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城市里也不知道怎么教育闺女的,来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不上赶着招呼就算了,眼下这还甩起脸子来了?这没过门儿就这样子,要是过了门儿,好不蹦跶到天上去?

张母有心压一压这未来儿媳妇,只当做没看见她一般,径直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张父咳嗽一声,弯腰捡起地上扔着的锄头,随后跟了进去。

乔贝贝见他们这两人的态度,显然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加上她身体又极为不舒服,这小性子顿时就上来了。

她被娇惯得长大,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买账,现在让她低三下四地来进门,她可受不了这闲气。

乔贝贝当即便甩开张杰的手,背着自己的挎包气呼呼地朝着村外走去。

张杰脸一黑,他不认为自己父母做错了什么,乔贝贝这样子是看不起他家穷么?

眼见着乔贝贝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张杰想起乔贝贝的家境,再想想那两本鲜红色的本本,一咬牙,小跑着跟了过去。

“贝贝,贝贝,你听我说。”

张杰将态度放到了最低,低三下四地求着乔贝贝,说尽了好话,又许下了一堆的承诺,这才把乔贝贝哄了回来。

两人来到张家门前,将地上的放着的东西规整规整,进了门。

张父张母进了门,等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两人进门,张母出门一看,见到不远处那拉拉扯扯的两人,心中的不喜是越来越重。

亏得还是大城市出来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见儿子将那女孩哄回来了,张母一甩手,进了门。

刚一进门,张母就和丈夫抱怨了起来:“你说说小杰这是找了个什么姑娘,也就模样过得去,那性子可是坏得厉害,要是结婚了,咱们小杰可不得跟到后面装孙子。”

张父到底是男人,见识比张母多一些,儿子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很多事情,相比较起来,其实是他们家高攀了。

挫挫这女孩的锐气没什么,要是真把人给气跑了,去哪儿找条件这么好的?儿子可是说了,这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以后那偌大的家产不全都是他们老张家的?

就是为了那些家产,也不能把这媳妇儿给气走了。

张父训斥了张母几句,只说让她好好招待,别拉个冷脸子,说些有得没得。

张母得了训,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反驳丈夫,只能将这口气咽到肚子里,只等着以后再报复回去。

小杰说得话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已经领了证,她就是那姑娘的正经婆婆,婆婆教训媳妇儿,这是天经地义的,她别说只是说她两句了,就是打她,她也得受着。

两人刚刚说完,张杰和乔贝贝便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张杰喊了一声爸妈,乔贝贝还在生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张杰捅了捅她,乔贝贝瞪了张杰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喊了两声叔叔阿姨。

她只喊了这两句,便闭上嘴,一句客气话也不说,张母哼了一声,显然是极不高兴,奈何张父刚刚警告过她,她也不敢作什么幺蛾子,只说自己去做饭,看也不看乔贝贝,直接出去了。

张父笑了笑,招呼乔贝贝坐下,乔贝贝看着那黑不拉几的板凳,嫌恶地皱眉,张杰知道她爱干净,便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板凳,乔贝贝这才勉勉强强地坐下。

乔贝贝的这番作为,让张父对她的印象又落了几分,只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话之后,见乔贝贝一副兴趣缺缺地样子,张父也懒得和她说什么,自顾自喝着水。

张杰家里很穷,这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权当客厅在用,里面只摆了一个方桌并几把椅子,便在没有其它的东西,房间的墙壁因为许久未打理过,显得灰扑扑的,乔贝贝甚至看到了屋顶角落里结了一张厚厚的蜘蛛网。

乔贝贝心里不舒坦,也懒得理张杰,只是低下头摆弄着手机,这村子里的信号也不好,连网都上不去,乔贝贝只能玩玩手机里的单机游戏。

乔贝贝的表现让张杰十分有意见,他示意了乔贝贝几次,让她多说说话,或者去厨房里帮他妈做做饭,乔贝贝只当做看不见,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张杰心里也不痛快,懒得再搭理乔贝贝,自己和丈夫聊着天,说着这些年他在城市里的生活。

父子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乔贝贝偶尔抬头,想要插两句嘴,那两人却完全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将她彻底无视了,两次下来,乔贝贝也懒得再说话,继续玩着手机游戏。

等到张母从把晚饭端上桌,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客厅里只点着一盏不足二十瓦的灯,昏黄的灯光将屋子里照得灰蒙蒙的。

晚饭时玉米糊糊配大馍,菜除了咸菜就只有一盘清炒小白菜了,那盘小白菜也少得可怜,乔贝贝粗粗估计,只有连三口便完了,那咸菜倒是堆得极高,只是那黑褐色的颜色,只看起来便让人十分得倒胃口。

张母将碗筷摆好,招呼了一声:“吃饭了。”

说完便坐下,端起大碗西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乔贝贝一看这桌子上的菜色,脸当时便拉了下来,呼啦一下将面前的碗往前一推,愤恨地丢下一句,我不吃了,便起身直接出了门。

张母的做法让张杰也觉得十分没面子,就是再不喜欢乔贝贝,这礼数起码要做到,媳妇儿第一次上门,弄这么点东西,不是赤果果地在打脸么?

见儿子和媳妇都跑出去了,张父的脸也沉了下去,啪嗒一下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着声音说道:“翠花,你这是干什么。”

张母也是生气,这女孩的性子实在太坏了,就该着好好治治,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撂,声音比张父还大了几分:“你看看小杰都找回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么大冷天,只穿那么一点点,是浪给谁看?”

张父想说什么,却被张母堵了回去:“我看这女的就不是个正经的,哪有没结婚就和男人住到一块去的?说是肚子里有了孩子,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种?偏你们父子俩还以为捡了个宝,说不定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鞋。”

张父被张母堵得哑口无言,张杰前些日子就通知他们,他已经和那姑娘领了证,又说那姑娘已经怀了孕,这么算算日子,竟然是没结婚前就有了的,农村人淳朴,这样不自爱的姑娘,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结婚证也打了,姑娘也带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媳妇儿了,张母这么做也有些太过分了。

张父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端起碗开始吃饭,张母得意地露出笑容来,她做这些就是故意的,那女人家里条件不错,要是现在不拿捏住她,以后等他们住到一块儿,说不定她还能骑到她头上呢。

张父张母谁都没有追出去,他们两人不吃,张母所幸也不留饭了,直接将饭菜都吃个精光。

**

乔贝贝跑出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哪里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作贱,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再不喜欢张杰,他上门取也是客客气气的,顶多说几句酸化刺他一下,就算是那样,也有她护着他,不让父母多说什么。

张杰可倒好,她被他爸妈这么的羞辱,他连一句话都不说,只让她忍,她忍。

她只是喜欢张杰而已,他们凭什么这么羞辱她?

想到自己大包小包拎来的那些东西,只那些便花了她小半年的工资,这么多东西拎来,简直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乔贝贝越想越觉得呕得慌,眼泪成串地往下落。

农村的夜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农户们吃完饭便早早睡下,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乔贝贝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子外走去。

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就是这么睡在大野地里,今晚也不会回张家,大不了一拍两散分手,她伺候不起还躲不起么?

乔贝贝没走多远,便被张杰拦住了,张杰拉着乔贝贝的手,就往回拉,乔贝贝拼命地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张杰,直接被张杰拖了回去。

乔贝贝气得狠了,直接一口咬到了张杰的手腕上,乔贝贝这下子咬得极为用力,张杰只觉得手腕一痛,叫了一声:“乔贝贝,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乔贝贝也就那一时犯浑,到底是舍不得张杰痛,松了口,她只觉得心里委屈得狠,她为了张杰做了那么多事儿,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父母,张杰呢?他就连护着她都做不到。

乔贝贝越想越觉得委屈,蹲□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农村的夜里极为安静,乔贝贝的哭声在这夜里显得十分刺耳,见乔贝贝哭得伤心,张杰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妈妈做得过分,只是他不好去苛责母亲,只能劝劝贝贝,让乔贝贝忍一下。

“贝贝,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我妈没文化,也不知道什么人情来往,你多担待一点儿。”

“他们到底是农村的,不懂这些,你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一下了。”

“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住到一起,你多忍忍,以后顶多一年见一次面,你要是不想回来,也随你。”

张杰说起甜言蜜语也是有一套的,几句话下去,又是许诺又是保证的,乔贝贝被她哄得的心情好了许多。

乔贝贝止了哭声,抬头看着张杰,说道:“这是你说的,以后不住到一起,我以后不回来,你什么也不许说。”

张杰郑重地保证,乔贝贝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仔细一想,她嫁的是张杰这个人,也不是他的父母,只要他对她好就成了,他父母不好不见面就是了,反正他们两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乔贝贝被哄好了,嘟着嘴朝张杰撒娇:“阿杰,我腿酸了,你背我。”

张杰无奈地笑了笑,这祖宗终于哄好了。

**

张杰和乔贝贝在家里呆了两天,许是张杰和张父和张母说了什么,她的态度是好了许多,做的菜也多了几盘,只是那菜的油盐太重,乔贝贝吃不惯,每顿只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张母见自己好心张罗的饭菜,乔贝贝不领情,脸色又变了,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乔贝贝想起张杰的保证,努力压着心中的怒气,只当张母说得话是耳旁风,不搭不理。

第三天,张杰和乔贝贝便准备回去,正好现在这时节地里也没什么活计,张父张母便同他们一起回去,顺便商量一下两人的婚事儿。

这一路回去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乔贝贝受不了那长途路程,只闹着要买卧铺票,因为这事儿,张母又闹了一通,指着乔贝贝的鼻子说她是败家娘们儿。

最后还是张杰在中间调和,给乔贝贝买了卧铺,他们三人坐硬座。

张母上了火车,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那卧铺比硬座贵了一倍有余,合着不是自己花钱不知道心疼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极品对极品,双方父母见面,又是一场大战啊→_→孙畅和乔贤德可不是包子

第41章 凤凰男

张母的话说得难听,声音又大,这列车上的人纷纷侧目,张杰素来都是个爱面子的,张母这样不顾场合的乱作,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张杰耐着性子劝了一通,张父就没那么好的性儿,直接将张母训斥了一顿,张母得了训,抿了抿嘴,不再吭声,心底却是将那乔贝贝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通,只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就因为她那些破事儿,她才会三番两次地挨训。

因着这趟火车是夜里的,到了S市已经上午七点钟了,张家人下了火车,便在出站口那儿等着,等了足有十几分钟,乔贝贝才慢吞吞地从出站口走出来。

乔贝贝毕竟是怀了孕,又折腾了这么几天,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张母看她那恹恹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么大年纪了,做个硬座都没吭声,她倒好,做个卧铺都还这么多幺蛾子,简直就是个搅事儿精。

张母白翻着白眼瞟了乔贝贝一眼,声音冷得能掉冰渣渣:“贝贝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娇气可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小杰娶了个病秧子呢。”

乔贝贝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头疼的厉害,她看着张母那张刻薄尖酸的脸,脾气顿时上来了,也不搭理他们三人,直接转身走掉了。

张杰想去追,却被张母拉住了,张母满不在乎地说道:“她已经和你领了证,肚子里也有了你的孩子,你怕什么,她就是跑了也得乖乖得回来。”

张父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小杰,我们坐了一晚上的车,也有些经受不住了,你快带我们回你住的地方去吧。”

在父母和乔贝贝之间,张杰自然选择父母,左右乔贝贝那边儿也不打紧,过了今天他买点东西,服服软,她也就乖乖地回来了。

因此张杰并没有追过去,直接拎着父母到另一边的站台去乘坐公交车了。

乔贝贝怒气冲冲地走掉了,原本想着张杰会来追她,可是她都走到出租车停靠站那儿去了,张杰也没有追来,乔贝贝气得狠了,直接打了车回父母那里去了。

***

却说孙畅,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温养,安华的灵魂好歹是修补得差不多了,虽然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可是与孙畅交流却没有什么妨碍。

乔贤德在厨房里忙活着,而孙畅则躺在床上,和安华交流着。

任谁身体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灵魂都会觉得有些不安的,安华刚刚醒来时对孙畅是十分戒备,好在孙畅十分有耐心,经过这些日子的不懈努力,慢慢地将安华的心防消除了许多。

安华的灵魂稳定了之后,孙畅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安华说了。

孙畅先将安华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她,安华呆愣了半天,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老蚌含珠有了孩子,这事儿说出去怎么也不太好听,加上她已经有了贝贝,已经够了,突然多了一个弟弟或妹妹,贝贝能接受得了么?

安华下意识地便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是真心地疼爱乔贝贝的,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和未出世的孩子相比,当然是贝贝更重要一些。

孙畅又将乔贝贝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安华当然是不相信的,她自己养大的孩子她知道,乔贝贝或许是娇气了一些,可是断断做不出来藐视长辈的事情,偷拿户口本去领证这些事儿,安华自然是不相信的。

孙畅早有准备,直接将这段时间的记忆抽去出来,播放给安华看,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加让人信服的了。

安华看着画面中乔贝贝那刁蛮任性不知所谓的样子,以及和自己夫妻两人说话的态度,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自己那个可爱懂事的女儿联系到一起,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畅睁开眼睛,留下安华一人消化着那些她不曾经历过的经历,就照乔贝贝那种性格,若是真的安华,早不知道被气死几次了。

孙畅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觉得有些新奇,伸出手戳了戳,感觉肚子似乎鼓了起来,她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呐。

玩儿了一会儿肚子,孙畅穿了拖鞋,朝房间外走去,她估摸着时间,这早饭应该做好了,她先出去,省得乔贤德等会儿再来一趟。

她出来的正巧,乔贤德将早饭端到了桌子上,正打算过来叫她,便看见妻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这些日子经过他孜孜不断地调养,妻子的身体多了许多肉,看起来丰腴了许多,气得变得比从前更好一些,此时她穿着厚厚的居家服,肚子被遮掩起来,看不出来什么。

乔贤德赶忙过去,搀扶着孙畅,生怕她不小心磕到碰到了,孙畅只觉得这乔贤德是紧张过度了,她说了几次,乔贤德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依然是我行我素,孙畅也懒得再说,只能由着她去了。

因为孕妇怕凉,乔贤德体贴地在座位上放了两个厚厚的靠垫,这样坐上去也舒服一些。

孙畅刚刚坐好,便听见门铃声响了起来,乔贤德赶紧过去开门,门刚刚打开,一个人影便扑了过来,抱着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贤德吓了一跳,低下头一看,却发现那人影竟然是乔贝贝,乔贤德虽然对乔贝贝的做法十分失望,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眼下她哭得如此伤心,乔贤德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

关了防盗门,乔贤德拉着乔贝贝到了客厅,询问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贝贝哭成那样子,孙畅也不好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站起身从餐厅走了过来。

乔贤德软声软语地安慰着乔贝贝,谁知道乔贝贝却是越哭越大声,怎么哄都哄不好,孙畅站在客厅的隔断那儿,眉微微皱着看着哭得伤心的乔贝贝。

乔贝贝去张杰家见父母她是知道了,按理说乔贝贝带了那么重的礼上门,张家人怎么着也不能慢待了乔贝贝,怎么现在她哭得如此伤心?

乔贝贝紧着哭不说话,乔贤德也极了,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好了好了,哭什么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贝贝被乔贤德下了一跳,顿时忘了流眼泪,张大嘴愣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极为可笑。

不过好歹她是不哭了。

乔贝贝抽抽噎噎地将这些天受得委屈说了出来,只说张母不是个好的,为人刻薄嘴巴又毒,对她是冷嘲热讽没一个好脸儿,张父好一点,可是也是不冷不淡的,一点都不热忱。

乔贤德听到乔贝贝说她去了那天晚上张家就只做了两碟菜,当时火气便上来了,你说你家里穷,拿不出好菜来招待他们也没话说,再不济几盘素菜也能做出来吧?他们那么做分明是瞧不上乔贝贝,就是在埋汰作贱她。

“乔贝贝,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赶紧去和张杰把离婚证给办了,我们乔家可要不起这样的亲家。”

乔贤德的做了一辈子文化人,休养摆在那儿,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这话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他显然是气得狠了,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乔贝贝,等着她的决定。

乔贝贝被乔贤德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瑟缩地低下了头,虽然张家父母过分了些,可是她有不是和他们过一辈子,张杰待她好就够了。

乔贝贝哭了一通,那股子委屈劲儿便过去了,又满脑子都是张杰的好了,只是她刚刚在父亲面前控诉着张家父母的恶行,此时又反口说不想离婚,饶是她这性子,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乔贤德见乔贝贝这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心当时便冷了一半,这丫头再怎么说也是被她们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那样的薄带,闺女性子上来了,和他们都是拧着干,这些日子他们老两口的额心是被伤了又伤,结果呢,这女儿去上赶着去给人作贱,受了委屈也只是回家哭,却提也不提离婚的事情,当真是对那张杰死心塌地到那种地步了么?

这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什么,两相一对比,想想自己夫妻俩对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抵不上一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重。

乔贤德寒了心,也懒得在管闲事儿,反正日子是她过的,她一心朝着那火坑跳,他们做父母的拦都拦不住,说得多了以后说不准还会把他们两个当仇人看待。

乔贤德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便看见站在隔断那儿的孙畅,他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扶着孙畅朝餐厅去了。

两人离开之后,乔贝贝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刻,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似的,只觉得空空荡荡,无依无靠的。

眼看着父母两人那默契恩爱的模样,乔贝贝默默地垂下头,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明明这是自己的家,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家竟然没有她存在的地方。

***

事情果然如张杰所想,他放□段哄了哄乔贝贝,又买了鲜花巧克力送她,乔贝贝可算是消了气,两人又亲亲热热地在一起了。

公交车上,乔贝贝靠在张杰的肩膀上,想起自己的发现,她脸上染上一抹薄薄的红晕,微微抬头,看着张杰英俊的侧脸,乔贝贝只觉得心里好像掺了蜜一般的甜。

“阿杰。”

“嗯?”

“我怀孕了。”

乔贝贝怀孕的事情,张杰比她知道的要早的多,只是此刻依然装作一副狂喜的样子,情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只把坐在周围的人给膈应得无语。

张杰就这话便将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提了出来,乔贝贝想想也是,虽然两人已经领了证,可是到底是没有办婚礼,说出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正好趁着这机会,把婚期什么的给定了,省得到时候大肚子穿婚纱不好看。

因为这几天张杰的父母住在张杰那里,因此乔贝贝没有和张杰回去,自己回了家,将这事儿和父母说了。

乔贤德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说道:“随便你。”

孙畅照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冷眼看着乔贝贝在作死的大路上一路到头,死不回头。

这相亲家的事情自然没有女方出头的到底,张杰有意在乔贤德他们面前卖好,选了一个S市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饭店。

乔贤德看了这饭店,心下多少满意了一些,这张杰也算是会做人。

张父还好,他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知道这脸面的作用,虽然心疼钱,可是想着以后那乔家的钱都是张杰的,因此便也不多说什么。

只有那张母是个眼皮子浅的,照她的意思,随便选个小饭店凑合一下就是了,现在的情况时乔家求着嫁女,弄这么好的饭店就是在白浪费钱。

张母拗不过那父子俩,只能自个儿生闷气,便是捡了乔贤德夫妻俩,也每个好脸色,老驴脸拉得老长,就像是谁欠了她十万八万似的。

乔贤德一看那张母的刻薄相,心中便是不喜,只是想到反正以后也不住到一起,女儿也不会受什么气,便忍了下来。

张父和乔贤德寒暄着,而孙畅懒得搭理张母,只坐在那里喝着岁,也不说话。

张母见没人招呼她,这邪火便蹭蹭得往上冒,不阴不阳地插嘴:“废话都别说了,在这么好的饭店可不是让你们来唠嗑的,赶紧谈谈这嫁妆该怎么算。”

张母这句话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张父气得在桌子下面踹了张母一脚,张母一瞪眼,看着张父,扯着嗓门嚷嚷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这饭店吃顿饭得要个好几千吧?你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感觉谈,谈好了我们快点离开,随便去吃碗面不就得了。”

张母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连饭都不想让他们在这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