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如此?!这就是丞相府中的教养?!”见她把玩张有容仿佛就跟玩具似的,临西侯老太君只气得肝儿疼,高声叫道。

“这个您该问我的父亲。我生母早逝,余下的教养如何,都是父亲教的。”沈望舒头也不回地又是一个耳光抽在张有容的脸上,看他从自己是手中被抽在一旁,伏在桌上半天没有动弹,仿佛是没脸看自己,便笑了。

“但凡你有几分血性,敢娶自己要娶的那个,也能叫本乡君另眼相看。骗婚时你倒有勇气了。”

“我,我……”张有容讷讷了几声。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能对眼前这个笑容恶意冷酷的姑娘动手,就算是挨了她的耳光,却没有一点的恼怒。

“滚罢!宋婉儿与你想要如何,我管不着,只是我也告诉你,你信不信下回往别处骗婚,想骗了别家的姑娘,我还打你?”沈望舒嫌弃地拿一张雪白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手指,将帕子摔在了张有容的脸上。

她一双眼睛目光流转,落在了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宋丞相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她嫁不成临西侯府,宋丞相若知道宋婉儿与这张有容有情,一定会为庶女筹谋这桩姻缘的。

到时,自然有这对儿有情人的好处。

她眯着眼睛笑了片刻,方才退开了几步,对面带愤怒的临西侯老太君微微地笑着说道,“老太君若是有话,说我跋扈霸道,只往外头吵吵去。”她淡定地笑着,温煦道,“只是为了辩驳,只怕我嘴里要有不好听的出来,老太君若是受不住,可就不是我的不是了。”

堂堂侯府骗婚,名声很好么?不怕名声烂大街,沈望舒随意她如何在外头吵嚷她给了张有容耳光之事。

她既然敢动手,自然已经掐住了临西侯府的命脉,叫这群人投鼠忌器。

“好,好,好!”这满嘴都是她的道理,临西侯老太君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怒极反笑道,“丞相府门第高贵,乡君是个出身高贵的人,我家不敢高攀!”

“既然老太君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必说得十分明白了。”沈望舒很体贴地说道。

她一言一行都叫老太君气得半死,又见张有容被抽得俊面浮肿不堪,越发恼怒。

“只望乡君日后,也能嫁得良人。”她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

“承老太君吉言。”沈望舒微笑和气地说道。

她与方才威风凛凛几乎变了一个人,温煦宽和,几乎叫人想不到方才那个劈头盖脸就给人耳光的是同一个姑娘,说一句两张脸皮都差不多了。老太君默默地捂了捂自己发疼的胸口,踉跄了一下。

她才振作了精神想要继续讥讽,就听到丞相府门外传来了很大的喧哗之声,正在疑惑,却见丞相府的下人匆匆进门。

“宫里来旨意了,要老爷乡君一同出去接旨!”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长女才给太后挡刀,应该不是坏事,宋丞相用力地瞪了一眼转眼就把临西侯府给得罪了的沈望舒,摔袖大步地过去了。

他走到院子里,就见另一处院中,柔姨娘扶着一个气息柔弱的少女走了出来,一脸迷惑的样子。

见宋婉儿今日形容憔悴虚弱,一袭白衣青丝披散,无端地有了几分可怜,宋丞相心中不免怜惜,也越发不喜强势的长女。他见宋婉儿这一出来,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般的眼睛就往张有容的方向望去,目光一闪便与她柔声说道,“傻孩子,怎么不早告诉我?若我早知道,自然为你筹谋。”

“姐姐为妻,我做妾,能留在公子的身边,哪怕委屈也心甘情愿。”宋婉儿见了宋丞相声色,就知道只怕是张有容事败了,心中一紧,急忙柔弱地说道。

她一脸不争不抢,很懂事退让的模样,宋丞相都心酸了几分。

柔姨娘也急忙垂泪,又好奇问道,“不知宫中是何旨意,仿佛十分郑重。”

最近往丞相府,太后赏赐沈望舒许多的药材补品,也没有这般郑重的时候。

宋丞相心中也十分疑惑,只带着好奇的爱妾庶女一同到了前门处,带着家眷一同拜下。

他仰头,见是魏王仪态端丽地立在前方,不由有些疑惑,然而待听到了旨意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是赐婚的旨意!

还是将长女赐给了魏王为正妃的旨意!

怎会如此?

宋丞相心中升起了一丝喜悦,盖因魏王乃是皇帝面前最信任的皇弟,手握重权,与他联姻自然比临西侯府好了一万倍,然而他想到长女若嫁给了魏王这样显赫的皇族,那日后整个丞相府在她眼里也只怕都是个奴才,又与他有几分心结,只怕会挑唆魏王厌恶他。

这种种的猜忌自然叫宋丞相心中的欢喜消减了许多,他正颤巍巍地起身,就见前方的魏王已经快步走过了自己。

“不要跪了。”魏王亲手将沈望舒扶起来,俯身给她拍打身上的灰尘,轻声说道,“你还在养身子呢。”

他贵为王爷,却对沈望舒这般妥帖温柔,顿时就叫人眼红起来。

临西侯老太君才“祝福”了沈望舒一回,却叫圣旨与魏王的态度打了脸,顿时面红耳赤。

“怎么入宫这么久?”沈望舒一边扶着魏王,一边轻声问道。

“太后与陛下听说我愿意成亲,太欢喜了些,因此留了我问话。”魏王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寻常的皇家子弟,如今只怕是妻妾成群,就算没有正妃,王府之中服侍的美人儿也少不了。

只是魏王看似俊美风流,实则颇有几分乖僻,到了如今身边还没有一个女人。他早就被太后与皇帝担心极了,如今听说他亲自开口说相中了一个姑娘,自然欢喜无限,别说沈望舒在太后心中印象极好,就是坏到了极点,太后也只有叫好的份儿。

魏王与太后皇帝似乎十分亲近,沈望舒挑眉搜过了他身后的那些宫中赏赐的名贵的宝物,就笑了笑。

魏王见她笑了,本有些紧绷的脸也缓和了起来。

“往后,你就是魏王府的主子,连我都不会忤逆你。”他将圣旨郑重地放进沈望舒的手中,用力用自己的大掌,将沈望舒柔软的小手与圣旨一同握在掌中。

他眼里哪里还有别人?只看着来之不易,似乎眼下也还得继续努力的赐婚之后的未婚妻子。

“王爷不必担心,她若是不贤德,我就……”宋丞相见魏王对沈望舒如此迁就,顿时就在心中破口大骂。

这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着?

摆出一张听话的脸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她素来贤德,若是不贤德,也是有人作祟。”魏王劈口打断,冷冷地说道。

宋丞相闭嘴了。

“可是公子的婚事怎么办?”宋婉儿再没有想过宋岚竟然有这样的造化,竟然能嫁给魏王为正妃,她心中嫉妒极了,眼睛一转,柔柔地担心地说道,“公子不是来求亲了么?姐姐难道要为了魏王殿下,就要舍弃公子,就因为他不及殿下……哎呀!”

她话音未落,只觉得脸上剧痛,竟是被劈头一个耳光,抽得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一处柱子上,头破血流。

“辱及本王王妃的,本王都不会放过。”魏王垂目,淡淡地说道,“拖下去给三十板子,打不死的,就关到柴房去,好好儿学学规矩。”

“至于你……也配来求亲?”他信步走到了眼见宋婉儿被抽飞,脸上露出几分心痛的张有容,突然笑了。

“做人,得有些自知之明。”他目光流转,拍了拍张有容的英俊的脸蛋儿,轻声说道,“你比得上本王么!。”

第9章 嫡女逆袭(九)

这般的羞辱,偏偏不能反驳。

魏王势大,小小的临西侯府,在魏王眼里完全不够看。

一个没出息的侯门子弟,自然比不上高高在上的尊贵魏王。

临西侯老太君可不敢问候魏王的“家教”,死死地咬着牙,看着魏王侮辱无辜的幼子。

她心中痛恨宋岚,又更加痛恨宋婉儿。

所以她才感到奇怪,为何幼子喜欢宋婉儿喜欢得什么似的,突然就愿意去跟宋岚求亲了,原来这都是宋婉儿撺掇的。

若没有宋婉儿撺掇幼子,眼下张有容也不会被宋岚与魏王连番作践羞辱,且因提亲之事恶了魏王,日后张有容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不连累侯府就不错了!

宋婉儿这狐狸精竟祸害了幼子一生的前程,简直叫老太君恨不能一口咬死她算了!且这么个时候,她甚至不敢在魏王面前给幼子求情。

魏王出了这口气也就罢了。

若是魏王恼怒临西侯府与他争抢宋岚,进而迁怒整个临西侯府,那就是倾门之祸。

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的幼子被魏王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心中悲凉屈辱,却还是只能给幼子使眼色叫他要为了家族忍耐。

这般委屈求全,老太君眼角都是晶莹的泪花儿,却不敢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来,不由看向沈望舒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央求、沈望舒哪里会理睬老太君有什么委屈,且魏王是在为自己张目,她心里欢喜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出手阻拦,只见魏王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就露出一个笑容。

魏王本担心她看不下去自己欺凌旁人,见她笑了,凤眸微微一亮。

他扭头专心地欺负张有容。

沈望舒却在欣赏不远处宋婉儿的惨叫,这个被魏王抽了一耳光的少女就在心上人面前杖责,她见张有容被魏王贬低到了泥土里,里子面子都被扒了个干净,还知道不安地去看宋婉儿的方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不要打坏了她。”她与魏王和声说道。

魏王自然不会反驳她的话,虽心中不愿叫这庶女这么便宜脱罪,却还是从善如流叫人停手,见宋婉儿不过几板子就已经不知生死,便与宋丞相冷冷地说道,“这等卑贱的庶女,时常心怀恶毒,不时时敲打,只怕都要翻天了!本王前几日才打了她的板子,没想到伤还没有好,她却知道陷害自己的嫡姐!这等心性实在叫本王厌恶,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不欲多做杀孽,饶了她这一回。不过她一个庶女竟然谋害嫡女,这都是她生母挑唆教导的不是!府上的姨娘,也得需要教导。”

他并不是善言谈的人,却洋洋洒洒说了许多。

“王爷这是!”宋丞相断断没有想到魏王竟然还敢在自己府中逞威风,顿时大怒。

“再给四十板子长长记性。”魏王指着柔弱美丽,一双美眸恐惧地睁大的柔姨娘淡淡地说道。

他带来的侍卫更加彪悍,上前就摁住了柔姨娘。

“老爷救我!”柔姨娘只挨了一板子,就尖声惨叫了起来。

她的哭叫就在眼前,宋丞相出离地愤怒了。

在他的府中打他的爱妾,岂不是在打丞相大人的脸么!

“大人不必说了,今日四十板子了结了也就罢了,不然,只怕本王要往朝中弹劾一二,坏了两府的和气。”

“什么?!”魏王平静淡定如斯,宋丞相气得五内俱焚,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

“婢妾管家,内帷不修,嫡庶不分……”魏王如数家珍地在宋丞相老脸惨白里头淡淡地说道,“虽本王与贵府有亲,只是却不敢因私废公,说不得就要大义灭亲了。”

这年头儿大义灭亲还能说得理所当然的,宋丞相也只听见过眼前这一个了。

他心都要被气炸了,然而魏王乃是皇族,他虽然位极人臣,却也没有魏王的腰杆子硬,自然更恐惧魏王是真的弹劾自己一番。

因此柔姨娘哪怕在哭叫叫他救自己一番,他心中心疼得厉害,却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含泪扭过了头去。柔姨娘再没有想过宋丞相竟然只因魏王的几句话,就对自己见死不救,她本就疼得厉害,顿时就大哭了起来,混合着她身上被打裂的伤口,越发地喧闹起来。

“堵住她的嘴。”魏王淡淡吩咐道。

“宋婉儿受了伤,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只可惜被关在柴房无人看望,也是十分凄凉。”沈望舒就在一旁轻声叹息了一声,看着不远处微微一动的张有容就笑了。

她一脸的悲悯,魏王猝不及防地扫过她的脸,忍不住目光温和了起来。

“一会儿洗洗这地,全是血,叫人看了笑话。”沈望舒与一旁噤若寒蝉的丫头柔声道。

她已经得了赐婚,日后就是魏王妃,谁敢不听她的话呢?连宋丞相都被魏王压制,几个丫头自然也不敢反抗她。

有几个丫头讷讷地应了,又忍不住去看不远处被摁在地上,就跟猪狗一般给打得全身开花儿的柔姨娘。

柔姨娘威风的时候,府里谁不害怕她呢?那般威风风光,姬妾丫头们都拜服,可是魏王发作她,想要了她的命的时候,连丞相都不敢拦着。

柔姨娘在主子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又与她们有什么不同?

因想到这些,有几个丫头就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儿。

“此地太乱,我就不看了。”沈望舒听柔姨娘鬼哭狼嚎的,耳朵都被震得发疼,且她欣赏了一番也就罢了,见一旁的临西侯老太君母子正脸色苍白地立在一旁,心中哼笑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了。

她才走,魏王就拔脚追了过去。他如今是正经赐婚之后,有了皇家认证后的有名分的人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且他越殷勤妥帖,就是越发给沈望舒做脸,叫众人都知道,他是爱重这个王妃的。

想叫京中世人尊重他的王妃,就得从他做起,他先尊重她。

魏王明白这个道理,虽身若青松,可是看向沈望舒的眼神却热切。

“这丞相府中太没有规矩,我真是担心你。”他抿了抿嘴角,见沈望舒抬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福至心灵一般地说道,“太后还很挂念你,不如,你搬回太后宫中去罢。”太后虽然是更看重他的体面,可也并不是没心肝的人。沈望舒替她挨了那一刀是实打实的,太后自然对她刮目相看,且如今又亲近了一层,往后说句更亲近的话,沈望舒也要管太后叫“母后”的。

想必“母后”不会拒绝一点小小的合理的请求。

“若我入宫,只怕就有人要说我仗着你跋扈了。”沈望舒有些意动,然而到底摇了摇头。

“我愿意叫你仗着我跋扈。”魏王轻声说道。

他眉目俊美夺目,可是神情却真诚认真,沈望舒看着这对自己很好,好得叫自己心生愧疚的青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的在用心喜爱着她,想要对她好,可是她却并没有如同他喜欢自己那样深刻地去喜欢他。

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却远远不及他对自己的感情。

她的心底还有各种退路,更爱的,只有自己。

“我还想瞧瞧宋婉儿的好戏。”她沉默了片刻,把自己不那么光明磊落的心情分享给他。

她这一刻,是屏住了呼吸,生出莫名的紧张。

“别伤了你自己。”魏王一怔,见沈望舒霍然抬头,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仿佛不认识自己,在重新打量一般。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方才与沈望舒不安地说道,“这两个都心肠狠毒,不然,我再给你留几个侍卫?”

他感到沈望舒神色之中的变化,还有那双冷淡的眼睛里有什么在舒展缓和,虽然不知缘故,可是心中却忍不住生出几分莫名的欢喜,叫他轻轻走到了沈望舒的身边,垂头看这个有着这世间最复杂感情的眼睛的少女。

“你……不觉得我的心肠,其实也很狠毒?”沈望舒艰难地问道。

她本以为魏王,是喜欢着她刻意表现给他看的那个虽然颇有心机,可是却纯善的女孩子。

他喜欢的那个,难道不是为了自保而艰难算计的无依无靠的姑娘?

“我喜欢的是全部的你。”纯善的,狠毒的,只要是她,就足够了。

魏王见沈望舒一脸无措的样子,突然笑了笑。

他对着眼前这个目光复杂又茫然的少女伸出修长的手,看她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她的手柔软,又有些冷,他不由轻轻握住,垂目说道,“你在我的面前没有隐瞒,我很欢喜,也要感激你。”这是不是代表,她是信任着他的?

魏王心中愉悦了起来,想到太后与自己戏谑的笑言,默默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环,飞快地扣在了沈望舒纤细的手腕上。

冰冷的触感落在沈望舒的腕间,她诧异地垂头,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只细细的绞丝金镯,金镯上还有一只精致玲珑,雕工复杂的的小金锁。

“我听说,喜爱一个人,想要与她缘定三生,不论经历多少轮回都想和她在一起,就用这金锁,将她锁住,叫她记得,不管分离还是……我都永远不会离开她,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找到她,回到她的身边。”

“你……”

“不管多少轮回,奈何桥上走过几遍,我都不会忘记你,你也不能忘记我。”魏王优雅地拨弄着小小的金锁,眼里是满足的笑意。

“锁住你了。”

第10章 嫡女逆袭(十)

在魏王内敛却炙热的注视之下,沈望舒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心中乱成一团,对魏王的存在生出一份恐慌,可是却没有将这小小的金锁从手腕上取下来。

她仿佛不由自主,就默认了魏王的这些话语。

可是她突然又有些伤感。

她不过是在书中穿越,魏王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书中的一个人物。

他们或许并没有轮回转世,这一世结束之后,她重新踏上了另一端征途,而他……奈何桥上等待她,只怕不会再等到了。

她沉默地摸着手腕上的金锁,心里酸涩了几分。

只是既然知道,她与他只有这一世的缘分,沈望舒就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这一世,他对她这样好,那么她就用尽全力去爱他一次,不叫他与她之间有任何的遗憾。

似乎想通了这一点,她的心里也觉得爽快了许多,忍不住憧憬起日后成亲之后,两个人会过的幸福日子。

说起来很丢脸,虽然在书中不知穿梭了多少次,可是沈望舒竟然还没有与任何一个男子有情。

从前是世界,每当她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做下了事端来,那些男人也都被自己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