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那就请小阮来啊!

孙小剑遗憾的是,阮风那边貌似推了。

陆文把这件事报告给瞿燕庭,但瞿燕庭极少插手阮风的工作,反应淡淡的,像听了一件隔壁二虎子的闲事一样。

陆文不指望这位哥了,翻到阮风的号码,亲自拨过去。

四声后接通,阮风干净好听的嗓子远隔千里传出来,仍旧那么嘴甜“陆文哥,你怎么想起打给我啊,过年好过年好!”

陆文开门见山“小阮,我拍真人秀呢,听说节目组向你邀约了?”

“对啊,找了好几次,我让经纪人推了。”

“为什么?”

“我才不捡靳岩予剩下的。”

陆文苦口婆心道“这怎么能算他剩下的,是他被淘汰了。再说,岚水山清水秀,美女如云,小狗可爱,师傅慈祥,你就当旅游嘛。”

阮风说“原来你喜欢看美女?”

陆文一凛,朝桌角那边偷瞄“别瞎说,你到底参不参加?”

“哎呀,真不行。”阮风道,“我每年春节都不开工,就是春晚也不去,我要回家陪我哥过年!”

陆文“哦”一声“可你哥就在我旁边。”

瞿燕庭眉梢微动。陆文把手机递过来,按下免提,阮风的声音立刻跑出来“哥?哥你在岚水古镇?”

“嗯。”瞿燕庭应。

阮风问“你是去找陆文哥的?”

陆文主动答“是我装可怜把瞿老师骗来的。”

“哥,”阮风道,“那你明天回家吗?”

瞿燕庭说“暂时不回去,我要在镇上为剧本找点资料。”

陆文趁机道“小阮,你答应参加吧,来陪瞿老师过年。”

“切。”阮风说,“他都有你陪了,哪还记得我这个亲弟弟。不聊了,上春晚去了!”

瞿燕庭没来得及回嘴,手机里已成忙音。

下午,陆文专心致志地做戒指,比想象中难多了,好几个钟头没离开过作坊。瞿燕庭出门逛了一圈,路过一家办喜事的,被人硬塞了一包糖。

天擦黑,陆文的戒指堪堪完成,明天抛光收尾,就可以送出手了。

楼上卧室亮着灯,瞿燕庭抱着电脑盘腿坐在床上,在整理拍的照片,窗外偶尔有炮竹的响声,调静音的手机时不时收到拜年短信。

又来一条,发信人是陆文,刚看清“祝您新的一年”几个字,屏幕灭了。

陆文推门进来,哼着歌去换衣服,群发后的手机扔在床上,催命似的响起来,蹦出十几条微信。

“绝对是我哥们儿。”陆文换好家居服把夜袍一披,上床打开微信,果然是四人群的消息。

除夕在家吃团圆饭,所以他们每年前一晚要聚会,陆文今年不在,先把互相攀比的红包收一收,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在干吗?

苏望在一起。

陆文琢磨,顾拙言的另一半应该回国了,难道不二人世界?没等他输完第二句话,连奕铭的视频邀请先发了过来。

耳机不知道扔哪了,陆文说“瞿老师,我视频会打扰你吗?”

瞿燕庭无所谓“没关系。”

陆文马上接受,一闪,屏幕赫然出现三个男人,看背景是在苏望家里。他涌起强烈的思乡情“我不在你们还聚!散了,等我回去再聚!”

连奕铭说“我们在电视上看你。”

苏望“文儿,你现在真的很火,我公司前台小姑娘还聊你呢。”

陆文“聊我什么?”

苏望“说你好酷,我笑了。”

连奕铭“真的好好笑。”

陆文从床上下来,决定还是找一下耳机,不然这帮孙子什么屁话都说,被瞿燕庭听见太没面子。

他转移话题“顾拙言,你哑巴了?”

顾拙言“哦,新年快乐。”

陆文“你丫敷衍谁呢?哎,我发现你一直没看镜头。”

顾拙言“你有什么好看的?”

陆文“你拽什么,你不是说凡心回国过年么,你不用陪他?”

顾拙言“我哪敢。”

屏幕里伸来一只手,画面晃了晃,随后多了个人,陆文不记得要找耳机,高兴地拔高音量“凡心,你也在啊!”

庄凡心捧着碗刚洗好的草莓,乐呵呵地笑“陆文,能不能帮我要涂英的签名,我爸是她影迷。”

陆文“小意思,我还没感谢你教我画设计图呢。”

庄凡心“你说送朋友,送了吗?”

陆文小声说“预计明天送。”

庄凡心“明天怎么送,难道你们在一起?”

顾拙言“你一来就刨出个重点。”

陆文就在屋当间站着,吞吞吐吐回答不出来,手机里八卦、起哄和打情骂俏融合在一起,比远处的炮竹声更热闹。

而他这里有多红火,床上那边就有多冷清。

瞿燕庭并未关注陆文和朋友在聊什么,整合完资料,他觉得闷,披上毯子下了床,搬着椅子在窗户前坐下。

老式的木窗,瞿燕庭将两扇一并推开,寒风吹进来,外面是一条张灯结彩的小街。剥开糖纸,他含了一颗偶然得到的喜糖。

房中安静了一瞬,手机里的四个人同时噤声。

几秒后,苏望大胆地说“你背后刚才过去一个美男。”

连奕铭“我认为不是经纪人。”

陆文急忙掉头,免得又暴露什么,一抬眼,越过手机看见瞿燕庭守在窗边的后影。形单影只,头发被吹动,仰着头不知在瞧哪里。

他说“是我朋友。”

连奕铭“你过年都要在一起的朋友正在和你视频。”

顾拙言“是不是那位编剧?”

苏望“为什么在你房间?”

连奕铭“不会要潜你吧?”

话都被别人说完了,庄凡心“天哪。”

陆文服了这帮人,没想好怎样解释,上次聚会的画面先一步浮现脑海,商量好的,面对潜规则不要假装有女朋友……

苏望也记起来了“宝贝儿!干爹想你!”

陆文险些把手机砸了,骂道“去你大爷的!不他妈聊了!”

只有顾拙言在笑“不聊就不聊吧,别耽误大明星正事。”

陆文说“庄凡心,我宣布你顶替我加入他们,老子退出了!”

画面一通笑闹,陆文关闭视频,把手机随手一扔。他很窘,很难为情,也很忐忑,不清楚瞿燕庭听见了多少。

陆文走过去,反身靠住窗台站在椅子旁边。

瞿燕庭似乎在发呆,迟钝地抬起头,说“结束了?是不是我在这儿,你不方便?”

“没有,你不嫌我吵就行。”陆文感觉对方的脸颊鼓鼓的,“你在吃什么?”

瞿燕庭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陆文接住,剥开丢嘴里,是有点劣质的水果硬糖,齁嗓子的甜。他问“瞿老师,是不是想家了?”

瞿燕庭摇摇头,有家人才是“家”。

陆文说“你都怎么过年?”

“小风来,就一起吃饭,看电视。”瞿燕庭道,“他来不了,我一个人就算了。”

陆文屈膝蹲在瞿燕庭腿边,换成他仰着脸“那,小时候呢?”

瞿燕庭没料到被追问,缓缓地说“我爸去世后,过年的时候我自己待在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烟花。后来我妈也走了,我就抱着小风一起看。”

“就像现在这样?”

“嗯。”

“你刚才,一直在自己看烟花?”

“嗯。”

轻轻的一个字像颗烧红的玻璃珠砸进胸膛,烫得心口起伏,陆文握住瞿燕庭垂在腿上的手,卑鄙地趁虚而入。

他试探道“瞿老师,为什么不结婚,找个陪伴你的人?”

瞿燕庭躲闪地眨眼“没有合适的。”

“那什么样的合适?”陆文问,“好看的,一般的?胖的,瘦的?年纪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

瞿燕庭缄默不语。

陆文说“女人,或者男人?”

瞿燕庭顷刻间心慌,想抽手却被牢牢地抓着。陆文温柔又决绝地逼问,带着手心因紧张悄悄沁出的汗“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瞿燕庭躲避地撇开脸。

陆文顿了下,说“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整天笑我傻?”

瞿燕庭掩饰着慌乱“……你就是傻。”

陆文正中下怀,嘴角咧开一个小弧度,点了点头“我确实傻,明明量了尺寸,还是把戒指做小了。”

瞿燕庭扭过脸,有些不安“那怎么办?”

握着他的手向下移,陆文用指尖掐住了他的无名指指根,仿佛一切都计划好的,又好像是冥冥中注定。

“反正你也没合适的人,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远处的夜空爆开烟花,和星光融在一起,陆文说“你的无名指空着,先让我的戒指占住好不好?”

第58章 第 58 章

炮仗声渐渐停了, 夜深, 屋里出奇地静, 瞿燕庭侧躺背对陆文,困劲儿埋在心慌意乱之下, 无法入睡。

左手手背搭在枕头上,被掐过的指根未留下痕迹, 但有种蚂蚁啃噬的痒,瞿燕庭撩高被子,想鸵鸟般藏起来。

况且, 没人暖过的被窝, 原来真的很冷。

背后床褥轻弹, 瞿燕庭立刻被吸引注意力,竖着耳朵听, 随后是趿拉拖鞋的脚步声。灯已经关了,他依稀分辨出人影的轮廓。

陆文开门出去, 下了楼,估计是去洗手间。

比平时久一些,上楼时三阶一步,楼梯甚至没来及响,陆文进屋,不清楚瞿燕庭是否睡着, 便轻手轻脚地踱到床尾。

掀开被角, 陆文往瞿燕庭的脚后塞了个暖水袋, 有些烫, 瞿燕庭倏地蜷起了腿。

陆文愣了一下打个响指,就跟聪明的一休想出办法似的。他去行李箱扒拉件羊绒衫,把暖水袋裹住,然后重新塞进瞿燕庭的被窝。

烘热感迅速蔓延,像瞿燕庭埋在枕上的脸。

陆文躺回床上,对着瞿燕庭的后脑勺,手握成拳头,否则怕控制不住会摸上去。他盯了一会儿,开口道“瞿老师,不冷了吧。”

瞿燕庭默然。

陆文又说“那今晚我就不抱你了。”

瞿燕庭条件反射地缩起肩膀。

陆文果然纹丝不动,在窗边一步步试探、逼问、暗示,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让瞿燕庭被他刺激到的神经松弛下来。

这张床并不大,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掌宽的距离,陆文闭上眼睡了,睡熟后拳头无意识地松开,碰到瞿燕庭滑溜溜的睡衣。

保持着面朝外的姿势,瞿燕庭几乎一夜未眠,天快亮时才疲倦不堪地睡着。

陆文一条腿蹬出去,悬在床沿儿外,没多久便冻醒了,瞿燕庭的脸映入眼帘,搞得他一腔起床气强咽下肚子。

陆文给瞿燕庭掖紧棉被,小心翼翼地下床换衣服,今天是除夕,又有拍摄,于是从衬衫到外套精心打扮了一番。

下了楼,厨房有动静,陆文扒着门框巴望,问“曹师傅,煮什么好吃的呢?”

曹兰虚说“汤圆。你的个子,来二十个吧。”

“我去,你拉倒吧。”陆文挽起袖口,“我不吃,抓紧做戒指去喽。”

陆文一头扎进作坊里,系上围裙开工。镜头运转着,这枚戒指已经饱受关注,他认为应该给节目观众一个交代。

“快完工了。”他碎碎念,“第一次做不熟练,而且我手笨,小时候手抄报都画不好。这枚戒指是礼物,希望收礼的人不要嫌弃,至于观众朋友们的评价,随便哈。”

陆文埋头苦干,期间曹兰虚进来指导一二,抛了光,银戒圈莹润透白,用红色的丝绒小袋子装好。

手机放在旁边,孙小剑发来微信,说《万年秋》今晚正式开播,剧组官微发了预热花絮。

陆文解下围裙,掸掸膝上落的银屑,才不慌不忙地登录微博,一上线,被“消息”里的转评数惊呆了,切到主页,粉丝数在《乌托邦》第一期播出后爆炸性增长。

他有点蒙“我干吗了……老子魅力也太大了吧?”

陆文先转发剧组的微博,短短几分钟内,评论涌入大量甜言蜜语,叫他“哥”的,叫他“男朋友”的,叫他“老公”的,甚至还他妈有喊他“儿子”的?

孙小剑又发来一条今天除夕,发条原创给粉丝们拜个年。

陆文激动地回我粉丝多了好多!

孙小剑你才知道啊!你看看热搜!

陆文返回微博,节目组买的宣传热搜位置靠前,有一条“陆文品味”是昨晚实时上升的,现在已经回落到榜单中间。

最热门的一条来自一位人文艺术博主,放了九张节目截图,全部是陆文带摄像参观别墅的画面。博主对画作到工艺品进行了介绍、背景以及价格科普,大赞陆文的品味。

孙小剑发来我也是看了科普才知道,鞋柜上的瓶子用搞那么贵吗?

陆文都是我爸搞的。

孙小剑投胎你最牛逼。

陆文嘿嘿。

孙小剑记得发微博,十点我去找你,今天和其他嘉宾一起录。

回复完,陆文从屋里出来,戳在檐下思考发微博配什么图,他不喜欢自拍,这破院子也摆拍不出什么好景致。

瞥到角落的大黄狗,陆文有了主意。

这时,二楼卧室的门开了,瞿燕庭迷迷瞪瞪地下楼,端着牙刷牙杯,略微凌乱的头发一步一颤。到院里对上陆文,他清醒了,拘谨地说了声“早”。

陆文瞧出瞿燕庭的不自在,什么都没提,只道“瞿老师,等会儿帮我拍张照吧。”

瞿燕庭点点头,洗漱完特意拿了自己的相机,问“怎么拍?”

陆文坐板凳上,大黄狗甩着尾巴趴在他腿边,想了想,扯嗓子朝厨房喊“曹师傅,过来跟我拍照!”

曹兰虚闻声出来,双手还沾着糯米粉,他把陆文踹一边霸占板凳,做作地将银镯子全部露出来,问“能给特写么?”

瞿燕庭笑道“好,多拍两张。”

陆文蹲着摸大黄狗,曹兰虚正襟危坐,老少二人在古朴的屋檐下合影,若不是这档节目,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拍完,瞿燕庭递给曹兰虚检查“您看怎么样?”

曹兰虚接住,说“拍得真好。”

学导演出身,最懂的就是镜头语言,陆文想起瞿燕庭代班导戏的光景。相机仍开着,他抓住机会说“瞿老师,我们能不能也拍一张?”

瞿燕庭记不清上次拍照是什么时候了,站到陆文身旁,表情干巴巴的对着镜头,曹兰虚不满意地说“编剧,你笑笑。”

瞿燕庭勾起嘴角。

“笑得自然点。”曹兰虚还挺严格,“想想高兴的事。”

瞿燕庭脑中一片空白,连勾起的嘴角也失去了弧度,忽然,陆文揽住了他的肩,偏头在他耳畔小声说“戒指做好了。”

“嗯……”

陆文又道“小燕子超可爱。”

瞿燕庭抿住嘴,明明口中是刷完牙的薄荷味,却有含着喜糖甜嗓子的错觉,他不确定是否在笑,只听“咔嚓”一声,快门将这一刻定格。

照片上,陆文的手没有收回,搭在瞿燕庭的肩头,笑容仿佛是春天。

瞿燕庭说“这张不要发。”

“当然了。”陆文道,“这张我要私藏。”

瞿燕庭没有吭声,模样和昨晚躲人时如出一辙。陆文试图欲擒故纵,看看表,说“今天在镇上录制,我差不多该走了。”

瞿燕庭道“不吃碗汤圆么?”

“不了,我不爱吃。”陆文咂咂嘴,“好想吃玲玲姐亲手包的饺子。”

大门外有刹车的声音,孙小剑和摄制组到了,陆文不再耽搁,往外走。瞿燕庭立在原地,在陆文即将跨出门槛地时候叫住对方。

好歹是除夕,他问“你几点能回来?”

陆文也不确定,摆了摆手,大步离开了。

瞿燕庭没来由的失望,将垂落额前的发丝拢向脑后,洗洗手,进厨房问曹兰虚要不要帮忙。老头相当不客气,吩咐了一堆活儿。

瞿燕庭也变成杂役,扫院子,贴春联,里里外外供曹兰虚使唤,溜进作坊瞎转悠,想找找陆文做好的戒指,还被老头逮个正着。

“我瞧你今天怪怪的。”曹兰虚说。

瞿燕庭解释“我只是觉得无聊。”

“大灰一走你就无聊?”曹兰虚明眼人,“但他在这儿,你又不太搭理他。”

瞿燕庭冒出股心虚。

曹兰虚大胆假设“怎么,昨晚睡觉,他在被窝里踹你了?”

怪不得陆文说老不正经,瞿燕庭听不下去了,道“您还有活儿吗?没有的话我要占用厨房,大概还要用您点肉。”

曹兰虚问“你要干吗?”

瞿燕庭撸起袖子,说“包饺子。”

家里肉不多,瞿燕庭用猪肉和牛肉混在一起,和面、剁馅儿、揉捏擀皮,只穿一件毛衣便热出了汗。

下午就包好了,晾在案板上,等陆文回来下锅煮熟就可以吃,瞿燕庭坐在院里看书,一边等,偶尔刷刷微博上的消息。

古镇上在办集市和街宴,外面是红火的嘈杂,炮竹声几乎没停过,有顽劣的小孩儿跑过时朝大门洞扔小炮头。

一直等到黄昏,敞开的两扇门外暮色四合,瞿燕庭看得眼睛微酸,搁下书,起身走到大门口的台阶上。

手机在兜里振动,瞿燕庭僵硬拖沓地掏出来,是陆文,他庆幸地松口气,滑开通话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陆文的声音传来“瞿老师,是我。”

瞿燕庭望着长街尽头,乱糟糟的人群中分辨不出每一张脸,但他收不回目光,问“节目录完了吗?”

“录完了。”陆文兴奋地说,“大家想去城里大吃一顿!”

瞿燕庭隐约猜到下面的内容,应道“嗯,除夕热闹点比较好。”

“所以我答应请客了。”陆文笑着说,“恐怕凌晨以后才回去,曹师傅家里没电话,帮我跟他说一声。”

瞿燕庭道“我知道了。”

“哦对了。”陆文补充,“如果回去太晚,我就在宾馆和经纪人凑合一宿,免得吵醒你。”

瞿燕庭攥紧机身“好,玩得开心点。”

挂断电话,橘红的余晖差不多落尽了,街上的人影愈发模糊,瞿燕庭返回几步,屈膝在大门槛上坐下,头顶悬挂着两只红灯笼。

他揣着外套的口袋,并拢双腿,垂首抵住自己的膝头。

饺子皮晾久了会变干,应该盖起来;沾了面粉的毛衣要换下来,用清水泡一泡;电脑没关机,今天还没有例行检查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