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贵妃金安(十五)

“皇后娘娘?”

她从假寐中醒来,就看到自己心腹的侍女立在自己面前,垂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叫自己受惊。

可是她知道其实不是,她只是怕她恼怒,用她来撒气。

这空荡荡只剩下了奢华与冰冷的端贵的宫里头没有一点儿的人气儿,安静得就跟坟墓一样。

她不想骂人,也不想高声,可是却忍不住。她总是想,若她还没有一点儿的鲜活气儿,那这冰凉凉的皇后寝宫,就真的是个坟墓了。可是她脾气越坏,这宫里就越安静,从前荷妃的温柔贤德,如今都化作了当她成为皇后的跋扈粗俗,都化作了她的小人得志和不堪尊贵。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皇后,逼死了贵妃,可是却发现自己过的日子,还不及当年在惠帝爱护之下逍遥自在的荷妃。

她出身并不尊贵,得到了惠帝的青睐成为了皇后,却没法儿压制后宫那些有摄政王撑腰的后宫嫔妃。

她们在贵妃在时,一个个安静如鸡,恨不能跪着说话,处处带着小心。

可是当那个跋扈得叫人厌恶的贵妃死了,面对她这个皇后的时候,这些妖精们就再也没有了敬畏之心。

她们毫无忌惮地在宫中勾引惠帝,穿得花枝招展,放肆谄媚,半点儿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就算她发火儿愤怒,指着妃嫔喝骂,命人杖责,可是却只招来了嘲笑与不屑的打量与排挤。

贵妃在时,她们敢碰惠帝一根手指头?!

她不明白,温顺聪慧的自己,怎么就比不过那个除了一张脸招人喜欢,没有一点儿的贵妃,只是她想到当年是有惠帝的撑腰,贵妃才能够那样跋扈嚣张,随心所欲,因此便哭诉到了惠帝的眼前。

惠帝从前多心疼她呀,想她要锦衣夜行,要守着他的宠爱却不能昭告天下,因此恨不能将所有的爱惜都放在她的眼前,维护她,保护她。可是当她成为皇后,统率后宫之后,再想得到他的支持,却只看到他厌倦的眼神。

“你已经是皇后了,莫非还要朕来给你看着后宫?!”惠帝也觉得没意思极了。

摄政王嘴里说着大政奉还,其实不过是个说法儿,如今依旧把持朝政,与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还有个贵妃会什么都不顾地指着摄政王骂他乱臣贼子,可是如今,唯一一个会在他四面楚歌无人相助的时候,死都不怕,旗帜鲜明地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没有了。

摄政王在前朝把他当一个摆设,这后宫的嫔妃们没有了贵妃的压制,从各处冒出来叫他身心俱疲。他本以为荷妃有了皇后的封号尊荣,就可以给他帮一点点的小忙,不必如何强势,只要压住后宫这些野心勃勃的妃嫔就好。

别以为惠帝不知道。

这些嫔妃哪里是对帝王感兴趣呢?

她们是对帝王的血脉有兴趣。

惠帝即位多年却没有子嗣,若有了皇子,就是皇长子,不仅如此,比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反抗还得十几年的婴孩儿,惠帝这个时时想要翻身的皇帝,对摄政王来说威胁就太大了。

若有皇子诞生,只怕就是惠帝的死期。

因此惠帝苦不堪言,不仅不敢碰这些后宫的嫔妃,连自己真心爱怜着的皇后都不敢碰了。

他小心翼翼地活着,不仅要拒绝如花美眷的柔情似水,还要抵抗那些汤汤水水里叫自己躁动不安的助兴的药。他一个人躲在帝王的寝宫里,却不敢宣召任何一个女人,憋得不行的时候,却只能自己解决问题。堂堂帝王,却要自己动手,惠帝不仅是羞愧,还有压抑的绝望。

只要摄政王不死,他怎敢去睡女人呢?

若贵妃还在,若是贵妃生下皇子,只凭着贵妃跟自己一条心又厉害泼辣,摄政王只怕是不敢用她的皇子的。

惠帝心里的苦楚与怀念,又有谁知道呢?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对皇后说过,不过是不想叫自己心爱的女人多心,只有自己疲倦地守着,可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哭,皇后却哭着要他做主。

她怎么能这样没用?!

“可是……”那时皇后就对惠帝辩解道,“她们眼里,皇后算得了什么?”

“那是你自己没用!”惠帝心烦意乱,颇有些口不择言地说道,“贵妃在时,她们敢多说一个字!?她还不是皇后呢!你自己想想,她在时朕多清净?怎么到了你,明明有朕的宠爱,有朕做靠山,还压不住几个女人?”

他本不想这样和皇后说话,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越发地想到了贵妃。那时他不喜贵妃的强势嫉妒,可是现在才发现,这是多么叫自己怀念的美德。

“还要朕来教你不成?!贵妃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他说完了,看皇后哭得梨花带雨,心里憋闷极了,沉沉的压力压在心头,摔袖走了。

皇后泪眼朦胧地听着他越发频繁地提到了贵妃,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贵妃在时,他一天在她的面前骂贵妃无数遍,可是当贵妃被废,当她如愿以偿成为了皇后,本以为会两厢厮守,却愕然地发现,帝王的嘴里,贵妃的名字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频繁。

不再是嫌弃厌恶,而是怀着愧疚的怀念与怜惜。

那个刚烈愚蠢的女人,被贬到冷宫不过几日就一把火把自己连同冷宫一同烧了个干净,如此决绝,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惠帝。

那场在冷宫的大火在夜里烧透了后宫的半边天空,她看着在夜色里刺目的火光,心里安慰的同时,却见惠帝疯了一样想要冲到火海里去。他嘴里叫着贵妃的名字,泪流满面,在她拼命拉住他阻拦他的时候,他回头看她的那一眼,叫她心里冰凉。

或许是那时起,从她拦着惠帝不叫他去救贵妃的时候,他的心就变了。

死了的人成了天仙儿,活着的真心的爱人,却成了没意思的女人。

他怀念她,从前一切的不好全都忘记,只有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深刻的感情。

那她算什么?

他总是说对贵妃不过是利用,那些宠爱与盛宠都是假的,可是他们都忘记,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那么多年,就算是假的,却也变成了真的。

弄假成真。

她为了自己的威严,真的在容妃妖娆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御花园闲逛的侍候压住她,给了她两个耳光叫她日后消停一些。可是却没有想到惹来了那样大的麻烦。

容妃出身十分高贵,母族乃是摄政王麾下得力的,从前在贵妃面前折腰罢了,她一个没有根基还没有本事,只靠着宠爱成为皇后的女人竟然敢折辱她,顿时就捅了马蜂窝。不仅前朝弹劾皇后善妒殴打无辜妃嫔,就连后宫的嫔妃们都一同跪到了惠帝的面前,求惠帝做主。

都说皇后戕害嫔妃,不给人活路。

那些妃嫔哭得可怜极了,从前叫她厉害起来的惠帝,又跑过来将她臭骂一顿。

她被焦头烂额,因此脾气坏到了极点的惠帝给骂得狗血淋头,所有的奴婢与宫人妃嫔都在看着,没有留一点的脸面。

她看到了那些妃嫔得逞的嘲笑,却不明白,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还没有从皇后的春风得意之中回过神儿来,却发现自己没有了一点的尊严。

尊严与威势,是惠帝亲手给她扒下来的。

从此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这些可恶的女人们,甚至都敢不再来给她请安,面对惠帝的时候,越发地肆无忌惮。

她想要出手,却唯恐惠帝再一次喝骂她。她想要树立自己的尊严,却没人吃她这一套。她关在宫中悲伤春秋,对月流泪,怀念的是当年那些悠然惬意的时光,然而方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惠帝已经不再与她同床共枕了。最后的那一次缠绵,还是她刚刚怂恿惠帝废了贵妃,成为皇后之后的那一夜。

她从清高秀雅的仙女儿,变成了一个时时警惕的深宫的怨妇。

怎么会如此?

皇后捂着脸,连双手都在颤抖。

她身上沉沉的织金的凤袍华丽刺眼,可是她从银镜之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已经失了灵气的目光茫然的女人。

她当年多羡慕贵妃可以穿着奢华昂贵的宫装艳冠群芳呀,可是自己穿上了才发现,这样贵重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了老气。

可是她必须得这么穿,因为她已经是皇后,皇后怎么能穿轻飘飘的单薄的衣裳呢?还有没有体统?!

“陛下呢?”回想了这么多,皇后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赶紧把惠帝的心拉回来,就算惠帝的心里还有贵妃,只怕还叫宫里的那些妖精们给迷住了心窍,叫她心痛欲裂,可她已经是皇后,她还要名声,就不能露出嫉妒来。

她得赶紧生个儿子,到时候皇后与皇后嫡皇子,就能在后宫稳住了。这些筹谋,她当年都不必自己去想,可是如今,却要来拼命地算计,拼命地打算。

“娘娘……”那侍女还是迟疑地唤了一声。

“陛下又在容妃宫里了?”皇后嗤笑了一声。

贵妃死了,容妃却起来了,这妖精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惠帝怀念贵妃,因此嘴里都是从前贵妃的点点滴滴。

惠帝正缺个人与他一同怀念贵妃,自然对她更看重一些。

不过,这宫里谁不知道贵妃才是帝王的心上人,皇后不过是小人得志,是惠帝不在意的人呢?

帝王可以把自己孤零零地关在贵妃那已经没有了主人的凤仪宫中,一关就是好几天。

他命凤仪宫中,当初服侍贵妃的宫人们依旧在那宫中做事,就算贵妃不在了,却依旧叫她们将凤仪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当贵妃一回来,就和从前一样。

他写了许多的诗词,画了许多的画来怀念贵妃的音容笑貌,怀念贵妃对他的维护与一心一意,却连皇后的生辰都能忘记。

他空着宫中最华贵的凤仪宫,却只叫皇后去住更偏僻的花容宫。

他被摄政王在前朝折辱,丢脸到了护城河的时候,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却会在凤仪宫之中痛哭。

他那么痛苦,甚至都叫她怀疑,当年他爱着的,到底是谁。

“陛下带着人去了凤仪宫了。”那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家主子打从封后之后,就再也听不得贵妃了。

大抵是从前被贵妃压制得狠了。

“还有什么?”皇后见她脸上带着愁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忍不住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那侍女支支吾吾起来。

“快说!”皇后尖锐地厉声道。

“容妃,容妃进了个丫头给陛下。”那侍女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的,急忙跪下顺便躲开了皇后的大耳瓜子,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丫头眉眼儿,像极了,像极了贵妃。”她说完,半天都没有得到皇后的回应,急忙抬头,却见皇后呆若木鸡,一脸的绝望。

“皇后娘娘!”见皇后突然泪流满面,那侍女吓坏了,急忙去扶住她。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像贵妃?”皇后的声音哽咽,心里没有了一点的快乐,她正想对自己说,就算贵妃重生,惠帝只怕都不会多看一样,可是心里的难过却是因为什么呢?

她努力想要笑,却只流下了泪水来,泪眼迷茫之中,却看见惠帝兴冲冲地拉着一个垂头的女子进门。他多么高兴呀,似乎从她封后之后,就很少在见他这样真切的开心与欢喜,可是这些都不是为了她,而是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抬头,皇后心就凉了。

的确很像,一举一动都有贵妃的影子,只怕容妃已经调教很久了。

“瞧瞧她,是不是很像贵妃?”惠帝与皇后分享道。

“朕想将凤仪宫偏殿给她住,就封贵妃罢。”惠帝温柔地扭头,对那垂头安静的女子露出了怜惜说道,“看她,似乎怕了,多可怜。”

“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怎能越过诸妃呢?”贵妃与皇后只差一步,一个冒牌货,却几乎要与她并肩。

皇后心里拧着劲儿地疼,在惠帝诧异的目光里拒绝说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一个被从上御前的没来路的丫头罢了,叫臣妾的话,她……”她才说到这里,却见惠帝猛地起身,用失望与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许久,方才说道,“朕没有想到,你竟成了这么一个庸碌的模样!”

他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冷笑说道,“看看你的嘴脸,你怎么能……”他拉着那女子出去,再也不肯看她。

她拒绝都没用,惠帝亲手下了圣旨,封了那女子为贵妃。

皇后的宫中成了冷宫,凤仪宫恢复了从前的风采。

后宫嫔妃,都是奉承那个贵妃,她的眼前,再也没有一个人,连惠帝都不再看她了。

她走在空荡荡的宫里,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失宠与厌弃。

可是惠帝呢?

他满怀愉悦与欢喜地寻了良辰吉日,与那个女子洞房,就在缠绵在那女子柔软的身体上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心重新活过来,感到了自己变得鲜活的爱意的时候,却感到心口一凉。

一截冰冷的刀尖儿,从他后背而入,从胸前透出。

那个在他身下呻吟,眼神却清明的女人,慢慢地拔出了手里的刀,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笑着一刀一刀割在脸上。

“臣妾,叫人在脸上动刀子,一点一点变成贵妃娘娘的脸的时候,每挨一下,就在心里念一句陛下。”这个血肉狰狞,却满脸是血泪的女子,在惠帝惊恐惊骇的目光里俯下了身,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能呼救,眼神变得疯狂起来,轻轻地说道,“臣妾脸上疼,可是心里更疼,全是为了陛下!”

“臣妾的妹妹,叫阿香。”

她狰狞地微笑,一刀抹过惠帝的喉咙,却只抹开一个口子,看着惠帝半死不活,痛苦无比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30章 翡翠眼(一)

“什么?”沈望舒一张嘴,就叫人措手不及了。

高小姐十分震撼地看着一脸文明相,嘴里却似乎很不文明的沈家大小姐。

“舒雅。”欧阳公子似乎也被冲击得不清,动了动嘴角,却只叫了沈望舒的名字。

他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就算沈望舒对他恶言相向,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反驳。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突然变得神采飞扬的女子。她只画了一个淡妆,微笑都十分淑女,可是嘴里的话却很不客气。

那句话对他而言是羞辱,可是他此时的心里对她是有愧疚的,也是他还记得从前的情分,所以不愿再和她争执下去。只是他身边的这位高小姐似乎很愤慨,很惊慌的样子,他忍不住去看她,看到她那双画着重重眼线的眼都愤怒地睁大,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沈舒雅总是很温吞淑女,秉承着笑不露齿的仪态,在上流社会里都说是一句名媛淑女,可是他却觉得很假。

如果连微笑都还在心里默默演算要露出几颗牙,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他在那个全是戴着假面具生活的圈子里生活得很累,直到遇上了顽强如同杂草一样生活,却依旧每天都很神采奕奕的高婉宁,才发现生活原来还可以过得这样痛快轻松。

因此,他今天在高婉宁的央求下带她来赌石,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沈舒雅。

他和沈舒雅身上还贴着男女朋友的标签呢,这个时候撞见,确实对沈舒雅伤害很大。

也因为这个,所以沈舒雅说什么,他都不会计较的。

“可是!”高婉宁急忙转头,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看到了身边正围拢着的大大小小珠宝公司的人之后,艰难地闭嘴了。

沈望舒哼笑了一声,缓缓上前,看了看这个高婉宁,又去看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欧阳玉。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得及时,此时已经在高婉宁的恶意抬价与挤兑中花四千万买下眼前的这块不小的赌石了。

虽然四千万对于这辈子的沈望舒并不伤筋动骨,可是却是开启高婉宁一路风光的踏脚石。

这个名为高婉宁的女人前几日被一块巨石砸到了眼睛,之后眼睛就能看破石中的翡翠,从此在赌石界一发不可收拾。她发家就是在今日,在这块赌石之前,已经解开了一块十分罕见的紫罗兰色高冰种的玉料,卖给了欧阳玉赚了两千万。

她还凭着这两千万,买下了这家赌石店里的几块毛料,都解出了极品的翡翠。

虽然沈望舒不明白,为什么难得的极品翡翠会扎堆儿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里,不过想到高婉宁是主角,就见怪不怪了。

女主角们,总是运气不错。

只是运气不错,和沈望舒并没有关系,伤害到她的利益就不怎么令人愉快了。

她如今附身的沈舒雅本来和高婉宁没有什么瓜葛,如果没有纠葛,或许也会对总是能够解出极品翡翠的高婉宁亲近一二。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幸运,而是成为了高婉宁的对立面。原因就是在这个欧阳玉的身上了。

欧阳玉和沈舒雅本是一对很快就要订婚的未婚夫妻,沈舒雅是s市沈氏珠宝的独生女,欧阳玉是欧阳珠宝集团的二公子,这本是一件门当户对,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的好事。

而且欧阳玉对这门婚事并没有抵触,也认可了这门婚事。

欧阳玉俊美高挑,风度翩翩,沈舒雅自然也是芳心暗许,一心想要嫁给他。

谁知道就要订婚的时候,欧阳玉却带着别的女人来赌石,还十分亲密,看见这一幕的女人不生气,那是死人。

偏偏高婉宁伶牙俐齿,还在沈舒雅的面前和欧阳玉十分刻意地亲密,彼此挽着手说笑,显然是示威,还挑衅起沈舒雅,一同竞标眼前的这块赌石。

沈望舒想到了这里,就懒得再理睬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欧阳玉,上前俯身,摸了摸这块赌石的表面,又打着强光手电对着那两个擦开的小窗看了看。

这巨大的赌石品相非常好,不仅如此,开出的小窗上那透出的盈盈的碧绿之色水意盎然,还颜色相同,显然是同一块翡翠上的样子。如果真是如此,只要这片翡翠向下吃进去两三寸,那这块料子就是赌涨了,三千万,或许转眼就会翻个翻儿。

不过没有什么可是。

这就是个靠皮绿,不知是哪个高手这么有技巧将这两个小窗都擦在了有翡翠的地方,给人一种错觉,这赌石可赌性很大。

其实也就这么一片翡翠,再向下,都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