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睿娴熟走到长桌前坐下，摸着纸张，低头，不知在想写什么。
“太子殿下”
“我带你到这里来，是有要紧事要与你谈。”他垂下眉眼，先前那副温柔面孔忽然已经消失殆尽，在他视线中，只有满满的冰冷与漠然。
“近两三年，东陵国与邻国因领土和物质问题不断发生战乱，父皇派遣军队前往边关御敌，但敌人援军不断增加。你也注意到了吧，京城城门口也戒备森严许多。”
回想起刚进城时，却是被要求检查了车身，瑾瑜点头，却不知道太子与她说这个寓意何在。
“父皇年事已高，虽然我麾下门客也不少，也有很多掌管政事首要的元老。但其他皇弟也同我一样，近几年广扩门客，招揽了不少谋士。此时正值边关战乱，我朝苏将军却是三弟一派，若他立了功，恐怕对本太子的地位有所动摇。”
瑾瑜一怔，三皇子，好像正是现在与太子殿下分庭抗礼一支。
据传闻当朝皇帝异常宠信三皇子母妃，因此封号为“宸”。
“宸”一字寓意深远，当初封号时就有不少大臣劝阻。但皇帝依旧给他最疼爱的儿子，封号“宸”。
宸也，帝王。
瑾瑜不知道老皇帝到底怎么个想法，若单纯看封号，恐怕太子占不到什么便宜。
“宸”字，已经相当于钦定了。
“一年前本太子主动请缨，训练了一支军队前往边关，但实在边关吃紧，战士粮草不足，钱财不够，因此陷入了骚乱。”东陵睿继续说。
“所以太子殿下是让民女想办法筹集银子以供战需吗？”瑾瑜说。
“不止。”东陵睿摇头，起身，从一侧墙上凑出一份手稿，扔到瑾瑜面前，“除了银子，本太子还要你去整垮苏常胜苏将军。”
东陵睿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而冰冷的淡笑：“本太子查过他，这人没别的爱好，除了美女，也只有赌石能勾起他的兴趣了。美女嘛，任谁都有，但赌石奇才，也只有你了。”
“对于三弟而言，苏将军可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好棋子呢”东陵睿望过来，看着瑾瑜，“明年开春之前，本太子要看到你处理掉苏常胜，并将大量银两交到本太子手上。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能做到的，本太子尽力帮你达成。”
瑾瑜浑身一颤，挺直腰杆，将手稿接来，轻轻翻阅了一遍。
果然上面详细记录苏常胜自立功来大小事件，还有他那可以致命的缺点。
“民女明白了。”瑾瑜点了点头，心底却对东陵睿有些肃然。
这个人，只怕将身边所有人都调查的巨细无遗，瑾瑜莫名脊背发凉。
史斯年最近过的并不好，已接近赤字的销售额使他头皮发麻。
看着面前成堆的毛石，却尽是一些废品，若是百里瑾瑜还在这里，定一眼就能看出毛石里面是否有宝贝。
有些愤恨怒吼一声，史斯年猛地将桌子掀翻在地，掉落的毛石在地上轰隆作响，站在一旁的管家有些畏惧缩在一边。
“给我查！给我查！”史斯年咆哮，“这几年，到底是谁在压制我们史家销量！
第789章：赌石异能少女十一
自从三年前开始的，先不说玉石品质，一直有人在用压低市场价格的手段来打压史家。
更令人觉得诡异的是，史斯年完全查不到对方的身份。
一般出来倒卖玉石的人都会自成一派，建立自己的商标。但已经过了三年了，对方除了各种极品玉石砸向市场之外，就什么都没做了。
莫名的，史斯年忽然想起五年前，史家产业下那家客栈的掌柜。
“百里瑾瑜？”史斯年一怔，半晌却猛地摇头，喃喃自语，“不对，肯定不是她，肯定不是”
“李叔！”史斯年忽然冷喝。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看过来。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靠山。”史斯年眯起眼睛，“既然是商人，就该懂得变通”
“明日备好马车，我要到宸王爷府上去。”史斯年危险眯起眼睛。
这几年国家战事他不是不知道，也听闻苏大将军早已归入三皇子府下，现今局势动乱，无论是朝内还是朝外，他一定要寻到一个稳妥的靠山才行。
“少爷，为什么不选择太子殿下”李叔怔怔说。
“你懂什么！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史斯年气急败坏将书桌上的毛笔扔过去。
李叔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老奴错了，少爷请饶命”
史斯年咬牙，不再多说，只是甩手，蹬蹬走出房门。
自从百里瑾瑜死后，就一直没有碰到什么好事，当初就不应该剩下她一个人，应该把百里家，全部杀光才行。
瑾瑜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又无奈睡回床上。
冬天确实很容易得风寒，她抽出帕子抹干净鼻头，然后瘫倒下来。
虽说经过几年的努力她也替太子挣了一笔不菲的钱，但若要支持军队的开销，果然这点钱根本不够。
侧过头看见落在窗边的雪花，瑾瑜搔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怔怔半晌，她脑子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登时翻身起来，嘴角莫名勾勒出一抹冷笑。
她没有钱，这个京城，那么多富贵人家，既然富贵，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自然是极好的。
瑾瑜翻身起来，穿好衣裳，阿桃走来，看着瑾瑜：“小姐要出去？”
“我要去找太子殿下，阿桃知道太子殿下在哪里吗？”
“太子殿下？”阿桃歪头，缓缓说，“太子殿下在前厅招待宸王爷呢！”
“宸王爷？”瑾瑜一怔，“三皇子殿下来了？”
宸王爷来找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两个势均力敌的敌手相遇会擦出怎样的火花，瑾瑜讪讪坐回床榻躺了回去，不该趟的浑水，还是少趟为妙。
太子府前厅。
东陵睿将宸王爷引入副座，自己做在首位。
“不知道三皇弟今日怎如赵得空到本太子府上来？”东陵睿轻笑，端起茶杯，眼底深处却一片冰冷。
宸王爷一笑，嘴角上扬，温和看着自己的大哥，随即不紧不慢说：“怎么，三弟想大哥了，还不能来看看吗？莫非大哥嫌三弟碍眼？”
说罢，宸王爷竟真撩起袖子，装模作样抹去眼角泪水，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模样。
东陵睿嘴角一僵，看着他这幅模样，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兄近日，是否有什么困扰呢。”宸王爷忽然放下袖口，目光泛冷，语气也生疏起来。端起茶杯诡谲一笑，然后轻轻呷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转变东陵睿也没多吃惊，这个三皇弟，做事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可父皇也喜欢他喜欢得紧，而且他又长得面容俊秀，继承了他母妃的容貌。人也是聪明的很，很懂得擦言观色临时变通。
朝中多有大臣在私下议论，他这个太子之位，恐怕过不久就要拱手让人了吧。
但是东宫储君，岂是说废就废，三皇弟想要替代他，也不那么容易。
东陵睿慢条斯理摩挲茶柄，忽然笑道：“三皇弟也会这样关心皇兄吗。”
“那是自然了。”宸王爷笑道，“我们虽出生皇室，但毕竟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有困难就要相互扶持，这不是父皇一直一来教导我们的么。怡怡兄弟情，亹亹仆驭力。岂为诧游观，肝肠孝思激。即是一家人，当然要同仇敌忾，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当然。”东陵睿一笑，目光却闪过一丝薄凉。
“听说皇兄有一支边关军，现今因银子不足，军饷吃紧，粮草也不够，各处均发生了一些骚乱”
“三皇弟知道的可真多。”东陵睿嘴角有些僵硬，这个宸王爷，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
宸王爷一笑，目光柔和，“皇兄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兄弟就是，皇弟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东陵睿尴尬一笑，慢慢听懂了宸王爷来拜访此行的目的，大概是想从他口里探到边关战乱的消息。
若是他没有做好，宸王爷大抵就能上报父皇，让他将人从边关撤回，又命令苏将军带队前往边关抗击外敌。
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东陵睿垂下眉眼，忽然一笑：“三皇弟有这份心，皇兄心领了。边关确实是资金缺乏，军饷吃紧”
宸王爷一笑，面色闪过一丝得意。
“但皇兄我既然说了要亲手平定边关，自然不会半途而废。皇弟不必担忧，皇兄这边已经有了对策。皇弟只需要在家静候，过不了多久自然就听见边关捷报。”东陵睿轻笑，随后有露出欣慰地表情，“皇弟如此担忧国家安危，皇兄也是十分欣慰。”
宸王爷唇角淡然一笑，将剩下茶水饮尽，忽然意犹未尽说道：“这茶可真是好茶，不知道是产自哪里，过两天皇弟也购置些摆放家中，好让皇兄来时也能喝到。”
“从小皇兄就十分会品茶呢，在众兄弟中皇兄也永远是做的最好的那个。”
“三皇弟真是过誉了。”东陵睿轻笑：“不过是庐山云雾，皇弟要是喜欢，从这里拿去一些就是。”
“这倒不用了。”宸王爷抿嘴笑道，“皇兄应该也知道，本王自小就不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渐渐的，那双原本柔和的双目渐渐泛冷。
第790章：赌石异能少女十二
“当然，若本属于本王的东西，任谁，也休想从本王手中抢走。”语罢，宸王爷抬起脸，轻柔一笑，“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搅皇兄休息了，皇弟就先行告退了。”
东陵睿还握着茶杯，怔怔半晌，才回神站起来，一脸柔和，“皇弟这就回去了？”
“是的，若下次有机会，皇兄就来皇弟府邸坐坐吧。咱们兄弟平日就是太生分了，要多互相聚聚才行。”宸王爷作了个揖，也不多犹豫，他所带的两个侍卫走上前来，拥簇着他走了。
东陵睿站在原地怔怔半晌，见宸王爷身影再看不见了，沉下脸来，看着手中握着的那杯庐山云雾。
“宸王爷呵呵”东陵睿诡谲一下，将茶杯扣在桌上，“不过一个宸字，竟已大言不惭嚷嚷皇位是你的东西了。不知有句话他是否听过，器满则溢，人满则丧呢。若不马失前蹄，则最好不过了。”
东陵睿轻薄一笑，别过脸，心中打定主意，往瑾瑜住处走去。
瑾瑜穿好衣裳，坐在床榻边望着窗外落雪，心里却想着某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彼君呢？
阿桃不紧不慢往炉火里添加柴火，照的室内温暖和煦，看到小姐又是如此落寞的表情，不免有些心痛。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些年，时常都看到小姐这种表情。
过了半晌，忽然有人在门开叩响门。
阿桃搁下火钳，走到门边，见太子殿下一身落雪，立即一怔，身子微曲。
“给太子殿下请安。”
“你家小姐在吗？”东陵睿问。
瑾瑜从床榻上翻身起来，走到门边，看见东陵睿脸色通红，不禁一笑。
“太子殿下和宸王爷说过话了？”
东陵睿讪笑，踏步走进。瑾瑜见他不想提起那人，便也不说了，将东陵睿引到床榻坐下，自己坐落在他身侧。
“太子殿下来得正好，民女刚好想出一个主意，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筹集到大笔资金。”瑾瑜不紧不慢说，吩咐阿桃去添一盏茶。
东陵睿垂下眉眼，侧目看了瑾瑜一眼，他刚刚就是想来找瑾瑜出主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她聪明的让他吃惊。
东陵睿若有所思用手指撑住下巴，看了瑾瑜半晌，才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太子殿下，这京城最不缺的银子的，你可知道是什么人？”瑾瑜笑问。
东陵睿一愣，歪头思索一刻，答道：“自然是王亲贵族了。”
“还有呢？”
“你是说，”东陵睿抿嘴，“找那些家里颇有资产的达官显贵，要他们为边关出资支持？”
“不愧是太子殿下！”瑾瑜笑道，“这么快就猜出民女的主意。”
东陵睿一笑，目光轻斜，正好见窗外一缕阳光照耀而下，平淡温柔的倾洒在瑾瑜侧脸上，她垂下眉眼，睫毛细长，稍稍抖动，就好像要振翅飞出的蝴蝶。
“太子殿下？怎么了？”瑾瑜望过来，似有些困惑般说道。
东陵睿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压去心底的燥热，有些僵硬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
瑾瑜狐疑般侧过脸，半晌又说：“那太子殿下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东陵睿思索片刻便说，“你这个主意，虽然确实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量资金。但，凡是家里有几分资产的，都是比较有名望权势的世家。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让步呢。”
瑾瑜默然垂首，半晌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战乱时穷人出人，富人出资，并没有什么不妥。但这件事单单依靠太子殿下一个人来做，肯定是做不成的，我们还要依靠一个人。”
“当今圣上。”瑾瑜直接点明。
东陵睿一怔，不禁莞尔，刚想说什么。瑾瑜抬手，阻止了东陵睿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虽说当初是太子殿下主动请缨出兵边关，但做皇帝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太子殿下只要明日上朝时和皇上提到边关物资紧缺，所以希望诸位达官显贵均能出一份力，皇上自然是应允的。”
瑾瑜停顿了一下，抿了一下唇，继续说，“若宸王若是阻拦，太子殿下只需将计就计，顺着宸王爷的话说下去。如今东凌王朝有难，每个人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民女相信，若是宸王爷不傻，应该不会反对。”
东陵睿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不明意味一笑：“你可真不像个女子。”
“太子殿下何处此言？”瑾瑜一怔，不禁莞尔，“莫非我还像个男子？”
“哪有女子像你这般聪慧的？”东陵睿笑道：“况且对政事如此清楚”
东陵睿一怔，面露狐疑望着瑾瑜。
瑾瑜心头一惊，只好硬着头皮说：“当年百里家为在京城站稳脚跟，必须也对京城政治局势有所了解。不然怎么能称为世家，在这个风云动乱的京城存活下来呢。”
东陵睿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瑾瑜垂下脸，为东陵睿的心思稠密而心惊。
终于东陵睿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屋内，洒然笑道：“屋子里的柴火还够吗？”
“够的。”瑾瑜道，“谢太子殿下关心。”
“瑾瑜。”东陵睿忽然伸手，越过床榻上的小桌，盖住瑾瑜一只手，紧紧一握。
瑾瑜一惊，刚想收回来，东陵睿却及时收手，放回自己胸前。
“不要做背叛本太子的事。”他的目光炯炯，似是要压迫她望过来。
瑾瑜楞楞点了点头，将手不动声色放回桌下。
东陵睿一笑，起身说道：“那本太子就先走了，你就别送，明日本太子会和父皇禀明此事。”
“好，太子殿下慢走。”瑾瑜也站起身，东陵睿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发。瑾瑜一怔，东陵睿收回手，淡然一笑，施施然离去了。
瑾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到刚刚东陵睿望向她的眼神，竟莫名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宸王爷将史斯年送至门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后的女婢为他将大袍披上，一旁的门客走来，看向宸王爷。
“王爷，这个史斯年，听说近年来史家玉器销售量不断下滑，就恐怕到时候还会拖我们后腿。”
第791章：赌石异能少女十三
宸王爷洒然一笑，只是摇头，随后眯起眼睛说道：“你可知道史家为何要找我们做庇佑，而不是太子殿下。”
“是因为王爷名声过旺，只要稍明白的人也知道王爷才是夺取储位不二人选。”门客说道。
宸王爷点头，目光淡然，“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衰落的史家找到本王，并非是为了帮本王，而是为了让本王帮他重回巅峰。”
“上次让你查的那件事你可查到了？”宸王爷望过来，看向门客。
门客点头，说道：“近年势头渐长的一个玉器商铺幕后掌柜，确实是太子殿下无疑。”
“太子？”宸王爷一笑，“本王之前倒没有被看出皇兄有这等天赋。”
门客继续说，“五年前，似乎有一个自称百里瑾瑜的女子住进了太子府，但随后就一直没有了她的消息，似乎是被太子殿下保护起来了。”
“百里瑾瑜？”宸王爷眯起眼睛，“这个人我倒是有所耳闻，百里世家的赌石天才。百里家灭门那日被史家相救，也是五年前，她下嫁于史斯年。”
“王爷”
“这个百里瑾瑜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宸王爷轻笑，“可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就除掉她吧！”
宸王爷抬头看向史斯年离去的方向，忽然一笑，“这可有意思了，原本举案齐眉的妻子，变成了将自己推进火坑的真凶。”
“那史斯年”
“留着吧。”宸王爷轻笑，“生活太无趣了，看一场相爱相杀的大戏也不错。”
说罢，宸王爷不再多留，只是转身回了屋内。
门客站在原地眺望远处，看见天空有落下稀薄的小雪，轻叹了口气，也转身回了屋。
第二日，京城钟声轰鸣。
瑾瑜在被窝里滚了一圈，只是迷糊着半睁开眼，又沉沉睡去。
每日三更都来那么一次，她早就习惯了，阿桃打着呵欠从门外走进来，见瑾瑜还在睡，摇了摇头，往炉火里再添些柴火，也回自己屋睡去了。
冬天，谁愿意从被窝里钻出来啊。
不知过了过久，阳光从窗外倾洒而下，落在被窝上，瑾瑜翻了个身，从床里钻出来，穿好衣裳，阿桃掀开帘子，捧着面盆和毛巾。
“小姐可真能睡啊。”阿桃轻笑，“都要日当正午了。”
“我睡了那么久？”瑾瑜诧异说，顿了顿，看向窗外，“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还没有。”阿桃帮瑾瑜梳洗，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对了小姐，我看太子殿下很喜欢小姐呢”
“别胡说八道了！”瑾瑜冷声打断小桃的话。
阿桃第一次见瑾瑜如此生气，顿时噤了声。
瑾瑜看向窗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东陵睿真的对她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她只能舍掉这个靠山了。
但是，她小心翼翼经营了几年才经营出这么一个靠山，眼看就可以帮原主报仇雪恨了，就这么舍弃，瑾瑜多少是不甘心的。
“小姐，今日还是要去赌石场吗？”许久之后，阿桃小声地提醒着。
瑾瑜低头思索一番，点了点头，“还是去吧。”
资料上说，苏将军去赌石场的日子并不具体，通常是兴致一来就会去，既然这样，只有守株待兔了。
接近申时，东陵睿走进太子府，脱下长袍递给侍女，并知会道：“叫百里小姐来书房。”
侍女应诺道，转身离去。
东陵睿大步跨进书房，坐在太师椅上。不过多时，瑾瑜便走了进来。
“把门关上。”东陵睿吩咐侍卫说道。
“坐。”东陵睿说道。
瑾瑜点头，侧身坐在一侧椅子上，看着东陵睿问：“太子殿下今日上朝可有什么收获？”
“父皇答应了本太子的请求，将整件事全权交给本太子处理了。”东陵睿一笑，目光炯炯，显然有几分兴奋。
“十日之内进行第一次募捐，各商铺都要为边关战乱出资，想必不久就能筹集到大笔资金了。”东陵睿说道。
瑾瑜听后却不答话，东陵睿似有些困惑，望过来，“你不感到高兴？”
“太子殿下可有想过这件事？”瑾瑜忽然说道。
“这样的募捐，并没有指定具体的金额。若是捐的太少，这样的活动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了。”瑾瑜细想着捐款的事宜，“若有人就是钻了这样的空子，各个商铺捐款数量天差地别，对于那些捐的多了反而不公平了。如果这样，反而没有多少人愿意捐了，就算捐了，肯定也是捐一些极小的数目。”
东陵睿一怔，旋即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那该如何是好？
“应对这种的状况，民女有一个主意。”瑾瑜诡谲一笑，却不答话，只是说，“但是这样恐怕对太子殿下的名誉有所损伤。”
“哦？怎么说？”东陵睿说。
“储君之争，虽说和麾下门客数量并无关系。但若是进行大量募捐，京城富饶达官贵人自然会对太子殿下产生怨恨的情绪，或者”瑾瑜抿嘴，“太子殿下和宸王爷本身就是竞争关系，就怕宸王爷乘此机会揽络大量门客。”
“你所说这些，本太子都考虑到了。”东陵睿沉声说，目光柔和很多。
瑾瑜忍不住轻吐了一口气，说实话皇位之争和她并无什么关系，但是，首先要得到东陵睿全部的信任，才好利用他复仇。
东陵睿轻笑，“没有关系，你尽管说就是。就像你说的，国家边关战乱，谁都难以保全自我，身为太子，自然要有自己一份担当。借着今次的机会，看看到底有谁愿意站到本太子这边，也是好事。况且，若是能解决此次战乱，父皇定对本太子另眼相待的。”
东陵睿手下拳头握紧，目光阴暗。
瑾瑜讪笑，知道东陵睿为了不过是得到皇帝青睐。但她也不点破，只是叹了口气。
东陵睿点了点头，望过来。
瑾瑜抿嘴，说道：“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各户都募捐之后，从中挑选出募捐最少的家族，杀鸡儆猴。”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肃然，目光一瞬一瞬看着东陵睿。
第792章：赌石异能少女十四
“杀鸡儆猴？”东陵睿一笑，并不多在乎，只是笑着点头，“杀鸡儆猴的确是最好的方式，给这些大家族一个警告。”
东陵睿的笑容看起来泛着丝丝残忍，瑾瑜不得承认，东陵睿这种心狠手辣的人，的确很适合做君王。
二人再相谈了一刻，见天色已晚，瑾瑜忽然站起身来，说道：“那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民女就先退下了，一会民女还要去赌石场一遍。”
“你等等！”东陵睿叫住了即将离开的瑾瑜。
瑾瑜一怔，回过头，就见东陵睿从衣襟中掏出一个木盒。
东陵睿朝瑾瑜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