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厅堂里所有坐着的都是与云道恒同一辈的师兄弟,而后面站着的是他们各自的心腹弟子,他们的位置是依辈份排的,所以为倾狂所重新添加的椅子要不就是放到最尾,要不就是放在最前,不用说,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坐在最靠近堡主的地方了,旁边了摆了一张小桌,桌上还放着茶盅。

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不错,竟是极品雨前龙井,露出满意的笑客,倾狂挑衅地朝将力两师徒瞥了一眼过去,气得他们有胡子的吹胡子瞪眼,没胡子的脸色铁青。

坐定,顾长平开始向云道恒汇报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当然还有在遇到倾狂之前与天月神教发生冲突,然后被一个‘神秘前辈’所救的事,说到这里,将云最是兴奋了,不顾地场合地插上那么一两句。

倾狂只顾品茶,好似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在谈些什么,确实,顾长平说的,她都知道,她留下来,也不是因为要听顾长平汇报的事,而是要听有关天月神教,还有武云山的事,在进入厅堂之时,她就猜到这么大的阵仗用来迎接她是不可能的,那么所有高层聚集于此,就只能是为了在‘接待’她之后就开‘高层会议’了,毕竟,擎云堡此次算是遇上了大危机了。

“长平精测得不错,是天月邪教向武林各派透露我擎云堡的所在,但因枫林阵所挡,各派在损失了不少精英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潜藏在四周,寻找机会。”云道恒听完顾长平所言后便点了点头道。

“堡主师兄,各派来人中可有天月邪教的人?”顾长平似是想到了什么般问道,这一路行来,除了在聚缘客栈见过天月邪教外,竟没在见过,可是净眩传来消息却说,天月邪教已经向靖州聚集而来,几乎是全教出动了。

“没有。”摇了摇头,云道恒的眉宇间显得有点凝重道:“这点正是让我不安,天月邪教以上乖功法吸引各派人马前来靖州,可是这么多天,他们自己却没有出现,派出去追踪天月邪教的弟子都传来消息说,他们所跟踪的人都在前往靖州的途中失去踪迹,如今半点天月邪教的消息都没有,敌暗我明,难以防备啊!”

天月神教的人都失去了踪迹?倾狂轻掀了掀盅盖,从云道恒所言暗思道:云堡主派出去追踪天月神教的弟子必定都是厉害的角色,天月神教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无踪?

又想起当日在客栈中听到月钧枫跟那个黄狼说的话,当时黄狼说了一句‘上面要我们先行赶往靖州,跟教主他们会合’,那么,照路程,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靖州,他们教主想必也早到,能在擎云堡的地盘上将整整一个那么大的教派化明为暗,这种能力不容小觑啊!但如果天月神教真有如此厉害的话,只怕这些年就不会被擎云堡压制住了。

想来,此事必定与黄狼所说的‘上面’有关,真正厉害的是天月神教背后之人,他们是想让江湖各派与擎云堡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而这其中的‘利’应该就是武云山了。

倾狂思索间,只听顾长平道:“堡主师兄,天月邪教传出那样的谣言,分明就是冲着武云山来的。”

‘武云山’三个字刚出口,除了朱安兴等人,其他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倾狂和星渊星言,然后又转向顾长平,隐隐之间有责备之意,武云山是他们堡中最高的机密,除了在场的人,堡里的其他弟了都不知道,此时又怎么能在‘外人’的面前提起呢!

然而云道恒却并没有在意倾狂,毫不避讳道:“长平说得不错,一收到弟子传回消息,我便明白了,天月邪教意在武云山,而且隐隐之间我能感觉到,天月邪教背后还有人。”

“背后还有人?”座下的人面面相觑,不解地开口道。

“没错,斗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实力、作风都有一定的了解,但这一次,天月邪教不仅一改往日的作风,而且在实力上,处处将我们制住,从一开始我们便处于弱势。”云道恒眉头微蹙,带着思索道。

“堡主师兄,我觉得我们现在该商谈一下对付天月邪教办法,如果他们背后真的有人的话,也要想办法把揪楸出来,否则我们只能一直处于被动,到时怕武云山会有什么差池。”朱安兴沉吟了片刻道。

“三师兄说得没错,只要解决了天月邪教,江湖各派那边倒是不足为虑。”坐于顾长平下首的一个男子说道。

云道恒一点头,擎云堡的‘高层会议’进入高*潮,每个人都畅所欲言,可惜,由于天月邪教已经完全化明为暗了,连人家都在哪知道还能如何对付呢?而且他们背后是否真的有人?是什么人?对于武云山,他们又知道多少?这些他们完全一点都不了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种对对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是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道恒显得也极为困扰,如果明刀明枪的打,他们有必胜的把握,但是现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而且还不知道别人会拿什么来‘打’你。

‘叮当…’正‘各抒己见’的众人被这一声突然响起的不和谐的声音给惊道,纷纷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却原来是倾狂摆弄茶盅的声音发出来了。

见大家都看过来,倾狂抱歉一笑,端起茶盅正准备轻抿一口的时候,只听得云道恒突然道:“小风,对于对付天月邪教,你有什么想法?”

“堡主师兄…”对于云道恒竟会询问倾狂的想法,厅堂中的大多数人均一脸的不可思议,朱安兴等人诧异过后,也看向倾狂,似是在等她的高见。

云道恒一摆手,阻止了起身要反对的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倾狂,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询问她的想法,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被吓到了,或许是抱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想法,想从这种充满灵气的少年那得到困扰了他许久问题的解决之道吧!

瞥了云道恒一眼,倾狂放下茶盅,嘴角轻勾道:“我的想法嘛,很简单,七个字…”非&凡!TXT电子书论坛#蝶$梦*上传

第九十七章 无形较量

瞥了云道恒一眼,倾狂放下茶盅,嘴角轻勾道:“我的想法嘛,很简单,七个字…”

“七个字?不知是哪七个字?”云道恒身子向前一倾,—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他人也是伸长了脖子。

“解钤还须系铃人。”眉梢轻挑,倾狂扫了所有人一眼,轻飘飘道,最后将目光停在云道恒的身上。

思索着倾狂的话,云道恒犹豫着说道:“你的意思是…”突而精烁的眼眸一眯,一丝危险闪过,但又很快消失无踪,若无其事地笑道:“今日议事就暂且到这里,这段时间大家都要打起十分精神,继续追踪天月邪教的行踪,至于枫林外的各派人马,派弟子暗中看着就行…”简单地交待了一下,便摆手示意会议结束。

所有人被云道恒突如而来的举动弄得莫明其妙,但还是相继站了起来,拱拱手道:“是堡主师兄(堡主师伯)。”便转身边往门外走去,边转回头看着依旧悠然坐着的倾狂,不明白她那‘七个字’的威力怎么那么大,竟让堡主提前结束会议,同时也苦苦思索着那七个字的意思,表面意思他们都明白,但是这个‘系铃人’,又是什么呢?

“小风,你的见解果然独特,我想与单独谈谈。”云道恒站了起来,走到倾狂的面前,语气依旧和善,但是无形的压力却将她笼罩在其中。

“堡主师兄,水风她刚到,此刻想必是累了,还是让安兴先带他们去休息,晚些再变也不迟啊!”没跟其他人一起离开的朱安兴自是感到云道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急忙跨前两步,站在倾狂的身边,笑着对云道恒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小风说的那‘系铃人’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堡主师兄必是想明白了,而且为此在刚刚那一瞬间还动了杀意。

“是啊!堡主师兄,刚刚在枫林外,小风还受到了惊吓,可能神志有点不太清楚,等明日精神好点,我再带她去师兄。”顾长平也在走过去,站在倾狂的另一边说道,心里很是紧张,就怕云道恒真的对倾狂下手,不管倾狂刚刚那的句话为何会触犯到云道恒,直接就给归结为神志不清。

看了依旧悠然地像是完全不知有危险的倾狂一眼,云道恒才将视线转到自家两位师叔轻笑道,轻轻一笑道:“两位师弟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吃了你们的这位小朋友的。”说着身形一闪,厅堂里瞬间失去了他和倾狂两人的身影。

“啊?矸傅呢?…”星渊星言两人见倾狂突然凭空消失,目瞪口呆之余不禁紧张地拉着朱安兴两人紧张地问道。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话虽这样说,但语气却带着不肯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他们心里很明白,她…并不只是一个神医那么简单,但他们也相信,她绝不会做出危害擎云堡的事来。

“可是…”星渊指了指倾狂刚刚坐着的椅子,还是不放心,他们是单纯但不是白痴,还是看得出他们眉宇间带着担忧。

朱安兴只是拍了拍星渊的肩膀,抬头对顾长平道:“长平,你先带他们回厢房,小风那,我去看看。”如果堡主师兄真要动手,他拼了命,也要护住她。

顾长平无奈地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擎云堡堡主的专属书房里,被‘挟持’的倾狂依旧悠然坐在椅上品着茶就跟在厅堂里一样,丝毫不在意坐在桌案后面紧盯着她的云道恒那锐利的目光。

嗯,挺有耐心的!倾狂心里暗想,能管理天下第一堡,能力自然不可小觑,绝不会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般无害,否则这么多年来怎么跟天月神教斗啊!可是,要跟她比耐心,还嫩了点,不为别的,就只为‘武云山’三个字,他就镇定不起来。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终于还是云道恒败下阵来,双手撑在桌案上,沉着声问道,对于她的镇定还是打从心中里佩服,原以为她会害怕,但没想到她却悠闲得完全把他隐形人,让他欣赏的同时也不免生气,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知他如果真要杀她的话,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

“咦,云堡主这话可问得奇怪了,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刚刚还叫我小风来着呢!”倾狂喝茶的动作一顿,眼露不解地看着云道恒道,似乎他真的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单纯天真的目光不禁让云道恒为自己对她的怀疑而产生罪恶感,毕竟这是他从打心眼里喜欢的一个少年郎不是吗?锐利的目光稍稍缓和下来道:“你真的只是玄武鬼医的弟子那么简单?”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信,虽然他探不到她有什么真气,明显是个不懂武功的人,但是她隐隐间流露的狂霜之气,却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游医所应拥有的。

倾枉耸了耸肩,勾了勾唇道:“当然…不是,而且可以明白告诉你,我确实与玄武关系非浅,却不是他的徒弟,是顾叔他们误会了。”有些实话,可以适时的说一下,这样反而还能降低对方的戒心,一味地遮掩,只能适得其反。

“什么?你不是鬼医的弟子?”云道恒微惊,随后便也释然,她是不是玄武鬼医的弟子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对于鬼医,他也是一无所知,但她能在这个时候坦白,多少还是让他的戒心降低了些。

见倾狂点了点头,云道恒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小风,对于武云山你了解多少?谁告诉你关于武云山的事?”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没多大变化,但是一句小风,足以听出他心里其实已经放下敌意了,倾狂轻轻一笑道:“武云山啊!以前是没听说过,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听过不少传言,有句话怎么说着,哦,对了,是擎云出自武云,欲知武云,须取擎云,不用谁特地告诉我,整个江湖都传遍了。”

“呵…” 云道恒轻笑了一声站起来,隔着桌案,道:“小风,咱们明人之间不说暗话,你刚刚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别人听不懂,我可听得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既然天月邪教是冲着武云山来的,那么要想对付天月邪教以及他背后之人,还得从武云山上的人得到答案,是吗?而你很明白,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武云山上有人会解答这个答案?”虽然堡中高层之人都对武云山有所了解,却还没有人知道武云山上住着的人,天下间也应该没人知道才是啊!

见云道恒摊开了来讲,倾狂也不再拐弯抹脚,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前,笑道:“没错,我是知道武云山上有人,而且还是从天月神教那里知道,所以我很清楚,天月神教,不,或许是他们背后的人,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作,目的就是为了要对付武云山上的人。”

“什么?”倾狂的这句话对于云道恒来说,不可不谓是个重型炸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原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压下心里的震惊,直视着倾狂深邃的眼眸,带着凝重道:“你是天月邪教的人?”衣袍微动,真气流转,将倾狂笼罩住,只要心念一动,直即便可要了她的命。

好醇厚的真气,云道恒的十阶巅峰真气不得不让她心惊啊!幸好她功法更为上乖,而且自小是采天地之精华来辅助修练,否则如果是平常的十阶高手的话此时就算不被他探得功法底细,也非得不自觉得释放真气抵御不可。

“呵呵…如果我说我不是呢!你相信吗?”若无其事地轻笑了一声,倾狂摊了摊手道,就像根本没发现他笼罩在她周身的真气一般。

听得倾狂这么说,云道恒不自觉松了口气,真气收敛,脸上也带上个笑容道:“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小风,虽然你给我的感觉很神秘,甚至带着临驾于任何人之上的狂气,但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个小少年,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吧!”语气十分之真诫。

改走温情路线了!不得不说,他的这几句话,确实让她受用,而且她也完全看出他是真心的,点点头回道:“竟然你这么相信我,让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了。”+顿了一下,轻笑道:“我确实不是天月神教的人,之所以会知道武云山的事也是在无意中听天月神教的人说的,呵,但其寅在这埃冶阋恢痹谡椅湓粕剑庖彩俏艺獯纬雒诺淖钪饕颉!毕衷谒丫惺傻陌盐眨贤啡盟衔湓粕剑涫稻褪侨盟フ夷巧缴系娜耍钋宄湓粕揭约捌渖缴现说哪谠频篮懔税桑〔唬Ω 檬撬牡弦蝗伪ぶ鳎上滴迥昵熬鸵丫展亓耍两窕刮闯龉亍?

云道恒若有所思地听着,微感诡异地道:“你是说在天月邪教将武云山的事传出去之前,你就在找武云山?那又是从何处听得?”难道除了天月邪教,还有其他人知道武云山?

耸了耸肩点头道:“是个老头莫明其妙了留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去武云山的,说对我有好处。”

“老头?他是你什么人?”如果只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他不认为她会听话而找来。

“呵…云堡主,你很像是在审问犯人耶!”倾狂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道恒说道,天生的气势在这一笑下隐隐散发出来。

云道恒难得露出郝然的表情,只觉得她的笑容给他很大的压力,下意识地开口道:“小风不要误会,此事事关重大,或许是我语气重了点。”他堂堂天下第一堡堡主竟然被一个小少年要给压住了气势,这也让他更肯定,眼前之人绝非是普通的少年,那种天生的贵气,必定是出生于不凡的家庭才有可能养成的。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话峰一转,狂肆的笑容一勾,道:

“云壁主,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礼尚往来,你是否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啊?”一身的狂傲之气也不再收敛。

为她的笑容所震住,云道恒感到她这一笑之下,浑身的气场立即一变,如果说之前她就像是被掩埋的明珠,只露出些许灵乞却足以吸引所有人不自觉地亲近,那么此时便是横空出世的旷世明珠,耀眼地连天边的明月也自叹不如,不,应该是出鞘的锋利宝剑,令他自心里生出一种敬畏之情。

他竟然对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孩’生出敬畏之情,这,传出去,非笑掉人家大牙不可。

下意识地凝神感知,想仔细探清,她到底是否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什么都感知不到,以他所修练功法,就算是十一阶高手,他也能感知到,除非她也是一个修练了上乖功法的超高阶高手,可是,可能吗?绝不可能,一个未满二十岁的超高阶高手,开什么天大玩笑啊。

带着神采地眼眸深深的看了倾狂一眼,云道恒轻敲了一下桌面,道:“确实,你问吧!至于我能不能回答,可就保证不了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说的,何况他也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倾狂也不意外,灵动的眼眸一转道:“第一问题,武云山在哪里?”

“呵呵,小风一上来就给我提了个大难题,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沉吟了一下,又道:“暂时回答不了。”

意外他竟然会补上后面那句话,倾狂并不因他的拒绝回答而不满,依旧笑容满面道:“嗯,那为了补偿第一个问题,接下来的第二个问题,你可要答得仔仔细细,希望不会再等到一句‘回答不了’。”顿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指道:“第二个问题,武云山上的人与擎云堡是什么关系,至于他是谁,我想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看着倾狂一副‘我已经退了一步,你不能再给我否定答案’的样子,云道恒就有点哭笑不得,想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般道:“小风,你赢了,坐吧!我把能告诉你的都跟你说吧!”

这小子太聪明了,这次的谈话,从一开始,看似是他在主导,是他在挖她的底细,其实是他一直被她牵着走,不,该说是在厅堂的时候,当她说出那七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照着她的思路走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即使早明白了这是她的算计,也得继续跟着走,恐怕这也在她的算计中吧!这样的心思,他这个比她多活了几十年的人都要自叹不如。

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这是一场由她一手引导的无形较量,打的是心理、气势、智慧还有‘谈判’的巧技,以她前世混战商场多年的经历,云道恒纵然比她多活了几十年,也只有落败的下场。

看了一眼已收敛起狂肆的迫人气势,俨然又是那个无害而悠闲的少年,云道恒不得不暗叹:长长后浪推前浪,好一个厉害的莫风,小小年纪就这般深不可测,‘败’在她的手上,也说不得什么了。

摇头苦笑着也坐了下来,精烁的目光依旧落在倾狂的身上,开口道:“擎云堡是我爹一手建立起来的,而武云山上的人便是我爹的师傅,天月邪教传出的那句话不假,从某种角度上讲,擎云堡确实是出自武云山,如果没有我师公,也就没有五十年前威震江湖的云擎天,自然也就不会有擎云堡了。”

放下茶盅的手一顿,眼眸中的惊讶稍纵即逝,虽然她早有预感天月神教白狐所说的武云山上的老家伙必定是个隐世的高人,却不想竟是云道恒的师公,云道恒今年已然六十岁,他的爹云擎天至少也是八九十岁以上的高龄,那他师公不是跟老头一样是年过百岁的人瑞?

捕捉到倾狂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云道恒得意一笑,嘿嘿,总算有件事不在你的料想之中了吧!

看到云道恒的得意的笑容,想也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倾狂有点无语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真是的,要是让擎云堡中的人看到他们敬爱的堡主大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得这么‘得瑟’的话,非得以为他中邪了不可。

“我说,堡主大人,你别笑得这么‘可爱’行吗?我还是比较习惯看你和蔼可亲的笑容,那比较适合你老的形象。”看他嘴角越咧越大,倾狂不得不出声道,至于吗?她不就惊讶一下,有必要笑得像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吗?还笑个不停。

“你小子,还管起我怎么笑来着了,我就爱这么笑,不行吗?”云道恒失笑出声,顺便耍耍赖,真是越相处越喜欢这个少年了,虽然深不可测,却意外地不会让他有一丝的讨厌或戒备,反而会让他觉得很放松,连困扰了他这么久的天月邪教也被他暂时给抛在了脑后了,这该是她的特殊魁力吧!

倾狂确实有这样的魁力,总能让身边的人放松,似乎只要有她在,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这样的魁力对于敌人来说却刚好相反,只要有她在,就是天底下最头疼的问题,而云道恒会有这样的感觉,正是因为他是真心喜爱倾狂,而倾狂也没有把他当敌人,经过刚刚的一番无形较量,两人感觉更像是忘年之交了。

晕,这看着挺正经的一个老头啊!还跟她耍起赖来了,倾狂无语地摊了摊手道:“行,你老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就算你要淫笑,我也管不了。”

“你小子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淫笑了。”云道恒瞪了瞪眼,见倾狂不再顶回来,便无趣地笑了起来道:“好了,我们接着说吧!其实你说得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天月邪教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师公,但是如今我们可谓对他们‘毫无所知’,那么也只有师公才能‘解铃’,那样我们才能商谈出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只是我想不通,我师公已经有七十年没出过山了,他们为何会知道我师公的存在?”

“云堡主是否知道你师公的来历,或是他以前有什么仇人或朋友之类的?”倾狂以指轻敲了椅把,若有所思地问道,七十年没下过山?那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就只能是他以前的朋友或仇人,像老头,应该是他的朋友吧!不然不会让自己来找他。

云道恒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倾狂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本来也该算在我不能回答之中,不过,为了咱俩投缘,就跟你说一点也无防吧!”

抬起头,倾狂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灵动,只听他道:“其实对于师公的来历,我也太不清楚,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是一个修道之人,一生与人修善,七十年前经过一场旷古大战后,便闭关于武云山上,如果真的是仇家上门寻仇的话,那么只怕会是一场难以预计的大灾难。”

又是修道之人?跟老头—样,不会那么巧吧!倾狂突然有点气明修就留下那么一张不明不白的纸条就消失无踪,至少也得讲清楚武云山上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啊!这样没头没脑的,真郁闷。

听到后面的话,倾狂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立即浮现那一晚诡异的星象出来,大灾难么?确实,他的师公七十年来未下过武云山,而武云山又是神秘到几乎全天下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天月神教背后的人真的他师公七十年以前的仇人的话,那么绝对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非&凡!TXT电子书论坛#蝶$梦*上传

第九十八章 三局三败

听到后面的话,倾狂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立即浮现那一晚诡异的星象出来,大灾难么?确实,他的师公七十年来未下过武云山,而武云山又是神秘到几乎全天下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天月神教背后的人真的他师公七十年以前的仇人的话,那么绝对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

灵动的眼眸一转,倾狂想了一下,便站了起来道:“云堡主…”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云道恒不满地皱了皱眉地打断倾狂的话道:“叫云堡主多生疏啊!小风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云伯伯吧!你都叫安兴朱伯,叫长平顾叔了。”这后面一句话怎么听得有点酸啊!

“哦,云伯伯。”叫云堡主她自己也叫得不爽,既然他都自己要求了,那就改啰,倾狂很是‘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这才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道:“云伯伯,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云老堡主应该会出关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从顾长平那里,她知道,云擎天自三十年前将堡主之位传给云道恒后便一直深居简出,除了五年前不知因何事出关外,便从曾再出过堡,更甚到一直都是在闭关,几乎没再见过他,但此次这么大的事,这位老堡主非得露面不可。

“嗯,父亲明日就会出关。”点了点头,云道恒又补充道:“其实除了我父亲外,没人上得了武云山,连我也不行。”也就是如果要‘解铃’的话,还是他父亲出马才行。

“我明天想见你父亲,这与我来找武云山有关。”倾狂直接了当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自然也听得出云道恒补上的那一句明确地告诉他明白她要做什么,而且只有他父亲才能为她做到,至于他,会帮她的。

“小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智谋,也是最神秘难懂的人,当然也是最深得我心。”云道恒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直视着倾狂深邃的眼眸轻笑着道,那双眼眸深地完全看不出一点真实的心思。

虽然他没有明确答应,但倾狂知道明天她会如愿见到那位云擎天,回视着他,没有丝毫的扭捏或不好意思,歪着头勾唇一笑道:“多谢夸奖。”

“哈哈…能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大掌拍上了倾狂的肩膀,云道恒仰头大笑着道,表示他现在有多么愉悦,倾狂的爽朗又再次让这位天下第一堡堡主心深喜爱,心道,如果她是自己的儿子或孙子该多好,绝对是世上最值得自豪的事,她的父母真是太厉害了,生出这么一位人间至宝来。

“确实值得高兴。”倾狂也笑着道,确实,能认识他们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单不论,如果能收服擎云堡为已所用,那么这么一大势力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对付明宗以及那潜在的暗势力,她有更大的筹码,最重要的是,她喜欢擎云堡的这些人,和蔼又会耍赖的云道恒,豪迈爽朗的朱安兴,精明练达的顾长平,沉稳聪明的净竹,单纯活泼的净云,成熟美丽的净梅,刁蛮泼辣的净芙,这些都是对她付出真心的朋友。

“小风,要不,当我的徒弟如何?”云道恒突然想到了什么,精烁的眼眸一睁,像看猎物一样地看着倾狂问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觉她骨骼奇特,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再加上她的聪慧,如果由他指点亲授上乖功法,最迟五十年,绝对可成为高阶高手,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了,其实说到底,是他想把她留在擎云堡中。

啊!他也要收她为徒?这三人真不愧为师兄弟,都想一块去了,这要是换成别人,还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了,毕竟许多武林人士想拜在擎云堡门下,就是冲着其上乖功法而来,而能被堡主亲看上,绝对是‘武途无量’。

“云伯,我拜师可是得有条件考验的哦!”眼眸一转,倾狂眼露调皮之色笑道。

没有他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有的是狂妄的嚣张,云道恒一个征愣住了,要收她为徒,还得经受考验,这,这实在是太狂,不过,他就喜欢她的狂,人不轻狂枉少年,哈哈…好,受她狂的影响,他多年平静无波的心也生出几分好胜来了。

“好,你说,是怎样的条件考验?”不在意在一拍掌,豪气道。

“嘿嘿,很简单,等你能从我这里赢回一局再说吧!”倾狂更加狂妄地手一挥道,对云道恒,她自然不能提出跟朱安兴他们一样的‘考验’了。

“好,一言为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云道恒生怕倾狂反悔立即一锤定音道,这次谈话,是他太过‘轻敌’了,才会输了这一局,他就不信,凭他几十年的阅历智慧,还不能赢她一回。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等在外面的朱安兴远远地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一颗心提得老高:怎么还不出来,这天都黑了,堡主师兄不会真的对小风不利吧!这可怎么办呢?

由于堡主书房如非有云道恒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而且由于离得远,所以他根本就听不到人的在说什么。

“三师兄,怎样了?”赶过来的顾长平焦急地问道,不过看到对方脸上不好的神情的,他的心也沉下去了,不会真的动手了吗?

“不用太紧张,目前来说表面还是风平浪静。”但只是表面而已,里面说不定已经发生令他们难以接受的事,毕竟在他看来,云道恒要杀倾狂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砰’一声细微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功力极深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立即不管什么书房禁令,咻地一声,朝书房飞身而去,门都不用敲就直接撞了进去,却在看到房里的情景对整个定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入眼的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血腥场面,而是…两人正面对面地在对奕,倒也真杀得是不亦乐乎,连他们进来都似没发现般继续下他们的,原来他们听到的那一声细微的‘砰’声,是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啊!

“全军覆没。”‘砰’地一声,倾狂落下最后一个黑子,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将云道恒的所有白子吃了个光光,一点渣都不剩。

“怎么会这样?”云道恒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明明还一片形势大好,却突然吃得一子不剩了的棋盘惊呼道。

“就这样。”摊了摊手,倾狂好笑地看着皱着眉头还在纠结着惨败的云道恒,不得不说他的棋艺是她所有的‘对手’中最高的,难怪他会突然提议想跟她下棋,是想在棋盘上赢她吧,可惜却依旧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败在她精妙的布局下,杀其不意。

征愣了一下了,云道恒放下手中的白子,仰头大笑道:“哈哈…好好,我又一次败在你手下了,小子,真不错。”这小子太厉害了,围棋可是除了武功外,他最引以为傲的本领,原想要棋盘上将她‘收服’,却惨遇从未有过的败迹。

转头,看向还保持着向前冲姿势的两个师弟,挪揄着道:“小风在你们心中的分量真重啊!连堡中的禁令都不顾上了?”从他带着小风来到书房,他就能感知到安兴一直守在外面,就怕他真的对小风下手,确实,在谈话之前,他确实动了杀意,老实说,小风在两个师弟心中的份量远在他的想像之外,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动手的话,他们非找他拼命不可。

“朱伯,顾叔,你们这个姿势挺帅的嘛!”倾狂歪着头,跟着出声调侃道,心里却是十分感动,她对四周超强的感知力远在云道恒之上,自然也能感到朱安兴一直焦急地守在门外,还有他们竟为了她毫不犹豫地违犯擎云堡的禁令,这一声‘朱伯’,‘顾叔’比起之前更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真诚。

被出乎想像的‘诡异’的一幕给定住的两人终于找回了神志,却还是完全不能该如何反应,只能傻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么半天他们一直就是在房中对奕,那他们的担心算什么啊?还有,眼前这个表情丰富,会无所顾忌地开怀大笑,会挪揄别人的人真的是他们那看似和善可亲,实则淡漠古板的堡主师兄吗?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转回头,往天边望去,果然,太阳是在西边,不对啊!现在是太阳下山,完全是自然现象,那么堡主师兄的不正常归根究底就是小风的‘功劳’了。

“请堡主师兄处罚。”神志完全归位了,朱安兴和顾长平立即单膝跪下请罪道,虽然刚刚堡主师兄的口气是在调侃他们,但是他们也确实违反了禁令。

“小风啊!他们可是为了你才违反了禁令的,你说该怎么办呢?”云道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狤,笑着对倾狂道,输了她两局,怎么着也掰回一局。

那眼眸中的狡狤岂能瞒过她,倾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照规距办啰,嗯…”点着下巴想了一下又道:“鉴于他们是为了我才违反禁令的,所以我理所应当得做点什么了,好吧!如果依擎云堡的规距擅闯书房要打板子的话,那么我会在事后奉上最好的伤药,如果是要关禁闭的话,那么我就亲自为他们送上一日三餐,如果是要赶出师门的话,那么我会收留他们,绝对让他们此生无忧,如果是无人性地要执行死刑的话,那么我会为他们收尸…”

倾狂每说一个‘如果’,三师兄弟的嘴角就不同程度地抽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怪异一分,连鞭尸都说上了,他们擎云堡给人的感觉有这么凶残没人性吗?闯一下书房就得 ‘碎尸万段’了,呃,问题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什么?三人想了一下,还真没想出有什么问题,完全无法反驳了,强,太强了。

“停,我说小风,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个老人家的面子上,顺一下我意思走吗?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这一局又是以他举白旗而告结,云道恒无比郁闷而哀怨地瞅了倾狂一眼‘控诉’道,他有点没信心了,都已经三局三败了,要赢她一局,好像比登天还难啊。

连倚老卖老都用上了!倾狂好笑地扫了三人一眼,站起来,走到还单膝跪着的朱安兴和顾长平身前,将他们扶起来,再转过身一脸疑惑道:“怎么,我回答得不对吗?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为他们求情?”为难地撇了撇嘴:“可是如果你真的因为我的求情而‘徇私’的话,被别人知道了,你这个堡主可就要大失威严了,那可是很严重的事啊!所以在尽我力所能及来善后和折损堡主威严两相权衡之下,我还是觉得不能顺从你的意思,不过,如果是云伯伯你自己心慈,念在朱伯和顾叔是你多年的师弟,‘一不小心’进入自己师兄的书房也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不计较他们的‘过失’话,

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三人一阵震惊的错愕,云道恒突而又是开怀大笑,拍了一个自个的膝盖站了起来,道:“小风啊小风,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生的?服了,你是我云道恒此生第一个服的人,哈哈,想不到第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会是一个‘小孩’哈哈…”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果然是皆大欢喜啊!她没有顺他的意思为他们求情,所以这一局还是她赢了,但她又是以为他着想的名义让他输得无力反驳而且还心生欢喜,可比直接顺着他意思‘求情’还让他这个老人家更有面子了,而最后一句话,她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有借口不处罚他们,顺便还可‘彰显’他的心慈,最后将他们的违令归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顺带的也抹去了他们两人的‘过错’,天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心思如此剔透而缜密的家伙,现在就如此‘惊天地、泣鬼神’,要是再多些阅历的话,还不知恐怖成什么样子了。

朱安兴和顾长平比较慢点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落在站在他们身前的这个少年的目光有着他们深深的敬佩与尚不自觉的狂热,她又再一次让他们折服于她的魅力之下,之前是散发于外的灵气,狂傲随性的个性,渊博的知识…这一次,是过人的心思,聪慧的脑袋,下次呢?下次她又准备给他们怎样的震惊,哦,不行,再有下次,就不是他们想收她为徒了,而是直接想拜她为师了。

相较于他们三人的震惊到无以复加,倾狂就郁闷到无以复加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问她‘你的脑袋是怎么生的’,为什么大家总要用这一句话来赞美她的聪明呢!真够郁闷的。

“哈哈…好,既然小风都这么说了,那这件,小事,就不提了。”云道恒大笑着摆了摆手道,又抬头看了看头道:“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安兴,你先带小风去厢房歇息,晚上设宴,为小风的到来接风。”话语间是对倾狂发自内心的喜爱。

“是,堡主师兄。”见云道恒对倾狂的喜爱溢于言表,两人总算真正地放下心来,朱安兴欣喜地引着倾狂向外走去。

走出书房外,倾狂依旧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她知道云道恒留下顾长平一定是有事相商,而商议的事情多半是与星渊星言两兄弟有关。

果然,只见听得云道恒道:“长平,你信里所提到有可能是‘天命绝蛊人’的两兄弟,就是一直跟在小风身后的星家两兄弟?”

“是,那一日…”说着,顾长平便把星渊两兄弟能自行将‘菌盅’从体内弹出来一事详细说明。

听完后,云道恒边思索着边道:“照你所说,他们极有可能真的是‘天命绝蛊人’,因为他们体内确实毫无真气…这样吧!今晚,你带他们来见我,如果真的是,那么是否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命绝蛊人’,得由他们自己决定。”

名副其实的‘天命绝蛊人’人么?倾狂心思暗思道:确实,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他们两兄弟的身上,如果他们真的答应了,那么从此他们就不再是平凡单纯的人,但如果他们拒绝了,那么此生必定不能再踏出擎云堡一步,因为一旦他们的身分被有人心知道而加以利用的话,必定是天下的一大祸害,云伯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入夜,明月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清幽皎洁的光芒,秋风徐徐,舒爽无比。

倾狂斜坐在窗棱之上,微闭着眼眸享受着秋风吹拂,感受着此刻这般万簌俱静的静逸,意念一动,体内的真气缓缓地流动着,扬唇一笑,果然是修练功法的风水宝地,擎云堡周围的气场太适合她修练混元天决了,短短不到一日,她体内的真气已有所突破,境界也更上一层。

想起今晚云道恒以贵客之礼设宴款待她时,擎云堡中那些人一晚上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想探究她究竟何德何能让他们的堡主奉她为上宾,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探究,因为那样就会引来朱安兴等人的眼神警告,把他们吓得一哆嗦,而让更她玩味的是净力师徒,哦,听云道恒介绍,她才知道原来净力的师父名叫吴仁幸,当时一听到他名字,差点让她爆笑出声,他爹也真会为他取名字的,吴仁幸,无人性,看他眉宇间暗含的阴狠,一点也不似朱安兴等人的正气,想来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

不知何时,熟悉的灵气向她袭来,星眸一眯,张开怀抱,轻笑一声:“小家伙。”

几乎在她张开怀抱的同时,眨着紫眸的灵风便窝在她怀里,不停地蹭着,表示它对于主人的思念之情,眼神中还有深深的委屈,好似还在不满当日倾狂让她去追踪天月神教的人,害得它跟她分开这么久。

“呵呵…好了好了,我也很想灵风呢!”被灵风丰富的眼神给逗笑了,倾狂抱着它在脸夹边蹭了蹭,轻笑着道,抚在它身上的手很是轻柔,分开

了好几天,她确实很想念它。

“呲…”听到倾狂这么说,什么委屈不满都消失无踪了,化为满眼的欢喜,抬起两只前脚,圈住她的脖子,不停地蹭着她的脖颈。

“哈哈…痒…”脖颈处传来的搔麻令倾狂不禁大笑出声,她最怕痒了,伸手将吊在她怀里的灵风拉下来,摸着它的头,与它眼对着眼,像想起什么,疑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虽然你是灵兽,但枫林阵设有迷阵,纵然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进得来的。”

灵风虽是灵兽,通晓人性,但枫林阵如此厉害的阵法,绝非能轻易进得来的,因而她未曾想过,灵风竟会在这里出现。

“呲呲…”看着倾狂,灵风呲呲叫了两声,是在告诉倾狂它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说,你是跟着天月神教的人进来的?”倾狂眉梢一动,从灵风的‘话语’中,她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之前她让它去跟踪蓝豹那伙人,如果它是跟着人进来的话,那就是说天月神教的人已经进到擎云堡。

“呃…”点了点对头,灵风又呲叫了一声,它是一路跟着天月神教人,直至进到擎云堡才寻着倾狂的气息而来的。

天月神教的人竟能不动声色地穿过枫林阵,直至进入堡中都无人发觉?这下事情可就大了,擎云堡中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苦苦追踪的消失无踪的天月神教的人已经进入堡中了,随时都能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不行,她不会让擎云堡有事,天月神教是吧!哼,我倒想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灵风,天月神教的人现在在哪?”倾狂灵眸一眯,问道。

灵风紫眸一闪,白光一闪,便朝前飞奔而去,倾狂嘴角轻勾,身形一展之间也紧随而去。

第九十九章 蛇鼠一窝

灵风紫眸一闪,白光一闪,便朝前飞奔而去,倾狂嘴角轻勾,身形一展之间也紧随而去。

夜幕之下,一道身影急速地追着一道稍纵即逝的白光蹿过擎云堡的夜空,落在一处院落里。

倾狂左右看了看,依她所了解的擎云堡的布局,此地应是某位辈分较高的弟子所居住的院落,看来她精得不错,擎云堡中出现内鬼了,只是这个内鬼会是谁呢?

“呲…”灵风伏在倾狂的肩膀上轻呲了一声,往前方撇了撇嘴,告诉倾狂,人在那边。

倾狂自是也感知到前方那间房子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听气息,都是高阶高手,嘴角一勾,纵身一跃,翩然停在屋外廊顶的横梁之上,透过窗缝,可看到里面的情景,意料之中,内鬼还真的是他。

房里有五人,四人坐着,一个站着,刚巧,倾狂全都认识,坐着的四个人,三个是天月神教的人——蓝豹、红狮、白狐,另一个,自然是堡中的叛徒——‘无人性’,站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徒弟净力,还真是蛇鼠一窝了。

“吴兄,这次亏得有你,我们才能进来,贵堡的枫林阵还真是厉害啊!”蓝豹笑着对吴仁幸道,话里却有着不屑。

吴仁幸脸色一冷,道:“咱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希望蓝阁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自然,只要你协助我们得到我们想到的,擎云堡堡主的位置就是你的。”蓝豹一手点着桌面,笑道,眼眸一丝冷意闪过。

白狐低头一笑,猛然抬头,快速出手,一道白光急速朝吴仁幸射过去,吴仁幸也算是高阶高手,反应迅捷,衣袖一挥,浑身真气瞬间散发出来,快速地后撤,看着躺在地上的虫蛊,怒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果他反应慢点,后果不堪也设想。

“想干什么,这还需要问吗?”蓝豹站了起来,冷冷一笑,这可是很显的事呢。

“你…啊…”吴仁幸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在捂着自己的肩膀,转过头,看着净力,一直将心神注意着眼前的三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弟子竟然在背后对他放暗箭。

“对不起,师傅,他们对徒儿下了蛊,徒儿也是被逼的。”净力慌乱地垂下头去,不去看吴仁幸杀人的目光,他也不想的,可是蛊毒发作的那种痛苦不是他能受得了的,虽然师傅对他恩重如山,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他可不想为了所谓的师恩而去忍受万千折磨。

“吴兄也不用生气,刚刚令徒下的是‘阴蛇蛊’,暂时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否则…”白狐邪恶一笑,瞥了脸色惨白的吴仁幸一眼,接下去道:“否则会有怎样的下场,相信你会知道。”

“你们…我已经是在帮你们了,为何还要我对我下蛊?”吴仁幸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擎云堡跟天月神教是死敌,他岂会不知‘阴蛇蛊’是何物,如今他中的了‘阴蚝蛊’,只要对方一经催动,任他武功再高也没用,只要对方愿意可以让你受尽折磨而死,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他就浑身发寒,那是求生不得,不求不能啊。

“哈哈…像这样多此一问的话可不像是你吴兄会说的话。”燕豹嘲讽一笑,惮了惮衣袍道:“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各取所需,而不是你帮我们,我们这次要做的事,事关重大,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确定吴兄不会突然反悔背叛我们,坏了我们的好事了,五年前,你能为了得到云擎天的上乘心法,跟我们合作,出卖对你恩重如山的师傅,五年后的今日,你为了堡主之位,引敌入室,意图残害同门师兄弟,像你这样的小人,不用点小东西控制住你,我们怎么能安心与你‘合作’呢!不过你也放心,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你依旧还是能完成你的夙愿,当上擎云堡的堡主。”

呵,是傀偶堡主吧!终其一生,他只能是天月神教的一条狗而已,但这又怪得了谁呢?是他自己选择与狼为伍,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师门,如今他会落得这样,也有他好徒弟的一份‘功劳’,报应啊!

“你们,要我做什么?”本来他们的协议是,他帮他们进入擎云堡,杀了云道恒父子,还有朱安兴、顾长兴这两个碍事的家伙,依辈份,堡主之位自然落在他身上,等他当上堡主,便与天月神教化敌为友,可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如此单纯,难道他们想彻底灭了擎云堡?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说还让他当堡主的话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

“这是‘神仙散’,找个时机让你们堡中的所有弟子服下。”一直不开口的红狮从怀中掏出一罐药瓶放到吴仁幸的面前道。

拿过‘神仙散’,吴仁幸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眸光寒光一闪,霍然站了起来道:“好,你们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做,但是我有个条件。”

“哼,现在你只我们的一条狗而已,有资格提条件吗?”白狐不屑地冷哼一声,看吴仁幸的目光确实跟看一条狗差不多。

闻言,吴仁幸目露杀意,九阶真气一提,衣袍鼓动,强忍着出手劈了眼前这三人,不,还有他徒弟,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白阁主,注意你说的话,虽然我现在中了你们的蛊,但是逼急了我,那么我不介意与你们同归于尽。”

感到杀意袭来,三人一惊,蓝豹眼眸一眯,衣袖一扬,手中便多出一支木埙,放于唇边吹奏起来。

“呃…啊…”埙声一起,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吴仁幸立即如一瘫烂泥一般,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体内似有无数的毒蛇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通体痛苦难奈,不由得伸出手要身上乱抓。

“不,不要…”无法忍受的痛苦让他不顾尊严地爬到蓝豹的脚下求饶,埙声一停,吴仁幸立即瘫倒在地,不停地精喘着气,狼狈不堪。

蹲下身,蓝豹一把揪过吴仁幸的衣领,冷哼道:“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孬神,别以为自己多有血性,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哼…”推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吓得浑身发颤的净力,轻蔑一笑:“只要你安心当我们狗,自然不会再受这样的苦,明白吗?”

“是。”垂下低,双拳紧紧握着,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低声道。

横梁之上,倾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冷笑,这云擎天老爷子一世英明,怎么就这么不带眼识人,收了这么一个无人性的废物,

原来五年前,云擎天会被天月神教暗算,也有他一份‘功劳’,像这样欺师灭祖的畜生,只送了一只‘阴蛇盅’,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了,相信吴兄不会令我们失望的。”将吴仁幸拉起来,红狮淡淡的话中带着令人发颤的寒意。

“还有一件事,今日擎云堡是不是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兄弟,跟个白痴一样的?”白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而问道。

“是,他们好像是神医莫风的徒弟。”恭敬地垂手而立,吴仁幸这下倒还真是像条忠心听话的狗。