如今虽是痛苦,却也好过以后皇上三宫六院时的寂寞,若是有一天,她如如今的太后一样面对皇上宠幸慕容雪一般的年轻女子,又要如何忍受,若是有一天一定要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到不如干脆不要面对。”

烟玉点了点头,轻轻地说:“老太后,您说得有理,奴婢一定记得小心不提到慕容枫,免得让皇上分心。”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记得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若是有什么你觉得不妥的事情,一定要记得来告诉我。”老太后看着烟玉半温和半吩咐的说,“否则就枉我亲手调教了你了。”

“烟玉知道。”烟玉恭敬的回答。

丽妃真是无聊的很,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儿的墙上有几个麻点她都快数清了,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这个老太后,真是个要命的老太太,为了大兴王朝,真是什么都可以牺牲。那个慕容枫也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一个以国事为重的老太婆。

“心情不错呀。”有人轻轻的笑着说,好像听不清楚,却又真真切切的响在自己的耳畔。

“司马锐!”丽妃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什么话,朕一个堂堂的皇上,当然是走进来的,哪里可以冒出来人呀,若是可以冒得出人来,哪里还困得住你呀。”司马锐微笑着调侃,并没有把丽妃当成自己父亲的妃子看,在他看来,这个丫头更像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奇怪,有时候真是奇怪,和慕容枫无关的事他都还记得,为什么独独与慕容枫有关的事他记不起来呢?

“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与慕容枫有关呀?”丽妃笑着问,不论怎样,他爱不爱自己,看得到他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不错,朕困惑的很。”司马锐正色的说,“所以想请你帮忙解惑,朕觉得,这件事,你一定知道些。”

丽妃淡淡的一笑,“你这么早出现,还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是给了你一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么早你就开始有了怀疑,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们的感情啦。——司马锐,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我说了,乌蒙国就会有灾难,请不要为难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你觉得你应该如何你就如何吧,你所思所想所牵所念的都是应该的,不要怀疑自己的所谓不正常,不正常的背后就是正常!”

司马锐沉思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那么说,我目前的情况有许多是不真实的,对吗?我所怀疑的正是我原本该有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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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轻轻点了点头,“慕容枫是个好姑娘,值得你好好的爱,若是一定要问发生了什么,丽妃只能很抱歉的说,也许这个秘密我会带进坟墓,为了乌蒙国的前途,我死也不能说。若让你在我和另外一个人中间做权衡,我知道我的筹码并不重。虽然不能问前尘旧事,但并不妨碍你可以重新开始。”

门外有人问:“丽妃娘娘,您在和谁说话呀?”

丽妃没好气的说:“和我自己说话,这么点个地方,除了我就是我的影子,我还能和谁说话,要不你进来陪我说会话,免得我闷死!”

门外的人没再吭声,丽妃冲司马锐笑了笑,轻声说:“你快回去吧,若是被老太后发现了,我的小命一定不保。”

“朕不以为这儿可以困得住你,只怕是你早就生了离开的心,呵呵,朕就不打扰你了,希望你在这儿过得开心。”司马锐微笑着说,眼睛里有着了解和不说。

忽然一阵风轻轻吹过,桌上的蜡烛突然熄了火,房间立刻暗了下来,隐约的笑声,转瞬即逝。门外的人立刻冲进房屋,重新点燃了烛火,房间里只有丽妃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侍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匆匆转身出去。

一场秋雨,温度骤降了许多,大清早,慕容枫窝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如此这样挺好,可以放松做人,就好像自己做白敏时一样,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房间因为很高,所以很冷,冷到她不愿意伸出手,宁愿这样呆在床上拥被而眠。

“小姐,烟玉姐姐来了。”春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说。

慕容枫拥被坐起,窝在床上,笑嘻嘻的说:“快让她进来,反正也不是外人,若是她看见也没关系。”

烟玉走进来,笑着说:“主子,您真是舒服,可以睡个懒觉。是不是房内越来越冷了,奴婢看您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是呀!”慕容枫微笑着说,这个时候,白敏的时代是可以开空调,或者也许已经送暖气了,可这里是千年之前的古代,那些东西还要千年之后才会发明,只有想想,“昨晚还好,今早醒来,春柳说外面下雨了,才发觉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冷得我都不愿意离开床了,还是躲在被子里好一些。”

“皇上知道,所以特意让奴婢送上好的木炭让您取暖,说这冷宫比不得合意苑,要委屈主子些,让您暂且忍耐些日子。”烟玉微笑着说,床上的慕容枫,眉眼间仍然坦然宁静,没有丝毫不堪。

“替我谢谢皇上。”慕容枫淡淡的神情,不惊不喜,不怨不恨,只是淡淡的微笑着,淡淡的说。

烟玉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不知皇上何时才可以接慕容枫回去,这儿确实比不得合意苑,才这个时候,就已经冷成这个样子,若是寒冬来了,要如何应付?

不方便在这地方久呆,烟玉匆匆离开,若是呆得久了,虽然是开心些,但只怕会引起老太后的怀疑,以后再想来这儿,也许就困难了,如今她还想能够不引起老太后的怀疑,在皇上和慕容枫之间做个送信的人,使他们可以早日的恢复当初恩爱。

春柳已经生了炭火,房间里渐渐有了些暖意,慕容枫起来梳洗,吃过早饭,裹着厚厚的外衣,坐在窗前抄佛经,偶尔出神望着窗外,听细雨声声入耳,使得满身心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春柳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这儿虽是冷宫,但看来还是有不少的人喜欢来这儿。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王保,春柳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这个人原是当今皇上身边最贴身的侍卫,后来指派给孟婉露做了侍卫,从他对孟婉露开始和颜悦色的说话开始,就深深的厌恶起这个人来。

他也许只是一个合格的奴才,但也是相当讨厌的奴才。

“什么事?”春柳爱理不理的问。

王保努力保持着微笑,他只是个奴才,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孟婉露,但孟婉露在他看来,也挺可怜的,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重新回到了合意苑,而且还是未来皇后的最得力的人选,他并不想得罪。

但,他也不想得罪春柳,她毕竟是司马锐最宠爱的妃子慕容枫的贴身丫头,难说慕容枫会不会重新获得皇上的欢心,况且,慕容枫也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子,至少不会发火,孟妃好是好,就是性子太烈,凡事太较真,有时候生起气来,还真是吓人。

“孟妃请慕容妃过去坐坐。”王保微笑着说。

“小姐如今正忙着抄佛经,这是皇上吩咐的,若是耽搁,我们可是谁也耽搁不起,若是没什么大事,麻烦你告诉孟姑娘一声,如今不方便过去坐坐,若是她有事,就请她来这儿吧。”春柳冷冷的说,跟着慕容枫在冷宫里呆着,到呆得她性子泼辣了许多。

王保一愣,只好提高些声音,对着里面说:“慕容妃,奴才王保奉孟妃的吩咐,前来请慕容枫去合意苑坐坐。”

“知道了。”慕容枫从房内出来,看着王保,淡淡的笑意,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好像是说秦桧还有仨朋友,虽说那个孟婉露不讨大家的喜欢,却还有一个王保对她忠心,有时候人看人真是好奇怪,看对眼了,怎样都好,看不对眼,如何都不妥。“你稍等一会,我这就随你去。”

“小姐——”春柳很担心,不晓得那个孟婉露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只怕是又要难为慕容枫,那可不是一个和善的女人。

“没事,要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她总不能要了我的命吧,最多是出出心头的恶气,无事,我去去就来。”慕容枫淡淡的说。

王保没敢吭气,孟婉露可没有说让慕容枫去坐坐,孟婉露说的是,“让那个人来见我!”只是,他觉得还是不要这样的说的好,那慕容枫可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若真是得罪了,还真是不敢确定皇上会向着她们二人中的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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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意苑,如今再来,也许是陌生人,也许是外人,只是偶尔经过这儿的人,这儿,已经不再是自己歇息之处。

司马锐让她来的时候,她还不曾有这样的感触,其实知道这一次不是好的‘坐坐’,只是不得不坐。孟婉露是她必须面对的一个人,如她一样,孟婉露也是司马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妃子,说起来,两个人交锋是早晚的事,如今来了,就要打点精神面对。

幸好,府里还有烟玉,有她在,总多份踏实。

在这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人可以帮她,唯一可以信赖的司马锐又变得奇奇怪怪,态度上也时好时坏,说不清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若不是心中有爱,她真是坚持不下去,只怕早就放弃了,可是,已经来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选择的,当时那个老瘦男人已经劝她不要贪恋这个所谓的大兴王朝,希望她可以选择生活在现代和段之山在一起。是自己放不下司马锐,是司马锐让她有在这个朝代呆下去的勇气,只是,做为一名女子,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坚强可以维持多久。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面对自己选择的现实。

孟婉露静静的坐在前厅里,等着慕容枫,她的表情如冰,心里头是深深的恼恨,这个慕容枫,为何如此阴魂不散?人已经到了冷宫,却仍然能左右皇上的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皇上对慕容枫有如何的留恋和牵挂,但,从一个女人的直觉出发,她觉得,司马锐心中始终有着慕容枫的影子,那痕迹太深,根本抹不去。就算是慕容枫再十恶不赦也无法让皇上真的从此忘记。

她无法忘记那一晚的羞辱,那一晚皇上要宠幸于她,她是何等的兴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出,可,——她不愿意再想起,想起那一晚自己的可怜和羞耻,就好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从皇上的房间里带了出来,皇上竟然不能靠近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让皇上反感,难道——可皇上不是宠幸过慕容枫吗?

冷冷的看着慕容枫走了进来,今天皇上朝中有要事要处理,烟玉又让她打发去给老太后娘娘送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她终于要好好的和这个女人算算帐了。

几日不见,慕容枫看起来消瘦了些,但依然美丽动人。就算是心中恼恨这个女人,但孟婉露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相当吸引人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颜、优雅的气质、温和的谈吐……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恼火,好在上天有眼,慕容枫有了一个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父亲,使得老太后和皇上将她发配到了冷宫,她的姐姐和兄长们也一个个落魄了,如今,终于自己又回来了。

她盯着慕容枫,目光冷冷的,似乎如刀,一刀刀剐在慕容枫的身上,似乎只是目光就可以将慕容枫伤得遍体是伤。

夏荷轻轻哼了一声,站在一旁,若不是孟婉露没有吭声,她早就冲上去收拾慕容枫了,毁了那张脸,看皇上还喜不喜欢这个女人。若说是狐狸精,这个慕容枫怎么看到也不像,可是,有她就没有自己的主了,有自己的主子就不能容忍这个女人存在,总而言之一句话,就如孟老夫人所说:唯一之法,就是除掉这个女人!

“慕容枫,今日在我这儿,就不要希望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孟婉露冷冷的说,“今日皇上朝中有事,烟玉那丫头又让我派去老太后娘娘那儿办事,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如今没有人可以救你。若说你认识的人,这合意苑里的人你到是都认识,可他们都是奴才,没有人敢为你出头,只有个王保,如今也是我的侍卫,自然不会为你着想。今日,我们两个真要好好的算算我们之间的帐才好。”

慕容枫心中微微一怔,但面上依然淡淡的,害怕又能如何?不如随它去吧,若是一定要死在这儿,也只得认了。

她不说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孟婉露坐在那,也没有提议让慕容枫坐下,反而是将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淡淡的说:“如今你是罪臣之女,我只需要告诉皇上,我好心好意的请你来合意苑,姐俩说说话,将以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但你不仅不承情,还在我这儿撒泼,打碎了老太后娘娘赏赐我的茶杯,故意向我示威,说些不恭敬的话。然后——”

夏荷关上了房门,室内的光线突然暗淡了许多,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

慕容枫知道,要来的是躲不开的,只是安静的站着,不论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低下头,向孟婉露求饶,以免皮肉之苦。电视上和书籍中看到了太多的宫中酷性,这个孟婉露心中全是恼恨,怎可轻易的放过她呢?如果她一定要如此就让她如此吧!

当夏荷第一下打过来的时候,慕容枫动也没有动,不是不痛,而是不能痛,她静静的看着夏荷,这个奴婢是孟婉露的人,如此做是因为夏荷忠心,也许不算是错,若是换了春柳,也许也会一样的为她如此。但肩背上的痕如火,让她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依然不动,撑着捱过第二下、第三下……

慕容枫的不动、不躲、不避、不反抗,让夏荷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感,手中的鞭子也用上更多的气力,心中却上虚虚的,冷冷的汗从额上落下来。她想让鞭子落在慕容枫的面上,却始终不敢去看那双澄净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深邃,如同夜空,如同大海,望不到头。

渐渐觉得有些不支,慕容枫觉得身体好像在火中炙烤,焦燥、晕眩,呼吸有些虚弱。但她依然站着,静静的站着,她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双脚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孟婉露真的火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气恼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统统扫到了地上,听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夏荷到是怔了怔,呆呆的看着孟婉露。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孟婉露恨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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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唇角有了血痕,但仍然平静的站着,她觉得这样很无趣,如此对她,孟婉露真的就如此确信这皇宫中自己是第一了吗?也许,孟婉露是真的爱上了司马锐,才会如此对她。

“你希望我如何?”慕容枫面色苍白的微微一笑,淡淡的问。

孟婉露到是一愣。

“我不做反应,是因为我觉得我无错,你爱司马锐,他爱不爱你,何必怪责在我身上?”慕容枫额头有虚汗流下,疼痛有些麻木,让她如同坐在火中般难受。

那素淡的衣上,有淡淡的血痕。

司马锐一进合意苑,首先看到王保一脸慌张,转身向后就走。眉头一皱,知道一定是孟婉露又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王保,见了朕,为何不打招呼,直奔偏院前厅,是不是孟妃又惹出什么是非啦?烟玉呢?”

“没,没,奴才只是想去通知孟妃,告诉她,您,您回来了,她已经盼了您很久了,知道您,回来,一定非常高兴。”王保觉得自己的嘴巴是越来越不利索,“烟玉姑娘,她,她去老太后,老太后娘娘那,去替孟妃送样东西给老太后娘娘。”

“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啦?”司马锐皱着眉头,冷冷的说,“不必通知她,朕还有事要处理。”

“是,是。”王保头点的像捣蒜。

小德子有些怀疑,这个王保,平日不是这样,虽然说跟着孟妃,但也是个办事稳重的人,今日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在替自己的主子搪塞。

孟婉露能生出什么事来呢?

除非和慕容枫有关。

“皇上,您还是先去看看孟妃吧,总是冷落着也不好呀。”小德子在一旁轻声说,瞧了一眼王保,“您瞧王保急成如此模样,若是您不去看看,不晓得孟妃会不会责备他办事不力?”

“不会,不会。”王保嘿嘿的笑,额头急出了汗,老天爷,这个时候皇上可千万不要去,主子和夏荷,真是够胆大的,竟然把慕容枫弄到合意苑里打,若打出个三长两短来,皇上还不要了她们主仆二人的命?!那孟妃是个争胜好强的主,夏荷也是,做奴才的,不帮着主子好好的处理事情,竟然还添油加醋,真是可气!

如今虽然慕容枫是关在冷宫里的妃,但,以前皇上是如何宠爱着她,他可是知道,若是过了这段时间,皇上再重新把慕容枫接回合意苑,还有孟妃的好日子可过吗?真是够可以的。

他越是如此,小德子越是怀疑。

“皇上,您今日也累了,不如让孟妃陪您下盘棋。”小德子笑嘻嘻的说,“也算是放松一下。”

司马锐想了想,看了看小德子,说:“下棋?朕看就不必了,不过,这几日,朕到是真的好些时间没去看望孟妃啦,就去看看吧。”

王保差点昏过去,看着小德子,一脸的哭笑不得。

小德子冲他微微一笑,说:“你可要请我吃饭,谢谢我,若不是我,皇上今日怎么可能去看你的主子。”

王保死的心都有了,若是皇上知道慕容枫是他带来的,怕是没有好果子可吃。

进了偏院,看见前厅的门紧紧关着,隐约有物品被砸碎的声音,乱乱的。还隐约听得见孟婉露说话的声音。

“孟妃,皇上来看您啦!”老远,王保就高声喊。

“好好的大白天的关什么前厅的门。”司马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王保,“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没有,没有,没……有……”王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心里不停的念叨:主子呀,您快点出来吧,可千万别让皇上进去,若是进去,您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婉露正在发火,可以砸得东西都让她砸了,可是,砸到慕容枫身上,却不见慕容枫有任何的躲闪动作,她气得脑子都大了,这个臭女人简直是气死了,她都气得要骂人啦。

夏荷却是听到王保的声音,急忙对孟婉露说:“主子,您先消消气,奴婢好像听到王保在外面喊,说是皇上来看您了。”

孟婉露一愣,还没发应过来,手里的一个果盘顺手扔了出去,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偏巧这个时候,有人在敲前厅的门。

夏荷看着孟婉露:“主子,您快些住手,莫让皇上找出短处。”

“开门!”是司马锐的声音,相当的不耐烦,这个时候,好好锁什么前厅的大门,一定有什么不妥的事情。王保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他的为人处事自己是知道的,是个忠心的奴才,肯定是孟婉露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他原来是不想过问的,但小德子在一边一直怂恿,他想了想,就过来看看吧,免得她再去孟老太太那儿告状,弄得孟老太太又要上门罗嗦。

孟婉露急忙坐好,夏荷匆忙去开门,慕容枫仍然静静的站着,只是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她甚至不知道司马锐这个时候就站在门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晕眩,老觉得眼前有无数只小鸟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