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师兄这是――眼看着自己要输，心有不甘失了手？”
“嘘！什么失手？谁不知道欧阳师兄心狠手辣，宁师妹得罪了他，又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丑，忽然下杀手有何奇怪？”
“百战台不能出人命，这是宗门的规矩，所幸宗主有先见之明，宁师妹平安无事，否则这事儿可不好收场。欧阳师兄的行事作风，确实太过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
围观的众弟子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人怀疑沈蔷的话，只因此前欧阳锐步步紧逼、气焰嚣张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不甘失败做出偷袭杀人之事，实在再正常没有了。沈蔷先发制人，摆证据、告恶状、占道理一气呵成，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她身上，反倒没人发现倒地的欧阳锐不对劲。
“宁师妹说得对！咱们闹归闹，可都是师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如今欧阳师兄向宁师妹下杀手，就是蓄意残害同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事没完！”
沈蔷跟着欧阳锐对战开始，秦问书一行就退去了百战台下方，亲眼见着沈蔷连说带打，将欧阳锐同样揍了个满脸血花开，别提有多痛快了，这时候出声帮衬自家小师妹，当然义不容辞。
“欧阳师兄必须做出解释，此事我师兄弟也将如实禀报给师尊，看他老人家如何处理！”
“小师妹，既然欧阳师兄不愿道歉，也不愿给出解释，不若咱们直接回去面见师尊，由他出面为你讨还公道。公平比斗当中以偷袭的方式痛下杀手，到哪儿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噗！”
欧阳锐听着一声声议论谴责，根本没有人关心他此时的状态，这短短的片刻工夫，体内的灵力已经泄露了大半，丹田、经脉更是被沈蔷的特殊灵力冲击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梗在心口的逆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丹田碎了，经脉破了，体内灵力很快就要跑光。
他废了！
被沈蔷一脚给踢废了！
第55章 55.我的师兄是男配14
“啊！！！”
欧阳锐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绝望的低吼, 血/红的眼珠子看着就要脱眶而出，瞪着沈蔷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倘若目光能有攻击力，沈蔷怕是已经被他刀刀凌迟。
“――小丫头，你狠！”
欧阳锐心如死灰, 恨不得生吃了沈蔷的血肉。
体内的灵力全部泄露，拳头大的金丹完全萎缩, 只剩下一个核桃大的核心，像是彻底失去水分的干瘪果子, 死气沉沉不见半点生机。
没有了灵气的滋养，欧阳锐的肉身短短时间内迅速老去, 原本是二十岁出头风华正茂的青年模样，如今至少老了十多岁, 怎么看都是三十多近四十岁。空有金丹境圆满的境界, 他的灵力、他的修为回不来了, 哪怕用最级品的疗伤丹药，他的肉身也无法再恢复如初了。
沈蔷的那一脚本来就是蓄意而为，生怕不能废了欧阳锐, 打蛇不死反受其累，可说用足了她十二分的力量，是她晋升金丹境圆满以来发出的最强大的一击，不管是爆发力还是破坏力, 都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 说句超常发挥都不为过。
除非吞服那些传说中的灵果, 或者放弃现在这具肉身, 否则欧阳锐这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了。
而上述的两种法子，无论哪一种都难如登天，欧阳锐本身的背景不值一提，刘长老一脉只会直接舍弃他，毕竟培养第二个第三个欧阳锐，所付出的成本和精力将远远低于帮助欧阳锐恢复。
宗门不留废物，欧阳锐很快就会被排挤到最边缘的位置，再也领不到宗门每月配给的修炼资源。此前跟着欧阳锐结了仇的弟子，必定会一波接着一波前来痛打落水狗。
欧阳锐活不了多久了，沈蔷也不会允许他留着性命，既然已经结了仇，斩草除根才是正理。
“欧阳师兄是怎么回事？我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对。”
“刚刚宁师妹将欧阳师兄踹倒，同样是金丹境圆满修为，欧阳师兄即便一时伤重，也不可能这么久不起身，他这――这是被废了丹田？”
沈蔷跟着欧阳锐停下打斗之后，刻画在百战台上的防护阵感应不到灵力冲击，自动将防护罩收了回去，欧阳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状态有问题。
“阿影，怎么回事？”
秦问书、叶师兄一行跃上百战台，聚拢到沈蔷身边。
“你将欧阳锐废了？”
近距离看到欧阳锐的惨状，秦问书面部肌肉狠狠地抖了抖，内心深处却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丝快意。
“…什么？我、我没有啊！”
沈蔷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后退了一大步，瞪大眼睛看向欧阳锐，满脸的焦急急切之色。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欧阳师兄忽然对我下杀手，将我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下选择了反抗。我我我我就是轻轻踢了一脚，欧阳师兄怎么就――那该怎么办？”沈蔷一脸沮丧，双眸像是笼着一层水光，看样子快要哭出来了，眼巴巴地转向秦问书讨主意，“师兄，我是不是出手太重，害了欧阳师兄？你快去看看欧阳师兄，将他扶起来，给他喂几枚回春丹，看能不能让他伤势痊愈。”
“阿影，欧阳锐这样的情况，回春丹没有用。”
秦问书一阵无语。回春丹只是普通的低等疗伤丹药，给练气境弟子用用还凑合，以欧阳锐金丹境圆满的境界，吞服了恐怕皮外伤都医不好，确定不是幸灾乐祸、往欧阳锐伤口上撒盐？
“没有用？我身上疗伤的丹药只有这一种。”沈蔷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抬手扯了扯秦问书袖子，“要不师兄先将人扶起来，我找爹爹想想办法。”
沈蔷身上最好的疗伤丹药是回春丹？鬼才信她！
秦问书腹诽着，却还是点了一下头，就要迈步走向欧阳锐。
“不用费心了。我刘毅的徒儿，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背负着手出现在欧阳锐身前，成功止住了秦问书上前的脚步，让百战台上包括沈蔷在内的所有人头皮一麻，体内灵力的流转变得滞塞艰难。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来人目光如电，冷冷地看了瘫软在地的欧阳锐一眼，面上隐隐带着压抑的怒气，却不见半点难过伤心的情绪。挥袖打出一道无形气劲，卷起欧阳锐向着百战台下抛去，被数名弟子联手接住。
“刘师叔，欧阳师兄不能走，他还欠我一句道歉！”
这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沈蔷暗自冷哼，脆生生的语声让在场所有人听在耳内。
“阿影！”秦问书一拉沈蔷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呢？快别说话！”
沈蔷一脸懵逼地转头：“为什么？先前不是约定好的么！”
“宁丫头，刚刚你不是伶牙俐齿，小嘴儿跟刀子似的快得很么？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你欧阳师兄都被你气得吐血了，怎么这会儿却要在我面前装傻？”
刘毅刘长老是个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容长脸丹凤眼，留着三尺长须，身着靛青色袍子，满头乌丝挽了个道髻，簪了一根莹润通透的碧玉簪，倒是人模人样，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我也不跟你说些虚的。”刘毅直直看向沈蔷，似乎想从沈蔷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逼人的气息疯狂地压向沈蔷，“你将我的徒儿废了，此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日后人人都可在我脸上踩一脚。看在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份上，我便不要你的性命，只同样废除你的丹田，这样你和欧阳锐谁也不欠谁，你说可好？”
好好好个屁！
沈蔷费劲力气张了张口，嘴巴里瞬间被灌进了一阵冷风，让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头顶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又像整个人被塞进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地方，可供她存身的空间越来越小，积压得她的皮肉骨骼都在呻/吟作痛，血管里流淌的血液，胸腹之中的心肝五脏，似乎都要被狠狠地挤压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口鼻之内甚至渗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刘毅眼神平淡，面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情绪波动，缓缓地抬起手掌，一指点向沈蔷。
沈蔷僵立在原地，想转动一下眼珠都办不到。原本如若臂使的灵力全部冻结在丹田内，宽阔坚韧的经脉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两人的修为境界差距太过巨大，沈蔷即便有强烈的反抗念头，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眼睁睁看着那根修长的食指越来越近。
死死盯着刘毅的手指，沈蔷心如止水，没有半分害怕惊惧的感觉。她心里清楚得很，事情发展到这步天地，已经不是她跟着秦问书之流的小辈可以处理，接下来估计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她要等的人，想来也应该快到了。
“好不要脸的老匹夫！打量着看我不在，竟敢明目张胆欺负我女儿，当我是死人么！”
沈蔷心中的念头刚刚转过，宁越风略微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熟悉的高大身影直扑刘毅。
“小的不要脸，老的也不要脸，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此事是非曲折到底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特么还想以力压人？”
“宁――宗主，你不是在闭关？”
刘毅面色大变，眸底深处极快地闪过一丝惊慌，想要后退避让已经来不及了。
雪亮的刀刃划过指头，带起一阵渗人的凉风。刘毅只觉得指节根部一寒，整个手指齐根而断，洒下点点猩红的落梅，若非他反应够快，小小地挪移了一下，说不定斩断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整只手掌。
太可怕了！
同样是化神境圆满，只因宁越风主修曜金剑体，不管是攻击力还是爆发力，都要比他高上一大截。刘毅震惊地看着宁越风，捂着血流不止的右掌，断指之痛也比不上他此刻心底的惧怕。
“你、你的伤势痊愈了？”
这般强大又毫无滞碍的气息，要说宁越风还有伤在身，估计是个人都不会信。
“怎么，我伤好了的事，似乎让你很不高兴？”宁越风将沈蔷、秦问书等一行人护在身后，冷冷地锁定刘毅，“我从来不知道，我闭关疗伤的短短时间，灵剑宗已经变得这般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公平比斗偷袭下杀手？弟子打不过师尊接着上阵？以大欺小、没脸没皮、无耻之尤！欧阳锐不遵赌约被废，那是他咎由自取，百战台历来万事台上解决，过后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寻仇报复，刘长老是要带头违反宗规么？”
“不敢不敢，恭喜宗主伤势痊愈，修为境界更上一层楼。”
刘毅微微垂首，哪怕心里恨不得将宁越风大卸八块，此时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完全不敢跟着宁越风硬顶。看宁越风对整件事知之甚深的样子，怕不是一早就藏在暗处，专门等着他自投罗网。
怪不得那小丫头半点不害怕，原来是知道宁越风在暗中护持，刘毅隐晦地瞧了宁越风的身后一眼，沈蔷平静的面容映入眼帘，竟让他有点微微的恍惚。
果然不愧是宁越风的女儿，此前什么怕苦怕累不愿修炼万灵剑体，大约都是这父女俩故意做出来迷惑外界的，这一回他们师徒可不就彻底地栽了么？
宁越风能够毫发无损地出现，刘毅便知此次必定要饮恨而归，欧阳锐这个亲传弟子，算是白白牺牲了。
“宗主所言甚是，之前是我心优欧阳徒儿，急火攻心才会向宁丫头出手，并不是我的本意。”刘毅生生忍下了气，神色和善地转向沈蔷，“阿影，师叔向你道歉，刚刚是师叔的不对，吓到你了？”
沈蔷摇了摇头，语声平平地回道：“师叔言重了。”
“是我没有教好欧阳。”刘毅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只是他如今伤势颇重，待他身体恢复一些，我必定带着他亲自上门，跟着阿影好好道个歉。宗主，既然这边的事已经了了，不若让我先领着欧阳回去？”
宁越风侧头望向人群中的欧阳锐，只见他被几名弟子搀扶着，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昏迷，心知事情闹到现在，再闹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便随意摆了摆手。
“带回去好生教导。徒不教师之惰，欧阳锐养成今日的性子，你也有不小的责任。要是换了我在百战台上，碰上这般敢暗地里下黑手的，管他是百战台还是生死台，直接弄死了事，欧阳锐能留下一条命来，你该感谢阿影的仁慈。”
第56章 56.我的师兄是男配15
刘毅敢怒不敢言, 敷衍地附和了宁越风两句，忍着火气假意责骂了欧阳锐一番，终于让宁越风满意，得到了放行。
没有了热闹可看, 百战台下围观的弟子三三两两散去，私下里他们要怎么讨论, 沈蔷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可以想见，舆论的风向必定对他们有利。
“阿影, 做得好。”
宁越风转过身来，欣慰地看着沈蔷。
沈蔷抿唇浅笑, 没有出声。
秦问书、叶师兄、柳师姐等一干弟子上前来，齐齐冲着宁越风行礼。
“师尊, 您的伤――”
秦问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即便成功抽取了沈蔷的水灵根, 宁越风以水灵根恢复伤势，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宁越风抬手止住了秦问书的话：“先回去再说。”
秦问书立刻住口不言，领着一众师弟师妹, 跟着宁越风回去藏剑峰。
“小师妹。”叶师兄挤到沉默的沈蔷身边，笑得见牙不见眼，衬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怎么看怎么搞笑, “我要谢谢小师妹今日大发神威, 为我们所有人出了一口恶气, 倘若要我被欧阳锐压着道歉, 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干脆。现在可好，欧阳锐被小师妹废了丹田，估计也没几日好活了，以往的那些种种，自然烟消云散。”
这位叶师兄，沈蔷记得他名叫叶澈，跟着之前那位柳师姐柳玉莹两人，是宁越风所有的授业弟子里的佼佼者，隐隐也有和秦问书三足鼎立的意思。除了修为境界略逊秦问书一筹，叶澈、柳玉莹在众弟子当中呼声不低。
跟着宁越风的想法一般无二，沈蔷同样觉得秦问书是个好师兄、好徒弟，倘若他不能修正行事处世的一些习惯，改变性格当中偏柔软的那一部分，就未必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叶澈、柳玉莹二人应当没有问题，沈蔷得到的记忆里，杨清雅为了刺激小姑娘，曾经刻意地历数过宁越风座下那些弟子的下场，叶澈、柳玉莹全部陪着宁越风战斗到最后，被王凡一举灭杀。
原就只是屈居秦问书之下，只要心性没问题，沈蔷觉得这两人可以培养一下。
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宁越风座下就秦问书一个亲传弟子，跟着其他授业弟子、记名弟子的关系平平淡淡，未免太过单薄了些。
在灵剑宗的老对手金阳宗内，王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提升自身，发展背后的势力。因着秦问书、杨清雅和王凡之间的三角关系，她本人以及身为秦问书师尊的宁越风是脱不了干系的，为了日后对上王凡之时有自保能力，不走记忆中小姑娘的老路，沈蔷觉得很有紧迫感。
彻底抽取水灵根，解除后顾之忧这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让宁越风、秦问书二人利用水灵根治愈伤势，逐步巩固宁越风的宗主之位，扩大宁越风在灵剑宗内的影响力，打压剪除包括刘毅等一干怀有异心之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尽可能提升她本身的实力。
“叶师兄，你怎么知道欧阳锐没几日好活了？我看那刘长老都想要直接废了我，给欧阳锐报仇雪恨，必定会想办法治好他，如何会让他就这么没了性命？”
沈蔷轻皱着眉，总觉得叶澈话里话外意有所指，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小师妹，你是不了解刘长老，所以才会觉得欧阳锐至少性命无忧。”叶澈凑近沈蔷，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以为他之前冲着你发难，是为着欧阳锐报仇出气？完全不是的，他是觉得你将欧阳锐给废了，削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源头还在他自身，根本不是因着欧阳锐是他的亲传弟子。”
瞥了沈蔷一眼，叶澈见她神情专注，并未流露出诸如怀疑或者不屑的情绪，便接着道，“方才在百战台上，师尊大大地损了刘长老的脸面，刘长老为了脱身，许诺了等欧阳锐伤势好转，就带他亲自上门向小师妹道歉。倘若欧阳锐丹田没有被废，刘长老多半就忍了一时之气，问题如今的欧阳锐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弃子，刘长老怎么可能因着一颗弃子，送上门将脸面放在地上给师尊和小师妹踩？”
“恐怕现在第一个容不下欧阳锐的，就是刘长老这个师尊。”
沈蔷将叶澈的话琢磨了片刻，暗道倘若刘毅确实将自个儿的脸面看得很重，还真有可能像叶澈分析的那样，刘毅最先容不下欧阳锐。
原本是大好的局面，却因着欧阳锐自作主张，要跟她进行什么万灵剑体的赌约，挖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他自己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就算了，还被沈蔷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连累刘毅被宁越风当面怒怼，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对刘毅这一脉在灵剑宗内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
“叶师兄分析得很有道理，刘长老接下来到底会如何安排欧阳锐，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要是欧阳锐被刘毅他们内部解决了，正好可以不用她脏了手，沈蔷也能省不少事。
“叶师兄脸上的伤，没什么大碍？”看着叶澈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脸，沈蔷简直有些不能直视，“要不师兄找点疗伤的灵草敷一下，让这些淤青红肿先褪下去？你这样子走到外面去，我怕遇见了都不敢认。”
“哈哈哈哈！”
叶澈像是被沈蔷逗乐了，欢快地笑出声，“不知道小师妹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沈蔷神色古怪盯着叶澈：“再是勋章，也该适可而止，师兄这副模样，当真有碍观瞻。”
“果真有这般丑？”叶澈抬手摸了摸脸，转向身侧的柳玉莹，“柳师妹，你说我每日顶着这一脸伤出去怎么样？”
“什么柳师妹？叫柳师姐！”
柳玉莹柳眉倒竖，隐约带着淤青的嘴角勾着一丝冷笑，“你想怎么样出去干我何事？出去了别说认识我，丢不起那人！”
叶澈放下手，冲着柳玉莹吹了一声口哨：“柳师妹，想要当师姐，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迟早有那么一日，最近这几日你我动手，你已经占不到多少上风。”柳玉莹斜睨地看着叶澈，鄙夷地道，“你被欧阳锐揍成猪头，小师妹却能将欧阳锐给废了，怎么不见你喊小师妹一声师姐？”
叶澈一下子噎住，心虚了瞄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沈蔷，呐呐地道：“这是两码事，小师妹一直是小师妹，在我心里从来没变过。”
沈蔷这一回忽然的爆发，着实让他有些被吓到，虽然现在沈蔷的修为境界超过他已是事实，但让他就这么改口称呼沈蔷师姐，前后强烈的反差太大了，让他觉得颇有些难以启齿。
太丢人了！
“称呼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认可我的实力。”
沈蔷转过头来，对着叶澈、柳玉莹两人笑。
叶澈、柳玉莹齐齐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点头表示了赞同。
“小师妹的战力有目共睹，在我们这些人里面，大约也只屈居秦师兄之下。”叶澈挤了挤眼，毫无心理负担地向沈蔷装可怜，“只是叫了这么多年小师妹，忽然之间小师妹变大师姐，实在是叫不出口。”
柳玉莹难得地跟着叶澈意见相同了一回，说了和叶澈差不多的话，最终歉意地笑了笑。
“请小师妹见谅。”
沈蔷摇头表示不在意，依然称呼叶澈、柳玉莹为师兄师姐。就像她之前说的那般，倘若不将你放在眼里，内心里对你毫无尊重，哪怕叫你祖宗都没有用。
跟着她代替小姑娘之前相比，在她怒揍了欧阳锐，废了欧阳锐丹田开始，沈蔷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不管是叶澈、柳玉莹二人，还是宁越风一脉的其他弟子，看向她的眼神全部大变了样。
刚开始跟着她什么话都敢说，显然对她很不服气的记名弟子路铭，此时已经完全不敢直视她，沈蔷偶尔看过去的目光，他会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地避开。
借着欧阳锐之事，初步在宁越风一脉弟子当中立威，为以后她要做的那些打基础，沈蔷已经看到了想要的效果。
很快回到了藏剑峰，宁越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叶澈、柳玉莹等一干弟子退下修整，只留下了沈蔷和秦问书二人。
待一众弟子都离开了，宁越风身上的气息迅速衰弱下去，面色也瞬间变成病态的苍白。
“爹爹！”沈蔷担忧地看着宁越风，“你还好么？”
秦问书同样心急如焚：“师尊，你这是――”
“无需担心，我心里有数。”宁越风放松地一笑，来回打量着沈蔷、秦问书二人，“留了你们下来，是有事要交代给你们。问书，你过后跟着我一道去静室闭关，阿影抽取出的完整水灵根，足够你我在极短的时间内伤势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