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瑾瑜只好问道,“瑾儿想知道夫君是如何得知香妃的计划的?”

“本王早在你提醒本王那日,在母妃身边安插了一个会武功的丫头,暗中保护母妃安全。就在昨夜,那丫头发现有其他宫的宫女偷偷潜入绯雪宫,把某样东西藏在母妃床下”话说到这里,不用接着说,瑾瑜也能猜想得出后续。

定是那丫头拿着东西尾随对方,随后把东西放在了香妃的宫殿里,紧接着通知了宇少陵,里应外合,这才有了今日宇少陵带她进宫这一出。

香妃栽赃不成反倒被栽赃,实在是罪有应得。

按照圣上对巫蛊之术的深恶痛绝,香妃不死也要被打进冷宫,宇少坤是香妃唯一的儿子,必然也会受牵连。

这样一来,太子之位,宇少陵志在必得。她的任务,也迈出了稳健的第二步。

回到陵王府已是傍晚时分,宇少陵早在出发前便吩咐下人备好了一桌美酒佳肴,只等完胜归府。

这些瑾瑜自然是回来才知道,若是早些知道,她绝对要举双手反对。

马车途顿,劳累了一整日,她只想洗漱一番,早早睡下。可宇少陵偏偏不遂她意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一个字,忍!

于是瑾瑜面不改色的在宇少陵对面坐下,不断重复一个动作,吃吃吃

宇少陵默默看着默不吭声与美食奋战的瑾瑜,嘴角不可察觉的噙上了一抹浅笑,“瑾儿这次功不可没,若要什么奖赏,尽可向本王讨要。”

瑾瑜巴不得少与他有所牵扯,垂眸谦让道,“瑾儿只想辅佐夫君早日完成心愿,其他的瑾儿都不敢有所妄求。”

宇少陵夹筷的动作顿了顿,眸中流动着别样的光彩,“若是本王希望瑾儿有所妄求呢?”

瑾瑜放下筷子,终于正眼看他,“夫君莫不是喝醉了?”

“本王没有醉,既然瑾儿已不再心有所属,为何不考虑一下本王呢?”宇少陵双颊微红,一双眸却异常清明。

早在那一日她大吼出“大皇子我们成亲吧”起,她似乎拥有一股奇妙的魔力,莫名吸引着他。

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特别,以及,他对她产生了一股难以自拔的强烈兴趣。

瑾瑜心中暗呼不妙,面上不动声色,娓娓道来:“不瞒夫君,瑾儿自小起,便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无奈瑾儿只是一辈女流,又生在官宦之家,太多身不由己。为了袁家,为了自己,瑾儿不得不卷入皇家的恩怨纷争,但这些,都不是瑾儿想要的。瑾儿想过的是没有勾心斗角,权势纷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普通人家的生活。”

这些要求,显然是一个以夺得皇位为目标的男人所做不到的,瑾瑜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宇少陵,她要的,他给不了!

宇少陵是个懂得进退之人,对他而言,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再清楚不过。

现在瑾瑜是他手下最重要的一步棋,若是他此刻便激恼了这步棋,只怕是全局皆乱。

勾了勾唇,他卸去面上认真的神情,“瑾儿不用担心,等有朝一日本王的目标实现,必然会替瑾儿满足这个心愿。”

闻言,瑾瑜暗自松了口气,“那就多谢夫君了。”

等了数日,瑾瑜没有盼来任何宇少坤的坏消息。

香妃被打入冷宫,皇上下旨严禁宫内再出现任何有关巫蛊之物。

从这件事中,瑾瑜看出了宇少坤在皇上心中不一般的地位。

当年原主嫁给宇少坤,宇少坤轻而易举陷害了淑妃,害的宇少陵流配边疆。可现在颠倒过来,宇少坤竟没有受到一丝牵连。

这一点上,瑾瑜彻底失算了。

经过这一出,宇少坤失去了最重要的后盾,宇少陵少了个对手,看似是宇少陵得利,实际上,反倒是宇少陵处于被动地位。

宇少坤在暗,宇少陵在明,谁也不知道,宇少坤接下来会有什么小动作,更不知道,宇少坤接下来的小动作,会给宇少陵和她带来怎样的危机。

原主的记忆,也无法给瑾瑜带来更多的帮助。如今她和宇少陵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任务陷入了死胡同,瑾瑜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第098章:毒后归来四

根据瑾瑜的推测,宇少坤陷害淑妃失败,他不会再从淑妃身上下手。下一个轮到的人,很可能会是皇妃身份的她。

瑾瑜能想到的,宇少陵不会想不到,他特地给瑾瑜安排了暗卫,并加强了陵王府的守卫。

这期间,瑾瑜暗中回了趟袁家,与父亲探讨了一番目前的局势,并向父亲寻求意见,袁征一语点破瑾瑜的窘境。

“以目前的状况,与其等待敌方的动作,倒不如主动为敌方制造机会。”

瑾瑜豁然开朗,自此不再忧虑,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而宇少陵转而在暗中拉拢朝中各方势力,同时安插精心培养的有才之士,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就这样,看似平静无波的一天又一天悄然过去,瑾瑜在暗中等到一个机会。

大约是巫蛊一事后的一个月以后,皇上为散去宫内人心惶惶的诡异氛围,特在甘泉宫内设宴,邀达官贵人与后宫诸位嫔妃共同出席。

宇少陵身为皇子自是受邀参加,瑾瑜身为大皇妃也不例外。

宴会当日,她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淡色百褶裙,肩披一件翠水薄烟纱,眉眼如画,明眸皓齿,沉静中平添了分生机勃勃。

宇少陵一身月白色银花纹底锦服,大朵的莲花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带高高束于脑后,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生机灵动,一个翩然出尘,郎才女貌,相得益彰,霎时间成了在座宾客议论的焦点。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恶意的目光。

瑾瑜顺着那道目光望去,那是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下罩着件翠色烟纱裙,鬓发下垂,一根玉簪横插入墨丝,清秀中透露着丝丝妩媚。

何香凝!瑾瑜无声的蠕动唇瓣,眸中满是嫌恶。

她倒要看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招?

大殿首位,皇上宇韦轩身着皇袍,盘膝坐于案前,束起的青丝冒出几丛零星的花白银丝,依稀可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这两年,老皇帝的身体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

瑾瑜知道这次宴会表面上说是为了缓解宫内氛围,实际上冲喜的成分更多吧!

生老病死,人生之常理,人还会感到恐惧,何况帝王也不过是区区凡人之躯罢了。

皇家宴会一律根据皇室血统排位,大殿两侧,临皇上最近的是皇妃和皇子的位置,公主郡主等在中间,臣子则依官位坐在最外侧。

宇少陵携瑾瑜步入殿内,何香凝也才刚刚落座于皇后跟前。

皇后膝下无子,唯一一个公主于早些年远嫁他国,如今已是杳无音讯。何香凝身为皇后本家人,平日里少不了来往,皇后自是待这个外甥女亲切热络。

当然,除去这一点缘由,还有宇少坤的一层原因在。

根据袁瑾瑜的记忆,这两个人早在去袁家提亲前就暗度陈仓,只是不知皇后是否清楚自己儿子这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瑾瑜随宇少陵落座于淑妃身旁,正对面就是皇后和宇少坤,中间隔着段距离,瑾瑜抬眸就见宇少坤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一双阴冷的眸幽深不可测。

他这么看她做什么?

莫非是怪她不识时务,没有选择嫁给他?

瑾瑜勾勾唇角,神态自若的垂下眸,她最近拉扯出冷笑的弧度。

当夜幕降临,这场宴会终于开始。

宾客满座,殿内酒杯碰撞声、乐声、话语声缭乱错杂,好不热闹。再有舞者翩翩起舞,美人与美酒交相辉映,令人赏心而悦目。

瑾瑜闻着那酒香觉着不错,自个儿举起酒筹满上一杯,正想尝尝,忽的耳边响起一声惊呼声,她吓得手一抖,零星几点酒星子迸出酒杯,撒去了一大半。

真是扫兴

瑾瑜极不情愿的循着声源望去,那是一个身着碎花罗裙、脸色惨白的女子,看装扮以及所坐位置,应该是老皇帝的嫔妃。她颤抖着指尖指着瑾瑜的右边,那里侧躺着一个着装艳丽的女子,恰好背对着瑾瑜。

“雪雪儿妹妹死死了”这声音像是蚊子哼哼,可在因这一声惊呼声静谧下来的大殿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霎时间,一屋子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碎花罗裙的女子身上。

皇上只觉得一股怒气“蹭”的自胸口燃爆,喝了一句:“云嫔,休得胡言乱语!”

那云嫔捂着唇,眼中闪着泪花,满是委屈,“臣臣妾没有胡说雪儿妹妹真的真的”

瑾瑜心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与宇少陵交换了个眼神,上前把女子翻过身。

只见女子双眸圆睁,唇瓣微启,眼耳口鼻皆七窍流血,面容狰狞,死相极为可怖。

瑾瑜微微怔忪,几秒的空白,中毒二字翩然浮现在脑海。

试问谁会在一个嫔妃身上下毒?

瑾瑜想到了两点,一个是这嫔妃自身原因,即她在后宫中暗中结了仇,仇家想杀人灭口。还有一个就是有人意欲借此栽赃嫁祸,这嫔妃不过是个棋子。

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想必立马就会见分晓。

瑾瑜四下打量过去,在座的宾客神态各异,有惊恐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惶恐不安的,也有镇定自若的。

宇少坤一张沉静的脸庞隐藏于某种扑朔迷离的暗沉光芒中,如星子的眸子闪着精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到他这幅模样,瑾瑜就知道答案显然是后者。

她心如一片明镜,立马神色自若的坐回原位。

宇少陵紧接着起身,肃目禀告,“父皇,雪妃确实是死了,而且如果儿臣没看错的话,雪妃是中毒而亡。”

闻言,殿内抽气声四起。

“什么!!中毒!”

“哪个天大的胆子,竟敢在陛下的宴会上动手脚!?”

举座宾客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进瑾瑜耳中,瑾瑜默不吭声。

这雪妃就坐在她左手边,她又是雪妃身亡后的第二发现者,若是由她贸然来开这个口,第一时间,她就会成为杀害雪妃的嫌犯。与其这样倒不如保持沉默,等待真正的凶手急不可耐,自己露出马脚。

皇上的脸色愈发难看,“陵儿的意思就是有人雪妃给下毒了?”

宇少陵颔首,“依儿臣看正是如此。”

殿内的气氛随着他这一句话,瞬间凝固结冰。

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下毒,毒害的还是皇妃,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么犯上作乱?

皇后将皇上的表情看在眼中,起身踱步至殿前,清了清嗓子,锐利狠厉的目光直逼云嫔而去。

“云嫔,雪妃与你有何恩怨,你竟如此加害于她?”

云嫔脸色苍白得透明,随时都会晕厥的样子,辩解说:“皇后冤枉啊臣妾臣妾没有”

皇后冷哼,眸中闪着幸灾乐祸,“没有?除了离雪妃最近的你,还会有谁有机会毒害她?”

她早就想借机除了这云嫔与雪妃,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云嫔,一来替她除去一个眼中钉,二来巩固了她皇后的威严,对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嫔平白无故做了替罪羊,只觉得满腹的委屈,“可臣妾真的真的没有啊臣妾发现雪儿妹妹的时候她就就”

闻言,皇后当即冷下脸,“那云嫔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咯?”

云嫔性子软弱,眼睁睁看着皇后可怖的面容,急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全然不知所措。

“臣妾素来与雪儿妹妹关系最好,怎会无故加害于她呢,陛下,臣妾冤枉。”她凄惨的哀求在寂静的大殿内回荡着,尤为刺耳。

可皇后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她,不发一言,仿佛把她当那台上卖场的戏子,云嫔被吓得脸色青白,顿时不敢求饶了。

皇后满意的勾了勾唇,正欲下达最后的命令,却听一声不急不缓的柔弱嗓音道。

“陛下,皇后娘娘,凝儿可以作证,云嫔没有说半句谎话。”

是何香凝。

不偏不倚这个时候站出来,这女人定是善心大发,还是有备而来?瑾瑜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

“凝儿此话怎讲?”预期的计划落空,皇后脸色微沉,但碍于何家的面子以及皇后的威严,只好顺着何香凝的话接了下去。

这时,见何香凝神色犹豫,“因为这下毒者另有其人。”

“此人是谁?”皇后不禁拔高了声音。

何香凝睫毛颤了颤,好像惧怕着什么,左盼右盼不敢言,“凝儿凝儿不敢说。”

皇后放缓声音,威严中含着鼓励,“勿怕,有本宫在,凝儿但说无妨。”

何香凝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的眸光望向瑾瑜,“是是大皇妃。”

满座哗然。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这袁瑾瑜刚和大皇子完婚?

顷刻间,数百道目光都汇聚到了瑾瑜身上。

瑾瑜差点忍不住想笑出来的冲动,别以为她没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谅她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要想陷害她?不好意思,她可不会叫她称心如意!

不等皇后发话,瑾瑜在若干注目下泰然起身,翩然稳重的身姿,看不出有一丝行凶后的慌乱,“凝儿妹妹一口咬定瑾儿是凶手,请问有何证据?”

第099章:毒后归来五

“是啊,凝儿,话可不能乱说喔!”皇后三分责备,七分纵容,显然是站在何香凝那边。

瑾瑜不露声色,见何香凝道,“方才凝儿见大皇妃碰了雪妃的酒筹,紧接着雪妃就死了。”

“凝儿妹妹的意思是,瑾儿在这酒里下毒了?”瑾瑜镇定的目光暗自扫过神色各异的在座宾客,藏在袖口下的拳头悄然捏紧。

方才她确实碰了酒筹,因这雪妃把酒筹放错了位置,可若是这么说出来谁信呢?

何香凝摇了摇头,委屈道,“凝儿不敢,只是亲眼所见,实话实说罢了。”

瑾瑜低头盯着雪妃的酒杯,心生一计。

她执起雪妃那杯未喝完的酒,在举座宾客震惊的目光下,飒然一口饮尽,“若是这酒有毒,瑾儿立刻就会毒发身亡。”

瑾瑜很是确定雪妃不是在宴会上死亡的,在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那么强悍的毒药,让人瞬间死去,即使最厉害的丹顶鹤,也是折腾了一时半刻才会死去。所以,瑾瑜大胆推测,酒杯压根就没毒。

众人等待了一刻钟,瑾瑜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不见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这一举动杀何香凝了个措手不及,“这这凝儿以为那酒里有毒,否则雪妃怎么喝了一口便毒发身亡了呢?”

“凝儿妹妹怎知雪妃何时死的?云嫔也是之后才发现的。”瑾瑜一句话毫不留情拆穿了何香凝话语中的漏洞。

何香凝立马改口,“凝儿凝儿也是根据推测猜的”

瑾瑜要的就是这个回答,她上前一步,跪在大殿前,正色道,“陛下,想必方才凝儿妹妹的话,您都听到了。瑾儿以袁家一门三代忠烈起誓,断然不会做出此等阴狠事端,望陛下查明真相,还袁家一个清白!”

皇上本不想掺合后宫之事,然牵扯到了袁家,他只好下令,“袁家丫头快快起身,朕定会为你做主,小李子,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宣御医!”

瑾瑜暗暗舒了口气,余光掠过宇少坤,他怔怔看着瑾瑜,似是有些吃惊。倒是宇少陵一副悠哉看戏的神情,完全不想插手的样子。

哼,没一个好东西。

瑾瑜心中唾骂一声,面无表情的垂首跪在原地,“谢陛下成全,但瑾儿尚未洗脱罪名,万万不能起身。”

宇韦轩摇头叹息,“哎,你这丫头,倔强的性子,倒是与袁将军如出一辙。罢了罢了,你就跪到洗脱嫌疑之时吧!”

御医很快到场,雪妃的尸体被抬到大殿正中,由四位御医交替检查。

过了一会儿,其中为首的御医得出了结论,“陛下,雪妃娘娘所中此毒乃西域奇毒,此毒甚是毒辣,无色无味,无从察觉,唯有吃下后,才会七孔流血而死。且中毒过程中身体器官受到毒素麻痹,无任何痛觉,也无法发声,直至死亡。”

“那罗御医觉得,这下毒者会是谁?”

“这还没有证据,臣不好妄下断言。请陛下稍等片刻,容臣们查一下毒源。”

一炷香后,罗御医宣布检查结果,“陛下,饭菜酒水中皆无毒,想必此毒下于雪妃的餐具上,通过唇齿接触餐具,因而中毒。”

殿内寂静。

皇上问,“袁家丫头,御医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可有话说?”

瑾瑜抬起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瑾儿觉得,这宴会由御厨着手准备,就算饭菜酒水中皆无毒,也与御厨脱不了干系,瑾儿请求陛下调查御厨,还瑾儿一个清白!再者”

瑾瑜幽幽望向何香凝,眸中闪着亮光,“凝儿妹妹曾在一年前随何尚书去过西域几个月”

“你的意思是我下毒的咯?”何香凝像只炸毛的猫儿,蹭的站起身。

瑾瑜淡然处之,“瑾儿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说其他的话。”言外之意,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熟悉的对话,两人俨然变了立场。

皇上不吭声。

皇后道,“凝儿,此话当真?”

“凝儿确实是去过西域一段时日,可凝儿发誓,绝对没有私藏毒药,更没有毒害雪妃。”何香凝咬了咬唇,委屈的泪水迅速在眸中凝聚,“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凝儿愿意愿意以死明志!”她大步流星冲向殿内柱子,面上带着誓死的决绝。

说时迟那时快,何香凝撞的柱子就在宇少坤身旁,他匆忙起身,拦腰拖住了她。

尽管如此,她额上一角还是落下了伤痕,青紫的一大块,看上去甚是明显。

皇后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外甥女,不禁皱眉道,“陛下这”

瑾瑜勾了勾唇,上扬的唇角隐藏在垂下的阴影之中,好一招同情牌。

她们代表的一个是将军世家袁家,一个是皇后的本家何家,皆是朝中地位不可小觑的存在。她倒要看看,老皇帝要怎样处理这样尴尬两难的局面?

皇后毕竟是老狐狸,这种局面怎难得倒他?

沉吟一声,他字字铿锵有力,但眸中分明写满了疲倦,“此事,朕会交与刑部调查处理,诸位爱卿爱妃散会吧!”

好端端的一个宴会,最终以一起惨案告终,宫里免不了人心惶惶。

在刑部通过几番调查下,首先排除了袁瑾瑜与何香凝并非凶手,并把目标定在了御厨身上,但始终查不到一丝确切的线索。

倒是老皇帝经过此事有了警惕,毕竟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两个皇子都觊觎皇位许久,指不定中间就是谁指使御厨下毒。这次毒死的是皇妃,可下一次呢?搞不好就是他了。

因而宫内严加防卫,时常能看到禁卫军四处巡逻,不分白日夜晚。

这期间,瑾瑜为了避风头,大门不曾迈出半步。

大约是过了半月,几个御厨接连在狱中被莫名毒杀,用的依旧是那西域奇毒,且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就这样,唯一的线索也跟着断了。

一时间,宫内愈发人心惶惶,谁也没想到一个冲喜的宴会,倒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得知这个消息时,瑾瑜正在屋内百无聊奈的看着杂七杂八的书籍,遂只是淡然的抬眸,草草一眼落在前来报消息的宇少陵脸上,复垂眸回到书页,道,“所以呢?”

宇少陵看着恬静淡然的女子,眸中揣着幽深的暗流,“我以为,瑾儿会义愤填膺的痛骂本王一顿。”

痛骂他?她哪敢呐?他不就是冷眼旁观她被欺负么!

瑾瑜装作一脸茫然,不解道,“瑾儿为何要痛骂夫君?此事不是告一段落了吗?”

那日碰巧袁征未参与宴会,若不是她早前有防备,岂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能解决的?

宇少陵自然而然顺着瑾瑜的话接了下去,“确实是告一段落了,只是这凶手未缉拿归案,本王甚是忧心呢!”

瑾瑜挑眉,“夫君不是心中早已有怀疑的目标了吗?”

宇少陵定定望着她,反问,“瑾儿认为本王怀疑的是谁?”

瑾瑜懒得与他周旋,干脆对上他的目光,目光灼灼地道出他想要的答案,“二皇子,夫君亲爱的皇弟。”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从不会说出半句不利于自己的话,就连怀疑某个人,都要假借她的口说出。或者说,他又在试探她?

宇少陵笑了,“不愧是本王的瑾儿,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

是啊,谁让他们做了交易呢?

瑾瑜忽然觉得书上的字眼花缭乱,浮动得厉害,她按了按太阳穴,迅速合上书:“夫君若是想验证二皇子是否是那幕后真凶,不如派人盯着何香凝这几日的动向,相信七日之内,夫君的疑惑必定能得到解答。”

宇少陵离去,瑾瑜还保持着合书的动作。

何香凝与宇少坤的关系就此暴露,宇少陵定会对何香凝有所防备,日后便也少了一个威胁,至于宇少坤,接连两计以失败告终,只怕会恼羞成怒。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第三次说不准他就会露出马脚。

这样以来,离她的任务结束又近了一步。

预期的,几日后,宇少陵再行找上了瑾瑜。

原来,他派人暗中跟随何香凝得知,何香凝几次乘夜出门,女扮男装前往青楼,与前来青楼的宇少坤在固定的房间内私会。

两人举止亲昵,关系暧昧不清。

宇少凌没想到皇弟还有那个能力,居然勾搭上了皇后的娘家。

瑾瑜便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宇少坤接连两计以失败告终,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很有可能出险招,望夫君留心。”

宇少陵却不满足于瑾瑜的提醒,“瑾儿可有妙招破解皇弟的险招?”

如果说最初他对她只是好奇,经过后来一连两次的事件,他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样聪慧的一个女子,自是不可多得。何不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